《黄泉：于虚无的尽头再会》 第1章 起始，便是虚无 昏暗的巷子里鲜有人经过此地的足迹，被风吹起老旧报纸上有关于不明屠杀事件的红色字体依旧如此地扎眼，而它右上角的日期永远停留在了2014年7月15日。 道路两旁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张寻人启事，他们的命运和枯黄的纸张一样渐渐地褪色，被除了亲手贴下它以外的所有人去遗忘。 继续向前走，日期为2015年6月23日的报纸上有关于【神祟】一词的官方报道又令初次见到的人所不解。 在它之下，是凶杀、失踪、自尽等各种不容乐观的字眼，而神祟似乎就是导致这些事件的罪魁祸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至少这份报纸给出的回答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紫色的长发随着风轻轻摇曳着，她的脚步不紧不慢，日复一日在这条无人经过的巷子里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在此地不断地重新覆写着模糊的记忆。 紫色的眼眸中映不出谁的模样，连她自己的容貌都显得格外陌生。 在巷子的尽头处有一面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有些破损的镜子，她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十六岁的面孔却并没有洋溢着属于这个年纪的神采，有的只是漠然。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新的开始，她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本笔记，从纸张材质的变化可以看出拥有它的人经常会去翻页。 她总是会遗忘很多事情，却又能在必要的时候想起来，但那并不是大多数......至少她还能在学校里以一名学生的身份自居。 走出小巷，一旁卖电器的橱窗里的一台电视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目前，自2014年7月15日至今的神祟现象已然出现在世界各地，据专家推测，神祟现象研究至今，不完全排除这种现象是弊大于利的，在今后的发展中神祟也许能成为人类进步的阶梯，只是这一推测受到广大人民的反对。神祟现象造成的伤亡情况日益剧增，目前已有部分地区划分为了禁区。” “近日军方就禁区扩大问题采取了进一步遏制手段，神祟现象于人类的利也随着实战的成功而备受推广，但目前仍存在部分争议，我们将会跟进后续情况进行实时更新报道，接下来是广告时间.......” 她并没有多做停留，走出小巷，对面便是住处。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她打开灯的开关，径直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的同时把手中的书包放到了一旁。 打开电视，电视上再次报道起了刚刚新闻的现场实时后续情况。 她的眼中映出电视机屏幕的画面，看了一会后，似乎就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便躺在了沙发上，紧接着睡意为她拉下了双眼的窗帘。 当她闭上眼睛，意识浸入梦乡时，梦中的景象却是一片黑暗，一片虚无。 可她又能真切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存在，即便无法看到、无法触碰、无法听见也无法用任何方式感知，可她非常肯定在那片无穷无尽的虚无中，确实有什么存在。 当她仔细去看时，那虚无的尽头只有一面镜子，一面被黑暗所肆意涂抹的镜子。 除了黑暗和虚无之外，再无他物。 月光被黯黑的乌云所遮蔽，为这片实行了宵禁的区域覆上了一层昏暗的黑纱。 而本该寂静的午夜却被一声惊骇的尖叫所打破。 她睁开了双眼首先看向了墙上的钟表。 午夜 十二点三十六分。 她又举起手腕，手腕上的表显示的时间与墙壁上钟表的时间相差了十分钟。 十二点二十六分。 自己忘记去调试时间了。 然而比起调试时间，接二连三的尖叫声让这个本该寂静的午夜变得不平凡了，在那些尖叫声中，她听到了夹杂在其中的呼喊声。 “是鬼祟！快跑啊啊！！” 鬼祟？和神祟相比，它显得不是那么好听。 而她则不紧不慢地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第二页的目录上找到了关于鬼祟的官方报道的记录。 【鬼祟：属于魂魄类怪物，是由一种被命名为凶魂的拥有自我意识的能量体进化而成，其能力多见于火焰。出现时常身伴十至二十左右的魂仆，也就是一般的拥有怨念的鬼魂能量体，危险性为：d级】 逃命的脚步声伴随着惨叫声从家门口此起彼伏地响起，她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从二楼的卧室走到一楼客厅，又从客厅来到玄关打开了门，看到了许多或穿着睡衣或衣着不整正在逃命的人。 他们在睡梦中被惊醒，完全没有料到这片地方会出现鬼祟的袭击。 朝着他们逃跑的反方向看去，灰白色的火焰下是鬼祟巨大的魂体，对人类产生十足攻击性的他有着一对巨大如同手骨般的火焰利爪。 它抓住一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双腿都被吓软的人，双手合拢，炙热的魂火瞬间将其吞噬，而鬼祟则在他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中吸纳着这个人为自己带来的能量。 而跟随他的魂仆也扑向了一个又一个躲闪不及的人类，贪婪地吸收着人类的生命力，让自己愈发强大。 她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逃走，她并没有能够应对的手段，没有逃走单纯是因为她感受不到对死亡的恐惧，确切来说她本身就没有恐惧这一情绪。 其他旁人具备的寻常情绪，她也许没有，也许从来不会轻易表露。 比周围平房更高的鬼祟似乎看到了这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它似乎有了兴趣，和其他拼命逃亡的人类不同，这个少女似乎并不惧怕他。 如此炙热的烈火，在她紫色的眼眸中却显得如此寒冷。 死灵在那对眼眸中看到了虚无。 它当然很感兴趣。 魂仆们在它的意志下将少女团团围住，其中一位魂仆将少女胸前的吊牌扯断献给了主人。鬼祟从上面除了看到她的照片以外，便将目光聚集到了她的名字上。 【奈禾】 它发出一声冷笑，将胸牌燃烧殆尽。 少女依旧没有什么情绪，鬼祟很是不解，身为魂魄类的祟物，他最擅长感受人类的情绪，也最喜欢人类的恐惧，可这个少女给它的感觉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也没有喜悦更没有悲伤。 然而少女那紫色的眼眸中突然略过一道赤红，她向前迈出了一步，周围的魂仆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恐惧，致使他们本能地一哄而散。 巷子尽头的镜子中映出了少女那纯白的发丝，可现实中的她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 她手中那名为【无】的刀。 鬼祟比那些魂仆更早感知到了威胁，在魂仆刚刚逃散之际，它那巨大的利爪便遮盖了下去，企图一击杀死少女。 然而少女的刀比它的火焰更快，只出窍半分，其身影如闪雷般掠过其跟前，它的利爪拍击在地面上，砸出了一道巴掌形凹坑。 嗒。 刃锋入鞘。 x形状的斩击撕开了空间，也撕开了鬼祟的身躯，鬼祟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在虚无当中湮灭。 当空间合拢时，虚无也如其本身被命名那般消失殆尽。街道又重回了宁静，如若不是破坏的痕迹依旧留存，这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五分钟后....... 军方的车辆才抵达了此地。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着特殊装备的男人，他打开眼部仪器扫描了四周，说道：“鬼祟以及魂仆的活动痕迹都有留存，现场也有被破坏的痕迹，可是却侦测不到鬼祟的魂魄反应，目标去哪了？” 同行的同伴说道：“是不是逃走了？因为这家伙人如其名，就是喜欢在这种人少的地方鬼鬼祟祟的搞偷袭，还总是会在我们来之前就逃之夭夭，毕竟比起一般的凶魂它更有智力。” “有可能......但是和以往不同，一般来说鬼祟逃走之前会将自己魂魄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才对，可是现场到处都是它和它的魂仆留下的痕迹，刚刚我们甚至还捕捉到了魂仆活动的反应.......” “刚刚离开不久？”同伴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不可能，鬼祟的移动速度没有这么快，周围已经封锁完毕了，天上还有侦查无人机，它除非会遁地才能逃的这么且这么隐蔽，可迄今为止我们都没有见过会遁地的鬼祟。” “也是啊.......” 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头绪，这里的痕迹异常新鲜，不符合一般鬼祟逃走时的作风。 “难道说被其他的御神者消灭了？” “不可能，这片地区别说能消灭鬼祟的御神者，就连普通的能勉强应付f级祟物的御神者都没有几个......” 说到这里，他们抬起头看向四周的监控摄像头，却发现周围的监控要么都被破坏了要么就是常年不维修成为了摆设，能拍摄到的画面极其有限，这里的画面基本上就没有。 他低头看向了那被鬼祟拍击的地面，这样的力度将三个成年人碾碎都不是什么问题。 这样的破坏力放在一般鬼祟里实力也是很强大的存在了。 他思索了许久，没有什么头绪但也知道不能就这么松懈，于是说道：“......各小队！侦查周围区域！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进行四十八小时安全调查！然后把相关情况具体告诉我！” “是！队长！” 第2章 选择 翌日...... 坐在班级靠墙的奈禾，正收拾着书本，一旁的桌子上是满满当当的笔记，有的是今日的题目解析，有的是今天下午自己要做什么以及明天的打算。 看上去比起笔记，它更像是一篇日记。 “哎，你听说了吗？老福街昨天好像遭到了鬼祟的袭击呢。” “可不是嘛，今天早上新闻就有了，老福街距离咱学校可不算太远呢，据说死了不下七八个人呢，真是吓人啊。” 一旁的同学在讨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鬼祟袭击人的事件其实并不算罕见，因为比起其他的祟物，鬼祟那喜欢偷袭的战术总是会令很多地方的居民猝不及防。 所以鬼祟也是寻常怪物中创下杀伤记录最多的祟物。 “哎，咱班的奈禾我记得就是住在老福街的，据说袭击地点距离她家非常的近，她居然没事哎！” “可能是一时运气好逃开了吧，在国防祟物科普名单上，鬼祟属于d级的魂魄类祟物，一般的物理攻击例如普通的子弹对它效果甚微，兴许当天应该是有军队的人及时到达处理了鬼祟吧？” “谁知道呢......” 在众多同学们的眼中，奈禾一直都是一副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生活中更是极少与人交流，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别人找她问一些事情，想要她去主动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 “话说你看班级群通知了没有？今天军方的人好像要来咱们学校选拔人员哎！” “当然看了啊，就是半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什么御神者试验？说是能够让普通人具备能够对抗这些祟物的力量，是真是假不知道，现在官方通报还没有下达呢，但既然是学校说的，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所谈论的事情奈禾当然也在班级群里看过了。 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御神者试验，但最近网上都在传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源自半年前的时候。 具体内容便是让人类通过一定的科技手段将一些可控的祟物中的力量提取出来并用在人类的身上。 说是可以让人类因此掌握祟物的力量从而让人类获得与祟物对抗的资本，究竟是真是假不太清楚，但这件事情是军方官网发布的，但发布的内容也是含糊其辞。 可即便如此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引发了激烈的舆论探讨。 赞成的人和反对的人几乎是持平的。 赞成的人认为祟物无处不在，若人类连最起码的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话，死伤人数只会越来越多，百姓们不能指望军队和政府能无时无刻保护他们，我们必须得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反对的人则持多种观点，有的认为人类无法掌控祟物的力量只会让自己自寻死路，有的认为这是一种阴谋，是祟物在从中作梗企图用这种方式同化或吞噬所有人类，还有的是以人文道德起步，认为御神者试验涉及人体实验，因此不该被推崇。 而其中那些鼓吹亡国论与末日论的极端分子更是不在少数。 总之，半年的时间还不足以令大部分民众接受御神者试验。 至今网络上针对这种话题也依旧有着热度不减的讨论。 学校里就此事的讨论更是不绝于耳，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喜出望外、有人无可奈何、有人漠不关心。 也许是因为选拔二字吧，毕竟学生们都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能被选上，而且群通知里说的这份选拔也是看个人意愿的，不想参与的人也可以不参与。 也没有什么名单，说是在午后军方将会抵达学校展开御神者选拔以及资格测试，至于用什么手段，这也是大家讨论过来讨论过去迟迟没有定论的谜团。 而奈禾就是漠不关心中的一员。 她不会参加这种事情，因为她不感兴趣。 午后的时间匆匆而至...... 奈禾坐在操场附近的长椅上，在树荫下闭目养神，不远处打球的男生们的讨论声若隐若现。 “听说待会军方的人就来了，你要不要参与那个试验？” “我当然参加啊！说真的，我可真是受够了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祟物遍地走，禁区也在扩大，万一哪天就轮到我了呢？参不参军的另说，我最起码得有个自保的手段吧。” “你心可真大，要知道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官方目前也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形容，万一有个什么的你被祟物影响了或者直接干掉了，那你找谁哭呢？” “去你的！就不能判点好？再说了，连咱们这些高中生都要接受选拔了，兴许军方和国家早就掌握了这门技术呢，就跟发行新药物一样，不事先做做什么玩意临床试验就敢给老百姓用？出了事谁负责？”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反正我不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们讨论的话语奈禾也稍稍留意了一下，她并非想要知晓什么，而是想要为今天一天留下一些印象，尽管这些印象有可能很快就消失了，但若是能听到什么有趣的，能写在笔记上的，那也是一桩收获不是么？ 只不过，比起不断重温写下的文字，奈禾更想要去亲身感受，也许能从中感受到一些关于过去的蛛丝马迹，但很多时候都一无所获。 自己的过去是怎样的，记忆只有朦胧。 没有喜悦也没有痛苦，记忆中那些面孔也渐行渐远。 不知何时，手中汇聚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比起消逝的记忆，它突兀而至，正如一份无形的风般降临到了自己的身旁，凝聚成了一柄长刀。 这股力量仿佛与生俱来，她并没有感到惊讶，有的只是不解。 只不过时间久了，便也适应并接受了这股力量，因为在使用它的时候，脑海中朦胧的记忆总是会在刀刃出鞘的刹那随虚无而湮灭的敌人而有一瞬的清晰。 所以，当奈禾试图想要想起一些事情却又没有任何头绪时，她便会找个机会拔刀，但这种机会很少。它的力量很强大，稍有不慎便会改变周遭的区域。 即便自己曾经慎重过，可刀刃出鞘时所展现的力量在自己的控制下还是削平了一座山的山头。 自那以后，奈禾就在极力避免让刀刃完全出鞘。 这股未知的力量到底源自于何处，奈禾其实也并不在意了。 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究其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就在这时，手机的班级群里又发了通知。 【群内全体同学注意，请立即离开操场及其周边地区在教学楼门前集合】 ----全员禁言中---- 奈禾看到消息后便起身离开这里前往了教学楼。 不止自己班级的群聊有这样的消息，许多学生们也都闻讯赶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异口同声地讨论着关于御神者试验的事情，或者在手机上翻看着最近的新闻，试图从中了解些有用的消息。 唯有奈禾独自一人站在队伍里什么都不做。 等到班主任一声怒吼安静，班里集合的所有人才迅速停止了讨论。 之后校长拿着麦克风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说道：“各位同学，今天为什么把你们召集在这里，想必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些头绪了，我呢就长话短说了，这次叫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御神者试验。” 此言一出，本来安静的氛围又吵吵闹闹了起来。 校长也没有再出口维持秩序，因为这很正常，他说道：“我们跟你们一样，在得知了这次任务时与诸位校领导及老师们展开的讨论程度不比你们低，因为不光我们学校，凡事年龄够十六岁的都可以参与！因此我在这里只问一句话！” “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资格测试，接受试验，成为一名光荣的御神者？挺身而出去保卫国家与社会安全、保护你们的至亲至爱？现在世界局势都因为祟物的侵扰而动荡！禁区扩大，伤亡人数日益剧增，迟早有一天我们也将会面对这一切！” “因此！想要成为御神者的，现在就可以到台上各班的名单上填写自己的名字与相关信息！” “操场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建立起了临时资格测试，这次你们还不到接受试验的时候，而是先进行资格测试！但是，如若接受测试资格且能够通过，那么后续将必须参与御神者试验！” “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去参与，这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明了，选择权就在你们的手中！无论你们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也请你们相信国家！相信一直为了所有人而默默付出的那些人们的心血和努力！” 校长的话语到此为止，各个班级队伍前都有老师以及班主任在负责进行名单统计。 而很快队伍里就有人来到了前方签订下了自己的名字，接受了这次资格。 当一个人站出来时，后面很多人也都站了出来，上前签订了自己的名字。 办公楼上....... 此前出现在鬼祟现场的二人看着下面陆续签订名字的学生们，其中一人不由得感叹道：“呵，还是这些蓄势待发的青年们更有血性啊，队长，你说是不是？” 他的队长望着回归到队伍里的学生们，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面孔，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左邢，他们这些孩子本不该成为御神者，因为成为御神者也就意味着要去战斗，他们签下的不止是自己的名字，也是自己的命运。” 被称为左邢的队员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苦涩，说道：“......我知道的，队长，相对于普通人，在战斗时御神者更容易成为祟物进攻的对象，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是么？” “祟物仿佛无穷无尽，而我们的百姓每天的伤亡人数都触目惊心，这些祟物曾经还是昼伏夜出，可现在它们甚至有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发起袭击了，而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的下一次袭击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每次都只能在伤亡严重时将它们除掉。” “如果还有办法，我们又岂能出此下策？不过还好，神祟仪式已经很完善了不是吗？和半年前还需要科技辅助才能勉强驾驭祟物的我们相比，现在的风险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之前那些学生们讨论的确实如此，这些事情并未公开，但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队长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没有去签名字的人身上。 没有去签下名字的人很少，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担忧都极其明显。而他也不怪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不签名字，其实也等同于他们相信国家能够保护他们。 这也是一种对国家的信任，无论这份信任是出自自愿还是无可奈何，国家都愿意保护他们到最后一刻。 第3章 我要去做什么 望着同学们一个个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受了这次测试，奈禾无动于衷，只是再低头拿出笔记本默默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然而笔记还没有写完，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夺走了奈禾手中的笔记本。 她默默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师，眼中不由得浮现疑惑的神色。 “你为什么不去？” 这个老师看上去很不高兴，奈禾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但依稀记得她是前不久刚刚调到这所学校的老师，很年轻，看上去在二十四五岁左右。 班级里这么年轻的老师不算多，所以奈禾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咱们班除了你以外的所有同学都去了，其他班的学生们也都纷纷签了自己的名字，你为什么没去？” 原来就在奈禾稍稍没注意的这段时间，那些犹豫不决的学生们也纷纷上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这一会的功夫只剩下奈禾一个人没有签名了。 “校长说，去不去都是自己的自由。” 听到奈禾这样回答，老师不满的情绪又加重了几分，斥责道：“咱们班是一个集体！也是一个大家庭！你在这家庭里那么你就是家中的一员，大家都去了你怎么可以不去？” 这样的话，奈禾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班主任说的次数是最多的，但大多数时候班主任都不会把她算在内。 “我一定要去么？” 奈禾的反问让老师气愤不已，她指着其他班的同学们说道：“所有的同学都去了！大家都愿意为国家为百姓为了所有同学奉献自我！你为什么不肯去？难道说你心里没有大家吗？！” 她的这番话让奈禾只是微微低头，并没有做出回答，但也没有应老师的要求去签名。 “你这个同学到底怎么回事？若你不合群的话你可以......” “别说了。” 话音未落，班主任的声音阻止了她，只见班主任走到她和奈禾的面前，先是冷眼瞪了这位年轻老师一眼，而后又对奈禾温和地说道：“奈禾同学，就和平时一样忘记刚刚的话吧，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不用去记住。” 听到他居然这么说，老师立刻说道：“可是，王老师！她......” “够了，黄老师，我记得我不止一次跟你强调过，咱们班有一个因早年的经历而患失忆症的同学，她在学习上虽然有一定的困难但一直以来都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所以你在任课期间一定得多加关照她！不能让她被班级和同学们疏远甚至抛弃！” 班主任一句话让她顿时愣在了原地，她瞥了眼身旁的奈禾，这时候她才发现奈禾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属于常人的情绪。 “你手中拿着的，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依靠！你不妨仔细去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这......” 她刚刚只是简单略过，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听班主任这么一说，她才拿起笔记仔细去看。 这一看，她才发现上面的内容不仅是明天的安排，还有今天所学的所有知识重点不说，里面可以说基本上完全复刻了今天教的所有内容。 若自己真的就这样没收了，那么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虽说因为奈禾平日里不跟任何人交流，同学们对她了解也不多，但要说疏远其实也算不上，大家也不会当奈禾是一个隐形人，只不过相对于其他认识的同学，她在班级里更像是一个存在感不高的陌生人。 可即便如此，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奈禾是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病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经常会遗忘一些事情，或记忆产生混乱等。 最大的特点就是容易迷路。 因为这点，所以班级里的同学们有些时候也会多多少少关照她一下，最起码在班里有什么通知但群里没有发的时候顺便会通知奈禾一声。 大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朋友，但也没有把她真的去当成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黄老师顿时脸都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围同学们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让她明白自己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举动。 也许在奈禾的印象里可能都不认识她，而她却因此喋喋不休。 主任将她手中的笔记本夺了过来，抚平了上面的褶皱，还给了奈禾，说道：“没事的，奈禾，参与不参与都是个人的自由，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 奈禾接过笔记本，又抬起头看着周围同学们的目光，而后说道： “那我也去吧，既然大家都去了。” 说着奈禾就走了过去，在名单上签下了自己最后的名字。 “奈禾同学......” 黄老师见状还想说什么，但碍于颜面，阻止的话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而且规定很明确，是否签字是个人自由，教师或相关人员不可强行为其作出决定。 班主任也叹了口气，看向黄老师，说道：“黄老师，把一个患失忆症的学生送上与祟物厮杀的战场，对此事我想你需要好好地去反思了，此事在下次校内会议中我会如实汇报的。” “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班级是一个集体这句话本身没错，但用它来胁迫他人去做出从众方面的选择，那么它就是错误的。” 其实班主任话没有说全，因为他很清楚，黄老师如此生气就是因为她怕下次表彰大会的时候因为奈禾没有参与所以自己在教师的评优资格可能会少一些优势。 评不上优秀教师或此类的奖名，自己在学校里的争取优势的能力也就会大打折扣。 说到底，对自己未来的仕途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只不过，现在别说未来的仕途，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工作能否保住都还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不仅校领导在看，连军方的人员也都在看。 把一个患失忆症的且本来没有想参加意愿的学生送进了御神者试验的队伍中，就凭这一点，要是放在当今网络舆论上，那么自己和那些犯下了杀人罪的犯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奈禾又重新回到了队伍里，王主任望着奈禾，内心也为她感到心疼。 王主任是资历较高的教师了，在代代学生们的口碑里也很好，也是奈禾为什么会患失忆症的知情者，每次看到奈禾在课堂上笔从来就没有停过的样子，他都会为奈禾的命运感到不公。 因为当年的事情，奈禾休学了整整一学年才回来了，曾经奈禾的同学们都已经比她要高一个年级了。 在王主任看来，曾经的奈禾还是一个温柔体贴学习认真的学生，说是优等生完全不为过，有不理解的问题也从来都会第一时间去问，给王主任留下的印象何止是好？ 简直就是最有希望的学生！ 只可惜，当她结束一年的休养再度回来的时候，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再会笑了，上课时也不再问问题了，虽然学习的态度依旧不减，可她的眼中再无曾经那样的温柔和蔼，再无曾经那令人看去就会觉得温馨的光彩。 她得了失忆症，忘了很多的事情，甚至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新一届的同学们也没有认识她的，在吵吵闹闹的班级里，只有她孤身一人坐在座位上从来不和任何人交谈。 她的家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王主任从来没有想过命运会如此残酷地摧残一个人，无论学习怎么样，她本该有属于她的美好的未来，可现在...... “唉......” 王主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头发甚至都出现了几抹白色，整个人相对于曾经也显得有些苍老。 他对奈禾说道：“奈禾，若你今后真的成为了御神者，可以答应老师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好吗？” “老师......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够通过测试资格？” 王主任沉默，他眼中有些纠结，但他还是直白地说道：“因为老师觉得你是最有潜力的！老师当然也不想让你通过测试，可是老师也不想说谎，即便是现在的你......即便是现在的你，老师也认为，只要是你想做的，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奈禾，成为御神者不见得真的就是一件坏事，这条路主要还是得看你今后怎样去走了，老师帮不上忙，因为老师......没有通过测试资格，所以这件事老师没能力也没有资格替你做主。” “所以你得自己去做出选择，奈禾，不要总是听从他人的要求，也不要总是盲目从众，你的心里应当有属于自己独立的判断，是好是坏，都由你说了算！” 王主任的话稍稍触动了奈禾的内心。 “我自己的选择......” 奈禾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是自己的选择。 因为很多时候奈禾连自己是谁这一认知都会变得模糊。 只有在照镜子时，她才会发觉自己的身份。 她本能地拿起笔记本想要将刚刚的话抄写下来，却被王主任阻止了。 “我说过了，今天的这些话你都可以忘记的，奈禾，你不需要去记住，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就好。” “明白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吗？”奈禾抬起头望着王主任的双眼问道。 而王主任对她回应道：“没错，你只需要明白.......我要去做什么。” “当你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的时候，你就会做出真正属于你内心的选择了。” 第4章 感觉就是虚无 等到最后一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测试的报名也就此截止，奈禾跟着其他队伍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军方已然在操场这个在学校里相较于其他地方很是宽敞的区域展开了御神者资格测试，只不过和印象中重兵展开的森严戒备不同，在操场的除了那些仪器以外就是一些身着白大褂且统一戴着口罩的科研人员了。 测试的窗口有很多个，想必时间不会花费太久吧。 奈禾一如既往地站在班级的队尾。 测试的方式比想象中的要简略的多，受试者只需要吞下一种类似药物的东西，合格者身体会感到一阵暖流散布身体各处，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而不合格的人会出现一定的负面反应，例如寒冷、浑身无力、轻度的眩晕感等，时间最多持续五秒钟左右就会消退下去。 一旁的人员负责登记他们的姓名以及记录吞下药物后出现的各种反应，一个人用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秒。 在奈禾记笔记的这段时间，队伍向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期间有人失落，有人欣喜，他们吞下药物后所展露的模样各有不同，但总体都是舒服与不舒服之间的，偶尔会出现几个反应特别激烈的，测试人员会重点记录下来。 等到奈禾最后一个字结束后，她前面那个女生也完成了测试。 测试结果为通过。 奈禾收起笔记来到测试人员的面前。 “姓名。” “奈禾。” “嗯......奈......禾，你就是那个患了失忆症的学生啊。” “为什么会知道？” 测试人员似乎很了解她一样。也许是看后面也没有人了，他也一副轻松的模样一五一十地说道：“那当然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先看过你们的所有资料了，其中就包括体检记录、入院次数、病例诊断里的既往病史等等，要知道在你们之前先测试的可是你们的老师呢，你听说了吧？测试人员的年龄范围。” “嗯，十六岁至四十五岁，这个年龄段进行御神者试验的话，风险是最低的。” “哦？有好好看过官方新闻了呢，呵，没错，十六岁之前或四十五岁之后，这种普通的测试反应倒没什么，可要真的参与御神者试验的话，不良反应、意外风险都会成倍增高，换言之，死亡率会上升。” 他边说边介绍着关于试验的各种事项与相关问题。 只不过说着说着，他望着奈禾的神色，说道：“你还真是可怜呢，为什么要来参与呢？要知道失忆症可不单纯只是会忘记一些事情这么简单的，在接下来的御神者试验里，除了身体生理上的适应性，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内心也就是自我精神的完善与坚韧。” “祟物和我们几年前所熟知的唯物角度完全不同，它甚至会随着你的个人精神而产生不同的影响，喜悦、悲伤、愤怒乃至绝望都会影响这份力量。” “祟物？” “嗯？你不知道吗？御神者试验就是从祟物身上提取力量来让普通人使用的，所以现在网上才会产生这么多的争议。” “我......有些记不清了。” “是吗？唉，这不是你的错呢。” 他说着拿出最后的一枚药片递给了奈禾，还耍宝似的挤了挤眼睛，说道：“这枚测试药物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哦，是水蜜桃口味的，你还真是可怜呢，我原本以为你应该不会来参与的......” “算了，说这么多也没啥用了，喏。” 奈禾接过这枚药片，将其直接吞了下去。 而那个测试人员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奈禾，似乎是很在意她会出现怎样的反应。 十秒钟过去后，看着无动于衷的奈禾，他怔住了一秒，而后问道：“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奈禾摇了摇头。 “啊？什么感觉都没有？这......这不可能啊？” 他有些懵，按理来说不可能啊，这枚测试药片迄今为止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用小白鼠等各种动物试验它们也都出现了不同的或舒适或难受的反应。 像奈禾这样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又冲到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又取出了一枚药片递给了奈禾，让她再一次吞了下去。 看着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奈禾，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由得感叹道：“我伟大的祖国母亲啊！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莫非是失忆症导致的？不可能啊，我们在精神病人的身上也试验过了，他们都出现了反应，难道说是剂量的问题？不应该啊，这跟剂量没有关系，嘶——怎么回事呢？” 看着他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奈禾问道：“请问，我通过了测试吗？” 被奈禾的声音唤回了神志，他从口袋里拿出守则，看了看后说道：“也许对你来说没有感觉就是最好的感觉吧，既然没有任何身体上负面生理反应，也就是说你没有被药片排斥，所以......” “你通过了。” “哦，谢谢，麻烦您了。” “没什么没什么，对啦！奈禾同学，麻烦让我采个样的同时留个联系方式吧？可以吗？说真的你这种反应还是头一次见，不知道在御神者试验里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我需要对你的体质进行更具体的检查。” “可以。” “太好了，你留下你的头发、指甲或者唾液什么的都可以。” 奈禾从自己的紫色长发中取下一根发丝交给了他，而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头发后密封了起来，而后又添加了奈禾的联系方式。 一切就绪后，他说道：“那么，今后就多指教了呢，若你成为御神者的话，那我们今后还会继续打交道的，我的名字叫做秦欢欣，如你所见是一个人如其名的性格开朗活泼的大哥哥，今年二十七岁未婚......呃咳咳，抱歉，岁数后面那两个字还是忘掉吧。” “之前我妈一直张罗着给我相亲，这话让我背来背去，一个没注意就顺带说出口了，哈哈哈......” 看着他哈哈笑的模样，奈禾倒没有觉得哪里好笑，但秦欢欣这个人确实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呢。 “奈禾，今年......” 自己的年龄是几岁，奈禾突然想不起来了，对于自己的年龄什么的，她并不会特意去记住。 欢欣见状说道：“十六岁，对吧？” 当欢欣提及后，她才想了起来。 “嗯，十六岁.......未婚。” 末尾这两个字一出让欢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都说了那两个字可以忘掉啊！不要在这种不重要的地方浪费你的记性啊！！” 小小的闹剧到此结束，奈禾通过了测试资格，根据欢欣所说的，一周以后就是御神者试验的开始，届时由政府特殊的大巴车将符合测试资格的人带走进行御神者试验。 同时奈禾也从欢欣的口中了解到了关于御神者试验的很多事情。 就比如为什么叫“御神者”？ 其实和神祟有关。 从2014年的七月份开始，也就是神祟现象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名为祟物的存在渗透进了人类社会并展露了相当强的敌意。 而祟物的种类更是极具多样性。 这种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的而且是针对人类的现象被称之为“神祟”，这里的神其实有两个意思，第一是指那个无所不能的神明。 第二是指无形中产生的影响，这种影响无法用现代已知的科技去解释，所以冠名为“神”这一虚名，意思就是没有源头没有预兆也没有答案。 和传说中的神话一样虚无缥缈，是神明在暗中作祟，许多观点都出自不同的人。 但得到所有人认可的就是所有祟物产生的影响都可以被称之为“神祟”。 根据人类这些年来携手共进的研究，对祟物这种未知存在也多少有了点眉目，虽说还是不知道祟物的起源是什么，但起码不必一直看着死伤人数上升而无可奈何了。 一些弱小的祟物被捕捉被研究，让人类更进一步得知了祟物的本质并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想法，利用它们的力量反过来对付它们。 而这些驾驭了神祟力量的人和那些利用这份力量抵御神祟侵扰保护百姓的战士，也被称之为【御神者】。 侧面来看，其中也有人定胜天的意思在里面。 结束了测试，便也结束了今天的校园时光。 告别了欢欣奈禾离开了学校，顺着那每天走过的路，穿过那依旧废旧报纸堆积的小巷，来到那个被称之为老福街的地带，回到自己的家中。 第5章 宵禁的重要性 墙壁上钟表的时间终于与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相吻合了，奈禾将钟表又挂回了它该待着的地方。 客厅的电视上依旧在播报着最近的新闻，其内容依旧是围绕着御神者试验展开的话题，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官方没有含糊其辞地形容御神者试验，而是十分详细地介绍了关于御神者试验的种种利弊。 但无论怎么形容，官方所强调的永远只有一点。 【据相关部门负责人告知，御神者试验的安全系数非常的高且试验设备达到了世界顶尖的完善，我们会极力保证每一位受试者的人身安全，若其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那么我们将视情况进行全方位的赔偿，请广大居民放心参与，且参与与否全看个人意愿，我们从不主张参与试验的好处，也从不强求任何人去参与试验......】 其中意外与赔偿的字眼说的还是很委婉，意思就是说就算安全系数拉到最高，那也不见得就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一百名受试者里也会出现一名出现意外的受试者。 那么按常理来算，一万人里就会出现一百人，在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人口大国里，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意外可能性，到最后造成的试验意外而影响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所以官方其实并不鼓励国民去参与试验，即便眼下的情况需要“全民皆兵”的效果，可御神者试验也不能忽视。 对于奈禾而言这倒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当天就算自己忘记了，其他人也会记得自己是通过测试的人员，因为他们一定会确认名单的。 奈禾合起笔记本又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嗯......该吃晚饭了。” ....... 晚饭时间过后，奈禾洗刷好了盘子以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pm 21：23--- 也就是晚上九点二十三分，距离宵禁的十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多几分钟的时间。 奈禾走到旁边的冰箱打开后想拿一颗桃子尝尝，然而放桃子的夹层空荡荡的现状告诉奈禾她之前又忘记去买桃子了。 “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去趟超市吧。” 奈禾说罢便出了门。 距离老福街最近的也是奈禾常去的一家超市大约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来回就是六百米，也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只要能赶在宵禁之前回到家就没问题。 ...... “大哥，时间马上就要宵禁了咱们还要跑出来截货吗？” “你懂个屁！宵禁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候啊！你要知道，那些做生意的老板一到宵禁全部闭门不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无动于衷甚至吓得还以为是闹祟物了，这正是好机会啊！前段时间我那个兄弟就靠这个狠狠地赚了一大笔！那酒一箱就值七千！他划拉走了整整一百箱！七十万呐！一晚上七十万呐！” “最后还把放酒的仓库一顿破坏伪造成了祟物入侵的样子，最后那老板自认倒霉，连案子都没有怎么查就不管这事了你知道吗？！” 两个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身影摸到了附近烟酒销售的老板的仓库里，平日里老板都会在这里搬货去买，进的货也都会放在这里。 同伙有些怂怂地说道：“可是，大哥......大晚上的，万一咱们碰见了祟物该咋整啊？政府整的宵禁就是因为晚上十点以后祟物的活动会比其他时间段更频繁的！” “呵，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前段时间老子在桌上玩了几把，没想到输了二三十个，老子上哪弄钱还给那帮三孙子去？你以为老子愿意这么晚出来整这个？” “哼！既然要整，那就整一笔大的！今儿就把这仓库给他搬空喽！” “啊？可是......大哥咱们没有什么大车啊，这仓库里的酒可太多了，搬、搬一晚上恐怕都搬不完啊！” 他被这句话气的直接敲了同伙一拳头，骂道：“去你m的！有没有脑子？老子这话是夸张懂吗？搬不完就把最贵的全部都搬走了！到时候我把钱还上以后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我......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好吧，我做。” 看他又要发火的样子，同伙也没办法，毕竟需要钱的不止这位大哥，自己也同样需要钱。 这两人一人防风一人偷偷将仓库铁门的锁给卸掉了，而后将铁门打开，又看了眼没有在工作的监控后便自顾自地乐着把车子开进了仓库外围的院子里。 之后他将站在外面忐忑不安地望风的同伙叫了进来，两人没有打开仓库的灯，而是拿出手电筒在漆黑的仓库里照了起来。 仓库里码放着各种各样在市面上畅销的各类酒，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后，暗暗骂道：“一群穷比，喝的酒都这么便宜！等老子这单干成了，这种酒给老子用来冲厕所老子都不要！” 说着他啐了口痰，继续向里面走去。 一般贵的酒在市面上并不畅销，所以都会置放在仓库最里面。 两人一前一后拿着手提电灯向漆黑的仓库内部摸去。 不开仓库大灯的库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若两人连手提灯都不带的话，那么在这种环境里基本上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两人来到仓库最里面，为首的那人看着面前码放整齐最起码得有五十箱的酒，立刻咧嘴笑了起来。 “哎呦呦，这不是天福梦吗？这一箱起码得九千啊！这得有五十几箱了吧？一箱九千，十箱就是九万！五十箱那就是......” “大哥，五九四十五，也就是四十五万。” “啊对对对！四十五万！啧啧啧，这下可发了啊！但还真是草了的，如若不还那群三孙子的账，这笔钱够我啥都不干都可以逍遥两年了啊！但还账起码得还三十个，四十五减三十等于.......” 听他这么一算，后面那人立刻说道：“大哥！一共十五万！我只要五万就够了！那十万就给大哥了行吗？” “哦？你确定？” “没事的，我只要五万就够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若真的要五五分的话，那十五万两个人分的话一个人只能分到七万五千块，而那个家伙的贪婪程度自己很清楚。 所以最好退而求其次，否则保不齐他会为了钱做出什么来。 “哈哈哈，好好好，老弟这么识相，下次要是还有这活你大哥我可不会亏待你的！今儿你就这样委屈一下吧。” “不委屈，不委屈......大哥高兴就好。” 说罢两人就开始搬酒，在仓库里和外院一进一出，将这一箱箱的酒全部搬到了他们开来的车子上。 正搬着呢，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啊！什么东西？！” 同伙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差点没有摔在地上。 “咋啦咋啦？！” 那大哥也闻声赶来，看着愣在原地的同伙，问道：“你咋了？” “大、大哥，里面有声音！” 他浑身颤抖地指着仓库最里面的阴暗角落，大哥拿手电筒指过去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于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啥都没有啊，你紧张个啥呢？你听见的声我没有听见，说明声音很小，我看最多也就是野猫耗子之类的闯进来了，看你胆小的。” “不、不是啊大哥，刚刚那声音不像是耗子和猫，更像是什么大的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而且是突然停止的！大、大哥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害怕是祟物......” 看他害怕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大哥拿起自己的手提灯往里面扫了扫，还亲自走进去看了看。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啥东西嘛，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瞧你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小孩似的要尿裤子了呢，哈哈哈......” 正当他嘲笑同伙时，一双红色的眼睛渐渐地从他身后的黑暗中睁开。 刚刚有些松了口气的同伙顿时就被吓的僵在了原地，因为他看到那一只眼睛的大小比大哥的脑袋还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胆子就小的他吓得抖若筛糠，浑身冷汗直流，连一个字都难以说出来，只是举起手指指着他身后的位置喉咙里发出似哭般的怪叫。 这时候大哥才突然意识到身后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家伙胆子小，看见条蛇都能吓的一口气跑出一里地才罢休。 所以他别的情绪也许会是装的，但害怕的情绪绝对装不出来。 大哥空咽了一口，而后试着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没敢回头看。 “大......大哥，你、你身后......” “呃...身身、身后咋了？老弟，我我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大哥你说......” “那就是......跑啊啊——！！！” 他嚎一嗓子整个人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没忘给同伙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一起跑。 两个人惨叫着从仓库里飞奔了出去，连车子都不要了，在恐惧的加持下他们完全感觉不到累，头也不回地在空无一人地街道上狂奔。 而那巨大的祟物则穷追不舍，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是一只体型足以媲美两头大象的四脚蛇模样的祟物，体表遍布着黑色的鳞片，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显得亮晶晶的，有助于其能够完全隐匿在黑暗的环境里。 第6章 最令人无奈的莫过于迷路 两个贼一前一后地狂奔着，他们的惨叫声并不会让其他还醒着的居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因为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谁知道外面有多少食人骨血的祟物，这个时间段出去的就是在找死。 每天晚上都会有几个不服规定的人在宵禁的时候出门，他们有时候能完好无损地归来，有时候刚一出门没有几分钟就联系不上了。 所以晚上会死人几乎是常态了。 “大哥！我跑不动啦！怎么办啊？！” “跑啊！别问了！停下就是死！” 跑在前面的那人其实也有些撑不住了，可身后那祟物依旧穷追不舍，那体型如此之大，吞下他们两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老天爷！求你救救我吧！我发誓只要我能活下来我这辈子都不赌啦！！” 他哭嚎着希望奇迹发生。 然而...... 当他看到前面拐角处站着一个在低头看手机的少女时，他就知道老天爷给机会了。 “老弟快走！那个女的肯定没有我们跑得快！我们把祟物引到她那边去！让祟物吃了她咱们兴许就能跑！” “啊？这......可是，大哥.......” “别特么废话了！你想死想活？！” 这一句话把他的犹豫给堵的死死的，他确实不想死，因为家里头还有人需要他呢，就算事后被抓住了，那也是盗窃的未遂，判不了几年就能出来。 可万一死在了这里，那可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 于是他心一横，不断地对那个路口的少女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两人跑向少女时，少女听到奔跑的声音也看向了那边，发现是两个跑的气喘吁吁的中年人时，她一时也有些疑惑。 那两人没有做停留，直接跑过了她的身边，而那只巨大的祟物在看到少女后直接扑了过来。 紫色长发的少女将手机收了起来，手中虚无的力量幻化为一柄刀，那祟物感受到虚无的气息时，死亡的威胁充斥在它身上的各个感官，它眼中的嗜血立刻转变为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刀未出鞘朝它挥舞而去，鞘锋唤起紫色雷光划破寂静的夜晚，将那祟物一击打的倒飞了出去，雷光撕碎了它的躯体等到它落地时已然变成了一摊焦黑的烂肉。 解决祟物后，少女看向逃命的两人，于是追了过去。 两人跑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里这才停了下来。他们都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汗如雨下，刚一停下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结果休息还没有休息好呢，紫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啊啊啊！！” 惊魂未定的两人吓的差点没晕过去。 在看清楚是刚刚的少女后，他们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脏。 “不对。”就在这时大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是刚刚的......” 他诧异万分，为什么这个少女没事？ 而且如果少女没事的话，那祟物又去哪了？ 少女看着他们惊异的表情，倒也没有问他们是什么人，而是举起手机问道：“请问......” “你们知道良盛超市在什么地方吗？” “啊？” 之后，两人才了解到这个少女是出来买东西的，结果一时忘了方向，东拐西拐好像是迷了路，兜兜转转花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目的地。 刚刚拿出手机就是想起来可以看导航来着。 结果导航还没有找到地方呢，这两人就跑过来了，之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同伙见状指了指西边，说道：“良盛超市就在从前面那个路口往西边一百多米的位置，但是现在是宵禁时间了，超市恐怕也已经关门了。” “这样啊......那看来只能明天了。” “不是......”贼头大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少女问道：“那个大玩意呢？长得跟个黑皮的大壁虎似的大玩意去哪啦？” 为什么少女能安然无恙，既然少女安然无恙的话，那么那个祟物是不是还活着？ 然而就在少女即将回答之际，一道明亮的灯光突然照亮了三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三人闻声齐齐望去，看到是一辆军用吉普急停在了三人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本市负责进行夜晚宵禁时间段巡逻的武装部基层民兵。 虽然是较为常见，可从他们各个全副武装就能看出，夜晚的巡逻还是相当危险的，就连吉普车上都配备了重火力。 而在宵禁时间段的三人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是违反了国家规定。 于是三人就被带上了吉普车，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此地前往了本市的公安局。 顺带一提，由于夜晚事件频发，许多武装或治安部门被统合形成了快速反应部门，以足够的人力来确保对白天或夜晚宵禁时的监视与检查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画面一转，少女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审讯椅上。 毕竟宵禁时间段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来的，这个时间段出来的一般心里头都是有鬼或想要偷偷摸摸干坏事的。 一经发现并抓获，审讯和笔录自然是少不了的。 “姓名。” “奈禾。” “性别。” “女。” “身份证有吗？” “没有携带。” “那你知道你的身份证号吗？” “......忘记了。” “嗯......那你家庭住址住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看出奈禾并不是成年人，所以比起隔壁两位，这里的审讯工作还是交由性格较为温和的女警员进行的。 “老福街......” “哦？老福街？你住在那里吗？那里最近可有些不太平呢，而且你还违反了宵禁规定，为什么？” “因为要出来买东西，但迷路了。” “啊？迷路啦？唔......好吧，我查查你的个人信息。” 她通过奈禾的名字与长相开始进行排查，很快就确认了她的身份信息。 “哦......林羽高中的学生啊，而且......嗯？你是通过了御神者测试资格的学生？” “是的。” 凡是通过测试资格的学生都在个人信息里留下了相关记录，当局进行调查的话也能够知晓。 “不错呢，说明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啊，啊？你有失忆症？” 翻看着她的个人信息时，她突然就看到了在相关病症的精神类疾病一栏中看到了失忆症这三个极其吸引目光的字眼。 “是的。” “难怪你会迷路了......哎，你家里还有人吗？” 奈禾摇了摇头，父母的事情她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自己是有父母的，只不过现在为什么他们不在了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样啊......哎，看来还真不是你的错呢，虽然我没有失忆症也没办法理解这种感觉，但那一定不好受吧。” “已经习惯了。” “.......行吧，感谢你的配合，笔录就做到这里吧，话说老福街距离这里可有点距离了，你......还打算回去吗？就像我刚刚说的，最近老福街地带可不太平，神祟事件频发，而且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没关系的。” 奈禾迄今为止碰到过不少祟物了，虽然奈禾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但从自己至今安然无恙可以看出，那些祟物其实也没有多强大。 至少比起禁区里的那些，城市里那些潜伏起来的祟物实力普遍不强。 “这样啊......嗯，好吧，待会我去跟同事们商量一下，没问题的话把你送回去，实在不行的话你在这里留宿一晚也可以，我们这边的宿舍都是很不错的，设备的各个方面都很齐全，晚上还有夜宵。” “嗯。” 之后奈禾就出了审讯室来到了外面的大厅，那名性格温和的女警员也给奈禾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先在这里稍等一会。 没过几分钟，奈禾杯子中的茶刚刚喝完后，女警员就走了出来说道：“没问题了，刚刚用各地布置的侦测机和雷达探查了一下周围，祟物的能量波动反应一直都维持在安全的水准。” “正好我回家也途经老福街，我来带你回去吧。” 面对女警员的好心，奈禾也没有推辞，说道：“感谢您的帮助。” “没什么没什么，而且帮助你们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 说罢，女警员就带着她来到了警局的停车场，带着奈禾一起上了自己平日里出警会开的警车。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警局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一路上女警员跟奈禾聊了很多的事情，就比如为什么要参与测试资格呢？毕竟参与了测试资格也就意味着后续的御神者试验计划也得继续参与。 奈禾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女警员。 在得知是老师希望的时候，女警员还有些愤怒，说道：“这老师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一个患有失忆症的学生去参与呢？” “还有你也是，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情况才对啊，御神者试验考验的不仅是体质，还有人的精神稳定性，刚刚我查了一下失忆症，发现失忆症之一的表现就是记忆混乱而不是单纯地失去记忆。” “万一到时候有个好歹，吃亏的还是你啊。” 奈禾并没有就此事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嗯嗯地回答着，然后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而见到奈禾似乎不想再聊了，女警员也很识趣地闭了嘴，但在那之前她说道：“其实我也是通过测试的人，我三天后就会去参与御神者试验，等你通过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呢。” 学生们是最后一批受试者，在那之前已经有非常多的人参与了试验，无论是公安局还是武装部或其他军事部门，只要能扛枪战斗年龄不超过四十五的，基本上都参与了测试并预定了后续的御神者试验。 车上女警员闲来无事，于是就打开了午夜电台想听一听歌曲或晚间新闻。 结果这一打开，一声紧急播报让她吓了一跳。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检测到高浓度祟物能量反应！检测到高浓度祟物能量反应！推测为小规模祟物潮入侵！全员进入四级戒备状态！重复！全员进入四级戒备状态！全员就位！准备阻击祟物潮！地点为老福街以西，沿新垒大道往东三百五十米！】 “啥？！祟物潮来啦？” 她顿时就踩了刹车。 所谓祟物潮其实就是由一个强大祟物的带领下组建而成的队伍，顾名思义与百鬼夜行差不多，其中最重要的是能够组成祟物潮的，领头的祟物最起码得是b级甚至以上的。 四级戒备说明该规模最起码能够轻易摧毁一小片城区，依次往上，规模会越来越大的同时祟物潮的领主的实力也会乘十倍甚至百倍增加。 “该死，看来今天运气还着实有点差啊。” 第7章 祟物潮阻击战 祟物潮....... 即便从来没有听过的人也会立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如潮水般的祟物于午夜入侵人类的入眠之地，它们渴望吞噬人类的恐惧与灵魂且这种渴望永远不会消退。 女警员瞥了身后的奈禾一眼，于是说道：“我......必须得过去了，而且老福街周围恐怕已经开始了疏散工作，你现在也回不去的，这样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再那里先委屈一晚上，好吗？” 对此，奈禾说道：“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说着奈禾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女警员见状立刻不同意了，说道：“不行，周围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你在这里万一被祟物袭击了怎么办？要知道祟物潮可不是一群祟物挤在一起，而是分布在这个区域的各个地方的！” “没关系，我能应付。” “怎么可能啊！虽然你我都是通过测试的人，但我们还不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祟物的御神者！听姐姐的，赶快上车！实在不行我先带你去那边，然后让那边的人带你一起疏散也行！” “......嗯。” 奈禾也没有多做推辞，她并不是害怕祟物，而是担心自己又会迷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走到早上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奈禾又上了车，女警员立刻踩下油门奔赴了集合的地方，她的车上自然也有专门对付祟物的武器，这是每个警员或巡逻武装士兵都必备的。 在东拐西拐行驶了近十分钟后，一股阴冷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女警员，奈禾能看到她身上在不住地颤抖。 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影响到人类的祟物，其实力恐怕不单单只有b级这么简单。 “呼......别紧张，别紧张......” 看她调整心态的样子，奈禾微微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并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你可以叫我姜绪，姜是我们熟知的那个姜，绪是情绪的绪。” “姜绪......” 奈禾边说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我会记住的。” “哦？呵，能让你特意去记住我的名字，感觉也挺光荣的呢，哈哈哈......” 姜绪此时内心恐惧的心情也衰退了很多，跟奈禾的交谈还是有助于分散注意力的。 而奈禾收起笔记本后说道：“我可以帮你。” “帮我？哈，感谢你的好意，但还是容我拒绝吧，姐姐我从成为警员的那一天起就发誓过，就算救不了所有人，也总不能让弱小的人站在我的面前，啊哈......我不是说你很弱小啊，这不是贬义词，而是说......” “身为警员，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不是吗？虽说警民一家亲，但真出了事，我们总得站在前面才像样啊。” 说着的功夫，车子来到了现场，姜绪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紧急布防的武装部民兵与警局的武警们，其中也有几个自己熟悉的面孔。 她看了一眼正在疏散民众的通道，指着那边对奈禾说道：“奈禾，你看到那些人了吧？待会你跟他们走就行了，等你安全以后，我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好。” 奈禾下了车，在她的注视中来到了疏散队伍之内，只不过在走之前，奈禾回头瞥了姜绪一眼。 ...... 姜绪下车后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指挥官。 她立正行礼铿锵有力地报告道：“报告指挥官！应急处理部轻武装巡查预备队警员姜绪，编号！现已就位！请指示！” 正忙活着的指挥官看到姜绪并听到她只是预备役后，稍加思索便对她说道：“预备队？嗯......姜绪警员，是否接受过反祟物重武器培训？演习成绩是多少？” “报告队长，接受过为期三个月的培训其中重武器培训为一月零二十天，演习成绩为9胜4败，平均分数为73分！” “好！现在阻隔祟物的前线搭建工作已经快要结束了，临时军械库已经经由武装运输车抵达了现场，这是你的取械证件，拿好，然后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是！” 看着姜绪离开的背影，总指挥又看着手中的资料。 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次要麻烦了呢。” 资料上写的正是关于城市各个区域都出现了祟物潮的侵袭，只不过按照能量波动的观测来看，应该是一大批祟物潮分散成了数个队伍从不同的角度对这座城市发起了突袭。 这座城市的御神者有限，他们已经去阻击其他祟物潮了。 根据市内总基地发来信息可知。 只有他们当前面对的这支祟物潮出现了准a级的强大祟物的能量反应。 简单来说，这支连御神者都没有的队伍碰到了主力。 上头给他们的任务是拖住祟物潮蔓延的脚步并快速疏散当地居民，等到其他城市御神者的支援才能进行撤退规划。 在指挥官看来，这是一次由准a级祟物亲自规划的进攻。 前段时间的鬼祟恐怕就是派遣过来侦查的，他们原本预定进攻的方向应该从老福街开始，但由于鬼祟的死亡所以他们改变了方向。 先派遣一些没有领导者的祟物潮在城市各处进行佯攻，而他们则选择在了距离老福街不远处的一处戒备薄弱的区域发起了总攻。 这里也利用了一个错觉，一次进攻失败会让敌人误以为他们下一次会选择其他地方，可事实就是他们确实换了个地方，但距离原来的地方根本没有相距多远。 “还挺聪明啊，该死的祟物......准a级的啊，潜伏的够深耐得住性子呢，希望这次......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好，不要全灭啊......” 准a级的祟物一般的火力根本奈何不了它。 曾经有一座城市出现了a级的祟物，他仅凭一人就剿灭了一个加强营的编制，武装直升机、坦克等各种各样的热武器对它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只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极高的智力，懂得利用地形和挟持人质来制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更别提它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大了。 最后牺牲了近千人外加几十名御神者才堪堪剿灭了他，让一座城市免遭沦为禁区的风险。 当时御神者试验还不如现在的完善，几乎是还没有经过测试就被派遣上了战场不说还是跟a级的祟物展开死斗。 其中出现的意外就更不用提了，那次对于国家来说是损失惨重的，即便这个国家是世界顶尖的三个强国之一，可光是一个a级的祟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么那些盘踞在禁区里实力早已更强大的祟物...... 又该如何应对？ 这也正是为什么国家这段时间大力扶持御神者试验并将这个项目普及大众了。 对讲机里传来了祟物进入地雷爆破区后，指挥官把手中的资料直接丢掉，对着对讲机喊道： “全员！做好交火准备！爆破组！等到敌人遍布雷区百分之八十后再进行引爆！若出现意外情况可提前引爆！注意！一定不要让任何祟物突破我们的防线！完毕！” “是！！”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那祟物潮那准a级领主祟物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特制的，他们身上的装备亦是如此，可他们的肉体却不是特制的。 他们必须得撑到御神者到来以及居民疏散工作完成！ 冷汗遍布在每一名战士的额头上，手握武器的手在微微颤抖也是常态。 这些战士里有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有初次直面祟物的新兵。 或愤怒或恐惧，或绝望或坚定，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后。 身后不仅是万家灯火，更是人类对抗祟物的一次又一次熄灭而又燃起的希望。 爆破组的成员通过监控、无人机或雷达扫描等各种方式死死盯着出现在屏幕上的目标。 五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每个人的心跳都随着他们数的数字而越来越快。 等到第一只祟物出现在可见范围内，出现在射程范围内时。 “开火——！！！” 轰——！！！ 引爆的雷区所迸发的火光直冲天机，其爆炸的势头形成的蘑菇云笼罩在了祟物们的头顶，弱小的祟物在爆炸中撕裂在火焰中被焚烧，而实力较强的祟物仅仅只是受了点伤便撕开了滚滚烟幕，怒吼着朝着那布满人类的阵线发起冲锋。 士兵们扣动手中的扳机，子弹如倾泻的怒火覆盖了整片道路与街区。 特制的对祟物的穿甲弹将那些对自己坚韧的外置甲壳引以为傲的生物性祟物的骄傲彻底撕碎，枪口喷吐的火舌与炮口倾泻的狂怒将冲锋在前的祟物一个又一个击倒。 在天空上飞行的祟物对阵线发起突袭，却也被防御工事布下的便携式自动防空火箭炮在空中炸碎。 祟物的鲜血洒满了能见到的所有房屋与道路上。 然而当魂魄类祟物无视子弹冲到阵线前时，士兵们的对魂魄类祟物的新型武器也已然准备就绪。 “对魂魄类祟物专用c762—n型武器！缚邪符炮填装就绪！” 仿佛刻印着符咒的漆黑巨炮仰头注视那冲上来的魂魄祟物，早已站在阵线的指挥官望着那只祟物的体型与特点，迅速做出判断后大喊道： “是魂妖！缚邪符炮充能三层，调试为【镇魂】！所有人都做好防护工作！然后给我特么的发射！！” 命令刚刚下达，炮手的操作便已然就绪。 缚邪符炮充能到三层后，瞄准那只魂妖直接拉动了操作杆。 嗡！！！ 如同扩散的音波般，无形的道道波纹于炮口前凝缩，在抵达临界点时被缚邪符炮内部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而推动，瞬间飞向了面前这支魂妖。 炮弹掠过之处周围商铺的玻璃尽数破碎，那巨大的魂妖还未来得及冲入敌阵展开杀戮，便被这道攻击击中并打穿了身躯，直接在空中自我溃散，在一阵哀鸣中灰飞烟灭。 而有些祟物被这股攻击波及后，眼睛、耳朵等各个部位无不鲜血直流。 它们各个展露痛苦的神色，然而痛苦过后，它们也变得极其狂暴，发出震天的怒吼再度冲了上来。 但房顶上遍布的重火力组也抓住了机会。 火箭弹与各种重型热武器给这群没有礼貌的客人狠狠地上了一课。 而在他们阻击祟物时，下方阵线的队伍们也迅速开始统一弹药补充与装备修整。 这场作战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第8章 一刀便是湮灭的命运 祟物潮的进攻在我方成功的阻击下节节败退，这些一般的祟物没有什么智商，进攻也只会蛮干，不需要御神者出手便可轻松消灭。 可指挥官紧凑的眉头迟迟没有舒展。 因为他知道对方最强大的领主祟物还没有出现呢。 那只准a级的祟物。 他出现与不出现对于指挥官而言都不是好事，因为祟物潮已经开始了进攻，他在这里出现意味着从这里进攻，不在这里出现就会去别的地方进攻。 这次祟物潮来的太突兀，有些地区的防守工作其实还不如这里。 万一他找到了薄弱点并以此发起突破，那么这将会是一件噩耗。 虽说城市里大批百姓都已经进入了避难所，而避难所能挡住b级的祟物，可能不能挡住准a级的，其实还有待定论，更何况祟物里不排除有感知能力特别强的祟物。 一旦被它们发现人类的避难所，那它们会毫无保留地对避难所发起围攻。 “指挥官！指挥官！有高能量反应！是那只准a级的祟物！！”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阵线所有人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准a级？ 这次作战有准a级的祟物在？ 为什么指挥官没有告诉他们？ 听到这句噩梦般的报告，指挥官和其他人纷纷抬起头，在众多祟物的尸骸当中，在那不散的烟幕之中屹立着的。 是一个形态如人般的，近三米高的祟物。 利爪的右手合并为收割生命的一米五左右长的利刃，猩红的眸子里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透过烟幕好似死神降临般默默地注视着阵线这边。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连时刻观测战场变动的狙击手都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只人形祟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如此明显，而且所有人都紧盯着前方，没有任何人眨眼，但他就是在这么多人的共同注视下，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激烈交火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祟物也都不再进攻，而是退到了一旁无不展露或畏惧或臣服的姿态。 直面这只祟物带来的压迫感令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指挥官也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祟物。 而身处战线的姜绪内心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跑！ 这是来自血脉中的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继承并进化至今的远古基因告诉她这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与他为敌下场只有死。 姜绪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颤抖。 这可不是单纯的兔子与狮子的搏斗了啊，而是最直接的，掠食者与被掠食者之间的关系。 “呃呃，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撑不住了，指挥官继续开火的命令还没有下达他便惊恐地尖叫着扣动了扳机。 对祟物特制的子弹打在这只祟物的头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弹开，这只祟物的头上仅仅只留下了一个仿佛轻轻磨了一下的磨痕。 它的头微微歪了歪，伸出左手触碰了一下头上的痕迹。 然后目光直勾勾地定格在了扣动扳机的士兵的身上。 “不、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 这名士兵吓的转身就逃，那种恐惧感压垮了他的理智，即便在来之前就被提醒过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仗。 但有些时候，面对这种敌人带来的恐惧感，比直接死亡更要令人无法承受。 咻——！！！ 就在大家的目光被那个逃走的士兵吸引了那么一息时，一发“子弹”突然飞了过去，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阵线，直接将那名玩命逃出了快一百米的士兵的头颅从后脑勺处直接打穿。 这枚“子弹从”额头穿出，速度微微减弱时善于观察的人才发现。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块，被那只祟物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力量投掷了出去，以同样的手段回敬了敌人。 他倒在地上，红的白的掺杂在一起从贯穿的伤口中流出。 “全员......” 指挥官的命令还没有下达时。 身后突然袭来的一阵风让指挥官生生扼住了咽喉，即便没有回头，他也通过营地灯光的照亮下看到了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影子。 霎时间，指挥官脑海中迅速流转着从小到大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搜寻着能够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的办法。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生命在死亡来临时还能保持镇定，这是生命为了生存下去而本能发出的自救方式。 指挥官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它就在身后。 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就好像一阵风一样来到了身后。 之后，它将另一只还没有变成利刃的手笼罩在了指挥官的头上。 没有将指挥官撕碎也没有做出让他痛苦的事情，仅仅只是放在了他都头上然后瞥了一眼四周。 意思很明确。 放下武器投降，这样能让你们稍微多活一会。 周围的人并没有放下武器，它见状直接举起利刃架在了指挥官的脖颈上，刃锋轻而易举地划开了指挥官脖颈处的皮肤，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刀身。 同时放在指挥官头上的手也在合拢着。 仿佛是在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斟酌了。 要么投降，要么现在就一起死在这里。 指挥官微微低头，看着衣服里微微露出的照片的一角。 那是他一家四口的一张合照，每次闲下来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这张照片仔细看看，想着以后退休的日子。 想着自己的妻子每次在自己回来时都会关心自己，为自己做一大桌饭菜犒劳自己，想着每次回去时孩子们总是会欢声笑语地迎接着自己。 温馨的画面甚至让他露出了笑容。 可是...... 看着周围的队员们，他们跟自己是一样的。 死亡......如此迫近。 最终，他直接后撤转身一把抓住了祟物的腿，同时将衣服里的手雷拉环扯开并对着周围大喊道： “开火——！！！” 伴随着他这辈子最后喊出声音，他的身体也被利刃所切碎。 那一枚手雷落地，爆炸的火光吞噬了这只祟物，周围的所有人一起朝着火光中的祟物扣动扳机。 祟物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它直接突破聚集于此的枪林弹雨，另一只手也化作利刃在阵线当中展开了屠戮。 祟物的鲜血浸染了道路，而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阵地。 姜绪没有被直接砍中，仅仅只是波及了些许，右臂就直接断裂开来，倒下时自己的右边小腿也被切断了。 她瘫在了血泊当中，看着这只屠戮着队员们的祟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普通的人类在面对强大的祟物时所展现的无力感以及...... 绝望。 她侧过脸不去看这一惨状，而是去够自己的枪。 失血过多令她的神情恍惚，她看到了那个站在阵线后方不远处的紫发少女。 奈禾。 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够不到枪便自嘲地笑道：“真是没用呢我，第一次参与实战就打成这个样子，不过还好，你逃走了就行，能救一个人......也不亏。” 此时，察觉到还有活人的祟物从营地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姜绪的面前。 望着下面虽然还未死去却还在望着自己的人类，对于他而言，这些人类即将死去和正常活着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他举起右手的利刃准备了却姜绪的性命。 姜绪没有闭眼，而是一直注视着这只祟物，她要在死前牢牢记住这个杀了她的家伙，兴许自己死后也能变成个魂魄类祟物，到时候就找它报仇！ 利刃落下。 死亡逼近。 然而...... 铛！！！ 刀剑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成为屠戮生命的乐曲中的一道不协调的杂音。 祟物手中的利刃被弹开，那对充满了惊讶的红色眼眸中映出了少女紫色的长发与眼瞳。 “奈、奈禾？” 这时候姜绪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奈禾不是幻觉。 奈禾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祟物。 在祟物高大的身躯前，自己显得是那样的孱弱与渺小。 但奈禾的眼中已经很久没有浮现过恐惧了。 之前不会，今后也不会。 祟物后撤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那纤细的胳膊挥动的未出鞘的刀居然能够弹开他的攻击？ 自己甚至连她的接近都没有感知到！ 可是...... 她看上去如此的弱小，祟物还是不愿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愤怒油然而生，他直接冲向了奈禾，手中利刃交叉成剪刀样想水平面斩断她的身体。 奈禾依旧没有拔刀，一只手抓着刀鞘一只手紧握刀把，以与祟物相匹敌的速度不断抵挡着他攻击，甚至还有余力回头瞥一眼姜绪。 她的情况很不好。 所以...... “速战速决。” 奈禾再度弹开祟物的攻击并猛然突袭，直接用刀鞘挥出斩击。在交手中祟物已然知晓少女的实力不简单，于是打算后撤并格挡。 打算挡住刀鞘的斩击，可是防御的架势还没有出现，刀鞘的攻击突然加快，嘶啦一声在他的胸口以及腹部留下了一道被紫雷撕开的伤口。 伤口与疼痛感让这只祟物大惊，二话不说直接后撤了数十米。 然而刚一抬起头，少女的追击接踵而至。 那刀鞘不断划过这只祟物的身体，每一次都能够留下一道可怕的伤口。 “嗷——！！！” 祟物发出一声怒吼声，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躲过奈禾的追击并瞬间来到她的身后，连挥刀都没有取用而是直接让身体里破出了数百锋刃刺向了奈禾。 奈禾眼中一抹来自彼岸的沙华之红掠过，刀锋从鞘中脱离。 仅仅只是瞬息间，从那体内爆出的所有锋刃尽数被无形的力量斩碎。 这只祟物彻底慌了，转身就逃开，逃到了之前出现的地方并大吼一声，紧接着那些蛰伏起来的祟物统统涌了出来，其数量只增不减，看来应该是后续的支援部队跟这里汇合了。 奈禾看着面前数量突破百只的祟物潮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却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之后，再度将手放在刀鞘与刀把之中，只不过这次不是攻击，而是将其举过头顶，双手伸展将其拉开。 当名为无的刀刃从那刀鞘中被拔出时，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世间好似褪去了所有色彩，只余下一抹黑白尚在。 血色之泪自眼眶中流落，成为了这苍白与灰黑的天地里唯一的色彩，其名为..... 【虚无】 变得与苍白的世界同样发色的奈禾睁开双眼，那赤红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应当属于人的情绪，红色的妖艳之花在她持刀的手臂上接连绽放。 她将这一刀挥出。 空间在此刻破碎，一切的一切都在虚无的浪潮中化为“虚无”。 巨大的赤红色剑气撕开了一切屏障的束缚，那些祟物在光芒中被虚无所吞噬，其本身被存在也被抹去，只有那个实力较强的准a级祟物则目睹着那涛涛剑气袭来却无法动弹。 就好像，面对着死亡的那些人类一样。 但，那些面对死亡的人类尚且还有勇气反抗。 自己的内心已然连一丝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因为那是比死亡更为可怕的命运，没有人或祟物能够反抗命运。 在剑气的光芒中，他也随着同类一同灰飞烟灭。 时间的转动又开始，巨大的剑气引发的光芒几乎吞噬了这片地区且还在不断地扩张，整座城市都因为这一击而感受到了那力量带来的震颤感、电力更是全部被阻断，剧烈的风压席卷了能覆盖的一切事物。 待一切都回归平稳之时，奈禾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手中的刀已然散去，她看上去与平日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 旁边电线杆上的灯光也重新明亮了起来，这座城市也从短暂的黑暗中取回了所创造的光明。 市内总基地的观测人员望着已经爆表的观测设备，一个个目瞪口呆，就在刚刚，停电之前，观测能量波动的设备突然的数值突然急速飙升，他们连应急手段还没有来得及用，设备便自己发生了短路然后爆炸了。 那一瞬间，设备观测到了无法评定甚至无法理解的能量数值，而且不仅是这一个设备瘫痪，所有能侦测的探测的设备乃至卫星都瘫痪了那么一小会。 但比起直接观测能量波动的设备，其他的设备也只是陷入了瘫痪，只要经过修理很快就能重新投入使用。 但总基地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对现场的监控在不久前突然发生了紊乱，画面变得极其扭曲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听不到，还没等修理完成时耀眼的光芒便出现在了祟物阻击战的第一战区。 谁也不知道第一战区域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重新运作的屏幕所显示的所有祟物都开始迅速撤离的画面，他们明白一件事情。 这次阻击战胜利了。 第9章 无人知晓，无人深究 回到姜绪的面前，刚刚的那一幕姜绪虽说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挥刀的，但姜绪知道自己能看到的都是奈禾做的。 她以一己之力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包括那只准a级祟物在内数百祟物组成的祟物潮。 奈禾与姜绪两眼相望，互不做声。 十秒钟过去后...... “噗呵......你还真是厉害啊！” 姜绪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自己能幸存、笑这场仗打赢了、也笑那个嚣张的祟物展露的恐惧，更笑她自己的愚昧与无知。 也许，接受了奈禾的帮助，所有人都不用死了？ 这种想法没错，但她也只会想想罢了，毕竟马后炮没有意义。 “真是低估你了，话说，你没有经历御神者试验就有这样的力量吗？” 奈禾回答道：“不知道，也许曾经我接受过试验吧，这样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 “是吗？哎，失忆症确实会令人感到困惑呢，毕竟这股力量对你而言是好是坏也不清楚呢......哦对了，能帮我拿一下止血剂吗？就在营帐的白色医疗箱里放着的。” “好。” 说吧，奈禾将一整个医疗箱都搬到了姜绪的面前，然后在姜绪的指示下为她注射了止血剂的同时简单处理了断肢。 “呼......看来最起码今天晚上我不用死了，这种断手断脚的感觉还真是讨人厌呢，但也总比指挥官他们的命运要好太多太多了.......” 她边说边望着奈禾的神色，说道：“话说，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展露任何不适呢，无论是惨不忍睹的现场还是刚刚交战的时候，恐惧、着急、不适，这些情绪似乎从来不会产生在你的身上？” “我不知道。” 奈禾能给予的回应只有这个。 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会表露那样的情绪。 “也是呢，你有失忆症，问这些为什么会导致的问题也没什么意义......奈禾，你......还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力量吗？” “他们不知道。”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 面对奈禾的沉默，姜绪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于是温和一笑，说道：“那也不错，至少你还有自己的打算，要是你这也不知道那也拿不准的，我可要为你的未来担忧了呢，毕竟你以后要成为御神者呢。” “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自己的准备和打算，甚至连想法都很迷茫，这可不行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越大......哦！责任就越大！” “啊当然，你愿不愿意承担责任也全看你了，可别觉得我这句话是道德绑架哦，只是......” “能控制的总比失控要好吧。” 这句话令奈禾微微动容，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学校里班主任对她说过的那些，虽然有些记不清了，但意思相近的话语总是会勾起回忆。 这便是源自内心的感受。 “......你说得对。” 见奈禾认可这番话后，她也松了口气，说道：“哎......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他们能不能发现就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不过其实也没差了毕竟你几天后就会去参与御神者试验，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并肩作战呢！” “你还要参与吗？还要战斗？明明已经这样了。” “嗯？哈，别看我现在缺胳膊少腿了，御神者试验我还是照样不误会参与的，大不了安个义体假肢，反正我还有一个手能扣动扳机呢！哈哈哈......” “为什么？” 奈禾有些不解，问道：“明明感受过死亡的恐惧，为何还要参与呢？” 听到这番话，姜绪回应道：“因为我是警员啊，更何况我可不怕死，我要怕死的话我来都不会来这里的，反正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其实也没差，但是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管，毕竟......” “我不怕多我一个，我只怕我是差的那最后一个。” 她的回答，奈禾暂时没办法去理解，但她还是拿出笔记本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之后，她对奈禾说道：“快走吧，附近的御神者应该快到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今天是不会死的，只要今天我不会死我明天也不会死，快走吧，万一被人看到了可能会有麻烦的。” 听她这么说，奈禾起身就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走之前奈禾让她收拾了一下现场，免得到时候被人看出来什么。 看到奈禾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不对，她是失忆症啊，这么让她走了她万一又迷路了.......呃，算了还是先顾一下自己吧，现在也就只能祝她好运了。” 在奈禾走后不久，御神者以及后续支援队伍陆续抵达，相比起被祟物主力军突袭的阵地，其他阵地基本上没有什么太过于严重的伤亡。 当他们赶到现场看到一地的残肢断臂与各种被大卸八块的遗体后，现场的气氛也十分地凝重，姜绪的存活让其他人内心有些一丝丝慰藉，可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是有不少人当场吐了出来。 这次的袭击，让全市的对祟物防卫部门都被问了重责。 祟物潮的突袭居然没有被成功截杀在居民区以外，而是让它们渗透了进来直接在夜晚且人员密布的居民区发起了进攻？ 虽然面对突袭，当地政府部门的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刻就成立了阻击小组分散各处并让仅有的御神者去解决那些人员来不及撤离又遭受袭击的人口密集的地区。 最大程度地减少了损失，但这份责任还是得有人担着的。 因为最主要的是那道覆灭了一支祟物潮的光芒。 那根本不是当地任何一名御神者能使出的力量，因为他们联合在一起能不能打赢那只准a级的祟物都算一个大问题，因为根据后续数据分析，这只准a级的祟物所展现的力量超出了预测范围。 这只祟物最突出的地方在于速度，其次是智力水平。 要知道它在屠戮阵线的时候，总基地那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它会使用威胁、也会针对某人、这场祟物潮很大可能就是它亲自策划的，而这几点完全不是准a级祟物能做到的。 和有过明确记录的准a级的祟物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但这个祟物的能量波动确确实实没有到达a级却也不止b级，是实打实的准a级祟物才会有的波动值。 同时，经过事件监控的回溯，一件诡异的事情令本市总基地包括总指挥官在内的所有人员都为之不解。 那就是在那道光芒之前，现场监控因出现由不明引起的画面扭曲，从肉眼去看能够看到扭曲的画面中有一个移动的物体。 初步估计那是一个人，但也不确定。 不排除是人形的祟物，画面的扭曲和不稳定让观察人员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或人形祟物。 而且随着她的前进，画面的扭曲也随着她移动，就好像是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似的，直到下一刻一切都消失殆尽，然后那道照亮了半座城市的光芒的出现，一切电力设施都陷入了短暂的瘫痪当中。 现场的监控探头几乎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画面的保存更是严重缺失，而那道看着骇人的光芒却并没有带来什么大范围的破坏，光芒消失后再去侦查时，只是看到了四通八达的路面上出现了都共长约一千米烧焦的痕迹。 而且推断其源头的位置为第一战区阵线前约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因为那里的灼烧痕迹最明显不说，周围的房屋建筑也都受到了一定的波及，最为直观的就是波及之处玻璃不仅全部碎裂了，有些广告牌也严重损坏。 总指挥官看着监控上那模糊扭曲的画面，望着画面中的“人”。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 那就是这个存在可能比已知的任何祟物都要可怕的多。 第一战区唯一幸存的巡查预备队成员姜绪疑似失血过多导致记忆力下降，等醒来后对之前的事情几乎出现了明显的认知与记忆模糊现象，所幸伤势处理还不算晚，在后续的输血和治疗当中勉强脱离了生命危险。 目前在本市的军区医院就医。 这次事件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本市新闻的最热点，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因为昨晚的光芒确实很耀眼，哪怕没有直接看到也看到了被光芒照亮的夜空。 官方给予的解释是对准a级祟物进行的新型武器打击招致的，毕竟准a级的祟物入侵已经在还没有来得及封锁消息之前就被公之于众了。 对付这种强大的敌人就得用强力的武器，而强力的武器造成的效果也如此强劲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对事实情况不了解的普通民众们也确实基本上都相信了此事，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认为官方在隐瞒什么。 但他们也没办法去调查或公然叫板要求公布事实，再加上疏散及时，伤亡人数也非常的少，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慢慢地被压了下去，大家都把这起事件当成祟物入侵和政府反击成功为结果后便不再探讨与深究。 第10章 御神者试验 几天后，在新的周一到来时，奈禾与其他通过测试的学生们陆续在校门口处集合。 “二十人.......” 奈禾数了一下，发现通过测试的同学其实并不多，她们班一共五十三人，算上自己通过的人数也只有整整二十人，有三十三人都没有通过测试。 再看其他班的人，他们通过测试的人也不多，有的班甚至只有几个人通过了测试拿到了御神者试验的资格。 奈禾稍加记录了一下后便不再去关注此事。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发现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五了。 她们在八点二十的时候就在这里集合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结果车还是没有抵达，虽说校方没有说车辆抵达了具体时间，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开始讨论了起来，大多都为对方的缓慢而感到不满。 毕竟现在这不到十月的九月天气在没有第一场雨降温之前还是有些热的，站在这里半个小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任谁都会发脾气。 奈禾不为所动，只是默默注视着旁边花坛里绿意盎然的景象。 在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后...... 一辆大巴车这才缓缓驶入了校门，不出所料的话他们等的车就是这一辆了。 而从现在开始，这批学生的管理权就交给车上的军方人员了，从车上下来的负责接待的人员拿出名单说道：“从现在开始，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依次上车，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可以上车了！” “第一个！刘伟！” ...... 在他的依次点名中，学生们也一个个地登上了这辆大巴车，等到叫到奈禾的名字时，不出所料地她又是最后一个。 上车后，车的座位还是很多的，足足有四十个，装下这二十名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奈禾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与此同时，同一年级的另一班通过测试的学生们也陆续上了车子。 两个班的通过测试人数加起来刚好为四十个人。 奈禾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坐在自己旁边的是隔壁班的同学，她看着奈禾那淡然的神情，觉得奈禾可能不是一个很好惹的人，于是怯怯地说道：“你......你好？我、我叫云莲。” 听到她向自己打招呼，奈禾转过头来回应道： “你好，我叫奈禾。” “哎？打、打招呼也是这样的表情啊......” 对方能这样安然地跟自己打招呼说明对方应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但她跟人说话以及不跟人说话时的表情居然都是一样的。 见对方喃喃自语了起来，奈禾知道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好，于是说道：“抱歉，我无意如此。” 奈禾突然的道歉让云莲顿时既惶恐又着急，赶忙说道：“啊？没、没关系的，说到底还是我擅自跟奈禾同学打招呼，所以要道歉也是我先道歉！对不起（咚！）呀啊！” 由于云莲突然站起来想鞠躬道歉，再加上她个子略高，竟不小心撞到了头顶上横着的扶手，顿时眼含泪水地捂头痛呼。 车内的其他人目光顿时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云莲一个人的尴尬，奈禾倒没觉得哪里不好，通过这一两句话她也知道云莲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只不过云莲不太擅长社交。 云莲脸红的都快要烧起来了，连忙对着四周道歉后就把头埋了起来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听了。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载着一车的人离开了学校，朝着远离城市的方向驶去。 车上的学生们有说有笑的，大多数人还是很期待接下来的御神者试验的。 而奈禾依旧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云莲则因为上车时候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瞄几眼奈禾，似乎是想更了解她一些。 直到周围的城市变成了镇子，又从镇子变成了丘陵与山地时，学生们才发觉不对劲。 御神者试验难道说不该去一些充满科技氛围的大型科研机构里进行吗？为什么把他们拉到了这看着跟荒郊野岭的地方呢？ 但无论是司机还是接待人员都一言不发全程保密，就算有学生去问，他们也都不给予任何的回答。 直到车子驶离了公路，进入了小路时，他们才愈发意识到不对劲。 这怎么跟要把他们拐卖到山沟里似的？ 直到车子行驶到了一处远离了公路也远离了村子的地区。 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土路，拨开萦绕此地的薄雾，穿过幽静的林间小路，众人这才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是此处。 一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坐落在这里的庄园，看上去就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曾一度风靡全球的风格，其宅邸看上去老旧而不破损，精致而不奢华，能轻易容纳百人都不是问题，但...... 总给人一种阴森且诡异的感觉。 “下车吧，试验地点就是这里。”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司机和接待员此时却一同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没有锁的庄园大门，走进了庄园里。 车上的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车，大家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从容和期待变成了疑惑与诧异，几乎没有人第一时间进入这座诡异至极的庄园...... 除了奈禾。 奈禾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里面，云莲也当然害怕可看着奈禾走了进去，万般无奈下她也只好壮胆跟着奈禾一起走了进去。 “她们进去了哎！” “这......这地方真的是所谓的御神者试验场地吗？我怎么感觉这地方.......” “给人一种恐怖电影里闹鬼豪宅的感觉呢？” “别说了！我脑子里已经有接下来的剧情画面了！” “话虽如此，可司机跟那个人都进去了，应该......没问题吧？毕竟这可是国家的项目哎。” 几人说归说，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哎！你们看到了吗？车子怎么没了啊！！” 所有人一同回头，惊异地发现那辆大巴车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竟消失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不、不会是被谁开走了吧？” 有人猜测会不会是被人开走了，但立刻就被一个声音反驳道：“怎么可能！大巴车距离我们才多远？而且它发动的时候声音有多大你会不清楚？再说了，我们过来的路十分狭窄，基本上就是一条单行道！大巴车根本不可能趁我们没注意拐这么大的弯出去的！” 这人一说，现场的气氛顿时被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面纱。 众人议论纷纷。 要知道在祟物被公布的现在，那些平日里的唯物主义观就经常被打破，尽管受教育的思想告诉他们世界上没有鬼，可保不齐人总是会联想到自己最害怕的某些东西。 再说了，魂魄类的祟物，可不就是鬼吗？ 最终，两个班的三十八名学生投票决定，三分之二的学生决定进入庄园一探究竟，三分之一的学生决定留在外面。 少数服从多数，最终三十八名学生都进入了庄园里，毕竟只要看过恐怖片和悬疑片的都知道，在这种疑云密布的情况下分开行动是大忌中的大忌。 很快，他们进入庄园，并在庄园的宅邸大门前看到了奈禾与云莲二人，她们正站在一个宽大的白布桌子前思索着什么。 后续的众人凑上去一看，发现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照明工具。 手电筒、手提灯、煤油灯、打火机甚至是烛台等大多都很重复的照明设备，而每个照明用具下面还有着一张又一张特制的a4纸。 其中在距离他们最近的桌边还写着一行字。 【选择你的照明设备，进入御神者试验场地并遵守试验者相关规则】 众人面面相觑，但既然这里确实是御神者试验场地，那应该也没问题吧？ 眼疾手快的人很快就拿到了一些看上去就很明亮的照明设备，后续的人也开始抢夺了起来，四十个照明设备，每人一个，不多也不少。 奈禾没有着急去选，而云莲则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电筒，直到桌子上只剩下了烛台后，奈禾才不再去想，拿起了这只有一根蜡烛的烛台。 同时奈禾也拿到了烛台下面的纸张，纸张上写的是此次测试相关规则。 【欢迎你们来到御神者试验，试验期间为确保试验能够顺利进行，请受试者在这座庄园进行为时七天的居住并遵守以下规则】 【规则一：试验期间庄园内一切可用设施都可以自由使用，一日三餐以及水电日用皆齐全，用餐地点位于大厅西侧的餐厅，我们会提前准备一切食物，但不要恶意损毁庄园内任何设施，违者后果自负】 【规则二：居住期间，晚上十一点后开始断电维护，这个时间段你们是取得的照明设备发挥作用的时候，且请于每天午夜十二点准时在宅邸大厅进行约半个小时的集合并自行清点人数，墙上有宅邸内地图和当前位置标识，请不要迟到、早来以及不来】 【规则三：早晨的起床时间为九点，在凌晨一点至九点这段时间请勿在除了你们房间以外的地方游荡，否则我们将无法确保你们的安全问题】 【规则四：你们在庄园内自由的活动时间为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你们居住的房间在最末尾处有序号标记，为两人一间房，请不要认错房间，请不要认错房间，请不要认错房间】 【规则五：若夜晚要起夜如厕，请与至少一人一同前往，期间若感到身后有呼喊声并出现拍肩膀等一系列试图让你扭头回应的举动，请不要理睬，等三十秒后该影响行为会自行消失】 【规则六：安全第一，一切以安全为第一遵守准则，御神者试验将会根据你们的安然无恙而进行，请不要忧心此事】 【规则七：准备食物期间餐厅大门会紧闭，期间不要进行任何试图打开大门或偷听的举动，居住期间请严格按照规则进行合理作息，自由活动期间不可以任何手段逃离庄园，违者将被逐出庄园】 一共七条规则，对应着这七天的生活。 这些规则看上去就会令人感到有些不适，前面四条尚且还算合理，可后面三条里除了第六条外，第五条和第七条给人的感觉就很瘆人。 就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擅自揭晓就会万劫不复一样。 第11章 团结或分裂 夜幕降临。 所有的学生都按照序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国家应该不会害他们。 坐在自己的床上，奈禾望着对面那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瑟瑟发抖的云莲，云莲看了那些规则后早就吓的腿软了，一找到房间后整个人就缩在了床上变成了一只恐惧的鸵鸟，一直到晚上都不敢下床。 也许是特别的缘分，奈禾和云莲甚至是一个房间的室友。 奈禾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同时也注意到手机在这里完全就没有任何的信号，连紧急呼叫都没有用。 但奈禾没有在意那些事情，她在意的只有一件，那就是......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说罢她就起身准备去一楼大厅的西侧餐厅去用晚餐了，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走到云莲的床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呀啊啊啊啊——！！！” 云莲的尖叫声立刻响彻了整个房间，若不是有人测试过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她这一声尖叫恐怕要惊得宅邸里的所有人都睡不着觉了。 “是我。” “啊？奈禾同学？原来、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走吧，去吃晚饭。” “啊？吃晚饭？我......我其实不是很饿......” 咕噜噜~ 她话音未落肚子便不争气地发出了声音，她顿时有些难堪，说道：“那个，要不然你去吧，我就待在这里.......” “嗯，那你一个人要小心。” 本来只是一句单纯关心的话语，被云莲听进去后顿时吓得汗毛倒立，在奈禾说出这句话后她总觉得屋子里开始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万一奈禾走了以后自己遇到什么危险，而且规则上也说了【请严格按照规则进行合理作息】也许晚饭时间自己不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她从床上下来后换上了鞋子，跟着奈禾一起走出了房间的同时也没忘带着自己的手电筒。 来到房间外的走廊处，能看到的其他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想来他们也或许是出于饥饿或出于畏惧，所以都出来吃晚饭了。 大家一起来到了大厅集合，而大厅西侧那挂着餐厅二字吊牌的大门也打开了，食物的香气从中涌入进了每一个身处大厅的学生的鼻腔里。 本来因为各种情绪而没有胃口的人此时也眼前一亮。 大家一起来到了餐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足以轻易容纳他们所有人的长长的餐桌上摆满的各种香气扑鼻的美食佳肴，让所有人吃饱都是绰绰有余的，旁边还有专门放置饮料的柜子，市面上畅销的饮料都位列其中不说还有许多价格不菲的饮料也供来人随意畅饮。 饮料前的推拉式玻璃柜里还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各样新鲜的水果。 这是一场如梦幻般奢华的宴席，有人保持警惕不轻易过去，但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人落座其中了。 就比如奈禾，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忌惮的地方，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 吃晚饭。 见奈禾找了个位置坐下，云莲也紧随其后坐在了奈禾的身旁。 所有同学们陆续落座，大家议论纷纷的样子充斥着一个概念。 无知、迷茫、不知所措、随波逐流以及最致命的...... 不团结。 四十个人无法团结意味着互相之间难以产生信任，如若这种时候出现了难以预料的事态并导致减员的话，那么这些人的团队氛围恐怕只会进一步被摧毁。 因此，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团结所有人，这样大家才能更好地去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御神者试验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料的程度，恐惧与迷茫早已渐渐覆盖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 其中一名同学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在大家用餐时率先站起身来。 “各位同学们，首先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羽高中二年级学生，名字叫做哲安，很抱歉打扰到各位用餐，我本想等着结束以后再谈论此时，但为了避免有人提前离场所以我必须在现在告诉诸位一件事情。” 不出所料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哲安的身上，大家似乎都想听听他要说什么，毕竟现在的气氛过于压抑了，有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听哲安郑重其事地讲道：“现在，我们正处于御神者试验当中，但这场实验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其过程都是始料未及的，那些规则很显然说明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是国家安排的考验，也许是一些需要我们拼尽全力去面对的危险。” “可我们依旧一无所知，我们目前最大的恐惧与猜疑，正是来自于无知，我相信国家不会害我们，但我也知道一件事情，我们恐怕得有这个能力才能让国家同样来相信我们可以渡过难关，毕竟这是觉醒御神者的试验，若我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现状，那么这个试验也将毫无意义！” “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为何而来，又什么站在这里，这不是一场旅游，尽管我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恐怕不会是什么能让我们继续欢声笑语的好事！” 此番话语一出，也着实说进了大家的心坎里。 确实，所有人都一无所知，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所有人也都只能静候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们必须得团结起来！我不要求人与人之间能做到最完美的信任，因为我知道在座的也许有你们的熟人，他们也许是你喜欢的，或讨厌的，这些都会成为信任高低的隔阂，所以我在此敬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同学们，过去的可以不放下但一定不要在关键时刻利用过去的种种去产生偏心或质疑。” “你们要学会控制，因为那也正是我也要学会的，只有当我们能够控制我们的情绪，在危险来临时能一起面对一起抵抗，就没有什么能打倒我们的！” “我们要成为一个集体！一个暂时的集体！在这暂时的集体中我们要团结起来！在必要的时候互帮互助，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本可以对需要帮助的同学伸出援手却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陌生人！” “因为我们在今后将会成为御神者，我们将不必躲开国家的身后还要提心吊胆地活着！我们也不必再惧怕夜晚来临时门窗外传来的阵阵风的呼啸声！不必再惧怕那些将我们视为食物的祟物！” “因为我们是御神者！” 他慷慨激昂的话语瞬间点燃了在场除了奈禾以外所有人的热情，就连云莲都被这些话语热了血，他们一齐高呼着。 “我们是御神者！！我们不再惧怕祟物！！！” 现场的气氛被点燃了，虽说估计只会是五分钟的热度，但哲安就是要趁热打铁，说道：“大家有这份决心就已经足够了，不如我们来进行自我介绍让大家都认识一下彼此吧，介绍不需要过于精致，只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可以。” 哲安也考虑到了队伍里可能有一些社恐的同学，所以只让他们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也因此，在总共只有四十名同学的情况下自我介绍的速度很快，到了云莲时，她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奈禾跟她一样，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毕竟关于自己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进一步介绍的。 等到所有人都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哲安还是能从中看到几个有些不太情愿的学生的，毕竟哲安提出的，那么接下来他也将会成为众人的领导者。 这也在哲安的意料之内，毕竟他也没有奢求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临时演讲。 只要他们能别在关键时刻惹出乱子，哲安就很感谢他们了。 但...... 这里面其中有一个人他怎么都看不懂。 那就是奈禾。 她情绪的平稳程度实在是过于令他意外了，她不像那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情绪，但也看不出什么关心的样子，云莲是自己班里的同学，她跟奈禾能走到一起去就证明奈禾应该不是一个喜欢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人。 可是...... “还真是看不懂这位同学呢。” 他在内心暗道的同时也开始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同时他也没有再用投票来决定，因为投票只会注定撕裂队伍，他要尽可能地将接下来的提议放宽的同时不影响总进程，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才行。 首先就是规则上说的午夜十二点的集合。 他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大家一定要按照规则准时到达这里，因为他很清楚一定会有人因为睡觉、忘记或者根本不打算来，他不知道规则是否真的要去遵守，但他知道绝对不能一开始就违逆规则。 先把这里的情况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摸清楚再说。 第12章 规则的漏洞，矛盾 晚餐时光结束，众人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候午夜十二点集合时间的到来。 经过哲安的一番统合，外加都是一个年级的还是相差不大的同龄人，大家对彼此的陌生程度也减少了很多，但自从进入这里以后，手机除了玩单机游戏或一些基础功能以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云莲也不再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但眼中的畏惧和担忧依旧存在。 奈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突然！ 咚咚咚！ 敲门声把云莲整个人都吓得瞬间从床上钻到了床底，而奈禾也睁开了眼睛。 她们没有锁门所以对方在敲了几声示意想进来又得不到回应后，便打开了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哲安和他的室友。 “奈禾......同学对吧？嗯？云莲同学去哪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莲这才从床下探出头来，看见是熟人后松了口气，说道：“是你啊，哲安同学......” 看她居然被敲门声吓的钻床底了，哲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胆子小，但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再让自己胆子小下去了......话说，很抱歉突兀打扰你们。” “坐吧。” 奈禾从床上坐起身来，床旁边就是座椅，哲安和他的室友没有婉拒，也坐了下来，毕竟来这里就是想跟奈禾谈谈。 “嗯......虽然距离十二点的集合还有两个小时，但我还是直入正题吧，奈禾同学，你......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听他问这个问题，奈禾回应道：“我不了解这里的任何事情。” “不了解任何的事情你居然能第一个走进庄园吗？” 和其他注意到奈禾的学生一样，哲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奈禾的特别之处，在他人都对这座谜一样的庄园畏惧或猜忌之际，她却能一言不发地走进去，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哲安以为她或许是知道些什么，或提前从谁那里得知了关于这边的一些情报，所以才来找她问问。 奈禾回应道：“我来参与御神者试验，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们来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都是自愿来参与御神者试验的，这无可厚非......但是，奈禾同学你真的一无所知吗？你看上去......并没有跟我们很多人一样展现了那些或猜疑或不安的情绪，因为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我们才会感到畏惧。” 听他这么说，奈禾一时有些沉默。 她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这座庄园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她只知道这里是御神者试验的场地，而自己身为受试者，那就理应进入这里才是。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奈禾确实没在乎。 看她沉默，哲安就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可能不太能得到回应了，于是说道：“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吧，我换个问题吧，奈禾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应对危险的手段？” “有。” 奈禾对此并没有隐瞒，其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像之前姜绪说过的，成为御神者就意味着去战斗，这份力量隐瞒与否对奈禾而言也意义不大。 “有？”哲安有些惊异，赶忙问道：“什么手段？可以给我看看吗？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很危险。” 奈禾从来不会在这里狭窄且普通人又这么多的地方展示力量的，在她那尚不可完全控制的力量面前，这里的一切都太脆弱了。 “很危险？这.......好吧，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知道这点就足够了，实不相瞒我问这些问题也是想让我自己能走到最后，我知道国家不会害我们，但我们也得通过试验才能够成为御神者，否则我们此行将毫无意义，为此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哲安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正意图，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争取机会是不仅是为了大家，其实最主要也是为了他。 说他自私他也认，但他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只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地保全所有人，让大家都能够通过测试成为御神者。 说到这里时，哲安对她又说：“我问了你这么多问题，相对的你也可以问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不涉及过多的个人隐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没有什么想问你的。” 奈禾的回答在哲安的意料之中，而她其实也并不在意接下来哲安要做什么。 “这样啊，也行，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这个人情若你需要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哲安不想就这么亏欠他人什么，既然向对方索取了，那就一定得回报对方些与之对等的事物。 之后他又跟云莲交代和嘱咐了些事情后便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时间继续在沉默当中度过....... 等到午夜十二点的时间一到，走廊与房间的灯火尽数熄灭，整个宅邸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所有待在房间里的学生们同一推开了房间的门。 这座宅邸很大，房间也有很多，有的学生的卧室之间间隔了一两间房的情况也是很常见的。 他们手中的照明设备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外的走廊，陆续从房间里出来后前往了一楼大厅。 等到所有人都抵达后，哲安便开始清点起了人数，叫到的人答一声到就可以了。 等到三十九声到后，哲安再算上自己就刚好足够四十人。 规则上说集合后只需要清点人数就可以了，一点过后就不能出房间了，十二点到一点一共一个小时，规则也没说在此期间要做些什么，因此在点完名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们在这里即将入眠的第一个夜晚，云莲自然是用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而奈禾却没有什么睡意，只是站在房间的窗边望着外面的夜景。 庄园总体来说很大，除开对着北面的入口处的院子和草坪，南侧也就是宅邸的背侧是一片迷宫似的花园，接着刚刚摆脱乌云而展露的月光可到这片不可多得的美景。 而在花坛之上，有着一个衣着随着晚风微微晃动的稻草人，制作稻草人的工匠或园丁应该挺心灵手巧的，那个稻草人看上去也很是精致，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 坐落在花坛中央的梧桐树开枝散叶，能看到一些鸟儿正栖息在它粗壮结实的枝干上。 今天这个夜晚一切都安然无恙，在平静中缓慢地度过，虽然大家基本上都在忐忑中入梦，但是今夜并没有什么异样扰乱他们的梦乡。 只不过奈禾在看规则时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个端倪也许很多人都发现了，但大家还没有开始讨论此事。 规则三说一点到九点所有学生不能在除了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乱晃，上厕所需要另一个人陪同。 规则四却说自由活动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 规则三是九点就可以出去。 规则四却说自由活动时间是八点。 两个规则的时间相差了整整一个小时。 两个规则互相矛盾？还是各有各的意思？ 现在还没有人提出这点，而奈禾打算明天八点的时候起床。 今夜就这样度过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四十分。 云莲还在床上睡觉，而奈禾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后便推开了房间的门。 随着一股阴冷的风吹拂过耳畔的发丝，奈禾不做犹豫地走了出来。 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但哲安的房间门却被微微推开，露出一只观察的眼睛。 奈禾认识这个眼睛的主人，正是哲安。 哲安在看到若无其事走出来的奈禾时眼中不免闪过骇然之色，很快他在确认安全后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奈禾同学，虽然你说过你有应对的手段，但你好歹也得有点危机感和警惕心吧，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啊。” 哲安一边跟在奈禾的身后一边和她下着楼梯。 他非常好奇奈禾到底有怎样的底气，难道说她其实是御神者吗？ 四十名同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来了。 奈禾来到餐厅，她平日里用餐的时间也就在这个时候了，结果紧闭的餐厅大门告诉她。 现在是大众吃早餐的时间但还不是他们吃早餐的时间。 奈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其实不太喜欢有人擅自修改她的作息表。 因为只有日复一日的同样作息才能让她习惯，突然修改的话她明天还是会按照昨天的作息来的，要修改的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看来我们现在出门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话说你应该也发现规则上的矛盾了吧，就是第三条和第四条的，除了我们大多数人似乎都遵守了第四条......” 话音未落，哲安突然感受到衣服里一阵发烫，他立刻将那发烫的东西取了出来。 定睛一看，正是那张写了规则的a4纸。 只见上面的第三条规则渐渐地消失，变成了另一行字。 【擅自违背规则者将遭受处罚】 看到这里，哲安嘴角微微抽搐，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吐槽道：“那你倒是告诉我具体的处罚事项好让我知道怎么回事啊！话总是说到一半生孩子也只生一半啊！” 哲安此时就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奈禾出来犯错呢？ 但哲安同样也不喜欢马后炮，所以眼下还是别抱怨了，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明白规则可能会出现矛盾这一情况了。 怎么说呢，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自己不太想要这个好事就是了。 第13章 移动的稻草人 第一天就触犯了规则还喜提惩罚让哲安郁闷的不行，更郁闷的是他每天的作息时间是六点起床，开始在政府规划的安全活动地区晨跑锻炼的同时制定今天要做的计划，到七点二十分左右用早餐，大约会花费二十分钟，然后于七点四十前往学校。 因为之前发生过凌晨时分祟物袭击学生宿舍造成重大伤亡事件，所以现在各大学校是不提倡住宿的，能分散居住是最好的，再加上祟物活动在五点左右才会渐渐消退，因此早自习也取消了。 晚自习就更不用说了。 综上所述，哲安早就养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作息时间，现在正是该吃早餐的时候，结果没吃到不说还背了一个还未来临的惩罚。 “哎......嗯？你去哪啊？现在可还不是自由活动时间！” 他正郁闷着呢，结果扭头一看奈禾直接推开了宅邸的大门，看上去她打算四处转转。 可是规则四是错误的话，那么规则三就是正确的，在九点之前他们不能在房间以外的地方活动，虽说他们现在已经出了房间按理来说该受到规则三的惩罚。 但规则单上关于规则三的那一行字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奈禾并不是不把这些规则当回事，她只是单纯地忘记了。 等到奈禾推开门时，哲安就感觉自己手中的规则单又传来一阵滚烫，随后在他瞠目结舌的神态下，规则三也变成了一行惩罚标语。 “哎！不会吧？！不是，门也不是我开的啊！”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吃了一个死苍蝇一样难受的很，这才第一天早晨自己就连续触犯了两条规则！还有什么比这更闹心的事吗？ 当抬起头去看奈禾时，她已经走了出去。 “这......啊啊！不管了！奈禾同学希望你真的有办法应对麻烦啊！哎！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哲安于是也追了上去。 追上去后，他这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早餐的散步？” 奈禾回应道：“昨天晚上看到了令人在意的东西。” “令人在意的东西？” 奈禾这么一说哲安也好奇了起来，之后两人来到了宅邸后的花园迷宫处，哲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立在花坛中的稻草人。 “嗯？那是......稻草人？不对......” 哲安敏锐的感官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在花坛四周都看了看，又跨过不足一米的花坛迷宫跑到那稻草人四周。 奈禾走了过去，站在稻草人的面前，注视着稻草人那被精致缝合的面孔和五官。 之后哲安站起身来说道：“不对，这个稻草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是说，这里没有什么是需要稻草人来工作的，奈禾同学你还记得稻草人的作用是什么吗？” 这点常识奈禾还是知道的，她回应道：“驱散擅自啄食庄稼作物的鸟雀，有时进行特别加工也能够起到驱散野猪的作用，其根本还是为了保护那些庄稼作物。” “没错。”哲安望着这只稻草人，说道：“刚刚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大多数都只是一些观赏用的鲜花和绿植，并没有什么能够为鸟雀之类的动物提供食物的植物。” “那么这只稻草人立在这里的用意......” “是装饰么？”奈禾觉得这个稻草人应该只是装饰品。 “有这个可能性，但......奈禾同学，如若这个稻草人是有用意的话，那么我们退一步来想，稻草人的作用是对某些存在的威吓与警示，并不会起到实质性地伤害，那么它被立在这里的话......难道说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吗？” 说着他又看向宅邸背部，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所有的房间都有朝向这里的窗户，我想应该不会就只有你察觉到了这个稻草人吧，只要看向窗户，就一定能看到，只要看到的话若一时不注意那么就会被......” “吓到。” “为什么？” 奈禾有些不解，为什么看到稻草人就会被吓到呢？ 哲安围绕着稻草人转了一圈后，说道：“奈禾同学，你是否听说过恐怖谷效应呢？” “没有。” “所谓恐怖谷效应，最早是由东瀛国的机器人学者在1970年提出的，当一个物体与人类愈发相似之时，人类对他的好感也将会渐渐变成恐惧，一般体现于机器人，因为与人类外貌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却做出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动作时，那类似行尸走肉一样的动作和感觉就会给他人带来恐惧感。” “而这就是所谓的恐怖谷，经过几十年的演变，恐怖谷的定义也逐渐广泛了起来，但万变不离其宗，其主要原因就是与人类愈发相似的非人之物会引发人类来自内心的反感与畏惧。” “有些小孩子会惧怕稻草人也是因此，其中多见于梅里卡国家的孩童，据曾经我翻看的一篇关于稻草人恐怖谷的心理论文可知，梅里卡国家的孩童们大多数都惧怕矗立在田野间的稻草人，而且稻草人越是和人类接近，他们的恐惧感就越是浓厚。” 他转一圈回到原地，抬起头看着那个稻草人，而那个和人类非常相似的做工精致的稻草人那一对黑白色纽扣似乎也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哲安。 “这个稻草人，若按照我的感觉去形容的话，当我昨晚第一眼看到他时，我被吓了一跳，因此我很确信这个稻草人立足于此便是为了威吓。” 一个和人类的体态几乎一致的，被木竿立在这里的稻草人，在午夜时确实会给予毫无防备也不知情的人一阵不可避免的惊吓。 因为很多人第一时间是反应不过来这是稻草人的。 奈禾走到了稻草人的身后，而后又看了看地上。 “它移动了。” “什么？” 听到奈禾突然这么说，哲安立刻就凑了过去。 果不其然，地上有类似拖拽的痕迹，在花坛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线条，一直到稻草人身下的木竿处。 不出所料，这正是这个稻草人昨晚移动过的最好证明。 哲安神色不免有些骇然，抬起头看着那个稻草人。 若昨晚有人在所有人睡眠时偷偷移动的还好。 但如果是这个稻草人自己行动的话...... 那么事情就变得有些恐怖了。 “也许......昨晚确实是有人偷偷移动了吧。” 奈禾昨晚并没有在窗边逗留太久就去睡觉了，所以稻草人是谁移动的还是自己移动的她也并不知道。 哲安神色有些严峻，因为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移动稻草人的动机是什么？国家的御神者试验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是说，这个稻草人自己移动的话，那它又准备做些什么？ 放在平日里的话，如若没有人知道，哲安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会一把火把这稻草人烧了，否则今天晚上自己肯定会胡思乱想然后做噩梦。 但是现在不能烧。 “嗯......嗯？” 在他走神之际，奈禾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了自己的刀，哲安被吓了一跳，眼看着她就要把这个稻草人给劈碎，反应过来的哲安立刻阻止了奈禾。 “哎！等一下！奈禾！” 奈禾落下去的刀刚刚好距离在稻草人的面部处停了下来。 “你的刀......算了，反正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又不是没见过，总之先等一等，我们还不能破坏这个稻草人。” “为什么？” “这个稻草人目前身负谜团，而我们对现状一无所知，也是疑云密布，我必须得弄清楚御神者试验的全貌，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哪怕这一步是危险也无所谓，毕竟这只是一次试验，我想应该不会出现要命的危险。” 哲安打算从这个稻草人身上逐渐摸清御神者试验的全貌。 奈禾瞥了稻草人一眼后稍加沉默，而后收起了自己的刀。 见她收刀后哲安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总算见到你所说的手段了，话说你是御神者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们说我有失忆症，记不清过去的事情了。” “啊？这样啊......难怪。” 哲安这才明白为什么奈禾的行为举止跟一般人不一样了，她忘记了曾经很多的事情，她的情感变得极其淡漠的同时似乎也失去了对一些事物的基本判断。 这可能就是她为什么能无所畏惧地面对这一切的关键。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御神者也没关系，至少我现在知道你确实有能力应对一些麻烦了。” 要知道刚刚奈禾手中的刀可不小，可是她一只手就能挥舞起来。 至少哲安知道自己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接下来自己最好还是多信任一下她比较好。 第14章 预示的迷宫 时间来到九点钟，学生们陆续从各自房间里走出，井然有序地前往了餐厅用餐。 算上回来的奈禾与哲安，人数依旧是四十人，没有任何的变动。 昨晚大家睡的都不是特别的好，但姑且能入眠，奈禾刚一落座，就看到云莲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等坐到奈禾身旁的时候她才敢把怀里揣着的东西交给了奈禾。 原来这是奈禾的那一张规则单，上面奈禾至少有两条已经显示正处于处罚的状态了。 “奈禾！这......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云莲看上去十分地紧张，而奈禾只是收起了这张单子，说道：“我在八点的时候出了房间，来到了宅邸后面的花园看到了稻草人。” “什么？你果然违反了规则啊！你一个人？” “哲安也一起来了。” “什么？！哲安也去了！？！” 她突然的一声惊呼让餐桌上除了奈禾以外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而哲安本来沉思的脸色也顿时僵住了，因为大家都已经开始将注意力逐渐放在他身上了。 哲安也去了？ 什么意思？他去干什么了？ 哲安扶额叹气，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告诉大家的，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既然躲不开，那就顺水推舟吧。 “请原谅我个人的鲁莽，各位同学们，我在这里有件很遗憾的事情要告诉各位，就在今天早晨八点的时候，我不仅出了房间还走出了大门，来到了宅邸外面想要寻找一些线索。” “为此我触犯了规则，即将受到相应的惩罚。” 说着他将衣服里的单子拿了出来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现在大家都知道违反规则将会受到惩罚了，但具体是什么惩罚哲安也不知道，但可以借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身先士卒的气魄。 毕竟既然决定要站出来领导大家，那就先行一步替大家受罪，这样也容易更好地服众不是吗？ 而那张改变了字迹的规则单更是最有力的证明，至少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为了服众才主动去遭罪的。 那样实在是太愚蠢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以身试险，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做。 “也许今晚我的惩罚就会到来，所以我得向我的室友和我的朋友说一声抱歉，若今晚波及到了你这个责任我一定会负的，现在各位可以各自整理一下所知的情报，我们是一个集体的同时也别忘了个人缜密的思考永远大于集体的一致性思维。” “你们每一个人独立思考得出的答案其价值都非比寻常，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在我之前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只要你们愿意去做。” 果不其然，这些话说出口后，大家内心的疑虑也逐一打消了，即便真的有人去怀疑，他们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同时哲安也没有将奈禾说出来，奈禾的处境不适合受到太多的关注，哲安还不打算把奈禾所拥有的力量和身体状况告诉给所有人。 保留神秘才能保留谈话的余地。 早餐时光很快就迎来了结束。 在夜晚到来之前，哲安打算尽可能地搜集更多的情报，这座宅邸很大，住宿的房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但他也担心途中会遭遇什么，于是就把奈禾拉了过来。 云莲一个人待着肯定会害怕，于是也一起跟了上来。 三人就这么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队，在偌大的宅邸和庄园四周搜寻了起来。 庄园四周的区域哲安和奈禾已经大致了解了一遍，所以哲安打算现在从宅邸内部入手。 走廊的墙壁上有关于宅邸内部各个区域的地图，哲安拿手机拍摄下来后就出发前往了宅邸地下的书库区。 推开陈旧的大门，一旁墙壁上的烛台也随之亮起，这座地下书库的全貌也展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哇啊，这里好大啊！” 云莲不住地感叹道，推开大门后，是一段往下的阶梯长廊，很宽，能容纳七八个人并排站，往下便是那琳琅满目的一排排陈列着各种书籍的书架，每一个书架高度都有两米左右。 三人从入口处走进了书架所构筑的书籍海洋当中，哲安伸手在其中的几本图书上划过，手指摩挲了一番后说道：“没有灰尘，看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打扫，嗯？这是......” 哲安在那些排列整齐的书籍当中看到了一页卡在书籍间的纸张，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宣传用的海报一样，显得十分突兀。 于是哲安将它从书籍之间抽了出来，展开后才发现这是一张书库区的地图。 书库区根据东西南北被分为a、b、c、d四个区域，其中进入这里的大门径直往下的话，将会处于a和b之间，而这个书库区只有一个进来的入口，并没有其余的出口。 就在哲安看地图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类似黑影的东西在距他不远的书架间掠过。 “谁！？” 哲安惊的浑身一颤，他很确信刚刚看到的黑影不可能是奈禾或云莲。 他四处看了看，奈禾和云莲又不知道去哪了。 “奈禾！云莲！你们去哪啦？！” 他呼喊了一声，而云莲的回应声在西南方向也就是bc书库交界区域响起。 “我们在这呢！哲安同学你在哪啊？！” “这......她们怎么会在那里？我在这里呢！你们先别动！我去找你们！” 哲安边说边朝着她们声音响起的地方寻去，因为他有一种隐隐约约不祥的预感。 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单独行动较好，毕竟他们这个临时团队人本来就不多。 在奔跑过程中，那个黑影又在余光处一闪而过。 这次哲安很确信自己根本没有看错，顿时头皮发麻，不再去看，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是一个可怕的祟物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哲安没有看到它移动时用的双腿，而是凭空漂浮着，所以自己很确信无论那东西是什么，它都绝对不可能是人。 但慌乱之余哲安也没有忘记观察四周的景象，他总觉得这个所谓的书库区可能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就算那个黑影没有出现，他也会这样怀疑。 在前进了快十分钟时，哲安来到了角落处也没有看到奈禾和云莲。 “嗯？！这......奈禾！云莲！你们在哪啊！？！” 他又大声呼喊了起来，而云莲的声音又在对侧的区域响起了。 “我们在这啊！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移动啊！” “没有移动？怎么可能......” 对于自己的方向感哲安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很确信自己就是朝着她们十分钟前说话的方向前进的，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她们？ “冷静，哲安，要冷静，想想看这是为什么......” 哲安搓了搓额头，让有些惊恐的内心冷静了下来，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自己是根据地图和当前自己所在的位置向着bc交界的区域前进，根据地图所显示，自己在出发前身处a区，而现在自己已经穿过了bc交界来到了d区域。 “云莲！刚刚我跑步的声音你听见了没有？！” “什么？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什么都没有听见......不可能的。” 脚下的地板是木制的，跑起来产生的声音会非常的响亮，云莲不可能听不到的，更何况自己刚刚经过了bc区域，也就是经过了书库中央区域，除非她们身处最边缘，否则不可能听不到他跑步的声音的。 于是他又用力跺了跺脚，发出了很响亮的声音，紧接着又问道：“这次你听见了吗？！” “啊？听见什么？” 那响亮了整个书库的跺脚声云莲却根本听不到，但人与人之间的呼唤声却可以被听见。 哲安于是又喊道：“那你跺脚一下！要用全力！我试试看我能不能听见！” “啊？跺脚？哦，好的！” 说着云莲也使劲跺脚了几遍，直到把脚震得发麻后她才问道：“你听见了吗？！” 当云莲喊出口时，哲安才听见了她的声音，而在此之前的所有声音他都没有听见，也没有感受到地板传来的震动。 “没有声音也没有震动.......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轻而易举，但除此之外的任何动静似乎都无法被听见，嗯......喂！云莲还有奈禾！你们能找到我们进来时的入口吗？！我们去那里集合！” “哦！好的！” 哲安拿出地图开始朝着入口方向前进，因为周围的天花板都是一样的，这里没有窗户只有简易的通风口，想通过这些东西辨识的话还是很难的。 在前行过程中，哲安发现这些排列有序的书架所展现的路明明就在眼前但自己跑过去时在一瞬间的失神后就又变成了不知道通往什么方向的路。 于是哲安很有先见之明地在某些他觉得相似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记号，他把其中一个书架上的一本书稍稍拽出来一角，和其他排列整齐的书籍比起来，这本书尤为显眼。 他往入口处跑了很久，直到再次看到了那本书后，他很确信自己应该是陷入了一个怪异的迷宫里。 而每次自己奔跑的时候，那个黑影总是会在余光处掠过，而更令他感到棘手的是，那个黑影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好吧、好吧......如果这是针对我的惩罚的话，那么你成功做到了让我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我向来讨厌迷宫的，也不喜欢探讨心理层次的迷宫，而现在迷宫在我讨厌名单上又上升的几层......等等，迷宫？” 哲安突然想起了什么，迷宫这个字眼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时候。 那个矮矮的，只要站起来几乎就能看见迷宫全貌的就像是在给小孩子准备的花园迷宫。 “如果这两个迷宫之间有所关联的话，那么花园迷宫就是......” “书库区真正的地图？” 这个答案刚一出现，哲安顿时觉得头疼了起来。 因为哪怕答案真的是这样，即便站起来确实能一览花园迷宫的走向，可花园迷宫也很复杂，自己也没有亲笔记下来过，周围的一切也都看不清方向，即便能看清，那些方向也都是假的。 当黑影再一次于余光处出现且这次距离自己只有三个人的身位时，哲安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些书架他也都试了，都被固定的死死的根本推不倒。 爬也爬不上去。 哲安思考再三，于是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若我所见的道路都是假的，那么我闭上眼睛的话......” 他闭上眼睛，开始朝着前方摸索了过去。 说真的，哲安很讨厌这样做，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去做。 与此同时....... 云莲和奈禾已经抵达了入口处，但她们等了一会还是没有见到哲安。 于是云莲干脆跑到了高处去眺望。 “嗯？他在那呢！奇怪，他为什么闭上眼睛走路呢？” 云莲在排列的书架间看到了闭着眼睛向前摸索着的哲安，她对着哲安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啊！哲安同学！” 她的呼喊声顺利地引起了哲安的注意，但哲安依旧没有选择睁眼，而是继续闭眼循声慢慢摸了过去。 书库内的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样，刚刚转了一圈后云莲的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 于是她走下去对奈禾说道：“奈禾同学，我去把哲安同学带回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嗯，要小心。” 于是云莲便独自一人走进了排排林立的书架之内，朝着哲安的所在方向跑了过去。 第15章 成为御神者 奈禾在入口处等候了许久，她有喜欢看时间的习惯，当她再一次去看时间时，发现距离云莲进去以后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以后。 奈禾知道他们出事了，于是打开笔记看着刚刚记录下的内容。 喊声可以被传播，但除此之外例如跺脚的声音对方听不见，但奈禾没有说的是她其实能够听到，只不过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忘记告诉云莲和哲安了。 于是奈禾直接踏入了书库区中...... 与此同时，云莲和哲安正在玩命地逃亡着，那看不清模样的黑影在他们身后急速追杀着他们，在十分钟前云莲就已经找到哲安了，但是自从和哲安汇合后，云莲也陷入了找不到出路的境地。 在那黑影的步步紧逼下，他们连暂时冷静下来寻找出路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要跑不动了！”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发现无论我们怎么走，却总是会回到原地，我之前试着闭眼直行也无济于事！你之前说站在入口处书库没有什么变化，那么我想我们应该是陷入幻觉了，类似于民间传说的鬼打墙！那个紧跟着我们的黑影应该是一只祟物！” “啊？祟物？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根据我的推测，若它跟这片书库有关的话，那么它应该属于物品类的祟物！像这种物品类的祟物只要能找到它的本体那么就能够对付它！” “找到本体？那它的本体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也许......是一本书？” “什么？一本书？！这里可能有几万本书哎！” “不，也许不是书，而是与书类似的某种东西.......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还没有想出来时，双腿发软的云莲跑不动后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哲安见状也赶忙停了下来，而那黑影的速度不减反增，像是饥饿的掠食者看到了猎物一样扑向了云莲。 哲安见状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说......” 他直接将刚刚进入这里时得到的书库地图拿了出来，当地图与黑影达成了极为接近的距离时，地图突然间散发一阵紫灰色的亮光，当那黑影被亮光所笼罩时，它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后便如灰烬般随风散去消失殆尽了。 之后，旁边的景象便渐渐恢复到了他们在入口处见到的那样。 “成、成功了......” 哲安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瘫坐在了地上，他也就是试试，毕竟他在这里面转悠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结果相关的书库地图就看到了一张，这也太反常了。 所以他就赌了一把，赌自己刚刚进来时捡到的地图就是这只祟物的本体。 见到祟物消失，云莲也喘着粗气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呼，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哲安休息了一会就准备带着云莲一起离开了，然而就在这时，他随身携带的那张规则单突然又发热了起来，他赶忙抽了出来摊开一看，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张书库地图却出现了变化。 【你违反了图书库秩序第三条：不将所看的书籍完整归还至原位，除以惩罚，管理员将即刻到来】 “啊？等等，我哪里触犯.......” 记忆中自己为了做标记而将一本书拽出来一角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哦哦......我的老天爷呀！那也算啊？！” 话音刚落，书库里的每一本突然冒出了幽幽绿光，这些光芒似薄雾般汇聚到了一起，最终在书库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戴着黑色学士帽且被兜帽遮住五官的头颅。 无论是体型还是它带来的压迫感都要比那只看不清容貌的黑影更要令人畏惧。 而这只巨大的祟物也是物品类祟物，但比一般的物品类祟物更加强大的同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性。 c级物品类祟物【图书管理员】。 它于兜帽下的双眼注视着触犯了规则的哲安，无数书本汇聚身侧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哲安覆盖了下去，哲安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提了起来。 顿时汗流浃背的他讪讪一笑，说道：“那个，管理员大人，念在咱是触犯，能不能......轻一点？” 然后其中几本书将他托了起来，束缚住他的四肢，然后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哎？！干嘛呀？！喂！士可杀不可辱啊！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啊！你.......” 然后他就看到了管理员最小的那根手指上出现了一根藤条，上面还有些许的凹凸不平，哲安看了看藤条又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顿时吓的小脸煞白，空咽了一口后说道： “不、不会吧？惩罚是这么个惩罚？要打几下？” 然后在空中由书本形成了一个【五十】的字样。 “哈啊啊？！用那根看上去就会留下血痕的藤条抽我的臀部五十下？！不不不！咱、咱可以商量一下，我可以弥补的！你看我又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仅仅只是把一本书的一角抽了出来而已！这没什么的......哎！等等！不要！不要啊啊啊——！！！来个人救我一下！！！” 在藤条即将落在他那从未经过风霜璀璨的臀部从而致使他发出这辈子最为凄厉的哀鸣时。 一道紫雷掠过上空，直接将它的那根手指连同掌心一同斩断，紧接着又甩出一道紫雷剑气将束缚住哲安的书本全部击碎开来。 哲安从上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砰！ “哦——我感觉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云莲，来扶我一下.......” 这一摔把哲安直接摔懵了，差点没昏过去，云莲见状赶忙跑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喘了几口气后哲安这才勉强恢复了过来，他抬起头望着站在书架上的奈禾，对她喊道：“奈禾！你能解决管理员吗？” 奈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 “好吧......看来我得做另一手准备了，云莲，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看上去很特别的书本，我在这边找一找，应该直接就能看到......好吧，我看到它了。” 还没有开始找呢，哲安在图书管理员的下方看到了那本一眼望去就很特别的书。 这本书周身都散发着异于常态的幽绿色光芒。 奈禾这边正打算拔刀的时候，只听哲安喊道：“奈禾同学！我找到它的本体了！麻烦你拖延它一下！” “拖延......” 听到是拖延，奈禾刚刚出鞘几分的刀又收了回去。 而这句话也让这座宅邸避免了被毁灭的命运。 如若奈禾在这里拔刀的话，那么整个宅邸都将会毁于一旦。 面对有人擅自阻挠惩罚，图书管理员怒气更甚，更多书本幻化成一对巨大的手掌，原本较为温柔的藤条也变成了带有倒刺的铁鞭从指尖陆续伸出，随着挥舞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音。 奈禾见状直接甩出两道弧形雷光剑气，轻而易举地将管理员的双手再度斩断，而管理员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了奈禾的实力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强。 于是对她用无声传音的能力问道： “你是御神者？” 奈禾听到这声音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奈禾。” “奈禾？哦哦，队伍里失忆症少女就是你啊，我看过名单了，看来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呢，唔咳，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如你所见我是一只祟物，同时也是这座书库的管理员，它们都叫我管理员，但我称呼自己为托特。” “以及.....我是御神者试验的内容之一，也是最常规的让一个适合的人成为御神者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 “我拿到了！！” 哲安的喊声在下方响起，托特与奈禾同时低头，发现哲安正拿着一本看上去与众不同的书抬手晃悠着。 “哦，这个犯下了错误的年轻人比起之前我见到的那些都聪明又冷静的多，如你所见，只要能找到我的本体就意味着拥有能与我合作成为一名御神者的资格。” 于是，托特巨大的身型缓缓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正常成年人该有的体型，拥有了身体的同时那兜帽也变成了长袍将他笼罩其中，显得十分神秘。 在触碰到托特本体的时候，哲安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于是托特也不再过多赘述，问道：“年轻人，虽然你犯下的错误需要弥补，但你自从进来后所展现的能力也确实令我欣赏，冷静的判断、开拓的思绪等等，你毫无疑问可以成为一名智者。” “而我，图书管理员托特，最欣赏的就是智者，之前的那些小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所以......” “你打算拥有我的力量成为一名御神者吗？” 哲安此时有些激动，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了，虽然对方是一个c级的祟物，但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级别是决定祟物之间硬实力和破坏力的标准。 但并不包括某些祟物的特殊能力的加分项。 更何况，每一只祟物都能够变得更强，成为御神者的力量对它们而言实力并不会起到过于显着的提升但绝对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我愿意！” 哲安同意了，而托特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待了这么久，总算有人能够带我走了呢。” 说罢他便融入进了哲安手中的书籍本体中。 紧接着托特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说道：“现在你手中的这本书已经没有用了，我是物品类祟物，怎样的物品并没有过多的局限性，所以我可以寄宿在你的体内，同时建立我们之间的连接，共享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这就是御神者。” “顺带一提，祟物的种类繁多，因此并不是所有祟物都像我一样这么方便，我待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通过连接共享给你，这样你就明白了。” 第16章 稻草人的诅咒 离开了地下书库，哲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自己得到的这些庞大的情报与信息，云莲也因为这次的事件再次成为了怯战鸵鸟，缩在了自己的床上哪都不肯去了。 同时哲安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场御神者试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磨炼学生们的精神。 这座宅邸里有f~c级的祟物，都是经过国家专门建立合作的喜欢和平的祟物，能对学生们威胁到什么地步托特没有说，似乎是规矩不允许它告诉参与试验的所有人。 这些祟物都是为了给像哲安这样勇于探索的人准备的，其余的学生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撑过这一周，则可以进行正常的神祟仪式来获得祟物的力量，到时候一样能成为御神者。 但神祟仪式并不能一定保证参与者一定可以成为御神者，即便能挺过身体和精神层次的双重考验，若到最后的适配度依旧不符合标准的话，出于安全起见，适配度低的受试者是不能成为御神者的。 所以，能提前在宅邸成为御神者的不仅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不必再经受神祟仪式的折磨，等结束后可以直接成为职业御神者。 没错，御神者在未来属于广泛就业的范围了，具体怎么样，哲安暂时还不太清楚，只能继续消化一下相关事项和信息了。 总之，自己成为御神者的事情可以公之于众但绝对不能将一切全盘托出来制造安心感，那样的话这场试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奈禾坐在房间的床上，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此时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午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 于是她又来到窗边，那个诡异的稻草人再次映入眼帘。 这次有部分学生已经主动出来调查了，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稻草人，此时正围着稻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 其中一名个子有些高的学生突然暴起，一脚将这个稻草人踹倒在了地上，还用力地踩了踩，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甜言蜜语。 原本精致的稻草人此刻变得狼狈不堪，有些地方甚至连身上的稻草都随着开线的外衣而渗透了出来，那张原本好看的脸也被踩的不成样子，还掉了一只眼睛。 不出所料地，那个学生在破坏稻草人时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赶忙从衣服里取出了那个规则单。 看样子他应该是触犯了第一条规则，不准毁坏庄园的任何设施。 那个稻草人应该也属于其中的范畴，毕竟他的脸色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多么好看，但之后他竟不耐烦地将手中的规则单直接撕碎了，看的旁边的同伴们一阵无奈与唏嘘。 这才第一天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那个破破烂烂的稻草人躺在原地。 不知何时，它的脸转向了几人离开的方向，那绣出来的微笑被弄成了那个样子，脸上都是鞋印，看上去竟显得有些许诡异，有些瘆人。 “稻草人被破坏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奈禾并不清楚，也并不打算去理会，若在他们下手之前自己正好就在旁边，奈禾会试着劝说一下，但现在...... 他们不顾后果触犯了规则，理应要接受惩处。 而这其实也算是一个机会...... 一个成为御神者的机会，但他们接下来要遭受的恐怕远远要高于哲安的臀部痛击了。 时间转而来到了夜晚....... 晚餐时间过去以后，奈禾照常待在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的话奈禾一般不会去主动给自己找些什么事情去做。 咚咚咚。 随着门被敲响的同时外面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在得到房间内的人同意便推开了门。 不是别人，正是消化了信息情报消化了一下午时间的哲安。 “这场御神者试验，算了，其实说不说意义都不大的，规则在这里我还是就不说了吧，总之接下来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太过于担心的......我在说给你听，云莲。” “啊？我？” 云莲还以为他来到这里是要跟奈禾谈事情呢，没想到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说给自己的。 “你是知情者，所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这座宅邸里有很多祟物，大多数都很友好，一般不会主动找我们的麻烦，除非你故意惹怒了它们，它们才会采取极端手段......不排除会丧命的。” “额.......真的只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吗？为什么？奈禾同学不需要听吗？” “你要是能有跟奈禾同学一样实力我也不需要在这里唠叨你了，所以好好听着，虽然在班里咱们不算太熟，但你冒冒失失的性格我还是很清楚的，无论是我还是奈禾同学恐怕也没办法一直待在你身边陪着你，在必要的时候你得清楚该怎么做才能够确保你不会被淘汰。” 说罢，他让云莲坐好，自己便开始在不触发官方规则的情况下将一些能够避开麻烦的手段告诉给了云莲，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正说着呢，奈禾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趁着哲安喝口水的空隙对他问道：“哲安同学，花园迷宫的稻草人是祟物么？” “嗯？是啊，而且是一个很凶的祟物呢，据托特所说，这个稻草人跟他一样都c级的祟物，但它的实力比一般的c级都要强一些，连托特都会感到棘手的，最擅长的手段就是诅咒。” “诅咒？” “没错，就是诅咒，这个概念有些抽象，你可以理解成能够在锁定目标后在远距离进行超自然影响的能力，是一种很厉害的能力。” “而这只稻草人其实是一只a级祟物被消灭后用其残骸的碎片作为核心制作出的一个类似物品类的祟物，严格来讲它应该算是......寄生？” “我也不大清楚，托特了解的也不多，但可以确认的是它平日里不会对任何生灵产生负面的影响，只要没有人恶意去毁坏它，那么它跟普通的稻草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区别.......吧？” “好吧，这点其实我也不确定，但之前的移动确实是它自己动的，这么说吧，在没有目光看它的时候它就会进行短范围的移动，有点类似于恸哭天使，但总体来说是无害的。” 听到这里，奈禾瞥了一眼窗户，说道：“就在今天下午，有人将它毁坏了。” “.......” 现场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奈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开玩笑。 于是哲安一步步地靠近窗户，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发现那个稻草人已经不见了，在它之前待着的地方只剩下了被踩的凌乱的绿植与鲜花。 “我的天......到底是哪个蠢货做的？要知道这个稻草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该去动的东西啊！奈禾同学，你还记得是谁......好吧，问你意义也不大，总之，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了。” 眼下还不清楚是谁做的，哲安打算在午夜十二点大家都被召集的时候问一问。 据托特所说，这个稻草人有自己的名字，但他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只有被它杀死或它所臣服的主人才有资格知道它的名字。 而至今也没有人驯服这个稻草人，虽说它的安全系数很高，可一旦将其惹怒，会发生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 哲安跟云莲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这里，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注定要很晚才能休息了。 等哲安走后，时间又再度被向前推动。 等到了午夜十二点，宅邸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学生们拿着各自的照明设备陆续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来到大厅进行今天晚上的集合。 等到哲安确认所有人都到了以后，便开口问道： “今天我发现花坛迷宫的稻草人被破坏了，是谁做的？” 他这么一问，本来想着点名结束就回去的其他人都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看了它们大多数人都并不怎么关心那个稻草人。 没有人给出哲安想听到的回应，于是哲安又一次问道：“我再问一遍，但这次我加个前提，这个稻草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可怕的祟物，在你们之中的某个人将它破坏掉以后它就消失了且至今都没有出现在花坛迷宫中。” “说出来，这样的话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许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且......也不必隐瞒，毁坏稻草人属于毁坏庄园设施，相当于触犯了规则，而触犯的规则就一定会受到惩罚，所以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不仅要面临惩罚，还得面临稻草人可能会展开的袭击和报复......” “别说了！就是我做的！怎么了？” 也许是不想再听哲安喋喋不休了，今天下午毁坏稻草人的那个男同学站了出来，一脸忿忿又不耐烦地对哲安说道：“老子看你不爽的很啊，哲安，本来还不想找你事的，结果你反而在这找我事了是不是？” “那东西就是我毁掉的，一个破稻草人又怎么了？还说是什么什么祟物，我看你就是故意制造恐慌和焦虑呢！我告诉你，像你这样老师的狗腿子从小学到初中的起我就打过不少个，一个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真当自己是领导了？从一开始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真是恶心透了！” 他指着哲安的鼻子不断地骂道，而哲安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盯着他。 这种情况哲安已经事先预料到过了，所以他并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破防。 等他说完后，哲安继续说道：“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稻草人不是祟物，那最好，因为我们不需要再晚上提心吊胆了，但是这位同学，我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 “去你的！” 对方似乎烦躁到了极点，竟直接一拳头挥了过来，哲安被这一拳头直接打在了鼻梁上，一道鲜血顿时从鼻腔里飞溅了出来。 奈禾微微眯眼，手中已然握住了刀，这段时间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哲安也确实是一个好人，眼前这个家伙竟二话不说就动手？ 就在奈禾准备给他一个教训的时候，却看到哲安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不需要做什么。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而那个同学则骂道：“再让我听你在这胡扯那些东西，你可以试试！我能让你站着走出这个屋子我跟你姓！”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云莲已经把哲安扶了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哲安看着周围同学们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都回去吧，同学们。” 等他说完后其他人才陆续散去了。 而云莲则赶快拿出纸巾递给了哲安，关心地问候道：“你受伤了，怎么样？感觉严不严重？” 哲安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只是鼻子有点歪了，但没有骨折，没什么大事。” “真的吗？呼......太好了，哼！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居然直接动手了！真应该让奈禾同学一刀劈了他！” 奈禾站在旁边双手抱胸一言不发，目光注视着哲安，似乎是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哲安简单给自己止血后说道：“那样太便宜他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愿以身试险的，不好好抓住这次机会的话那可太浪费了，既然稻草人的事情托特也不了解，那就亲眼见见到底会发生什么吧。” 第17章 噩梦成真 凌晨两点...... 被尿意憋醒来的毁坏的稻草人的那个学生从床上坐了起来，旁边熬夜的同伴见他似乎要出门，于是问道：“你打算去上厕所？” “你以为呢？老子大半夜的出门不上厕所难道上你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你再这样躁动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滚你m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而那人也放下了手机，从床上下来后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得了，反正我也有点感觉了，顺便弄两根解一解，你还有多少根？” “就剩下十根了，特么的，今天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一个能卖烟的地，还有五六天呢，省着点抽吧。” 他们边说边出了房间门，右拐前往了厕所的所在位置。 等到解决了内急后，他们见附近也没有什么人，于是掏出衣服里的烟和打火机你一根我一根地抽了起来，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变得云雾缭绕了起来。 他们甚至连窗户都不愿意打开。 “话说，正仁，你刚刚听见了什么声音没有？我感觉外面窗户旁边是不是有什么抓挠似的声音啊？” 被称为正仁的学生露出疑惑的神色，想了一会后答道：“没听见，估计是野猫爬进来了吧。” “没听见？你确定？那声音可明显了，而且听上去也不像是野猫爪子抓挠时的声音啊......” 没等他说完，正仁打断道：“行了，反正要么是鸟要么是猫之类的，别大惊小怪的，弄完这根老子要回去睡觉了。” 等到他们吞云吐雾结束后，还燃烧着余烬的烟头就这么被丢在了地上，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卫生间。 但...... 他们前脚刚走，黑暗中出现一根枝条，枝条将那地上的烟头卷起后便合拢了枝条，掐灭了烟头还在燃烧的余烬。 之后，枝条缓缓地回到了黑暗当中。 另一边，两人已经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了，虽然有明亮的照明设备，可漆黑的走廊却愈发显得昏暗，照明设备的光芒在不经意间被缓缓地吞噬。 然后，他们手中的照明设备突然就像是不稳定似的，本来明亮的光芒也变得愈发黯淡的同时其照亮的光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一样不断地闪烁着。 “嗯？怎么了这是？手电筒坏了？” 他举起手电筒拍了拍后又晃了晃，但灯光的闪烁依旧非常地剧烈。 “估计是什么便宜货吧，这么不耐用，别管了，反正前面就是房间了，等明天早上再瞧瞧是怎么回事。” “行。” 等到两人把闪烁的灯光再次照向前方时，那个伴随着闪烁的灯光突然出现的人形物体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可当他们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怒火了。 “c*m的！谁把这破玩意摆到我房间门口的？！” 正仁气的直接冲上去将那依靠着房间门摆放的稻草人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对它发泄着因为刚刚的恐惧而恼羞成怒的怒火，把这个本来就狼狈不堪的稻草人彻底拆毁了。 “行了，估计是哪个看不顺眼的把这东西弄过来的，你还记得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草......一定是那个叫哲安的，该死的混蛋，我知道一定是他！给我等着吧！明天我不把他腿打断我给他当孙子！” 说罢他又踹了地上的稻草人一脚后打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室友瞥了一眼地上的稻草人，却发现这个稻草人好像在看着他们。 被撕开的微笑此时好像正张着血盆大口发出肆意的嗤笑。 自己顿时不寒而栗，于是不再去看它，转而走进了房间后关上了门。 随着一道雷光划破昏暗的夜空，一道阴森的风吹过花园，所有绽放的花朵此时逐一合拢了起来，在树上站岗的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归巢，连鸣叫的蟋蟀也都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场夜晚注定要变得不平凡了...... 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正仁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来到了一处阴暗的森林里，这里到处都是雾气，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看不清前方的途，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里。 梦本该是模糊与真实夹杂在一起的，在梦中不会有清醒时的现实记忆，就像醒来后也很难拥有梦里的记忆一样。 梦里的世界就好像另一个人生，在进入梦境后，便以自己的视角理所当然地经历着另一个梦中的人生。 本该是这样的...... 但此刻的正仁却感到无比的清醒，清醒到他甚至知道这是一场梦，但他很感兴趣，这种“清醒梦”自己还是头一次见，所以自己想看看这场梦里自己到底会见到什么。 “啥都没有嘛，除了森林还是森林，周围有什么也都看不清......不是说梦境会跟现实的记忆相连接吗？我记得我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啊？” 正在它疑惑之际，旁边的树丛里突然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什么东西？” 他跑过去翻开了树丛，却发现是几只巴掌大小的毛茸茸的小兔子正窝在那里，看上去可爱极了。 “哟？这些小东西？” 他伸手抓住其中的一只小兔子看了看，看着这只小兔子在自己的手里挣扎的模样，这呆头呆脑的小东西让自己忍不住地发笑。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阵吱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谁啊？” 他转过身去。 稻草人那张残破不堪的面容与他面对面接触了。 “嗯？” “哈啊——” 那张被撕开的嘴缓缓地张开，发出了一声扭曲的怪笑。 “啊啊啊啊啊——！！！” 正仁被极度的恐惧直接吓醒了，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可那尖叫声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旁边的室友还在沉沉地睡着。 等到一分钟过后，他才渐渐缓了过来。 “刚刚的......是梦啊，没想到做个了噩梦啊。” 等到渐渐平复好心情时再度抬起头时，那张在噩梦里看到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唔！！” 惨叫声还没有结束，混杂着稻草的枝条如同触手般直接伸入了正仁的嘴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枝条从稻草人的身体里伸出，像是捆绑猎物的章鱼触手似的将正仁的四肢乃至躯干都一一束缚。 到了最后甚至发展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哈哈哈啊——” 稻草人的嘴里发出着扭曲畸怪的笑容，那张脸散发的恐惧与绝望把正仁整个人都牢牢围困在其中，他内心的恐惧越是旺盛，稻草人对他的侵蚀就越是深重。 而在现实中...... 正仁正在床上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其意识正陷入着无法摆脱的噩梦当中，而被他摧毁的那个稻草人正随着他精神的愈发崩溃而自行修复着自我。 有些祟物能够通过汲取人类的情绪以及灵魂来增长自己的实力，稻草人就是其中之一。 而人类最强烈的情感莫过于恐惧与愤怒。 极致的恐惧与愤怒都会致使人类丧失理智，这样一来人类的灵魂就会达到最佳的程度。 此时此刻，他的灵魂正在被稻草人吞噬。 这个过程既漫长又痛苦。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睡眼朦胧的室友晃晃悠悠地从床上下来，而后走到他的床边推了推他。 “哈啊~~~额，起床了傻叉......嗯？”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晰后这才看到了躺在床上翻着白眼且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正仁。 我擦！正仁！你怎么了？我的天......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啊啊啊——！！！” 第18章 笼罩的诅咒 早上九点十分...... 众人看着躺在宅邸客厅沙发上的正仁，面面相觑的同时也将目光放在了同样头疼的哲安身上，正仁的室友正焦急地在一旁来回踱步，时不时还问哲安到底怎么办。 可哲安也不知道啊，这个稻草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只知道它是一个a级祟物的碎片制作而成的祟物，本身是c级祟物且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被激怒就不会引发什么危害。 托特关于它的记载也很少。 哲安实在是没辙了，正仁这样跟癫痫外加脑炎的似的模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万一本来没有什么危险呢被他一整变成生命垂危了那自己可就不是一句好心办坏事就能脱罪了。 可现在大伙都在等着自己解决问题呢，无动于衷也不行啊。 “要不......” 哲安把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奈禾身上，对她问道：“你试试看？” 听到哲安让自己来后，奈禾走到了正仁的面前，虽然对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也罪不至死，这个教训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深刻了。 于是奈禾调动体内的力量，名为“无”的刀被握于手中，在他人惊骇的目光中奈禾举起刀，用刀鞘轻轻地敲在了正仁的额头上。 虚无的力量吞噬了缠绕在正仁身上如迷雾般的诅咒，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而正仁也惨叫着瞬间坐了起来。 脸色苍白五官几乎扭曲着，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面部，还磕磕绊绊地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完完全全将痛苦与绝望催生的崩溃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正仁！你怎么样了正仁？喂！” 他的室友见状赶忙跑了上去，在发现正仁还是一脸惊恐与崩溃后，他直接将旁边一杯凉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又卯足力气一个大嘴巴子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不得不说，大记忆恢复术与理智清醒掌的效果确实很好，正仁在慌神片刻后，眼中的疯狂与崩溃渐渐地散去。 “付平？真的是你吗？” “傻叉！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两行眼泪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喜极而泣地抱着自己的室友痛哭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讲述着自己在噩梦中遭遇的那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折磨。 哲安望着回到几秒前待着的位置的奈禾，目瞪口呆，他也没想到奈禾居然真的能做到啊！ 不过也好，能这么轻易地解决也总比大家想的焦头烂额也想不出办法要好的多。 “奈禾同学，你......” “嗷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一阵凄厉嘶哑的嘶吼声从花园迷宫处传来，宅邸的窗户玻璃瞬间被震碎，除了奈禾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等嘶吼结束后，众人才在哲安的带领下跑到了花园迷宫。 只见那个不知何时再次回到花园迷宫的稻草人此刻竟被包裹在了熊熊烈火当中，火焰烧的非常的旺盛，稻草人在火焰中一动不动，似乎静候着自己被烧成灰烬的命运。 而且被燃烧的稻草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浓重的类似铜生锈时散发的气味。 就像是...... 血的气味。 稻草人在烈火的燃烧中摇摇欲坠，然而就在其他人议论纷纷之际，稻草人突然抬起了头，被烧化的塑料纽扣的眼睛竟显得无比凶煞，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紧接着它直接朝着众人扑了上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垂死反扑的野兽似的。 学生们猝不及防，有的人尖叫了起来转身就跑。 突然，奈禾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前方直接出刀将这只稻草人一刀两段，尽管用的是刀鞘，但稻草人的身体仍然被斩落了一地，火焰还未来得及侵袭到众人就被紫色的雷霆所撕碎。 待火焰彻底熄灭后，奈禾望着地上躺着的几乎再也不可能站起来的稻草人，却发现这个稻草人身上已经没有祟物的能量了。 自己刚刚斩过去的时候也没有斩中祟物的实质感。 “奈禾同学，没事吧？没有被火烧到哪里吧？” “它不在这上面。” “啊？什么？” “祟物逃走了，这仅仅只是一个稻草人。” 听到这个消息，包括哲安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或惊恐或担忧的神色，哲安见状也在内心对托特问道：“怎么会这样？托特，这个稻草人祟物还能转移躯壳的？” 托特说道：“这不很正常嘛，就跟我一样，稻草人也是类似于物品类祟物的存在，它的核心只是a级祟物的碎片，只要碎片还在，任何物体都可以成为它的躯壳，甚至是人。” “这......这该怎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稻草人并没有太高的智力，若能知道它的名字也许就能够制服它吧。” “啊？知道名字就能制服？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啊？” “因为它的名字很特殊，没有人为它取名字，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除了它的主人和它自己以及即将被它杀死的人以外，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了，所以我猜名字应该就是制服它的关键。” “猜的......假如满分为十分，那么你这个猜测靠谱程度是多少分？” 托特听到后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三分。” “三分......也就是说，如若反过来的话，叫出它名字的话，也许会招来它的追杀？” “哦，这个可能性倒是有五分。” “你......” 哲安不太想继续指望托特了，他扭头看向奈禾，问道：“奈禾同学，假如让你对上这个稻草人的本体的话，你的胜算是多少？” 奈禾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 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只要自己对它的了解程度非常低的话，对于是否能够击败对方，奈禾的回答不出意料就会是不知道三个字。 “不知道啊......唉，这才第二天事情怎么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算了，先回去吧，看看情况再说。” “嗯。” 说罢，哲安又看了一眼地上变成碎块的稻草人，之后就跟奈禾离开了花园迷宫处。 ....... 这一天下来，哲安以及奈禾三人都在白天这安全的时间段在宅邸各处寻找着线索的同时也追查着稻草人的踪迹。 等到下午的时候，三人来到客厅处暂做歇息，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而是察觉到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有一些东西消失了，就比如墙上的烛台、桌子上的花瓶、柜子里的铅笔等等，哲安昨天就一直在确认宅邸里都有什么了，所以他很确信有些东西确实消失了。 但消失的这些东西对于大家的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甚至都不会有多少人去在意。 其他人拿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花瓶铅笔还好。谁能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把墙上钉着的铁烛台给弄下来？ 这些东西的消失跟稻草人估计离不开关系。 但眼下哲安也找不到稻草人的核心到底躲在了什么地方，这座宅邸很大，它极有可能就在它们看不见的角落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直到夜晚来临...... 午夜十二点，大家照常集合，在清点完人数后哲安就打算让他们回去了，稻草人在暗处蛰伏，现在大家最好还是待在房间里哪都别去了，因为根据托特所说，相对于其他地方，房间里至少是较为安全的。 在回去的队伍里，一个女生照常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顺便确认一下今天能不能有信号。 结果在上衣口袋和裤袋里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嗯？我手机去哪啦？我记得我一直都带着它的啊？哎，玉琳，你看到我手机没有？” “手机？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放哪了？难道说在房间里你没有拿出来？” “怎么会？我一直都带着它的啊......难道说是刚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掉哪了？你打个电话试试......啧，差点忘了这里没有信号是打不了电话的，要不然咱们找找？” “别了吧，明天再找呗。” “不行，万一被谁捡走了呢？我可不指望他们能大发善心把东西换回来，特别是那些男生，一个两个的都是捡走了东西不还的家伙，之前那个正仁不就是吗？整的自己挺厉害的，结果呢？要是他不做出那些蠢事咱们用得着晚上这么过吗？” “行了行了，我跟你去找行了吧？别抱怨了，走吧，但是在一点之前我们必须得回到房间里，知道吗？我可不想触犯规则以后遇到什么糟心事。” “怕啥？咱班的哲安不也触犯了两条吗？至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嘛，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 说着，她们就拿着手中的照明设备开始在附近寻找起了那一部不知去向的手机。 结果寻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另一个有手机的女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12:50分。 “哎，小芹，我看咱们还是明天再找吧？还有十分钟就到一点了啊。” “是吗？好吧.....看来也就只能明天再找了。” 小芹也不太想冒险，实在不行明天吃饭的时候问问得了，她虽然不喜欢哲安但他知道的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就在两人即将返回房间时。 （手机铃声）~~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响起，小芹听到铃声后立刻就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了。 “在那吗？我的手机！” 她赶忙跑了过去，室友玉琳见状刚想喊住她，可又意识到肯定喊不住，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于是也跟了过去。 小芹循声找去，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手机，此时它正放在一个桌子上。 “嗯？怎么在这啊？” 她走上前去拿起自己的手机，却惊奇地发现居然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号码还是自己最熟悉的母亲的手机号。 顿时激动的不得了，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可算能联络你了，我跟你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可多了......嗯？妈？你听得见吗？” 她刚想滔滔不绝地说出那些事情，却突然发现对面的声音非常的嘈杂，根本听不见自己母亲的声音。 “怎么回事？” 她举起手机晃了晃，然后再次接听。 这次那些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哈啊——” 突然！在沉寂之时，一阵扭曲的讥笑声从手机中传来，吓得小芹浑身一颤，尖叫一声手一软，手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小芹！” 这时候玉琳才追了上来，正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流露恐惧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小芹身后的黑暗。 像是一堆杂物拖拽着发出的声音，许多只闪着红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断地睁开。 “哈啊~~~” 冰冷的混杂着血腥味的呼气在脖颈处游过，小芹很确信这股血腥味她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闻到过。 身后那动静更是在告诉她。 有扭曲的非人之物已经来到了身后。 “小.....小芹......” 玉琳抖若筛糠，她发誓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那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的话，自己肯定会撒腿就跑。 “你身后......” 小芹的恐惧感早已超越了她，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哭声，但随着那动静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再不做出什么行动就没有机会再做了。 “玉......玉琳，我......我......” 想说什么可迫于那无法抑制的恐惧感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终于，理智线最终还是崩溃了。 “呀啊啊啊啊啊——！！！” 她们二人的惨叫声夹杂着祟物畸怪的尖啸响彻了整个宅邸。 第19章 愈发失控的事态 累了一天的哲安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睡了，正要躺下的时候....... “呀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顿时就打乱了他本来安静下来的思路。 “怎么了这是？” “是稻草人。” 托特感知到了稻草人的气息，它变得比之前更强大了，于是托特说道：“你要是想去的话记得把奈禾同学也叫上，它不是你第一次能应对的，更别提你现在根本发挥不出我的全力了。” “要是脑袋一热就这么跑过去你可是会死的哦，十有八九会死的哦，那个家伙没办法交流，全凭自己的本能行动，所以你最好叫上最靠得住的人一起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 哲安直接冲出了房门，径直跑到了奈禾的房门前敲响了门并喊道：“奈禾同学！麻烦你出来一趟帮帮忙！拜托啦！”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奈禾走了出来，她刚刚在睡觉呢再加上房间的距离事发地点有点远，所以并没有听到惨叫声，但她能明显感受到这座宅邸被某种东西笼罩了。 在阴影中，它无处不在。 走廊的尽头处，女生和男生们的惨叫与它的尖啸声混杂在了一起，许多学生们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纷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今夜的月光被乌云所笼罩，漆黑将这座宅邸一点点地吞噬。 他们拿出自己的照明设备，本想照亮这黑暗，可不明的干扰让包括手机在内的所有依靠电子设备的照明手段都一一失效了，恐慌顿时随着遮盖目光的黑暗与不明的扭曲之物的尖啸声蔓延开来。 “大家别急！冷静下来聚在一起！我们去大厅集合！！” 看着混乱的房间走廊，哲安大声的呼喊让人群有了目标，他们开始朝着一楼大厅前进，尽管眼前的视野极大地受阻，可大家还是依靠着记忆跑到了大厅集合。 就在黑暗到来时，微弱的烛光照亮了这漆黑的环境。 众人像扑火的飞蛾般聚集到了那光源之中，这才发现原来是奈禾手中的烛台点亮的烛火而带来的光芒。 在所有电子设备几近瘫痪的现在，那烛火成为了能够驱散这长夜黑暗的唯一之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我听到了惨叫声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是啊，我也听到了，真是吓人的很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祟物吗？”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之际，哲安再次喊道：“各位！安静一下！我先点个名确认没有少人！” 虽然哲安知道现在人已经少了，但他必须得确认好现在还有多少人。 点名的速度很快，因为哲安已经制作好了一个名单表，上面有所有人的名字，四十个人的名字收集起来并不算多难更别提这里面还有一半是自己班里的同学了。 很快，哲安就发现失踪的同学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人。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 他们不会死，但如若发生了意外的话....... 稻草人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祟物，它没有理智可言，如若不是规则束缚着它，那么现在它已经开始大开杀戒了。 恐惧是祟物们最喜欢的养料，恐惧将滋生更深的恐惧。 哲安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国家要把这么一个不稳定性如此之高的祟物送进这次试验？ 他们难道说不担心有人会死吗？ “哲安。” 奈禾手持烛台走到了哲安的面前，而哲安倍感头疼地捏了捏眉头，说道： “唔，我知道，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们......奈禾，你现在能确认它的位置吗？” 奈禾抬起头，看着整座宅邸，说道：“我感觉到......整座宅邸都充斥着它的气息，在那些黑暗的角落中，它的目光无处不在。”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是试验，再加上容易波及旁人的话，奈禾已经拔刀将这座宅邸连同周围的地区一起于虚无中湮灭了。 “整座宅邸都被诅咒了么......按理来说现在我们得出去，可是现在出去的话就等同于违反了规则......不如说，在这个时间段离开了房间本身就触犯了规则呢。” 话音刚落，许多携带着规则单的人也纷纷表露异样，拿出了衣服里那发烫的规则单，看着上面出现的惩罚事项，顿时一个个脸色大变。 “这样吧......我有一个馊主意，奈禾，它还不会杀死他们，至少现在不会，有托特的帮助就算遇到了它，我也能自己脱险，所以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我没问题。” “那行，其他人......就先留在这里吧，只要你们聚集在一起尽可能地减少恐惧的心理，它应该不会袭击你们的，奈禾你在黑暗中能看清吗？” “我能感觉到。” “是么？那你......把烛台留在这里吧，至少能让他们不安的心灵稍稍能减少点恐惧。” “好。” 说罢，她就将烛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跟哲安上了楼梯，两人向着左右两边不同的方向投身于黑暗之中。 奈禾首先去的方向就是那两个女生出事的地方，这里给她的感觉十分地强烈。 当她来到那个拐角时，浓厚的血腥味夹杂着听不懂的低语声和风声传入了自己的感官，但奈禾内心没有任何的恐惧感，径直走过去后朝着拐角右边的道路望去。 只见一部手机正静静地待在地上，地板上还有抓挠和拖拽的痕迹，不出所料的话在最深处的黑暗里，应该有人被拖进去了。 奈禾继续向前，直到黑暗将她的身影彻底吞没，黑暗中睁开的无数只眼睛从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上一同注视着她。 寂静的走道里只有奈禾的脚步声，黑暗里不知潜藏着怎样恐怖的景象。 但前行者的内心不会产生任何的恐惧，这些景象在她看来除了能被称得上一句怪异之外，便再无任何的感受可言。 突然，黑暗的尽头传来了令人惊惧的尖啸声，伴随着由远而近的爬行的声音，那不可名状的祟物从黑暗之中攀爬而来朝着奈禾冲了过去。 在冲到奈禾的面前时，其整个身躯扭曲成无数张巨口，想要撕碎眼前的猎物。 然而奈禾对此毫无波澜，甚至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当这些血盆大口扑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却化作一阵灰黑的烟幕很快散去了。 奈禾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惊吓罢了。 若被袭击者内心不会产生任何的恐惧，那么这些惊吓也仅仅只会是惊吓。 之后，奈禾从衣服里又取出了一根蜡烛，手指放在烛芯处，一道微弱的紫雷一闪而过，点燃了这根蜡烛。 这根蜡烛是她从附近的烛台上拆下来的，之前哲安看到的消失的烛台其“罪魁祸首”就是奈禾。 要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一根蜡烛不够用。 有了烛火，黑暗被驱散，周围的道路也能够被看清了。 地上拖拽的痕迹愈发明显，一直延伸到了地下室。 这座宅邸的地下室不止只有书库这一个空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一直被紧锁着大门。 拖拽的痕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之后从门缝下出现的...... 是血。 本来被紧锁的大门此时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散发着极其浓厚的血腥味。 奈禾眉头微微皱起，拿着蜡烛迈出一步的同时推开了这个房间的大门。 漆黑的地下空间的地板上遍布着各种断肢与身体组织，奈禾朝着里面走去，墙壁上黯淡的灯光在微微闪烁着，照亮了这已经化为血腥地狱的空间。 死在这里的绝对不止五个人。 越是往里走，所见到的景象就越是令人感到身心不适，若承受能力差的人此刻恐怕已然陷入精神的崩溃之中了，地上的尸体被粗暴地扯碎，其中也不止只有人类的尸体。 那个逃跑的祟物不知为何找到了这个地下空间，在这里展开了屠杀，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人类以及...... 祟物。 第20章 毫无意义的试验 昏暗的烛火尽头，是一个被放置在撕裂的胸腔之中的对讲机，沙沙的声音夹杂着不知是谁的呼唤声，奈禾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在奈禾触及对讲机的那一刻，所有的干扰都消失了。 “喂！傅玲！傅玲！听见了吗？喂！你怎么样？” 这个声音让奈禾有些熟悉，奈禾对着对讲机说道：“你是谁？” 对方在听到终于有声音回应后，顿时激动的不得了，说道：“我叫秦欢欣！喂！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你又是谁？” 秦欢欣...... 确实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奈禾回应道：“我叫奈禾。” “奈禾？什么？！你是奈禾？！” 秦欢欣没想到对讲机这边沉寂了许久后再一次能听到的居然是奈禾的声音，于是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现场如何？哦对了！你看没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她......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心形的吊坠！她叫鸿傅玲！” 听到秦欢欣这么形容，奈禾扫视了一遍，然后在眼前这具从下巴一直撕裂到腹部的女性尸体旁看到了那个浸泡在血水里的被扯断的心形吊坠。 刚刚的对讲机就是从她那被撕开的胸口里拿出来的，旁边的衣服上是她的胸牌，上面写着鸿傅玲三个字。 “她......死了，这个对讲机就是从她的尸体那得到的。” “什么？傅玲她......” 其实秦欢欣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当他得知了试验现场遭到祟物袭击且听到了傅玲最后一声不是惨叫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时，他就明白傅玲可能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了。 之后便是一阵嘈杂声以及络绎不绝的枪声。 这次御神者试验出了意外，所有在观察的人员以及保护他们安全的祟物已经全部被杀掉了。 “可恶啊！！我跟他们说过稻草人虽然稳定性很高但它本身也是不可控的！结果那些老家伙说什么要给新一代的年轻人一些历练，毕竟又不会出人命......” 秦欢欣此时恨透了那个高层人员，他们拿着科研人员的理论记录当事实，却又依照自己的想法随意安排，他们根本不清楚祟物的威胁性到底有多大！ 但秦欢欣还是冷静了下来，对奈禾说道：“奈禾，现在......你能离开试验场地吗？那个祟物破坏了现场所有的监控而且它能极大程度地对电子设备产生剧烈的干扰，我看不清你那边的情况，对祟物的能量波动探测也处于一个模糊的指标，但我们这边已经派遣人员过去了。” “你现在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被那只稻草人祟物找到，若它吞噬了所有作为护卫的祟物，那么它的实力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准b级的水平，我......不确定你们能活下来多少人，但至少你先确保好自己的安全再说！”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奈禾能感知到那只祟物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它距离自己也不远。 “我知道.....你能平安捡到这只对讲机也就说明你周围最起码是安全的，这边的祟物能量的指标的趋值虽然还不稳定，但最起码还在一个较为安全的水平。” “然后戴上这个对讲机，待会由我来向其他人说明，那个会给予你们规则处罚的祟物恐怕也已经被吞噬了，所以不用再去在意规则单上的那些条条框框了。” “好。” 奈禾拿着这个沾血的对讲机走出了试验观察室，按照来时的路径进行了原路返回。 还没等回到大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如同山崩般袭来，奈禾直接丢掉了手中的蜡烛，雷光凝聚成无之刃被她握于掌中。 在蜡烛掉在地上熄灭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影犹如一道破天雷光一闪而过，走廊里所有的黑暗皆在雷光中消逝，她的身影瞬间回到了大厅。 只见一只混杂着人类骨血与各种祟物头颅外加许多或大或小的物品设备的浑身上下长满了近百只眼睛的混合祟物不知何时杀到了此地。 伸出的触手无情地将在场没能从大门逃走的学生们贯穿、撕扯、碾碎，将整个大厅变成了鲜血的盛宴。 死了很多人。 奈禾站在楼梯之上注视着面前的祟物。 注视着面前的稻草人。 这个家伙此时已经和稻草人没有了关联了，除了...... 那个被烧焦的稻草人的头颅还在上面，它似乎挺喜欢原先这个身体的。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了，除了奈禾。 “喂！这边关于祟物能量指标突然暴涨了！已经达到了危险的程度！奈禾，你不会遇见它了吧？” 奈禾将对讲机扔到了一旁，紧接着剧烈的干扰致使对讲机再度陷入了短路。 秦欢欣着急地呼喊着奈禾让她赶快跑，但奈禾已经听不到了。 “吼啊啊啊啊啊——！！！” 稻草人发出一阵猛烈的尖啸，其声音之大震碎了宅邸内的所有玻璃以及瓷制品，仿佛一阵飓风袭来，整座宅邸都在它的咆哮声中为之震颤。 然而奈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稻草人蠕动着庞大且恐怖的身躯，如同卷过来的海啸般朝着奈禾扑了过去，身体里那凝聚起来的碎片形成的黑暗熔炉更是爆发出了成百上千条手臂。 在它的面前，奈禾是如此的渺小，如同蝼蚁般能轻而易举地碾碎于指尖。 但...... “每次拔刀时，我总是能窥见一些我不曾有过的记忆。” “在我能将它们短暂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时，我不止一次在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何时，刀刃已然脱离了鞘中展露了自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从窗台上掉落的玻璃碎片也在空中变得极其缓慢。 天地间所有的色彩皆被虚无所吞没，它们的色彩它们的存在，此时此刻都将失去它们本该拥有的意义。 “这份力量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并不知道，即便我能知道，我也会将其遗忘。” “我的过去，已然如浸润了土地的雨水，当太阳升起时，它便会消逝的无影无踪，即便再有雨落下，也只不过是重蹈覆辙。” “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那些痕迹、那些记忆以及那些我曾拥有的后来又失去的，一直都在离我而去，当我试着去挽留它们时，留给我的却只有一面......” “漆黑的镜子。” 一行血泪从眼中流出，这是这个世界唯一会有的色彩。 奈禾挥出了这一刀。 而稻草人的本能告诉它。 死亡已经来临了。 赤色的刀光划破了寂静的午夜，倾盆的大雨于虚无中消逝，宅邸被撕碎，周遭的一切也被那扩散的虚无吞噬殆尽。 一道冲天的赤色光芒的斩击撕开了企图阻挡它的一切，于天空之上，在触及乌云的刹那，覆盖此地的乌云被一分为二。 白色的光芒在乌云更上层的苍穹之端照亮了这本该被诅咒的黑夜，一切的一切都在那虚无的洪流中被吞没。 当色彩重新归还这个世界时，众人反应过来后他们无一不抬头眺望，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道撕裂了天空的斩击。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最后目睹的只有那一道刺眼的白光。 之后，雨水再度滴落于某人的鼻尖时，这才宣告了整个世界终于逃离了虚无回归了正轨。 站在宅邸的废墟之中，收起刀奈禾抬头望着渐渐聚合的那道乌云间的缝隙。 这次自己控制力量又顺利了许多，不然这一刀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也不清楚。 这乌云间落下的暴雨，更像是苍天绝望的哭泣。 她低头看时，鲜血已然顺着雨水融合成血水来到了她的脚下，形成了一面血的镜子。 闪烁的雷光在血的镜中照出了她的另一张容颜。 苍白而又鲜红。 那是无辜受害者的血，也是她不曾流出的血。 是她将要消逝的过去，以及无时无刻成为着过去的未来。 ...... 坐在回去的大巴车上，奈禾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雨景，一根又一根路灯划过眼前的景象，熟悉的事物正在远离，熟悉的事物正在靠近。 车子上本该有四十个人，此时却只剩下了二十五个人。 有整整十五名学生外加十三名试验观察人员一共二十八人死在了这场荒谬的御神者试验里。 云莲正依靠着座椅入睡，而哲安则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其余的同学们恐怕也不会再去参与之后的神祟仪式了，这次经历足以给他们的脑海里刻印了对祟物的绝望与恐惧。 政府对此事依旧还没有什么解释，但可以预料的是，有人会受到惩罚，但那个人不会是罪魁祸首。 二十八条人命的责任，若有人选择承担，那他必然会承受死刑为代价。 奈禾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这场连三天都不到的御神者试验在她看来毫无意义。 那些死去的人，恐怕也等不到一个真正合情合理的说法了。 第21章 时间改变，后果严重 回到家中后又过了两天的时间...... 奈禾最近不需要再去学校了，他们是通过了测试的成员，目前隶属于御神者预备管理所的成员，学校没有任何资格调动他们，最近奈禾收到的通知是于七日后参与神祟仪式进行御神者觉醒。 似乎知情者并没有说出奈禾所拥有的能力，那天所有人都撤退了，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拥有的那么强大的力量。 虽然哲安心里头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两天也没有再跟奈禾有所什么联系了，但最近新闻上的新晋御神者公布名单上就有他的名字。 能上名单的都是靠自己取得的祟物的力量成为的御神者。 人数其实并不多，但都是国家重点关注的对象。 这段时间跟自己有过联系的只有秦欢欣了，那天秦欢欣所在的研究所机构的探测装置又短路爆炸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侦测到了奈禾所展现那无法估计与测量的力量。 秦欢欣给她联络就是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在得到平安无事后秦欢欣也松了口气，他着实没想到奈禾居然能从那只祟物的手底下逃脱。 要知道当时根据观测的数据显示，那只祟物绝对已经找到了她，之后的事情怎么样他也没办法再去了解了，因为在某个时间段，就连通讯也中断了，用了好久才得以恢复。 之后秦欢欣交代了一些御神者试验的事情后就结束了此次联系。 过了一会后，躺在沙发上的奈禾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于两天前顺利展开的御神者试验受到了外部因素的影响从而被强行终止，根据政府调查，是一只b级祟物偷袭了试验场地致使试验发生了意外，目前丧生人数已达二十余人】 【这一事件无疑是给人类再一次敲响了警钟，若人类再无自保的能力那么祟物对人类的威胁将会进一步提升，我国就御神者普及政策做出相关回应，望广大百姓相信政府与国家的同时也要拥有相信自己的能力......】 新闻上报道的事件半真半假，b级祟物袭击现场的事情是真的，但这是人为的且本可以去避免的，新闻报道的是祟物主动袭击了试验现场。 由此一来便可以顺水推舟，以祟物发起的主动威胁来告诉广大人民要放下质疑，接受御神者试验。 这次事件没有任何人需要担责。 其实御神者试验对于人类而言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坏处，至少现在还没有，而能否成为御神者也需要经过测试的，若没有测试资格，即便再想成为御神者也只能想想了。 看手机新闻之余，她也没忘瞥了一眼时间。 【pm.15:36】 “出去走走吧。” 从早上吃过早饭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想着再不出门的话等天黑以后万一迷路闯了宵禁，那可就不太好了。 奈禾说走就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玄关换好鞋子后，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 老福街和以往比起来冷清了不少，频发的祟物袭击事件几乎让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搬离了，之前那只准a级祟物突袭的地带甚至严加设防了起来。 原本还能见到不少人的街道如今也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了。 毕竟大家都怕再一次被祟物袭击，即便家里头没有什么钱的人也在想尽办法搬离了此地，老福街地段的房价如何就更不用说了，恐怕连房东都不想靠近这里。 不过还好，水电等相关供应都还能够进行，否则到时候奈禾也得考虑考虑是否要搬离这里了。 这次奈禾出门没有忘记确定方向，来到了平时自己常来的那家超市。 也就是良盛超市，只不过今天的良盛超市在营业时间却早早地关了门，此时门上还贴着告示。 【由于祟物影响，超市营业时间为早上9:30至下午15:30】 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那时候超市就已经关门了，老板惜命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因为老福街的人走的太多了，一天的营业额和以前比起来怎么样不说也知道。 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电费，不如早早地关门下班，毕竟自己虽然店铺在这里，但家又不住在老福街这里。 奈禾的脸色微微阴沉。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很讨厌别人打乱她的生活节奏，自己因为失忆症的缘故所以需要一直做某件事情才能慢慢养成固定记忆，虽说自己不会到失去常识那种完全精神病的范畴。 但有些时候能养成一份固定记忆对生活来说也是很有效果的。 但是，若固定记忆中的景象没有了的话，自己再去改变的话就容易忘记眼下而顺着固定记忆去做，就比如今天，良盛超市改变了营业时间，那么明天的自己有可能还是会跟今天一样这个时候来。 因为在固定记忆里，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开业的才对。 但不悦归不悦，她还是拿出了笔记本将这件事情抄写了下来。 然后自己就转身回去了。 等到了晚上九点左右...... 老福街隔壁的街区，一对晚上出来寻夜欢的小情侣正在灯光昏暗的公园里逃命着，一只树木一样的祟物正在他们身后疯狂地追逐着二人。 他们恐怕忘记了，宵禁是晚上十点但不意味着十点之前就是安全的了。 这只祟物伸出长长的藤蔓直接捆住了男人的脚踝把他拽倒在地。 “啊啊！救命！救命啊！救我啊！” 看着男人浑身上下将要被藤蔓捆的死死的，女子心里头又惊又怕，她当然想救自己的男朋友，可她心里面也恐惧的很。 “我......我......” 然而她在犹豫的这几秒内，祟物的藤蔓摸到了她的脚下，趁她一个不注意也把她给成功捕获了。 这下子轮到两个人一起喊救命了。 但这只大树祟物可不会理会他们的尖叫和求救，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藤蔓开始疯狂生长出绿叶，而这些绿叶都是吸收他们的血液从而生长出来的，他们的恐惧同样滋养着祟物的力量。 这棵大树祟物绽放的枝干仔细看去竟是一个个绿色的被吸干后拧巴在一起的干瘪的尸体！ 就在两人即将要被吸干，成为枝繁叶茂的一员时。 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它的身后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把未出鞘的刀瞬间将大树祟物拦腰斩断，它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死在了来人的刀光之下。 藤蔓也顿时枯萎了下来，那两人这才得以挣扎脱身。 相互确认对方没事后，他们这才看向了大树祟物倒下的方向，却发现除了大树祟物那凄惨的尸体外就没有任何人了。 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想着万一是更强的祟物，他们也不敢多做停留，赶忙起身匆匆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 站在楼顶上，奈禾正写着笔记。 “第三.....不，是第四只祟物......” 因为白天的事情，奈禾便晚上出门去狩猎老福街以及周遭街区出现的祟物了。 这些喜欢到处害人的祟物不能留，最主要的是因为它们的影响导致自己好不容易培养成的固定时间被打乱了。 再这样下去，变化越来越多，自己再去适应下去的难度也会变得非常的大，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这些会出现在这里的祟物还是都灭了比较好。 为了防止被旁人看到惹出没必要的麻烦，奈禾还找了张面具戴在了脸上，这个面具奈禾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只记得是自己在收拾房间时无意间从床底下翻出来的。 是一张只能遮住鼻子以下部位的半脸面具，一对獠牙看上去就像是恶鬼的下颚那般，一般人看去时还真看不出这人的真面目。 “现在时间是......九点三十二分，到五十就回去吧。” 奈禾打算再去附近找找，这些祟物的实力普遍不强但潜行能力倒是一流的，能绕过岗哨与探测潜伏到这里面，也是它们不可多得的特长了。 但它们连人都还没有吃几个，就被奈禾逮住一个不留地全部斩杀了。 奈禾虽然无法感知到祟物所在的确切位置，但只要能接近，她内心的预感就会提醒她有祟物在附近。 很快，奈禾利用这股预感开始四处寻找起了那些潜藏在附近的祟物。 另一边...... “队长！这个家伙跑的可真快啊！！” “别急！左邢！再往前走就是岗哨！我已经通知了其他士兵前去围堵，它跑不掉的，你行动速度快！你从侧面封锁它的道路！别让这瘪犊子逃了！” 前段时间被派遣这里的两名御神者此时正在追击着一只鬼祟。 这只鬼祟似乎是前段时间祟物潮入侵的时候没有跟其他祟物一起离开而是选择留在这里，这段时间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但因为神出鬼没难以锁定其具体位置，直到今天才终于在它对诱饵发动袭击时找到了它。 鬼祟和一般的祟物不同，这种魂魄类祟物在逃命时其速度也比同等级的祟物快得多，而且不易受到物理手段的阻拦。 不过外围岗哨那里有针对魂魄类祟物专用的仪器，只要鬼祟逃到那里一定会被提前设防的岗哨士兵们一网打尽。 “交给我吧！队长！” 左邢立刻从侧面的小路离开，以更快的速度追击着鬼祟的同时也从侧面围堵着它。 很快，左邢就看到了那只在巷子间不停穿梭的鬼祟。 “上一次让你逃了，这次你铁定逃不了！” 左邢认为这只鬼祟就是上次老福街逃走的那个，自然心有不甘，全力以赴追逐着它。 他身上植入的机械装甲催发了他体内祟物的力量，在他的双手上形成了一对长着利爪的前足，紧接着黑色的斑纹也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以及身体的各个部位。 奔跑着奔跑着他便利用这对前足四足着地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其身形与猎豹无异，其速度则比追逐猎物的猎豹更快更敏捷。 “抓到你了！” 在鬼祟进入了攻击范围时，前足幻化为一对利爪，可他依旧弓着腰奔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鬼祟。 祟物的力量不同于一般的物理攻击，是能够伤到鬼祟的，所以左邢一点都不怕自己会扑空。 虽说鬼祟被撕成碎片也不会死，但要重组的话可是会费不少时间的。 “得手啦——！！！” 他一跃而起张开双臂与利爪，扑向了面前的鬼祟。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触的那一瞬间。 一道冷彻脊骨的寒意顿时让他在空中生生停住，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旁边楼房的墙壁使自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掠食本能在警告我。” 在自然界，那些凶残的掠食者们的本能总是会救它们于一次次危难当中，在危险到来时，它们不需要思考就能够依靠生存的本能做出唯一能保命的举动。 逃走然后隐藏起来。 此时掠食本能在刺痛着左邢浑身上下每一处感官，警告他不要再上前了，前面将会有致命的危险。 可看着那只逃走的祟物，左邢的不甘与愤怒还是压制住了掠食本能的警告，继续追了上去。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追上那只鬼祟时，天空上一道紫色雷霆降下，那只鬼祟连躲都没有来得及躲就在雷光中湮灭了。 左邢生生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那鬼祟化作的烟幕散去之际，他看到了一个白色长发正在收刀的少女站在原地，她赤红色的双眸之下是一张恶鬼的面具。 而对方也看到了来到此地的左邢，抬起头，双赤红眼瞳映出了左邢惊愕的神色。 此时左邢浑身上下都僵住了，他的掠食本能变得前所未有地激烈在告诉他一件事情...... 【快逃】 恐惧几乎快击碎了左邢的神志了，这救他于数次于祟物厮杀的危险当中的掠食本能竟在疯狂催促他逃走。 也就是说，面前的存在比之前经历的数次濒临死亡的危险都更加可怕。 “你......是谁？” 但左邢还是壮着胆问了一声。 对方似乎并不想回应他什么，只是转过身去化作一道紫色雷光瞬间就消失在了左邢的面前。 第22章 人形祟物? 等队长追上左邢之时，却发现左邢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等到他过去拍了一下左邢的肩膀时这才发现左邢浑身上下居然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啊？！”左邢甚至被这一拍吓了一跳，以往有人这么做他在这人靠近自己三米以内时就能察觉，可如今队长就这么径直来到身后拍了一下自己都没有发现。 而队长也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就在刚刚探测器上关于鬼祟的祟物能量反应消失了，非常的快，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左邢。” “队、队长？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刚刚的那个人。” “刚刚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你遇见谁了？鬼祟又去哪了？” 队长一连串的询问让刚刚从恐惧中脱离出来的左邢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组织好语言后便拿下了自己的护目镜并开启了上面的记录仪。 这是每次作战都会携带的记录仪，为的就是在对方逃走而又没有抓到时，能确保这里能留下对方的模样与特征。 他一边讲述刚刚的事情一边打开记录仪让队长跟自己一起看了刚刚的画面。 等到画面结束后，左邢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 “队长，我.....我不觉得那个是人......我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类，哪怕是......是和队长你遇到的那只a级祟物都没有让我的掠食本能给出这样的反应！这种压迫感几乎要让我窒息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类啊？！” “她一定是一个祟物，一个人形的祟物！我知道她看上去跟人类没有差别，也就带了个半脸的面具，可是、可是......” 看着左邢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队长则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他抬起头看着记录仪中投射出的赤红色眼瞳的少女，她的眼瞳颜色与瞳孔变化都不是正常人能展现出来的。 即便隔着记录仪的虚拟画面，队长也能够感受到少女浑身上下散发的令人惊惧胆寒的气势。 人形祟物...... 根据相关记录的记载，祟物越接近人形，那么它的实力就越强大，若一个祟物看上去与人类无异那么这只祟物的实力该恐怖到什么地步队长也不清楚。 大概是在一年前的时候，自己作为御神者试验的早期受试者，被派遣某市进行对a级祟物的剿灭作战。 那不是自己第一次跟祟物作战，但那是自己迄今为止面对过的最强大的祟物。 他有着接近人类的体态与样貌，但总归还是能看得出差异的。 但他所展现的力量与智力合二为一的能力让无数人感到头疼和棘手，自己那一届通过科技进行装甲联结来发挥祟物力量的御神者人数不下百人。 但光是那场战役就让这一百人左右的御神者战士们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外加一个加强营近千名士兵的生命才堪堪消灭了它。 正是那场战役让国家把大多数资源都投送进了御神者试验，同时也联合诸多同样遭受祟物侵袭的国家携手进行共同开发，这也就是为什么御神者试验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内能如此完善。 至今，当左邢提及人形祟物时，他的脑海就想起了那幅惨烈的画面。 自己遍体鳞伤一瘸一拐地从废墟中爬出，站起来的刹那，那些几乎称不上完好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地摆在自己的面前，倒塌的高楼大厦与腾升的硝烟是这幅景象的背景。 当自己意识到牺牲这么多的战士与无辜者的生命只是为了消灭一个a级祟物时，他内心悲愤交加，却也深深地感受到了绝望。 自己所处的时代已经告别了先辈们抗争的年代，自己的国家也变得极其强盛，在国际上容不得任何国家对祖国的尊严进行任何层次的侮辱与蔑视。 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话语权的三个国家之一。 就是这样的强国，却在最强盛的时代遇到了这种事情。 每当想起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就总想去做些什么，但还是有心无力，所以才退出了战事一线，来到这座城市成为守城的御神者之一同时也担任其他的职务。 毕竟，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这里了，若自己不来的话，那么光是前段时间的那波祟物潮就足以在其他御神者来支援之前就把这座城市占领。 想做的事情做不到，那就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队长、队长？朔然队长？你怎么了？” 直到左邢的呼唤才让队长从过去回神到了现在，他说道：“哦？嗯，我没事。” “没事就好，看你刚刚走神的这么深还以为你又犯之前的毛病了呢，最近还好吧？” “没事的......这次事件就先汇报上去吧，但记得不要按你的想法来汇报，人形祟物的事情......尚不知是真是假，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断章取义......” “行，我知道了，但是......队长，你觉得她还会待在这个城市里吗？刚刚消灭鬼祟的就是她你也看到了，我想她这么强大应该不会跟一只连我们都能轻易处理的鬼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会不会是在猎杀其他祟物？” 听到左邢这样判断，朔然队长微微点头认同道：“有这个可能性。” “既然有这个可能性的话，那我们下次再出任务的时候会不会也遇见她？说真的，这么可怕的存在又还是敌友不明的.......我有点担心。” 左邢的担心不无道理，朔然对他说道：“别担心了，只需要做好警惕就可以了，要不然再担心下去你迟早会变得跟我一样晚上容易睡不着觉的，左邢。” “哦......好吧。” ....... 另一边，奈禾已经回到了家中。 “被人看到了......” 奈禾顿时感到有一丝丝郁闷，按理来说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的，除非那个人速度比一般人快的多。 不过还好，当时自己的头发与眼睛的色彩与平日里大相径庭以外，起码也遮住了半边脸。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吧...... 奈禾还不想太过于引人注意，她连成为御神者后该去做什么都还没有想清楚。 只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奈禾抛之脑后了，今天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是时候该休息了。 洗完澡晾干头发后奈禾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神祟仪式开始之前，这几天奈禾都是无所事事的，同时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政府还给她送了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赔偿金外加一些额外的补偿金。 获得了这笔钱的奈禾也难得地在这两天出门逛了次街。 对于奈禾而言，无所事事的时候所经历的时间是非常缓慢的，但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整天的时间就已经渡过了。 最近网络上关于御神者试验的讨论也有了些变化。 毕竟虽然现在仍有部分御神者已经可以进行实战了，但祟物带来的威胁与混乱终将使得人心惶惶的日子不可避免。 即便再有人鼓吹威胁论、阴谋论或制造焦虑，御神者试验普及大众也是不可避免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神祟仪式开始的那天...... 和之前的方式不同的是，神祟仪式去不去都是个人选择。 这点到底是为什么奈禾其实也不清楚，但她还是打算去的。 于是，看着手机上给出的地址，她便在路边打车前往了目的地。 也就是于半年前成立的位于本市的【御神者研究中心】。 到站下车后，奈禾望着面前的研究中心。这里比预想的人要少很多，哪怕已经普及了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但很多人似乎也不想成为御神者。 毕竟自己亲自去战斗的风险还是太高了。 而奈禾也发现，除了自己和哲安，之前在车子上幸存下来其他人都没有来。 但自己学校的学生也确实在场，他们看上去有说有笑的似乎完全不在意之前的御神者试验。 想来他们的御神者试验一定是顺利进行的吧。 奈禾只身一人走进了研究中心，将自己的证件交给前台人员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后就被发送了一张证件牌，还没等知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 “嗯？你一个人来的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奈禾转过身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龄约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看很多人要么是父母陪同要么是朋友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来的呢......啊！抱歉，这句话可没有冒犯的意思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忙解释了起来。 “没关系，你是？” “哦，我叫左邢。”说着他将袖子拉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覆盖了皮肤与肉体的装甲，说道：“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御神者，于一年前的时候从部队参军时参与的御神者试验，由于不完善所以需要一定的科技辅佐，跟你们的差别还是有的。” “所以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不过不用拘谨，叫我左邢就好，我看你一个人来的，也没有跟谁说过话，估计也不太熟悉流程吧，这样吧，算你运气好，我带你过去。” “多谢。” “哈，没关系的，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奈禾。” 第23章 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左邢的带领下，奈禾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研究中心深处的神祟仪式的场地附近，同时左邢也通过扫描她证件牌上的编码得知了奈禾的身份背景。 “额，你居然有失忆症啊......虽然我不太清楚失忆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病症，但我知道那应该不只是失忆这么简单吧？”左邢关闭了个人信息浏览，而后扭头对旁边的奈禾问道： “你难道说没有看过手册吗？御神者试验不仅需要考验体质的强度，还得考验精神力，想要驾驭祟物的力量除非是让它们单方面认可，否则这两个大关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你需要与祟物同步精神状态，就像我看过的那个什么打怪兽的电影似的，你们需要互相接受对方的一切，也就是说这期间你可以会看到一些你曾经遗忘的记忆，或快乐或痛苦，它们都会不受控制地充斥你的脑海。” “说真的，像你这样得了失忆症的精神类疾病的患者，虽然听你说不需要服药治疗，但我很担心你到时候会无法承受住那些你曾经遗忘的记忆，其中甚至有你为什么会得失忆症的原因。” 听到这里，奈禾忽然愣了一下，对左邢反问道：“神祟仪式的进行能知道我为什么会得失忆症的原因？” “啊？你不知道你怎么得的......哦对，抱歉，你有失忆症来着，唔咳，根据这段时间的神祟仪式的进行，几乎九成左右的人在来之前都经过专门的心理与脑科医生的双重鉴定，他们基本上都是精神良好的，但是......” “因为精神的同步，有些人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最痛苦的被他们的大脑自行屏蔽的记忆被引导出来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陷入崩溃，最好的结果就是仪式强行终止，他最多昏迷一段时间经过服药治疗后能康复。”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崩溃的精神引发了祟物的共鸣，导致他被祟物吞噬后达成了反向觉醒，这种人的思维被祟物所影响，有着极度敌视人类的态度不说，还能发挥出比这只祟物全力时更强大的力量，是极其危险的存在，我们一般称其为【堕祟者】。” “啊，等等......”左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失忆症，所以你想通过神祟仪式来得知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没有人告诉过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没有。” “这......好吧。” 其实左邢没说的是他可以直接调取医院的病历档案，因为失忆症肯定是医院得出的诊断，其中肯定有原因在的。 只要搞清楚原因，那么就能大概摸索出她为什么会得失忆症了。 但左邢没说的原因就是他遵从个人隐私，而且根据她的个人信息可知她还是学生，她身边的同学或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大家都三缄其口也就说明事实对于她而言也许是非常残酷的。 走着走着，左邢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了。 “队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朔然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但他还是看了过去，看到了那个站在左邢身旁的少女。 在那一瞬间，那天晚上在记录仪中所见的白发鬼面少女的模样与她竟在瞬息间达成了重合。 让朔然整个人都怔了一瞬。 “队长，这边的神祟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嗯，没问题了，这位是？” “哦，她叫奈禾，你扫一下她的身份登记编码就知道了。” “好。” 和左邢一样，在扫描了奈禾证件牌上的编码后关于奈禾的一些身份背景也都被看清楚了。 “原来如此......失忆症啊，嗯......你知道你自己有失忆症，却还要来这里么？” “老师......不。”她刚想说老师让自己来的，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的内心改变了，她注视着朔然的双眼，用自己的想法说道： “我想，我内心许多疑惑应当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是么？这也是好事呢......尽管我其实也并不希望你参与这次神祟仪式，但既然这是你的想法，那我也没有资格替你做出选择，过来吧，现在人正好不算多，等下午的时候人就会多起来了。” “哦对了，我叫朔然，是这座城市驻守的御神者之一，旁边的左邢你应该也认识了，这座城市目前驻守的能对付c级至准b级祟物的御神者只有我们两个。” “希望你的到来能改变这一现状。” 说罢，他对左邢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大意就是交给了他一些别的任务。 接到了任务的左邢也告别了奈禾，离开了这里。 等到左邢走后，朔然突然对奈禾问道：“奈禾小姐......你现在还住在老福街么？” “嗯。” “为什么不搬走呢？就算是出于经济上的困难，在最近祟物频频发生袭击事件的地带，老福街对你而言已经是一个危险区域了，我想经济再困难的人应该也不会拿生命去涉险。” “实在不行我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你意见如何？” 听到朔然的话语，奈禾只是回应道：“没关系的，我会尽可能地避开那些危险。” “尽可能地避开危险么......天衣无缝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奈禾小姐，你可以成功避开无数次，可它们只需要成功一次那么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还是说......” “你有什么应对的手段么？” 当这个问题被问出的时候，朔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席卷了全身，使他右脚下意识后撤的半个脚跟的距离，同时紧紧握住了拳头，双眼死死盯着似乎是在思考的奈禾。 而奈禾给出的回答则是....... “没有，而你提出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的。” “这样啊......那也行，这是我的个人名片，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留一下，若你需要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我可以在给予一定帮助的同时给出一些我的建议。” 奈禾收下了他递过来的名片。 整个过程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 “谢谢。” “不客气，现在你一直往前走应该就能看到一个排列的队伍了，你只需要去排队就行了，那里就是神祟仪式开始举行的地点。” “好的。” 之后，奈禾便独自一人往前里去了，而朔然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间一滴冷汗竟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若不是心脏被替换成了一套更适配战斗的人工循环系统，那么他此时肯定能感受到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这种感觉......怎么回事？我刚刚是在恐惧么？可是......为什么？” 他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奈禾也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语，自己也仅仅只是试探一下她。 为什么能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他实在是想不通，因为奈禾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异常，刚刚的回答也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更何况奈禾的个人信息也确实是真的。 只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的重合感还是令他有些心有余悸。 另一边...... 奈禾已经找到了队伍，这个时间段来的人确实很少，前面只有三个排队的人。 和之前一样，奈禾一边看笔记一边计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 神祟仪式所在的场地光线昏暗，相比起外部，这里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光，在他们面前的尽头处是一座类似祭坛的设施。 进行仪式的人员需要站在祭坛上闭上眼睛，去感受祟物的力量。 在期间，仪式人员将会逐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愈发与祟物靠近，直至融为一体，而这正是精神嵌合的过程，也是记忆涌现的时刻，是仪式的最关键之处。 能不能撑住决定了此人能不能成为御神者，说白了也就是靠意志力的同时需要体力的支撑。 若一个人的意志力非常强大，无可撼动，那么这场仪式对他而言和走个流程差不多，但若要与强大的祟物产生链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那就必须具备足够强韧的体质。 比方说就像一个水瓶能容纳多少水则全看这个瓶子的容量有多大一样。 千锤百炼的肉体也同样意味着意志力同样会变得坚韧不拔。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站在仪式祭坛上的人突然满脸恐慌地从上面跑了下来并慌不择路地试图逃离这里，可他明明睁着眼睛却就像是找不到路的无头苍蝇四处乱转，就是看不到那个明亮的出口。 很快，身穿白大褂的研究院与此地的安保人员赶来后将他控制并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后这才平息了下来。 看来这人估计也是看到了内心深处最深的创伤导致其精神崩溃了吧。 前面两个人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也难免露出了胆怯与退缩的神色，就在这时，奈禾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手机后发现是秦欢欣在跟她发消息。 秦欢欣：【嘿，我看到你了，你朝着右边抬起头看看】 奈禾朝着他发消息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右边上方防弹玻璃后面拿着记录本站在那边对着自己招手的秦欢欣。 秦欢欣：【把心态放平就好，刚刚的事情其实很罕见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无法释怀的痛苦记忆所以会稍稍崩溃那么一会】 秦欢欣：【话说我其实也已经很期待你能觉醒怎样的祟物成为多么强大的御神者了呢，那个祭坛本身就是一个祟物，同时也是一个媒介，通过它可以直接连接我们用以特殊关押的物品以及生物祟物囚笼中】 秦欢欣：【你的精神会逐步在其中探索，并找到适合你的祟物并与其进行类似缔结契约的链接，就像魔法少女一样？嘿嘿，开玩笑的，虽然也差不多就是了】 秦欢欣：【不过你不用担心，一旦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以你的安全为最优先级，而且这里还有两名御神者帮忙看着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在他单方面聊天的这段时间，前面一个上去的人员浑身上下突然散发了一阵白光。 紧接着一柄斧子落在了他的手中，而他匪夷所思地望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脸上的喜悦之色也显而易见。 秦欢欣：【哦？不错嘛，准c级物品类祟物裂骨斧，这把斧子的多任持有者曾被它所蛊惑从而犯下过多起血案，能够给持有者提供力量上的强化和一些别的能力】 秦欢欣从这边提供的数据上得知了刚刚那个成为御神者的人获得了怎样的祟物。 那个人也满怀欢欣地离开了这边，而后面那个人也顺利进行了神祟仪式的觉醒。 很快，一支铅笔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看上去不免有些沮丧。 秦欢欣：【额......d级祟物魔术笔，拥有能够用文字制造幻术的能力，但这份能力的范围着实有限，导致它在d级祟物里实力也属于中下游的水准，不过也总比f级的更好】 奈禾：【f级的，是怎样的？】 秦欢欣：【很弱小的祟物，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也能够轻易地对付，根据相关数据的平均值，f级祟物的致命性仅仅只有百分之三，说白了还不如面对一个持刀的普通人的威胁要来的大】 秦欢欣：【好了，到你了，加油！】 结束聊天后，奈禾看着前面的祭坛，稍稍思索了那么一会，刚想上去时，突然一个人插队进来抢在自己之前踏上了祭坛。 “要去就去，不去就赶快回家去，别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一个看上去比奈禾大五六岁的女子，看衣着打扮就知道这人来头肯定不小、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奈禾倒也没有说什么。 秦欢欣：【哎，也总是有这样的人呢，仗着有钱有势就不把咱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 奈禾：【她是谁？】 秦欢欣：【你不认识么？她就是咱们这座城市常务副市长的亲闺女，她爹不仅仅是常务副市长，同时还是本市人民代表呢，之前上面就安排说一定要照顾好她，想着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想到性子还挺恶劣】 秦欢欣：【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不满，但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奈禾确实不打算跟她计较什么，她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很快，站在祭坛上的她成功完成了神祟仪式，并且还觉醒了准b级的祟物。 秦欢欣：【准b级啊......哎，看来是哪个祟物觉得跟她合作能有利于自己吧，希望以后她不害人就好】 她下去以后，还瞥了奈禾一眼，轻蔑的眼眼中满是不屑。 “哼。” 之后她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不远处，似乎想看看奈禾能觉醒什么。 奈禾走到了祭坛上。 之后闭上了眼睛，祭坛的力量随之缠绕在了她的身上。 十秒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秦欢欣望着屏幕上平稳的数据，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抬起头望了望现场的祭坛处。 闭上眼睛的奈禾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不对啊......怎么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 这种情况让他感到强烈的异常，奈禾的一切都非常的平稳，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各个方面都没有任何的异样，祭坛的力量一直缠绕在她的身上却无法引导她的精神。 不仅是秦欢欣，观察神祟仪式的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奇怪。 突然！ 祭坛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度危险的存在一样，缠绕在她身上的力量瞬间被瓦解并溃散开来，与此同时奈禾也睁开了眼睛。 平淡的目光依旧看不到什么情感的波动。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原本的力量以外，她感受不到任何祟物跟自己有了连接的感受。 “怎么会这样？她这是......被所有祟物都拒绝了吗？” 秦欢欣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现象，要知道无论是哪种祟物，无论这种祟物的智力水平如何，它们对人类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执念，这种执念或正面或负面都无所谓，但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它们会接近人类。 看着奈禾从祭坛上走下，看戏的那个人也冷笑了一声，说道： “刚刚你也许就该听我的，乖乖回家，你这个年龄还在上学对吧？还是当个好学生好好学习以后报效祖国吧，御神者的事情你就别乱掺和了。” 对此，奈禾只是平淡地回应道： “你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听到奈禾这么说，她眉头一皱，呵斥道： “好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罢她气冲冲地直接转身且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仪式现场。 之后奈禾也离开了这边，结果还没有出去走几步，秦欢欣就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奈禾！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感觉，一如既往。” “怎么会这样......我一开始以为药片对你无效也许是因为你的体质和失忆症导致的，可是祟物囚笼里关押着的祟物数以千计呢！怎么可能一个回应你的都没有？” 奈禾其实也并不清楚，她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许多祟物的存在。 但当自己看去时，它们却缩进了黑暗里，纷纷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从它们的目光中奈禾发现它们并不是在看自己，它们的目光似乎是在看自己的身后。 当奈禾转头看去时，还没等看到什么时，她在现实中便睁开了眼睛。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奈禾突然举起手指，一阵紫色的电光闪烁着。 看到这一幕秦欢欣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道：“嗯？这是......祟物的力量？有祟物回应你了吗？” “我......并不清楚。” 奈禾还是没弄清楚这股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但她明白一件事情，再不展露些什么，自己恐怕连御神者都当不成了。 “嗯......能操纵雷电的祟物也存在，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雷电，不过也无妨，至少能顺利觉醒就意味着没问题了，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的候客厅待一会，我这边处理好其他的事务后再给你做一个检查，确保没问题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好。” 第24章 今后的打算 在研究中心度过了午餐时光后，秦欢欣亲自开车把奈禾送了回去。 所有关于奈禾的检查数据都显示她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脑部ct、核磁全部做了一遍，既没有发现什么病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她甚至比一般人要健康的多，就连血糖、血压、血脂都是平稳的，完全查不出当年导致她失忆症遗留下的任何影响。 如此正常的检查结果让秦欢欣也觉得也许和其他人比起来，奈禾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吧。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开车来到老福街，看着人烟稀少的街区，在奈禾下车后他对奈禾问道：“我听说最近老福街的祟物袭击次数趋于上升，我看这地方确实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你不打算搬走吗？” “虽说你现在是御神者了，但大多数刚刚成为御神者的人是根本没办法发挥出祟物最强的实力的，这段时间需要你们进一步的磨合，力量才能够为你所用，而且......那次袭击是准a级的祟物率领发起的祟物潮。” “若不是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阻止了它们，恐怕这座城市都要成为一座新的禁区了。” 秦欢欣的态度似乎跟朔然是一样的，而奈禾给予的回应也是一样的。 她还没有搬走的打算，至少在或无法改变的人为原因或不可抵挡的祟物来袭之前，她都不会选择搬走。 毕竟这个家是自己的记忆唯一深刻的地方，过去已然遗忘，但唯有这里还能让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上多一些色彩。 秦欢欣见也劝不动她，于是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知道我们有联系方式的，要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例如御神者的一些事情，你尽管提就好，哦对了，你准不准备参与半个月后的御神者培训？” “那是什么？” 御神者培训？奈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是我们设立的帮助新人御神者逐渐掌握力量的一个培训中心，培训时间不定，随时都可以退出，而且是不收钱的你放心，若你对自己的力量掌握程度不够自信的话，可以来参与。” 说着，他从车子的储物柜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奈禾，说道：“喏，这个给你，上面就是地址，去的时候别忘记带你的身份证就好。” 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类似宣传海报的东西，奈禾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国家的公章确实在上面。 “这能帮助我更好地了解我的力量么？” “当然可以，而且等培训结束后还可以直接将你的信息录入库中，并为你颁布职业御神者的证书，有了这个证书你就相当于正式成为国家的御神者了，说真的，御神者职业化有利有弊，但总比一群连身份都弄不明白的御神者搞出一堆这那那这的乱子还找不到人要好得多。” “我会去的。” “哦？我还以为你会考虑一下呢，那行，正好半个月后我也会调到那里进行数据与信息的收录工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会向你更加详细地说明一下关于培训的事情。” “嗯。” 之后秦欢欣拉上了车窗后便开车离开了她的家门口，并在老福街的尽头拐弯后就这样消失在了奈禾的眼中。 “半个月的时间么.......” 比起之前，这半个月的时间似乎要更久一些了呢，无所事事地度过这半个月....... 就算是奈禾也会感到无聊的。 最近晚上的祟物们减少了很多，它们似乎都自觉地绕开了老福街，这就导致了其他地方的袭击事件突然就变多了起来。 那场祟物潮里大多数祟物都退去了，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其数量也不在少数，更别提在某些无法完全布防的地方总是会有一些狡诈的祟物趁虚而入。 要把整座城市用重兵团团围起来很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监控几乎成为了祟物们经常主动破坏的目标，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群祟物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给它们下命令的人。 就像狼群一定会有一个领袖一样。 那只准a级祟物恐怕只是幕后者麾下一个大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八点....... 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有一个紫色长发的身影正独自一人走在人群之中。 不是别人，正是奈禾。 今天晚上她不打算待在家里，所以她便出门来逛街了。 虽然她对逛街也没有什么兴趣就是了。 奈禾的兴趣不多，爱吃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桃子。 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与她那逐渐消失的记忆所伴随的，她的味觉也在逐渐消退。 平日里吃的那些她都尝不出什么酸甜苦辣咸，只有味道特别重或能够强烈刺激味蕾的食物才能够稍稍令她尝到味道，桃子就是其中之一。 那甜美多汁的口感令她有些欲罢不能。 穿的衣服还是平日里的校服，她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讲究。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学生。 大街上随时都能够看到在巡逻的武装士兵，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轮班驻守在这里，防止有任何祟物趁虚而入破坏这个夜晚短暂的和平。 相对的，因为他们的出现所以夜晚的治安问题也得到了更好的解决。 只要有人喊一声救命，周围所有驻守的武装士兵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疏散民众并包围这里。 走着走着，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身旁走过，奈禾并没有注意，但他却留意到了奈禾。 “奈禾同学？” “嗯？” 奈禾转过头看去时，发现这张脸确实很眼熟，而他指了指自己说道：“是我呀，哲安！” “哲安......” “我想你的失忆症应该不会发作的这么快的吧......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想起你的脸了。” 奈禾还记得，因为他把哲安的名字写进了笔记，只要能写进笔记的东西，她一般都能够回忆的起来。 “那太好了，我还真怕你把我忘记了呢，呃......我们换个地方聊？” “嗯。” 街边的快餐店里，奈禾坐在对面，而哲安则点了两杯饮品，之后聊天的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你最近怎么样？我真的，上次那件事情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说句那个不中听的，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活下来，你看到当时的情况了吗？一道白光，然后整个云层都被分开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但奈禾的记忆似乎并没有留意之后的事情。 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自己挥出了一刀，解决了一切的问题，仅此而已。 看奈禾的表情，哲安就知道她忘记了，于是也不再提及那些事情了，说道：“好吧，把刚刚的也忘掉吧，你最近如何？确切来说......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参与了神祟仪式，成为了御神者。” “哦？真的吗？那你觉醒了新的力量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啊？怎么会这样啊......” 其实哲安本来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她本身就拥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若能在这个基础上再次觉醒御神者的话，也许她就能够拥有两份力量。 “我也不清楚。” “好吧......也许你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为过御神者，只是你忘记了，但我也没有听说御神者不能拥有两种祟物的力量，但一般情况下不提倡这么做，因为人的精神无法同时承受两只祟物带来的精神冲击，但拥有两只祟物力量的御神者其实也存在，但极为罕见......” “看来我不是。” “也是呢......哦对了，我打算去申请成为职业御神者，规定上说，像我这种自主觉醒成为御神者的，在通过审查后可以直接成为职业御神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暂时没有，但接下来我准备去参与御神者培训。” 听到御神者培训，哲安有些意外，说道：“为什么？按你现在的力量来说，你可以直接跟我一样成为职业御神者啊，御神者培训的事我也知道，但你属实没必要这样浪费时间的。” 奈禾听到后只是举起手指，雷光在指尖跳动，她说道：“我的力量来源于何处，其本质又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许就像是说的那样，我曾经也许经历过什么，成为了御神者。” “但我对那些事情都一无所知，御神者培训可以帮助我更好地掌控我的力量，也许这能够让我更好地去了解它。” 听到居然是这样后，哲安才明白了，颔首道：“哦，这样啊，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嗯......其实我也可以去，但托特说完全没必要，他会直接教给我如何去使用他的力量并把他的力量变成我自己的力量。” “而且我听说过一句话，智者向内寻求力量，也许你也可以试着去感知去了解体内的力量，这股力量不会是无缘无故就会拥有的，当你试着去了解去呼唤它时，它也能够给予你回应。” 了解自己的力量......奈禾不是没有试过，但正如他她在内心所看到的景象一样。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漆黑的镜子。 那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虚无】。 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我会试试的。” “那我就祝你好运吧，希望你能早日解开你心里的所有疑惑。”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外面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之后便是变得极为动乱的人群和武装士兵们扣动扳机的枪声。 “嗯？有祟物！” 话音未落，两人就直接出了快餐店，只见在车辆拥堵的街道上，一直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的祟物在疯狂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不能再让它破坏下去了！” 哲安二话不说直接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对着这只祟物打开后念道： “见我所见！知我所知！如牢狱之囚笼，缚身之铁索！为忤逆者施以惩戒！” 书中的文字像是活了一样从书中飞出，在空中如同锁链般将那只祟物团团包围，紧接着书自行翻页。 “鼙鼓宣雷电！” 如擂鼓般的雷声自天空中滚滚而出，闪过的雷电如奔走的银蛇盘旋其中。 “落！” 哗啦——！！ 一阵汹涌的雷光直接从乌云间落下，直直地劈在了祟物的身上。雷光侵袭中祟物吃痛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待雷光消失后，眼前外表看上去被烧焦的祟物怒目圆睁，注视着这边的哲安。 “额，文字化作的雷电果真不如大自然真正的雷电有威力啊！戈剑凛风寒！起！” 文字化作长戈与刀剑在其周身浮现，朝着这只即将跑过来的祟物飞去。 然而这仅仅只能刺破它的身体造成轻伤以外根本阻止不了她。 “我去，铁索连环！” 更多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出现，将它死死地束缚在了原地。 自己的攻击对这只祟物效果甚微，于是哲安一边汗流浃背地控制着祟物一边对旁边的奈禾喊道：“奈禾同学，你要是能解决的话就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奈禾的身形化作雷霆瞬间闪过其身，只见这只祟物不再继续挣扎，庞大的身躯被随之而来的雷光尽数崩碎，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它就死在了奈禾的刀下。 嗒。 刀入鞘中，战斗结束。 见这只祟物被成功杀死后，哲安也松了口气，合起书本后说道：“不愧是你呢，奈禾同学，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强大呢。” 第25章 虚无与自我 【于昨天晚上八点五十五分于本市步行街突发的祟物袭击事件目前已经基本稳定了情况，据最新消息，阻止并消灭了这只作乱的生物性祟物的是林羽高中的两名学生奈某与哲某，他们于数日前已经基本完成了御神者觉醒，成为了新一代的御神者，他们所展现的力量也足以证明御神者能够正面去对抗祟物带来的威胁】 【对此，御神者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表示，觉醒成为御神者不仅是保护个人利益，更是维护国家与社会利益不可或缺的力量，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完善御神者觉醒系统，争取在下一次祟物出现时所有人都能够拥有保护自己和身边亲人的能力......】 看着手机上的热搜新闻，奈禾知道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和哲安似乎出名了，在祟物袭击的时候仍有许多人拿出了手机去拍摄去转发。 而他们联手干掉这只祟物的全过程也被监控或手机记录了下来，在网络上引发了一阵舆论热潮，翻看评论区可以看到许多网友的留言。 趴趴熊789：【哇！还是高中生居然已经拥有了杀死祟物的能力了吗？御神者的实力太惊人了吧！那只祟物的体型可大得很啊！跟一辆满载的卡车似的！】 爷傲灬我无敌：【确实嗷，那个男的先不说，一阵施法看上去也没啥用，那个紫发的女生可厉害了！我放慢再放慢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解决那只祟物的，你们看到她手中的刀没有？】 我有八级大狂风：【太帅啦！泰裤辣！】 烟雨青云：【御神者真帅啊，可惜我没有通过资格，哎╮(╯▽╰)╭，希望国家能再加把劲！争取让我以后也能成为御神者。】 爱你的抛瓦：【收刀的时候太帅啦！那眼神看上去就好像即将到来的风暴！马上就要唤醒樊笼中的乌云！她的真名一定也相当霸气！】 请拨打：【压力马斯内（赞赏）】 你瞧qaq：【哎，你们难道说就不担心这些御神者的潜在犯罪因素吗？他们可不是我们国家纪律严明的军队也不是恪守职责的警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万一那天他们想犯罪的话，那又有谁来阻止他们？】 焦灼的自我：【喂，上面的，你就这么相信国家的军队和警员吗？还真是有些天真呢。】 你瞧qaq：【回复@焦灼的自我：你别扯开话题！我说的是御神者的潜在犯罪因素！】 焦灼的自我：【回复@你瞧qaq：咸吃萝卜淡操心，管这么多干嘛？您是警员还是军人？】 你瞧qaq：【回复@焦灼的自我：什么逻辑？我不是警员不是军人就不能关心了？】 焦灼的自我：【回复@qaq：你关心有什么用？有这点功夫不如去关心你的家人和朋友，而且这么关心的话，你怎么不去当兵呢？又关心又不想付出亲自去做，还真是又当又立呢。】 ....... 奈禾退出了评论区，下面的讨论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看了，网上对此事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较为正面的，若不是政府这边已经替自己应对了一些麻烦，恐怕现在已经有记者上门采访了。 距离御神者培训的时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奈禾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一做，虽然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这个想法就是了。 于是，奈禾选择了白天网上冲浪，晚上出门散步的同时再杀几只祟物确保今天晚上不会再闹出什么乱子。 另一边...... 朔然与左邢看着地上被切碎的祟物遗体，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十次了，他们锁定的那些目标还没等将其捕获或消灭的时候，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现场没有任何斗争或挣扎的迹象，说明下手的人快准狠，杀了以后就直接离开了，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目的性只是为了猎杀祟物罢了。 按理来说是好事，但问题是祟物之间有厮杀几乎是正常的，所以朔然也判断不了下手的到底是祟物还是御神者。 若是人类的御神者还好，可万一是潜在的强大祟物或还未被发觉的堕祟者，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就高得多了。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祟物都对人类抱有敌意，有部分祟物可以经过后天的驯化而顺从人类，除此之外只有极少部分祟物对人类保留着友好或中立的态度。 “队长，你发现了没有？据我观察，发生这种现象的地区为新埔街、老福街、人民大道以及天河公园这些地区，只有在这一个范围内祟物被除了我们之外的某个强者杀死了。” 左邢展开全息地图，将这四个地段连接起来，发现正好形成了一个四边形包围了这里。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那么这个强者应该就在这个方形区域的中心地带，而距离中心地带最近的......” 朔然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 “是老福街......现在居住在老福街的人非常的少，几乎就只有五六户了，不排除有祟物潜伏在了这里。”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啊队长，你还记得奈禾吗？就是不久前在研究中心遇到的那个姑娘，她也住在老福街呢，你说会不会是她呢？毕竟后续报告记录的是她也觉醒了类似雷电的能力，初步评估为c级，虽然不算太高但也不算特别低不是吗？会不会是她做的？” 当这个猜测提出时，朔然否决了，说道：“不可能是她，初次觉醒为c级的祟物能力，可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可达不到c级，这些死去的祟物中最低是d级而最高是能达到准b级的，就算她能发挥出c级的能力，可准b级的她又该怎样应付？” “要知道，祟物之间等级所代表的实力跨度非常之大，一只准b级的祟物的实力从数据统计上可知它能够轻易杀死十个c级的祟物，在此之上又是更高的力量跨度，所以我认为应该是某个堕祟者或实力强大的祟物所为，还记得吗？有些特定的祟物能够通过吞噬同类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啊，我知道我知道。”左邢抬起头朝着老福街的方向看去，问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把目标放在老福街吗？” “先等等吧，避免打草惊蛇，若之前统领祟物潮的那只准a级祟物与此事有关的话，那么幕后者一定是比那只祟物更加强大的存在，换言之，我们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朔然选择了稳重，他可不会让任何人去涉险，所有人对其一无所知的话，那就先了解再谈行动。 要知道，无论是祟物还是堕祟者，它们对人类敌视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就这样，朔然一边收集情报一边跟左邢尽可能地将范围缩小，以确定目标的具体位置。 老福街祟物袭击事件的频发似乎并不是偶然的现象。 那只准a级祟物的死警示的不仅是人类，还有祟物。 两方都察觉到了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强者参与了这场人类与祟物斗争厮杀的战场。 而那个白色长发的鬼面少女的身份至今成谜，左邢和朔然的目击也就仅仅只有那一次，除此之外任何见到那张脸的存在都在雷光中化为了虚无。 今夜，对于某些人而言，依旧是一个无法安眠的夜晚。 而时间的指针也在无声无息间向前推动，唯有日月那持续亿万年乃至更久的交替告诉着人们时间的变化。 奈禾浸入了梦境之中，遗忘了时间，也被时间所遗忘。 在那无穷无尽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虚无中，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一面漆黑的镜子。 镜子的职责是映出人的模样，得以用自我的双眼去审视自我的体态与面容。 而如今，这面镜子所映出的只有一片漆黑。 【呼唤你的力量】 她想起了哲安的话，她知道这个梦境并非单纯的一场梦，正如这一切毫无意义却又依旧存在的虚无一样。 她向前迈步，伸出手指。 手指点在了镜面上。 突然！ 她感觉自己的视角发生了改变。 一晃而过时，她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唔？” 她疑惑出声，心中难得有些惊愕，但很快睁开的双眼与透过窗户直射在眼睛的刺眼的阳光告诉她。 梦醒了。 她坐起身来，拿起手机后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十二。 平日里自己睡觉的时间最迟不会超过十一点，每天自己在闹钟响之前自己就会睁开双眼。只要能睁开双眼，疲惫感就会一扫而空，尽管自己平日里几乎不会有疲惫感。 今天的入眠时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做了什么梦......” 梦中的画面在某个失神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做了梦么？”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了梦。 “我真的醒来了么？” 她甚至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已经是清醒的。 透过窗户的阳光是那样的真实，身上的薄被子的质感也毫无疑问，只是....... 她抬起头看向面向床的梳妆台，上面的镜子中映出自己的脸。 白发、双角、赤瞳，以及无穷无尽亦一无所有的虚无。 那不是自己的脸，但......也许她是，只是自己忘记了。 等下一次眨眼时，镜子中映出的又是他人眼中的再平常不过的自己。 镜子是漆黑的吗？ 不，也许镜子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26章 说不出的话，会不到的意 【新月站台到了、新月站台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按照规定有序下车】 紫色长发的身影拉着行李箱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同时还没忘看手机上的导航所标记的御神者培训的基地。 还没等看出个大概位置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奈禾！这边这边！” 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循声望去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正是秦欢欣。 就在这时，奈禾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跑过来的秦欢欣，她说道：“我忘记给你发消息了。” 之前秦欢欣说过如果奈禾要去的话记得给他发个消息，但奈禾把这事忘了。 对此，秦欢欣只是笑了笑，说道：“没关系，而且我也提前预料到了，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失忆症患者通常会因为记忆混乱而伴随着迷路，你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所以对于向你发起邀请的我来说，为了防止你迷路，我多少也得负点责任，起码得把你带过去才是。” “嗯？你还带了行李啊，啊哈哈，虽说那里有提供的，但也没关系，走吧，咱们去跟教官见见面，哦对了，你之前去研究中心的时候他也在那边，所以可能见过他，他叫朔然，是总人数只有两个人的本市神祟紧急反应小组的组长。” “朔然......有点耳熟，但没有什么印象。” 奈禾很确信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这种熟悉感是不会错的。 “哦？能让你觉得耳熟，看来你确实见过他呢，走吧，咱们见见他或许就能想起什么了，他也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御神者老兵了，当教官绝对够格，所以你不用担心专业性之类的。” 秦欢欣一边替奈禾拉行李箱，一边带着她前往了位于这座城市郊区的御神者培训中心。 路途不算远，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还没有到集合地点，望着不远处跟豪华酒店似的宿舍，秦欢欣不由得感慨道：“哎，可惜我接下来不能住在里面享受顶级酒店待遇了。” 奈禾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环顾四周的风景。 与此同时，奈禾也发现了有不少人都抵达了这里，他们都是通过神祟仪式觉醒的御神者，在其中奈禾甚至看到了不太熟悉但稍有点印象的面孔。 而秦欢欣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得一阵胃疼，说道：“她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不对，她不来才有鬼了，毕竟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成为职业御神者的在这个城市里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如若像她这样家里背景雄厚的人不来，那么这里也没必要建的这么豪华了呢......奈禾，你应该......不，你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更不可能知道她是谁了。” 那个人正是半个月前在御神者研究中心遇到的那个被奈禾诊断为“心情不好”的官二代大小姐。 “她叫颜清慈......你要是想起了什么对她不太好的印象也请.......也请别太怪她，因为某些被吩咐过不能说的理由，如果她又找你麻烦的话，尽可能好好相处吧......” 秦欢欣对她的形容似乎憋得挺难受的，各种意义上外加被吩咐过，所以就算是私底下，秦欢欣也不能跟奈禾去说关于她的名字和背景之外的事情。 “嗯。” 奈禾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她不记得之前跟她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对自己而言就是不存在的。 之后，秦欢欣似乎是作为补偿与关照，亲自带着奈禾办理了手续与相关证明，把她带到房间门口并让她在笔记上写下了房间号后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这些流程简直不要太为难奈禾这种特殊的失忆症患者。 “呼......终于完成了，还挺麻烦。”秦欢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想说什么，但看到手腕上表的时间后立刻一惊，赶忙朝着门口跑去，边跑边喊道： “我工作马上要来不及了！有啥事vx联系我！” 看着秦欢欣匆匆跑开的身影，奈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清单，上面是秦欢欣亲自写下的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的字迹。 一切相关手续已经齐全了，于下午五点左右所有人都将要去培训中心大厅南部的训练场集合，进行名单人数清点以及相关测试。 现在才上午十一点，时间还很早。 就在奈禾寻思接下来这段空闲时间该去做什么的时候，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了面前，颜清慈的脚步也顿时停下，看着面前的奈禾，她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后...... “哼，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呢，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厚颜无耻呢，也就只有这点值得夸奖了。” 然后气氛就变得沉默了下来。 她似乎把脸撇了过去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奈禾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平淡地回应道： “谢谢。” 气氛顿时又变得极为怪异了起来，甚至有些尴尬，而且是单方面的尴尬。 对方似乎被这声谢谢给噎住了，奈禾又低头沉思了一会。 然后说道：“颜清慈，你好，我叫奈禾，我想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阴沉下来后说了一句： “别太自作多情了！谁要跟你好好相处啊？！去好好照照镜子吧！你.......” 话音未落，她就转身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 奈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些难听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选择性地忽略了它们，因为奈禾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直白的恶意。 离开后的颜清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面色还是那样的难看，只不过这份难看缓缓地从愤怒变成了平淡，又很快从平淡变成了茫然，之后又成为了厌恶。 不针对任何人的厌恶。 她直接抱头蹲防地喊道： “刚刚我都在说什么啊！太差劲了！连为之前心情不好的冒犯而练习了一晚上的道歉的话甚至都没有能说出来啊！！” 自从半个月前跟奈禾发生了不愉快后，颜清慈是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特别是在得知了奈禾还是一个失忆症的患者时，她心里头的惭愧和对自己的厌恶就更深了。 明明想要跟大家好好相处，结果交谈的时候高傲的态度与蔑视的话语不由自主地就说出来了。 “而且，她还跟我说谢谢！为什么会有这种以德报怨的人啊！你倒是骂我一两句嘛！” “甚至还知道我的名字！想说跟我好好相处！结果我一时因为说错话而陷入不知所措导致后面的话也全部说错完了呀！！” 原来在第一句时，她就彻底慌了，本来背台词背了这么久，结果这猝不及防的见面让她慌了神，台词一下全忘了不说坏毛病还出来了。 还好，最后那一句没有说出来完，否则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别太自作多情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了），谁要跟你好好相处啊（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啊），去好好照照镜子吧！你根本没必要跟我这令人厌恶的人说什么话！” 颜清慈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自己又没办法去控制，连医生都说这是性格问题，不是精神病。 她意志消沉地躺在了床上，一副要死的表情说道：“干脆还是放弃吧，就这样一直被人讨厌，被自己讨厌，才是我最终的归宿么，就让我在大家的唾骂下就这样死去吧。” “反正我这种人无论说什么，说出来的话都只会招人厌恶。” ...... 下午五点，奈禾换好衣服后来到训练场集合。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陆续出现在了这里，在这里的人满打满算也有五十个人左右了，根据秦欢欣所说，御神者培训中心其实早就开始了，只不过在这座城市是不久前才建成并顺利举办的。 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站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出身富贵或权贵的家庭的人，也是这所培训中心第一届的学生。 很快，朔然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扫视了一遍现场，很快就注意到了奈禾。 “她居然也在啊......” 朔然没想到奈禾居然也在这里，想来一定是内部的人跟她透露了这边的事情吧，毕竟现在御神者培训中心还没有公之于众呢，一般的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公布了。 之后，朔然不再把目光放在奈禾的身上，而是正面目视所有人并说道：“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而来就不需要我再进行赘述了，所以我要强调的是你们的父母没有告诉你们的！” “我不管你们出身怎么样，家里背景又怎么样，不要想着到时候能受到特别关照！你们是御神者，是要与祟物战斗的战士！你们随时都可以退出但只要你们退出，之后的事情如何我们便不再进行任何的负责！” “因此，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记住一件事情，接下来你要流血流汗，甚至可能面临生命的威胁，祟物们不会因为你的求饶或你的威胁而对你手下留情，别和之前御神者试验混淆，f、d、c、b甚至是前段时间出现过的准a级祟物都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培训中出现，成为你们厮杀的对象！” “所以害怕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希望在危急关头有人承受不住死亡的压力而拖所有人的后腿！顺带一提，除了你们以外的御神者只有我一个，我可以为你们的安全问题付出生命，但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依靠你们的能力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确实动摇了，其中一个人选择离开。 当第一个人选择离开时，就会有第二个。 本来五十个团体的人数，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二十个人。 看着留下的这二十个人，朔然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看来你们都不惧怕死亡呢！那么从明天八点开始准时在这里集合，任何人都不允许迟到！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解散！” 留下来的颜清慈看到奈禾将要离去的身影，于是鼓起勇气又跑了过去。 跑到奈禾的面前喊道：“我为我之前说过的话道歉！” “没想到你居然不怕死呢，我确实小看你了，能做到这种地步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可圈可点之处，因此我收回之前的话，听懂了吗？” 此言一出，她又把脸撇过去，不用多想，她的脸色肯定又要变得相当难看了。 对此，奈禾又沉思了一会，说道： “谢谢你的认可。” “呃！我......” 之后奈禾就离开了，只留下颜清慈一个人又蹲在了地上自我摧残厌恶外加了起来。 那残念的表情下喃喃自语着什么。 “我果然还是去死比较好，或者说把嘴缝上，永远都别再说话了.......” 第27章 取人性命也仍无动于衷 翌日早晨七点五十，奈禾准时抵达了现场。 而朔然似乎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抵达了训练场，只不过其中有几个人看上去困意盎然睡眼朦胧的，看起来昨天晚上要么玩的很晚要么就是睡得不安稳了。 颜清慈也按时抵达了这里，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等到七点五十九分的最后一秒结束后，双手抱胸闭目养神的朔然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遍训练场的人数就知道所有人都已经来齐了。 “时间结束，所有人能准时来到这个地方，说明你们的时间观念基本合格，同时我要告诉你们一句，今天训练场要进行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能够流畅地使用你们的力量。” “你们的全力能达到什么地步不是现在就能得出答案的，你们依旧还会成长，所以比起如何发挥全力，能更加熟练地掌握你们所拥有的力量才是你们首先要做到的。” 之后，十面制式铁靶从训练场中升起。 “以物理层次攻击为主的御神者出列！我需要你们向我展现你们所拥有的力量！无论你们是怎样的手段，只要能直接性地对铁靶造成破坏，全体出列！就现在！” 二十个人里至少有十三位走了出来，奈禾和颜清慈也在其中。 第一个站出来攻击铁靶的御神者学员很快就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一道金色的光流从他的掌心出现，旋绕在他的指尖。 “我的能力是聚集光的能量来作为攻击手段，看好了！” 光流凝聚成一团，他挥手甩了出去，这团光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直接击中了其中一座铁靶的中心红点，将其穿过后击中了训练场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渐渐黯淡下去的灼烧的痕迹。 这一击的威力相当惊人，而且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发射这一击似乎并不费吹灰之力。 “很好，下一个！” 很快，之后的学员也开始陆续展示了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或强大或弱小，但几乎很少有人能做到跟第一个御神者学员一样那么强大的力量。 等到了颜清慈时，她对着其中一面铁靶直接伸出了手并做抓状，看上去似乎是直接隔空抓住了铁靶似的。 可事实就是她确实隔空抓住了铁靶。 随着她手有些吃力地缓缓合拢，那个铁靶也随着紧握的手而扭曲变形并合拢，最终变得像一团皱巴巴的纸一样掉落在了地上。 当啷~ 当不成样子的铁靶掉落在地上时，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其他人把愕然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了颜清慈的身上。 而颜清慈则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其他人的目光，把脸撇了过去，用轻蔑的语气冷笑道：“哼，即便再怎么去看，不去好好努力变强的话想达到这种程度对你们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呢。” 而朔然也有些没料到她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在记录的资料里，与她融合的祟物名字叫做【斥星寰】，是一只性格和背景都很神秘且性格偏向于中立的准b级的祟物。 这只祟物很特殊，据调查，在抓获它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它本身似乎并没有实体，是一种很难被侦测到的能量体，只能依靠类似魂魄类祟物附体的能力来操纵其他的身体从而达到自由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的目的。 否则的话，它似乎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去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它都一直停留在一处地方。 而它的能力至今成谜，在它被收拢期间，它表现的一直都很安分，直到前段时间和颜清慈签订了契约助她成为了御神者。 现在看来，斥星寰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颜清慈过后，最后一个人自然就是奈禾了。 她站在了所有靶子的面前，被破坏的靶子很快就被清除了，此时场上的都是一些崭新的制式铁靶。 奈禾深呼吸，而朔然也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比起神秘的斥星寰，朔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奈禾并不简单。 下一刻，就在朔然自然而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时，奈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所有铁靶的后面，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十面铁靶竟在那一瞬间全部被平滑地一字斩断了。 没有人看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对其捕捉。 之后，奈禾若无其事地又回到了队列中。 朔然没有将内心的骇然展露在五官上，但他的心里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 奈禾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只有c级，甚至不止只有b级，因为自己能够捕捉到b级速度型祟物的移动速度，可刚刚自己仅仅只是眨了下眼一切就结束了。 这就说明奈禾最起码有准a级祟物的速度。 破坏力怎么样尚不知情，这十个铁靶并不是什么特别坚硬的材质，就算是c级的祟物也能够将其破坏。 就在这时，朔然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夜晚的鬼面少女。 一击瞬杀鬼祟的实力不说，前段时间那只准a级祟物很有可能就是鬼面少女杀死的。 也就是说，那天观测到的足以令祟物能量观测装置直接短路自毁的超规模能量正是鬼面少女所为的。 她所使用的力量毫无疑问地是祟物的力量。 但由于不清楚她的身份，也并不知晓她是否属于人类，目前国家相关机构已经将“鬼面少女”列为了极度危险的队列之中，为其打上了s级危险等级的印记。 一只a级的祟物能只身一人攻入一座城市并且若阻止的不够及时的话，它将会在短时间内将整座城市变为祟物横行的禁区。 而s级就更恐怖了，只要确认一座城市存在其对人类有明显敌对倾向的s级祟物，那么整座城市的人都得在二十四小时内撤离这座城市。 国家曾经对付过一只s级祟物，但几乎任何一般情况下的武器对它都没有意义，最终还是依靠着一枚1000万吨当量的核导弹与无数人前赴后继不惧死亡的牵制中才彻底将其粉碎在核武器的烈焰之中。 而且那时的它甚至已经受了伤且精疲力尽，如若它没有伤势牵制，再加上高智商的辅佐，那么这一枚核弹恐怕连落都落不下去。 除非不计代价，忽略那些被它挟持的同胞们的生命。 那一只强大祟物的出现给整个世界都敲响了警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希望自己的国土上出现这样的一只敌视人类的怪物，更不希望在自己的国土上引爆一枚核导弹。 此刻，鬼面少女的侧颜与奈禾的侧颜再一次于他的眼中产生了短暂的重合。 瞳孔地震间他又将这种想法压制了下去，因为眼下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表明她跟鬼面少女是一个人，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他会继续留意的。 因为老福街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如今留在老福街的，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外就只有奈禾一个人了。 鬼面少女看上去跟奈禾年龄相差不大。 尽管他并不想让这个猜想得到证实，但他也不会就这样欺骗自己。 之后，就是能够在精神层次方面影响敌人的御神者们的能力展现了，与铁靶不同，他们的目标换成了被押送到这里的死刑犯。 他们被蒙上了双眼与嘴巴，一动不动地被绑在椅子上，接受自己的结局。 那七名御神者成员见状立刻就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目光，而朔然的态度很明确，用你们的能力处刑这些死刑犯。 “为什么啊？！这种事情不该我们来做才是吧？！” 不出所料地，面对要夺走他人性命这一行为，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表示了不满与诧异。 凭什么那些人的对手是铁靶，自己的对手就得是人？ 退一步讲，用动物来做试验不行吗？ 对此，朔然说道：“你们是御神者，但并不意味着你们要处理的事情就只有神祟，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或多或少听说过堕祟者。” “他们是被祟物影响了心智，被反过来掌控的人类，他们不是祟物，就是人类，当他们遇到你们的时候他们对你们的痛恨只会比单纯的祟物更甚几倍！” “到时候你们怎么办？还是说你们打算到时候再说？面对一个一定会杀死你们的敌人，你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杀回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他指向其中的一个死刑犯，说道：“这个死刑犯在被抓获宣判之前，曾杀死了一家四口人，甚至在他们家里等待，等那对父母的女儿回家后生生将她玷污致死！而那个女孩死的时候只有十一岁！” “而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之后又指向了另一个死刑犯，说道：“这个人，因为妻子出轨自己负债等各种原因，心里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变态心理，于是驾车冲撞了人群造成七死十二伤，被抓获时甚至还用刀子捅伤了一位民警差点致其死亡！” 说完，他又将剩余几个人的罪名一一罗列出来，那些本来还反对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声音，甚至听到难以启齿的惨案时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愤恨了许多。 等说完后，他面向几人，继续说道：“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恐怕还不及一个堕祟者造成伤亡情况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不如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假如你们要杀人，用你们的能力去做你们能在无形之中杀死多少人？” 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朔然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后吐了整整三天，连续三天吃饭都不能看到肉。 一看到肉轻则身心不适，重则大吐特吐。 所以他很理解他们，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恰好证明他们的内心对生命还是有敬畏的。 只不过，这种敬畏之心只适用于同样敬畏生命的人。 这些死刑犯都是例外。 “你们做不到我可以理解，你们会产生心理那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惨案并没有发生在你们的身上，那么我想请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有谁能完成这次处刑？” 几乎没有人敢说自己能上去，然而奈禾却走了出来，她没有动手，而是对朔然问道： “他们真的该死么？真的没有一点值得原谅的余地？” 对此，其他人立刻向她投入了鄙夷的目光，甚至小声骂了起来，似乎是在谴责她的“圣母心”。 而朔然很直白地回应道： “没有，无论是受害者的家属，还是社会乃至国家法律，甚至是国际上，都没有能原谅这些死刑犯的理由。” “我知道了。” 下一刻，奈禾直接拔出了刀，对着面前的这几个死刑犯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道雷光斩击。 斩击在空中分散成与之对应的雷光斩击，直接落在了这些死刑犯的身上，他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后便在雷光中化为了灰烬。 刀锋入鞘，奈禾又回到了队伍之中。 朔然这次没办法再维持从容了，他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奈禾，又看了看那些成为焦炭的死刑犯。 她真的动手了，刚刚的问题不是在为他们寻求希望，而是最后再确认一遍他们是否真的该死。 从始至终，奈禾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杀人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无论对方是不是死刑犯。 “你......你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一声几乎忽略了他们是死刑犯的事实，而把杀人这个事强行按在了奈禾的身上。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了起来，他们试图以道德层次去谴责奈禾，然而奈禾只是平淡地回应道： “他们是死刑犯，他们犯下了不可原谅的死罪，他们该死。” “可是，那也不该是你的动手啊！你杀人了啊！你为什么还能这么从容不迫？！那可是人命啊！” 面对他们的质问，奈禾还没有回应，颜清慈却冷笑了一声，说道： “哼，在他们被宣判为死刑犯的那一刻开始，在他们犯下了那些惨案的开始，他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我们才是人，他们只不过是待宰的畜生。” “你们这么振振有词，不妨想象一下，如果这些惨案发生在你们家里，你们在乎的亲人、朋友、爱人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还会这么在乎他们的命也是命了么？” “我本以为我见过圣母，没想到真正的圣母居然是诸位啊？为犯下了罪行的死刑犯讨说法？我猜，会不会是你们或你们在意的人犯下了死罪，所以你们才这么迫切地希望能为死刑犯讨说法？” 这番话无疑是惹了众怒，其中一人反驳道：“你难道说没有听说过冤假错案吗？几年前就有新闻说把一个无罪的人判处了死刑！你真就这么肯定他们就一定是真正犯下了死刑的罪犯？！” 对此，颜清慈向朔然问道：“这个问题我想教官应该能给出答案。” 朔然微微点头，回应道：“为了防止这个问题的出现，这些死刑犯都是精挑细选的，说白了，全部都是当场抓获的。” 这个回答让那个反驳的人一时有些语塞，而颜清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直接抬手隔空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怎么了？说不出来了吗？你那张嘴应该还能再反驳一两句，怎么，要我替你编个理由？就比如......抛开这个不谈，你杀人难道说就没有一点错吗？” 他直接被那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提了起来，被扼住脖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我很讨厌你们这种人，口说无凭，只知道泼脏水，不过我也希望你们保持这个念头，这样的话那些堕祟者在反杀你们的时候想必会很感激你们不变的初心的。” 说罢，她松开了手，让那个脸色憋得有些发紫的学员摔在了地上，目光扫视过去时，其他人也都纷纷避开了颜清慈的目光。 不得不说，颜清慈有时会感谢自己这个糟糕的性格，看人时的眼神都包含着极强的侵略感与不屑，打个比方就是书里恶毒的反派一样。 而朔然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些，甚至带着欣赏。 这个颜清慈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确实挺果断的嘛，也明白自己光说些什么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在战场上，要在敌方抱着杀心杀死自己之前说服对手，还不如直接想办法干掉对方。 堕祟者也好祟物也好，只要敌对，那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可言。 第28章 决定自我的是意志 夜晚九点钟...... 奈禾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翻看着笔记本，规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朔然之后给他们的安排罢了。 为了防止忘记，奈禾会提前写下来，等到自己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笔尖还未从横格上移开，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奈禾停下了手中的笔。 在得到能进来的许可后，朔然推门走了进来，看奈禾的眼神不免有些复杂。 “请问有什么事么？” 面对奈禾的询问，朔然低头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纠结什么，时不时还会抬起头瞥一眼奈禾的表情。 “哎......”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于是抬起头直视奈禾的双眼，问道： “奈禾学员，你......在这之前杀过人？” 奈禾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我不记得过去的所有事情了。” “失忆症么......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失忆症，但这并不能成为一切的挡箭牌，奈禾学员，你......在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奈禾回想起今天白天时候的事情，那些死刑犯在被自己杀死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其实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单纯地认为他们是死刑犯所以才会杀了他们。 更何况...... 就算他们不是，只要有足够的杀死他们的理由，奈禾就会动手。 “没有任何的感觉。” 当这个回答出现的时候，朔然眼中思绪变得异常复杂，他说道：“那些人该死，就算是让我动手，我也不会犹豫，但如若是我第一次动手的话，我会犹豫、纠结甚至迷茫，死刑是夺走他们性命的理由，我们因此憎恨，我们因此得以消除内心的罪恶感。” “尽管他们在道德层面与法律层面都是丧尽天良的，可他在生物上与我们依旧是同一种存在，杀死同族......人不可能一点感受都不会有的。” “就算是正规的处刑，即便只是注入麻醉剂、肌肉松弛剂以及氯化钾这一过程，没有血腥的画面也不会听到惨叫，可亲自去做的人无论这个对象犯下了多大的罪恶自己的心里头也一定会因为【杀人】而产生一定的负担，特别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人。” “这跟把死人推进焚化炉里不一样，这跟开车时不小心造成了死亡事故也不一样，而是直观地，正面地，杀死一个人，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得到确认后毫不犹豫地就杀死了他们所有人，你甚至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他们是谁么？”奈禾的内心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但她知道一件事情，朔然也不在乎那些死刑犯怎么样，他在意的是动了手却毫无波澜的奈禾。 在奈禾对杀人这种事情不会展露任何的情绪时，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恐怕不是奈禾第一次杀人，或者说，她和正常人不一样，她不会产生任何的精神负担。 “......” 朔然沉默，奈禾的身份成了一个谜团，那些表面上的一切都变得不可信了。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就算是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有任何心理波动甚至会产生性快感的变态，但奈禾很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失忆症并不会导致一个人情绪变得淡漠。 反而会让一个人常常陷入混乱而无法自拔，也许会自闭，但绝对不会在杀人时自己毫无感觉。 失忆症有四种不同的性质，局部性、选择性、全盘性以及连续性失忆症，这四种性质都不会令患者的感情变得极度淡漠甚至漠视人命。 “不，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奈禾学员......接下来我有一些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是、或否以及不回答也就是保持沉默，我不会根据你的沉默而单方面判断你的回答，可以吗？” “没问题。” “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奈禾学员，你的名字是否是你的真名？” 奈禾点了点头，答道：“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这样称呼我。” “嗯，第二个问题，奈禾学员，在你已知的记忆里，你是否对我说过谎？” 奈禾回答道：“否。” “第三个问题，你.......是否猎杀过祟物？” “是。” 这个回答在朔然的意料之中，他为此深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做什么打算似的，很快，他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奈禾学员......你觉得......你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那个人都会觉得朔然心里头可能有什么毛病，然后回答是。 可奈禾对此却沉默了。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 每次照镜子时，总会看到不一样的模样。 现实中，梦境里。 所有能用来审视自我的镜子、水面甚至别人的眼中反射出来的自己，都不会是一样的。 朔然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奈禾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但朔然眼中的担忧却少了一点，因为他知道奈禾对于这些问题都是如实回答的。 要知道，如若奈禾不是人类，那么她必然是一个人形祟物。 这么一个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有人类的过去、家庭与背景的存在，如若她真的是一只祟物，那么她的实力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与恐怖。 “失忆症”。 这个理由不能作为挡箭牌，却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跟我来吧，稍微借用一点你的时间，作为交换，明天一整天你都可以自由活动。” “好。” 之后，奈禾跟着朔然离开了酒店宿舍，转而来到了训练场南部五百米外的一处空地。 今天的月亮似乎被乌云笼罩了，看上去黯淡无光。 朔然转过身来，深呼吸后身上的装甲开始充能，祟物的力量随着装甲的能力转而引导到了身体各处，并展现了青色的气焰环绕在朔然的周身。 他摆出平日里作战的架势，对奈禾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力量，最好是全力......” “你会死，他们也都会死。”奈禾的回答很直白。 若真的在这里展现全力的话，奈禾不清楚会做到怎样的地步，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培训中心还是这里，都将在虚无中彻底湮灭。 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一半都做不到。 所以这股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奈禾也不清楚。 “这样的话，那你就酌情判断吧！呀啊！！” 伴随着青色气焰纳入体内，他脚跟的地面瞬间破碎，其身影犹如一发冲锋的炮弹，迅速逼近了奈禾，紧握的拳头更是铆足了所有的力量。 若普通人被这一击打中的话会直接炸碎开来。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接近那只准a级祟物。 但在奈禾的眼里，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的冲锋的朔然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当拳头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内时，奈禾取出了刀。 铛！！ 她随手一挥，那只铁拳就被弹开，紧接着奈禾一手握柄，一手持鞘，直接斩击在了朔然的腹部。 只听咻的一声，朔然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砸断了数棵树木后将一块巨石撞的粉碎才堪堪停下。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力量呢。” 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种程度的冲击还不足以剥夺他的战斗能力。 “但是！” 青色的气焰再度爆发，这次朔然释放了全部的力量。 “我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呢！超负荷运载！” 他再度冲向了奈禾，这次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那只准a级祟物的速度，即便这样做会极有可能令他的身体陷入极大的损毁，但他不在乎。 有些事情必须得弄清楚，否则自己就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看着似乎不死不休的朔然，奈禾微微叹了口气。 之后在朔然的面前拔出了自己的刀。 在她拔出刀的那一瞬间，朔然便看到了自己的死相，之后，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拳头落下打出一阵极强的风压，连同面前五十米以内的所有树木都尽数粉碎后....... 他才发现奈禾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转过身去，明亮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愣住了。 那被乌云遮蔽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一半，云层被平滑地切开，从那刀口之中流露的月光此刻也显得有些锐利。 照在自己的身上的月光，是预示的虚无命运。 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斩击划过身侧。 在那一半的月亮之下，站着一个白色长发的少女。 即便是来自天空之上的月光也无法遮蔽住她双眼之中的赤红。 朔然第一次觉得鬼面少女这个称呼并不适合她。 他相信每一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也同样会看到自己的死相。 也许她该换一个称呼了，换一个她能用得上的，也适合她的。 直到锋刃入鞘，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自己，那个看不到情感却又无比像人类的自己。 朔然露出坦然的微笑，而后坐在了地上。 “真是够了呢......我完全服气了，没有任何想说的了。” “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么？” 奈禾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询问道。 而朔然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至少我现在不必在迷茫与恐慌惶惶不可终日了，在那个瞬间，我甚至都觉得医生为我诊断的ptsd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了，原来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只不过是我求生的恐惧与渴望在作祟罢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该死的时候也不必强求活着。” 朔然挠了挠头，解除了超负荷运载，站起身来说道： “拥有这样的力量，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人类，我还真是为你的未来感到忧心呢。” 听他这么说，奈禾想了一会，而后举起手，让刀刃出鞘些许后在手上轻轻一划。 红色的血液便滴落在了地面上。 “会感到痛，会流血，血也是红色的，我......应该是人类。” 看到她这样证明自己，朔然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形祟物也能够做到之类的打击的话语，而是说：“也是呢，祟物可做不到这种程度，大多数祟物的血都是异于人类的，所以我认为你就是人类。” “更何况，我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能决定自己是否是人类的，除开肉体，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就像我，为了适应并更好的发挥祟物的力量，我将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了装甲。” “也许在未来，为了战胜更强大的祟物，我身体的更多地方也都会变成装甲直到一点肉体都不会剩下，可即便是那样，只要我还依旧跟现在的我一个想法，那么我依旧还是人类。” 第29章 实战开始 这几天二十名学员都在训练中度过，但这种训练并没有持续太久，持续了一周以后，众人就乘上了前往实战区域的军用装甲车。 期间众人了解到原来在这座城市的西面，有一个镇子被祟物潮突袭，目前有化为禁区的趋向，只不过因为封锁的足够及时再加上后续对祟物潮的处理，目前这个镇子已经在军方的严密管控下其危险性渐渐地降低了。 目前在这座镇子里观测到的最大祟物能量波动只有c级，作为实战训练的场所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和此前的御神者试验不同，除开奈禾那一组因为意外情况而被迫终止的，一般来说御神者试验不仅各个区域的方式不同，所面对的敌人和考验也都是不同的。 但基本上都不可能危及性命，只要能坚持下去，一周的时间也就相对艰苦了一点，跟普通的大学军训比起来其实也半斤八两。 主要还是考验精神力的坚韧程度。 但这次的实战将会由御神者们亲自去战胜一些普通的实力低下的祟物。 “前方就是c13戒备区了，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这次的实战如果不发生危及性命的情况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因此你们必须得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朔然一边开车一边向后面坐着的御神者学员嘱咐着此次实战的一些条条框框。 比如一个区域在经历祟物入侵时，将会持续一个过程才会变成禁区。 分别是戒备区、交火区、战危区、禁区一共四个战况越来越严峻的阶段，一旦被成功化为禁区的话，那么军队基本上会全部撤离城镇内，在外围布防防止祟物出逃。 即将在这个戒备区展开实战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能够实时确定位置的对讲机，这个对讲机除了能够跟队友之间互相交流之外，还能向朔然发起呼救。 只不过一旦发起呼救也就意味着此次实战成绩不合格，会被直接退出实战区域并宣布失败，并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加倍训练的同时延长毕业时间。 奈禾自然也在队伍之中。 很快，车辆抵达了戒备区外围的军事营地。 车门打开后，很快就有人来迎接了。 他对朔然敬了一礼后说道：“c13戒备区总指挥，锋驭！向您致敬！” 像朔然这种真正为了国家去跟那些强大的祟物战斗的英雄，在军区里可以说十分受尊敬，所有人都知道一年之前那场战役的可怕之处。 朔然回敬了一礼，说道：“对祟物紧急反应小组组长，朔然。” 在通晓了双方的身份后，朔然指了指陆续下车的二十名御神者学员，对锋驭问道：“实战场地的安排工作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应该也做好准备了吧？虽然只是一些d级甚至f级祟物，但有一只c级祟物目前似乎还潜伏在里面，我们还没办法锁定它的具体位置。” “我会帮忙看着的，不用担心，趁着天还是亮着的，现在就开始吧。” “是！” 交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御神者学员们在军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哨塔公路附近，而这里是唯一一个能安全进入c13戒备区的路线。 由哨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超出现有安全范围的异常能量波动，整个军营的数百名士兵就会全部出动，将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部排除。 在入口前，朔然对二十名御神者学员说道：“这座镇子里所有居民均已疏散，但里面的许多物资仍旧保留，你们需要在里面进行为期一周的实战生存，对讲机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多做赘述了，至于接下来要怎样度过，是组队也好，单独也罢，全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们要是想着一直躲起来，躲够七天，那也行，只要你们不担心晚上的时候祟物会来找你们，你们尽可以找一个地方一直躲着。” 到了夜晚，潜伏在这座镇子里的祟物就会倾巢而出，循着人类的气息去寻找他们，所以躲起来一般不会有太大的作用甚至会因为招惹太多的祟物前来一时无法招架而遗憾退场。 就在这时，一辆装甲车行驶了过来，车厢侧门打开后，各种各样的武器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但总体只包括三种。 近身的冷兵器、远程的热武器以及可攻可守的制式防爆盾。 “这一周的训练我想你们应该都能够熟练地掌握自己的能力了，这些武器是最基本的，你们可以选择要也可以选择不要，每一个人只许挑选一件。” 其他人一听立刻就开始挑选起了武器，有的人直接就拿起了其中的手枪，而有的人则目不转睛地挑选了一把适合自己的冷兵器或盾牌。 奈禾走了过去，在其中选择了一把制式长刀悬于腰间，自己的刀所蕴含的力量过于强大，不到必须的时候奈禾会尽可能地去避免使用。 “现在，全体出发！” 话音刚落，做好准备与武装的所有人就全部一齐进入了戒备区之中。 刚进去没多久，二十人的队伍就分散开来，看来他们在抵达这里之前就已经商议好了。 奈禾看了看四周，发现颜清慈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想起秦欢欣说过要跟她好好相处，于是就走上前去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看到奈禾突然上来跟自己谈话，颜清慈知道和解的机会来了，于是说道：“和你无关。” 说完她就知道和解的机会没了。 “没有人和你组队么？” 咔嚓，这句毫无恶意与冒犯的话语化作一道利剑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没错，因为自己那恶劣的毒口性格，对他人的出言不逊等等，所以自己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跟自己组队。 尽管自己展现了很强的实力，可因为之前的事情，导致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也变得很差。 “你啊......没有人教给你实话很伤人吗？你这个冷漠的家伙。” “那我们组队吧。” “哈？你要跟我组队？哼，还真是厚脸皮呢，不过看在你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你组队的份上，我答应了。” 看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十分地高兴。 于是，奈禾就成功跟清慈组成了一个双人的队伍，而颜清慈什么武器都没有拿。 这个镇子还是很大的，走了没多久，几只走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内。 “人？” “你的眼神我可不敢恭维，那可不是人。” 奈禾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走路不稳的“人”似乎并不是印象当中的普通人。增生的骨质突破了皮肤，在身体上胡乱地生长着，它们的双眼散发着幽幽绿光，嘴里回荡着阵阵低吼。 颜清慈似乎知道这些是什么，说道： “这些是被祟物杀死的人类，这些人类受到某些祟物的体液或特殊气息的影响从而导致其本身祟物化，从尸体转化为了类似电影里丧尸似的存在，被命名为【尸祟】，是一种危险性为d级的不完全祟物。” “你，连这种存在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奈禾边说边在笔记本上简略地写下了关于这种不完全祟物的大概描述。 “哼哼，既然不知道的话那你遇到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我哦，虽然我并不是很乐意解答，但看在你我组队的份上，你可以尽情地问。” （太好了！相处还是很愉快的嘛，至少有共同的话题了。）她在内心感慨道，从刚刚开始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好这些尸祟出现了，要不然气氛估计又得僵住了。 写完后，那群尸祟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二人，本来看上去走两步路都有可能摔倒的模样顿时暴起，发出一阵嘶吼声朝着二人冲了上来。 它们的指甲也发生了异化，变得犹如猛兽的利爪，能轻易将一个正常人撕碎开来。 “即便你们曾经是人，但想要我可怜你们，那还不够格呢。” 清慈微微抬手，无形的力量顿时将这七八只尸祟死死地扼在了原地，任凭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不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还真是抱歉了呢。” 她手掌合拢，这些尸祟的怒吼顿时变成了哀嚎声，顿时就被碾碎在了清慈的掌中。 而奈禾放在制式长刀上的手也移开了，看来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呢。 等解决了这些尸祟后，她神念微微一动，旁边墙壁上的这座镇子的各个建筑的分布地图便自行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完后，她得意一笑，说道：“跟我调查的相差无几，这座镇子名为秋关，是一座总体占地面积为七十三平方公里且有着八十年历史的镇子，在八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只有近百户人家的村子，后来经过城市的发展顺便带动了这里的旅游业，于是在四十年前去村化镇，从秋关村变成了秋关镇。” 奈禾在旁边听着她的描述，知道她应该是有计划的。 “你在听吗？”她向奈禾确认了一遍。 “在听。”奈禾回应道。 “很好，接下来为期一周的时间内我们必然需要一个落脚点，我提议不如就选在这里吧。” 她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名为安心旅店的旅馆，说道：“说起住宿，旅馆当然是必不可缺的不二选择，而且这座旅店距离超市很近，无论是物资补充还是作为安全地点的设立，都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尽管你的意见没有什么听取价值，但既然我们是一个队伍的，起码也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才是......如何？” 面对她的提议，奈禾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去这里吧。” “呵，能让我少费点口舌，做的不错呢，你...我是说，奈禾。” “嗯。” 颜清慈似乎很擅长做规划和调查，在来之前她就调查过四周，发现了这座安全指数趋于稳定的戒备区后，猜测这里大概率就是实战场地了。 而且，就算不是这里，周围有可能去的地方颜清慈也都在这几天调查清楚了。 之后，两人即刻出发。 半路上也遇到了一些祟物，但威胁性都不算太高，奈禾的手自始至终也都只是搭在制式长刀的握把上，防备着四周有可能会出现的偷袭。 而那些在正面出现的敌人只需要交给清慈就可以了。 斥星寰的能力据她所说，包括在一定范围内自由使用引力与斥力外还有类似念动力的力量，这种能力的强大之处不言而喻。 只不过她没办法像奈禾那样在一定范围内能感知到祟物的存在，而且这些能力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发动，如果真的存在她反应不过来的偷袭，那么她也将很难去招架。 至少现在她还做不到在二十四小时内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保护自己。 很快，她们就抵达了这座旅馆。 值得庆幸的是，这座旅馆还没有其他人前来，只不过大门被紧紧地锁着，但从门口的一些尸体可以看出，锁门的人也没能逃走。 “钥匙......找不到，算了，找不到就不找了。” 清慈操纵自己的力量将门上的挂锁直接撕开了，反正这座城镇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造成一点破坏估计也不会怎么样的吧。 之后两人就走进了旅馆之中，只不过在进去之前清慈把一块钢板插在了门口的道路上，告诉所有想要来这里的学员们一件事情。 这里有人了，别再来了。 颜清慈可不太喜欢其他的学员们，也不想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奈禾的实力和心性都不需要自己操心，除此之外就不需要另外的拖累了。 正好也能让自己省心的同时可以跟奈禾好好地相处一下，兴许她可以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 毕竟奈禾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语气怎么样，就算自己恶语相向，她也会选择性地全部无视掉。 第30章 代价总是会追上你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基本上所有人都找到了相应的居所并趁着白天祟物普遍虚弱的特性进行了防御与加固，大多数人似乎都不会选择在大晚上出门。 除了...... “晚上会徘徊在附近的祟物还真不少呢。” 看着面前被重力碾碎的祟物尸体，清慈回过身去望向奈禾，而奈禾那边也已经解决了数只企图靠近宾馆的祟物。 在这祟物众多的地区，人类的气息在它们看来简直就是饥饿的掠食者遇见了香气扑鼻的烤肉似的，一到夜晚祟物的感官比白天更加敏锐，几乎很快就能锁定人类潜藏的位置。 奈禾看着手中的制式长刀，这把刀的材质由特殊精钢打造，重量得有六公斤，刃锋吹发即断，挥舞起来斩杀祟物还是挺顺手的。 就是...... 看着刀刃上细小的豁子。 这把刀似乎经不住奈禾的力量，以至于刚刚斩杀了十二只祟物就出现明显的损坏了。 奈禾不免有些郁闷，明明自己挥舞的力量跟平日里用“无”的时候也没有高多少啊，这把刀的材质还是有些不太好呢。 收刀入鞘。 “至少安全了一些。” 若拔刀的话，对付这些弱小的祟物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弄不好还容易把这一块全部都给毁了，这股力量使用的时间越长就越不稳定，所以即便是拔刀，奈禾也会尽量缩减刀刃出鞘的时间。 清慈走了过来，对奈禾说道：“我打算把周围的所有祟物都清理干净，最好能把整个镇子的祟物全部干掉，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里浪费多余的时间了，你来不来？” “走吧。”奈禾的回应没有什么犹豫感。 今天晚上她没有什么困意，更何况有祟物频频打扰的话，还是不要有困意比较好。 说罢，两人就开始去往了镇子中心地带，按理来说那里的祟物是更多的，有些生物类的祟物甚至会筑巢繁殖，大多数甚至都是无性繁殖，如若放任不管的话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奈禾与清慈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在街道上。 每当有祟物从巷子里冲出来偷袭的时候，无形的斥力会将其弹开，随之而来的万钧重力会毫不留情地将其碾碎。 而从另一边冲上来的，将会在身体还没有从黑暗里出现时就被双眼根本捕捉不到的迅疾刃锋切碎，或被一闪而过的紫色雷光直接一刀两断。 无论是对于清慈还是奈禾，这些只有d级甚至f级的祟物根本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两人正前进之时，突然！ “救命！来人呐！救命啊啊啊——！！！” 一阵惊恐又带着哭腔的呼叫声划破这本就不太寂静的夜空，紧接着奈禾和清慈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个拐角处，一个有些面熟的学员连滚带爬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是十几只各种各样的祟物，生物类、魂魄类以及依附在其中的物品类祟物。 “呵，真可笑呢。”颜清慈却冷笑了一声，说道：“之前还振振有词地说死刑犯不应该怎么怎么样，说的跟自己有多大能力似的，结果到了这还不是要被祟物吓的屁滚尿流？” 颜清慈认出了那个人，他就是之前第一个斥责奈禾动手的学员，颜清慈还记得他的能力是“蛊惑”，说白了就是精神类的能力，能够使得敌人之间自相残杀。 只不过依他能使出的能力，能控制一只d级祟物让它安静下来都算是勉强了，更别说使其自相残杀了。 他也看到了两人，于是毫不犹豫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结果还没等跑进来时，颜清慈眉头微微一挑，念动力化作无形的大手直接把他抓在了手心里。 “唔，呃！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祟物群，顿时被吓得抖若筛糠，别说对付祟物了，就算是一只危害性不大的f级祟物，自己都不太敢跟它比划比划。 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祈求这两人能救他。 “救你？为什么？” 颜清慈一边抬手用斥力形成一层护盾将祟物们隔开，而后抬起头对他问道：“如若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你大可以让教官来救你。” “我、我们不是队友吗？队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啊......” 听他这么说，颜清慈笑意更浓，说道：“互相信任？互相帮助？也许其他人不会在意，但我记得很清楚的，之前可是你第一个起哄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的可是你啊，你信任她了？还是信任我了？” “在她受到冷眼与讥讽的时候，不是你起的头？这算哪门子的信任和互助？还是说......” “你认为这跟网络上一样，口嗨两句不用负责吗？反正销号跑路就行了......哦对了，你在这里也一样嘛，呼叫教官你就安全了，反正跟销号差不多嘛，你可是还有机会的。” 说着颜清慈抓着他，把他移动到了祟物群的上空，并给他腾出了一只手。 “呼叫吧，叫啊，快啊......快点叫啊，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要把你丢下去了哦，到时候估计连教官都来不及救你吧？看看这群饥饿的祟物，你的恐惧就是它们最好的食粮！” 看着她一脸反派笑的模样，和时不时松手又抓住的模样，又看了看被吓得不知所措的那个人。 奈禾说道：“他不该死在这里。” 她完全想不起来他说过什么了，但颜清慈估计跟他有矛盾吧，从对话可以得出他似乎是说出了什么得罪人的话。 “嗯？你，这种时候善心泛滥......不，你有失忆症啊，好吧，不怪你，这个家伙说了不该说的话，还煽动其他人针对了不该针对的事情，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但我一定会让他长长记性。” “毕竟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才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造成的影响，都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宽恕是留给有准备真心悔改的人的，更何况是受害者的，所以它很奢侈，所以没资格的人就是没资格。” 说着，她对天上的那家伙喊道：“快点！我可没有多少耐心跟你在这里谈天说地了，要么呼叫教官，要么......” “就跟祟物们开一场睡衣派对吧，只不过你是睡衣。” 看她这么说，感受到身上的紧缚感在消退，他内心又气又无奈，低头看了看咆哮的祟物群，无奈之下只好从衣服里拿出了对讲机联系了教官。 “教官，救、救命......” 话音刚落，颜清慈抬起手，强烈的重力瞬间碾碎了面前的所有祟物。 紧接着朔然的身影也来到了现场，而他也被放到了地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冷眼的教官，他说道：“教官，我不是，刚刚明明是她们......” 然而朔然却打断道：“你这家伙，为了自己能逃命，竟然把能力对队友使用，让他去与祟物战斗，你转身就跑，你的能力能削弱对方的战力而你却以自己的生死存亡为优先。” 原来朔然一直都在刚刚看着，他救下了这个人的同伴，也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们的居住地点被祟物侵袭，眼看实在没办法了，他竟把自己的能力用在了同伴的身上，蛊惑同伴的精神让他去和祟物战斗，然后自己趁机逃离。 “啊？这......我这是去找人！对！没错，我这是去喊人帮忙了！” “你手中的对讲机可不仅仅只能用来联系我，还能联系最近的队友，结果你连用都没用过，怎么？是觉得跑去叫人比对讲机呼叫还快？” “我、我.......” 他哑口无言，想解释却又解释不出来什么。 朔然说道：“指责队友、出卖队友却连思考事情到底对不对都不会，像你这种家伙，不配留在培训中心里！跟我走吧，你的资格取消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朔然对这个家伙厌恶到了极点，曾亲眼见过众多队友甚至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死在祟物手下的场景，朔然痛恨祟物也更痛恨出卖队友的叛徒！ 在现实面前，再多的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由得垂下了脑袋，脸色阴沉地跟朔然离开了这里。 临走时，他还回头恶狠狠地瞥了奈禾与清慈两人。 在心中咬牙切齿道： “都是你们，该死的！都是你们的错！你们给我等着，这事还没完！还没完呢！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在他看来，这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奈禾与颜清慈，要不是她们这般无动于衷，自己根本不可能会被淘汰，更不可能沦落到这种下场！ 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走着瞧！” 目送他们两人离开，颜清慈和奈禾则继续展开了今夜的祟物清除计划。 到了后半夜，颜清慈和奈禾才回到了住处，奈禾也许没有什么疲惫感，但颜清慈已经很困了，她的能力可不是完全没有消耗的。 她在碾碎敌人的时候也需要用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作为媒介，而且需要十分地专注，这份能力用多了不仅是一个体力活，更是一个耗费精神力的能力。 好在旅馆内水电供应都算正常，颜清慈洗完澡后就上床睡觉了，她跟奈禾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这个镇子里的祟物比想象中的还多，虽然强大的祟物基本上没看到，但明天还得继续清理祟物才是。 奈禾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今天还记得的见闻以及明天的打算。 写完后，她望着窗外看不到星星的漆黑天穹。 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吹起她耳畔的发梢，夹杂着一股新鲜的泥土味。 奈禾知道，再过不久外面就要下雨了。 第31章 堕祟者的袭击 一切进行地似乎非常顺利，一开始那些不敢对祟物出手的学员也渐渐地适应了与祟物斗智斗勇的过程，哪怕是和人很像的尸祟他们下起手来也不会再犹豫了。 而奈禾与清慈两个人的组合堪称祟物屠戮机，所到之处祟物寸草不生，只要在视野内出现的，无一不被直接清除。 似乎这次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在第五天的夜晚。 哨塔的士兵望着屏幕上趋于平稳的能量波动，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还真厉害呢，这群御神者学员，照这个势头下去镇子里的祟物很快就会全部被清扫完毕了吧。” 听他这么说，同伴则有些担忧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之前的那只c级祟物的能量波动依旧处于可观测范围内，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遇见，距离我们上一次观测都快过去半年了，那只c级祟物的实力恐怕也增涨了不少吧。” “嘿，这就不需要咱们过多操心了，咱们只需要观察情况如实汇报就行，这里有能处理祟物的人在，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就算那只c级祟物实力变成准b级了，也不用怕。” “是么，只要不出现意外就没问题了呢......” 正说着时，盯着屏幕的那人突然感受到身后的“同伴”语气发生了一点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神经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说道：“哎呀，这晚上可真难难熬呢，我要出去整一根，你先帮我看着点。” “没问题......” 他说罢就起身，转身就要走向哨塔的出口，然而就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眼中的散漫瞬间消失，回身顺势拔出腰间军用匕首直接刺向了同伴。 不出所料地，对方的反应速度更快，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匕首的刀尖生生被停在了他的咽喉处。 然而还没完，他空余的另一只手早已拔出了手中的枪并扣下了扳机。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那些在附近巡逻的士兵立刻将目光聚集到了哨塔处。 再看这边，本来的“同伴”用手指夹住了那一枚子弹，诡异的力量环绕在子弹周身使其不得再向前一步。 “堕祟者？！”他立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嗯？不愧是是侦察兵出身的，反应力和速度以及这般的果断都值得称赞，只可惜......” 下一刻，哨塔发生一阵剧烈的爆炸，那个人的身影也从中飞了出来砸进了营帐里顿时生命垂危不省人事了。 “敌袭！！！” 营地的警报声大作，那些还在休息的战士们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拿起自己的武器冲了出来，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出事的哨塔团团包围。 而在哨塔上出现的人影也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望着下面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他笑道：“枪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用处可不算很大了呢。” 锋驭也抵达了现场，望着站在哨塔上的人影，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堕祟者，于是一边打手势让所有人员准备进攻，一边朝他喊话道：“堕祟者！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赶快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然而他的计策早已被对方识破，这名堕祟者从哨塔上落下，落到所有士兵们的面前，说道：“我的目的可不是你们，虽然你们一样得死，但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才是。” 这名堕祟者是为了那些御神者学员而来的。 “你......堕祟者，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之前的祟物潮袭击难道说跟你有关？” 此刻朔然不在这里，锋驭打算拖延时间等他过来，因为他很清楚在场所有士兵加起来都不会是面前这个家伙的对手！ 堕祟者只是回应道：“那场祟物潮？不不不，那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一群祟物们心血来潮罢了，本以为一只准a级祟物能拿下呢，结果没想到遇到了那样的意外，你们人类还真是有了一个够可怕的助力呢。” “顺带一提，你要是想拖到朔然抵达，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毕竟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哦。” “唔......该死，开火！！” 伴随着枪口喷出激烈的火舌，一场屠戮的盛宴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另一边...... 朔然通过对讲机得知了营地的动静后也立刻动身，但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一道如龙般的烈焰从天而降直接封住了他的道路，紧接着两个人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堕祟者。” 朔然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一男一女的人类...... 确切来说是有着人类的外貌和生理特征以及性格却拥有着祟物的心的堕祟者。 “嘿！终于找到你了！鼎鼎大名的“幸存者”......呃不，应该叫你朔然先生对吧？不知道你是喜欢你的真名还是代号呢？这样一来你的墓碑上不至于连名字都没有。” 对此，朔然只是解放了身上的装甲，说道：“那些事情用不着你们来操心了，堕祟者，报上名来吧。” 男性的堕祟者说道：“沙华。” 而那名女性的堕祟者则乐呵一笑，说道：“呵？不错呢，我可一点都不喜欢说废话的男人，不愧是我猎杀名单上名列前茅的存在。” “我叫曼珠，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也许等你死后能看到跟我们的名字一样的植物呢！” 话音刚落，冰霜附着其身，她直接冲向了朔然，企图直接把朔然撕成碎片。 扑面而来的逼人霜气让朔然眉头紧皱，对方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的装甲耐热却不耐寒，如果对方有办法让气温持续降低，那么自己的作战能力也会持续下降。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沙华，他似乎不准备动手的样子。 “看哪里呢？！” 冰霜凝结成恐怖的利爪朝他袭来，朔然后撤了一步的同时抬手招架她的追击。 对方的攻势非常猛烈，不一会儿朔然身上的装甲就出现了明显的损伤，且作战能力也在渐渐地下降。 但对方的攻击方式过于单调，朔然很快就摸透了其攻势脉络，调动体内祟物的力量同时避开对方的攻击后俯身冲向前，一拳打在了她腹部。 “推进爆破！” 手臂装甲的推进器启动，在拳头后移的一瞬再度向前，以更强的力道再度轰击而去。 “哇啊啊啊啊——！！” 她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砸进了一栋建筑后这才停下。 “呼......” 他刚刚略松了口气时，只见曼珠又不紧不慢地从烟尘之中走出，浑身上下看着有些狼狈，她很是不爽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头看着被打碎的衣物。 说道：“你这混蛋，这身衣服可是很贵的！虽然我从不付钱，但也不是哪都能弄到的！” 衣服之下是层层冰晶，看来她在防御措施上已经考虑到位了。 “作为惩罚，我可不打算跟你多浪费时间了呢！蚀魂冰魄！” 她张开双手，白色的冰雾顿时从她的手掌中扩散开来，直至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数吞没。 在冰雾中，朔然的装甲机体检测到周围温度正在持续下降，几乎以每秒四五度的形势迅速下滑。 装甲机体的警报声已经出现了。 “不行......” 这种作战场地对自己尤为不利，于是他转身就准备跳向高处逃离此地，可还没等到跳出冰雾笼罩的范围时，冰雾中顿时凝结出了数道锁链袭来，朔然抬手招架，青色的气焰刚一爆发随之而来的剧痛也传遍了全身。 装甲的作用是辅助他能使用祟物的力量，在这种机能下降的情况下，再使用祟物的力量就得承受住身体上的代价。 “你跑不掉的！蚀魂冰魄的冰雾一旦沾染就会不停地围绕着你！而且......” 寒冰化作的利刃在朔然猝不及防时在他的后背的装甲直接留下了两道裂痕。 “你也看不到我在哪，不是么？” 曼珠说的很对，受冰雾的影响以及温度下降造成的机能影响，朔然此时根本无法锁定对方的确切位置。 但朔然一言不发，依旧沉着冷静地进行着防守。 这不是他第一个面对的会使用冰并能够降低温度进行战斗的敌人，尽管面对这样的敌人时自己总是屡屡会受挫，但对方也并非不可战胜。 这样的敌人左邢是非常擅长应对的，他总结出的经验就是既然看不到也感知不到，那就不去看也不去感知了。 相信自己的直觉，敌人攻击不可能没有一点前兆在的。 朔然相信左邢的判断，于是他闭上了双眼。 看不见，却能够隐隐约约地感知到，因为冰雾的弥漫是很固定的，她每次进攻前冰雾都会被拨动，产生的气流尤为明显。 而且对方即便知道朔然不知道她的位置，也仍旧会选择在朔然平日里的视野死角处进攻。 “一次机会......” 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朔然紧握住了拳头。 突然！ 身后冰雾异样的流动让他睁开了双眼，回身一拳头轰了上去。 激烈的拳风撕开了冰雾的阻拦，露出了曼珠惊愕的神色，她双手上的冰刃还没有来得及挥出，朔然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咚！！ 她的脸被打的变形，而那也是她唯一没有设防的部位。 “再来！” 朔然在她飞出去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拽了回来直接摔在了地上，紧握拳头对着她的脸部又是一拳。 在祟物力量的强化下，堕祟者的体质比普通人要强太多了，但也架不住这样的攻势。 钢铁的拳头上沾染了红色的血，对于朔然而言，堕祟者比祟物更加可恨，他们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够更快地激发人类的恐惧与绝望来获取更多的力量。 “唔唔唔！给我滚开啊啊！！” 曼珠全身被冰晶所覆盖，在那冰晶的铠甲上出现的无数尖刺将朔然逼退开来。 朔然刚一落地，团团的火焰已然包围了自己。 沙华动手了。 “等等！沙华，这个混蛋必须得由我来解决！敢打我的脸，不知道我平日里化妆时间很长的吗？” 身着冰晶铠甲的曼珠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反应过来，第一拳打在她脸上时几乎直接把她的意识打中断了那么两秒。 而沙华似乎是觉得曼珠太轻敌了，也太浪费时间了，于是没有停手，让烈焰形成牢笼将朔然困在了里面。 “融化吧。” 沉默了许久的他说出了第一句话就宣判了朔然的结局。 朔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脱困，尽管装甲耐热让他能够发挥全力，可这烈焰的牢笼也是如此地坚韧，强行突破的后果将更为严重。 更何况，对付曼珠一个人本就够勉强了，这两个人的实力加起来的话将更为强大，左邢还不在这里。 就在朔然在脑海中急速思考对策时，他突然看到了什么，于是会心一笑后干脆坐到了地上。 “差点忘了，还有她们呢。” 看着突然坐下的朔然，曼珠得意地讥讽道：“怎么？放弃了？我还指望你能多挣扎一会呢。” 而朔然只是微笑道：“对呢，我放弃了，有她在，这些事情就用不着我来操心了，所以我应该感到庆幸一点，同时也要为你们感到些许的不幸。” 啪嗒。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曼珠与沙华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了在街道拐角处缓缓走来的奈禾以及颜清慈。 “嗯？” 第32章 起始便是终结 突然出现的二人打乱了曼珠与沙华本来的计划，他们本想着在这里干掉朔然之后再去把那些分散的御神者学员们逐个击破，彻底打断这次御神者培训计划。 结果朔然还没死，她们就出现了。 但在气头上的曼珠可不在乎那些事情了，于是对沙华说道：“这个家伙交给你，我去解决她们，今天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赶快完事回去了！熬夜可是会长皱纹的！” 说罢她直接冲向了奈禾与清慈二人。 “反正早杀晚杀都是一样的！给我去死吧！” 在冲刺到半空中时，清慈微微抬手，她的身形便直接定格在了半空中，曼珠感受到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死死地扼住了自己，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啊啊，我明白了，你们是堕祟者？” 清慈这时候总算弄清楚现场是怎么回事了，抬起的手缩紧，曼珠身上的冰霜铠甲立刻出现了裂痕，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清慈，说道： “你这家伙......那是什么能力？为什么我......我动不了？！” “哈？连情报调查都弄不清楚就来袭击？还是单纯地觉得我们这些御神者学员用不着提防？无论怎么说，你们的这份傲慢才是你们最致命的地方啊，堕祟者。” 清慈用力合拢手掌，曼珠身上的冰霜铠甲瞬间破碎，那强大的力量让她的身体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挤压感，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 “啊啊啊啊！！沙、沙华！救我！！” 听到曼珠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呼救声，沙华二话不说直接放弃了对朔然的压制，对着清慈踏出一步，释放出如浪潮般的烈火扑向了清慈。 清慈见状直接抬手，无形的斥力直接将这些火焰冲散开来。 “怎么可能！你身上的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曼珠不敢相信，他们不是没有做过相关情报，但颜清慈身上的那个名为斥星寰的祟物太过于神秘，甚至连其他祟物们对其都没有什么了解，因为斥星寰大多数时间要么根本就是无形无体的，要么就是附着在人类的身上且从来不会主动袭击人类。 “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更何况，就算我知道，我就会告诉你们了吗？” 颜清慈自己也不清楚斥星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名字就知道它的能力估计是非常强大的。 沙华见状则伸出双手，更加汹涌的烈焰浪潮扑向了颜清慈，颜清慈继续抬手阻挡，但她很快就发现对方的烈焰仿佛用不尽似的，即便被弹开也很快会再度涌上来。 颜清慈本来用一只手就能够抵挡，很快就变成了两只手，随着烈焰的侵袭愈发猛烈，她的双手也显得有些颤抖。 甚至用来困住曼珠的念动力都松散开来，让曼珠落在了地上得以喘了口气。 看着热浪不断地逼近，颜清慈也来气了，对着沙华所在的位置施展了念动力，地上的碎玻璃、石头、钢管等等都在她的操纵下飞向了沙华。 沙华周身火焰环绕，将这些飞来的东西全部都抵挡住了，同时他发现颜清慈没有直接抓住他，也就意味着颜清慈的能力缺陷之一就是没办法对视野以外的敌人发动自己的能力。 火焰阻隔了她的视野，所以她就只能对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施展能力，而没办法直接抓住自己。 意识到这点，沙华直接用火焰包裹住了自己后又将自己分裂成了几十个分身，分散在了她的周围。 “原来如此......” 曼珠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颜清慈能力的短板，于是直接伸手拍在了地上，冰晶的镜子拔地而起将这片区域团团环绕，四面八方的镜面映射出了更多沙华的身影。 下一刻，这些分身开始行动，从各个地方投掷出火球砸向了清慈，而清慈根本找不到本体在哪，只能被迫进行防御。 分身连同本体的攻势愈发猛烈，而本体更是在其中伺机而动，消耗清慈的体力使其防御变得越来越弱。 颜清慈脸色阴沉了下去，这种情况她不喜欢，很不喜欢，特别不喜欢！ “你们......给我......” 她张开的手握成了拳头而后举过头顶。 “滚开啊啊——！！！” 朝着面前砸了下去，无法抵御的重力从天而降，将周围的所有分身都碾碎在了地面上，周围的建筑更是在这重力的漩涡中被接连摧毁。 颜清慈的全力以赴把整座街区尽数夷为平地。 曼珠更是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突如其来的无形重力击碎了身上的所有防御，直接砸的凹陷进了地面里不省人事了，而她张开的冰镜结界更是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呼......解决了么？” 释放了自己全力的颜清慈也顿感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她长舒一口气时，火焰的刀锋从她身后瞬间袭来，直刺她的心脏。 原来沙华已经躲开了她的重力攻击，这个时刻就是他等候已久的动手时刻。 这一击他不会有任何的失手，杀死这个威胁性极高的人类，夺走她身上的祟物。 斥星寰的力量过于强大了，若是能将其掠夺再加以培养，等到s级后它的力量或许能瞬间能毁掉一个大国。 从身后袭击，颜清慈根本反应不过来，哪怕就是有余力都使不出。 然而自以为得逞的沙华却忽略了身旁一直无动于衷的奈禾。 铛！！！ 当手中的火焰刀锋被突如其来的长刀弹开时，饶是沙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这一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这一击若是冲着杀死他来的，他现在已经人首分离了。 “呃？！” 颜清慈被吓了一跳，赶忙回身用最后的力量将沙华逼退开来。 看到旁边拔出制式长刀的奈禾，颜清慈说道：“虽然你的实力估计也不会太强，但这个敌人你来应对肯定没问题的，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去吧。” 奈禾注视着面前的沙华，而沙华也望着奈禾。 情报里，奈禾的祟物叫什么名字暂不知晓，但她的实力根据人类那边的数据给出的结论是c级。 比一般d级实力的御神者学员的实力要强一些，但也仅仅只有c级...... 不，不可能的。沙华不会相信那些数据了，光是刚刚的那一击的速度就接近准a级了，她的实力怎么可能只有c级？ 如果说颜清慈的祟物很神秘，那么奈禾身上的祟物完完全全就是一无所知，连名字也不清楚。 “暴雨将至。” 话音刚落，乌云密布的夜空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雷。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奈禾手持制式长刀走上前，沙华发现她手中的刀早已变得破损不堪，刚刚的那一击几乎使得刀身出现了一个致命性的豁口。 于是沙华先发制人，将手中的烈焰凝缩成团，发射出一道炙热的射线袭向奈禾。 其速度之快令常人难以反应，而奈禾果不其然地抬手用刀阻挡了这一击。 但不知有多少温度的炙热射线将本就脆弱的刀身彻底熔断开来，射线掠过奈禾的耳畔，将她的发丝灼断了几根，贯穿了她身后整整七栋建筑后才勉强散去。 奈禾低头看着手中的制式长刀，她其实挺喜欢这把武器的，除了不耐用之外也没有什么缺点。 而沙华见状也抓住机会三步并作一步冲向了奈禾，她现在手中没有什么武器，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奈禾依旧不慌不忙，在沙华稍微对她的手离神了那么一瞬的功夫，她已经拿出了属于自己的武器。 “嗯？！” 沙华看到那把还未出鞘的刃锋，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但既然还没有出鞘，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火焰的双刃刺向人体身上的致命位置，沙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可在奈禾的眼中，沙华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慢到就算是奈禾这时候拿出笔记本写一些明天的打算他的攻击都根本无法触及自己。 “堕祟者......” 奈禾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敌人。 他们看上去与人类无异，各个方面都是，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也存在仇视人类的某些群体，只不过奈禾能感受到他们体内的祟物早已吞噬了他们的自我。 他们本质上已经是披着人类外皮的祟物了。 奈禾缓缓地将赤红的刀锋从刀鞘中拔出，随着名为无的锋刃再度出现时，整个世界也再次被剥夺了色彩。 “祟物、人类亦或其他存在，也许都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我本以为生命就像是桃子一样充满了甘甜与喜悦，可不同的生命之间总是会以厮杀为开始，以死亡为结束，一场激烈的雨到最后剩下的也许就只有一片空白。” “若生命的终点都将会是死亡，若生命本身是如此地脆弱，那么生命之间为何还要相互摧残，相互厮杀呢？” 祟物和人类之间是两个物种，可它们都是活着的存在。 奈禾不清楚为什么祟物如此仇视人类，堕祟者究竟是被祟物所吞噬，还是真正接纳了祟物呢？ 这个答案对于已经开始相互杀戮的两方而言，似乎也不重要了，因为生命早已在不可避免的争端中逝去，挑起纷争的是祟物，而结束纷争的...... 又该是谁呢？ 刀刃出鞘，从刀身中奈禾看到了过去的种种光景。 没有任何的记忆和印象，这些过往的光景仿佛不属于自己。 因此...... “流淌吧......” 虚无的锋刃划过沙华的身躯。 “过往的刀光。”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甚至意识不到死亡悄然降临。 当入鞘的声音打破了虚无之间的死寂时，整个世界才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沙华冲刺的身体像是突然断线的提线木偶般摔倒在了地上，火焰顿时消逝的一干二净，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但属于他的生命已然被虚无所剥夺。 待万籁俱寂之时，暴雨降临，冲刷着这个被虚无所惊扰的世间，接连不断的雨声比起繁杂的喧哗，更像是一种催眠。 奈禾抬头仰望雨水纷然的夜空，感受着这份不可多得的宁静。 第33章 倾巢而出的祟物 曼珠沙华二人组被处理完毕后，朔然赶忙就回到了军事营地。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横尸遍野般的营地，和一个小时前戒备森严的营地简直天差地别，数百人的营地似乎连一个活人都不剩下了。 朔然脸色阴沉，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只是默默地紧握了自己的拳头。 “呃.....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堆积的尸骸里传来，朔然恍然间抬起头，立刻冲了过去扒开那些尸体，最终将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锋驭从里面抬了出来。 “锋驭！你......” 朔然刚想说什么，但锋驭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唔咳咳咳......朔然，你得小心，他的目标不是我们......” “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学员们！不过你不用担心，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人出事。” 听到这句话，锋驭突然抬手抓住了朔然的手腕，很是激动地说道：“不！还没完，那个c级......c级的祟物！我们都错了！错了！它不是主力，它只是它其中的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 “母体，母巢！他要将它们唤醒！他会杀了那一只c级祟物，引发母体的愤怒从而掀起整个母巢的反攻！你.....必须让所有人赶快撤离！就现在，以及......警告城市！母体的实力.....预计为准s级！” 听到准s级，饶是朔然内心都不免咯噔了一声。 “要快！快！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呃......” 锋驭说完便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锋驭......”朔然望着气绝的锋驭，哪怕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内心的愤恨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现，他抬手把锋驭的双眼合拢了起来。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伤感了，朔然也明白现在估计也阻止不了他了，因为就连朔然此时也感知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感。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它们数目众多，它们不可阻挡，它们所到之处会将一切啃食殆尽。 很快，朔然将手中的对讲机调整为全部，对着还在镇子里的学员们喊道：“所有人！立刻撤离戒备区！重复一遍！所有人立刻撤离戒备区入口处！就现在！全体撤离！！” 说罢他又联系了左邢，对左邢说明了此事，但左邢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这群祟物的行动速度太快了，而且它们是从地下行动的，能够很大程度地躲过祟物能量探测器。 等到能够探测到的时候，它们基本上已经包围了任何可能出去的路。 左邢以及政府那边已经发出了求援申请，很快就会有其他城市的御神者赶来此地，但上面给的命令不是死守，而是撤离，全体性的撤离。 准s级的祟物虽说实力和真正的s级相差的距离还是很大的，但要想对付它的话，寻常手段几乎是行不通的。 更何况，根据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祟物们的实力整体产生了明显的增长，之前的那只准a级的祟物展现的实力就不弱于真正的a级。 与此同时，奈禾那边刚刚收到消息还没过多久，地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感，柏油路被撕裂开来，一道巨大的裂口将整个镇子一分为二。 “嗯？什么东西？地震了吗？” 颜清慈看着面前出现的巨大裂口，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所以要撤离呢，但很快，一个体型堪比健壮的成年人的有着蚂蚁、螳螂、苍蝇等特征的巨大昆虫从裂口中爬出。 猩红的复眼中映出了颜清慈和奈禾的面容。 强壮的肢体上突出了如同锯齿般的刃锋，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二人。 “祟物？这......” 颜清慈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虫形祟物瞬间冲向了距离自己较近的颜清慈，其迅疾的身影快到颜清慈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它突进到眼前时，颜清慈才勉强看清它的动作，但落下的肢体腕刃已经告诉她来不及了。 “呃？！” 突然！比这只虫形祟物速度更快的是奈禾的刀刃。 它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没想到旁边那个人类的速度与反应力竟如此之快，闪避不及被刀鞘一击斩在身体上，那如同甲虫般的外部甲壳轻而易举地被撕裂开来，紫色的雷光刹那间便席卷全身。 随着它倒飞出去的身影使其在空中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那只外表成为焦炭的虫形祟物，回过神来的颜清慈这才得以松了口气。 “你又救了我呢，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还没完。” “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在那裂口中陆续攀爬出了越来越多的跟那只虫形祟物样貌相差无几可凶猛程度更甚几倍的祟物，它们那尖锐且致命的口器不停地抽动着，目光定格在了奈禾与颜清慈二人的身上。 “啊，真是的！麻烦死了啊！！” 刚歇息没多久的颜清慈只得再次站了起来，直接使用重力压制了过去，而奈禾则注视着越来越多的虫群。 不知为何，她感知到了一股别样的力量，尽管只有一丝一缕，但这股力量连接着面前的每一只祟物。 对于这股力量，尽管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可她似乎并不陌生...... 重力无法覆盖整个裂口，虫群从两侧包围了过来，奈禾瞥了一眼身旁的颜清慈，放在刀柄握把上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之前是对准天空，所以不会波及任何人，可若是在这里拔刀对付这群家伙，颜清慈一定会受到波及的。 “我们走吧。” “哈？走？不消灭这群家伙？” “它们杀不完的，至少在这里杀不完，走吧。” 奈禾的性格和为人怎么样颜清慈不是特别了解，但奈禾的实力如何颜清慈可是很清楚的，既然她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更何况周围的虫群也确实越来越多了，自己的体力有限，万一体力耗尽的话可是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她可不想被一堆虫子吃的一干二净。 “啊啊！行吧！现在就走！带上其他人一起！” 虽然她不喜欢其他人，但也不会看着他们去死。 说着她直接将引力逆反，让自己跟奈禾都漂浮到了天空上，紧接着通过下面的交战情况迅速找到其他人，并把剩余的还没有葬送虫口的御神者学员们都带到了空中。 二十名御神者学员，除去自己跟奈禾，还活着的只剩下九名了。 这些祟物对人类毫不留情，只要见到人类，就会立刻发起进攻，其速度之快连颜清慈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还有！我恐高啊！！麻烦飞的低一点啊！” “闭嘴！再嚷嚷就把你扔下去喂它们！该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只见城市周围的地面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口，那些祟物几乎是一群接着一群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呜呜泱泱就好似压境的黑云那般，整座城市都被包围住了，很难想象它们的数量到底有多少个。 “小心！”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颜清慈看都不看直接扩散斥力将几只飞来的祟物弹飞了出去。 等到抬起头看去时，发现那些虫形祟物其中甚至振翅高飞了起来，正在追逐着他们。 “我们怎么办呐？！” “别废话！想活命就赶快攻击！用自己的能力或者手中的枪什么的都行！” 在颜清慈的带领下，众人开始反击，而颜清慈拖着这么多的人自身也很吃力，更何况使用斥星寰的能力可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的。 但她没管那些事情，一边抵挡着祟物们的进攻，一边朝着城市的方向飞去，而朔然也在下面紧紧地跟随着他们，他奔跑的速度相当之快，同时还帮助着他们击杀着一些企图从地上偷袭众人的祟物。 此刻政府也开始动员，将所有能抗争的士兵统统都派遣了出去。 奈禾扫视着被祟物潮所席卷的周边区域，她在寻找着那只母体，但无论她怎样去找都无济于事，那只母体的位置并不在地面，再加上有如此多的祟物干扰她的感知，因此奈禾也只能一边挥鞘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只虫形祟物突然冲了上来，它的速度与力量比其他的同族更为强大，强大的冲击力让本就有些吃力的颜清慈顿时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 其他人眼看就要摔落了下去，颜清慈见状心一横，紧咬牙关强行将快要落下的几人再度控制并漂浮了起来，而鲜血从竟从她的眼眶、鼻腔甚至是耳朵里流了出来。 奈禾望着那只被斥力弹开的祟物，之后直接拔刀斩断了身上环绕的逆反引力。 “喂！你干什么啊？！” “我来对付它。” 说着也不等颜清慈做出什么反应，奈禾直接从高空落到了地面上，朔然见状想去帮奈禾，可周围越来越多的祟物让他顿时也分身乏术，只得对付面前的虫群。 而那只祟物见有人掉了下去，便直接冲向了奈禾，打算一个接着一个地将这些人都解决掉。 奈禾在空中调整好姿态后安然落在了地面上。 周围的虫群立刻围了上来，而看着渐渐离开这里的众人，奈禾再度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第34章 吞噬人类的虫群 面前的虫形祟物比起它的同族显得更加有气势，同时和偏于佝偻身躯的同族比起来，它更偏向于人的姿态，站的更直且没有对奈禾直接发起进攻。 周围的祟物见它没有动手，也都很默契地围在了四周，一动不动等候着命令。 “人......类。” 他脱口而出的人类二字让奈禾意识到对方是能交流的，但奈禾并不打算跟一上来就动手的敌人有什么交流，更何况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在了这群祟物的尖牙利爪之下。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无论他能讲出什么话奈禾也不会听，更不会去记住。 “无用的......对抗，我族......无穷无尽。” “无穷无尽的事物是不存在的。” 奈禾将刀从刀鞘中抽出，紫发褪去化苍白，毫无血色的手臂上绽放了一朵又一朵赤红的花，此刻力量还未调动，可周围的祟物们都本能地感受到了无形的威胁侵蚀了它们的内心。 比残酷的死亡更为令它们所畏惧，它们愈发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 而那只最强的祟物也感知到了这点，它明白眼前的人类少女实力不凡，于是直接张开双臂的甲刃，体表也覆盖了又一层的硬质化甲壳。 “化作，母皇的食粮！！” 它发出一声尖啸，身后鞘翅张开，下一刻便犹如一发轰击而出的炮弹般径直冲向了奈禾，奈禾眼神微微眯起，这个祟物的速度比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敌人的速度都要快上数倍。 奈禾没有着急出刀，在对方来到面前时她抬手横刀的同时后撤开来。 对方那能轻易将一个人撕碎的甲刃不断地撞击在奈禾的刀上，碰撞出一道又一道骇人的火星，它爆发的速度以及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一般的a级祟物。 如果换做其他御神者与其对敌，恐怕此刻已然被“斩于马下”了吧。 招架之余，奈禾在思考两个问题。 第一个，据她了解，这段时间祟物的实力似乎比它们标准的平均实力要强的多，准b级的祟物能发挥出a级的实力，而a级的祟物其实力几乎是准s级的。 可以说实力直接翻了倍，这是为什么奈禾也不是很清楚，同时她也有些好奇。 第二，这只祟物口中的母皇应该就是孕育这些祟物的母体了，只不过奈禾更在意的是那种按理来说是陌生却又令她感到丝缕熟悉的感受。 几乎每只虫形祟物的身上都有，但它们似乎并不是拥有，而是被其操纵，驾驭。 奈禾不认为自己的过去能跟这种祟物扯上什么关系，也许这些祟物跟自己的过往，自己遗忘的那些过往有一定的类似千枝同根的道理。 于是，她抬起手对它问道： “你的母皇，来自什么地方？” 本来以为自己占上风的祟物突然看到她面无表情且游刃有余般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后，顿时心中怒火更甚，更别提这个人类居然擅自谈论伟大的母皇了。 “人类......没资格谈论......母皇。” 它再度暴起，直接全力以赴，从双肢下侧再度长出一对手臂，对着奈禾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你，该死，我......会吃掉你。” 听到这个回答，奈禾心里头有了一个摇曳不定的答案。 跟它的母皇无关。 “杀了的话.....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那么......” 它举起四根肢体，就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扑向了面前的奈禾，这次它下定决心一定要杀掉这个人类，然后亲自把她的尸块献给母皇。 因为母皇喜欢吞噬人类强者的血肉，更喜欢吞噬活着的强者，享受他们在痛苦中的绝望与恐惧。 奈禾的眼中化作一片赤红，招架如此之久，终于挥出了手中的刀。 祟物的双臂连同身上所有的肢体应声断裂开来，它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预想当中敌人被撕碎的场景没有出现，它甚至没有感受到身上肢体的断裂感。 紧接着奈禾收刀入鞘，回身自上而下一击将这只祟物砸进了地面，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纹的凹坑。 它呆住了，刚想起身，结果奈禾一脚踩在了它的胸口处，任凭它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告诉我，你的母皇在哪？” 面对她又一次向自己发问，它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只不过是......母皇的第三个孩子......我的同胞，我的兄弟姐妹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 答所非问，奈禾本就不算多的耐心彻底被消耗殆尽了，因为她知道城市那边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外加禁区的影响，所以现在房价普遍很贵，如果自己被迫要搬家的话，自己还真没有什么钱财能再买一栋跟现在一样面积跟现在一样大的房子。 所以奈禾很直接地将手中的刀鞘刺了下去，彻底结束了这只祟物的生命。 与此同时...... 祟物虫群们簇拥着它们的母皇，也就是最强大的那只祟物母体从地下来到了地面，来到了这座城市的面前。 人类的炮火接连不断地落在四周，可这些炮火连自己身旁的精锐护卫的常态甲壳都难以损坏，更别提伤害到自己了。 望着面前灯火绚烂的城市，母皇不由得感叹道：“啊.....一座崭新的巢穴，孕育了生命与希望。” “我的孩子们啊，不要浪费任何的粮食，将他们其中的佼佼者带到我的面前，剩下的一定要吃干净，族群的繁衍是如此地不易，而我等的生命又如此地短暂且脆弱。” “所以能为我们的繁衍添砖加瓦的必不可缺的粮食是万万不可浪费的，浪费了粮食也就意味着浪费了生命，而浪费了生命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不要浪费任何的粮食，无论是他们的，还是我们彼此之间的。” 此时，对祟物抗击中心处，站在楼顶的左邢望着那个巨大的祟物，说道：“这家伙......是“蚁后”啊......以前听队长说过这种祟物的，而且跟这种虫子类的倒也挺搭的，不如直接就叫你蚁后吧，呵......准s级祟物【蚁后】。” “我本以为遇到准s级的祟物得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以后了，没想到这还没两年呢就让我给碰上了，看来今天就是我英勇就义的时候了啊。” 身为御神者，在确保最后一名市民能安全撤离之前，左邢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撤退的，更别提因为四面八方祟物的围攻，现在市民们都躲藏在地下安全区内，根本跑不了。 所以左邢基本上也要战死这里了，在那只蚁后的面前，自己连挣扎的机会估计都不会有。 “也不知道队长还活着没？算了，还是别操心队长了，队长出生入死的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我死了队长都不太可能会死，毕竟给自己取代号名为【幸存者】可不是说说而已啊。” 左邢很清楚，需要朔然拼命去战斗的时候他绝不含糊，但他其实也是一个很惜命的人，据他所说，当年能活下来全靠队友的拼死相救，所以这条命不止属于他，也属于那些让他活下来的队友们。 若能活下去，那么就能够用这条命去救更多的人。 所以在几乎要战死的战场上，他总是能在救了人或击溃敌方后还能让自己活下去。 “呼......话说，鬼面少女是不是也在这座城市呢？也不知道她看到了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左邢想起了那个鬼面少女，她的实力强到左邢根本没办法估计。 “会不会出手相助呢......还是别抱这个侥幸了，估计是不可能的，祟物怎么可能会主动帮助人类嘛，更何况还是这么强的人形祟物。” “该干活了呢，掠食兽魂，觉醒！” 左邢从楼顶一跃而下，化作兽形狂奔在高楼大厦之间，直接突入了炮火连天的最前线。 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祟物虫群，直接选择擒贼先擒王，铆足全力冲向了蚁后。 然而还没等触及蚁后时，蚁后身旁的精锐护卫立刻就察觉到了左邢的身影，直接一跃而起生生挡住了左邢的冲锋并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哦？”蚁后望着面前这个被自己的精锐护卫拿下的人类，刚想说什么，结果看到他破碎的衣物下那金属的躯壳后，不免心疼道：“哎，把自己逼成这副模样，你的母亲也一定会为你感到心疼吧，孩子。” 她伸出如长须般的触角，轻轻地抬起了左邢的下巴，看着他满脸泥土一身狼狈的模样。 不免说道：“看看你的样子，真可怜，我不止一次问过人类，我们明明能够和睦相处，我们明明只是需要一点人类作为繁衍的粮食，为什么总是无法得偿所愿呢？” “我们甚至退出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地表，转而去往了幽深黑暗的地底，在那里建立着属于我们的家，为你们和更多的生物让出了宜居的地表环境，可你们连这种程度的要求都无法满足么？” “甚至还杀掉了我的一个孩子，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发动本可以避免的战争，带来无谓的牺牲和浪费，你们的父母一定会于心不忍的，因为珍惜生命的我们很清楚战争的残酷。” “我们避免着死亡，我们希望生存，但是......我们没办法再退步了啊，人类。” 听到这样的话，左邢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讲人话一套一套的，可人事却一点都不做，呃不，你们不是人，不做人事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荒唐至极的话，我还是忘掉吧。” “该死的祟物，你可知道你们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啊？！从一开始动手的就是你们！到现在求和的还是你们，不同意的话开战的依旧是你们！当我们国家，我们人类好欺负是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灭亡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听到左邢的话，蚁后也没有愤怒，只是用忧伤的目光望着面前可悲的存在，说道：“你的回答，在意料之内呢，我记得你们人类吃过螃蟹对吧？虽然一身甲壳，但挑挑拣拣总还是有能吃的地方呢。” 说着，那些精锐护卫们便将左邢围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吃螃蟹”了。 左邢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体内有自爆装置，虽然知道可能最多烧蚁后几根头发丝，连这些精锐护卫都有可能炸不死，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被分而食之要强。 “呃，帅哥我今天就要英勇就义了啊......还真是不爽呢，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妈！儿不孝！先走啦啊！” 就在他即将自爆之际，蚁后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而那些精锐护卫们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我.....我的孩子死了？” 和普通的虫群中的一员不同，这次死的是自己的直系血脉，是不同于从卵巢中诞生的数以万计的普通个体，而是真正继承了自己大部分血脉的孩子。 同时也是族群里最强大的几名战士之一。 结果就在刚刚自己感知到了一个孩子的死亡，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孩子甚至连呼救都没有来得及传达就在虫巢意识中彻底陷入了死寂。 本来波澜不惊的蚁后彻底陷入了无法遏制地怒火，她对着一旁的精锐护卫们喊道：“所有护卫！立刻赶赴它消失的地方！将杀死我孩子的敌人彻底杀死并把他的头颅带来见我！” 蚁后的命令不可置疑，所有的精锐护卫们立即动身。 “哦？你的孩子死了？哈哈哈......这可真是......” “活该！” 左邢刚刚说出这句话，就被蚁后那突然伸长的肢体贯穿了身体，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憎恨的目光映出了左邢得意的笑脸，说道：“可恨的人类，你们一定会灭亡的，我会和我的孩子们永远存在下去，你们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说罢直接将左邢扔了出去。 左邢就像一颗石子似的，飞入城市中砸穿了整整五六栋高楼大厦后还未停下，从城市的这头直接飞到了城市的那头，砸塌了收费站三百米外的架桥公路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个人类让蚁后感到恶心，所以她才不会吃这个令人反感的铁疙瘩。 第35章 虚无行者，行于虚无 蚁后亲自率领着大批大批的同族将整座城市都化为了瓮中之鳖，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即便人类再怎样去反抗，即便其中有一些已经获得了能力的御神者再去对抗，但这次的敌人实力还是过于强大。 这些虫群之中任何一只都不弱于c级，那些不久前才获得力量，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适应的新时代御神者又怎么可能是这些家伙的对手呢？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时，身后就是家人们躲避的地下安全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敢站出来的，能抗争的，无一不站在了前线。 哪怕这些祟物再狰狞可怕，哪怕他们心中对死亡的畏惧再深，可在激发了求生血性的当下，每个人都不会退后半步。 蚁后望着这座城市，看着被孩子们运来的一具具新鲜的尸体，内心对未来的畅想就越来越越明亮，她已经可以预见子嗣遍布整个世界了。 它们将会从人类的手中接过文明的接力棒，成为地面上新的人类，因为它们比进化缓慢的人类更有优势，哪怕是翻天覆地的天灾，它们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去进化，去适应。 “果然，人类已经存在太久了，在被他们灭绝的一个又一个动物之中，也是时候有他们的身影了，我记得......这好像叫自食其果？” “毕竟，危害环境，破坏生物们赖以生存的环境还沾沾自喜说建立文明的，一直以来可只有人类呢，河流污染、土地荒漠、乱砍乱伐，甚至对自己的同族之间都互相仇恨，互相残害，他们文明的发展几乎就是在这种残害同族的基础上诞生的，这样的人类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呢。” 蚁后其实对人类的印象很差，在她看来，人类高傲自大却也冷酷无情，是整个地球除他们以外所有生物的祸害，是整个地球的“癌”。 没有人类的话，这颗星球本应焕发出更加光彩的未来，人类将文明定义为世界必不可缺的，可那也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罢了，动物们不在乎、大自然也不在乎、地球更不在乎。 说到底，人类只是在自我感动，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除了他们以外的生物对他们有过感激！火山爆发、狂风暴雨、地震海啸等天灾都是地球对人类的抗拒！ 所以，蚁后也想趁这次机会彻底根除人类这一祸患，只不过那个死去的孩子倒是成为了一个加速这个过程的契机。 “我的孩子们啊！是时候让我们的文明扎根在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上了！” 蚁后自身分泌出了一种独特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出现的刹那，所有虫群立刻变得狂暴化，对人类的进攻变得更为猛烈。 人类这方节节败退，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就在防线即将溃败之际！ 直系血脉的孩子在虫巢意识之中不断地沉寂让蚁后直接转过头看向了护卫们前往的方向。 “怎么回事......” 蚁后还没有反应过来，虫巢意识里孩子们不断地沉寂让她顿时乱了阵脚，大声呼喊道：“不、不！我的孩子！不能这样！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孩子们啊啊啊！！” 说着不顾身下那巨大的卵巢，蚁后直接将其挣脱，从自己的王座下朝着与城市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其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抵达了孩子们死去的地方。 蚁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景象。 只见普通的虫群与自己的孩子以及护卫们推挤而成的尸山上，一个白色长发的少女正持刀站在其上，其身后一轮皎洁的明月此刻似乎也变得猩红。 少女面无表情，脚下如此多的尸体对她来说就好像真的只是无意间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她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的双眼注意到了蚁后，那赤色的眼瞳中倒数着白色的瞳孔，蚁后第一眼与她注视的时候就知道眼前的少女绝对不属于人类。 可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感知不到任何气息的存在，她就像是一个死去的人，一个不存在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却又这般地真实。 但，当她低头看着她脚下的那些尸体时，她的愤怒还是战胜了她的理智。 “为我的孩子......” 她暴怒的情绪使其径直冲向了奈禾。 “偿命——！！！” 她的速度比之前的那只祟物还要快，快到全力以赴的朔然都没办法反应过来，冲刺之时甚至还掀起了一阵强烈的音爆，将周围的树木都震荡的东倒西歪。 奈禾神色微微一变，眼前这只祟物的实力着实令她有那么一点意外。 速度、力量以及杀死她的杀意都是顶尖的。 奈禾照常去挥刀，但蚁后却闪身躲开了这一击，肢体上增生而出的一米长的甲刃直刺奈禾的心脏位置。 “大意了......” 蚁后的实力和刚刚自己斩杀的那些杂鱼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她甚至提前预见了奈禾会怎样出刀。 “哎......” 眼看甲刃即将贯穿自己，奈禾无可奈何，她本不想释放太多的力量的，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过度释放力量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一直以来就算是拔刀也只是尽可能地收力。 这片天地，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 但奈禾并不喜欢吃亏。 “呼......” 蚁后心中暴怒的仇恨瞬间变成了难以想象的恐惧，她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哀嚎着，几乎是求生的本能使她还未触及奈禾就竭尽全力拦住了这一击，避免了自己跟奈禾的接触而后迅速后撤了近百米。 恍惚间，她看到天空上的那一轮明月变成了....... 变成了她也说不上来的什么东西，可带给她的感觉是漆黑、深邃、无穷无尽却又一无所有，仅仅只是目睹了祂的真身，蚁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这是比目睹死亡、感受死亡、接受死亡更加令生命所畏惧的情绪。 而且不仅仅只是她，整个世界的所有生命几乎在她释放力量的同一时刻都静止在了原地。 天空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转瞬即逝，每一个生物，或具有感情或被本能所支配此刻都静止在了原地，充盈在它们内心的只有一种情感。 【恐惧】 而距离奈禾最近的蚁后更是战栗不已，她不敢去回想刚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刚刚那瞥见其真身带来的一瞬间带来的恐惧使其抖若筛糠。 等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去看时，发现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奈禾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那双生命为之抗拒的眼瞳注视着她。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错觉呃不，是幻觉！是幻觉！都是假的！” 蚁后极力压制着内心那难以想象的恐惧，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去回忆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可看着奈禾的双眼，蚁后还是没办法去直视。 恐惧、恼怒等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蚁后竟直接转身离开了原地。 她并没有逃走，而是来到了自己那一枚巨大的卵巢前。 “我的孩子们！是时候贡献你们的生命了！为你们的母皇献上一切吧！” 她一头钻进了卵巢之中，开始疯狂汲取着其中的养分，而旁边的虫群也全部都围了上来，将自己杀死在其中，将自己的生命力供给了蚁后。 所有的虫群都开始向着卵巢的方向聚集。 滋养蚁后的生命力是如此庞大，而她的贪婪也是如此的深不见底，以至于周围的地面都开始变得干枯，空气中的微生物甚至都被她吸收了。 等到虫群全部殒命之时，在那一堆干枯的甲壳中，一道磅礴的光芒瞬间爆发，将周围的一切尽数震碎。 一个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金绿色甲壳在光芒的映照下竟泛出琉璃色的光辉，覆盖着人类无异的体态，身上昆虫的特征渐渐地退去，被与人类相似的肤色所替代。 白金色的长发拖拽到腰间，在那张精致的五官上，沉寂的双眼再度睁开，黑色的眼白之中镶嵌着祖母绿的眼瞳，其中涌现着生命的光辉。 此时此刻，蚁后完成了蜕变，从准s级的水准一步跃升到了真正的s级。 而且，她真正的实力凌驾于普通的s级祟物之上。 她仍是s级是因为在之上便再无更高的标准了。 蚁后低头紧握自己的双拳，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之前的自己，她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碾碎那个准s级的自己。 也正是在这一刻开始，蚁后触及到了已陨神明使者的命途。 奈禾来到了她的面前，蚁后用平淡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奈禾，她内心的恐惧在如此多的生命力的加持下早已散去。 她缓缓举起被甲壳覆盖的拳头，脚跟抬起的一瞬便来到了奈禾的跟前。 一拳轰向了奈禾，而奈禾举起刀去招架，巨大的力量产生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掀起的风浪好似无可抵御的风暴将周围的一切尽数掀飞，飞沙走石间好似世界末日降临。 奈禾整个人都被打退了几步，双脚在地上划出了两道向后的划痕。 她又变强了，奈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而彻底与自己的主人告了别。 奈禾不免有些困扰，于是她低头将双脚上的不成样子的鞋袜褪去，放到一旁后赤足而立。 “人类，感受我族的怒火与生命洪流的激昂吧！” 蚁后再度冲向奈禾，这次的速度饶是奈禾都不免举刀开始招架，两人的身影好似那万千风暴之中的一缕，却也是构成风暴最不可缺的灾厄。 所到之处大地崩塌，树木粉碎，她们每一次的交锋都让所在的位置发生不可逆的影响。 此时，人类那边望着屏幕上的两道幻影，就算是利用高速摄影机都没办法顺利捕捉她们的身影，更别提她们每一次移动的距离都远远超过的摄影机能覆盖的范围了。 旁边的能量探测指标已经趋于半损毁的状态，就在蚁后成功完成蜕变的那一瞬，她身上拥有的力量就已经超越了人类迄今为止面对的任何一只祟物。 简单来说，当今时代很难有什么武器能彻底杀死这只祟物了。 更别提她现在还是在最强盛的阶段，所以人类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个跟蚁后战斗的身影。 如若连她都败下阵来，那么人类将会面临迄今为止最大的灾难。 “我绝对不会宽恕你的！感受我族齐心协力的强大力量吧！裂解虫光！” 她一拳将奈禾从空中直接打到了地面上，紧接着聚拢双手，能轻易裂解整座城市的紫蓝色死光在其掌中汇聚，不等奈禾有下一步的动作便直接对其打出了一道不可阻挡的量子灼热射线。 奈禾直接回身一刀斩击在这道射线上。 赤红的剑气瞬间撕裂了量子射线，斩断空间的阻隔直接命中了蚁后半边身躯，蚁后即便意识到威胁来临及时躲避，但剑气依旧将她三分之一的右边身躯斩断湮灭。 感受到断肢处的灼痛感，蚁后用骇然的目光注视着下面毫发无损的奈禾。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族潜伏已久，我族期望已久，我族积攒已久的躯体怎么可能这般脆弱？！” 强大的再生能力眨眼间复原了她失去的那边身体，她不敢相信，明明自己经受了神明的启示，明明自己竭尽全力追赶上了神明的脚步。 可为什么神明赐予的力量如此渺小？！ 甚至连一刀都抵挡不住？！ 她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直接调动体内全部的力量，将双手举过头顶。 撕裂空间的量子开始汇聚成不稳定的球体，宛若一颗紫黑色的太阳那般照亮了整个夜幕。 “绝对不可能的！这一击你绝对不可能挡住！我会将包括这里以及周边所有百公里以内的所有城市都夷为平地！我族的夙愿，我族的怒火！一定会将你彻底毁灭！” 望着那一枚量子坍缩球体，奈禾知道那东西不能落下来，它如果真的落下来的话，那么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各种意义上的。 阻止强大的力量就只能用更强大力量去阻止，奈禾不确定再解放力量会怎么样，但后果只会远远凌驾于这枚攻击之上。 她紧握手中的刀，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次拔刀的时间比以往更久了，越来越多的记忆出现又消失，奈禾记不住这些转瞬即逝的画面，也不知它们是美好还是残酷。 但这些画面之中，逝者的面孔总是不断地浮现，那些都是他们将死弥留之际的面孔，在死亡的面前，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但在知晓死亡不可避免时，他们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不去辩驳，不去抗争，而是安然地接受。 记忆中皆是逝去之人的面容。在那无止境地雨幕冲刷下，血液亦如易模糊的妆容那般，当被雨水浸染时便渐渐地随着水流淡去了。 大雨冲刷了一切，可每次逝去者即将去往彼岸之际，总是大雨倾盆的。 见证了如此多人的死，自己却依旧还活着...... 不，也许连记忆的主人都不太清楚自己是否还能算活着吧。 无穷无尽的雨幕将被怨念与憎恨填充的大地变成了摆渡逝者的忘川，每次见状逝者孤独地离去，内心却早已麻木，但每次将他们送至彼岸的最后一步时。 永远会有一滴猩红的泪珠留给生命最后的一刻，那是它们曾【存在】过的证明。 正是因为存在过，因此在离去时才配得上这一滴血色泪珠。 奈禾抬起头，虚无的力量萦绕于刀身，赋予其终局的挽歌，赋予其令使的哀悼。 『我知生命残酷如冬日冷霜』 『又如晨曦梦露』 『凄惨戚戚化雨幕涣散于晴』 『只叹苦涩成沙』 『行彼岸至黄泉渡忘川之尽』 『转望生时哀乐』 『叹唏嘘』 赤色的刀锋斩断了蚁后的身躯，斩断了她头顶的量子坍缩球体，恍惚间，似乎连那一轮明月也为之分裂。 虚无从不注视任何一个人，对虚无而言万事万物皆无意义可言。 当血色泪珠落入地面的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 纳刀入鞘的声音响起，空气才随之开始继续流动，这颗星球才得以拿回属于自己的时间。 蚁后的躯体在虚无之中开始湮灭，头顶的量子坍缩球体开始自行瓦解，临死之际她看着下方重归紫发的奈禾。 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从一开始到现在，当我目睹了真正的死亡时，我才明白一切于你而言并无意义，我族的抗争、我族的怒火、我族的夙愿以及未来，在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宣告了终结。” “呵......” 她此时不再愤怒了，奈禾的力量已经证明了一切，而且她感受到了此前从未感知过的，名为虚无的未来。 一切的一切都将会在虚无中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这是名为“存在”这一概念最终的结局。 而且虚无无处不在，却又永远无法在它到来之前触及。 正如它本身那样，无穷无尽却又一无所有。 蚁后的身体开始随着重力坠落，她对着奈禾微微伸出了手，说道：“行于虚无命途的行者啊......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也看不到引领你的道路，我为你感到怜悯......” “你明明拥有生命，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失去着它们。”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评价你的，即便我仍拥有对你仇恨的理由，可若单单只是我个人而言......” “我希望你的未来，在你的生命之中有能够迎来真正去迎接你的那一天。” 曾包含生命的躯体在虚无之中湮灭，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蚁后的眼角中涌现，划过她的脸皮，在虚无的湮灭界限处滴落在了她身下的土地上。 很快便被这干枯的土地所吸收，再也没有了她存在的痕迹。 正如那一场又一场总是能够洗刷一切的大雨般，待明日太阳升起，留给这个世界的还会有什么呢？ 第36章 铭记者，当被铭记 倾盆的大雨浸润了虫群的甲壳遗骸，近一半的城市在虫群的席卷下沦陷，灾后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奈禾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老福街，打着伞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和旁边坍塌的房屋比起来，自己的家至少还剩下三分之一...... 好吧，老福街位于城市边缘地带，虫群席卷时这里第一时间就沦陷了，老福街彻底告别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哎......” 奈禾打开破损不堪的门，迈过乱七八糟的地板，在雨水冲刷的杂物中翻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等一系列必要物品外还找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她拿起这张照片，擦了擦后才发现这是一张被涂改过的照片。 照片之中唯一能看到的是面带微笑的“奈禾”，她笑的十分开朗且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身后站着两名脸部被无法擦去的黑笔涂抹的大人。 从服装上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奈禾对这两人没有一丁点的印象，本就匮乏的记忆空间里除了最近认识的能带给自己印象深刻的的人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而且这张照片看上去已经放置了很久了，没有得到较好的保存。 也就是说奈禾此前也没有见过这张照片，如果不是在今天收拾东西时看到，奈禾恐怕永远都不会找到这张照片吧。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张照片收了起来。 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以后，奈禾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在记忆里唯一能称得上是“家”的房子。 此后，它可能就要在自己的记忆里被抹除掉了。 作为老福街最后一个居民，奈禾终究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对她而言也许曾经满载回忆的家，打着伞渐渐地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奈禾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坐在站台旁等着不会来的城市客车，内心也没有什么打算。 “呼.....我的天，刚刚结束没多久就下了这么大的雨，这可坏事了啊，接下来回家都难喽。” 就在这时，一个慌慌张张跑到这边站台来躲雨的中年男人一边抱怨一边抖了抖自己衣服上还没有渗进去的雨滴，他似乎并没有为今天的出行准备一把伞。 “嗯？” 很快，他注意到了坐在不远处一言不发也不曾注意有没有车子来的奈禾，看着她的年龄估计也只有十六七左右，旁边就是她的行李箱。 于是他走了过去，对奈禾说道：“哎，小姑娘，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城市公交，就连火车以及附近的机场都不跑了，别在这里等了赶快回家吧，这雨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停的。” 对此，奈禾回应道： “家.....已经被毁了。” “啊？这样啊......也是，短短一晚上家被毁掉的人可太多了，那些令人头疼的祟物啊......不过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这风把雨扫来扫去的，一会身上打湿了就容易感冒的。” “没关系。” 听到这样的回答时，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走了过去保持好距离后坐在了旁边的坐凳上，对奈禾问道：“听上去你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呢，你的父母呢？” 奈禾回应道：“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有失忆症，失去了过去发生的几乎所有的记忆。” “失忆症？老天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病症，那你还真是有些不幸呢，话说你这个年龄段应该还在上学吧？你还记得你学校叫什么名字吗？” “林羽高中。” “林羽高中？原来是在那啊，话说之前浩浩荡荡整的那个全民御神者测试你们是不是也参与了？我记得新闻上说过这事。” “嗯，我参与了，也通过了测试资格以及后续的试验......” 听到这里，男人又惊又喜，说道：“了不起呀小姑娘！也就是说你实际上是御神者？那你可厉害的很啊，哎，其实我也挺想去当御神者的，只可惜我没有通过测试资格。” “为什么想当御神者呢？御神者要去经历战斗，经历死亡，经历分别......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那样。” 有能力的御神者们站在了最前线，经受了最残酷的战争与死亡，很多人都有去无回彻底断绝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听到奈禾这样形容御神者，男人只是笑了笑，说道：“大敌当前，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退缩呢？更何况这次可是危急存亡的时刻，任何能战斗的人都不能后撤，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也就是说，是为了生存。” “不仅仅是，御神者也是保卫国家不可或缺的战斗力，即便我们不去成为，别的国家也会争先恐后地让去掌握祟物的力量，御神者也好还是什么什么者也罢，当别人拥有的时候我们也得拥有，不是为了去战斗，而是为了拥有保护我们自己的力量。” “也是为了自保么？” “生存、自保，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成为御神者掌握祟物的力量，其实也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去探索整个世界，普通人跟御神者之间有一定的差距，无论是体质、能力甚至是脑力，都有着极其明显的差距，换个角度去想，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为了......未来。” “嗯，这么说来其实也挺通顺的，先稳定生存，再做好自保，最后再去展望未来......总之，祟物既然出现且能够将其化为我们自己的力量，那么成为御神者就是一种必然，话说......要是从个人角度来看的话，成为御神者其实也挺威风的，这样的能力那样的能力，感觉自己就跟二十岁时候看过的电影里的超能力者一样。” 他的脑海中产生了许多自己拥有各种各样能力的幻想，可惜他也知道现实并不会如愿，叹了口气道：“哎.....可惜，我不是什么御神者，也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能力。”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跟着其他人击杀了一个祟物呢！哈哈哈，那个畜生！居然想吃掉一个孩子？当时我们几个人就冲了上去，什么钢管菜刀啊什么的，最后还泼汽油上去给它点了，简直就是有什么用什么，周围连御神者都没有，就凭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居然干掉了一只你敢信？” “就是......”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看上去有些愧疚自责，又有些苦恼，说道：“哎......就是扑上去的五六个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跟另一个人，算上那个小孩就是三个人。” 听到结局居然是这样的，奈禾有些不解，问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你们之中的人死去了，只是为了救一个人就死了其他几个人。”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去救那个孩子，或者想想更多的办法，也许就可以减少伤亡了呢。 听到奈禾这么说，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苦笑道：“确实，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们的人，如果我们不去救他，最多也就死一个人罢了，我们这些有勇无谋的莽夫冲上去，反而还导致死的人更多了。” “但是啊......” 他抬起头望着雨幕的夜空，东方的晨曦已然开始渐渐驱散了这令人无法忘怀的漫漫长夜。 “这个世道总是会有些人做一些他人眼里的傻事，不是为了他人的眼光，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帮助。” “他们如此地迫切地渴望有人回应他们的呼唤，有人向他们伸出援手，因为他们没办法拯救自己，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孩子也好老人也好，当真正遇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对他们伸出援手。” “虽然因为某些不太好去说的理由导致我因此屡屡遇到过麻烦就是了，啊哈哈哈......这个世界不光有好人，也有坏人呢。” 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样子，他似乎是在笑自己，可那并非是嘲笑。 笑着笑着，他又面向了奈禾，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心，也许有的人会滥用这份善意，可如果善意真正消失了的话，无论是对于国家而言还是社会，亦或者是你我之间，那都将会是一桩灾难，而我也相信这份善意永远不会消失的。” “因为在火灾、地震以及各种天灾到来时，那些在灾难中艰难求生的人们却总是能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自己的手，哪怕他们之间互不相识，哪怕救了他们以后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也总会有人去做的。” “所以我就在想，伸出援手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就像那些同样愿意跟着我去拯救那个孩子的兄弟们一样，若没有人去做，那就我来做，若没有人发声，那就由我来发声。” “这也许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这也许是一件很狂妄的事情，但它永远都不会是错的。” 对此，奈禾抬起头望着他的目光，问道：“你们拯救了他们，又有谁来拯救你们呢？” “那种事情......我没有想过，但我明白一件事情，若你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冷眼旁观，那么待他日你需要帮助时，他们也会这样对待你，做好事不见得有回报，但也许在某日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受到过你帮助的人会记起你的名字，想起你对他们做过的一切，到那时，他们一定会来帮助你的。” “正如你那时对他们伸出手的那一天。” 听到这里，奈禾神色微变。 “记起你的名字，想起你对他们做过的一切......” 记忆中那些人的面孔不断地浮现，奈禾对他们的认知很模糊，可是...... 能让一个有失忆症的人留下印象，对于他们而言，你也同样是值得留在记忆中的人啊。 被他人所铭记，而并非去铭记他人。 若记忆无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停留，那么就让他人书写这份光彩四溢的人生吧！ 待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后世的人也会记得你曾经来过。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你的为人，记得你曾经拯救过的或被拯救者的名讳。 为见证而来的见证者，亦是被见证者。 在这奔流不息的时间与历史中，他们的事迹被人铭记。 他们并非为铭记而生，而是因为他们值得现在以及未来的人去铭记，所以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潮湿漆黑的夜幕，洒在奈禾侧颜上时，她回首望去只见阳光是如此的明亮，它驱散了寒冷与死寂，为这片被绝望洗刷的大地带来了光明。 也正因如此，太阳的光芒才会如此的温暖而又美妙啊。 第37章 未来的规划 不经意流逝的时间驱散了夜幕，东方渐起的黎明让这座经受了摧残的城市迎来了新一轮的太阳，奈禾拿起手中的家庭合照内心的思绪也渐渐地有些复杂。 但这股复杂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散去了，那个路过这里躲雨的男人已经趁着雨变小后离开了这里。 奈禾再次将照片收了起来，紧接着拿出手机打通了秦欢欣的号码。 此时连续工作了近一天的秦欢欣刚刚整理完了关于s级祟物蚁后的资料，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打算休息那么一会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谁呀？” 他拿出手机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奈禾。 因为之前朔然的汇报所以他知道奈禾此时平安无事，于是接通了电话，说道：“奈禾？你现在还好吧？” 奈禾将自己家被毁掉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后说道：“我需要一份工作。” 虽说奈禾自己还有一些存款在，但存款迟早会被花光的，所以眼下必须得给自己找一份能过日子的工作了。 听到奈禾居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秦欢欣也挺同情她的，可秦欢欣也有些无能为力，说道：“我倒是挺想把你拉进来跟我一起搞研究的，但我们这边最低学历也得是研究生的水准，同时还得具有相关方面的证书等等，没个几年是进不来的。” “薪资待遇什么的倒是很不错，就是难进的很......啊对了，你现在已经可以申请成为职业御神者了，现在御神者方面的待遇也不会很弱的，这样吧，你还记得朔然吗？就是你们的教官，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他应该能给你提供不错的帮助呢。” “朔然......我明白了。” 挂断后奈禾又打通了朔然的号码，朔然那边正忙活着写报告，桌面上的手机响动让他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拿起手机看到联系人后愣了一下。 于是点击了接听键后从办公桌后起身来到了窗户边。 “奈禾？怎么了？” 在听完奈禾说的那些事情后，朔然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职业御神者了，只不过因为前不久刚刚发生的事情，御神者后台统计系统暂时陷入了瘫痪，只是对内进行信息收集，目前还没有对你们公布这些认证名单。” “这样吧，如果你想要钱财方面的提供，我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而且这座城市目前并不适合职业御神者进行相关方面的工作，城市的交通也瘫痪了要想恢复最起码得要半个月。” “这样吧，我可以送你去另外一个城市，我在那也有朋友在，我会跟他说明这些事情，他会负责你的居住问题，期间你想做什么都没问题，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 奈禾对于这个城市没有什么留恋，她接下来打算正式去成为一名御神者，做一些御神者该做的事情。 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自己内心疑惑之处的答案。 “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现在的位置吧？” 奈禾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到了站台的名字，说道：“我在宇路站台。” “宇路站台？好，你先在那里或者附近等我一会，现在是七点四十三分，如果你在九点之前没有看到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后，奈禾看了看四周，灾后重建工作还在进行，有些幸免于难的店铺则开张了，于是奈禾选择了其中一个也是周围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快餐店走了进去。 点了杯热饮后就坐在了这里等待。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 “啊......累死了。” 熟悉的身影推开了快餐店的门，点了一杯果茶后刚想找个位置坐下，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奈禾。 “嗯？你居然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不对，老福街已经被毁掉了，你家恐怕也没办法幸免于难了。” 清慈坐在了她的对面，一番交谈后奈禾才知道她是受父亲的嘱托前来帮忙进行灾后重建工作的，无论是对她的父亲的名声还是她今后的仕途都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你打算去另一个城市参与御神者的工作？只是为了赚钱？” “也许我能从中了解一些我曾经遗忘的事情。” “去那了解？嗯......搞不懂你是什么心思，话说你有没有下载那个app？” “app？” 清慈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一款软件是一个红底的大大的“御”字。 “看到这个御字软件了没？这是国家即将发放的御神者专用app，具体的作用我就不多赘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实名制，话说你还记得你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吗？” 奈禾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身份证号码是多少呢？ “好吧，对你我就不去提出这么的多的要求了，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奈禾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清慈，清慈接过去后将这个软件发送给了奈禾，并说道：“这个软件暂时还没有公开，只有少部分的御神者得到了，不过进行共享还是没问题的，感谢的话语就先别说了，喏，拿好了，可别手一偏给卸载了。” 奈禾接过这个手机后点了进去。 进行了注册、登录后，实名验证的界面出现，奈禾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将身份证号一个一个地输入了上去。 等一系列流程结束后，里面的界面弹了出来，上面正是奈禾的御神者信息。 姓名：【奈禾】 性别：【女】 年龄：【十七岁】 祟物名称：【未知】 祟物等级：【未知】 祟物能力：【雷电】 御神者等级：【﹣b】 认证状态：【已认证】 任务完成程度：0 看着上面的数据，奈禾又点击了任务名单。 一个个被统计的各个祟物名单被一一罗列了出来，从f~s级。 这些都是待处理且停止了继续进攻人类的祟物，出现在这里表示它们完完全全成为了人类的敌人或疑似对人类有威胁。 目前s级的名单上只有一名。 s级：【鬼面少女】 最后出现地点：xx市。 对于现阶段唯一一个还存在的s级“祟物”，神秘的鬼面少女的所有信息近乎为无，就连鬼面少女这个名字也只是根据她的样貌给予的暂称，但根据她目前为止所爆发的祟物能量可知，她的实力绝对是s级祟物。 甚至比【蚁后】更加强大。 只不过目前官方还不知道鬼面少女究竟是人形祟物还是堕祟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也许不是人类的朋友。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知道她从哪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只知道她击杀了一个准a级祟物和一个s级祟物后就又消失了。 下面是对鬼面少女的悬赏。 【9.000.000.000】 也就是九十亿。 这是根据她的威胁而给出的金额，实际上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人类造成多大的损失，视情况而定的话还会更高。 悬赏金额不会一成不变的。 目前还没有人点击接受这个悬赏名单。 奈禾看着上面的名单，发现这个鬼面少女就是自己后，她抬手就要去点。 “喂！你干嘛呀？傻吗？！点击以后就不能解除了！” 清慈立刻阻止了她，在看到她要接下的单子上的目标是谁后，她立刻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目光，说道：“这可是前不久刚刚发布的s级祟物鬼面少女啊！我知道你很强但你知道s级是什么概念吗？！” “光是他们之间战斗的余波就足以摧毁一座又一座城市了！我知道你实力也许比我还强，但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在她的面前你恐怕连一秒都撑不到！” 对此，奈禾并没有直接告诉她鬼面少女就是自己，而是说道：“会有人接这个单子吗？” 清慈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是不可能的，当时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以及土地才勉强消灭了一只s级祟物，更别提现在的s级祟物比之前观测到的s级祟物要强得多了。” “至少现在不可能。” “是么......”奈禾望着手机上的【鬼面少女】，又问道：“她看上去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被认为是祟物呢？” 听到奈禾这样的疑问，清慈回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这方面部分的负责人，但既然上面的人认为她是祟物，那她肯定有威胁啊，要不然就是堕祟者。” “你瞧她这副样子，白色的长发、赤红色的眼睛还有身上红色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部分，外加那一张恶鬼的面具，看着就令人觉得不安，但是又感觉挺别致呢，这么说吧，很符合我对怪胎的刻板印象。” “这样啊......” 听到清慈的评价，奈禾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 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啊。 一个怪胎。 “嗯？你失落个什么劲啊？”看奈禾有些垂头丧气的样，清慈有些不解。 奈禾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 第38章 选择摧毁不意味着就抛弃了拯救 与清慈的谈话随着橱窗外熟悉身影的出现而即将暂告段落，清慈发觉她的目光后，朝着橱窗外看去，发现是朔然来了。 知道奈禾要走了，于是说道：“虽然我也许没有什么时间，但为了防止你以后求助无门，我允许你添加我的联系方式了。” “嗯。” 奈禾也没有婉拒，她跟清慈交换了双方的联系方式，之后便起身带着自己的行李从快餐店里走了出去。 外面的朔然扫视了一圈刚准备给奈禾打电话，可看到从快餐店里走出来的奈禾后，他便走上来说道：“抱歉啊，我那边的工作有些繁忙，不能立刻就来。” “没关系。” 奈禾并不在意，等候了多长时间其实她也记不清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再回老福街一趟？” “不用了，很多东西被雨水冲刷了一晚上，已经不能用了，我还有些存款，打算再去买一些新的来用。” “是么？好吧，不过你那边的房子就算塌了，那地方还是你的，你打算将它卖掉还是怎么样？” 老福街的旧房子已经坍塌了，但只要奈禾希望的话，那里还是能再盖起新的房子的，只不过短时间内奈禾没办法住在里面就是了。 “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 听到奈禾给出这样的回答，朔然说道：“没有什么打算吗......这样吧，那块地方就先留着吧，过段时间我叫人把那里再收拾一下，然后把房子重新盖起来，等哪天你回来的时候至少不用住宾馆了，房子依旧是你的，怎么样？” “毕竟你有失忆症，那里也许是为数不多有更多回忆的地方，我也不希望就这样让给别人，更何况因为那边祟物的影响导致整个老福街房价暴跌，现在售出的话基本上连本的一半都回不到。” “好。” 朔然的提议倒是让奈禾有些感激，因为她其实也不想卖掉那里，总觉得卖掉的话内心唯一的归宿就消失掉了，哪天自己不知不觉间回来的时候看到别人住在自己原本的房子里，奈禾心里也不会感到高兴的。 见她答应，朔然一边开车一边就开始联系了相关负责人，灾后重建工作其中就有将受损房屋修复这一条，朔然让他们尽量保留了奈禾家里的一些东西，同时还原奈禾的房子里的内置装饰。 尽可能能做到一比一地还原，做不到也没问题，只需要别把那座房子“统一化”了就行。 朔然虽说不是什么身居高处的掌权者，但他认识的朋友倒不少，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在城市入口的etc处，朔然向这里把守的卫兵们提交了一系列手续后，卫兵确认了奈禾与朔然的身份属实后便放行了。 这种非常时期为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任何市民进出城市都得需要提交政府公章证明的证件，除了确认自己的个人信息外还得说明自己来意和去向，在确认无误后才会放行。 坐在后座上的奈禾一言不发，朔然看了看后视镜，于是对奈禾说道：“我的车子的车载音响还是很不错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歌？我记得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一般都喜欢听流行音乐吧？” 奈禾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想听的，谢谢。” “呃......好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再过大概十分钟就能到第一个服务区了。” 奈禾的回答和之前还是没有什么区别。 看她这副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朔然叹了口气，说道：“哎......虽然你接下来有自己的打算是好事，但生活中你也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嘛，我甚至都没有见你笑过。” 自从朔然遇见奈禾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奈禾笑过一次，虽然他也清楚奈禾这性格不是不爱笑，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露出笑容，又什么时候该露出别的表情。 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是一张扑克脸，可她又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罢了。 “笑......” 奈禾想起了照片，照片中的自己展露着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微笑。 “我......该怎样去笑？” “想点开心的事情吧，在你还记得的一些范围内。” 奈禾回想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里好像....... 面对的都是死人。 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与开心的事情，看着他们死去的样子，奈禾的内心只有淡淡的难过。 看着奈禾的表情非但没有去笑，反而还变得更难过了，朔然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说道：“别想了别想了，是我不对，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了，把它们忘掉或者继续藏在心里面吧，哎......” 被奈禾这么一整，本来性格还有些开朗的朔然顿时也有些emo了。 车上的两人也不再谈论什么。 十分钟过去后....... 两人路过服务区，朔然望着高速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奈禾。 “你......在跟那个s级祟物战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谁？” “就是那个虫子一样的祟物，我们称其为【蚁后】，她是s级祟物，比之前那只s级祟物更强大，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他这么一说，奈禾才想起来了，说道：“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她很强对吧？” “嗯，和我遇到的所有祟物加起来都要强大的多。” “那你跟她战斗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没有。” “没有......你全力以赴战斗了？” “没有。” “没有全力以赴？用了一半的力量？” “没有。” “什么！？一半的力量都没有用到？” 朔然还记得那个瞬间，奈禾不知道释放了一股怎样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被吓的站在原地整整五分钟寸步不移，他只记得月亮好像闪了一下，月光在某个瞬间被别的什么东西取代了，就像是刚刚睡醒时朦胧间产生的错觉一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蚁后的能力，也许是奈禾的力量。 蚁后的实力恐怖如斯，而奈禾对付她甚至连一半的力量都没有用到，那奈禾的实力又该是怎样的强大？ “你到底有多强啊？” 奈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 奈禾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多强大，更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源头来自何方，但她知道一件事情，这股力量并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因此在这股力量面前，没有什么敌方友军之分。 只要站在自己的面前，挥刀间便是尽数归于虚无。 这也就是为什么奈禾尽可能地避免使出更多的力量。 看着奈禾确实一副有些迷茫的样子，朔然只好说道：“好吧......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吧，奈禾，你......觉得人类怎么样？”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就像之前那样，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人类的态度，毕竟你曾经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人类，虽然在我看来你就是人类，但别人的认可不如自己对自己的认可，因此我想知道站在人类的角度上，你觉得人类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奈禾沉默了许久。 朔然也在等候她的回答。 大概五分钟后，奈禾回答道：“人类很脆弱，御神者也好普通人也罢，在祟物的面前总是无力的，但是......” “但是？” 奈禾想起了之前遇见的那个中年大叔，抬起头说道：“人类又很好，哪怕面对危险也愿意挺身而出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甚至不惜代价。” “是么......那你愿意不惜代价保护弱小吗？” “我......不能。” “为什么？”朔然有些在意，奈禾既然觉得保护弱小的人很好，可她又为什么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因为我没办法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这把刀，无论是面对强大还是弱小，它都一视同仁，当我将其斩过去时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所以这样的力量......保护不了弱小，只会连同弱小一同碾碎。” 奈禾从来就不会在旁边有朋友同伴的时候释放这把刀的力量，但，也许她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姜绪的面前，她拔刀斩杀了那只祟物，可她实际上一开始就能够这样做，没有这样去做是因为她担心会伤到其他人，可当她真正去做的时候，也就只能救下姜绪一个人。 奈禾不知道那到底算是袖手旁观还是出手相助。 御神者试验的宅邸里也是，在与稻草人对峙之际，其他人都撤离以后她才拔出了刀，将整个庄园都毁掉为代价歼灭了那只祟物。 再到这只蚁后，奈禾在她毁掉这座城市并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将她杀死，看似一切安好，可在她们的战斗之下毁掉的区域又何止少数呢。 很多人都死了。 自己出刀快，他们会死。 自己出刀慢，他们一样会死。 这种没办法控制的力量如果在不恰当的时机释放，只会造成比祟物更糟糕的后果。 奈禾不想看着他人死在祟物的尖牙利爪下，更不想看到他人死在自己的刀下，那样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她又不确定这是否是一种自我逃避呢？ 也许自己只是在欺骗自己，也许在某个瞬间，自己掌握了这股力量的使用方法可又被自己忘记了呢？ 【失忆症】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奈禾整个人都迷茫不已，那个笔记本上写过的东西有时也会变得很陌生。 今天自己认可了自己，可到明天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却又陷入了迷茫。 这股力量能颠覆一切，能毁灭一切，却难以拯救他人。 一切归于虚无，可虚无又到底是什么呢？ 死亡是虚无？ 遗忘是虚无？ 结束是虚无？ 不，也许虚无就是虚无，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代表任何或直接或抽象的事物。 虚无的力量能拯救他人么？ 奈禾不清楚。 她只明白一件事情，这把刀是武器，而武器带来的只有死亡。 就在这时，朔然却说道：“奈禾，有人曾感激过你吗？有人曾因为你的出手相助而活下来吗？那些死去的人......我只能为他们的命运感到惋惜与悲哀，可你是否还记得，那些因为你的出手而活下来的，避开了灾难的人？” “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座城市以及周边的城市都会陷入无法避免也无法挽回的毁灭的浩劫，你救下了很多人啊！奈禾。” “可那些死去的人......在我的面前死去的人.......” 朔然打断了她的话语，说道：“听好了，奈禾，想要救谁就意味着救不了其他人，你救下了这些人，那么那些人就得因此而死，你救下了那些人，这些人就要死，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杀一个人很容易，哪怕十一二岁的孩子都能做到，一把枪无论是八十岁的老爷爷还是八岁的孩子去拿，它的威力都不会变小。” “可救一个人却很难，在死亡来临时我们总是无能为力的，无论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就像之前那些死刑犯一样，你杀死他们非常简单，可你要是想救下他们，那么就得为他们的罪恶负责，但没有任何人能代表死者去赦免他们。” “所以你要仔细想想，你救了多少人？你尽力救了多少人？那些在你的记忆里没有定格的面孔，那些你再一次遇见的熟人，其中一定有你曾经救过的人不是吗？” 那些熟悉的面孔随着朔然的话语再度回荡在了奈禾的记忆中。 班主任、姜绪、云莲、哲安、颜清慈、秦欢欣以及眼前的朔然。 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按照朔然来形容的话，自己杀死了蚁后拯救了这个城市，也同样拯救了他们。 他们都是自己救下的人。 看到奈禾不再悲观的神色，朔然知道她内心一定有答案了，于是说道：“就是这样啊，奈禾，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经历很多让我们为之后悔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们总想去改变，却又无法改变，我们每当想起时总是会唉声叹气。” “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要向前看，看看我们还拥有什么，然后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我们还拥有的那些事物上，投入到那些我们在乎同时也在乎我们的人身上。” “只要我们尽心尽力，做好每个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留下遗憾那就把这份遗憾的精力留给下一件事情上，尽力而为，在自己有选择的时候不让自己后悔，只要能做到这点......“ “哪怕到了尽头仍然是悲剧，但我们尽心尽力去完善的现在，不正是未来的我们不曾后悔的所铭记的一生吗？” 第39章 朔然的合法朋友 等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朔然的车子才通过了目标城市的etc检查站，而他在即将进入城市之际，熟人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嗯？是我，为什么来这里？那当然是有事拜托你，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半个小时后在老地方见面。” 也没有跟对方聊些什么，朔然简单直接地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后就又看了眼后视镜，在看到奈禾已经不再看自己的手指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出现的陌生城市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一想，奈禾有失忆症也就不谈了，她今年最多也才十七岁，连法定的成年的年龄都没有到，就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于是朔然说道：“我......会在这座城市待大概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自己负责的城市那边暂时不需要担心，而且自己的工作往后面推两三天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及时完成就可以。 所以这三天还是照顾一下奈禾吧，就算再强大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 “我知道了。” 在谈话的这功夫，车子驶入了这座城市之中，从交谈中奈禾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宵禁并非是全国性开始实施的，有些城市遇祟物袭击的概率高且没有御神者把控，那么宵禁就会有。 反之，没有祟物袭击或有实力强大的御神者坐镇的城市视情况而定会取消夜晚的宵禁。 甚至有的还允许在夜晚出城。 “这座城市名字叫做通明，就是灯火通明的那个通明，是一座比我们所在的那座城市更大的城市，比起只有我跟左邢两个人组成的对抗祟物的小组，这里的御神者人数还是有一些的，再加上御神者普及化，这里也相对安全不少。” “同时这里也很幸运，一年来只遭受过一次小规模的由两只c级外加一只准b级祟物引发的祟物潮侵袭，除此之外就算是普通的袭击事件也很少发生，而且每次发生都能被及时制止。” 朔然给她介绍着这座城市的一些情况，而奈禾早已拿出了笔记本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常识记录了下来。 车子东拐西拐，在下午四点之前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定睛一瞧，居然是一座酒吧。 白天客人较少，门口的保安也很闲，在看到朔然时还想说些什么，结果朔然拿出了一份证件后他们就立刻放行了。 走进酒吧，在吧台前朔然一眼就看到了这次要找的人，此时他正坐在吧台旁畅饮，旁边放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还没等朔然说些什么，他就开口道：“我这酒吧可不太适合未成年人来啊，大英雄。” 朔然也没有跟他废话，说道：“我知道你还是老样子所以别跟我聊那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我身后的这位......” “奈禾，女，一九九八年二月十六出生，今年十七岁，就读于林羽高中的高一，现阶段为新人御神者，祟物以及祟物能力都是未知，祟物实力等级为准b级。” 他自始至终头都没有回一次，却完全知道奈禾的身份背景。 “所以，你带着一个天赋这么不错的新人来这......是想知道些什么？还是想得到些什么？” 看着他的态度，朔然走了过去对他说道：“在那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跟人说话最起码要面对面，其次她的实力可不止是准b级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回头，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不是准b级？政府的资料还能有错吗？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是真是假该怎样验证你不是很清楚吗？” 直到这一句话说出来后，他手中的酒杯才放了下来，转过头打量了一遍奈禾。 看着奈禾的眼神，他说道：“真是少见的眼神呢，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一点情绪都看不出的小姑娘，看来你确实有那么点不简单。”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到了奈禾的面前，对奈禾伸出了手，微笑道：“初次见面，叫我知乐就好，知足者常乐的那个知乐。” 出于礼貌，他伸出了手时奈禾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也握住了他的手。 在握住奈禾手的那一刻，他的笑意更甚，朔然看到这一幕时刚想阻止他，但他已经将自己的能力施加在了奈禾的身上。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 正当他以为奈禾已经陷入了他制造的幻境中时，奈禾突然开口道：“我不认为握手的时间是这么长的。” “嗯？你......没事？” 奈禾的态度让他一愣，为什么奈禾看上去是一副什么影响都没有受到的样子？ 很快，知乐松开了奈禾的手。 沉思了一会后他又看了看奈禾的表情，笑了一声后说道：“真是古怪，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你......内心没有任何恐惧的地方吗？” 奈禾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朔然却对知乐说道：“别白费功夫了，你那点小伎俩对她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有，记得道歉。” “好吧......朔然，你这次确实找了一个很特别的人来啊......抱歉，这位小姐，我为我刚刚无礼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歉意，还望你不要追究，以及......” 他招呼酒保打开了吧台后面的门，说道：“二位，请进吧，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打算。” 在知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酒吧后台的老板的办公室。 这时候奈禾才知道这家伙原来就是这座酒吧的老板。 等他们陆续落座后，知乐坐到了他们的对面，首先对朔然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顺带一提，我已经金盆洗手了啊，非法所得全部上交了，罚款也一样不落，除了我以外的同伙也全部交代出去了，那些违法勾当我可不干了。” “用不着你来添乱，你最近是不是在担任新人御神者指导顾问？为他们安排合适的任务并与他们建立长期合作？” “对啊，这事人尽皆知，你还问我着实有点多此一举了......等等，你打算让我带带这位奈禾小姐？” 见他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后，朔然也知道自己不用再多做解释了，说道：“有时候我还挺欣赏你这反应能力呢，没错，她现在是新人御神者，对御神者该做的工作方面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而你最近又在做这种所谓的指导顾问，我想由你来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是这样，知乐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让她按照正常流程来找我就行了呗，还得这么大动干戈地亲自拜访，弄得我还以为你又发现了什么事情呢，吓我一跳。” “嗯？”朔然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知乐，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交代清楚的？” 知乐立刻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我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清楚楚的了！一点都不落我发誓！” “我相信你最近没干坏事，但我可不相信你什么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所以......我觉得调查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除非.......” 看着朔然的目光，知乐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威胁自己了，于是叹了口气，只好妥协道：“行吧行吧，我答应你之前的事情行了吧？所以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你所以可别再跟我这个有前科的人比比划划了，大英雄。” “需要我的地方我自会前往，所以你不需要为我操心。” 知乐头疼的很，早知如此在得知他来这里的消息时自己就该找个理由跑外地去，而不是为了该死的好奇心而给自己乱找麻烦！ 只不过...... 他瞥了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奈禾，心里头对她倒是颇为在意。 自己这一招握手接触对方发动能力的招式简直屡试不爽！就算碍于就洁癖而戴着手套也没问题，没想到今天却栽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在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祟物以及其能力都是“未知”。 这倒是又勾起了知乐那该死的好奇心。 很快，在安排确认好后，在得知还得给奈禾安排一个住处时，知乐在内心把朔然骂了成千上万遍！ 自己之前把非法所得全部都交出去了，留给自己的只有两栋合法渠道购买的别墅和这座从朋友手里继承的酒吧！ 那两栋别墅的价格最近一直很不稳定，知乐打算等几天就找个冤大头把这房子高价卖给对方给自己回回血，这下可好，不仅卖不了了还得让人白住！ 那两栋别墅自己都舍不得住啊！那可是除了自己平日里的小窝和这个必要情报场所也就是酒吧以外唯二的资产了。 要知道现在自己开的车子价格都没有超过二十万，因为之前自己的那些豪车全部都被收走了！ 除了合法收入所得的财产，其余全部充公！ 但现在也没法，自己是真的经不起查了，再查下去，万一把以前的老底给掀出来，自己不蹲个十年牢是几乎不可能的出来的。 自己的那些合作伙伴以及共事朋友被自己出卖后基本上要么终身监禁要么直接枪毙，外加自己没有涉及人命的案子这才勉强脱身，若是老底再被掀出来...... 知乐可不想大好年华变成牢内俱乐部。 “这都什么事啊......” 目送朔然离开后，知乐看着身边的奈禾，抱怨了几句后说道：“走吧，我给你安排地方住，把行李都扔到车上吧，然后我来教教你关于御神者的一些事情。” 第40章 与死亡相适应的名字 知乐先把奈禾的住处都安顿好后，于是带着她来到了约半年前成立的御神者任务中心，虽说是半年前成立的，但御神者任务中心这个名字是在一个月前才被确立的。 “话说那个御神者app你下载了没有？朔然应该跟你提及过这件事情。” 听他问起此事，奈禾把手机递给了他，他翻了一下看到那个app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奈禾，说道：“下载了就行，能省去不少手续方面的麻烦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让你知道身为御神者的你接下来的任务里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第二，教会你关于御神者的一些寻常事项。” “第三，给你整一身适合你的行头。” 车子来到御神者任务中心附近的公共停车场，两人很快就下了车，在知乐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机构内。 还没等做些什么，任务中心的接待员看到知乐后说道：“哦？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这你亲戚还是女儿？需要你亲自进行特别关照？” 接待员跟知乐似乎挺熟的，而且据他所说知乐平时也许并不怎么来这里，至少那些向他寻求帮助的新人御神者一般都是在得到答案后自己来。 能让知乐亲自带着来的...... 估计就是特别关照的人了。 知乐白了他一眼，说道：“别废话，我是来替她办事的，跟你没关系的事别乱问，反正你知道我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是一点都不会透露给你的，懂？” “瞧你不识趣的样子，行吧，进去吧。” 两人从大厅入口处一直来到了后面办理御神者证件手续以及任务接取的地方。 知乐指着一面巨大的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全息投影的任务栏，说道：“这上面都是一些待处理的由祟物或人为的事件，一般都是政府无力管辖所以才贴在这上面，说白了跟悬赏一个性质，如果你玩过类似的游戏我想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又指向了一些有人员的接待窗口，说道：“在这里接取任务后，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那么就可以到那里进行赏金的领取，同时那些窗口也负责办理御神者相关的身份证件之类的。” “而除了要本人亲自到的证件办理外，无论是接取任务还是领取赏金，你都可以在手机上进行，除非你想要现金，他们也算起到了类似银行的性质，办理流程跟银行大差不差，反正都是实名制了。” “啊对了，如果要在手机上领取赏金的话，你必须得拍摄现场的照片以确保确实是你解决的，前段时间就有混蛋玩意偷袭了其他人，干掉人家后把祟物的尸骸拍摄了下来企图领取赏金。” 提及此事，知乐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说道：“结果你猜怎么着？因为他所提供的信息和后台任务接取人员的信息不同步，导致被抓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被枪毙了还是怎么的。” “所以，想耍花招还是省省吧，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来到御神者任务中心当面查证，当面兑换赏金。”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的事情，而奈禾拿着笔记本将其中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说完，他领着奈禾来到其中一个窗口前，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说道：“查一下她的信息，名字叫做奈禾，身份证号码我这边输入给你，我需要给她修改一下个人信息。” “好的。” 知乐将奈禾的身份证号输入了进去后，工作人员立刻就查询到了奈禾的个人信息，能在这里查到也就说明她职业御神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官方认证。 到这一步，他转过头来对奈禾问道：“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御神者会用自己的真名，这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大多数人都会用代称，所以你是打算用真名还是代称？” “代称......我还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嗯......我跟工作人员聊一会，你先想着，但最多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想好了就用，如果五分钟还是没有答案的话我就给你想一个算了，感觉你这性格用真名的话迟早会出问题的。” 说罢知乐就跟工作人员聊起了一些御神者方面的事情。 奈禾想了十几秒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她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原本是想问问秦欢欣，但考虑到秦欢欣这几天总是在加班，还是不打扰他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给了朔然，毕竟朔然这三天都会待在这里，他自己也说过是为了关照而不是执行任务，这个时间段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做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奈禾？有什么事情吗？” 奈禾将代称的事情告知给了朔然。 朔然想了一会后，对奈禾问道：“在我看来你的代称不应当是随随便便的，奈禾，你仔细回想一下迄今为止的人生，仔细回想那些你仍还记得的那些事情，于你而言，在这些经历中，那些经常伴随着你的都是什么？” 稍加思索，奈禾的脑海里就浮现了那些人的死状，而且在拔刀带来的记忆中，也常常伴随着临终者的面孔。 “死亡......” 当奈禾得出这个答案时，朔然也没办法替她高兴起来，但他也不会否认她得出的答案的。 说道：“死亡啊......其实对我来说，死亡也常常伴随在我的身边，曾经我在入睡时总是会从一次次惨烈的厮杀与战役中惊醒，他们的遗骸无时无刻不在警示着我。” “奈禾，若你真的觉得是死亡总是伴随着你，出现在你的面前的话，那么作为一次次见证死亡，赋予死亡的存在，你的代称......也许......可以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尽管活着的我们都厌恶死亡，但死亡只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它无法用好坏去衡量，哪怕再厌恶，可面临无法避开的死亡时，我们总是无能为力的，所以......” 朔然抬起头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看着归巢的鸟儿，环顾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在某一天这些记忆中的事物也总会随着最后一人的遗忘而彻底迎来“死亡”。 就像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大脑停止运转，心脏不再泵血，身体彻底迎来永远的沉寂。 第二次是在亲朋好友参与的葬礼上，无论是在棺材中被下葬，还是在烈火中成为灰烬，对于社会而言，你已然被宣告死亡。 第三次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也将你遗忘时，你将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从此不再有任何一个人记得你。 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可如果在死亡到来时，总是会有一个不会被死亡带走的见证者与铭记者的话，那么她的名字不见得要与生机而挂钩。 “守望了一次又一次死亡的你，踱步于一次又一次死亡的你，见证了一次又一次死亡的你，也许应该需要一个更适合你的代称......” 朔然的话语勾起了过往记忆中曾被她忽略了一点。 那些临终者死前，口中似乎念叨着什么。 他们的口型并无太大的差别，循着记忆，奈禾一点点地拼凑起了那即将随着逝去记忆而破碎的口型。 “......黄泉。” 当这个名字被念出的那一刻，连她都不曾注意到，内心深处那不知道是噩梦还是好梦中的那一面漆黑的镜子里某人的面容一闪而过。 “黄泉？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其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既然是你提出的，我想这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了。” 与此同时，听到奈禾说出一个名字后，知乐转头对奈禾问道：“黄泉？你确定？你说说你啊，又是奈何又是黄泉的，总是取这些阴间的名字真的好吗？” “就这个吧。” “好吧，既然你同意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知乐把这个名字转告给了工作人员，而工作人员也在她的个人信息处抹去了她的名字，将其变成了“黄泉”。 等之后的一些正常的手续流程全部都结束后，看着天色晚了下来，知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块五十块钱的地摊货手表后说道：“时间还不算太晚，走吧，去给你弄一身行头。” “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看长相二看穿，至少得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才行，我有熟人在，那家伙曾经是个不错的小设计师，现在是个不错的大设计师，虽然因为一些不太合法的因素导致不干了，但她做衣服的手艺还是业界顶流的。” “弄完衣服后，就去吃晚饭，然后我把你到你的住处，到明天开始你就自己试着去履行身为御神者的义务吧，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你就来我的酒吧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就行，奈......呃不，现在该叫你黄泉了。” “好。” 车子驶离了御神者任务中心，驶离了那些灯火阑珊的闹市区，在这座名为通明的城市里，这辆不起眼的四座轿车来到了城郊附近，来到了一家小超市的面前。 下车后，两人走进了这家超市。 “欢迎光......呃，怎么是你啊？” 超市的老板娘在看到是知乐后，本来的职业微笑顿时变成了嫌弃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咱跟谁过不去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五张红票子直接放在了柜台上，转头指了指黄泉说道：“来给这个新人御神者小姑娘整一身行头，这些是定金，完事后尾款以十倍的方式支付，如何？” 听到仅仅只是五百的十倍，也就是五千块钱，她立刻摇了摇头，说道：“这点钱你打发谁呢？我跟你讲，当初我给人家做一件衣服最起码也得是这个数！（伸出两根手指），你这五千块钱当我是业界乞丐？” 听她这么说，知乐也没有再跟她纠缠下去，直白地说道：“再加一千，干不干吧？不干我走人，反正我认识的布匠又不止只有你一个，人家要价都没有这么离谱过。” “你！” 她刚想发作，可看着他伸手就要拿走这些钱，于是牙一咬心一横，直接把五百块钱收入囊中。 “谁说不干？去你的，六千就六千！” “呵，感谢，我相信你一定能用这有限的预算创造出一身适合她的行头的。” 听知乐这么说，她恨不得甩给知乐一个嘴巴子，但又不能跟钱过不去，于是只好阴沉着脸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收费标准，但你不能质疑我的职业操守！只要是我接下的活，就算分文不取也能给你做的十全十美！你以为我当初是怎么在业界混出名堂的？” “谁不知道我【琉璃蜘蛛】的名头？我告诉你，要是放在当初，你这态度别说让我给你做衣服，你能站着从我店里头走出去都算你爹是军区的二把手！” 这个自称琉璃蜘蛛的女人是一名【布匠】。 而所谓的布匠其实是一句非法团体的黑话，在寻常人看来她就是做衣服卖衣服的，可她几年前则是在黑道之间相当有名望的一号人物。 能请到她做衣服的，非富即贵。 同时她跟知乐也算是“同行”，知乐早年走的是非法谋财这一条道，获利巨大。 而她被称为琉璃蜘蛛不仅仅是因为做衣服优秀，同时也是许多明线与暗线都有自己眼线的情报搜集者，有很多对他人不利的情报都在她手里头。 知乐因为“生意”的缘故总是跟很多人接触，所以也知道不少情报。 虽然没有专门进行情报倒卖的琉璃蜘蛛这么有名声，但论能力也不弱琉璃蜘蛛。 表面上买衣服做衣服，暗地里倒卖情报，游走于各种白道与黑道之间，在这些交织而成的巨大蛛网上化身蜘蛛狩猎的，就叫做【布匠】。 “当初把你我都打了的，也不是什么军区的二把手啊。” “闭嘴！” 只不过当年一波扫黑除恶下来，该死的人要么都死了，要么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远走高飞了。 像知乐以及琉璃蜘蛛这样的，没有在牢里蹲着都算是他们祖上积德这辈子保他们运气好了。 琉璃蜘蛛至今都不敢用真名，不说在以前的时候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琉璃蜘蛛自称的，光是她倒卖的情报害了多少人这点，就足以令那些因此利益受损的人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了。 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琉璃蜘蛛过两天就得被水泥封脚在河里进行三日游了。 调侃过后，琉璃蜘蛛来到黄泉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奈禾的全身。 又问道：“你的祟物能力是什么？拿出来瞧瞧。” 奈禾将自己的刀拿了出来。 “哦？是武器啊，还是刀，嗯......好，我明白了，你三天后就来取衣服吧。” 第41章 第一次的委托 黄泉在隔天就搭车来到了御神者任务中心，身着便装的她在一众穿着打扮都与正常人不太相同的御神者群体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黄泉并没有在意自己的穿着问题，进入大厅后径直就走到了任务管理处，看着全息任务栏上五花八门的各种等级的任务，黄泉一个接着一个地去看。 对于自己能应付怎样的敌人...... 黄泉忘记了。 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挑选太强大的敌人吧。 就在她一个又一个翻看任务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哀求声从不远处传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一个孩子了啊！求求各位御神者大人们！我知道我拿不出太多的钱，但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黄泉循声走去，发现在全息任务栏的面前，正站着一位面黄肌瘦满面愁容的妇女，她不断哀求着路过的御神者，而御神者们并没有理会她声泪俱下的哀求。 她见状刚想过去问问，但是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御神者突然拦住了黄泉，瞥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妇女后，说道：“哎，你该不会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情吧？” “什么事情？”黄泉有些在意。 这位御神者说道：“她是在一周前来到这里的，她儿子被祟物掳走了，而且被掳走的去向还是一座高危禁区，里面祟物遍地都是，强大的祟物更是不在少数。” “原来如此......” “看你能明白就好，小姑娘家家的心善正常，大家也都不是不愿意去帮，但这种基本上有去无回的任务是谁参与谁就找死啊，更何况她拿出的钱财外加旁人有点良心的话，最多只够讨伐b级祟物的。” 他道出了大家为什么不去帮她的原因，委托金不够是一回事，危险程度高是最主要的，就算钱够了，敢去冒险的人又有几个呢？ 为了救她儿子，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再说了，这都一个星期了，她儿子估计早就被祟物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去了也是白遭罪。 “但是也有生还的可能性不是么？” 听黄泉这么说，那名御神者则眉头一皱，转过身去说道：“我言尽于此，但还是劝你别送死，那座高危禁区是一座已经被彻底放弃的城市，就连军队都不会驻扎在其外围的，一般人别说禁区，光是外围的祟物就足够要命了。” 说罢就离开了这边，继续去看自己的任务去了。 而黄泉看着那名妇女，没有多做犹豫就走了过去，来到妇女的面前对她说道：“可以给我说一下情况么？” 妇女就好像落水的骆驼咬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刻滔滔不绝地对黄泉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其中的一些黄泉记不住，但她还是将一些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了笔记本上，就比如她儿子的名字，那座禁区的名字和位置。 只需要记住这些就足够了。 “求求你，我知道我这些钱还不够，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儿子！我、我砸锅卖铁、卖血卖房子都把钱凑给你！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儿子啊......” “我知道了。” 这名母亲甚至都没有在这里发委托的资格，因为她提供的金额无法与她的要求画等号，所以任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实在是没办法把她的要求作为任务传输上去。 更何况不会有人接的，因此传输上去意义也不大。 一旁的御神者见黄泉居然接手了这个任务，一时间也私下纷纷讨论了起来，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值得入耳的讨论声，黄泉也没有在意。 很快，黄泉出了任务中心，乘车前往了目的地。 其名为『死寂禁区』 只不过司机师傅在得知黄泉要去死寂禁区时，立刻满脸难以置信，问道：“闺女？咱这么年轻可不能想不开啊，那地方都不是人能去的！一个活人都没有满地要什么祟物就有什么祟物！” “我要去救人。” “救人？这......听叔一句劝啊，闺女，别说人了，你就是把一群狮子老虎扔里面它们都活不过三天，不管你说的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这人不说十成那也得有九成一定没了！” “没关系，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逃走。” “不行！你不能去！我不可能拉你过去送死的！” 无论黄泉怎么讲，司机师傅就是铁了心地不拉她过去。 无奈，黄泉只好下了车打开了导航自己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白天的时候黄泉一个人走路，可一到晚上的时候黄泉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禁区外围附近。 站在一栋废弃的建筑上，黄泉环顾四周。 死寂禁区不愧被冠名为“死寂”，别说外围，哪怕只是靠近这里的一些地区也早已变成了一座又一座鬼城，空无一人。 而黄泉能感知到这附近几乎都是祟物的气息，无数祟物混杂在一起根本辨识不出来谁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普通的人类若是身处此地，毫无疑问地可以用十死无生来形容他的处境了。 “嗯......该怎么找呢？” 孩子母亲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但黄泉有个猜想，祟物遇到人类一般都是当场将其杀害的，最多就是折磨几分钟积攒一下恐惧的情绪，像这种掳走的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 祟物掳走人类，这种罕见到相当难以遇见的事情，也许就是他们还能活着的机会。 但是！ 来这里的时候还能够靠导航来找，可接下来该怎样去找到他们，就是一个问题了啊！ 在这种陌生的城市里乱逛，黄泉是一定会迷路的。 想到这里，黄泉不由得感到些许的郁闷。 怎么办？该怎么找？ 就在黄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夜幕降临，察觉到黄泉的祟物们全部都涌了过来，要知道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一个人类简直就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它们不在乎，它们只知道终于有东西能填补它们的饥饿了。 身型庞大的祟物的身影遮蔽住了黄泉那形单影只的身躯，然而就在这时黄泉也终于有了答案。 刀刃出鞘瞬间斩杀了这两只祟物后，黄泉望着面前这座被黑暗所吞没的城市，说道：“既然是祟物掳走了，那么我将这里所有的祟物全部杀光，就能找到他了吧。” 她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点子。 杀光祟物就能找到他了，就算找不到，这里的祟物都死光了，他要是还活着那就能摆脱威胁，后面慢慢找就好。 但如果他真的已经死了，那黄泉也无可奈何了，她能做到的仅仅只有杀光死寂禁区里所有的祟物而已。 反正消灭这座禁区里所有的祟物绝对是一件好事，能减少一个禁区，将这里归还给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们兴许还能将房价放松一些呢。 就在黄泉准备开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后看到是朔然打来的电话，于是点击了接通键，问道：“怎么了？” 那边对此反问道：“还问怎么了，你去哪了？今天一天我都没有找到你，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朔然本想主动联系她问问现在的情况适应不适应，又没有什么想问却忘记问的，给她提醒一下让她别忘记问了。 结果人找不到，电话也不接，找了知乐请人查了监控才知道，原来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出城了。 “忘记了......” 黄泉这才想起来今天白天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人打电话过来，只不过当时自己忙着赶路，一时忘了接电话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忘记了，所以，你现在在哪？” “死寂禁区。” 朔然一边喝了口水一边说道：“哦，是死寂禁区啊......噗！啊？！你、你再说一遍你去哪里？！” 结果她去的地方让他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一会没看着怎么跑到死寂禁区了？ 那东西距离这座城市相隔都快有一百公里了啊！ “死寂禁区。” 她又重复了一遍。 朔然倍感头疼，冷静下来后问道：“好吧......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去死寂禁区了？” 黄泉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白天时的见闻告诉给了朔然。 朔然听到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哎，这事也怪不了任何人啊，算了，要是别人的话我就算亲自得来我也得把人带回去，但既然是你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我还是要跟你交代一声。” “死寂禁区是最早被列为几个禁区的沦陷城市之一，当时是在夜晚的时候被一只a级祟物带着一大波祟物潮席卷了此地，城市近七成的人口命丧于此，最后的三成还是靠着军队的拼死反击才救下来的。” “如果不是担心周遭未波及城区的安全等一系列问题，这里早就被丢下核弹移平了，只不过因为这些祟物一直蛰伏在这里没有向外迁的举动，因此现阶段上面采取的方式是观望，尽量不动用大杀伤性热武器就解决此事。” “所以，现在......死寂禁区在你看来是什么情况？”朔然对这里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他没有去过死寂禁区，只是看过关于死寂禁区那场惨烈的疏散战役的档案罢了。 一时也有些在意。 黄泉望着这座黑暗的城市，说道：“这里的电力已经停止了供应，有些高楼有明显的破坏痕迹，祟物的数量成千上万，现场除了我以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人。” 前面两个形容还好，但最后一个就让朔然脸色有些难看了。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镇定地说道：“这样......也好，你不需要顾及些什么了。” 连朔然都觉得被掳走的男孩恐怕早就已经命丧于此了。 反正核弹头已经悬挂在这座城市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了，就算让奈禾解放力量大肆破坏一阵也没关系。 然而黄泉却说道：“我会亲眼确认他的死亡，毕竟......这是我接下的委托。” 说罢她单手持刀将面前冲上来的六七只祟物统统斩杀。 听到那边动静的朔然对此也知道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尽可能地给出了一些建议，同时也立刻开始着手调查起了关于死寂禁区的一些档案记录。 他也很在意祟物为什么会掳走人类这点，那名妇女应该没有说谎，祟物没有当场杀害她的孩子而是将其带走了。 朔然从来就没有见过会掳走人类的祟物，若是能调查清楚这点，也许能给人类对祟物的研究提供不可估量的情报价值。 黄泉的实力绝对可以信任，连s级祟物蚁后都丧命其未尽全力的刀锋之下，那座死寂禁区里没有任何祟物能阻挡她的脚步。 电话挂断，之后朔然会以信息的方式提供给黄泉一些他觉得有价值的可以参考的情报。 第42章 炎魔·瑟布罗斯 在名为死寂的禁区之中，昏暗的街区本该是祟物们的乐土，然而此时此刻紫色的雷光却总是闪烁于此。 每次照亮黑暗时，便会有一只或多只祟物倒下，她独行于这旁人看来简直如同地狱的街道上，脚下时不时还会踩中不知是谁的残破遗骸。 在这座被死亡所荒废的城市里，逝去的人数之不尽，他们临死之际的绝望与怨恨化作无数魂魄类祟物潜藏在黑暗的角落中。 可他们死去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些以他们为基础而出现的祟物也就只有在样貌上与他们是唯一的共同点了。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这个胆敢独自一人就迈入这地狱的闯入者，按照平时的话任何一个闯入者都已经被撕碎了。 但在她走过的地方，在她身后离开的地方，趴着一具又一具祟物遗骸，每一个都是一击毙命。 若祟物是人类的狩猎者，那么这个人类就是祟物们将要面对的死神。 她就这样一直行走在城市的街区中，像是没有目的地一样到处游荡，任何胆敢袭击她的祟物皆被其斩于刀下。 她似乎是专门来收割祟物的。 有些尚有理智的祟物知晓了她的强大力量后干脆就躲了起来。 而没有理智只是依靠本能行动的...... 它们已经有去无回了。 今夜，是祟物们共同的噩梦。 ...... 黄泉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十字路口，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到了自己不久前留下了印记，也就是旁边大楼上的一道划痕。 “迷路了......” 此时此刻，黄泉很确信自己已经迷路了。 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三个字她陷入了沉思。 【迷路了】 原来这不是她刚刚意识到自己迷路了，只不过她忘记了。 这座四通八达的城市于她而言过于陌生与空旷，无处不在的祟物又打乱了她的感知，黄泉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在哪了，只能勉强凭借地上祟物的尸体和标记来判断自己有没有回到原路。 抬起头四处张望，这些没有灯光的昏暗建筑虽然看上去有明显的差别，可转来转去却又感觉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也没个能交流的祟物过来让自己问问路。 就在黄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只听天空一声巨响，她抬起头看到一道庞大的巨物从天而降，瞬间落到了自己的面前。 强烈的风压激荡起铺天盖地的沙尘，那些白骨遗骸被接连粉碎，黄泉抬手掩面遮尘。 飞沙走石间，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黄泉这才看清的来人的容貌。 这是一只体型惊人的祟物，有着如同西方神话中恶龙的头颅，健壮的肌体上覆盖着火红的鳞片，着地的四足生有骇人的利爪，凸起的背部两旁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有着三条长着蛇头的尾巴，每一只都用着恶毒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黄泉。 “吼！！人类，有胆识！！” 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后竟道出了人言。 望着面前渺小的人类，它说道：“我听说你杀了很多祟族？看来你的实力不错嘛，但正如我刚刚说过的，我更欣赏你的胆识！” “胆敢孤身一人闯入我等的巢穴！我想你一定准备好受死了！哈啊啊！！” 它浑身上下都燃烧起了赤红色的熊熊烈焰，这是它自身的能力。 对此，黄泉只是问道：“我叫黄泉，你叫什么？” “果然有胆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闲心问我的名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做瑟布罗斯！是烈焰之魔神！炙热的王者！” “瑟布罗斯......前段时间有个人类被掳到了这里，你知道在哪吗？” “什么？人类？” “对，约一周之前。” “嗯......啊！我见过！” 瑟布罗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周也就是七天之前他正在与假想敌进行脑中斗争，结果还没等有什么结果时，小孩子的哭声突然打断了它的思绪。 它看去时才发现原来是几个小孩被祟物掳走带到了这里，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把这么弱小的存在带到这里？ 只不过后来也没有去在意过了。 “他们在哪？” “他们在......嗯？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差点上了你的当了，没想到你不仅有胆识！还很会套话嘛！差点就说漏嘴了！” 只见它耸立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对黄泉说道：“但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做的特别地绝情！那不是王者该有的风范！所以......” “你打赢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强大的实力是唯一令人信服与屈从的标准！” “好。” 说罢，黄泉直接握住了手中的刀，只不过没有着急将其拔出来，她没有从这只自称瑟布罗斯的祟物身上感知到什么特别强烈的恶意。 瑟布罗斯也摆好了架势，但在看到黄泉迟迟没有将刀拔出来时，顿时有些不解，问道： “你为什么不拔刀？我可是已经将先攻的机会交给你了。” 黄泉说道：“拔刀，你会死，我需要有一个人为我带路，所以用刀鞘足矣。”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话还知道情况的祟物，黄泉可不太想就这么干掉它。 “什么？你......你竟考虑的如此周到！也是，如果我真的不慎被你杀了，那么我也没办法兑现我的承诺了，不好不好，这不是魔神的风范与王者的心胸。” “而你既然这么有把握能击败我，那我也愿意信任你的实力，但要想巩固这份信任你还得出击才行啊！既然你不打算率先动手，那就由我来！” 说罢瑟布罗斯直接张开那尖牙利齿构成的巨口中，炙热的火焰已然在其吼间聚集完毕。 “吼啊啊！！” 紧接着他铆足全力直接喷出了一道炙热的龙之吐息，涛涛烈焰瞬间遍布整座街区，将一切事物尽数焚毁。 待烈焰散去时，黄泉依旧站在原地，只不过身上的衣服被烧的七七八八了，这些火焰还无法伤及她的皮肤。 亲自感受到瑟布罗斯的实力后，黄泉心里便有了一个标准。 而看到自己的火焰无法伤及黄泉后，瑟布罗斯干脆直接扑向了黄泉，打算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将其碾碎。 然而黄泉比他的速度更快，只见雷光一闪，她瞬身其身下，一手握柄一手持鞘，回身一道斩击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瑟布罗斯的身躯。 霎时间恐怖的雷霆斩击将其整个身体都掀飞了出去，瑟布罗斯没想到那根如此渺小堪比牙签的刀能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力量。 待稳定下来后，它看着自己胸口至腹部的伤口，这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感令它感到惊异。 “呃......这可真是......” 它抬起头刚想去看黄泉时，却见黄泉一跃而起直接来到了它的头顶，举起手中的刀鞘又是一击砸在了它的头上。 咚！！ “嗷啊啊啊！！” 这一击把瑟布罗斯的意识都砸的断片了那么几秒钟，它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陨石砸中了似的。 回过神来时，瑟布罗斯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只见自己趴在地上，身上除了有些烧痕的内衣以外就没有任何衣服的黄泉正站在自己的眼前等待自己醒来。 “这样可以了么？” 瑟布罗斯挣扎着翻过身来，看着面前的黄泉，它这才发觉眼前的这个人类为什么胆敢一个人闯入这死寂禁区了。 自己的实力根据人类那边的统计可是准a级的，结果连全力都没有来得及使出来就因为承受不住黄泉的攻击而昏迷了那么几秒钟。 要知道在同等级同实力的情况下，这昏迷的几秒钟足以决定这场决斗的胜负了。 “你真强啊......我瑟布罗斯承认你的实力确实在我之上，既然我败在你的手里了，那么我也会遵守承诺告诉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瑟布罗斯坐在了地上，开始回答起了黄泉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问完后，黄泉才终于摆脱了之前的一头雾水的局面。 这座禁区里有一只实力比瑟布罗斯强大的多的祟物盘踞在城市最深处，掳走孩子的计划就是它定下的，瑟布罗斯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但瑟布罗斯很肯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就是那家伙。 其次就是孩子们还有没有活着这点，瑟布罗斯虽说也不怎么清楚，但最近总是能从一些祟物的口中得知它们很烦躁晚上孩子的哭声。 从这点来看，那些孩子们应该还活着。 “带我过去，瑟......” “是瑟布罗斯，你这么快就忘了？” “抱歉，我似乎有失忆症。” “失忆症？哦，也就是你有病，记不清东西呗？那好办，我还有一个更符合魔神的气质与王者的风范的名字，简单的很，那就是【炎魔】，所以我的全称其实是炎魔·瑟布罗斯，你叫我炎魔就可以了。” “好，炎魔，我需要你带我过去。” “带你过去？你一个人？哼哼哼......哈哈哈！你果然有胆识！好！我带你过去！人类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关心，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强，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实力的沟壑到底多么不可逾越？” “击败了我的你让我看到了更明亮的未来，我还会继续变强的！废话不多说！跳我背上来！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罢，黄泉就跳到了瑟布罗斯的背上，而瑟布罗斯则直接攀爬到了一栋楼的楼顶，朝着市中心的方向一栋楼一栋楼地跑了过去。 第43章 虚无，赋予死寂 瑟布罗斯庞大的身躯在城市之中狂奔，从无数祟物的头顶掠过，不过多时便抵达市中心，也就是祟物聚集之处。 市中心的建筑几乎尽数倒塌了，围成了一个仿佛斗兽场般的废墟建筑，黄泉从瑟布罗斯的背上下来后朝着那边眺望。 扫视了一圈后发现除了几个实力比一般祟物要强大的祟物外就没有看到什么人类孩子了。 “就是这了，虽然我是魔神亦是烈焰的王者，但能待在这里的几只祟物的实力都是与我不相上下的，你们人类还有句话说的很得我心，那就是猛虎斗不过群狼，我劝你最好还是想办法引开他们后逐个击破......” 瑟布罗斯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身旁的黄泉已经消失了。 “呃？” 它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黄泉后于是探头又朝着那边望去，只见黄泉直接来到了那座斗兽场的中央，出现在了所有祟物们的眼皮子地下。 “我......这莽丫头！” 瑟布罗斯见状赶忙从高楼上跳了下去，现阶段它可不想被当成什么叛徒然后被分而食之，哪怕是烈焰的王者也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 还是先伺机而动吧，反正自己本来也有自己的打算。 另一边，黄泉望着面前的几只祟物，很直白地对它们说道：“把你们掳走的孩子交出来。” 不出所料地，黄泉这句话引来了它们疯狂地嘲笑与讥讽。 它们笑黄泉不自量力，敢独自一人连衣服都不穿就来到这里，真是太难看又好笑了呢！ 黄泉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它们嘲笑，等三分钟过去后...... 她发现这些口吐人言的祟物们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就将刀拔了出来，黄泉自身的耐心已经有些被消磨殆尽了。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群祟物七嘴八舌地说那些不值得铭记的话语的。 “嗯？拔刀？呵，凭你那把跟树枝一样的刀能做些什么？我身上的甲壳连你们人类引以为傲的钻地弹都无法破防！就凭你这把会变颜色的刀就妄图战胜我了吗？痴心妄想，我站在这里让你砍几百刀都没问题啊！” 其中一只有着犰狳甲壳般特征的巨大祟物来到了黄泉的面前，嘲讽了一阵后直接转过身让黄泉去砍。 “来呀来呀，可笑的人类......” 话音刚落，黄泉踏步向前直接挥出了一刀。 其他祟物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刀便入鞘了。 那只犰狳似的祟物僵在了原地，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可它的瞳孔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溃散了。 在其他祟物们渐渐地变化的表情下，它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彻底没有了气息。 “嗯？怎么回事？！” 其他祟物们立刻后撤了数十米开外。 它们根本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同伴突然之间就断绝了气息陷入永远的死亡了。 看着警惕心出现的祟物们，黄泉向前边走边问：“最后再问一句，孩子在什么地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没有价值的回答......” 黄泉对于这群祟物没有什么仁慈之心，她只记得这些祟物们是如何屠戮人类的。 下一刻，她再度拔刀冲了上去，在这群祟物惊恐的惨叫与全力的反抗当中，将它们一一斩杀于此，不到片刻的功夫现场只留下了一个吓破了胆的a级祟物。 虽说没有耐心了，但问还是得问的，这下子这只祟物应该会说了吧。 “孩子在什么地方？” 说着黄泉举起手中的刀，刀尖直接抵在了这只祟物的胸口。 这只吓得抖若筛糠的祟物连忙大声喊道：“在下面！就在下面！他们都被摩洛克带到了下面！” “摩洛克？” “是、是我们之中最强的祟族！摩洛克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说是代表什么什么魔王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神话故事，只知道这是他的名字！” “我知道了。” 黄泉把刀收了起来，对于回答了自己疑惑的祟物，黄泉一般不会痛下杀手的。 她转身来到了斗兽场的中央，举起刀鞘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轰隆！！ 大地破碎，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黄泉想也不想就直接跳了下去。 那只祟物见黄泉终于离开后也松了口气，与此同时瑟布罗斯突然来到了它的面前，而它在看到瑟布罗斯后顿时激动地说道：“瑟布罗斯你来得正好！我给那个人类说了一条远路！正确的路在南边！你赶快过去告诉摩洛克！让他做好准备！” “那你呢？” “我？我......我......去喊人！” 看他心虚又害怕的模样，瑟布罗斯说道：“喊人？这片区域没有什么祟物比我们更强大了，你打算去喊谁？还是说，你打算逃走？” “逃.....逃走？怎么会！我只是......” 话音未落，一道炙热的火焰射线瞬间将它的身体贯穿。 “瑟布罗斯，你......” 它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合上嘴的瑟布罗斯。 “你这个叛徒！” “叛徒？不，我不是叛徒，而是你们背叛了我！在摩洛克来之前，我击败了这座城市的领主，我才是这座城市的王！我知道，我被击败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王座，但我仍然是王！那个卑鄙小人没有成王的资格！” 原来在瑟布罗斯来这座城市之前，这座城市被最初带领着祟物潮突袭的那个祟物所占据着。 瑟布罗斯来到这里后，它击败了那只祟物，成为了这座城市的领主祟物。 然而王座还没有焐热，摩洛克就来到了这座城市，它以强大的实力与阴险的诡计击败了瑟布罗斯。 还将瑟布罗斯驱逐到了城市边缘，这也就是为什么黄泉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强大的祟物就是它了。 瑟布罗斯一直都想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号，夺回领主的王座，而且它非常厌恶摩洛克那种从不堂堂正正战斗的态度，最近甚至还玩起了掳走人类孩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它有什么阴谋诡计，瑟布罗斯都嗤之以鼻。 至于这些之前跟着自己，后来又跟着摩洛克的趋炎附势的叛徒，瑟布罗斯可不会留情的。 要不是因为黄泉来了，自己但凡被它们看到出现在这附近，一顿拳打脚踢几乎是根本免不了的。 瑟布罗斯伸出利爪直接刺入了它的身体，撕开了它的肉体后将其中属于祟物的核心扒了出来直接一口吞下。 感受到它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涌动，瑟布罗斯睁开双眼，然后...... “呕——！！！” 跑到一旁大吐特吐了起来。 “呃......好恶心，那些喜欢吞噬同族的祟族是怎么吃的下去的呢？” 瑟布罗斯不是什么会通过吞噬同族来强大自身的祟物，但它见过用这种方式变强的同族，通过吞噬名为“祟核”的与人类的心脏差不多的核心来使自己变强。 自己试了试发现还真的可以，只不过这味道简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就好像吃了腐烂的生内脏似的。 同时，通过这种手段并不能得到这只祟物全部的实力，只能得到差不多它三成左右的力量。 它转头看着其他死去的那些家伙们的尸体，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不去吃了，就算把它们全吃了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实力真正到达a级。 更何况这太恶心了，瑟布罗斯想不到有什么东西的味道比这更恶心，所以还是算了吧。 之后它就跳进了黄泉砸出的大洞里，跟她一起前往了摩洛克所在的位置。 ...... 黄泉来到地下空洞后发现这里原来是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俗称下水道，只不过被破坏的有些严重，也许是为了能更好地通过吧，原本狭小的下水管道变得十分的宽敞。 而且因为被破坏的方向只有一条，是很明显的道路指标，所以黄泉也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了。 不知前进了多久，孩子的哭声突然让她停了下来。 在前方的拐角处，黄泉走了过去后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得非常开阔，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座地下宫殿似的，旁边充满裂痕的墙壁上插着一个又一个被制作成的火把。 在几十只祟物相对而站的铺着红地毯的阶梯上，是一个由人类的骸骨与各种各样的东西搭建而成的王座。 一个和人类的体态极为相似的背生四翼的祟物正端坐其上，而在王座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铁牢笼，孩子们的哭声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找到了。” 黄泉跳了下去，落在了红毯上，抬起头望着坐在王座上的祟物，它应该就是之前那只祟物口中的摩洛克了。 在黄泉出现时，摩洛克也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对十分漂亮的如同玉髓般的金色眼瞳，却又包含着野兽蛰伏的凶戾，头上生出的六根呈螺旋状弯曲的紫黑色的角。 “御座之下，是何人贸然觐见？” 他开口的刹那，强大的威压也随之席卷而来。 按照旁人的话恐怕此时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了。 但黄泉不为所动，只是抬起头对它回应道：“把孩子交出来。” “你......” 还没等摩洛克说完，黄泉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摩洛克能感知到黄泉来到了它身后的笼子旁。 只见黄泉看着笼子里满脸恐惧的孩子们，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翻了翻，然后将其中一页撕了下来丢了进去问道：“这个名字的孩子，在里面吗？” 孩子们看到纸张上写下的名字后，立刻将目光聚集在了其中一个十二三左右的少年的身上。 那个孩子发现对方是来找自己后，不免有些惊愕，问道：“嗯？你......你是谁？还有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见委托对象还活着，黄泉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妈妈让我来找你。” “啊？我妈让你来的？她还好吗？！”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跟妈妈出门逛街，结果被祟物袭击，自己被掳走后母亲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这段时间一来自己活的一直很提心吊胆又忧心母亲的安危。 “她没事，我会带你......” 话音未落，王座顿时崩碎开来，摩洛克直接冲向了黄泉，巨大的手掌企图直接抓住黄泉后将其碾碎。 “别碍事。” 然而还未触及黄泉，黄泉直接单手挥舞手中的刀鞘，不偏不倚地一击直接击中了摩洛克的胸口，摩洛克瞬间倒飞了出去，砸穿了一面又一面墙壁后才勉强停了下来。 黄泉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刚刚那个少年提醒后，黄泉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瑟布罗斯给烧掉了，只不过因为感觉不到冷热一时也就没有在意，之后在斩杀祟物时干脆地忘记了。 黄泉就算再神经大条也不会有喜欢只穿内衣到处跑的习惯！ 她在旁边捡了一块布给自己披上后回身将牢笼斩碎后对这些孩子们说道：“走吧，你们......” 刚想说让他们快走，可黄泉突然意识到这可是在地下，到处都是祟物，让他们现在就走的话岂不是让让他们羊入虎口？ “先跟在我身边吧。” 说完，黄泉转过身，看着突破了层层墙壁重新回到面前的摩洛克。 说道：“投降吧。” 对此，摩洛克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抬手汇聚力量。 “该投降的人是你才对。” 黄泉刚想拔刀，然而身后的惨叫声突然传来，她转过头只见其中一个孩子的身体竟开始不断地膨胀了起来。 不到三秒的功夫竟膨胀的跟一个充满气的气球。 “啊啊啊啊！！” 砰！！ 在黄泉有些惊讶的目光中，这名孩子的身体瞬间爆炸，血液与各种身体组织四散而飞。 那温热的血液飞溅到黄泉的脸上时，她抬起手用手指将其沾染，有些发愣地看着指尖的血液。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这些小崽子们的！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现在把武器放下！如果你不想剩下的孩子都变成刚刚那副模样的话，你......” 它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感知到了一股极其阴冷的视线如同烧红的利刃瞬间刺入了自己的灵魂。 黄泉此时很不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情感就变得十分淡漠了。 哪怕目睹他人的死亡，黄泉也只会感到稍稍的惋惜罢了。 可是...... 亲眼目睹惨剧发生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因为一时的顾忌而没有及时斩杀敌人草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你别乱来啊！” 摩洛克此时很清楚黄泉的实力非常强大，刚刚那一击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可是比一般的a级都强啊！几乎可以说是准s级的祟物了。 结果连她的攻击都没能反应过来？ 黄泉的紫色长发被苍白所浸染，当她的眼睛被赤红所笼罩之际，摩洛克这才发现...... “你......你是鬼面少女！？” 这段时间摩洛克一直都在注意人类的动向，同时从一些杀死的御神者手中缴获的手机得知目前的人类似乎面临着一个s级祟物的威胁。 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白发少女。 其名为鬼面少女。 摩洛克对于鬼面少女所知甚少，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祟族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可当他看到黄泉的容貌时，它惊奇地发现眼前的黄泉与那个白发的鬼面少女上半部分的脸庞与特征都出奇地相似！ 摩洛克很清楚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更何况鬼面少女还是前不久才传出来的。 时间上也对得上，更何况黄泉的实力能碾压自己，也就是说她最起码也得是s级的！ 看到已经拔刀的黄泉，摩洛克立刻喊道：“等一下！你、你是跟我们一样的祟族对吧？毕竟你已经被人类视为s级祟物的威胁了！我们应该是统一战线的同伴啊！” “我是人类。” “你......那你就更应该站在我们这边的啊！你是人类，但你却被同为人类的同族通缉！这可是一种背叛啊！人类那边要是发现你的身份的话你就彻底告别人类的身份了！到时候你就是人类的敌人！” “而我们也是人类的敌人，你们不是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我们、我们应该也能成为朋友嘛！” 摩洛克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能成功拉拢黄泉，那么自己终有一日会吞噬黄泉，占据她那强大的力量，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将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黄泉被命名为鬼面少女还被放在了御神者通缉栏上可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摩洛克不相信事实还打动不了她！ 然而，黄泉手持长刀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个回答直接堵死了摩洛克接下来的所有话术。 “你......可恶，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乱来，你不担心自己，那起码也得担心那些孩子们的命吧？” 它说着就再度举起手想要发动能力，然而黄泉却举起刀凭空挥舞了一下后，摩洛克掌心聚集的能量瞬间溃散开来。 “唔，怎么可能？！” 它不相信地再度举起手，可这次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再出现了。 自己施加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的诅咒印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抹除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黄泉，摩洛克彻底慌了，转身直接选择逃离了这里。 它撞开了下水道的天顶，朝着天空飞去。 “该死该死该死，这是个什么怪物啊？！得赶快把她的事情汇报给其他人，一定得小心这家伙！” 还没等飞到云层时，一道赤色的雷霆剑气追了上来，重重地击中了摩洛克的后背，它惨叫一声身后的翅膀顿时断裂开来，整个人也从天空坠落到了城市的街道上。 “啊啊啊......我、我的羽翼......这么轻易就......不行，得赶快......” 它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时，有些眼熟的一对穿着鞋子的脚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它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此生最恐惧的对象。 摩洛克知道自己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那些计谋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我不能死在这里！” 摩洛克转身拼尽全力想要逃走时，一个巨大的爪子从天而降直接把它按在了地上。 “唔哇！呃.....瑟布罗斯？！” 看着按在自己身上的巨大爪子，摩洛克这才看到动手的人居然是瑟布罗斯！ “我等这一刻太久了，摩洛克，你给予我的耻辱今日我统统都要还给你！” “等等！瑟布罗斯！你、你不觉得这很卑鄙吗？趁着我受伤无力还击的这个状态下攻击我，这很卑鄙啊！跟你说的堂堂正正的对决完全不一样啊！就算现在击杀了我，你就能安心了吗？” 听到它居然说这话，瑟布罗斯更气愤了，直接抬手狠狠地拍了它一巴掌。 “谁都有资格说我卑鄙，但唯独你没有！该死的混蛋，当时你来的时候不仅趁我不注意时偷袭，对决时甚至还拿弱小的魂魄祟族来要挟我！你本来就有能够正面击倒我的能力结果还是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屈服？” 摩洛克的实力本身就比瑟布罗斯强大，但它还是选择用阴险的手段战胜了瑟布罗斯。 那场对决瑟布罗斯几乎是单方面地挨打，甚至连防御都不被允许，否则摩洛克就会杀死一些弱小的魂魄祟物。 瑟布罗斯可是有身为领主的自觉的，它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也因此那场对决是它此生最憋屈的一战。 “可、可恶，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也别想离开这里了！！” 摩洛克将自己最后的底牌尽数释放了出来，方圆百公里以内的祟物全部被它的诅咒印记所控制，陷入了狂暴的同时朝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包围了过来。 “呵，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去死吧！” 瑟布罗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摩洛克，在它的惨叫声中将它整个身体撕碎后全部给吞了下去。 此时此刻瑟布罗斯才终于跻身到了a级祟物的队列之中。 而黄泉感知到周围大片大片的祟物朝着这边涌过来后，对瑟布罗斯说道：“你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剩下的由我来处理。” “嗯？好吧，你是强者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瑟布罗斯虽说对人类不感兴趣但也说不上讨厌，转身就去找那些孩子们了，而在来之前它已经把下水道宫殿的所有祟物都清理干净了，那些孩子们现在是安全的。 等了大概一分钟后，黄泉已经能看到那些极其庞大的祟物潮了。 这一次拔刀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记忆都没有看到，也许是因为受到了自己情绪的影响吧。 黄泉从来就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干掉一个人，在摩洛克被瑟布罗斯吃掉以后这种感觉才渐渐消退了下去。 望着周围的祟物潮，黄泉又想起了朔然说过的一句话。 “这座城市早就被核弹移平了。” 也就是说，政府已经完全放弃了这座城市，是否要用核弹也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这次自己真的不需要再顾忌些什么了...... 赤色的雷霆于刀尖舞动，原本晴朗的夜空也汇聚了乌云，电闪雷鸣间似乎有风暴即将来临。 雷霆从刀尖流转到了她的周身，卷起的风压吹散周围的一切阻碍，那些狂暴化的祟物们如同洪水般将这座城市完全席卷。 当祟物终于来到黄泉的眼前时，她紧握手中刀，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此了结吧......” 她挥出了这一刀。 一道巨大的雷霆剑气撕开了眼前的所有祟物，当击中那祟物潮时，耀眼的红光爆发开来，将那些祟物顷刻间吞没。 在光芒中，祟物们的身影随着虚无的力量而湮灭，同时随着其湮灭的还有周围的高楼大厦等一系列建筑。 虚无的力量不断膨胀，吞没了整座城市而且还在不断地延伸。 周遭城市的人们甚至都发现天空被莫名的红光所照亮，朔然更是震惊的直接爬到了高楼上，望向了死寂禁区的位置。 一团红光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阳般矗立其中。 这次，死寂禁区将真正成为“死寂”了。 第44章 破碎的记忆，破碎的自我 在无边无际的虚无浪潮当中，黄泉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 环顾四周时，一个巨大的黑洞映入眼帘，它似乎从时间的步伐开始迈动的那一刻就存在于此了。 没有任何的起伏与波动，它就静静地矗立在那片无穷无尽的虚空当中，吞噬着光芒与任何存在之物。 而在浪潮之上，那面不知道在梦中出现了多少次的镜子再一次出现在了黄泉的面前，只不过这次它不再漆黑，而是映出了黄泉的样貌。 黄泉朝它走去，而镜中的“黄泉”也向她走来。 当她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一米的时候，黄泉这才得以清晰地看清了镜中人的模样。 紫色的长发与相同色彩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亦如她们身后的那一轮黑洞般。 审视自我。 这不是黄泉第一次这样做了，可她却发现了端倪之处。 镜子中的“自己”好像并不是记忆中的自己。 尽管模样十分地相似，但黄泉很确信这不是自己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模样，而且那身服饰对自己而言也有些陌生。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片刻目光从镜子里移开又回到其上时，黄泉看到了平日里印象之中的自己，那个十六岁的自己，身着校服，面无表情。 “唔......” 可黄泉还是觉得陌生感，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 再度低头时，身上的衣服却变成了不该熟悉的衣袍，自己变成了“黄泉”。 她的双眼瞪大，略显茫然的眼神再度抬起时，镜子中的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却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只见镜中的她已然拔出了名为“无”的利刃，在黄泉的注视下自镜中一击斩中了这边的自己。 霎时间，镜子彻底破碎，虚无的浪潮开始翻涌，激荡起阵阵波涛从四面八方涌来，而那把名为无的利刃已然划过了黄泉的身体，将她带向了更深的虚无。 浪潮吞没了黄泉，破碎的镜子就像是破碎的记忆碎片，也被浪潮一同卷入了黑洞之中，消逝在了虚无最深处的深渊。 ...... 睁开双眼，久违的存在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感官，黄泉保持着出刀的姿态，周围的一切都已然全部消失，整座城市在虚无的侵蚀下几乎被夷为平地。 土地甚至呈现了沙漠化的迹象，所有生命存在之地皆被虚无所吞没，今日如此，往后亦然。 而那成千上万的祟物也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任何祟物能在这一击中幸存了下来，留给它们的只有永久的死亡。 黄泉将刀再度入鞘，源源不绝地虚无这才被埋没了根源。 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乌云，雨水接踵而至，打湿了黄泉的长发与皮肤。 “我......是谁？” 黄泉下意识地想要拿出笔记本，然而她似乎忘记笔记本连带着手机都被瑟布罗斯的火焰烧的一干二净了。 雨水在黄泉的面前形成小水潭，黄泉得以再度审视自己，可自己的容貌却一直被雨水泛起的波纹打乱。 “我是谁.....” 黄泉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甚至之前的一些记忆也消失了，她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了接到委托的那一日，在此之前所有的记忆她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忘记了什么吗？” 她对自己去询问，可消失的记忆不会给予她任何的回应。 黄泉只得通过自己的感知开始朝着前方前进。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当她来到目的地时，巨大的祟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就要拔刀，然而对方却见怪不怪地说道：“嗯？你终于来了啊，刚刚的那一击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见对方跟自己很熟的样子，黄泉问道：“你认识我？” “啊？你那个什么失忆症又发作了？真是的，还真是够麻烦人的病啊，记好了，我叫炎魔·瑟布罗斯，你叫我瑟布罗斯也可以叫我炎魔也没问题，你来的时候我们打了一架认识的。” “炎魔·瑟布罗斯......如果这是你的名字而且你认识我的话，请问我是谁？” 听到黄泉问出这离谱的问题，瑟布罗斯瞠目结舌道：“啊？你...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老天爷哎，你这病确实挺严重啊。” “唔咳，听好，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黄泉。” “黄泉......这似乎......是我的名字。” “当然啊，你自己说过的，难不成你还有另外的名字？” “应该没有了。” 对于她而言，黄泉这个名字很耳熟，这个名字她想不出来能去代表的任何人，那么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属于自己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瑟布罗斯身旁的那几个孩子，于是问道：“他们是谁？” 瑟布罗斯说道：“他们？他们是你这次来救的孩子啊。” “救的孩子......我只记得我受人委托来找人的......” “谁知道你来干嘛的，我只是一只祟物所以我啥都不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我给出建议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把这几个小鬼全部都送回去，有手机没？” “没有。” “啧......” 瑟布罗斯转过头对那几个孩子说道：“你们几个，有手机没？”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有人举起了自己的手腕，说道：“我有电话手表！！” “电话手表是啥玩意？算了，能联系你家大人吗？” “应该可以，手表还有电，嗯.....嗯？不知道为什么信号不太好。” 他举起自己手腕上的电话手表晃了晃，发现这里的信号不知道为什么出奇地差，几乎只能勉强维持在一格左右。 没有网络信号也特别差的情况下紧急呼救恐怕都难以做到。 “那个......祟物先生。” “叫我瑟布罗斯大人！” “哦哦！瑟布罗斯大人！那个，您能带我去高一点的地方吗？信号不太好，但高一点的地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孩子们几乎已经意识到瑟布罗斯姑且算是友好的了，对它也的恐惧也消退了不少，毕竟是它把他们从那个肮脏的下水道宫殿里救出来的。 “高处？当然没问题！我的炎魔之翼能够翱翔千里苍穹！我把你带上来吧。” 说着在这个孩子有些恐惧的目光中，用蛇头尾巴把它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背上，紧接着一跃而起飞到了空中。 另一边，之前那个委托的孩子看到黄泉后，扭捏了一会于是跑了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黄泉。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但你这样容易着凉的！而且......而且......” 他脸不免有些红，撇了过去也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一个理由了。 “谢谢。” 黄泉接过了他的外套，穿在身上虽然有点小但勉强合身。 她穿上后，他又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黄泉的下身还没有什么着落呢。 跟其他几个朋友对了个眼神后，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孩子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黄泉，说道：“不能顾头不顾腚啊，呃咳！我、我的意思是......衣服要穿全一点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他立刻慌忙摆手解释了起来。 不然凭这番在其他人面前说出的话，自己社会性死亡是跑不了了。 看着又一件较大的上衣，黄泉道谢过后就把它围在了腰间，起码把不该露的地方给遮了起来。 这下子众人才终于能直视她了。 与此同时，瑟布罗斯也落到了地上，那个孩子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们很快就会来的！” “太慢啦！这样吧，我刚刚飞起来的时候看到城市的灯光了，不如直接把你们送过去吧，黄泉你也一起来吧。” 瑟布罗斯可不想在这里愣愣地等着。 “好。” 得到了黄泉的许可后，其他人也陆续攀爬到了瑟布罗斯的后背上，瑟布罗斯张开翅膀再度飞了起来，朝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市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 朔然得到紧急命令，在距离死寂禁区最近的一座城市集合。 前不久国家的卫星因为死寂禁区传来的能量波动而陷入了极其严重的瘫痪，但还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死寂禁区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态，现在所有能调动的战斗力都必须紧急集合，时刻面对死寂禁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 别人不知道，但朔然可汗流浃背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次动静是黄泉搞出来的。 他大概猜到黄泉为什么这么没有顾忌地使用力量了，恐怕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吧。 现阶段死寂禁区基本被移平了，一股无法解析的能量环绕其中，任何接近那边的电子设备都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 在城市最中心区尤为强烈，其中的能量就像是久久不散的核辐射一样环绕其中，但这股能量可比核辐射更加棘手。 “希望这次能安稳度过吧。” 就在朔然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对策的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现场本就紧张的氛围。 “是祟物！！” 随之而来的振翅声引起了朔然的注意，他抬起头去看时，看到了一头红色的龙正煽动着翅膀朝着这座城市飞来。 “什么？！这股能量波动......是a级祟物？！不行，得......呃？” 就在这时，朔然突然在龙背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那紫色的长发尤为明显。 “啊？” 他眯起眼睛将眼部系统进行调整，再去看时，发现那个紫发的身影就是黄泉！！ “老天爷哎！！” 朔然惊呼一声，环顾四周，发现大家还没有怎么发现的时候，直接释放了全部的力量一跃而起，直接飞向了瑟布罗斯。 然而在冲刺到瑟布罗斯面前的时候，瑟布罗斯眼疾手快一把将朔然握在了手心里。 “嗯？人类？你来找我麻烦还真的是......” “等一等！黄泉！” 瑟布罗斯刚想捏碎朔然的时候，他一声黄泉让瑟布罗斯愣了一下。 “你是谁？” 黄泉探出头来看着面前的朔然，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 “失忆症又犯了啊......总之！先掉头！不管有什么事情现在立刻马上掉头！待会我会解释的！” 朔然不知道黄泉为什么跟祟物混在一起了，但他还是决定先给黄泉排除掉接下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 看他这么着急，黄泉对瑟布罗斯说道：“那就掉头吧。” “哈？你认识这个人类？” 瑟布罗斯有些疑惑，但还是转头离开了这里。 等到它飞到了雷达可观测的范围外后，朔然才松了口气，说道：“好了，现在就下去吧。” 瑟布罗斯找了个空地落了下去，同时也松开了朔然。 朔然落地后对黄泉以及瑟布罗斯说道：“刚刚要是被人看到了，黄泉你到时候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总之，你为什么会跟这只祟物在一起？” 黄泉说道：“我也不知道。” 瑟布罗斯见状接话道：“你别问她了，她有病，是什么失忆症，啥都记不清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是我来给你这个人类说一下我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吧。” 经过瑟布罗斯的一番说明，朔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哦......这样啊，好吧，也确实是一个奇遇呢，你好瑟布罗斯先生，你叫我朔然就可以了。” 虽说大多数祟物对人类都抱有很大的敌意，但还是有一些较为友好的祟物存在的，所以朔然并不会感到特别地稀奇。 “叫我瑟布罗斯大人！” “呃......好吧，瑟布罗斯大人，接下来这些孩子就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帮他们找到他们的父母的，鉴于您的立场问题我觉得您现阶段还是不要在人类面前乱晃了。” “你是在命令我么？” a级祟物的威压顿时袭来，但朔然却不慌，他对黄泉说道：“如果瑟布罗斯被人类发现的话估计会很棘手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接受友好祟物这一事实的时机。” “我知道了，那你就先离开吧，瑟布罗斯。” 要是朔然说什么瑟布罗斯自然是不想听的，但黄泉既然都发话了，那它不听也不行了。 于是耸了耸肩，说道：“行吧，你是强者你说了算。” 说罢瑟布罗斯就再度飞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了，只不过在临走时它对黄泉又嘱咐道：“黄泉，你可得记好了我的名字，因为我还会继续找你决斗的！你可别忘了我的名字！也就是炎魔·瑟布罗斯！” “如果你敢忘了的话......虽然我还会继续提醒你，但那样对你来说也算是丧失颜面了，懂了吧？” 瑟布罗斯没办法威胁一个比自己还强的人，所以只好说的“委婉”点了。 黄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之后瑟布罗斯转身朝着天空飞去，离开了这里，直到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云层之间时，朔然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着身上穿着两件上衣的黄泉，一时有些疑惑，问道：“你的衣服哪去了？” “不知道。” “这......行吧，待会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吧，起码先弄身衣服穿着再说。” 第45章 遗忘过去，成为未来 坐在朔然的车子上，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夜景，黄泉一言不发。 而朔然只觉得这种场面有些眼熟，想起黄泉似乎又失忆了，于是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或者说，你觉得我眼熟吗？” 黄泉回应道：“很眼熟，我应该对你有印象。” “是么？觉得眼熟也就说明你的记忆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丧失呢，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第一次以职业御神者的身份出任务是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感觉，一如既往。” 对于黄泉而言，就跟普普通通地消灭祟物是一样的，她记不清过程到底都发生什么了，她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些祟物都消失了。 在那落下的一刀前，它们的命运被虚无所吞噬。 “只是......” “只是？” 黄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对于黄泉而言很新奇，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是精神层面少了些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但自己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你的失忆症又变的严重了么......这样吧，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如何？我叫朔然，是对祟物处理小组的组长，说白了就是在编御神者。” “嗯......我叫黄泉。” “黄泉......你还记得你之前的名字吗？” “之前的名字？” 黄泉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对，黄泉只是你作为职业御神者的代称，你的真名叫做奈禾，有印象吗？” “奈禾......” 黄泉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发现这个名字并没有带给她什么熟悉感，就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这个名字应属于其他人，而并非自己。 “这应该不是我的名字。” 这次黄泉没有去问，而是直接否认了这个名字。 这不是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印象了么？好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下，话说你的笔记本呢？” “笔记本？什么笔记本？” “啊？就是你经常用来记东西的那个小本子啊？每次谈话的时候你总是会顺带在上面写写画画......呃，话说你连衣服都没有了，那么口袋里的那些东西也都没有了吧，明天再去买个手机顺带买个笔记本吧。” “我......应该没有记笔记的习惯。” 黄泉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习惯了。 “啊？连习惯都忘了？这......我觉得我应该有必要带你去看看医生了，你这失忆症恶化的未免有些太严重了，你意下如何？” 这次黄泉忘记的有些太彻底了让朔然都感到很匪夷所思，失忆症这么严重的？连日常的习惯都会忘掉？ “可以。” 黄泉没有拒绝，也许自己的脑袋确实出了点什么问题，如果能改善一下让失忆的症状减少一些，那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之后，朔然带着黄泉回到了她住的地方，等黄泉下车后朔然对黄泉说道：“那些孩子们的问题我会处理的，话说你的委托金拿到了没有？” “我不记得了。” “应该是没有吧，一般都是委托完成后才会结算委托金的，既然这样的话委托金的事情也让我来处理吧，因为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会因此感激你的，所以这次委托金应该也是有不少的。” “那就麻烦你了。” “谈不上麻烦，毕竟你这种情况也记不清谁跟谁了不是么？” 黄泉现在这种忘了很多事情的样子，让她去要委托金未免有些不太现实，她可能都忘记是谁下的委托了。 手机也毁掉的现在查也不好查，明天朔然会亲自去任务中心一趟查查，顺带确认并联系几位孩子的家长把他们都送回去。 之后朔然就驾车离开了这边，黄泉也转身回到了这个陌生的住所里。 只不过，今夜黄泉没有做任何的梦，仅仅只是睡着了而已。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朔然才来找黄泉了，并且还带着一笔丰厚的谢礼金，这些都是被找到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说什么也得给的赠礼。 他们甚至有的都认为自己的孩子已经去世了，根本没有想过他们能在那样的祟物窝里活下来。 所以就算是家境再不好的，多多少少也能拿出一点，统共有八名孩子，凑起来的谢礼金额也早已超过了六位数。 这是黄泉作为职业御神者第一次出任务得到的委托金，朔然觉得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除了...... “鬼面少女啊......” 就在不久前朔然收到了来自上级的任务，鉴于自己是最接近事发禁区的在编御神者，也是经历过与a级祟物浴血奋战的老兵。 所以上级给自己委派了名为“调查鬼面少女”的任务。 具体点就是查清楚鬼面少女的真实身份，因为这次卫星在瘫痪之前拍下了一个模糊的白发背影，从那持刀的姿态来看，是鬼面少女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八十。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认移平禁区的目标身份，然后将其汇报。 朔然放下手机看着坐在旁边吃着刚刚买来的水蜜桃的黄泉，不免挠了挠头。 按理来说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但朔然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暴露黄泉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那些家伙只不过是不允许无法掌控的存在出现在社会上罢了。 但黄泉这样性格的朔然很怕她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毕竟她前不久连自己的名字和以往的习惯都忘了，万一下一次她完完全全失忆了，被其他人教唆拔刀去毁灭世界那该怎么办？ 现阶段朔然根本想不出有什么能对抗黄泉的手段。 那座化为禁区的城市规模可是二线城市的水准啊，难以想象如果黄泉使出了全力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所以调查鬼面少女这个任务朔然只能一边说在调查了，一边继续办手头的事情，到时候顺便应付上边一下就可以了，毕竟他们又不会亲自过来调查。 “哎，真是担心你啊。” 刚刚朔然把黄泉的基本情况都告诉给自己的那位神经外科的朋友了，连他也说如果黄泉没有在服药治疗的话，那就只能先观望一下了。 毕竟黄泉现在只是会经常遗忘，而不是精神错乱，手术也好服药也好，都是在病情逐步得不到控制后的选择。 黄泉现在的日常生活都是没问题的，一些生活常识她都还知道，因此病情是非常轻的。 综上所述。暂时还不需要进一步治疗，建议吃点保健品。 “嗯？为什么担心我？” “没什么，当我自言自语就好，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 ...... 自那以后，又过了两天...... 知乐如约带着黄泉找琉璃蜘蛛取衣服去了，等来到目的地后，琉璃蜘蛛已经拿着手提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在知乐下车后，她立刻嚷嚷道：“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但没有超出预定范围，喏，这是尾款。” 知乐拿出半沓钞票扔给了琉璃蜘蛛，琉璃蜘蛛接住后将手提箱也递给了知乐。 这两人一个查钱一个验货，在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知乐说道：“合作愉快啊。” “愉快你个大头鬼！滚滚滚！有多远赶紧给我滚多远！” 说着她就要拿起竖在门旁的扫帚赶人了，知乐见状也识趣地回到了车上，临走之前他对着琉璃蜘蛛喊道：“别担心，下次要是有什么赚钱的买卖我第一时间推给你，妥妥合法的！” “爬爬爬！” 随着门被关上后，知乐也发动了车子，对着坐在后座的黄泉说道：“衣服已经到手了，我刚刚看了一下跟你应该挺合适的，现在就回去吧。” 黄泉瞥了一眼旁边的手提箱，说道： “好。”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此地，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别墅。 黄泉拿着手提箱走进了别墅里，而知乐就在外面等候。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后。 穿着新衣服的黄泉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这是一身以紫色为主色调的衣服，主体偏向于风衣，下身是紫色与火焰与骸骨纹的样式，上身是蓝色与白色形成的渐变云样纹半露肩装。 这种左右不对称的设计配合黄泉那紫色的长发却显得格外合适，配合她的眼神更能凸显出一种冷淡的气质。 另一边遮住的肩膀衣物上还佩戴了类似于白色骸骨的菱形肩甲设计，内部设计则采用了更现代的衣着款式，下身则是一条适合这个年龄段少女的热裤外搭与衣服色彩很适合的长筒靴。 “哟？还挺合适的嘛。” 知乐打量了黄泉一番，发现这身衣服挺合身的，合身到就好像本来就该是她穿的一样。 “不过......你的年龄要是再大那么五六岁的话，这身衣服估计会更适合你的。” 第46章 一个看法，一个印象，一个结局 自那以后，又过了一周。 黄泉再次来到了御神者任务中心，她这一身的打扮和旁边的御神者群体比起来总算没有那么朴素了。 来到全系任务栏面前黄泉扫视了一遍，这些任务大多数都是一些c级祟物闹出的乱子，最多也只是b级的，在这里接任务的御神者一般接取的任务最多也只是c级的。 那些b级的委托恐怕直到时间到了都不会有人接的。 换了当今市面上最好牌子的手机，黄泉打开自己的御神者软件上查看了一下。 其他的信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已解决委托那一栏之中多了一个d级任务完成的标志。 这次死寂禁区的行动朔然为了不引起它与黄泉之间的关联从而让他人产生猜疑，所以朔然汇报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这只是一次d级的寻人的任务。 反正黄泉的委托金也拿到了，委托人的委托也解决了，这点事情善后完成也能让黄泉接下来的日子能过的清闲一点。 最主要的还是朔然怕有人去找黄泉的麻烦，现在上面的人因为“鬼面少女”的出现整天都因此提心吊胆的。 鬼面少女太神秘了，身份背景是谜，力量是谜，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拥有极其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现已知任何一只祟物的力量。 她若是人类的话那还好，可若她是祟物的话，对全人类来说都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浩劫。 一击将一整座城市连同周围的一公里以内的山林都夷为平地了，这几乎已经做实了她就是祟物的证明，而且鬼面少女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友好的祟物。 种种猜疑让上面的人每天都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现阶段关于鬼面少女的实力还没有被公布，移平城市的举动被作为最高机密封存了起来。 现在除了知晓机密的人知道鬼面少女到底有多强大之外，就只有s级祟物讨伐名单上唯一的存在让许多御神者望而生畏了。 不过...... 秉持着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准则，鬼面少女的赏金被提高到了两百亿。 实际数额其实比这更高，没有设置太高就是怕有人觉得赏金越高敌人越难所以干脆就无视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上面还是有人愿意相信高手在民间的。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朔然今天本来打算回去呢，结果还没等出发呢，上级的命令又来了。 “护送祟物研究部门的科研团队对鬼面少女最后出现的死寂禁区进行调查。” 昨天朔然刚刚糊弄完，结果今天又整出这事了，搞得朔然刚刚准备发动车子回去，结果只好又联系了黄泉，得知她在任务中心后也没有急着去找她。 而是问道：“黄泉，你之前斩出那一刀后那座禁区似乎遗留下了什么类似辐射的东西，你还有印象吗？” “有。” 黄泉能够感受到虚无力量在那里的残留，所以即便是忘记了也能很快想起来。 “现在我们有一支科研团队打算去那里调查一些事情，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你觉得他们应该去吗？” “如果他们去的话，他们会死在那里。” 那座死寂禁区已经彻底被虚无残留的力量所侵蚀，哪怕连阳光直射的光线照在那里都会被扭曲湮灭，那里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相对于整个世界而言还算无害的半黑洞区域。 说它无害是因为没有黄泉的力量为其支撑，时间久了它自动就会消散掉，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百年，但那里不会扩大也不会再造成更严重的影响了。 但是那里是绝对的生命禁区！任何人或生物都不能靠近！ 哪怕这个生物能在太阳里玩蝶泳，它都不能靠近死寂禁区。 听完黄泉那极其简单直接的回应后，朔然顿时有些头大。 这下这个科研团队不是去送死吗？ “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我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力量，黄泉还是没办法完全掌控，也不知道能不能清除掉之类的。 “那.....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朔然有些头疼地说道：“明天就会有一支科研团队前往死寂禁区，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找死去，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要不是自己没招了，朔然也不会来找黄泉。 主要是自己说去那里会死也没个依据啊，难不成说自己凭借一个人能抵所有科研人员的能力和精神，在不借助任何设备的情况下把那里调查清楚了？ 自己要敢说这句话，明天自己就不用待在这个位子上了。 “也就是说，能让他们不过去就行了？” “对啊，能让他们彻底不过去就可以了......哎，我突然有一个点子！黄泉，来配合我演一出戏吧，你能叫上瑟布罗斯吗？” “谁？” “就是之前那个会飞的很大的祟物，长得跟龙似的，叫炎魔瑟布罗斯。” 听他这么一说，黄泉才隐隐约约有了点印象，于是说道：“我想起来了，但我不知道它去哪了。” “啊？这样啊......也没问题，只要有你在就可以了，这次就当是我向你发起的委托吧，等完成后我会在你已经完成的委托栏上增添一笔的，也算是能让你能快速提升自己的等阶了，委托金也不会少的。” 之后，朔然对黄泉吩咐好了一些事情，同时考虑到黄泉的失忆症，还特意强调的十分简单，甚至还让黄泉找了张纸让她给记下了没事就看看。 明天朔然要忙着应付那些科研人员所以没办法去找黄泉，因此明天黄泉必须得自己去做。 黄泉答应了此事，反正那些b级委托还是c级委托都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态，要不然也不会挂在那里这么久了。 交代完后，朔然就忙着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而黄泉姑且算是接到了任务，只不过任务是明天才开始的。 闲来无事的黄泉出了任务中心后选择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通明市还是很大很繁华的，黄泉独自一人走进了这偌大的城市里。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来到了傍晚。 刚刚处理好今天任务的朔然趁着下班的功夫出了住所来到了外面的街上，感受着傍晚的冷风朔然也不免松了口气。 “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吧。” 瞥了一眼车库后朔然也没有拿出钥匙，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七点十分左右。 收起手机，他打算就这么散散步。 这种宁静安稳的生活可比跟祟物打打杀杀要好太多了。 走在街道上，朔然身上的机械装甲都已经被衣服遮起来了，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外观最好还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最好。 望着即将入夜的城市夜景，对通明市还算比较熟悉的朔然打算去附近的学校转转。 虽然高中院校都开启了御神者测试与神祟仪式的觉醒，但还是有很多学生选择留在学校，毕竟无论是父母的缘故还是自己不想跟祟物战斗的原因或者不想就此荒废读了这么多年的学业等等。 这些都是学生们留在学校的理由。 晚自习取消，住宿制取消，能回家的人都回去了，家离得远回不去的，学校也会安排住处，只不过地点不会选择在学校，而是会在一些有御神者与军队巡逻的人员密集的地方。 尽量让学生们住的分散但又不会距离学校太远，毕竟祟物袭击宿舍造成数百名学生死亡的事情只需要发生一次就足以警醒全国的院校了。 兜兜转转，还没等走到学校时，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正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望着通明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大门口，只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几个围过来的男高中生给强行转移了过去。 他们对黄泉有说有笑的，黄泉则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 朔然眼睛微微眯起，而后快步走了过去。 黄泉这身打扮虽然很适合她，但也免不了会招来一些想找麻烦的家伙。 “走嘛，咱们去逛逛，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多没意思啊？” 正说着，其中一个人刚想伸手去拉黄泉的手腕，然而突然出现的手臂却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朔然微微用力，他就疼的龇牙咧嘴了起来，用力挣扎后还是朔然松开了他，他才得以脱困。 “你们几个，出来玩就好好玩，对女孩子拉拉拽拽的像什么样子？有个学生样吗？啊？” 朔然当然不留情地呵斥了他们，而且就算身后的人不是黄泉他也会这么做的。 年轻人当然气盛，其中一人不满地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大叔。” “就是，我们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交朋友难道说也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得对！而且，大叔你这么护着她......看着也不像父女，你们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关系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附议了起来。 对此，朔然只是默默地把衣服里的证件拿了出来，在了这几人的面前打开。 【对祟物反击小组】 这几个字非常明显地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而下面是朔然岗位上的信息，最主要的那一栏写着两个字。 【组长】 可能有的人不了解对祟物反击小组的组长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在朔然管辖的区域内，他可以调动任何他能调动的一切势力以及政府人员，可以要求他们无条件配合自己的工作。 为了巩固他们存在的地位，政府也多次向民众强调了对祟物反击小组的存在。 更别提在这份证件上，一个红色的公章是如此地显眼。 这张证件一出，这几人脸都变得铁青了起来，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朔然直接喊住了他们。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把你们的身份证都说出来，我需要对你们的行为进行记录。” “这......没、没必要吧，我们只是......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 其中一人吓的连话都说不清了，然而朔然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他们，只听他说道：“刚刚你们说的话中涉嫌对公职人员的恶意造谣，而你......” 他看着刚刚那个伸手的人，说道：“虽然没有得手，但我已经记录下了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你们这些行为鉴于你们现在是未成年也许并不违法，不会记录在案，但我会如实告诉你们学校你们刚刚所做的那些事情。” 此言一出他们立刻慌了。 确实，他们不违法，但如果这事被告知给了学校，而且还是对祟物反击小组的组长亲口告诉给的学校。 那他们已经可以去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了。 而且这一无形的污点会一直存在于他们的学籍档案上，今后还有哪个学校会敢要他们？ 他们立刻开始认错了起来，一个两个的态度看上去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而朔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回应，只是记录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证号。 不知道的也没问题，朔然的装甲机体有面部识别的功能，记录下来以后只需要他一句话，明天这个人小时候住过几次院都能查的明明白白的。 等一一记录清楚后，朔然就让他们离开了这里，任凭他们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对于朔然而言身为学生，品行不该如此恶劣，几个大男人围着一个互相不认识的女孩，甚至还想伸手去触碰对方。 这像什么话？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清楚如果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情会招致怎样的后果，朔然还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摸透了黄泉的性格。 只是尽可能地让黄泉别对人类产生负面的情绪。 如果黄泉因此产生了，那么将来发生的任何不好的事态这几人都跑不了责任。 而且朔然秉持着一个原则。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黄泉也许明天会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但他们做出的事情不能当没有过。 等到他们被朔然呵斥一顿后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后，朔然这才转身对黄泉说道：“刚刚那几个人你不用在意，这个社会上总是会出现一些道德有待提高的人，和年龄段无关，我也许没资格让你忘记，但我会替你教训他们。” “毕竟这也是我这个公职人员应该做的事情。” 在成为一名御神者之前，朔然在当兵的时候就想着以后去当一个维护治安的警察，因为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小的时候总觉得抓坏人的警察太帅啦！ 长大后依旧觉得那些勇于对抗坏人的警察太帅了！ 现在这种想法依旧还在内心深处扎根着，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成为御神者的理由了。 社会很大，很多时候甚至自顾不暇，但是看到了总要去做的毕竟自己可是一个保护百姓维护治安的御神者啊。 “他们刚刚想做什么？” 黄泉不免有些在意，她根本不清楚那几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但从朔然那有些怒火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只是在仗势欺人罢了，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所以不用去理会他们了，话说......” “你为什么穿着出任务时的衣服在这里呢？” 朔然记得黄泉在不出任务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便装出行的。 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她又接任务了？ 然而，只听黄泉板板正正地回应道： “我迷路了。” “啊？这......行吧，我知道了，你现在打算回家吗？” “没错。” “那我送你回去吧。” 黄泉记不清自己住的地方包括周围的街道叫什么名字了，所以就算用导航也不知道该从何搜索。 第47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翌日，死寂禁区...... 特意换了身衣服的黄泉正低头看着纸张上写的安排，右手还拿着一张能够遮蔽一整张脸的看上去没有那么花哨的恶鬼面具。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戴上面具，展露力量然后把我（朔然）打飞出去，把其他人吓跑，期间不要说话】 黄泉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科研人员给恐吓走，在赶在他们踏入死寂禁区迎接连灰都不会剩下的结局之前，将他们统统吓跑。 这次他们只是来调查的，不是来战斗的，鬼面少女的可怕是公认的，没有哪个傻子不会逃跑。 下面是行动时间，为上午十点。 黄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九点整。 于是她又把纸张翻过来，看着上面写的九点整后她就知道受死寂禁区虚无力量的影响，电子设备几乎已经算是处于完全瘫痪的状态了。 朔然没有考虑到死寂禁区对电子设备的影响程度是这么严重的，不过黄泉在之前发生了此事，有一定的先见之明的她干脆直接站在进入死寂禁区的主干道上。 这样无论是谁来都能被看到了！ 顶着大太阳晒了不知道有多久后，黄泉抬起头看了看太阳，自己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们难道说不来了吗？ 就在黄泉有些疑惑之际，一阵音爆的声音从西南方向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 “嗯？” 与此同时，朔然正汗流浃背地被满脸疑惑的科研团队众人盯着，其中一人对他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向天空攻击？” 朔然立刻一本正经回应道：“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安全，我们在周围也进行了暗中设防处理，这是一个信号，告诉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毕竟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死寂禁区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朔然组长考虑的确实很周到呀！” 其他人也都十分地赞同，还是这位老兵值得信任啊，处处都能够考虑得当。 殊不知朔然已经快急死了，不知道为什么黄泉还不来，这次行动他们并没有走主干道，而是从侧面一条小路进来的，朔然还记得昨天自己给黄泉说过此事。 她该不会忘了吧？ 眼下马上就要到死寂禁区了，连朔然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影响他的装甲机体，其他人是肉身也许感受的不是很明显，但朔然很清楚，之前他调查过死寂禁区有一个绝对固定的范围。 只要不跨越这条线，最多也就是身体上会受到些影响，可如若一旦越过这条线，哪怕只有一分一毫，这个物体就会瞬间消失。 现在距离那个范围只剩下不到三百米了啊！ 他们距离死亡也只剩下不到三百米了！ 朔然一边满头冷汗一边在内心疯狂催促着黄泉，希望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能过来揍自己一顿然后把这群人都给吓跑！ 另一边...... “嗯？声音不是这里吗？” 望着面前没有什么变化的林子，黄泉好像找错路了，这里她还是太陌生了，周围又都是树林，仅凭刚刚的那一道声音还是太难找到对方了。 不过黄泉能感受到自己已经很接近了，朔然体内的力量还是能够让她感知到的。 现在他们已经很接近死寂禁区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的。 再三考虑下，黄泉朝着他们相反的一个方向手握刀鞘回身甩出一道十米多高的紫色雷霆剑气，剑气撕裂了面前的树木与泥土，斩出了一个近十米深的沟壑。 这一动静把本来急的火烧眉毛的朔然顿时心里头一喜，他知道黄泉肯定又迷路了但她就在这附近！ 这一击让这片区域的大地都震颤了一下。 “哇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刚刚你们看到那道紫光了没有？那是什么东西啊？！” “大家冷静！也许是祟物！” “怎么可能？之前不是说这片地区的祟物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了吗？怎么还有祟物？！” 科研团队的几人立刻变得不安了起来，他们很清楚这次调查任务有多危险，那个鬼面少女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那可是s级祟物啊！是比噩梦还可怕的真实存在的祟物！ 对此，朔然立刻大喊道：“大家别慌！聚在一起现在撤退！从我们来的地方撤退！千万不要乱跑！鬼面少女可能就在附近！” “听到了没有？鬼面少女！可能就在附近！！！” 朔然的喊话声刚刚结束，戴着恶鬼面具的黄泉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鬼面少女！” 朔然脸上大惊失色，可心里头早已窃喜不已，可算来啦！！ 咚！！！ 还没等朔然说出下一个字的时候，黄泉直接一刀鞘打在了他的腹部，朔然整个人就好像被十辆满载的卡车同时撞了一样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砸断了整整九根树木后，朔然脑子嗡嗡的，他感觉自己的装甲机体好像被打坏了。 “呃.....这一击未免有些太强了吧。” 但还好能勉强站起来。 另一边，科研人员们目瞪口呆地望着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的朔然，而鬼面少女却在此刻背过了身子。 这些科研人员早就被吓的不敢动弹了，报告中的s级祟物鬼面少女现在就在面前！ 政府信任的老兵御神者竟然连一击都扛不住！ 不知道她背过去是要做什么，难道说是打算离开吗？ 然而，黄泉转过身去从衣服里拿出了刚刚的台词。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她在心里想着的同时摊开了纸张。 “吓跑他们，不要说话......嗯，我明白了。” 黄泉把纸张收了起来又转过身来，科研团队的几人又被吓的浑身一颤。 只见黄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在他们愕然的目光中将刀拔了出来，赤红的锋刃出现的一刹那，所有科研人员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涌上了浑身各个感官。 好似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战栗！ “快走！我来拖住她！” 朔然跑了过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虽然看着那把刀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受，不过由于自己已经见识过黄泉的力量了，所以多多少少能抵挡一会。 现在正是计划的最后一步了，只要他们能逃走，这次计划就算是顺利结束了。 望着朔然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其中一个吓的浑身颤抖的年轻科研人员却勇敢地站了出来，对黄泉质问道：“鬼面少女！我、我们想和你谈谈！你应该能听清楚我说的话吧？” 他这么一站，让朔然顿时有些诧异。 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跟这样可怕的存在谈谈？ 对面可是s级祟物！一刀湮灭了一座城市的那种！ 而黄泉望着他那虽然恐惧却十分坚定的眼神后，把目光转移到了朔然的身上。 （现在怎么办？） 被黄泉这样盯着，朔然顿时也有些无奈，于是对旁边的年轻研究员说道：“现在你必须跟其他人一起撤退！她不是能交流的！” “不，a级祟物都能够做到正常的交流，我不相信s级祟物不行！而且我相信那张面具之下一定是一张人的脸！既然如此像人类，那她一定就是能够交流的！” “就像是其他那些愿意跟我们合作甚至和睦相处的祟物一样！” 不得不说，这位年轻研究员那无畏的科学精神是值得称赞的，如果不是这种场合的话，朔然也是很欣赏他的。 可是！眼下只是一场戏！万一黄泉的身份真的被戳穿了，被上面的人知道了，天晓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作死的事情来！ 现在只能想办法证明对方不是能够和睦相处的祟物！ “让她砍我.......不行，那一刀下去我人绝对会没的，可若她再继续放水没有一击杀掉我的话，这边一定会起疑的！” 就在朔然正火急火燎地想办法的时候，那名年轻的研究员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竟直接走到了朔然的面前，面对着眼前的黄泉。 “我......我知道你能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恶意，闯入这里也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疑惑之处，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冒犯或不便的地方，请你原谅我们！就算让我们现在走也没问题！” “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有能够回旋的余地，我们不想跟任何人主动对敌，因此我们不一定非得成为敌人不是吗？” 对方很有礼貌，并且强调了不想成为敌人这一观点。 如果不是纸张上写了不能说话，黄泉早就说些什么了。 听闻此言，黄泉又望向了朔然。 （现在又该怎么办？） 朔然无语的此刻只想扶额叹气，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义正言辞地喊道：“别天真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性格平稳的祟物的！你若是再刺激她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听到朔然这么说，黄泉还很配合地举起了刀，刀尖对准了这名研究员。 这副充满敌意的样子把其他人吓坏了。 这名研究员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心里头也是恐惧万分，但眼下是唯一能够弄清楚鬼面少女是什么人的机会。 于是他强忍恐惧直接迈出一步，想用胸口抵住刀尖以表决心。 然而胸口还未触及刀尖，黄泉就把刀向后收了一下。 这一举动让这名研究员内心一喜，鬼面少女居然收刀了，而不是选择当场将他刺死在这里。 “别担心，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如果你觉得我们这边人很多的话，那就我一个人跟你谈谈可以吗？” 他似乎铁了心的要跟鬼面少女谈一些事情了。 “完了。”朔然没想到这科研团队里居然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 这小伙子太莽了，如果这不是演戏而是真正面临这么强大的祟物的话，他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而黄泉也觉得这人有点太鲁莽了，自己的刀一般的生灵根本就不能碰，如果自己刚刚没有收回的话，那么这个人将会直接感受虚无本源的力量。 这股力量甚至能够把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甚至连记忆里都不会存在这么一个人。 也就是完完全全地被剥夺了“存在”的概念，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有他存在的时间线，这个世界上将会彻底抛弃并永久性地遗忘他。 黄泉又跟朔然对了个眼神。 而朔然则回了她一个茫然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种时候就得开动一下脑筋了。 黄泉知道现在暴露身份并不好，朔然说过自己暴露身份的话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实力是需要慢慢揭晓的，不能一下子就展现过于强大的实力。 于是她收起了手中的刀，其他紧绷神经的人这才能得以缓口气。 那名研究员见状也知道自己成功了，在内心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可以谈话的余地的，毕竟你迄今为止只斩杀过祟物，却并没有一个人死在你的力量下。” “你那样强大的力量如果想袭击人类的话，死伤人数恐怕早就到达一个可怕的地步了，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跟那些祟物不一样！” 他在来之前就翻看过关于鬼面少女的档案了，里面记录的只有被她干掉或疑似干掉的祟物，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人类的伤亡情况。 大多数的祟物要么对人类特别痛恨，只要有机会就会疯狂地袭击人类。 要么就是保持中立的态度，跟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再或者就是跟人类很友好的，主动愿意跟人类缔结友谊的祟物。 鬼面少女应该属于中立的祟物。 只要是中立的，那就有化敌为友的可能性。 “哦对了，我叫孔旭，男，今年二十一岁，跟我的导师一起前来调查死寂禁区的无形干扰原因的，你呢？鬼面少女是我们给予你的代称，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吧？” 黄泉依旧一言不发，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见对方还是什么都不说，孔旭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叫你......雷光如何？刚刚的紫色光束是你斩出来的吧？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雷霆一样，我就这样称呼你如何？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也可以改，我总觉得总是鬼面少女鬼面少女的叫是很不礼貌的。” 【雷光】 黄泉持有两种力量，虚无是本源，其次便是操纵紫色雷霆战斗的能力，只不过这两股力量很多时候不分彼此，无论黄泉怎样使用，虚无的力量总是会伴随其左右。 这个名字倒也挺契合的。 黄泉依旧一言不发，但在孔旭看来黄泉这是同意了这样叫。 “既然你没有多说什么，那我就这样称呼你了！雷光！” 朔然望着喋喋不休的孔旭，叹了口气后说道： “哎，这都什么事啊。” 第48章 贪食噬，吞尽饕 科研团队继续向着死寂禁区推进，这可愁坏了朔然，计划完全赶不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如果计划能顺利进行的话他现在就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 这群人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下可好，计划没成功还把黄泉拖进来了。 就在朔然正想办法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黄泉突然停下了步伐。 旁边有说有笑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只见黄泉突然拔刀拦在了其他人的面前，这一举动倒是吓到了包括孔旭在内的所有人员。 “怎么了？” 孔旭见状对黄泉问道，走的好好黄泉为什么突然就拔刀了呢？ 只见黄泉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死寂禁区，一言不发，但这次并不是为了演戏，而是黄泉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死寂禁区里。 没有任何生灵能抵抗住虚无的湮灭，因此没有任何生灵能在死寂禁区里存活，就算是之前的蚁后也不能。 那么，事实就很明了了，死寂禁区出现了非常强大的存在。 强大到甚至能够抵抗虚无的侵蚀。 此刻不必多说什么，前面不能再去了，而朔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黄泉的态度，于是走上前去对其他人说道：“前面可能有非常危险的敌人，连她都在阻止我们向前。” “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撤退比较好，死寂禁区的情况过于复杂，这次调查任务可以暂时推到他日再谈。” “可是，前面就是死寂禁区了啊，这来都来了不如就先实地考察一下吧。” 有人觉得死寂禁区近在咫尺，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再不济考察一下再走也可以啊，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最多一个小时就会结束了。 “不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鬼面少女就在这里，她虽然没有明确的敌意，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完全信任她，所以我必须以你们的安全问题为主并尽可能地排除或让你们远离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 朔然的态度很坚决，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过去了。 就在朔然已经准备好说辞让所有人都撤离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震动，而且震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地面都有出现裂隙的迹象。 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地下冲出来了。 “快走！！” 朔然直接大吼一声，科研团队的众人也意识到危险终于来临了，于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转身就逃。 “可是，她......” 孔旭看着还没有离开的黄泉，一时竟有些担心。 “我真想给你一巴掌啊！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她的实力有多恐怖你不知道吗？！赶快走啊！！” 朔然就差没有往孔旭的屁股上来一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担心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公认s级的实力相当恐怖的强者。 被朔然连骂带推，外加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孔旭自知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转身就全速逃走了。 等到他们都逃出视野范围内后，朔然才对黄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泉说道：“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死寂禁区里。” 下一刻，死寂禁区的地面突然被撞开，一个巨大灰黑色类似蠕虫的怪物从地下钻了出来，它没有眼睛和耳朵或鼻子，只有一张十分恐怖的如同深渊般的巨口，其体型之大堪比四座大厦汇聚一起。 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竟开始吞噬起了在死寂禁区周围弥漫的虚无之力的残渣。 “这是什么东西啊？！” 第一次目睹这般的庞然巨物，饶是身经百战的朔然也惊的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而黄泉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感觉，就和第一次面见蚁后时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比蚁后那种若有若无直到最后完全消失的感觉不一样。 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尽管没有记忆，可黄泉很确信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 “由我来对付它。” 黄泉持刀向前走去，而朔然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为了不妨碍黄泉于是也转身离开了这里的同时也将此地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 面对这只巨大的怪物，黄泉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拔刀直接斩出一道巨大的雷霆剑气。 剑气撕裂了怪物的身躯，如此巨大的躯体竟被一击斩断，在哀鸣声中这庞然巨物也轰然倒下。 然而黄泉却不觉得已经解决了，因为这种感觉还没有消失。 大地再度传来激烈的震颤感，紧接着无数长着巨口的触须撕开了这片土地，将能吞噬的一切尽数吞入口中，大地崩裂，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科研人员也一个接着一个地掉落进了被撕开的裂隙里。 朔然利用敏捷的身手勉强躲过一遭，可当他来到平稳的地带回身去看时，眼前的一幕却几乎要令他以为是噩梦成真了。 只见整座死寂禁区的地面塌陷了下去，无数长着巨口的类似蠕虫的怪物从地下钻了出来，将树木、泥土、石块等所见之物尽数吞入腹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与此同时...... 孔旭在迷迷糊糊间睁开了双眼，朦胧间只感觉周围一片潮湿。 “我这是......在哪？” 他坐起身来，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他记得自己在跟其他人逃命的时候发生了极其强烈的地震，地面塌陷下去后他就直接掉了下去，之后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 揉了揉眼睛，等到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后，他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怪异的空间。 周围的墙壁跟肉一般，甚至还有些类似绒毛的结构。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孔旭一时有些惊慌不定，四下无人，他只得呼唤起了其他人，但是回应他的似乎只有他的回声。 他看着周围肉一般的墙壁，刚想伸手去触碰一下的时候。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去触碰。 “啊？！” 他自是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时却发现原来是黄泉。 “是、是你啊，吓死我了。” 见到是熟人，这才松了口气。 “别碰。” “呃？你会说话啊？” “一直都会。” “我想也是......话说为什么不能碰呢？” 孔旭一时有些好奇，而黄泉见状只是俯身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扔在了这“肉壁”上。 下一刻，这石头就好像被黏在了上面一样，随着粘液开始不断地分泌，这石头竟被迅速融化吸收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孔旭吓的脸色苍白，可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这好像是肠道啊？ “跟消化液似的粘液、长条状的肉壁通道......那我们这就是在.....肠壁里？” 他还记得那个怪物的样子，只有一张嘴和一个蠕虫一样的身体，就好像肠子成了精似的。 “话说，雷光你见到其他人了没有？” 他有些担心其他人，大家都在一起，刚刚塌陷的时候大家也都掉了下来。 而黄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到。” 她确实没有见到其他人，能遇见孔旭也是一时的偶然，她也掉了下来只不过从旁边砍出了一条路来到了这里，听到了孔旭的喊声后才找到了他。 “希望他们没事，我们现在怎么才能出去呢？” 黄泉没有给出回答，他们被吞下后好像来到了另一处空间，不管黄泉怎样向上去砍去打通，最后还是只能回到这里。 她确实可以把这个空间一刀湮灭，但其他人也许都困在这里呢，这一刀下去灭掉的可不止是这只怪物啊。 而且，她想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从来到这里开始，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之间，铺天盖地的虫灾席卷了一颗又一颗星球，一片又一片星系，将所见之物啃食殆尽，将诸多繁星皆化为繁育之巢，使寰宇受尽惨绝蝗灾。 直到存护的巨锤落下之际，才伏诛于众神之侧，神毁格碎，殒身长辞。 这期间，曾有一【贪饕】星神出面与繁育对峙，贪饕乃是古兽所化之星神，张口间便可吞噬亿万行星，踏上贪饕命途的兽群与其共猎繁育，那场星神的战争不知摧毁了多少星系，葬送了多少生灵。 贪饕与其兽群吞吃虫群不知多少，已死虫群待身陨之后，记忆也散去之际便有一部分被虚无所笼罩。 后来战争之后贪饕下落不明，记忆中只见鎏金硬壳一闪而过，似是存护之意冥冥之中有所作为。 现在看来，贪饕的命运估计不是那么乐观的。 而这里，是贪饕巨口之中，万千分之口下长舌之绒毛，也就是如此多的巨口之中的其中一个的舌头上的一根绒毛所化。 且有与虫群搏斗的记忆，也就是说在它与虫群互相吞吃啃食之间，这根舌绒毛还是没有被消化干净的，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颗星球上。 如果没有人能解决的话，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它就能将这颗星球吞噬殆尽。 而贪饕巨口之中哪怕只是分支之中残余的部分，也足以容纳近百颗行星。 更何况贪饕未陨，只是下落不明，命途尚在兽群依存，等到这里的【贪饕】吞噬到一定程度，那么它将会成为寰宇间比繁育还可怕的灾厄。 这里已经是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腹中空间”了，这里比黄泉想象中的都要广阔的多，一般的手段是根本没办法脱困的。 而且，若不是黄泉在这里斩落死亡的命运，孔旭怕是早已被消化的一干二净了。 “贪饕......星神，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呢？” 黄泉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到底源自于谁，仔细去感受的时候，回过神来却什么都记不清了，若是去形容的话那只有两个字。 【虚无】 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黄泉便开始着手面对眼下的事态了。 虽然这里是贪饕的一部分，但却非真正的贪饕。 千里长口万里舌，过喉进胃满福乐。 贪饕只吃不吐，吞下去的东西总不能真的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吧？ 黄泉猜测这里应该有一个“胃”，如果能找到并打破那个胃，也许就能解决这一切了。 若这里是真正的贪饕星神，黄泉恐怕只能全力以赴试试了，但既然只是很小一部分那么这个办法也许能成功。 兴许还能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第49章 吞噬者将被吞噬 在贪饕残舌之内，在无数纵横交错的“肠道”之中，黄泉走在前面，孔旭跟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黄泉要去什么地方，可眼下孔旭也不知如何是好。 能活着就已然是万幸之幸。 而黄泉倒也不是迷了路，这里确实有迹可循。 只是贪饕之胃能噬寰宇亿万星系而无饱腹之意，凡是身体上能长嘴生舌的地方无不如此，其胃之大说是无底深渊完全不为过，吞天食地都算是对其的贬低了。 所以什么时候能找到黄泉也不清楚，只不过这里的路虽纵横交错但只要一直走下去的话，是不会回到原点而是会到尽头的。 说白了就是只要不回头，那就有出口。 “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孔旭试着问了黄泉一句，而黄泉则回应道：“不知道。” “呃......我们在这里寻找期间，外面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黄泉了，自己在这里寻找，可这只贪饕残舌可不会等着他们出来后再做些什么，外面的世界恐怕已经要乱了套了。 贪饕残舌会无止境地吞噬能吞噬的一切，做到字面意义上的山吃海喝，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整个地球都会被它吞吃殆尽，到那时无论是太阳系还是之后的银河系甚至整个寰宇都将面临贪饕灾厄的侵袭。 至少在虚无给予的残缺记忆里有贪饕星神吞噬万千星球的画面，而那仅仅只是它张了一下嘴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去吃。 想到这里，黄泉觉得还是不要再这样走下去了，瞥了一眼身后的孔旭，而后说道：“接下来我会拔刀，你现在逃的远一些兴许不会受到影响。” “因为我没办法掌控我全部的力量，而解决眼下的困境我需要释放更多。” 听黄泉这么说，孔旭说道：“这......好吧，我往后跑？” “远离我，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孔旭说罢转身就跑，黄泉给了他约三分钟的时间去跑，等到自己数到第一百八十秒的时候，黄泉将虚无的力量汇聚于刀尖，这一次释放的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 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黄泉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的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被波及黄泉也不清楚。 但眼下贪饕残舌对外界的威胁远远大于这里的风险。 是为了救这几个人而让外界惨遭浩劫，还是为了外界的安危而牺牲这里的几人，选择如何已经很明确了。 尽管黄泉并不想做出牺牲任何人的选择，但眼下她没得选。 与此同时，贪饕残舌已经将死寂禁区连同周围的山川林海尽数吞噬了，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将会被吞吃殆尽，那庞大的身躯翻天覆地，张开的大嘴将御神者各种各样的攻击、军方的热武器包括坦克直升机全部吞噬了下去。 甚至一些祟物都难以幸免，一座城市在贪饕残舌的步步紧逼下即将迎来浩劫。 朔然站在城市的楼顶，望着贪饕残舌巨大的身体，此时他才终于体会到蚂蚁是如何看着人类的，更别提这已经不是拿人类和蚂蚁相比较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从别的城市调来的御神者也都陆续赶赴了现场。 可大家看着如此庞大的存在，一时也都犯了难，这种敌人不拿核弹氢弹大伊万什么的去对付吗？ 而那张巨大的“肉山”也在此刻从身体之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嘴巴，那张巨口深不见底足以一口将一座城市吞下去。 什么攻击对它都起不到作用，都只会被它全部吞噬毫无例外。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相当绝望，就在御神者们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时，朔然的耳麦突然传来了上级的紧急命令。 “dh—31 已完成发射最后准备，即将进行对敌方进行打击校准，请及时完成避难工作，完毕。” dh31全名东华31，是当今国家用于国防的核威慑武器，能携带多枚核弹头，最高打击射程可达为9500公里，每一枚核弹头的tnt当量都达到了近万吨。 “终于来了么。” 朔然收到消息后，其他御神者们也都陆续收到了消息，他们其实也早就料到了，因为这次他们被委派的任务是配合当地政府疏散群众，而不是击败这只庞然巨兽。 既然不靠他们，那么国家的决策如何已经很明显了。 在一般热武器对其根本起不到作用的当下，他们要放弃这座城市，连同这座城市和周遭地区一起在核弹中和这只巨兽化为灰烬。 因为据估计，再放任这只巨兽吞噬下去，到时候造成的损伤极有可能会超过核武器造成的损伤，他们已经计划好了，现在不能再保留什么了，这些最强大的武器会一一轮番上阵直至将这只巨兽彻底炸碎。 “黄泉......” 朔然看着这只巨兽，心里头却在担心黄泉，他知道黄泉实力非常强大，但他不清楚如果巨兽将会被核武器炸碎的话那么黄泉又是否能从中幸存下来？ “喂，朔然！疏散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该走了！” 旁边的御神者对朔然喊了一声，而朔然却说道：“不，我不走。” “嗯？你傻了吗？接下来大玩意就要来了啊！你就算是机械的身体也会被波及后炸成碎块的！” 朔然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头其实在自责，如果自己没有拉着黄泉过去，黄泉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机，尽管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但朔然不会走的。 他要留在这里，看着这只怪物被炸碎。 见自己劝不动朔然，他也没招了，说道：“那我先走了啊，你待会记得找个地方躲起来，那只怪物距离我们还有一点距离呢，躲避核武器冲击的方式你应该也知道所以我就不啰嗦了。” 说罢他就从高楼上跳了下去，跟着其他人一起逃离了这里前往了安全的避难所。 等到五分钟过去后，一枚导弹划破天际，撕开空障，如同一发审判的令箭般飞向了贪饕残舌那庞大的身躯上。 当弹头即将撞击的刹那，面对那无数张开的深渊巨口，这枚载着不知几枚核弹头的导弹轰然间爆炸开来。 朔然只看到了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他的目光从凝重渐渐地变成了惊愕，眼中的难以置信无法遏制地流露了出来。 他看到了吞噬火焰的巨口在爆炸产生的一瞬间将将其完全包裹，他看到白光闪过之后，那肉山便吞下了所有。 爆炸的风压甚至被其一并吞噬，预想当中的地狱场景并未出现，火焰消失、爆炸陨灭，只余些许火焰从那巨口的牙缝间流露而出。 等到贪饕残舌平息下来后，这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朔然想过很多，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对方能在爆炸的瞬间将其吞噬，将“爆炸”吞噬，政府那边为了防止意外甚至是进行的手动操控引爆，在触及对方之前就按下了引爆按钮。 结果还是没想到这只怪物居然连爆炸都能吞下。 这一次的打击对它根本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不说，其身躯也因此变得更为庞大了，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 接下来，它将会吞掉任何事物，直至这颗星球。 它是贪饕星神的残肢，是“吞噬”这一概念的神明，常规的手段没有杀死它的可能。 绝望的气氛顿时覆盖了每一个看到了这个场面的人，他们的世界观以及认知都被颠覆了。 核打击毫无用处！ 这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s级的祟物在面对核打击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结果这只怪物连看都不看直接吞吃了它。 “我们该怎么办......接下来是用氢弹吗？可是，如果连氢弹都能被吞噬的话，那接下来又该......” 就在朔然的内心也感到绝望之际，这只前进的巨大怪物突然停下了蠕动。 它整个身躯都僵住了，紧接着发出了极为惨烈的哀嚎声，浑身都颤抖不已。 还没等朔然疑惑之际，一道赤红色的剑气撕开了它的身体，直冲天机，破开了层层云障撕开了大气层，在最接近太空地方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几乎覆盖了北半球的一半。 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民全部都看到了这覆盖了天空的红光。 待光芒消失后，朔然还保持着张着大嘴一脸呆愣的模样。 就在这时，大地又传来一阵颤动，朔然低头去看，发现那只巨兽似乎已经死去了，但它的身体却动了起来，开始以螺旋状向中心萎缩。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把它拽着吸进去似的。 而朔然爬到了更高处去眺望之际，却惊异地发现在这只庞然巨兽的遗骸中心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枚黑洞似的东西。 巨兽的身体被扭曲撕扯吸收了进去，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光线都被那“黑洞”拉拽了进去，乃至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是......黑洞？” 朔然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黑洞，当今人类还没办法直接观测到黑洞的存在，只是这个黑洞跟固有印象里的黑洞非常相像。 就在朔然愣神的功夫，巨兽的遗骸却在眨眼间瞬间被吸纳进了这枚“黑洞”里，最终只剩下了地面上巨大的凹坑与那颗“黑洞”。 很快，那一颗“黑洞”似乎停止了对周围所有事物的吸收，就好像静止了一样待在原地，扭曲的空间再度回归了正常被吸收的光线也不再变得曲折，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朔然快速跑了过去，来到这颗所谓的黑洞面前，当他直面这颗“黑洞”的时候这才发现远远看上去的球体居然真的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洞。 就像是在“自我吞噬”似的。 “看上去真是震撼的很啊......” 就在朔然有些感叹之际，这颗“黑洞”突然出现了裂痕，破碎的声音顿时袭来，朔然见状立即后退十几米开外。 裂痕很快布满了整颗“黑洞”，最终在临界点时，这颗“黑洞”就像是一枚破碎的玻璃球似的瞬间爆开，其碎片还未触及地面就自行散去了。 紧接着，熟悉的赤红色刀刃出现在了朔然的面前，而它的主人将它收纳进了刀鞘之中后就走了出来。 “黄泉！你没事啊！” 看到果然是黄泉后，朔然大喜过望赶忙跑了过来。 “呃，还有我。” 同时，一脸难受的孔旭也从黄泉的背后走了出来，看上去就好像玩了一把这个世界上最刺激的过山车似的，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孔旭正玩命奔逃的时候，一股吸力突然把他拉拽了过去，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颗进入了滚筒洗衣机里的弹球似的飞来飞去转来转去。 最后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的，醒来后就看到黄泉了。 朔然没有搭理他，很激动地对黄泉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强一定会没事的！” “嗯。” “太好了呢......话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朔然记得黄泉上一次拔刀之后似乎就出现了失忆的症状，这一次拔刀释放的力量比上一次还多，黄泉应该又遗忘了什么吧？ “你叫朔然。” “嗯？你还记得我？！” 黄泉点了点头，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遗忘什么，还记得朔然，就是之前已经忘记的其他人......现在依旧还处于忘记的状态。 只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倒还知道，甚至连知乐与琉璃蜘蛛以及瑟布罗斯都还记得，连自己有失忆症的事情也还记得。 对于黄泉来说这次确实是一次崭新的体验，什么都没有忘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似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你没事就好。” 至于研究团队里的其他人...... 朔然只看到孔旭后就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再问下去意义也不大，这次黄泉解决了一个大危机，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第50章 收获的，也许并不是感谢 在朔然跟黄泉话还没有聊完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御神者突然出现周围。 “朔然！你站在傻站着跟她说什么呢！快回来啊！！” 其中一人着急地对朔然大喊道：“那可是鬼面少女啊！刚刚我们都看到了，是不是就是她解决的怪物？” 听到这句话朔然立刻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别人可不清楚鬼面少女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榜单上排行第一的s级祟物，而且实力比刚刚的那只连核弹爆炸都能吞下的巨兽还强。 在场的御神者们加起来得有五十多名，实力高低不一，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捏了一把汗。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就是那只巨兽被解决了，人类避免了一次危机。 坏消息就是解决它的人是鬼面少女，她现在的危险层次又上了一层，接下来估计得给她另立排名了。 “糟糕了呢......早知道应该让黄泉现在就离开的。” 朔然在心中暗道。刚刚见到黄泉的时候就应该让她赶快离开，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谈，也不至于变成这种局面了。 “等.....等等！大家！鬼面少女不是敌人！” 在旁边晕晕乎乎吐了一阵子的孔旭突然跑了出来，站在朔然和黄泉两人的面前对着御神者们招手喊道。 “你是谁？” 这群御神者为首的男人站了出来，对孔旭质问道。 而孔旭则挺起胸膛回应道：“我是受国研院派遣到此地调查死寂禁区事件的研究员孔旭！这是我的工作证！还有这是国研院亲自盖章的文件！” 他一只手举着自己的证件一只手举着一份红头文件，为首的那名御神者立刻走了下来进行确认。 “嗯？还真是。” 确认无误后，他态度稍稍缓和，对孔旭问道：“你刚刚说鬼面少女不是敌人？有什么依据吗？现在鬼面少女依旧还在祟物讨伐名单仅有的第一排之上，这可是国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划分！” 对此，孔旭说道：“那就是国家的判断出现了失误！鬼面少女不是敌人！” 这句话一出，顿时引得一片哗然。 国家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这个年轻的研究员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哦？也就是说你说的话比国家众多科学家们得出的结论更有权威性？更值得人们相信？” “不，我不在乎什么权威性，我陈述的只是事实，鬼面少女不是我们的敌人！尽管她......有些神秘，但她会说话，没有杀死我，还把我从刚刚的巨兽里面救了出来！如果不是她那我就已经死了！” 对此，他却并不相信孔旭的判断，说道：“事实说话？那你是否还记得大约在两个月前发生过的，祟物假意讨好人类可最终却杀死了近二十个人的惨案？祟物这是在利用你的信任！” 说着他指向了黄泉，说道：“你信任她，那你问问她信任你吗？若她信任你又为什么对此这般保留，戴着面具不以真容示人，连你都说她很神秘也就是说你其实是不了解她的！凭这点你就敢信任她？” “可是、可是她救了我......” “那其他人呢？她救了你，其他人怎么不在？为什么就只有你得救了？她实力这么强大，为什么不救其他人？你说你是来调查的，那你一定属于某个科研团队，我不相信你是一个人来的，更不相信你一个人活下来是她发了真正的善心！” 此言一出，饶是孔旭也语塞了，想了一会后说道：“她......她是顾及了城市的安危，想赶在更多人被杀死之前阻止这一切，所以就......” “哦？这么说，是她亲手杀了其他科研团队的人？呵......看来祟物讨伐名单上有她倒也挺合理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话音未落，还没等孔旭想出怎么反驳的时候，旁边的朔然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直接冲了上去，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朔然？呵，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里呢，你啊，还是好好......” 咚——！！！ 话音未落，朔然那比沙包还大的钢铁拳头一击撞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的五官打的都扭曲了起来，整个人被打翻在地连牙都飞了几颗。 “朔然！你干什么！他可是御神者委员会的委员！你疯啦？！” 旁边那人见朔然居然打了他，顿时跑了上来十分不解地对朔然质问了起来。 而朔然没有多说什么，望着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只是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冷眼对他说道：“刚刚的巨兽，是你解决的？之前的蚁后，是你解决的？死寂禁区里盘踞的强大祟物，是你解决的？” “如果都是你解决的，就算让我给你跪下，我也愿意，毕竟你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民百姓，这份大恩谁都还不清，可你从来到这里开始到现在你做过什么吗？” “在其他人疏散民众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战士们前赴后继阻击巨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你却跑出来到这里大放厥词，你很骄傲吗？” 听到朔然的质问，又瞥见旁人讨论的眼神，他脸上一时也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后嘴里淌着血喊道：“以我之令，面前无礼之人必遭天谴之罚！” 话音刚落，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轰雷，直接劈中了朔然，朔然硬生生地接受了这一击后意识丧失了过去后倒在了地上。 “低贱的东西，居然敢打我？！你这家伙......” 他刚想发作，然而碍于旁边的人，于是只能以维持自己委员的身份为首要，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从名贵的西装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血，不再去理会地上的朔然。 而是转而看向了黄泉，说道：“大家都听好了，鬼面少女毫无疑问是一个威胁！尽管她的实力这般强大，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 话音未落，黄泉突然闪身到他的跟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让他整个人惨叫一声后倒飞了出去，直到砸进凹坑旁的土壁里不省人事了。 其他人被黄泉这一击给吓得不敢动弹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黄泉的实力有多强，要不是刚刚那家伙非得来他们才不愿意招惹鬼面少女呢！ 之后只见黄泉确认了朔然并无大碍后对孔旭说道：“我走了。” “雷光......抱歉，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可我却没办法还你清白，我真的是......没用！” 孔旭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黄泉明明是好人啊，若没有她这次得有多少无辜的城市和居民要遭殃啊？ 为什么这样的好人却要遭受质疑？遭受围攻？ 就算、就算科研团队里的其他人也许确实都死于她手，但那也是没有办法了啊，不这样做的话外面的世界就得经历一场浩劫了！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脑海中思绪万千可最终只是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黄泉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她走后，其他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以松散了下来。 而朔然此刻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电了，机体传来的报警声提醒他如果再不醒就得强制心脏复苏了。 那更不好受。 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通过人群看到了镶在墙壁里的那个家伙后他又转头看向黄泉之前站着的地方。 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朔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此刻他的衣服都已经被烧的一缕一缕的了，看着旁边的御神者们，他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巨兽已经解决了，鬼面少女也离开了，灾后重建工作还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都先回去休息吧。” “别忘了把神谕那个家伙从墙里抠出来送医院去，能治好就治，治不好拉倒算我头上。” 朔然的实力在御神者群体中虽然属于中等阶段的，但他的话语权还是很高的，其他人听到后也都纷纷离开了这里。 之后朔然也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他瞥了神谕一眼，骂了一声活该后便不再去管他了。 这次事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同时也给全世界的人们都敲响了警钟，这次突然出现的巨兽与前段时间出现的鬼面少女预示着今后可能会出现更强大的祟物。 现在世界各地祟物袭击事件频发，御神者全民化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回到居住地的黄泉正站在落地镜前望着自己。 “为什么贪饕残舌会出现在这里？” 从回来以后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个贪饕残舌相当于贪饕星神的断肢，按理来说它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回归星神的体内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在死寂禁区的地下？ 之前杀死摩洛克的时候都没有感知到，莫非它藏在了更深的地底？ 不对，这种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地下？它是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同时，它的出现是不是也表明了还会有其他星神的“残肢”或者星神本尊会出现？ 从这次目睹的记忆里，黄泉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事物，其中就包括诸多星神。 毁灭、存护、欢愉、记忆、智识、巡猎等等...... 这是否预示着整个寰宇将会被星神所支配？ 黄泉不知道，但她清楚一件事，那就现如今她感受不到任何类似贪饕时带给她那熟悉的感知，不管祂们是不是身处宇宙更深处，眼下祂们都没有对地球投来目光。 黄泉感觉自己的力量也许跟星神息息相关。 从今往后，这种事情恐怕不会就此终结。 第51章 推进的时间总是会令暗流涌动 贪饕残舌之后又过了半月有余，死寂禁区在地图上彻彻底底地被抹除了，周围遭受波及的城市也在重建当中。 这段时间黄泉也只是在接一些不大不小的任务，赚取的金额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自己一个人花了，黄泉并不在意能赚取多少，够用就行，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自己一样出任务后还能安然回归的。 有些委托人为了能少拿一些委托金，甚至会谎报此次任务的敌人难度，把b级的敌人硬生生地汇报成准c级的，结果接下委托的御神者皆有去无回。 最近就颁布了与之相关的新的律法，谎报任务难度致御神者意外死亡将与故意杀人同罪，会视情况对其进行二十年至无期的判决，最高死刑。 今天黄泉又站在了c级任务栏面前望着上面近百个任务，朔然嘱托她最近不要过多接取b级的任务以免引人注意。 黄泉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接取b级的任务，难度不高委托金也丰厚，更何况这些b级任务拖得越久越容易酿成大麻烦。 现在黄泉的御神者等级已经达到了b级，在这座城市里属于一流水准的御神者。 在人群当中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名望，其中不乏有想要跟黄泉组队一起接取b级委托的御神者，希望能从中分一杯羹但都被黄泉婉拒了。 她不是不太喜欢跟别人组队，只是每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总是有所顾忌，因此为了其他御神者的安全，黄泉一般不会跟其他人组队。 就在黄泉正打算接取一个清理建筑工地祟物的任务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同一时间，在场的御神者们也都拿出了手机，看来这不是单单发给黄泉的信息。 打开手机，是御神者app发来的消息。 【广大御神者同胞，近日祟物袭击事件频发，强敌涌现，战况愈演愈烈，国家开始进行重点展开御神者培育计划，不论年龄不论性别不论能力，有意者可向当地市政府等御神者公职机构投送个人信息】 【御神者培育计划为筛选有潜力者、强者、高天赋者而进行切磋武斗，胜利者可根据击败对手数量进行名次排行，不同名次可从高到低获得奖金以及相关证书，前十名入围者将接受国家重点培养......】 还没等看完，秦欢欣的号码就打了过来，黄泉接下后问道：“怎么了？” “黄泉你看到刚刚发送的信息没有？这次可是能接到国家重点培养说人话就是入围者是可以直接给编制的，现阶段对于御神者的编制尚不完善，早来早拿早优势，这可是实打实的铁饭碗，你意下如何？” 对此，黄泉毫不心动地说道：“我没有参加的打算。” “啊？为什么啊？你可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从c级御神者晋升到了b级哎！别说通明市，就算是在人才济济四海汇流的华京，像你这样的也是实打实地天才御神者，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呢？” “我没有兴趣。” 确实如此，黄泉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她总觉得如果真的去参与这个所谓的御神者培育计划的话，那后续自己的人身自由可能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了。 眼下还有很多谜团等待被探究，黄泉更喜欢独来独往，不引人注意。 “这......好吧，既然你不感兴趣的话那我也强求不来，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现在是八月三号，这次切磋武斗的时间是这个月的月底也就是九月一日，你如果想参与的话，只要在八月三十一之前给我发消息，我就会把你的名字列入其中。” 说完，秦欢欣也不打扰黄泉了，挂断了电话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黄泉把手机放下时也听到了旁人讨论的声音，有不少人都有参加的意向，而黄泉没有理会他们，接下了其中一个任务后就走出了任务中心的大门。 到了晚上的时候，黄泉才回来，此时正在大街上迷路。 而朔然照常在她经常出没的街区附近找到了她，带她上车将她送回家。 途中，车子的广播电台传来最新消息...... 【昨日，通明市富悦新区发生一起谋杀事件，受害者多达四名，目前警方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展开了通缉令，通缉目标姓名：段金，年龄十九岁，准c级御神者，能力是能够通过言灵达到操纵旁人的目的，现阶段犯罪嫌疑人段金正在潜逃当中......】 “又是御神者犯罪事件吗？最近还真是频发啊。” 这不是朔然听到的第一起御神者犯罪的事件了，一些在个人生活以及事业上相当不顺的人在成为御神者后就极为容易去犯罪。 朔然在这里的工作之一就是协助当地警方抓捕这些御神者罪犯。 只不过现在朔然并不想聊工作，而是对黄泉问起了白天时候的事情，他知道黄泉一定也看到了。 “黄泉，御神者培育计划你应该看到了吧？我猜你应该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朔然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看看怎么样？最近你要么是在接任务的路上，要么就是迷路在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什么闲工夫，这次正好可以前去散散心，就跟看运动会的性质差不多。” “顺带去华京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开拓一下自己的眼界，以后如果要转到华京的话虽然还是会迷路，但多多少少也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在。” 朔然邀请黄泉过去主要还是因为月底自己作为老牌御神者，自然是要去一趟担任代表人物的。 自己最起码得有一周都不会回来，别到时候黄泉迷路了都忘记找警察后又跑到什么禁区之类地方给她自己找麻烦。 其次就是这次带黄泉过去确实对她有一定的好处，散心是其次，再者也能让她知道华京那边的情况。 如果不幸忘了的话...... 那就另说了，反正去一趟肯定没有什么坏处，黄泉这段时间又很闲，没有什么要事在。 “就当是去旅个游了，其中的旅费等各方各面都由我买单了，你看怎么样？” 黄泉其实还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朔然这般邀请，而且确实只是过去看看，不会惹上什么麻烦，黄泉思考了一会后还是答应了朔然。 毕竟这段时间朔然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的，就比如每天他总是能找到迷路的自己，并把自己送回家，在任务问题上他也总是能够给予可靠的解答。 所以还是答应他吧。 “好。” “呵，很高兴你能答应，太早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是三号，我们临近月底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二十七号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考虑到黄泉估计会忘记此事，朔然很有先见之明地写了张纸条让她带在了身上，回去以后放在柜子里，等二十七号到来时拿出来正好也能打消她的疑虑。 把黄泉送到家后，朔然就回去了。 而天色也渐渐地晚了下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其中御神者更是不在少数，那些敢趁着现在袭击人的祟物也渐渐地消退了下去，夜晚的平静也比过去持续的时间更长了。 然而在灯红酒绿的街市间，阴暗潮湿的巷子里总是会爬满各种蛀虫。 “我、我要加入堕祟者！” 不知是谁喊出了一声令人无法容忍的决定。 借着闪烁的灯光能够看到，此人竟是前段时间在戒备区被清慈羞辱了一顿后被朔然亲自带走的御神者培训中心的学员。 而在他的正面，是那天在戒备区杀死了数百名士兵的堕祟者。 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御神者”，问道：“这倒是有意思的很，你是御神者对吧？为什么要加入堕祟者呢？我们之间可是势不两立的，你可知道？” 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愤恨，说出了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 原来自从那次被朔然赶走后，在城市里又遭遇了虫灾，自己家的房子被毁了，不得已投宿到了通明市的亲戚家里。 结果亲戚也不待见自己，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对他满是讥讽与嘲笑。 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内心不甘又愤怒，杀死了亲戚一家人后就逃了出来，警察那边估计已经在调查了，很快就会查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自己被抓到，毫无疑问地会是死刑。 现如今，他将一切都归咎于清慈与黄泉以及朔然的身上，更归咎于这个社会的不公。 明明是弱肉强食，却硬是要装的有情有义。 眼下自己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加入堕祟者。 听完他的描述后，对方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说道：“原来你是想报复社会啊？” “对！我不仅要报复这个社会，还要将那些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百倍奉还给那些该死的家伙身上！” 看着他如此强烈的决意和眼中的怒火，这名堕祟者笑道：“我们当然很欢迎同伴的加入，但你说到底还是御神者，是驾驭了祟族而并非接受了祟族的异类，在我们当中你没办法立足。” “那你说怎么办？只要能让我加入，那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哼哼，等的就是你这个回答。” 堕祟者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惊疑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体内的祟物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 他的理智很快就被吞噬了，然而在暴乱过后，他的思绪又清晰了下来。 只不过此时此刻对人类的恨意却被放大了近百倍。 “欢迎你的加入，堕祟者，舍弃掉你过去的名字吧，你新的名字叫做【木偶师】，而那些人类都将会成为你掌中的玩物，随着你的一言一行而做出符合你期望的举动。” “但切记不要对同伴伸出手掌，若被我发现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我们可不欢迎叛徒的。” 看他点头的样子后，堕祟者才对他伸出手，微笑着说道：“请称呼我为【弄臣】，现在跟我来吧，是时候带你进入堕祟者的世界了。” 第52章 生命的喜悦，不容践踏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日。 黄泉站在二楼阳台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 今天下雨了，从早上七点的时候开始下的，一直下到了现在上午十一点左右，期间黄泉打伞出过一次门。 每当雨幕降临之际，她总是要出去走走的，听雨、淋雨、感雨，雨水的声音看似繁杂但也千篇一律，听得时间久了的时候反而会觉得安静了下来。 周围只有这一种声音，这一种自然的雨声总是会令黄泉隐隐约约地想起一些什么，尽管那些画面很模糊，尽管画面之中的声音也听不清楚。 可他们似乎都在告诉自己些什么。 在那听不清的声音之中，唯有一旁的雨声即便再朦胧也能够令自己去辨识。 记忆中的天气似乎总是那么昏暗的，那是属于永别的天气。 抬起头，黄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云层也穿透了大地的屏障，淡然地注视着于宇宙尽头静静矗立的祂。 黄泉不知道祂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却又觉得祂好像从一开始就待在那里，从不向任何人投下目光的祂此刻却同黄泉注视祂一样注视着黄泉。 宇宙的孤寂环绕着祂，祂从不在乎这份孤寂是否会随着时间而增加，祂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蓝色星球上唯一能看到自己的双眼。 “你是谁？” 当黄泉问出这个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问题时，回应她的只有外面连绵不绝的雨水，这个世界不知何时已然笼罩在了祂的阴影之下。 但那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的影响，毕竟只有黄泉才能够看到祂，真切地感受到祂的存在。 因为哪怕对于整个宇宙而言，祂都是不存在的。 黄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再做那个梦了，但在平日里失神的片刻时她总是会坠入那个虚无的内心世界，那一面漆黑的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存在了。 只有一颗黑洞静静地待在它该待着的地方，有时候黄泉会忘记失神之际发生的事情，但有时她能保留这份记忆。 就在黄泉没有注意之际，旁边的雨水落下的速度突然缓慢了下来，仅仅只是在几秒钟后，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下来。 云层缓缓地散开，沉眠无相者的尊躯占据了云层之后湛蓝的天空，太阳的光芒也被其吞噬。 祂是存在之物最终的结局，是终末之后的“虚无”，当它出现的那一刻时虚无便也降临了。 黄泉依旧面无表情，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此刻自己内心在想什么吧，她对虚无伸出了手，而虚无也对她扩散了自我。 世界的命运即将被虚无所吞噬，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警，祂就这样降临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预见虚无的降临，连祂的代行者亦是如此。 就在这一切即将迎来终结之时...... “喵~~” 一声猫叫将黄泉的思绪唤回了现实。 “嗯？” 疑惑的声音结束后，雨水再度落了下来，她望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天空，全然不记得刚刚失神之时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刚刚自己失神了。 “喵、喵呜~~” 猫叫声接连不断，似乎是从下面传来的，黄泉从二楼来到一楼，打开门后循着声音找去。 只见在一个被雨水浸透的纸箱里，一只可怜兮兮的黑猫正蜷缩在箱子角落，嘴里发出着有些沙哑的叫声。 路过的人都无视了这只小黑猫，黄泉望着它那渴望活着的双眼后就把它从纸箱里抱了出来，抱到了家里。 黄泉给它擦了擦有些潮湿的身体，又给它热了一杯牛奶。 看着它舔舐牛奶把自己的胡子和脸都沾染了个遍，看上去狼狈的很，而黄泉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生命是如此脆弱，人一样，你也一样，但......” 黄泉走到窗边，再次眺望雨幕的天空时，却没有再看到祂了。 “想活下去的心情，也同样都是一样的。” 她转过身来走到桌子上的小猫身边，伸出手指想拿旁边的干毛巾，从小猫的旁边过去的时候小猫却蹭了蹭她的手指。 它似乎在表达喜欢与感谢。 望着这个小小的生命，黄泉觉得它理应有一个名字。 想了一会后，黄泉垂眸，似乎有了答案。 “你就叫桃子吧，要好好珍惜你的生命，桃子。” “喵呜~~” 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黄泉的家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成员。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 身着便装的朔然敲开了黄泉家的门，刚一来到客厅他的注意力就被那只躺在沙发上的小黑东西吸引了注意。 “嗯？你养了只猫？” “昨天捡的。” 黄泉说着就给朔然倒了杯茶，朔然一边饮茶一边对她说道：“养猫的话有些注意事项你得看一看了，疫苗、驱虫、猫窝以及相关养猫环境多少得做一些准备的。” “这样吧，今天本来就是想邀请你出去走走散散步的，既然赶上了那就带着这只小猫去宠物医院做一下检查顺带打疫苗吧。” “好，话说这只小猫有名字吗？” “它叫桃子。” “桃子？嗯，倒是一个挺普遍的名称的，好，那我们就带着桃子出发吧！” 很快，两人带着黑猫桃子就前往了通明市当地的宠物医院，将这小家伙交给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认身体并无大碍后趁着这只小猫勉强两个月大，顺带着给它打了疫苗。 接下来一共要打猫三联和狂犬疫苗一共四针，这一针后再隔些许时日就能来打下一针了。 朔然这边结清了账后顺便还买了一个猫包和其他宠物用品，这样的话如果哪天黄泉想带它出去走走，装在猫包里就可以随意带出去了。 买齐后，朔然就先带着黄泉回去了，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时间也来到了中午十二点。 “到吃午餐的时间了，一起去吗？通明市正好有一家很不错的饭馆我经常去，地方不大但做出来的饭菜我可是很喜欢的，以前还不是御神者的时候我就经常会到那家去吃。” 朔然虽然身体大部分都被用于适应祟物的装甲机体取代了，但肉体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的，虽然进食可能不如以前那样能尝出来很好的味道了，但食物的口感还能感受到的。 “走吧。” 转眼间朔然就来到了几年前自己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这个时间段饭馆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朔然和黄泉找了个客人刚走的桌位坐下。 “刘叔！” 朔然喊了一声，而正在后厨忙乎的饭馆老板听到后立刻从传菜口探出头来，一看到居然是朔然后顿时大喜过望，跑了出来说道： “朔然！真是你啊！哎呦呦，你最起码得有五年都没有来过了啊，之前我听你爹说你去当兵了，你看看，这兵当的都瘦了！” “我还记得你八九岁小时候哩！那时候你吃的可胖了，哈哈哈，行，今儿既然你来了，那就照旧如何？” 对此，朔然笑道：“当然照旧啊，毕竟我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这菜太好吃了我要吃一辈子！” “哈哈哈哈！就你会说话，行，先在这里等着......嗯？这是你闺女？” 刘叔看到黄泉后还有些诧异，朔然今年最多才不到四十岁，闺女居然都这么大了吗？什么时候结的婚？ 毕竟自己记得很清楚，朔然是家里的独生子。 “不是，她跟我是同事，最近新来的同事，趁着分配到了通明市正好也带她一起来。” “哦哦，这样啊，呵呵呵，真是年轻有为啊！那这位姑娘你想吃点什么？放心点，今儿不收你们半分钱的！想吃什么就点！” 见对方这么热情，黄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朔然见状，说道：“刘叔，就按照以前跟朋友们一起来吃饭时一半的菜品来就行。” “嗯？人姑娘家家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替人家做什么决定？也不问问人家爱吃什么。” “哎，刘叔，她爱吃什么我能不知道吗？咱就按照我说得来就行，更何况人家有些腼腆，你这样问来问去人家也不好开口不是吗？” 这么一说，刘叔瞅了瞅黄泉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于是拍了拍脑袋，哈哈笑道：“哈，原来是这样，好好好，那就按你小子说得来吧。” 说完他就直接钻进了后厨继续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 “刘叔人性格就是这样，从我七八岁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大大咧咧的热情模样。” “后来开了这家餐馆，也是凭着待人热情实诚，做菜味道绝佳而能营业至今，还收获了一大批忠实客人，每到生日或者节假日的时候，要么邀请他过去吃饭，要么就来他这里点上一桌菜再来上几瓶酒。”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刘叔家几乎跟餐馆是挨着的，所以就算是过年也会照常营业，那时候才是热闹到极点的时候，我记得以前还发生过竞争对手过来抹黑结果被一群愿意拥护刘叔的人站出来骂了个狗血淋漓，那人还真是活该......” 朔然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关于这个小小的餐馆里一些奇闻轶事，黄泉也在静静地听着。 然而还没等他讲完，黄泉突然感知到了什么，转过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双眼无光地走了进来。 城市里有乞讨的流浪汉也算是很常见的事情了，只不过相对于以前，现在流浪汉少了很多，听说是政府展开了治理，为这些流浪汉置办了无业游民安置所。 但还是能见到一些的。 刘叔也注意到了此人，他也不意外，很自然地从装钱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张五元的钞票走了出来。 很多人的日子都过得很苦，多多少少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但若这人赖着不走的话刘叔也会横下心来赶走他。 然而就在刘叔将要把钞票递给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眼露凶光，直接从那破旧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照着刘叔就劈了下去。 刘叔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眼看菜刀就要落下了，黄泉直接出手一击打落了流浪汉手中的菜刀后朔然紧接着冲过去直接将这名流浪汉摔倒在地。 “啊啊！唔唔啊啊啊！！” 他像是发狂了似的不断挣扎着，但他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嗯？这不是那个谁吗？我昨天还在街上看他好好的在屋檐下躲雨，怎么今天就发了狂呢？” 旁边的客人也被吓到了，其中几人认出了这名流浪汉。 听到他们的议论声，朔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一击把他打昏过去以后就呼叫了当地的警局。 这其实不是朔然第一次遇到莫名发狂的人了，最近他受命调查御神者犯罪的案子，在其中几样线索调查中就出现过因不明原因而发狂在大街上随机袭击路人的发狂者。 这个案子因为线索较少，目前还在调查中，今天有空是因为昨天朔然已经抓到了一名御神者罪犯，结案后才有了空闲的时间的。 没想到今天吃饭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和之前调查的结果一样的发狂者。 “事情有些不对劲。” 黄泉自然也听到了旁人的议论，朔然把这人的双手扣起来后说道：“和之前调查的御神者犯罪事件之中的一桩线索是一样的。” “所以我猜测这次应该也是御神者犯罪。” 说罢他转过头对客人们出示证件，说道：“我是御神者管理局的人，此人疑似受到御神者控制而行凶伤人，现在我要将他带走进行调查，有知情者可以现在汇报线索，能提供有效线索者可以得到奖金。” 虽说有奖金，但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令在场的客人有些心有余悸的，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状，朔然也只好先带着这个昏迷的发狂者离开了这里，临走之前李叔还对他喊道：“我知道公务重要的很！但记得有空就早点回来吃饭啊！” 第53章 愚人的见面礼 朔然把黄泉送回家后就先押送那名发狂者前往了当地的御神者管理局进行调查。 目送他的车子离开，黄泉却并不打算就这么乖乖地等着，在那个发狂的流浪汉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息。 和之前熟悉的感觉不同，这次所感知到的令黄泉感到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把桃子放到它的窝里后，黄泉便换上了御神者时的服饰，在镜子前稍作打理后她转过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桃子说道： “我要出一趟门，很快就会回来，你不要乱跑。” “喵呜~~” 桃子应了一声后黄泉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等再度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事发地点那个餐馆。 此时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餐馆似乎要提前关门了，黄泉并没有询问任何人来寻找线索，她只是感知到了空气中那残余的几乎快要消失的气息。 可正是因为快要消失了，所以黄泉才能够感知得到。 “在哪里......” 只要还有气息残留，那就相对的存在根源，黄泉循着这道气息开始在这硕大的城市里寻找了起来。 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黄泉发现其中几道气息都集中到了御神者管理局，也就是说现在还关在那里的仍然还处于发狂的状态。 剩下的几道气息追着追着就断开了，对方的反侦察意识似乎很强烈，在尽可能地抹去自己的行踪之时顺带放下几道烟雾弹来迷惑追查人员。 但对方不会想到的是，黄泉的排除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 此时黄泉已经锁定了一道通往城市北边的气息并即刻动身。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黄泉就来到了通明市北边城郊附近，作为藏身地点这里确实很适合，就算是立刻调查一时半会也调查不到这里来。 刚刚落地时，黄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男女老少，这里的人们一个个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晃悠，双眼无神就好像被剥夺了灵魂似的。 黄泉能够感知到他们身上连接的那种怪异的力量。 当自己踏出一步的时候，这群人突然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注视着黄泉，手中更是顺手抄起了旁边的任何东西作为武器。 和之前的发狂者一模一样。 黄泉对此只是拔出了刀，往地面上微微一敲。 虚无的力量扩散开来，顿时驱散了环绕在他们身上的不明力量，而他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地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正在肆意施展自己的力量控制他人的木偶师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被切断了，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这么快就查到这里并且还找到反制手段了吗？而且......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木偶师的实力比之前更强大了，但自己在出来时弄臣吩咐过，非必要不要跟除了普通人类以外的御神者交手。 自己的实力确实比之前的自己更强了，但鉴于自己本来的实力也不强，变强了也就一点点提升，还不是一些御神者的对手。 弄臣的这句吩咐就好像侮辱一样在木偶师的耳边萦绕不绝。 “可恶......竟敢小看我，切......算了，听人劝吃饱饭，这次就先撤.......” 话音未落，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瞬间劈在了他的面前，随之而来的黄泉的身影子雷光中出现。 “嗯？是你？！” 木偶师一眼就认出了黄泉。 而黄泉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她明白一件事情。 “使那些人发狂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啊，是我，你说的很对，都是我干的，那又如何？你能发现我就能证明你比我更强吗？！” 他内心的理智随着过去记忆的出现而逐渐被怒火所吞噬，指着黄泉大声质问道：“就你一个人吗？那个叫颜清慈的家伙呢？把她也叫出来吧！” “颜清慈......是谁？” 黄泉对颜清慈同样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在装傻吗？那个当众羞辱了我，后来又在教官面前羞辱了我的家伙......看来是不在啊，哼，正好，我记得你跟她关系不错吧？那让你去杀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突然，他对黄泉伸出了右手，并大喊道：“听从我的命令！” 言灵的力量化作无形的大手扑向了黄泉。 五秒钟过后，看着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黄泉，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是这么简单，现在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b级御神者的水准！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他说着便悠哉游哉地走向了黄泉，就在即将靠近黄泉三米以内的空间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 “傻子，你再往前走可就得死了。” “嗯？是谁？！竟敢......” 他回头看去，突然发现来人居然是弄臣。 “弄臣？你怎么在这？而且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她吧？” “什么？怎么可能，我现在就能让她自尽！喂！你现在给我自尽！” 他转过头对黄泉下了命令，而黄泉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她的目光都没有集中在他的身上。 而木偶师完全不敢相信，还在不停地下着命令，自己的力量一般的御神者根本没办法抵抗才对啊。 而弄臣也不再理会旁边那个家伙，而是对黄泉说道：“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解决c级任务十三起，b级任务八起并从c级晋升到了b级期间毫无压力与阻力......” “你的功绩还真是有些惊为天人呢，怪不得上面的人都注意到你了，毕竟你的过去平平无奇，黄泉小姐，你还真是令人好奇呢。”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你是谁？” “请务必称呼我为弄臣，毕竟名字什么的只是我们自身赋予其意义，其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句话你能理解吗dy。” 看着黄泉没有任何波澜的神色，他却装腔作势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说道：“哎，我可不喜欢跟你这种喜欢面无表情的人打交道呢.......当然是开玩笑的。” “你......是堕祟者？” “显而易见，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就可以把手机拿出来点击御神者app，再点击祟物讨伐名单后右上角的堕祟者名单，我记得是前两天刚刚新加的，上面有我的信息。” 黄泉照做后果然在堕祟者通缉名单上看到了【弄臣】。 和其他各有等级分化的堕祟者不同，弄臣的等级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点开他的信息后才知道，每一次与他战斗时他所展现的力量或大或小，也因此他有时候会被打的抱头鼠窜，有时候却又能碾压己方。 所以为防止情报的误差导致自不量力的御神者前去讨伐，给他的定位是一个问号。 “看到了我吗？等级一栏是不是一个问号？哈哈哈，我就知道那样作弄他们，他们总是会晕头转向的。” 黄泉这边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并把手搭在了腰间的刀上。 “哎呀，先别激动，这次能不能放过我们呢？实不相瞒你的实力在我们这边也同样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咱们这么有缘，不如就别动手了吧？毕竟......” “你不需要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一下这片街区的所有人吧？” 黄泉拔刀的手迟疑了一下，再度去感知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感知到什么。 “你是什么都感知不到的，因为我用的是很寻常的物理手段，你知道tnt吧？也就是爆破炸药之类的，为了防止我跟这个蠢货都折在这里，我费好大时间才遍布在了周围。” “这些炸弹想伤到一个b级的御神者是很难的，但如果想杀死这片街区的所有人类，那就是一件非常非常容易的事情了，就像是把生日蛋糕的蜡烛吹灭一样容易。” “而且起爆按钮就在我的身体里，现在已经按下了，只要我死了，大家就都可以一起生日快乐啦！” “所以......”他说着突然回身一拳头打在了木偶师的脸上，直接将他打的半边脸都扭曲了起来，一口牙更是少了一半。 “我最近会让这个家伙收敛一点，你这次就发发慈悲当没有看到我们好吧？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任你处置，这次就放过我们吧。” 这个叫弄臣的家伙听上去是在求饶，可他的态度可一点都称不上是求饶。 这是一种威胁，如果黄泉不在乎旁人的死，那么她大可挥刀，但黄泉现在还没办法抹除炸弹这种物理层面的东西，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清楚哪里有炸弹。 可弄臣所说的也许仅仅只是一个谎言，用来欺骗自己。 黄泉再三权衡下，最终还是将手从刀柄上移开了。 不行，她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来赌对方说的是谎言，若赌赢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赌输了的话这里的人都得跟他们陪葬。 “我会找到他的。” “当然当然，你当然能找到这个喜欢张扬自我的家伙，我保证只要你下一次再找到他，你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拦，那么......告辞。” 说罢他就带着木偶师瞬间离开了此地，而黄泉在之后也联系了朔然跟他说明了此事。 排爆小组的人立即对这片区域展开了调查，他们没有发现炸弹，但却发现了疑似炸弹的一些东西，上面还有一些字。 把这些东西统合到一起后，上面的字排序好后也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只见上面写着...... 【每天都是愚人节】 而里面装着的也并不是什么炸弹，而是一些甜点心和水蜜桃。 第54章 互相的猜疑 “弄臣......这个堕祟者确实非常地神秘，这份神秘并不是他来无影去无踪导致我们对他所知甚少的神秘，而是因为我们对他拥有极多的情报，却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数据，因此他对我们来说非常地神秘。” 在御神者管理局中，朔然以协助调查为申请把黄泉带了过来，这次黄泉贸然行动着实让朔然吓得不轻。 黄泉的实力他信任，可黄泉的记忆可就不一定了，这个叫弄臣的堕祟者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他善于挑拨离间，曾作为间谍潜入了管理局总部。 甚至还摸到了高层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掌握着非常详细的情报，后来他被发现甚至是因为他感觉没意思了，于是在一场高层会议上自报家门。 这件事情被明令禁止外传，因为这简直就是国家高层最大的耻辱，如果传出去的话指不定会遭到怎样的非议。 “黄泉，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黄泉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单纯地自我介绍，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 “这样啊......虽然很不想让你产生多余的焦虑，但这个家伙估计已经盯上你了，同时我们也发现了那天你追查的那个堕祟者的身份。” 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黄泉。 “这人名字叫做段金，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之前在培训中心的时候这个家伙不仅出卖了同伴还振振有词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人，最终被我亲手剥离了资格，逐出了戒备区。” “我本以为他也许死在了虫灾之中，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下来，之前他的身份还存疑，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怀疑了。” “现在我们已经发布了他的通缉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家伙的能力倒是很棘手。” 在诸多对堕祟者追查缉拿的案件中，大多数堕祟者都懂得利用人质来为自己建立优势。 段金也就是木偶师用言灵操纵他人的这份能力无疑是最适合挟持人质的能力。 “下次再见到他，我会解决他的。” 听到黄泉这样说，朔然也点了点头，说道：“成为堕祟者也就意味着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解决这些家伙是我们共同的义务。” 只要一个敌人被认定为是堕祟者，那么在对他的缉拿行动中是不论死活的，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人类社会了。 他们内心对人类的憎恨将会超越他们一直以来所憎恨的任何事物。 黄泉在御神者管理局做了一些笔录调查后就跟着朔然离开了这里，同时朔然还给黄泉申请了一个特殊调查员的身份。 这样一来黄泉如果想调查某些事情的话就不需要束手束脚的了。 这次事件发生后朔然身上的担子无疑又重了许多，那些藏在暗处的堕祟者正蠢蠢欲动，时刻准备对人类社会展开一场无止境地屠戮。 “今天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打我电话，我会尽力抽出时间来回应的。” “好。” 目送朔然离开后，黄泉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 桃子跑了过来，蹭了蹭黄泉的脚跟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黄泉把它抱起来后转头又瞥了一眼门外的世界。 也许自己不应该安于现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黄泉有一种预感，如果她真的就这样安然度日下去的话，结局恐怕不会如愿的。 ....... 另一边，木偶师从昏迷中苏醒，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身下是此前待过的沙发，这种硬邦邦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醒啦？你啊还真是......为什么要去招惹她呢？我记得我叮嘱过很多次的，不要随意招惹御神者尤其是黄泉。” 弄臣边说边倒了杯茶放在了茶几上。 “你的实力还不够。” 而段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伤口也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嘴巴里的牙都还在，之前被弄臣打的那一拳好像是在做梦。 而弄臣的话更是令他又气愤了起来，说道：“我的实力还不够？怎么可能？我现在的实力最起码也能匹敌b级的御神者了......” “匹敌b级的御神者就能让你傲气十足吗？那如果你遇见了a级或者更高的呢？是不是就得等死了？” “你......那样强大的御神者不会出现在那样的城市里的。” “也许不会出现，但如果那座城市本来就有这么一个强者呢？木偶师，仔细想想，你引以为傲的能力在黄泉小姐的身上有没有效果？” 木偶师顿时被这句话塞住了喉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言灵能力在黄泉的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弄臣，你说你以前潜入过政府高层里，那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对此，弄臣只是摇了摇头，回应道：“她所持有的能力不符合我搜集到的任何情报中的任何一条，之前对她那平平无奇的数据报告似乎只是掩人耳目用的。” “而且，你还记得死寂禁区吗？就是之前出现了一只连我都惊讶的强大祟物的死寂禁区，在事发之前鬼面少女在那里出现过，后来......黄泉也出现在了那里。” 弄臣这段时间搜集了相当多的情报，鬼面少女出现在了死寂禁区，而黄泉不知怎的，其身影也在死寂禁区出现过。 她们之间出现时间的间隔几乎很短。 “你想说什么......” “我有一个猜测，鬼面少女和黄泉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听闻此言，木偶师自然是不信的，说道：“什么？她们有关联？开什么玩笑，鬼面少女那样强大的祟物怎么可能跟一个人类有所来往？” “但我们并不了解你口中的这个人类，她能轻易解决b级的委托，也就是说她的御神者等级最起码也得是准a级别的，但那只是她展现的一部分，也许她的实力比这更强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弄臣一直都很好奇此事。 “一个过去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小女孩，在头部遭到致命性撞击后非但没有死，还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甚至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拆除了绷带，一个月不到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而这还是在御神者试验普及社会之前的事情，自此以后她就被判定为患上了失忆症这个怪异的病症，而一切的开端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后来，御神者试验普及，鬼面少女出现，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鬼面少女出现的地方要么有黄泉小姐出现过的迹象，要么就离黄泉小姐所在的地方非常近。” “你说，她们之间没有关联吗？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鬼面少女也许就是黄泉小姐，或者说她是黄泉小姐体内的祟物，能够在关键时刻替代黄泉小姐出来战斗，动漫里不就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弄臣这两个猜想被木偶师极力否认了。 因为这两个猜想无论哪一个是真的，对于堕祟者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灾厄。 鬼面少女的实力太强大了，击败了s级祟物蚁后、杀死了超越s级的连爆炸的核弹都能吞噬的怪异巨兽、将整座死寂禁区夷为平地。 这三样单拎出来一样都足以惊世骇俗了。 更别提这三件事情还是一个人做的。 木偶师的否认并没有动摇弄臣内心的猜测，他很好奇，非常地好奇，黄泉就好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似的。 在此之前关于她的一切都跟社会上的普通人一样，在她的经历过后她才变得像另一个人，也就是如今所熟知的黄泉。 “也许，她是一个潜在的堕祟者。” 被祟物侵占身体的堕祟者其思维大多数都会发生改变，而像木偶师这样先成为御神者，再进行人为手段转变堕祟者并不会对其性格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黄泉很符合堕祟者的基本认知，除了她不憎恨人类之外几乎和堕祟者的情况一模一样。 也许是失忆症阻止了她本该对人类产生的憎恨，如果能帮她找回所有记忆的话，也许黄泉能真正成为她本该要成为的人。 “哼哼哼......有趣，太有趣了，无论是跟人类高层那些人勾心斗角，还是直接展开杀戮，都没有探究一个人的未知更加令人心潮澎湃。” 说完，他转头对木偶师说道：“这次我把你从她手里头救下，但下一次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木偶师，可别让我们失望啊，作为新人，你应当展现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取人性命谁都会，但从根本上带给他们绝望却是难以做到的。” “好好发挥你的能力吧，我很期待有一天你能跟我平起平坐。” 第55章 黄泉的朋友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二十七号，这天朔然已经收拾好东西驾车来接黄泉了，而黄泉不出所料地将这件事情忘了个干净。 最终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朔然在黄泉平时放东西的柜子里找出了之前记录的纸张，这才让黄泉明白确有其事。 黄泉跟朔然去华京的这段时间，桃子就交给知乐照顾了，知乐虽然不太乐意自己的酒吧里出现这么一个小家伙，但还是在办公室给它留了个小小的空间。 行程路上....... 黄泉看景色的双眼不自觉地瞥到了后视镜上，望着后视镜映出的自己的面容，黄泉仍旧一言不发。 审视自我。 这是她经常会去做的事情，只不过她忘记了，因此每一次审视对她而言都像是一次崭新的体验。 她总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张脸并不像是自己的尽管是从镜子里映出来的。 看到黄泉一直盯着后视镜，朔然说道：“我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当你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时间久了你会发现镜子中的自己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据说是因为平日里没办法仔细审视自我，当通过镜子发现身上的细节时会下意识地感到新奇从而产生一种陌生感。” “你会有这种感觉吗？黄泉。” “我......不清楚。” 镜子中的自己确确实实是现在的自己没错，别人眼中的自己也确实是目前的自己，可当黄泉去看时她总觉得这张脸很陌生。 “也就是说会感到陌生却又明白这是自己的脸对吧？呵，以前当兵的时候有个喜欢谈哲学的家伙就曾经说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还不如去凝视自己。” “因为凝视深渊的只是向黑暗索求未知的真相，而凝视自己的时候发现平日里不曾发现的细节时，所以你反而会比凝视深渊时更为惊骇。” “毕竟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特别之处，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甚至是恐慌。” “因而，你在凝视自己的时候除了陌生以外还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了。” 黄泉确实没有其他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性格的缘故，黄泉并不喜欢评价任何事物的好坏美丑。 “没有了啊......那就少看点镜子，多看看车窗外的景色吧，当你去看你去感悟你去知晓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自己真正活着。” “因为你所见、所听、所闻、所想都是你还存在的证明呢，若一个人连这些都统统失去了，那他跟死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听闻此言，黄泉抬起头看向天空，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祂的身影。 “祂......是否也会去想呢？” “谁？” 朔然这会好奇了起来，能让黄泉提起来的想必是她还记得的人，这段时间能让她记住还能反复提及的，应该是一个挺重要的人吧。 “我并不清楚祂是谁......也不知道祂的过去，更不知道祂的真名，只是在破碎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个名字，【1x】。” “什么？伊克斯？听着不像是本国人的名字呢，但这是其他人对他的称谓并不是真名对吧？能让你记住，我想这个伊克斯在你内心的份量应该挺重的吧？” 此言一出，黄泉思考了一会。 在诸多零零碎碎的记忆里，唯有1x这个极其神秘又纯粹的存在依旧矗立其中，黄泉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祂给黄泉的感觉就好像下一秒就会从记忆里被永远遗忘似的。 仿佛是一段十分久远的记忆了，可无时无刻都不在脑海中出现，连黄泉都不清楚祂在记忆中出现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更不清楚祂迄今为止出现了多少次，又被自己遗忘了多少次。 反反复复出现，也许祂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吧？ 黄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是这样的吧，我似乎忘了很多的事情，可唯有1x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 “这样啊，那以后有机会跟伊克斯见一面如何？兴许能找到你更多的记忆，你说你还记得祂，那祂在哪个城市？或者哪个国家？有没有空来这里一趟？” 朔然对黄泉的失忆问题也感到非常头疼，她这种脑部没有任何问题却频频失忆的情况兴许来一次精神与记忆的冲击就能治好了。 这个能让她一直记住的伊克斯一定是记忆的关键所在，八成也是能够治好黄泉记忆的人物。 此言令黄泉想起了祂的体态。 黄泉摇了摇头，说道：“祂......不该出现在这里，也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祂能做到什么地步，但黄泉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她，1x绝对不能出现在这里。 “唔......看来你对于他的记忆应该不是什么好记忆，没关系，慢慢来嘛，能让你记住的人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你恢复记忆的关键所在。” 这句话倒是不假，1x兴许真的能够在记忆上提出一两句见解，虽然代价可能很昂贵就是了。 但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也是一个永远都别用到的办法。 从早晨出发，一路向北，朔然连开了近七百多公里的路，开了足足六个半小时，在高速路上疾驰又转高速继续行驶。 若不是装甲机械的身躯为支撑，普通人这会早就开的有些身疲神乏了，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左右时，他们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华京。 这个国家的首都，也是御神者管理局总部坐落的位置，朔然曾经因为工作原因在这里待过三年，对这里的一切都较为熟悉了。 而今，受邀而来的御神者人数达到了上千人，这些都是参与御神者培育计划的参赛选手。 政府的御神者系统创立至今，能早点拿到编制成为在编御神者可比一般的职业御神者待遇要好得多。 不仅会成为国家重点培养对象，更是会受到各方各面地优待， 只不过朔然倒是清楚的很，培养强大的御神者是不假，而给他们编制主要还是起到一个监视的作用。 仅凭打赢几场切磋就能成为编制公务员这点怎么看都像是欠缺考虑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他在这个位子上能坐的安稳？ 国家主要还是想培养出能够在危急存亡时刻能逆转大局的战力，说白了就是刀刃。 可朔然也明白一件事。 把刀磨砺地太锋利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事情到时候超出掌控的话甚至有可能会走到更糟糕的地步。 他们是刀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持刀的人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其次就是尽可能地排查出民间强大的御神者，在他们变得不可控之前将他们收入麾下，这也是一个监视的作用。 综上所述，在朔然看来这个御神者培养计划有利有弊，目前看来是利大于弊的，可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不过，今天朔然也只是想想这些事情，他手头还有比这更需要专注的事情。 “走吧，我在在华京是有房子的，是一个四合院，平日里就算不住也有人帮我打理的。” 朔然在华京是有房子的，这套房子是当年抗击祟物有功，国家特地奖赏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笔杂七杂八加在一起的丰厚资金。 毕竟当年抗击a级祟物，基本上只有朔然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些奖赏还是很有必要的，其他牺牲烈士家属们也都得到了不菲的赔偿金。 朔然自然是后半辈子衣食住行都无忧了。 虽然大多数时间朔然都不会住在这里，也没有闲工夫花钱就是了。 带着黄泉先安置好住处后，朔然这边就开始打电话跟那边说明起了情况。 简而言之自己有不亚于紧急机密任务的要事在身，这两天有任何需要自己帮忙的尽可能地都别推给自己，同时提前两天前已经同上级请了十天的假。 可以说这段时间朔然可以全心全意地把心思放到怎样才能让黄泉玩的开心上了。 能伺候好这位，比什么都重要。 这关乎到下一个s级祟物出现时还能有人站出来去与之对抗。 无论是蚁后还是那只巨兽，朔然相信它们都不是到此为止的个例。 “天色有些晚了，我还有些安排需要去处理，门钥匙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不推荐你今天出门散步，但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的话记得把手机定位打开我们同步一下。” 接下来朔然得去提前预定这几天的游玩规划了，好不容易带黄泉出趟远门，无论是看景色还是吃美食什么的都不能落下。 黄泉就是什么都不想去只想一个人待着也得让她待的称心如意无人打搅。 今天是八月二十七日，切磋比赛设立在了九月一日，不算即将结束的今晚的话还有四天的自由时间可以供黄泉随意挥霍。 “呃不，现在就开启同步定位吧。” 朔然以防万一于是将黄泉的手机跟自己的手机进行了定位同步，这样的话只要手机不弄丢，黄泉去哪朔然都能找到她。 把手机还给黄泉后，朔然对黄泉说道：“屋子里还有新装配的电脑和电视，你不想出门的话无论是网上冲浪或者看电视都可以，拿出手机满足一下自己的购物欲虽然你可能没有那种购物欲，但只要你想买什么尽可以随意下单。” “不用婉拒，这次是我邀请你出来玩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权当是我尽地主之谊了。” “嗯，我会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联系我就是，我三个小时后就回来。” 说完，朔然就开车离开了这边去筹划接下来的旅途流程了。 黄泉目送他离开后左右看了看，这里的一切对自己而言都是相当陌生的。 考虑到自己似乎有迷路的习惯，为了不给朔然添麻烦黄泉还是来到院子里坐下，抬起头看着天空跟目前除了会瞪眼外什么都不会做的1x展开了单方面地聊天问话。 毕竟1x的处境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吧，周围没有认识的什么人，这三个小时内也没个能说话的人。 1x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这么瞪着自己估计也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吧。 这样想着，黄泉对1x说道：“虽然不希望你降临，但你我之间也许可以成为朋友。” 第56章 比试开始 这两天华京的各个大大小小的景点都简略地逛了个遍，就连美食也都尝的差不多了，但朔然很快就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对于那些壮丽的景色以及动人的故事黄泉都不怎么感兴趣，而那些在当地或被美食家赋予高赞或被老饕们街头巷尾地传了个遍的美食佳肴更没有任何地意义。 直到今天朔然才发现黄泉的味觉已经衰退的很严重了，最多只能尝出美食的口感而没办法评价其味道。 失忆症还伴随味觉衰退，朔然从来就没有想象过这两个几乎不相干的病症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除此之外黄泉还有什么是已经失去的？ 朔然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他还是不够了解黄泉的身体状况，黄泉身上仍然有许多地未知，而且这些未知估计并不是能令人感到乐观的。 而随着时间地推移，越来越多陌生的口音以及身影出现在了华京各个地段地街市上，如果不是国家提前在道路方面分配了众多交通警力进行疏导，此刻怕是连大街小巷都堵得水泄不通了。 一大早朔然就带着黄泉来到了现场。 “现在是......六点十分，呼......这个点来的人都这么多了啊。” 在观众席前排坐着的朔然眺望着整个会场，这次举办场地选在了举世闻名地运动会建筑“羽巢”，此地最大可容纳近九万人，场地极其宽阔，作为成千上万御神者之间比斗切磋地举办场地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提前跟人打过招呼，所以前排的位置朔然就不需要太早到然后去争取了。 御神者比斗开始时间是八点半，在此期间为了防止有人等的无聊，后台区域还设立了娱乐区与自助美食区等一系列供观众消遣时间的场地。 “距离比斗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去别处转转？” “不了，我准备休息一会。” 黄泉不太想到处跑了，而是选择坐在这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好吧，那我先到处转转，待会就回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朔然就暂时离开了观众席去了后台区域，倒也不是无聊的去消遣时间，而是有些事情想要再三确认一下。 毕竟这次举办过于盛大，来的人那都是几万几万的，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还是去留个心眼比较好。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经常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和讨论的声音，男女老少不同的音色在耳畔稍作回旋便匆匆散去了。 直到在某个瞬间，略感熟悉的气息又坐到了身边的座位后黄泉才睁开了眼睛。 这微微走神的功夫再去看时间时已经来到了八点三十六了，眺望四周更是座无虚席，周围依旧是乱哄哄地一片。 维持秩序地安保人员无处不在，而此刻御神者比斗切磋大赛也终于开始了，悬于场地中心上空的四方大荧幕上已经出现了选手的人像以及相关信息。 “嗯.....c级的御神者，能力是加速身体某个部位的时间流速......倒是有趣的很，而他的对手.......同样也是c级的，其能力为......压缩空气作为攻击手段？” 朔然望着四方荧幕上双方选手的数据，d级的御神者较为普遍但基本上没有d级御神者会来参加，而c级的御神者来参与的比较多，相当于主力军。 第一场比试很快就开始了，但很快也结束了。 操纵身体部位时间流速的那个御神者刚刚冲到那人的面前一个加速拳直冲面门，然而还没等触及对方就被对方提前藏在嘴里的压缩空气反过来击中面门当场昏迷了过去。 不得不说对方倒是很好地利用了自己能力的隐蔽性，空气这种东西寻常人根本没办法看得见。 而他初赛便宣告了大捷，只不过能力暴露的当下，下一个对手在面对他的时候应该会谨慎一些吧。 之后，一场场比试结束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快。 大多数都是一招定了输赢，更有甚者为了保留自己的杀手锏到最后反而没能用出来，被遗憾淘汰。 观众们也是乐此不疲地看着，因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对手的能力会是怎样的，其中也不乏有能力相近甚至一致的。 若他们对上的话，看头估计会更高的。 朔然也关注着几个能力很特别的御神者，看着看着时，荧幕上下一个选手出现的时候他还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她也来了？” 缓缓走到赛场上一脸傲气与不屑的颜清慈望着这万众瞩目地比赛场地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放到了对手身上。 她已经成为了准b级的御神者，而她的对手等级跟她的等级也不相上下。 只不过她的数据一栏上关于祟物斥星寰的能力却介绍的十分简单，说白了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无形的力量造成物理层面的攻击】 这其实也是颜清慈有先见之明，有人问她是什么能力她愣是编谎造幌，搞得其他人也不清楚斥星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祟物。 对方的能力更简洁，只有三个字。 【结晶化】 还没等颜清慈说些什么，只见比赛开始的那一刹那，对手突然间甩出三道尖锐的钻石突刺径直飞向了颜清慈。 颜清慈眉头一皱，手指微微抬起，斥力化作无形的大手弹开了这道攻击。 “真是无礼的家伙呢，赛前连寒暄都不愿意吗？” 对此，对手将浑身上下都覆盖了一层祖母绿的结晶，随后径直冲向了颜清慈，在途中甚至还分离出了三道分身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势。 “哼，不喜欢废话的人倒也让我省了些口舌功夫，而且你觉得人多就有用了吗？” 颜清慈抬手，直接逆转了包括分身在内的几人的引力，让他们直接漂浮了起来。 “唔？怎么回事......” 情势失控，对方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颜清慈的能力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 “结晶化......哼哼，对我来说物理攻击基本上都没有用的。” 说着便合拢手掌，分身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砸到了地上，除了本体以外其余的分身无不被砸的四分五裂。 听到这里，对方眉头一皱，而后急速后退，退到了有太阳照射的地带。 “很聪明，确实，我的能力是有距离限制的，但你站在这里受到的场地限制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直接伸手，无形地斥力从两边袭来将他夹在了中间使其动弹不得。 他缓缓地被抬到了空中，颜清慈说道：“结束吧，这场比试毕竟没有什么看头。” 她刚想合拢手掌结束这场比赛时，对方却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嗯？你笑什......” 突然！他全身结晶再度发生变化，浑身上下变得跟镜子似的，而一道强光也随之瞬间刺入了颜清慈的双眼。 “呃！我的眼睛......” 眼睛的刺痛使她下意识地用抬的手去遮眼，而对方也得以脱困，在落地后掌心突出了两把锐利的结晶长剑，对着颜清慈直接甩了出去，自身也从另一侧的视野盲区发起进攻。 这下子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能抵御得住这样的攻势。 但颜清慈却啧了一声，紧接着举起拳头从上而下直接砸了下去。 只听轰隆一声！ 飞出去的长剑应声被砸碎，而对手也被突如其来地重力压垮在地，连同她以中心周围二十米以内的场地凹陷了下去。 “用强光照人眼睛这种招式也能用上，还真是难为你了。” 颜清慈揉了揉眼睛，走到了对手的面前，此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上下覆盖的结晶也都统统破碎了，露出了本来的身躯。 这场比试令很多观战的人瞠目结舌，上一秒他们还以为颜清慈因为一时大意要输了，可没想到颜清慈的实力跟她所处的等级全然不符。 而对方结晶化的能力似乎还不到火候，只能让自身产生结晶化而没办法直接影响外物。 但不得不说对方这手利用阳光闪眼睛的战术着实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颜清慈的表现也立即引起了御神者管理局的注意，他们早就知道斥星寰已经跟了颜清慈，但他们没想到斥星寰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在几乎同等级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碾压的局面。 再加上颜清慈她爹还是政府机关人员，这给她一个编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颜清慈啊.....之前就注意过她的实力很强，可没想到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黄泉，你之前跟她还是同行的朋友呢，对她还有印象吗？” 黄泉摇了摇头，她对颜清慈也没有任何地印象了，只不过没有跟初次见面的其他人一样的陌生感。 “这样啊......嗯......嗯？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朔然正想着呢，三急便匆匆而至，他赶忙起身就离开了这里。 几秒钟过后，坐下的声音传来。 “哎，这比试看着挺有意思，可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千篇一律的东西，跟演戏区别不大，不如真真正正地厮杀，说白了也就是政治游戏，你说是吗？黄泉小姐。” 这不是朔然的声音，她转过头时，看到了一个有那么点熟悉的面孔。 “虽然之前见过面了，但考虑到黄泉小姐的特殊之处，所以我们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弄臣，是一名堕祟者。” 听到后面三个字，黄泉即刻就将刀取了出来。 “哎哎哎，别激动，今天我不是来搞事情的，我跟在场的诸位都一样，只是来看比试的，是无害的观众哦，再说了，这里的普通人这么多，黄泉小姐的实力如此强大，要是动起手来只是死我一个堕祟者还好，可万一牵连到其他人了，那可就有些亏了。” “再说了，你真的觉得坐在这里的，就是真正的我了吗？也许是你中了幻觉了呢，毕竟那可是我的能力。” 听闻此言，黄泉握住刀柄的手也松了几分，她对弄臣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印象了，只是感到些许地面熟。 见她眼中的杀意收敛了几分，弄臣笑道：“哈哈哈，黄泉小姐识时务倒是令人好感倍增呢，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的那个朋友......也就是朔然组长，一时半会可回不来了。” “你要是还想在今后见到他的话，就去后台区域找一找吧。” 黄泉立刻起身，二话不说就去找朔然了，途中还没忘打电话确认朔然的情况，但那边迟迟没有接听让黄泉也明白朔然真的出事了。 “祝你好运~” 弄臣摆了摆手跟她告别后就拿出爆米花继续看比试了。 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坐到黄泉的位子上，弄臣却抬手放在了上面，对小男孩说道：“孩子，这个位子有人了，只是暂时走了一会。” “所以，你买票的时候是哪个座位，就请坐到哪个位子上去吧。” 那小男孩见弄臣阻止他，顿时就闹腾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打滚，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滚之类的字眼。 弄臣微微眯起眼睛。 “哎！你这人干什么呢！凭什么打我家孩子！” 还没等弄臣想做什么时，一个气势汹汹的妇女就冲了上来，连忙抱起地上的小男孩对着弄臣就是一顿指责加谩骂。 “我家孩子怎么着你了？你看把我家宝贝都打倒在地上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个说法你别想走！” “还笑？你这个**，什么人啊！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你再笑我现在就把你的嘴给你撕了！” ...... 弄臣笑而不语，等对方骂够以后，弄臣才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证件。 那赫然是朔然的证件，之后弄臣对她说道：“这位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辱骂、威胁公职人员，扰乱会场秩序会有怎样的处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对方立刻傻眼了，看着那份证件，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这证件上显示的诸多政府职位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下去，支支吾吾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带走！” 就在这时，附近的警卫和安保人员也接到了旁边观众的投诉，来到这里确认好情况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她带走了。 临走时她还大声嚷嚷着什么没天理之类的话，同时弄臣也对她喊道：“出门记得注意交通哦！别乱闯红灯，毕竟这个时间段车流量可不少呢，哼哼哼......” 这段小插曲结束后，弄臣也舒展了一下身子，继续专注到看比赛里了。 第57章 虚无，便是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来到比赛后台区域，这里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御神者更是不在少数，而如此多的人也扰乱了黄泉的感知。 “他去哪了......” 黄泉极力去想之前朔然说过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可这关键时刻黄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黄泉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朔然发消息了，但很快黄泉就发现这不是朔然本人，而是有人利用他的手机向自己发消息。 “嗨，是我，弄臣，他是在北边的卫生间区域失踪的，不妨去那里看看吧，兴许会有什么发现。” 黄泉收起手机，一路上看路标带问路，花了十分钟左右才终于找到了朔然来的那个卫生间，而站在这里的时候黄泉才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 其他区域的人都很多，唯有这里没有一个人在，和其他区域俨然形成了两幅割裂感极强的画面。 就在黄泉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木偶师与一位把玩着魔方的少女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最后一步结束时，她手中的魔方也将最后一面还原了，抬起头用异色的眼瞳注视着黄泉。 “就是你么？弄臣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的......盟友。” “盟友？” 看着黄泉略感不解的样子，少女扶额叹气道：“肯定又是弄臣那个家伙没有告诉你吧？也是，那个家伙平日里就不着调，有时候更是会去说一些麻烦的谜语，会告诉你才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一名堕祟者，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们赋予我的这个称呼，但既然这是你们对我们的某种认可，那也无妨了。” “其次，我在堕祟者中的名字叫做【逆正】，实力......姑且算是a级的吧，至于能力是什么也没必要保密，只是跟记忆相关的，弄臣无论如何都要我来，说是我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记忆......”黄泉有些不太清楚弄臣到底想做什么，这两个字随着失忆症的出现一直都是困扰黄泉已久的话题。 “朔然......在哪里？” 但眼下还是得确认朔然的安全。 “朔然？哦......你说的是那个对祟物反击小组的组长对吧？那个家伙当然是要杀掉的，毕竟他可是抓了不少堕祟者呢，但我不感兴趣，所以他现在还在原地打转。” 逆正对于朔然抓了多少堕祟者又杀了多少堕祟者都不感兴趣，对于朔然怎么样她也懒得去杀，只是修改了朔然的记忆让他在原地打转五万圈才能停下。 听到朔然没事，黄泉也微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木偶师却对黄泉说道：“上一次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你的实力也确实够看，但这一次你绝对逃不掉了。” “从你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踏入了逆正的忆断领域，现在开始你的存在将会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除，同时也包括你自己！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别嚷嚷，听着烦。”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逆正打断了，只见逆正走了上来，同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对黄泉说道：“啊，弄臣要我转告给你，你上一次说不会再放木偶师走了，所以这一次你想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插手。” 她提及此事倒是让黄泉有了那么点印象。 怪不得看到木偶师心里头就隐隐约约有些不爽。 “弄臣那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既然他称呼你为盟友，那么我要做的事情也就很明显了。” 说罢，她抬起手遮住了右边的紫色眼瞳，将左边的金色眼瞳睁大。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 黄泉感觉一道金色的光芒涌入了自己的脑海，微微失神了那么一瞬时，深渊般的漆黑却也爬上了逆正的金色眼瞳中。 “呃？！” 她立刻捂住了左眼，放开了右眼，本来有些松懈的神态顿时也诧异了起来。 “怎么回事......什么都看不到？你这家伙难道说没有记忆吗？不，不对......人不可能没有记忆的。” 逆正刚刚去看时却只看到了幽邃的黑暗，而且这股黑暗从眼前瞬间覆盖了右眼的全部视野，刚刚她甚至感受到右眼好像消失了那么几秒钟。 如果不是收手收的及时，她感觉自己的右眼恐怕就要彻底瞎了。 “喂！你怎么了？赶快对付她啊！” 看到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左眼，木偶师心里头不解又着急的很，逆正的能力很强大，能直接修改旁人的记忆，若一个人一直以来地记忆都被修改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性格恐怕也会随之改变。 “吵死了......” 逆正试着睁开左眼，眼前的朦胧也随着黑暗的褪去而渐渐地自我散去，没过多久她就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 望着黄泉的神色也变得严峻了许多，说道：“怪不得弄臣会让我过来，你还真是有够特别的，我的左眼能看到其他人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哪怕是当事人已经遗忘的，只要是发生过的，亲眼目睹过的，都能看到。” “可你的记忆只有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是人类吗？”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黄泉微微怔住了片刻。 沉默良久，她对逆正问道：“我的记忆只有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吗？” “至少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真是的，而且刚刚弄得我差点瞎了一只眼，真是够了，我要回去了！” 逆正说罢转身就要走，而木偶师急了，伸手拉住逆正的胳膊质问道：“为什么要走？！她可是我们的敌人啊！” 突然！一阵几乎要将他的大脑撕裂的剧痛感袭来，使得木偶师的脸立刻扭曲成了一团，捂住头不断地后退。 只见逆正一脸厌恶地擦了擦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警告道：“不要碰我，而且我不是她的对手，你想跟她打你自己上，我要回去了。” 自己的能力不仅对黄泉一点用没有，还差点因此瞎了眼睛，逆正本来就不想来，这下子更不想掺和这破事了。 “你......这个叛徒！” 看着逆正走入人群当中，忆断领域也就此结束，旁边的行人不再受到影响，本来空荡荡的场地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他转过头时只见黄泉已经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弄臣不来，逆正又走了，自己接下来真的得一个人面对黄泉了。 “可恶......我就不信我全力以赴没办法影响到你！听从我的命令！！” 言灵的力量如同锁链般企图束缚住黄泉，然而在触及到黄泉身体的那一瞬间就自我溃散了。 “没用？该死该死该死！这不可能啊啊！！” 他开始无止境地释放自己的力量，旁边的所有行人因为他的愤怒而都受到了影响，陷入了极其愤怒的状态，开始无差别地对旁边的人展开攻击。 而黄泉的身影却突然闪雷般在人群之中穿梭，顷刻间便来到了木偶师的面前，举起刀鞘轻击了他的肩膀。 嘎啦！ 木偶师只感觉半边身体的骨头好像都被敲碎了，整个人发出凄惨的哀嚎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求、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一遍痛苦地哀嚎一遍发出着求饶的声音。 黄泉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觉得看他很不爽，但黄泉从来不会随意地杀死任何人的，这个人从今天见到开始至现在都没有做什么，但黄泉知道这人曾经一定犯下过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恶。 外加这人是个堕祟者，待会就把他交给朔然处理吧。 黄泉转身就要走，然而本来求饶的木偶师突然面露狠厉之色，伸手直接抓住了黄泉的小腿。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逆正那个无能的家伙不想去做，那就由我来！你的一切都将会归于我！” 木偶师将全部的力量通过直接地接触而延伸到了黄泉的体内，将她迄今为止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这是木偶师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杀手锏，只要能触碰到对方就能够直接对其进行控制，凭这一招木偶师能够控制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并且对其进行夺舍。 除了自己以外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刚刚他就是企图控制逆正，但没想到逆正也有没有使出的招，在他发动力量之前就反制了过去。 但此时他已经得到了更好的选择，咧嘴狂笑道：“哈哈哈！让我看清楚你的一切吧！” 在那个瞬间，木偶师自我的意识与思维涌入了黄泉的体内。 一秒钟过去...... 五秒钟过去...... 十秒钟过去...... 等他睁开双眼时，料想当中黄泉视角的画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昏黑的混沌景象映入眼帘。 “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夺舍......成功了吗？” 脚下流动的水流让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站着的地方居然是一片类似河流的地方。 很快，身后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转过身来看去时，瞳孔瞪大，映出了一颗正缓缓矗立于这片空间尽头的黑洞。 可比起这令人惊愕的壮观景象以外，他看到了一面镜子正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静静地待着。 仿佛它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 他走了过去，来到镜子的面前，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却是“黄泉”的样子。 “成功了？不......不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等一系列特征都和此前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区别，可为什么这面镜子照出的却是黄泉？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景象再度发生了变化，镜子里的“黄泉”就好像是时间倒流了似的，从少女的模样缓缓地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期间身上的衣服也在飞速变换着。 其表情也从淡然到开朗，又从开朗变成伤心，最终随着婴儿的啼哭后，画面就此静止。 木偶师被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眼前的镜子突然出现了裂痕，整面镜子都开始破碎。 一开始是从镜子边缘开始，到最后蔓延到了婴儿的周身，而婴儿的样子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木偶师看到了那个画面。 他看到了惊慌的“黄泉”似乎即将坠入什么地方，对着镜子外的世界极力地伸手，眼睛之中满是绝望与求救的渴望。 但那个画面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木偶师才终于理解了。 “这......这不是她！不对，这是她......但是，不不不！为什么会这样！” 木偶师惊魂未定之际，眼前的镜子彻底破碎，镜子中的婴儿也随着破碎的镜面而散去，沉入到了他脚下的河流之中。 但比起那些事情，木偶师在某个瞬间瞥见了一个真相。 一个几乎令所有生灵都绝望的真相。 并且在此时此刻，他已然身处真相的旋涡的最中央。 “我都做了什么啊！！” 木偶师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夺舍的是黄泉但也不是黄泉，他夺舍的是最后的机会。 而且木偶师很清楚自己本来是根本不可能入侵黄泉的内心世界的，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成功了，其过程顺利到几乎令他都感到匪夷所思。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无可避免的陷阱。 这陷阱并非是由谁精心布下的，而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等待着一个将一切都能付之一炬的“罪人”。 这个人可以是木偶师，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唯一注定的，就是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 这便是早已注定的【虚无】的命运。 周围的浪潮开始翻涌，将绝望的木偶师拖入了虚无的深渊当中，使其彻底沦为了虚无阴影之下的一个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血罪灵。 也是数不尽的血罪灵之一。 而在现实中，时间仅仅只是过了一瞬，黄泉刚想出刀就发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松了下去，再看木偶师时，他竟已经气绝身亡了，脸上还保持着得意的狂笑。 “发生了什么.......” 第58章 愚者的谏言 朔然此时正蹲坐商场区域的墙角思考一件事情。 “我......为什么要原地打转？” 他记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进行五万圈的原地打转，转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后他就暂时停了下来思考其缘由。 “说不通，这根本说不通啊，我为什么要原地打转？我明明是来卫生间解决内急的，怎么突然就要打转了呢？” “而且我的手机和证件不知道为什么也都不见了.......唔，难道说我需要打转才能够知晓问题的答案吗？嗯......虽然没有什么逻辑，但还是继续转吧，也许转够了五万圈就知道答案了。” 说着朔然就起身准备继续打转了，然而还没等转第一圈，黄泉的刀柄就轻轻地敲在了他的额头上。 下一刻，朔然脑海里对打转的执念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他愣住了片刻，望着面前的黄泉，想说什么可对上黄泉的双眼时他突然感到一种毛骨悚然顷刻间深入了脊梁之内。 以至于下意识地闪躲了黄泉的双眼。 “嗯？” 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黄泉顿时有点疑惑。 “呃......没什么，也许只是转的头晕了吧，不用在意，话说我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转圈，现在看来我应该是受到敌人的埋伏了。” 黄泉的刀能消除一切例如诅咒等负面的影响，这点朔然还是知道的。 所以自己刚刚一定是陷入了敌人的陷阱所以才会一直原地打转的。 而黄泉也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他。 他微微低头思考，喃喃道：“没想到还是让堕祟者摸进来了......不，不对，我刚刚确认过，周围探测的仪器都还在正常运作，没有哪个家伙能光明正大地溜进来的，除非......” 弄臣那狡诈的笑颜在朔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有内鬼。” 朔然不止一次怀疑政府内部有内鬼的存在了，但眼下既没有什么依据更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所以朔然不敢随意下定论，因为这也有可能是对方的离间计。 但这次一定是有人把他们放进来的。 “我的手机......啊算了，黄泉，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其他人朔然信不过，所以他需要知乐来帮忙。 拨通了知乐的电话后，正在撸猫的知乐看到黄泉的号码后，本来还以为黄泉是有什么事情想问。 可接通后那边焦急的声音告诉他，是朔然那个煞星打电话来了，脸色顿时垮了几分，这家伙只要打电话来就准没好事！ “啥？你要我重新动用情报网？喂，大组长你没毛病吧？我的情报网无论是线下的还是线上的都被你们一锅端了，我哪有什么情报网？” 对此，朔然回怼道：“别装傻！我这段时间跟你合作就是因为我当年给你留下了两道情报网，其中还牵扯到许多人的巨额利益，我没有给你抖露出去不然你现在就算不被抓进去毙了也早就五花大绑沉河湾了。” 听他直接揭老底了，知乐的脸色顿时就跟吃了死苍蝇似的，他还以为是他们没有找到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朔然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还会玩这种阴招！ 自己还指望着这两道情报网之中的巨额利益重塑青山呢。 这下倒好，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宣布结束了。 “你真是个畜生玩意啊......好好好，这么利用我是吧，行！我可以帮你，但是这里也讲究等价交换，我帮了你，下一次我做什么你要给我乖乖无视掉！” “我可以保证不出格，但你也得保证不会掺和，只要你答应，这次包你满意，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你抖露出去把我整死了那也是我活该！” 知乐这般讨价还价，朔然其实也不想同意的，毕竟知乐这家伙肯定会去做一些违反乱纪的事情。 但眼下他找不到更值得信任而且有能力的人了，在这个内鬼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必须把他揪出来。 于是答应道：“可以，我不掺和，但我会一直监视你的，不出格那我自然熟视无睹，一旦出格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阻止你！” 听到朔然答应，知乐垮掉的嘴角也终于上扬了些许，说道：“好！一言为定！谁反悔谁下辈子给谁当孙子！” “你的事我会调查的，而且保证三天之内抓到这个内鬼，到时候对他煎炒煮炸蒸焗焖炖都不会有除了我和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如果真的深入调查起来的话，替死鬼也能给你找好，绝对查不到你的头上。” “行了行了，你帮我找到他，确认他的身份后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没问题！合作愉快啊，朔然大组长，说真的，要是我们之间能一直这么友好地合作下去的话回到巅峰时期都不在话......” 没有给他继续贫嘴的机会，朔然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黄泉。 他略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肉，瞥了黄泉一眼后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于是对黄泉问道：“黄泉，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 对此，黄泉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对劲。 “那记忆层面有没有受到影响？” 黄泉给予的回应同样是否认。 朔然这下可摸不着头脑了，这没问题那没问题，那黄泉为什么总是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这不是错觉，光是看着黄泉的双眼就会产生这种感觉。 他本以为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可旁边的行人们竟也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黄泉的眼睛，哪怕他们并没有被黄泉注视着。 他们甚至是下意识地跟黄泉拉开了距离。 “好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黄泉的情况朔然至今都不清楚，而知道黄泉目前身体状况的人...... 除了她的父母以外，恐怕就只有她口中的那个叫“伊克斯”的人了。 但黄泉的父母在一年前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情黄泉并不知道，朔然会知道还是因为某日朔然去了她之前所在的高中向她的班主任询问了此事。 班主任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但他怕黄泉精神会受到刺激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黄泉，而黄泉自那次受伤之后到现在对父母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所以，在她的父母能被找到之前，班主任打算一直保密，同时也吩咐了几个信得过的同学，让他们在班级中尽可能地将此事定义为谣言。 只要这件事情是谣言被传播开来，就没有人可以拿此事去为难黄泉。 只是，失踪时间长达一年多的如今，虽然还远没有达到四年也就是可以宣告死亡的时间，但眼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让班主任的心也一直高悬不下。 “我们回去吧，继续去看比赛。” “那个死去的敌人怎么办？” 木偶师的尸体还在原地，此事已经引起了警卫的注意，他们很快就能查到黄泉的身上。 听闻此言，朔然对黄泉说道：“没事的，他是堕祟者的身份随时都可以确认，只要成功确认是堕祟者那么就没有任何人需要为此事负责。” “更何况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调查吧。” 朔然这么说不是不想负责，而是担心隔墙有耳，那个内鬼此时也许就在暗处看着他们，因此眼下必须反其道而行。 对方以为朔然接下来会亲自去调查死去的堕祟者，但朔然却无视了此事，继续若无其事地回去看比赛。 让对方产生误导也好，被对方看破也罢，知乐已经在调查了，所以朔然不会主动出击，而是会等对方出招。 对方越是行动，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只要成为被知乐怀疑的对象，那么这个人这些年来去过什么医院、政府机构、家庭住所以及个人信息都能被查出来。 知乐最擅长的就是将怀疑对象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排查出来。 无论怀疑对象有多少人。 待一个适合的时机到来，朔然会跟知乐将他或他们一网打尽。 回到观众席，弄臣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而朔然的手机正压着证件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座椅上。 朔然取回了证件，而在证件的下面还有一张被切下来的爆米花纸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真相，也许就在你能触及的地方】 看着这几个字，朔然扫视了这片观众席，但还是没有发现弄臣的身影。 “就在我能触及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弄臣说的话不可信，但他不会去说完全的谎言。 他的这句话很显然是想向朔然传达什么消息。 “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相？是潜藏的内鬼？还是......” 他瞥了一眼旁边坐下的黄泉。 之后目光又回到了这张纸片上，思考再三，他还是将这纸片收了起来。 “不可全信......弄臣一定是有什么计划。” 他坐在自己的观众席上，心思却没办法再放到对手之间的比拼上了。 这次的堕祟者不同于以往单纯的罪犯，弄臣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在他的戏弄下吃亏的御神者数不胜数，所以朔然也不会小瞧他。 接下来只需要等候知乐将那个内鬼找到，将线索找到，那么答案也许就能呼之欲出了。 第59章 聚集的生命点燃毁灭的余烬 今天的比赛在夕阳落下之时也暂时落下了帷幕，待明日太阳升起时，在今天早晨同一时间点将再次会开始。 晚饭过后，朔然带着黄泉在附近的公园散步，顺便同她分享着比赛时的一些自己的见解和看好的诸多选手。 黄泉似有意无意地听着，心中不知在思虑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 “今天的月色还真是不错呢，如果没有之前的堕祟者暗中使绊子的话就更好了。” 朔然感慨道。 他其实一早就预见过堕祟者可能会对这场盛大的比赛从中作梗，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牵连出了内鬼出现的迹象。 即便自己再去防备可中招还是无可避免，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是很强大的敌人。 “不过，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去对付他们的，你说对吧，黄泉？” 他刚想聊一个较为不错的话题而转头看向黄泉时，却发现黄泉的目光并没有在这边，而是聚集在了别的方向。 甚至手中不知何时还握住了刀柄。 朔然脸色一变，顿时也严肃地问道：“有敌人吗？在哪里？” “在那。” 黄泉举起手指，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爆炸腾空而起，强烈的冲击波将周围楼房的玻璃震碎了，外部的防盗窗甚至都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黄泉即刻动身，而朔然也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就赶赴了现场。 “是祟物袭击吗？可这里是华京啊！先不说因为近日的比赛而倍增的御神者们，这里的每条街道都有御祟卫驻守才对！” 朔然记得很清楚，华京可以说是这个国家对祟物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没有之一。 国家专门筛选并成立了一支御神者卫队日夜护卫市里市外大街小巷间百姓们的安危，掐灭任何祟物企图在这里闹事的苗头。 他们是一群果断且悍不畏死的将士们。 其名为【御祟卫】。 而且能加入御祟卫的御神者不仅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与御神者训练，其实力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是这个国家实力十分强大的那一批御神者。 在此之上甚至还有实力最顶尖的名为“祟神相”的组织，这个组织目前为止一共十二人，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强的御神者。 同时也是御神者们之中的中流砥柱。 综上所述，只要华京还有他们在，那就不可能有祟物来袭。 待朔然和黄泉赶到之际，他们看到在慌乱的十字路口处，一只长相怪异的野兽正咆哮着摧毁周围能被摧毁的一切。 它黝黑的皮肤浑身上下都是怪异的裂痕，从裂痕中流淌出的是宛若黄金般的血液，在那双金色的兽瞳中却看不出一丝冷静与理智。 有的只有暴怒与毁灭一切的渴望。 “吼——！！！” 他发出的震天怒吼声令旁边想要围攻它的御神者们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弱小者更是被震的耳眼口鼻皆涌血，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健壮的四肢生出尖锐的利爪，每次走动都会在地面上留下四道爪痕。 “这是什么东西？生物型的祟物？” 朔然一时有些愕然，和以往的祟物不同，这只祟物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好像受了伤似的。 可它的狂暴只增不减，哪怕身上金色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在流淌，但它所表现的没有对伤口的顾忌只有心中不断涌现的狂怒，使其破坏着眼前一切所见之物。 而一旁倒下的身影是一个个的御祟卫们，他们在这只怪异的祟兽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在临死之际眼睁睁地看着这只狂暴的野兽造成更大的破坏与死亡。 就在这时，黄泉却感知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人太多了......” “什么？黄泉你刚刚在说什么？” “人太多了，所以它才会出现，智慧生灵齐聚之处，毁灭必将随之诞生。” 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黄泉看到了毁灭星神的影子。 毁灭星神视宇宙的诞生为错谬，视文明为浩瀚群星之中骤然蔓延的癌症，祂认为纷争才是智慧生灵之间唯一可以用以通行与理解的语言。 为此，祂为修正错误，抹除污点，根除错谬，以熵之化身势必要将毁灭的趋势遍布整个寰宇，直至万籁俱寂，寰宇只剩毁灭。 前段时间进行的御神者觉醒导致御神者数量剧增，这次的比赛更是聚集了大量的御神者，其数量早已突破了某个临界点。 因此，就像是水面上徐徐扩散的波纹触碰到了一道更大的波纹，反而被这道更大的波纹压制住了似的。 这道触及了毁灭的波纹自然吸引了毁灭的目光。 因此毁灭诞生在了这颗星球上。 但黄泉能感知到它并不完全，只是毁灭趋势下的一小道余波，因此这只毁灭之兽只懂得遵从本能去破坏去杀戮。 它甚至还不如军团。 只是毁灭星神权柄的辉光下诞生的一只羸弱、无知、可悲且错误的野兽。 但即便它的实力再弱，其力量源头也是直接来自于毁灭星神的，比不上之前的贪饕残舌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应对的。 “毁灭......难道说黄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黄泉没有回应，只是将刀拔了出来，星神的事情黄泉还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但这只毁灭之兽不能留在这里。 “慢着！黄泉，你......要是在这里拔刀的话。” 朔然还是有所顾忌，黄泉的实力目前在御神者排行榜上属于b级，而这只毁灭之兽的实力恐怖到什么地步朔然都无法估计。 自己光是站在这里都能被它的嘶吼声震的头发昏。 交给黄泉绝对没问题，可如果因此暴露了黄泉的实力并吸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但黄泉就好像没有听到朔然的话一样，紫色雷光在锋刃间一闪而过，黄泉本人便已然突入到了这只毁灭之兽的面前。 环绕着紫色雷霆的一击重重地斩击在了毁灭之兽的身体上，几乎要将它一刀两断。 毁灭之兽退后了数步，步伐摇晃着眼看就要倒下，但它却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毁灭的火焰燃烧过的地方，哪怕只是余烬也足以吞没一切生灵。 “吼——！！！” 随着又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这只毁灭之兽释放出了比之前强数倍的力量，在咆哮的区域好像刮起了如剃刀般的飓风。 车辆被掀飞，附近的行人更是被吹到了空中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们在摔死之前就已经被它的咆哮声震死了。 它的力量所覆盖之处一切无不被毁灭殆尽。 眼中的瞳孔即将散去，但唯有狂怒无时无刻不充斥其中。 它直接扑向了面前的黄泉，而黄泉眉头微微一皱，她倒是没料到这只毁灭之兽居然还能进一步变强。 那一击本应杀死它的。 黄泉微微闭上眼睛，时间再度被放慢，苍白浸染了幽紫，黄泉这次拔刀却并没有为生灵而落泪。 眼前的这只毁灭之兽根本不是什么活着的存在，它只是毁灭的化身，其本身便是毁灭。 对于这样肆意践踏并碾碎生命的存在，在剥夺其存在之时黄泉并不会为其垂泪。 红色的雷光撕开了咆哮的空障，重击在它的额间，尽管黄泉已经尽可能地偏离了，但这一击还是将远处的一栋大楼的一角削去了。 赤色雷光的斩击破开云端，在高空之上炸开，整座城市在那个瞬间都陷入了短暂的停电。 待一切都恢复完毕后，黄泉收刀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许多御神者和御祟卫们便接踵而至，可他们无不都是跟黄泉保持了二十米以上的距离。 眼中要么是畏惧要么是忌惮。 此刻就连悍不畏死的御祟卫们都感受到了来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白发赤瞳的少女是谁。 此刻她不再戴面具了，精致且苍白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美丽，但这份来自虚无的美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欣赏得来的。 朔然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也许和平日里的她不一样，但脸部轮廓别无二致。 就算不能锁定，可只要有怀疑对象的话，迟早会查到黄泉的。 “这下怎么办......” 就在朔然想方设法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挤过人群径直朝着黄泉跑了过去。 其他人拦都拦不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别过后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的研究员孔旭。 “雷光！雷光！是我呀孔旭！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见你！刚刚是你解决的那只怪物对吧？” 望着面前的孔旭，黄泉对他竟也有印象。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记忆没有消失，这个叫孔旭的年轻人对黄泉来说还算有点印象。 除了朔然以外，其他人都傻眼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 为什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接近鬼面少女？ 要知道那可是s级的人形祟物啊！ “虽然现在的你给我一种挺令人害怕的感觉的，但不得不说你长的也很好看嘛！” 孔旭自然也产生了畏惧，但比起那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他打心里认为黄泉是好人，而不是什么可怕的祟物。 坚持这个认知，那种畏惧感对于孔旭而言也就无关紧要了。 而黄泉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聊天，她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看自己的，而之前又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黄泉并不打算多做停留。 她转过身去就要走，孔旭倒没有拦着她，而是对她说道： “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最近一直都在努力证明你是好人！虽然不太顺利也被导师骂了一顿就是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黄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周围的御神者们也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带领这群御神者的为首之人就是祟神相十二人之一。 他认出了孔旭，于是走上前去对孔旭说道：“你这家伙，真的不怕死？那个鬼面少女可是极其可怕的祟物，是我们的敌人.......” 对此，孔旭笑道：“哈哈，怎么会，她替我们解决了这么多的麻烦，可怕倒是没问题，是不是祟物还有待定夺，但我知道她不是我们的敌人的。” “不然，为什么屡次帮我们解决麻烦却从来不将我们也一并解决呢？如果我们是敌人的话。” 此言一出，全场哑然。 孔旭有些得意，对着所有人说道：“所以说啊，会不会只是我们单方面地认为她是敌人，一切都只是我们单方面的决定，鬼面少女从来就没有视我们为敌人。” “她的实力确实很强大，这点我也不会反对，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她没有一次将刀指向过我们，也许从中产生过一些误伤，但比起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因她而得到拯救的那些人而言......” “她简直是无数人的大恩人不是吗？” 第60章 为你，换取一个选择 高楼之上，午夜的晚风吹拂过她的脸庞，她的目光映出的万家灯火看上去是那般的平静祥和。 “被人类接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是么？身为一个异类。” 名为弄臣的愚者于她身后踱步，望着她的背影，望着这个与人间烟火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们对你的恐惧，对你的忌惮等等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你是祟物还是人类，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个不可控的威胁，这次比斗切磋的最终意义也只是将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揽入麾下，御神者普及化终究还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 黄泉没有回应他的话，但也没有忘记他说的话。 “拥有能够掀翻棋盘的强大力量的你，会屈从他们的淫威吗？” 黄泉垂眸，这个问题即便不用弄臣去说，她也能理解，因为就在不久前朔然给她打了电话。 告诉她不必勉强自己，朔然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他深爱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与未来。 他希望黄泉能成为保护这个国家的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但他经历过曾经的事情也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人，还是得尊重自己的生命与尊严才好。 即便再希望黄泉成为怎样的人，可他依旧还是将选择权给予给了黄泉。 被如此多的人目击到脸，黄泉的身份估计很快就会被确认的。 弄臣望着黄泉一言不发的侧颜，便转过头同她一起望着这座辉煌的城市。 “遵从你的内心吧，黄泉小姐，我知道你在纠结，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困惑，和那些实力极其强大性子又怪异的强者不同，你不渴望任何纷争与矛盾，更不希望夺走任何人的生命，我说的对么？” 弄臣就好像窥视到了黄泉的内心一样，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段时间弄臣一直都在试图了解黄泉，可当他真正了解到她的时候才发现，黄泉的性格其实比想象中的更加单纯，或者说是纯粹。 “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并不像你那样尊重生命，我只是在寻找一个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即便我费尽心思去探究，也无法知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一直都在遵从我的内心，因为那并不会使我感到迷茫。” “我仿佛受到了某个存在的指引，祂所行之事不可用善恶去衡量，因为祂是可以定义善恶的存在，又或者祂对这些善恶之类的长篇大论不感兴趣，若这一切真的是祂的指引的话.......” “那倒是有趣的很。” 这件事情弄臣从来就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黄泉小姐，你是否跟我一样，是在某个瞬间觉醒了自己的力量而并非是通过所谓的神祟仪式，去成为所谓的御神者呢？” 听到他说出了这样的事情，黄泉抬起头仰望星空，指着一个除了她以外谁都无法看到的存在说道： “祂就在那里，但祂与你口中的指引者并不是同一个存在，祂到底是什么我也无从知晓，我能看到祂亦如祂能看到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祂。” 顺着黄泉指的方向看去，弄臣除了那片星空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他并没有感到疑惑，反而说道： “也许，我们都无法看到正是它本身存在的理由，无法看到、无法感知、无从知晓，一切都流向于无，可祂就是在那里，不是客观的存在也不是主观的存在，它本身也许就是某种本身不存在的存在之物。” “不存在的存在之物......” 弄臣的这番话让黄泉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 这句话非常的矛盾，既然不存在的话，那又为何要将其定义为存在之物呢？ “听上去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对吧？呵，其实我也不敢确定你所见之物究竟是什么，只是如果对祂而言自己的处境跟你一样的话，那么你们也许就是象征了彼此存在的证明。” “象征了彼此存在的证明......” 这样的答案黄泉从来就没有去想过。 破碎的记忆中于真实的虚无之间闪现，镜子碎裂的画面于浪潮间浮光掠影，而在那镜中黄泉看到了许许多多无法去形容却又感到十分熟悉的画面。 镜子破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的画面都有所不同。 “感到困惑了吗？那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黄泉小姐，我们既然诞生于这个世界，那就一定有我们存在的道理，没有什么问题是解不开的除非它只是为了证明无解这个结论出的无解问题，那样的蠢货答案就不必去理会了。” “但你我都不同，我在寻找我心中渴望之物，黄泉小姐应当也是如此，那也许会是一个答案、一个结局亦或者只是一个误会，一个令所有人开怀大笑的笑话，但只要能寻找到那么黄泉小姐就一定能够弄清楚内心的疑惑之处的。” 不知不觉间，群星被吹来的乌云所笼罩，那轮明月也朦胧了几分，弄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伞递给了黄泉。 “若黄泉小姐今晚不打算寻一处安身避雨之地，这把伞就请用吧，想还给我的话，那我就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了......” “也许，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能知晓我们各自所寻的问题的答案了。” 说罢，他又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红布，散开后包围住自己，下一刻其身影竟与红布同时消失在了黄泉的面前。 黄泉望着手中的这把红色的伞，而没过多久轰隆隆的雷声便从云间传来。 不久后恐怕将会有大雨来临了。 另一边...... 朔然坐在办公室里，刚刚挂断了电话。 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处分。 和猜测的结果没错，他们几乎锁定了黄泉，并极其怀疑她就是鬼面少女。 再一调查的时候发现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朔然这段时间竟一直都跟鬼面少女有过密切的接触。 问责几乎是在确认此事后直接就下达给了朔然，现在朔然被剥去了对祟物抗击小组组长的身份，甚至连组员的身份都被剔除了。 因为鬼面少女实力极其强大，是能够威胁国家乃至世界的不稳定威胁，而朔然不仅不报告反而还做了隐瞒。 鉴于朔然现在人就在华京，所以组长职位交接工作明天就会展开，等交接工作完成后朔然还会被带去进行审问。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朔然瞥了一眼，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左刑。 蚁后那一战后左刑身体陷入了极其严重的损毁，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养伤与修理，他估计也是得知了对朔然的处置所以才打来电话的吧。 朔然没有去接，只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别太鲁莽行事】 他很清楚左刑这个小伙子的性格，这会如果没有人拦着他的话，那他估计会直接跑到华京当面质问那些做出这个决定的掌权者。 那可不是什么多好的决定。 很快，左刑的回复来了。 【请问，这是命令吗？组长】 朔然眉头微微一皱，回信道： 【我已经不是你组长了，交接工作明天就会开始，很快就会有新的组长替代我的......】 这句话他想了想，但还是将其删掉了，转而打出了另一行字。 【这是请求，也是命令】 另一边的左刑看着这几个字，脸色阴沉着，回复道： 【明白】 朔然将手机又放了回去。 此刻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黄泉没有回到住所，此刻一定在外面。 他刚想拿起手机想问问黄泉的情况，可看着通讯录里备注的黄泉，他的手指还是没办法按下去。 “还是别了.......明明说过要将选择交给她，现在又去嘘寒问暖的话又是闹哪样呢？” “黄泉......奈禾，我知道事情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很多时候一切并不会如我们所计划那样顺利，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足以导致整件计划的全面崩盘。” “我......也许不会再有选择了，但你还有，你一直都会有的......” 他将通讯录里的黄泉删除了。 走到窗外，望着外面下着的倾盆大雨。 一道闪电掠过时，撕裂的云层间便会伴随着滚滚雷声。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是发来的短信，发信人正是知乐。 【人我已经找到了，身份也已经确认了，这个家伙地位倒是不低，这些年来一直都跟堕祟者尤其是那个弄臣有来往，只不过相关情报被销毁的很及时，还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 【这个家伙担心自己跟弄臣的事情被戳穿，一直以来都在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对堕祟者的讨伐当中，御祟卫的装备、祟神相总基地的资金援助等等，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我还发现对鬼面少女的通缉也有他参与的一份】 【我这边已经确认好了他最近的出行路线，怎么样？要不要搞个大的？】 朔然看到后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发送了一行字。 【发给我】 那边的知乐看到这简短的三个字时，一时还有些诧异，这家伙今天是性情大变了吗？ 他都准备好去接这个家伙的说教与回怼了。 但考虑到也许他已经做好了计划，知乐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给他发了过去，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 看着手机上关于此人的信息以及这两天因为公务而要去的地方后，朔然记住这些内容后直接就将手机捏碎了，打开窗户丢进了雨幕之中。 紧接着自己也从窗户一跃而下，顶着这不间断的大雨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第61章 站在正义一方的背叛者 第二天的华京依旧是乌云漫天，街道上人来人往，昨日被毁灭之兽袭击的街道也开始了重建工作，在这期间逝去的无辜百姓与战士们的后事也在井然有序地安排着。 每天都有人死亡，对于老百姓而言目睹他人死在祟物利爪之下几乎不是什么多罕见的事情了。 就算是华京也曾有过被祟物侵袭的过去。 老宅院的屋子里，孩子正和老人一起看电视。 【就昨夜发生的祟物袭击事件，华京御神者管理总局的副局长赵忠利发言称，祟物一直都是人类的威胁，为了国泰民安，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担惊受怕，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抗敌，御神者化普及的当下，任何成为御神者的人民都应当有这份义务......】 看着电视上发言的那个地中海的男人，孩子有些不解对旁边的爷爷问道：“爷爷，御神者我知道，可御神者真的有这份打坏人的义务吗？” 爷爷只是笑着说道：“国家让你变成御神者，就是为了让你打坏人啊，但他这句话未免说的有些太满了，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但打打杀杀可不是老百姓的义务。” “他啊，就是在玩弄道德罢了，老百姓成为那个什么御神者向来都是自保，有血性的人自然会去保家卫国，但这不会是每个人的义务，他可没有权利去决定每个老百姓应该去做什么，更别提这可是把老百姓往火坑里推。” 孩子对这番话还是有些不理解，于是反问道：“他为什么不去呢？” 听到这句话，爷爷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为什么不去呢？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御神者，为什么自己不去反而站在那里要别人去呢？” “爷爷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爷爷还真不知道呢，呵呵呵......唉。” 老人家叹了口气，侧过脸去看时，看到了摆在桌子上儿子的遗像，旁边放置的奖章等等证明了他的儿子已经英勇就义了。 “他为什么不去呢......” 。。。。。。 朔然睁开了双眼，在山间公路旁被凿除的岩壁空间内向外探出头去，看到了那一辆正缓缓行驶而来的车子。 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遗落的尘土。 目标已经来了。 一共三辆车，前后两辆里面都是他的保镖，为了防止堕祟者发起袭击，像他这种级别的人都会配备一些实力强劲的御神者保镖随行。 朔然深吸一口气，下一刻青色的气焰从身体之中涌现。 在对方来到下方之际，他直接一跃而下径直冲向了中间的车辆。 然而还没等朔然触及车顶时，一个身影突然破窗而飞，反手一击将朔然打飞了出去。 三辆车即刻停下，朔然在空中调整好姿态落地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御神者。 “十二祟神相之一么......” 面前是一个看上去和朔然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子，干练的外表之下潜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而朔然也认出了其为十二祟神相之一，因为他身上的肩章告诉给了朔然他的身份。 对方自然也知道朔然，说道：“前对祟物抗击小组组长朔然，在我将你绳之以法前，告诉我你此次袭击赵副局长的理由。” 朔然直白干脆地说道：“他与堕祟者有勾结，他是叛徒。” “无稽之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段时间赵副局长的贡献，这段时间他永远都走在抗击祟物的第一线，怎么可能是叛徒！拿出你的证据！否则就别在这里说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而且，我听说你与s级祟物鬼面少女有所勾结，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跟堕祟者勾结的叛徒吧？！” 朔然倒也不想跟他废话，重新摆好架势，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见朔然并不想解释什么，他顿时也气愤不已，骂道：“你就应该死在那个战场上，换另一个人回来！而不是你这个白眼狼！” “你没资格评价我，更没有资格评价他们！” 朔然直接发起了进攻。 而对方紧握的拳头也燃烧起了冰冷的白色火焰迎了上去。 咚！！ 双方的拳头撞击在了一起，强大的气浪将旁边的车辆都差点掀翻了。 朔然后撤了数步，男人的手背上出现了血迹，而朔然出去的那只拳头却布满了白霜与裂痕。 “束手就擒吧，你们也许确实是可敬的战士，悍不畏死曾为祖国挥洒热血，我不否认你曾经到之前的功绩，但我同样不会对你犯下的错去刻意容忍！” 他并不会看不起朔然这种需要靠外部装甲才能控制祟物的样子，他很尊敬那些跟朔然一样模样的，前赴后继奔赴战场，去献上生命的战士们。 “哪那么多废话，今天我就是来杀他的！” 他看向了坐在车子里面无表情地正看着他的赵忠利副局长。 “冥顽不灵！” 苍白的火焰燃烧于他的双臂之上，这是他身上祟物的能力。 这只祟物名为【苍白霜火】，被其火焰所触及之物将会被极寒所侵蚀，哪怕是刚刚出炉的钢铁，顷刻间也会因为这股寒冷的侵蚀而断裂开来。 而之前说过，朔然的装甲有耐热不耐寒的特性，遇到这样的敌人对朔然而言简直就是天敌。 几个回合下来，朔然跪倒在地上，他的装甲机体已经发出了警告，左臂更是断裂开来掉在了旁边。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是a级的御神者，而你不过勉强算是b级，我们的实力天差地别，别挣扎了。” 朔然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头。 “我的目标，又不是你。” 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个起爆按钮。 “什么？！” 对方一惊，试图去阻止，但朔然直接按了下去。 旁边的山路上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被准备好的滚石大片大片地滚落了下来，仔细看去每一颗滚石上都粘着一颗或多颗炸弹。 滚石接二连三地砸中了车子，紧接着上面定时过的炸弹同一时间全部引爆。 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剧烈的风压袭来，一切似乎都在爆炸之中被摧毁了....... “你太天真了，朔然，你真以为这次就我一个人随行吗？” 话音刚落，只见车子竟从爆炸之中行驶了出来，它的表层竟镀了一层钢铁似的物质，牢牢地保护着车身。 “你太大意了，冰炎，如果不是有我在的话，你这次可要背大处分了。” 一位正把玩着手中铁器的女子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看到这人后，朔然的目光立刻就聚集在了她那独特的肩章上。 “呵......国家最强的战力，每一个都能平一方祸乱的十二祟神相居然派出了两个人去保护一个所谓的副局长......” 朔然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居然会是这样。 他本以为最多只会有一名十二祟神相的成员前来保护，毕竟这些人作为顶尖战力那都是国家最宝贵的存在。 他们应当去平定那些由强大的祟物引起的乱子，而不是在这里保护一个人，甚至这个人还是一个叛徒。 有这么多人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这么多人在祟物的威胁中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却在两个人保护一个人。 怪不得禁区一直都是不减反增呢，哪怕禁区领主最强只有b级，也没有一个十二祟神相的成员愿意去处理。 话音刚落，一把尖锐的铁矛凭空形成，直接从后面贯穿了朔然上半身，把他定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把锐利的钢斧将朔然的另一只手也劈断开来后化作一双钢铁的镣铐牢牢束缚住了朔然的双脚，彻底断绝了朔然反抗的机会。 就在这时，赵副局长走了出来，来到了朔然的面前，看着被定在地上的朔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好言相劝般地说道： “朔然同志，我想你一定对我有诸多误会才是，我向来主张的都是不说什么，而是去做什么，这些年来我不敢说我不留余地，但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国家与人民对我的考验没有一次击垮我，而我每次都能从中学习到更多，了解到更多，并将这些宝贵的经验与知识贡献给国家与人民，建设这个社会，使我们所有人都不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祟物对我们的威胁一直都存在，我们每天都会有人被祟物杀死，醒醒吧，朔然同志，别辜负了国家和人民对你的期望呀！” 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朔然只觉得恶心透顶了，他冷眼看着面前的赵副局长，说道： “弄臣......我知道你跟弄臣有所来往，我知道那段时期你都做了什么，又害了多少人，时至今日你甚至都还没有放手！” 当他提及弄臣之时，赵副局长的眼中才终于闪过惊疑之色。 但脸上还是坦然自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朔然说道：“弄臣是一个堕祟者，一个善于行使阴谋诡计的堕祟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你果然是误会我了，但没关系，我原谅你，毕竟你也是为国家流血流汗的战士啊。” 说罢，他对十二祟神相的两人说道：“将他带上车子，跟我们一起走吧，他的思想出现了问题，我们必须得拯救他，不能再让他深陷敌人制造的旋涡里了。” 话音刚落，钢铁在空中形成一口棺材将朔然直接装了进去，又在其内部用铁链牢牢地束缚住了他的身体。 车子重新启程，带着这一口钢铁的棺材一同离开了此地。 在他们离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黄泉的身影才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这里乱七八糟的明显战斗过的场地，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一双被斩断的机械断手上。 这双手的主人是谁黄泉可不会忘记的。 “还是来晚了么.......” 就在半个小时前，正在城郊附近游荡的黄泉突然收到了知乐发来的短息，这才知道了朔然去做什么了。 知乐似乎很担心朔然会出什么事情，而黄泉在知道此事后也立刻出发去寻找他了。 结果因为不认识路外加迷路等各种因素存在，黄泉在半个小时后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他们是向前的......继续找吧。” 第62章 伴随着毁灭的，是新生 待眼前的铁眼罩散去，景象变得清晰后，朔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跟料想中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被置放在了一个玻璃的罩子内，身上的装甲被卸下了大半，只剩下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还在运作。 抬起头便可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站在高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赵副局长就站在那些研究员之中，只见他用广播对试验场地内的朔然说道： “就在不久前，你被定罪了，勾结堕祟者、暗盟鬼面少女以及......故意袭击我，这三项罪名下你会得到怎样的审判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我为此感到遗憾。”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朔然却并没有气愤，而是问道：“你想对我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副局长淡然一笑，说道：“还记得神祟仪式吗？还记得御神者试验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这里是国家发起反抗的第一步，是人类希望的起点。” “而你，背叛者，在我的强烈提议与劝解下那些愤慨的人们才没有将你处死，你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讲话，但是......” “你也要付出代价的，朔然，作为御神者，你不够合格，但作为人类，你的意志力则过于坚韧，这点毋庸置疑，而这场试验需要的就是意志力足以坚韧的存在，肉体仅仅只是其次。” 朔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了。 “世界神祟研究院......” “确切来说，是我申请下来的世界神祟研究院的分院，就在这里，尽管只是分院，但这里仍然聚集了诸多我国人才，他们夜以继日地奉献自我，为建设我国的未来而奋力与时间斗争。” 世界神祟研究院是诸多国家联合在一起构建起的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抗击祟物刻不容缓为主体的，世界所有顶尖人才欢聚一堂的研究院。 是当今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一所研究院，主要攻坚方向便是祟物与御神者化。 齐下还有诸多分院，这里就是其中一座。 只听赵副局长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所面对的敌人远远超越了此前面对的那些敌人，s级已经不能代表所谓的最强了，所以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突破。” “还记得那个出现在华京的模样奇怪的祟兽吗？在鬼面少女的力量下它的本体几乎灰飞烟灭，但它身上源源不断流淌的金色血液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极其高浓度的活性。” “我们将这血液收集了起来，注入到了小白鼠的体内，你猜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全息荧幕被投影在了朔然的面前。 只见在一个钢铁打造的铁笼中，一只小小的小白鼠正表现的极其焦躁不安，疯狂啃食着钢铁的牢笼。 哪怕它的牙齿都已经破碎了，可它还是无法停下。 下一刻，它的身体之中突然迸发出了金色的血液，破碎的身体开始蔓延与扩张，短短几秒钟它就从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小白鼠变成了一个婴儿大小的祟兽。 钢铁的牢笼如同干枯的树枝被轻而易举地撕开，紧接着惨叫声与枪声混杂着祟兽狂暴的吼叫声不断响起。 画面就此终结。 “这只小白鼠仅仅只是被注入了其中一滴血就能达到这种地步，而我们在当天收集到的血液足足达到了十升以上！相当于两个人体内全部血液了。” “这是一个奇迹，能让一个可以被轻而易举碾死的小白鼠变成一只实力足以媲美b级祟物的祟兽，这样强大的力量简直超乎我们当今的认知，但是......” “小白鼠在活动了一分钟后就自我崩溃而亡了，它似乎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在我们后续的试验里，各种各样的动物以及死刑犯都用上了，我们惊异地发现那些意志力坚韧，对各种身体上的刺激都能忍受的实验体的存活时间反而更长。” 听到这里，朔然已经理解了事情的全貌。 人体实验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是多么禁忌的话题了，但在道德底线的遏制下，人体试验目前只能作用于立即执行的死刑犯。 死缓以及终身监禁等判决结果的囚犯都不可以执行该试验。 但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人里也难免会有好人和坏人。 只要开放了一个先例，那么后续实验体是不是立即执行的死刑犯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要了。 但那些敢越过底线的家伙没有一个敢把自己的实验结果公之于众，如果被揭露，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最严厉的审判。 朔然沉默了片刻，看来是时候了。 他们这些机械化御神者的体内都埋藏着一枚微型炸弹，其威力仅次于一半的原子弹，把这里夷为平地是绰绰有余的。 也许其中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但朔然心意已决，放任这个家伙继续活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你是我们第一千名实验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对了，如果你想引爆你体内的炸弹的话，那还是省省吧，毕竟当时设计你们这些机体的人里，也有我参与的一份呢。” 这句话让波澜不惊的朔然脸色顿时变了。 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事，机械化御神者计划一直都是最高机密，他们这些参与人员一般只能了解个大概。 朔然也曾试着去知晓内部人员，但无论怎么查都是一无所获的，而这件事情也是少有的连知乐都查不出的情报。 “虽然其他人都死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他们的贡献，没有他们我也就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呢，” “都死了？你都做了什么......” “呵呵呵，死人永远都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啊，朔然，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开始吧！” 他按下了一个按钮。 紧接着一只机械手拿着一根小小的装满了毁灭的金色血液的针管来到了朔然的面前。 朔然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针管，很快，针管刺入了朔然的下半身肉体之中，伴随着其中血液的注入，朔然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随着血液的注入而从体内扩散。 这种感觉他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他能直观地体验到自己的实力正在直线飙升。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大的痛苦。 “唔呃呃......啊啊啊......” 他咬紧牙关，低头看去时看到血液注入的地方，他的身体竟开始出现了裂痕。 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没多久就被同化为了金色的血液。 毁灭之血正在摧毁他的身体，也在改变他的身体。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疼痛感是朔然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的，即便是经历过许多次与祟物战斗的他，即便是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的他。 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他的身体不住地挣扎着，双脚挣开了束缚，金色的血液覆盖了他的双眼，狂怒随之而来。 束缚被彻底摧毁，他冲上前去将钢化的玻璃一头撞的粉碎。 “赵......忠......利！！！” 他死死地盯着赵忠利的脸面，而赵忠利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说道：“还能保持理智？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啊！” “再表现更多给我看吧！我们的英雄！” 朔然只觉得有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的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要将眼前所见的所有东西尽数毁灭，一个不留。 无论是肉体还是机械的身躯都出现了裂痕般的伤口，金色的血液从中溢出。 他向前狂奔而去，可还没有跑几步，双腿瞬间破碎开来，他踉跄着狼狈不堪地趴在了地上。 “嗯？啧......注入过量了吗？该死。” 赵忠利脸色有些难看。 这应该是注射的过多了，如果量再减少一半的话，朔然的身体估计能承受得住。 看着身体正在分崩离析的朔然，他对旁边的研究员说道：“把他处理了，但这次的实验数据要保留下来，我要回去了。” “好的。” 说罢，赵忠利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其他的研究员们也开始着手处理起了目前的朔然。 武装齐全的御祟卫们纷纷从试验场地两侧打开的门后跑了出来，而四肢全失的朔然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朔然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些御祟卫们，他只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他想起了弄臣留下的那句话。 【真相，也许就在你能触及的地方】 这句话不是什么谎言，但也没有说完全。 也许后面应该再加一句。 【同时也是能触及你的地方】 朔然心有不甘，他想起了那些战友们，那些在祟物的碾压下在眼前不断死去的战友们。 他能活下来全靠战友们拼死相救，而他...... 那时的他想要奋战到最后一刻，但同样也畏惧着死亡。 他退缩了，尽管只有那么一步，可还是被领队的队长察觉到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能活下来的原因吧。 “我......我就应该死在那里，死在那个战场上。” 朔然闭上了双眼，这样被杀，还不如死在那个战场上，而且，若自己能战死，兴许能换另一个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回来。 战友们脸庞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成为了回忆。 “你......想......死......么？” 在被投掷到废物处理室中时，朦胧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时间仿佛被放慢，对于这个声音，他给出的回答亦如当初。 “我不想死。” 死了，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他还没有赎清自己退缩的罪恶。 自己替战友们活下来，这条命不可辜负他们，这条命应当还有更多需要去做的事情。 这条命应该还能再换另一个人活着！ “你......想......活......着？不......惜......代......价？” “我想活着，不惜代价。” “很......好。” 不知是谁的声音，之中仿佛充斥了一股愉悦感。 坠落到最底层，躺在许多尸体之上，意识沉沦之际，他看到一朵金色的莲花在黑暗之中绽放，一道道绿色的光芒从每一具尸骸当中攀爬而出。 聚集到了这个被毁灭的厄运所笼罩的，悲惨的男人身上。 丰饶的枝叶从他的身体之中生根发芽，衍生而出的枝干刺入到了这里的每一具尸骸当中。 朔然感受到疼痛在消退，死亡的威胁正渐行渐远，他看到了一棵于云端之中矗立的树木。 枝叶丰茂下，一位六肢生眼雌雄无辨身着白袍的“人”正端坐于其下。 尽管不认识他，但朔然知道祂便是自己的“未来”。 轻眸绽开，金瞳之间满是慈悲之色。 法印结珠，万木生发。 丰饶救苦，即赴生华。 朔然微微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响了这么一句话。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第63章 药王慈怀，万物生发 废物处理库中，士兵正在如往常一样拉下操作摇杆，将库中所有的尸体全部进行无害化处理，简而言之就是直接焚化。 这样的操作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处理库中总是会传出一些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夹杂着脂肪血肉燃烧时的滋滋声。 心里面也不会有什么负担，毕竟里面都只是一些死刑犯的尸体罢了。 摇杆落下，他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根烟刚准备点着时，处理库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巨响，他被吓了一跳，嘴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 “呃？什么声音？” 他朝着处理库的方向探出头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但他还是叫上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去看看情况。 来到紧闭的处理库大门前，炙热的火焰正在里面炙烤着，但往常那烧尸体的声音却并没有发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像是木柴被劈开时发出的吱嘎声。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纷纷握住了手中的枪械，仿佛这些热武器能带给他们一些安全感。 “不太对劲啊，要不要打开看看？” 其中一人提议想打开看看。 拉下摇杆的那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就是负责这里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还不进行上报的话他可是要受处分的。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把火灭了把摇杆拉上去打开，还有你们别忘了佩戴防毒面具，里面的烟气可是能要人命的。” 叮嘱过后，他就回身乘坐电梯来到了自己负责的办公室，在操作台上将摇杆推了上去。 燃烧的火焰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他按下了旁边的按钮，打开了处理库的铁门。 滚滚浓烟从里面冒了出来，但外面的几人已经做好了佩戴防毒面具等防护处理并举起了各自手中的枪械。 “啥也看不清啊！这黑烟浓的很。” “等一会！我去打开排风设备！” 他前脚刚刚离开，去打开排风设备时...... 生机焕发的枝干犹如一把锐利的长矛直接从滚滚浓烟里伸了出来，直接捅进了一名士兵的口中，从他的后脑勺处贯穿而出。 而后又迅速地收了起来。 其他人被这一幕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但还是有冷静的人迅速反应了过来。 “敌袭！！！快开.......” 又是一击贯穿了他的心脏。 当场丧命了两人。 就在其他人即将士气大乱之际，那两个被“杀死”的人倒下后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垂着头颅，身体不自然地晃动着。 “福哥？你、你咋了？” 一名士兵试着对被贯穿了心脏那人问道。 而他却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下一幕的场景惊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瞬间被惊恐所笼罩。 只见被贯穿的心脏处正向外衍生着数条绿意盎然的枝干，枝干上勃发的绿叶遮住了那贯穿伤。 不仅如此，许许多多的枝条也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破土而出”。 “呃呃......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诡异至极的景象令所有人都惊恐到极点，大家几乎是同一时间迅速扣下了扳机。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在那个“怪物”的身上，怪物在子弹的洗礼中摇摇晃晃，没撑住多久就又倒了下去。 而另一个“怪物”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抵挡不住子弹的侵袭。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下子成功杀死了他们时，他们却又摇摇晃晃就好像电影里的丧尸似的以活死人之躯再度站了起来。 这一次，它们不再犹豫。 “福哥，你......” 话音未落，几乎是一瞬间，环绕其腕部的枝干生出了锐利的尖刺，化作武器直接将开枪的这个人的头颅贯穿。 枪声再度响起，然而这次却并没有持续太久，除了那两个怪物以外，所有人都倒下了。 站在操作台上目睹了这一切的男人早已吓的抖若筛糠，转身就要去按下紧急警报的按钮。 然而树木凝聚成的子弹从烟尘之中飞出，击穿了操作台区域的玻璃窗户，不偏不倚地直接击中了他的后脑勺，从他的两眼之间飞了出来。 他倒下了，距离紧急警报的按钮只剩下不到两步的距离。 倒下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站了起来，生机勃发的树木在内部绽放，生出金绿色的枝叶，环绕其身。 此为【丰饶】的恩赐。 随着黑暗散去，一个又一个被恩赐的尸骸从里面走出，即便他们的身体大部分已经被烧的焦黑，可他们还是能够凭借丰饶恩赐再次站起来，并将这份恩赐带给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药王慈怀，救苦众生。 伤老病残，皆为虚妄。 俯身受恩，万灵生华。 即便有个别的存在身上依旧存在着毁灭的痕迹，但丰饶的恩赐将会永远使他们脱离毁灭的灭亡，哪怕对于生命而言这简直就是永恒的折磨。 但丰饶从不拘泥于生命的形式，而是在乎生命是否能被定义为“活着”。 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这座投入了不知道多少资金与心血的神祟研究院的分院处处燃烧起了烈火。 那些企图逃跑的研究员被受恩者追上，他们将自身所受的恩赐一同赋予这些受生老病死所困扰的同胞们。 当他们一个又一个接连站起来的时候，内心无不在疯狂赞颂着丰饶之美誉，药王之慈悲。 研究院化为了丰饶的祭坛，巨大的树根拔地而起，将丰饶的慈悲散播给了周围所有的山林土地。 一时间，生命的气息开始迸发，许多植物开始疯狂地生长，将这座研究院团团包围。 树根在研究院的中心凝聚，撕开了研究院的屋顶，以这座巨大的研究院为生命的摇篮，在上空凝聚成了一棵巨大的绿树。 这棵绿树开始向外生发枝干，枝干上又迅速结出了茂密的金绿叶。 生命的气息在勃发，死亡在远离，在药王的慈悲下万物也将脱离生老病死的苦难，自此以后任何生命都得以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不必再担忧任何危险，只要心中信仰丰饶药王，只要心中仍然有对生的渴望，那么丰饶的恩赐便会一次次地将你从死亡的深渊之中拯救！ 年老者将再也不需要担忧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流逝，伤病者将再也不需要面对着遥遥无期的康复而发愁。 追逐梦想的人将永远不需要担忧时间会剥夺其生命，将短生的命运加诸己身。 相爱之人将永远不会被死亡所分离彼此。 美好的家庭也永远不需要留在相框与回忆之中，而是永远都会存在于现实世界。 那些买不起药材，办不起手术的穷苦人家再也不需要不敢生病了，因为从今往后他们将脱离病痛的威胁，只需要饮下丰饶恩赐，便可久盛长生，永远告别病痛与死亡。 往后无论百年还是千年都仍会存于世间。 对世界而言，这是一桩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这即是从不拒绝祈愿，不忍视衰亡和病痛的丰饶星神永远都将会贯彻到底的原则。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 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这个世界，将会在丰饶的恩赐下重获新生，永世长存。 ...... 站在高楼之上，黄泉望着那一棵参天大树，她的记忆告诉她那是丰饶神树。 与祂曾一度于古国降下的长生古树不同，这棵树是崭新的存在，它也将会如那棵万古生发的古树一样开花结果。 吞下其果实者，将会永远被剥离死亡的行列。 “丰饶......” 对于虚无而言，丰饶就好像是对立面似的，可实际上永恒的事物并不存在，无论是建木还是这棵不死树，即便放任不管，在未来它们也将无法抵挡时间的洪流。 虚无总有一天会吞噬掉一切，因为虚无便是万事万物时间尽头的结局。 但那会需要多久的时间？ 在此期间丰饶伟业又会延伸到寰宇的哪个角落？ 万千生灵在乎的事情虚无却并不在乎，亦如在黄泉眼里这棵不死树不代表什么，它就是敌人。 她拔出了刀。 在那一刻，就好像感知到了虚无即将到来似的，所有受恩赐者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到了一处。 扭曲的树木撕开了他们的后背，化为一双羽翼让他们得以翱翔天际。 丰饶会排除一切威胁生存的要素，为此它们无所不用其极，可以变成任何形式的存在。 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让丰饶的伟业不会就此断绝。 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 动物、人类、植物，所有能被称得上是生灵的存在这一刻全部向黄泉发起了进攻。 虚无与丰饶之间的一次微不足道的战争在此刻彻底打响了。 第64章 新生的令使 数百名御祟卫被从华京派遣到了世界神祟研究院的分院区域进行防守工作，他们望着那棵充满了诡异生命力的碧绿的参天大树，心中不免有些不祥的预感。 事发地点距离首都华京几乎只有八十公里的距离，此次作战不仅派出了几百名实力强劲的御祟卫。 十二祟神相组织更是派遣出了三人与该地区同为十二祟神相之一的冰炎与铁心组成了五人战斗小组。 此次所侦测到的能量规模完全不亚于之前的那只贪饕残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存在。 哪怕是十二祟神相的成员也都暗自捏了把汗。 战略对策还没有商讨完毕之时，从茂密的树林之中，无数受丰饶赐福的动物们咆哮着冲了出来。 御祟卫们反应过来后立即对其展开了对抗。 这些仅仅只是被丰饶的光辉所笼罩的野兽的实力并不算强，但它们却极难能被杀死。 它们在各种各样的攻击中倒下，却又在数秒后再度站了起来。 而被它们杀死的御祟卫们则会被转化为与它们一样的存在，反过来对数秒前还是战友的同胞疯狂发起攻击。 丰饶的灾厄开始侵蚀起了这方天地任何的生灵。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的分支，并非不死树下所有的丰饶孽物。 更多的丰饶孽物此时此刻正在奋力阻止一个人的前行。 赤红的锋刃划过之处，丰饶的光辉便会黯淡下去，只要在黄泉的面前倒下一次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黄泉的眼中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只有冰冷的杀意在其中浮动着。 “他会在这里么？” 同时黄泉也没有忘记自己之前来这里的目的。 自己是来救朔然的，虽然因为迷了路而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朔然应该就在这里吧。 丰饶的力量扰乱了黄泉的感知能力，黄泉此时此刻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 紧握刀柄挥出一道巨大的雷光斩击。 斩击所覆及之处，丰饶孽物尽数在虚无中被剥夺生命。 没有任何存在能阻止她的步伐！ 一路上她斩杀了不知多少丰饶孽物。 来到研究院的大门前时，她望着被数道粗壮的树根盘绕的大门，没有犹豫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刀。 根系就在此地，只要能斩断树木的根源，将发芽的种子彻底灭杀，就能在这棵树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彻底杀死它。 刀刃落下之际，粗壮的根须被斩断，然而在最后的根须即将被黄泉斩断之际，一只由丰饶亲自赐福的新生之腕抓住了她的刀。 “唔？” 黄泉刚一抬起头，毁灭的基石所覆盖的拳头朝着她的面部轰击而来，黄泉即刻抽回刀身横在面前。 咚——！！！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闷响，拳头狠厉地砸在了刀身上，强大的力量把黄泉都打退了近十米开外。 很强。 这是黄泉第一个产生的念头。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被丰饶根须构筑而成的肉体，他缓缓抬起头，苍白的木质面容上睁开了四对深红如脓血般的眼瞳。 然而这具几乎完美的躯体却被毁灭的力量所撕开，金色的血液从中流淌而出。 这具汇聚了毁灭与丰饶伟力的躯体便是这棵不死树的“种子”。 是徘徊于生死之间的亡灵，亦是仅次于丰饶令使倏忽的强者。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的黄泉身上，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记忆，只剩下了对生存的本能以及对除己身以外将所有生灵全部毁灭的狂怒之意。 眼前的黄泉是虚无的象征，是自己生存之路上的威胁。 那么，要做的事情就不需要多说了。 他即刻朝着黄泉径直冲了上去，其速度之快超越了黄泉迄今为止面对过的任何一个敌人。 生长出尖锐木刺的拳头朝着黄泉挥去，黄泉侧身闪躲开来。 混杂着毁灭之息的刚烈的拳风将黄泉身后十公里以内的树林以扇形般全部毁灭，大地被这一拳凿出了一片扇形的长达十公里的凹陷空地。 黄泉不再犹豫，脚跟点地的刹那手中之刃已然朝着他斩去，速度比起之前更甚几倍。 这一击将面前的敌人的身躯一刀两断，可黄泉还没有挥出下一击时，对方竟仅凭上半身在坠落在地之前对黄泉再度挥出一拳。 想着进攻的黄泉没有防守，这一击结结实实地击中了黄泉的腹部。 在毁灭之力的加持下这一击的强度不言而喻。 黄泉瞬间倒飞了出去，如同一发势不可挡的导弹，砸断了不知多少树木，将远处的大山都砸穿了一座后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在乱石堆中，有些狼狈的黄泉淡然地从石头缝里望着天空。 “疼痛......” 这一击让黄泉感受到了疼痛，对方的实力又一次超越了她的意料。 抬手将面前压在自己身上的千斤石堆斩碎开来，黄泉抬起头时阳光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峰。 丰饶神枝的根须如同一张大手将一座巍峨的山峰从地上托举了起来，遮天蔽日的场景别说人类，就算是实力强大的祟物见了也得惊讶到呆愣上几秒。 他对着黄泉直接将举国头顶的巨大山峰朝她投掷了下去。 黄泉紧握手中的刀，对着这巨大的山峰直接斩出了一道赤红的弯月剑气。 剑气撕开空障，击中那座山峰之时，将其从中一刀斩断，在空中引发了极其剧烈的爆炸。 一座大山被炸碎开来，其碎片在雷光交错的火光中散落于大地。 而在那碎石之间，黄泉已经闪身迅速接近了敌人，而对方也毫不畏惧地冲向了黄泉。 毁灭与丰饶交织而成的力量与虚无的力量不断地碰撞着。 丰饶巨大的根须拔地而起将二人包围了起来，却又被雷光的斩击所撕开，四散的剑气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远处的御祟卫们看着天边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各个都傻了眼。 “喂，这是.......要世界末日了吗？” 其中一人指着天边的战斗场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在场所有御祟卫们问了一声。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所有人都被震撼地说不出话来，而他们在此刻也终于知晓了自身的无力。 在这种比天灾都更为激烈的战斗中，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小心！他们来了！！” 丰饶受恩者被黄泉一刀斩落于地面，直接砸入了御祟卫们旁边的营地。 可随着一声足以震碎普通人五脏六腑的咆哮声响起，营地所有的物资和营帐都在瞬息间被尽数摧毁。 黄泉的身影再度突入其中，不死的拳头与虚无的刀刃再度碰撞。 巨响伴随着爆炸的激烈风压将他们交战脚下的土地碰碎开来，激烈的风压超越了十七级台风，所有的一切被波及的刹那便被摧毁殆尽。 三人合抱的大树被轻易连根拔起，飞沙走石天地陷入一片混沌的灾难之中，期间不知有多少人在其中丧生。 八十公里外的华京都因此受到了波及，整座城市都开始了避难工作。 侦测祟物能量的仪器早已瘫痪，此刻整个国家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黄泉与他的战斗愈发激烈，他们造成的破坏也越来越严重，而这还是不到黄泉一半的力量。 但与这等强敌战斗，黄泉已经少了许多顾虑。 对方却越来越陷入下风，黄泉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 就在这危急关头，他突然转身逃去，黄泉被这一举动弄得一时愣了愣，但就是这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来到了那棵不死树之下。 此刻所有被丰饶所赐福的存在都将自己的生命力奉献给了不死树，他们不会因此死去，但他们也只会剩下最后的气息了。 这等磅礴的生命力于不死树的枝头结出了一棵金黄色的晶莹剔透的果实。 他将这颗果实抓住后一口吞下。 不死树也就此枯萎，但却没有死去，因为只要身为种子的他还存在，不死树就能一次次地去开花结果。 下一刻，他跪在了地上，毁灭基石将他的身体尽数覆盖。 到了该蜕变的时刻了。 地下的若虫生长了数年，只为在这个时刻从土壤里攀爬出来，爬到树上蜕壳化蝉。 在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刻发出阵阵蝉鸣，直到自己死去。 而丰饶的伟力便是要让这蝉永远都能够鸣叫下去。 黄泉不会看着他蜕变，手中的锋刃对其斩下。 当！！！ 意料之外的，是钢铁之间碰撞的声音。 毁灭的基石外壳被击碎，一只白皙的手臂破壳而出，黄泉后撤了数步。 紧接着，一具完美无瑕的肉体从那破旧的躯壳当中破壳而出。 这看上去就像是人的身体，乍一看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却没有人类该有的一些特征。 这具身体不需要繁育，这具身体不需要进食，这具身体吞下果实将不死的命途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睁开双眼，无数眼睛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睁开。 他挥动双臂，恍惚间似有数千只手与其一同挥动。 金色的长发如垂下的绿柳，无时无刻不迸发着永恒生命的翠绿色光辉。 紧接着，毁灭的环纹刺青环绕其身，这股力量依旧流淌于这具身体之内，但它却无法再撼动这具身躯了。 而他的脸庞更是告诉给了黄泉他就是这次她要找的人。 “朔......然？” 【加诸毁灭的丰饶令使】 其名为： 【永远的幸存者·朔然】 第65章 一场名为死亡的噩梦 丰饶的气息降临于这颗湛蓝色的星球上，受丰饶所洗礼，无辜者沾染了寿瘟祸祖亲自降下的赐福。 化作令使降临于此，为这片天地带来无穷无尽的名为“永生”的折磨。 黄泉紧握的刀柄却松懈了几分，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朔然，今时今日再度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泉也不知道，可眼下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供她去想的时间了。 她也许会对自己释放的力量有所顾忌，但对方可不会。 丰饶令使与虚无令使之间的实力差有多大那都不是这颗星球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他并不只是单纯地受到了赐福而化作令使。 黄泉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直观的存在，她很清楚自己面对的不完全是什么令使，也不完全是朔然本人。 祂的意志通过这个躯体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这似乎是星神踏足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此时此刻黄泉面对的便是寿瘟祸祖本尊，尽管这个能容纳祂意识的躯壳并不能发挥出祂多么强大的力量，可此时此刻朔然所持有的力量也早已超越了倏忽。 “衰老之苦、病痛之苦、伤痛之苦，此为生来之苦，寰宇诸界万千生灵生来即尝生来之苦。” “吾倒戈因果降神于此，已领悟生时之真谛，死后之悲凄，生老病苦，皆归于死，然长生天途遥不可及，诸世不存永生之喜悦，而唯有仙骸神骨衰败凋亡不可避不可逆不可逃......” 祂举起一根手指，指尖凝聚之滴珠便是丰饶之恩赐。 “虚无......万事万物皆归于汝，金珀坚石碎于寰宇，仇恨锋矢折于深渊，汝之存在即为寰宇之因果，不可避不可逆不可逃之，吾亦然。” “但......” 话音刚落，巨大的古树撕开祂身后的大地拔地而起，祂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缓缓浮空至树干枝头，端坐于绿叶之间。 “此时此刻，因果便可逆，虚无不存，吾便可令彼众生解脱，生无涯，老不至，死回生，断离烦恼。” 新生的树苗从地下不断涌出，长出如藤蔓般的枝干，似蛇般环绕黄泉周身。 黄泉望着那张脸，心中却有了别样的感受。 以往，也许自己见证过诸多陌生人的死，但他们全部从记忆里消失了，黄泉不记得他们了。 可朔然是一个能够让自己记住名字，留下记忆，是一个能让自己再迷茫的时候可以去向他寻求意见和帮助的人。 这些黄泉都还记得。 也正是因此，黄泉才能体会到看着这样一个能让自己记住的人死去是一件多么令她心中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是一个好人，毋庸置疑的好人。 也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国家的人，从不会盲目地信从什么，有着自己的人生信条与原则，以自己热忱的爱国之心去为自己的祖国铲除一切阻碍与威胁。 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向黄泉坦白了为什么要接近黄泉，他从来不是什么卑鄙的小人，也不是什么满嘴谎言的伪君子。 他至死，也想为这个国家这个社会以及所有的人民包括黄泉都做些什么。 他也跟一个正常人一样想活下去，尽管其中有许多的理由。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眼前的景象被根须所笼罩，黄泉微微闭上了眼睛。 松懈的手掌再度握住了刀，黄泉亲自将这份记忆抛之脑后。 这一次，是黄泉自己选择了去遗忘。 因为只有这样，落下的刀才不会有半点的迟疑。 丰饶灵植的根须被赤红色的锋刃斩开，时间在此刻被无限地放慢，黄泉从之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如血般赤色之花于持刀之手臂间绽放，染红了她的臂膀，凋零的苍白浸润了她的长发。 睁开双眼，现实世界于虚无之间所坠落。 赤红的眼眸之间流露出的是对逝去者的哀悼。 雷光环绕其周身，黄泉对着上方的寿瘟祸祖挥出了那曾一度终结了所有敌人的一击。 血色的雷光撕开了不死之树的层层阻隔，直接击中了寿瘟祸祖的令使之躯。 待光芒照亮了只余下黑白二色的世界之际，丰饶神植已然尽数枯萎殆尽，所有生灵都将会在虚无的浪潮之中彻底灰飞烟灭。 黄泉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待眼前的光芒消失之时。 身体被劈开的寿瘟祸祖正斜眼笑着俯视面前的黄泉。 “虚无的令使啊，汝心中慈悲吾已尽观眼底，汝怜惜此世诸多生灵，汝怜悯这寰宇不易生命之光。” “这片天地过于渺小，容不下吾等之纷争，汝......仍为人子啊。” 祂指间的滴珠滑落于这片土地之中。 “吾能感知人类惧死之苦痛，吾能通晓这天地生灵畏死之终局，吾能聆听汝等求生之愿源源不绝，因而吾将赐予这方天地长生之理。” 那些还未死去的，那些还在病痛中挣扎的，那些极力想要摆脱死亡的人，他们的祈愿他们的渴望他们的求救，祂都能尽收于耳目之中，通晓于神脑之间。 这方天地万物的寿命，比那寰宇之间的短生种更加令人为之悲悼。 祂对黄泉伸出了手，切断的身子摆脱了虚无的侵蚀，重新聚合在了一起，新生的肉芽将断开的部位重新连接，直到最后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虚无令使，吾赐福寰宇，使亿万生灵永盛不息，自此往后便无人将畏惧于生老病死......” 此时此刻，黄泉紧握住刀的手却没办法再握的更紧了。 但她眼中却没有迷茫。 只是抬起头面对寿瘟祸祖，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哦？倒是稀奇，汝应知晓一切，却还要向吾寻求真理么？” “不，那个答案你给不了我。” 下一刻，黄泉的身影瞬间消失，直接冲到了寿瘟祸祖的跟前将手中的刀直接刺入了祂的体内。 寿瘟祸祖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地注视着面前的黄泉，说道：“吾之恩赐无法浸润于汝，可汝之顾忌也注定无法再度置吾于虚无之中。” “所以我需要一个答案，你给不了答案，那我就来问他。” 黄泉将刀推到了更深处，直接将这具身躯里最独特的那一枚种子斩断了。 下一刻...... 黄泉眨眼过后，便来到了内心世界的虚无之境中。 在那浪潮之上，矗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默默地注视着远处那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黑洞。 是朔然。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到黄泉的那一刻时，他不免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千言万语之下，只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虚无的浪潮开始淹没他的身躯，黄泉却再也无法触及到他了。 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终将坠入虚无的深渊之中，永远都无法逃出来了。 “我该怎么做？” 黄泉向他询问，亦如之前问自己是否该有一个合适的名字时一样。 而他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 “你一直都知道的。” 虚无吞没了一个曾鲜活的生命。 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执念，不会化作什么血罪灵，而是永远都不会再存在了。 他看到了受丰饶所控制的自己做出了怎样的事情，那是黄泉的记忆中的画面。 他已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丰饶会给予想活下去的人一个永远活着的机会，却无法给予一个渴望死去的人获得一份生的希望。 他朝着无底的最深处坠落而去。 而黄泉则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一面本应该破碎的镜子。 【审视自我】 “不......我该，正视自我。” 黄泉来到那镜子的面前，看着镜子中那个与自己相似却又不同的“黄泉”时，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将刀拔了出来直接斩中了这面镜子。 镜子破碎的刹那，整个虚无之境也随之破碎，滚滚浪潮随着一道划破黑与白的界限的刀光冲破一切阻碍。 一滴鲜红的泪珠从她的脸庞划过。 “我为......逝者哀哭。” 她看到了朔然的记忆，看到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朔然从那场战争中活了下来，但他的灵魂却永远被禁锢在了那里。 他怕死，怕辜负战友的期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一场对得起自己的死亡。 那一场场折磨他的噩梦如今也时常将惨叫与埋怨回荡在他的耳畔。 他被这场噩梦折磨太久了。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 “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当黄泉再度睁开双眼时，寿瘟祸祖的身躯被滚滚而来的虚无彻底吞噬，祂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黄泉。 可在那一瞬间，祂看到的并不是黄泉，而是无名无相的虚无。 而祂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果真......因果不可逆啊。” 刀光撕开了祂的身躯，将祂的意识从这具躯壳里驱赶了出去。 刀刃刺穿身体砸落大地，虚无将浸润大地的丰饶滴珠迅速侵蚀并吞噬，却也永远地夺走了这片土地的生机。 待一切都安宁下来时。 黄泉将刀从这具尸骸之中抽了出来。 再无任何令使再无任何丰饶，这具尸骸已然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一具曾引导过黄泉，关照过黄泉，至死也向黄泉道了歉的。 走在赎罪路上的无罪之人的尸骸。 大雨倾盆，黄泉收起刀默默地站在这具尸骸的旁边。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所见的离别是何其的相似啊。 黄泉想起了朔然曾经问过她的一个问题，于是她拿出弄臣给的伞，打开后对着地上的尸骸问道： “你......还会做梦么？梦到那些......因你而活着的人。” “我不会，但.......” “我还记得他们，正如我现在记得你一样，朔然......” 第66章 寻不到的路，落不下的泪 雨幕冲刷着灾厄之后满目疮痍的大地，朔然的遗体就被埋在了他死去的地方，前面还立着一块斩石而立的墓碑。 只不过立碑的人似乎并不了解朔然的人生过往，仅仅只是在上面写下了他的名字以及死亡日期。 【朔然，亡于2016年8月27日】 立碑之人手持一柄红伞，默默地站在墓碑前方注视着这块刚刚被做好的墓碑。 这里的环境很简陋，四周都是被毁灭与虚无的力量波及之后崩碎的场景，没有山清水秀也没有上佳风水。 只不过人死在了什么地方，就埋在了什么地方，也许后面会有人挖出来带他归于故乡，但黄泉要做的就是让他于此长眠，于此安息。 她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雨也同样下了很久了。 为逝者哀哭的泪珠早已融入了雨水之中，随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幕浸透了伤痕累累的大地。 事情来到此刻，已然无法再去挽回了，过往的记忆也终将定格在过往，未来的道路上便不再会留下他的足迹了。 就如同那些因各种原因而死去的人类一样。 就在这时，丰饶药王的声音似乎回荡在了她的耳畔。 “死亡，每次目睹都是那么令人感到痛心，目睹生命消逝又无可奈何，拼尽全力也不曾将其于死亡中救赎......” “汝心之苦痛，吾一目了然。” “若汝如吾所愿，众生皆不会溺亡于死寂，而他......亦然。” 黄泉没有去理会这声音，丰饶药王已然不存于这个世界，他的声音只不过是黄泉内心最深处的一缕属于人的妄念罢了。 “真是看尽了一场悲剧呢，笑不出来了啊。” 弄臣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黄泉的身侧。 “人心果真如此可怖，本以为他会畏畏缩缩地度过余生，没想到他竟狂妄到了这种地步，试图去掌控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还美名其曰“为了国家”，呵......” 弄臣口中的他便是赵忠利了。 当初弄臣没有当众揭发赵忠利跟他之间的关系，就是想看看赵忠利这人今后是会作为一个老鼠一样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抛头露面。 还是会重整旗鼓重拾初心，真正为了国家奉献自我。 结果连弄臣都没有料到，他变成了一个更极端的存在。 “朔然组长的死，他是最直接的罪魁祸首，要杀了他吗？” 弄臣对赵忠利这样的家伙已经不感兴趣了，他是喜欢看乐子，但可不太喜欢世界毁灭。 这次如果不是黄泉的话，这颗星球早已被丰饶的羽翼所笼罩，成为永生深渊之中永远的囚徒了。 弄臣看的一清二楚。 黄泉不认识赵忠利，即便他是罪魁祸首黄泉内心也产生不了什么恨意，或者说，目前的她已经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恨意或欢欣了。 因此黄泉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将伞还给他。 看到这一幕弄臣问道：“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路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与渐行渐远的渐渐于雨幕中朦胧的的背影。 弄臣眯眼轻笑道：“呵......这倒是有趣的很呢。” 待黄泉的身影随着一道雷电划破天际消失在了雨幕中后，弄臣在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碎石堆。 “出来吧，这位朋友。” 一个身影从碎石堆后面走了出来，没有打伞，任凭大雨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淋了个透。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弄臣，机械装甲启动后兽化的特征开始在其身上遍布。 来人正是左刑。 “弄臣......” 看着他即将动手的样子，弄臣则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说道：“今儿别打架了，为了你也为了我的生命着想，话说，你是来带走他的么？” 这番话一出，左刑身上的兽化特征也消失了，他松开了双拳走到了墓碑跟前。 弄臣从来不会说谎。 望着这块刻印了名字与死亡日期的墓碑，左刑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他抬起头，仰天长叹。 “我......能带他去什么地方？烈士陵园？还是家乡故土？组长他......成为了一个罪人，勾结堕祟者、与鬼面少女暗中结盟威胁国家、故意袭击国家重要公职人员......” 这些罪名早已剥夺了朔然能葬在他本该能埋葬的地方。 “可悲呢......明明是一个为了国家情愿奉献一切的男人，却落到这种下场。” 听到这样的形容，左刑刚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自己内心的答案。 “不，组长他不可悲！他只是......只是......只是想要一个结局与说法罢了。” 弄臣撇眼看他，说道：“为结局为说法，活了一生也从未想过为自己，可怜可悲，但也可歌可泣。” 说完，弄臣便也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了左刑与这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葬在这里......也挺好，至少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了，队长，他们至少不会再去找一个逝者的麻烦了，队长，你......” 他刚想说什么，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心中的悲伤就如同这倾盆的大雨般不断涌现。 他的头部受过机械改造，泪水流不出来，只是浑身颤抖地咬紧牙关。 “你真傻，为什么每次都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我也不是怕死的啊！你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不相信我吗？还是说......你担心我会死？” 左刑的内心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他很清楚朔然的性格。 朔然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无辜者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会拼尽全力去救他们，若自己也无能为力的话那就想办法，反正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因此，每次出去战斗的时候朔然受的伤都是最重的，身上的改造痕迹也是最多的。 左刑看在眼里，心中也暗自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强，不求能站在队长的前面，最起码不能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他们是战士，是这个国家守护者的一员，他们从不畏惧死亡。 但他们任何人都不想死的窝囊，死的毫无意义，死的成全了罪恶。 他们可以轰轰烈烈的战死，但没有一个人想死在小人的暗算之下。 左刑对着墓碑说了很多话。 最后，他站起身来，别过身去看向远方，说道： “我会杀了赵忠利那个混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得手的，他必死无疑。” ...... 此次事件后，赵忠利私下利用世界神祟研究院分院做非人道人体实验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变得家喻户晓了。 事情败露以后，赵忠利用尽一切方法求了一切人脉来逃离这个国家。 有些事情不上称不到二两，但上了称那就是千斤顶都顶不住。 午夜...... 赵忠利正驾车向南行驶，他打算先去金三角地区避一避，那里有负责交接与接待的自己人，赵忠利手中谈判的条件就是实验结果。 他做了很多人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这份实验结果以及数据的珍贵性不言而喻。 “等到了金三角后就在那里中转各国，一路前往美利卡，只要能到那个国家，凭借我手头上的这些数据与结果，他们必然能为我提供一席之地。”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公文包，里面还有一管装满了毁灭之血的药瓶。 “车子已经加满油了，今天晚上边境线那边也打点好了关系，今天晚上谁都无法阻止我！” “我还有机会，既然这个国家容不下我，那我就去能容得下我的国家！我的努力绝对不能白费！” 整个世界都看到了祟物带来的威胁，眼下道德与人道不该成为阻碍，生存才是必须追求的第一要素。 正构想以后的宏图大业之际，车灯突然照到了一个人影，几乎是突然出现在公路中间的。 “啊啊啊！！” 他吓了一跳，直接向左边打死了方向盘，只听一声车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那个身影躲开车身的撞击并会身一脚踢在了车身下侧。 咚！！ 本来就有些失控的车子顿时在空中横着好几次旋转三百六十度后直接砸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彻底侧翻在了其中。 几分钟后...... “呃呃......呃啊啊......” 遍体鳞伤还断了条腿的赵忠利推开变形的车门，拖着公文包就想往外爬。 还没等爬出来，利爪在几近报废的车身上划出尖锐的声音，划出的火星飞溅到了渗出汽油的油箱里，顿时点燃了熊熊烈火。 而来人也越来越接近赵忠利。 “不、不行......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赵忠利想爬出来，然而他伸出的手直接被一只覆盖了装甲的脚踩中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借着车身燃烧的火焰，他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你......你是......”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赵忠利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拽了过来，打开后将里面所有的研究资料看也不看，全部都投掷到了火焰中。 “等等，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让你去死。” 紧接着，他拿到了那一瓶毁灭之血。 “不、不不！其他的都无所谓！只有那个，只有那个绝对不能毁掉！我们可以谈条件的！你要多少钱？还是想得到什么权利？我都可以保证给你！” “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既然如此，那就还给你吧。” “呃？啊啊！” 他直接将赵忠利的嘴掰开，将药瓶用以密封的盖子打开后在赵忠利绝望的眼神之中直接将满满一瓶的毁灭之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住......手，住手、住手啊.......” 等到毁灭之血一滴不剩地全部被赵忠利吞下，他才松开了赵忠利的嘴随即后撤了几步。 只见赵忠利全身都开始出现了金色的裂口，金色的血液开始从中不断流出，而他的身体也在惨叫声中分崩离析。 这种剂量连朔然都扛不住，更何况是苟且偷生的他呢？ 伴随着车子爆炸，他那即将破碎的身体也被火焰所吞噬，彻底碎裂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在火光的映照下，来人的容貌得以被看清。 不是别人，正是左刑。 只不过和之前的左刑不一样，他全身上下都接受了机械改造，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许多，哪怕车子燃烧的烈焰再炙热也无法除去他眼中的冷峻。 这些天来他懂得了一个道理。 拿你应得却非得争取而来的权利去对付掌权者，其实还不如直接以暴制暴更有效。 这下，不知有多少人逃脱了沦为实验体的厄运。 一个恶人的死换来了许多无辜者光明的未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不是么？ 第67章 未来依旧会出现 自丰饶之后，鬼面少女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没有人找到她，但也没有什么人敢去寻找。 鬼面少女在祟物讨伐排行榜上的赏金从九十亿变成了一千亿，后来又持续增高，干脆变成了四个问号。 言外之意就是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我能拿出来的，分毫不差全部给你。 可是这种悬赏金额没有出现几天就随着鬼面少女从排行榜上消失也一同被抹去了。 对鬼面少女的通缉被撤除，而御神者黄泉的信息则被保留了下来，迄今为止一直都处于认证状态而并没有遭到封禁之类的。 同时黄泉就是鬼面少女的事实也被压了下去，赶在更多人知道之前将这则消息视为国家最高机密彻底封锁并集中销毁了。 当年黄泉与丰饶战斗过的场地依旧寸草不生，虚无的力量侵蚀了这片大地，不会有任何的生命能在此地生存下去。 而这里也彻底成为了被生命遗忘之地，唯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立足于此向世界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过往。 自那件事情后又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来御神者管理局高层进行了一波大换血，所有曾与赵忠利交好或者有过来往的人员没有被查出来问题的都被调离到了其他的岗位上。 查出来问题的，这三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从牢狱当中解脱。 随着御神者的普及化，御神者们的实力也在这三年的磨合与自我锻炼中做到了普遍的提升，成功将祟物们所占据的一座又一座城市夺了回去。 一切似乎都在稳中向好，但黑暗永远都会藏在那些目不所及的角落中，伺机而动...... 在南方的一座名为伯海陇的郊外...... 一辆特制的大型装甲运兵车正向着一座等级为戒备区的由祟物占据的城市前进。 车子上是一群年轻的信心满满的御神者们，他们有说有笑，而驾车的人是他们此次行动的教官。 这三年来国家就御神者教育此事展开了新的政策。 将御神者培训计划列入义务教育当中，初中后学生可自行选择是走御神者去战斗的道路，或者继续读书的道路。 这两条道路都各有优势所在，其中读书学子与御神者之间的比例是六比四，愿意继续读书的人占比较多，他们都不太想成为职业御神者然后去战斗。 御神者义务教育让他们能基本对自己的力量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今后可以自行发展，即便不去成为职业御神者，必要的时候也能够进行自保。 而选择成为职业御神者的学生在经过御神者义务教育后会进入各省各市公立或私立的御神者学院，在那里进行理论与实战的修习。 毕业后他们可以从事与御神者相关的工作，也可以选择考公上岸，成为一名公务员，读书亦是如此。 若要追求高工资高回报，那么成为职业御神者是必选的，可高工资与回报也同样伴随着高风险，御神者死于祟物手中的消息虽然已经很少了。 但选择了这条路也就意味着时刻将会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看你悠哉游哉信心满满的样子，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么？” 被同学称为亚琦的女孩得意一笑，说道：“怕什么嘛，别忘了我的训练成绩可是从无败绩的！哪次我不是名列前茅？戒备区的祟物比起普通的杂鱼也只是长了牙齿的杂鱼，本小姐一个人打十个都不是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老师曾不止一次说过，你的作战方式过于鲁莽，面对魂魄类祟物总是次次中招，如果这次再遇到魂魄类祟物的话......” 听闻此言，亚琦表示问题不大，对她回应道：“不是还有你嘛，你的能力对那些魂魄类祟物简直就是天克！本小姐对付物理层次的祟物更是无敌，咱们两个双剑合璧那必然是天下无敌！” “但愿如此吧......” 等到他们来到这座戒备区附近的军区营地后，交接工作也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们这次行动区域将会全程在军队的监控之下，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而里面的祟物也大多数都被打上了信号标记。 营地的人可以通过标记来确认祟物的情况以及它是否处于敌对状态，从而启动附近的监控系统进行观战。 这次虽然是个人实战，但说到底也属于训练的范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毕竟他们还只是一群学生。 这座戒备区里的祟物等级都被稳定控制在了准c级左右，比普通人都能应付的d级要强一些，攻击欲望也是如此。 亚琦与她的朋友下车后，抬起头去看却发现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厚重的乌云间刮起的风让树叶哗哗作响。 似乎不久后就要下雨了。 “哇.....这天气，老天爷故意的吧？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艳阳高照，怎么到地方看上去就要下雨了呢？” 亚琦顿时有些郁闷，她没有带伞和雨衣啊！ “这段时间天气总是会出现异常现象，尤其是下雨的现象经常无故出现。”旁边的朋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出了最近发生的天气异常现象。 “是吗？好吧，虽然咱们这里是南方，但最近这雨下的断断续续的，就连天气预报都拿不准了，看来确实有什么令人疑惑的谜题没有被解开呢......不过仅仅只是下雨的话，本小姐还是没问题的！不会感冒的！” “但是洛伊你没事吧？看你平日里吃的也不多，喝的也不多，身体这么瘦，不会感冒吧？” 洛伊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比起担心我，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次作战教官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次数超过三次的话我们这次的实战考核就会宣布不及格。” “嘿嘿，那教官大可以放心！别说三次，给本小姐一次，呃不，完全就不用来帮本小姐！哪怕只有本小姐一个人也能够击败一切敌人啦！” 说着她还举起胳膊秀了秀不存在的肌肉。 “哎......你这性子确实得改改了，抱有太好的期待到时候吃亏的话我可不会帮你的......” “嗯？其他人都走了！咱们也快点走吧！我可不想成为最后的吊车尾！” 不等洛伊说完她就拉着洛伊的手赶快追上了大部队，跑在了最前面。 之后的流程基本上和三年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随着众多学员不断地进入戒备区，走进监控视野内，这次实战考核也彻底宣布开始了。 进入戒备区后，亚琦直接就去找祟物打架去了，而洛伊则无奈地开始寻找起合适的落脚点。 她们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周的生存与挑战，能坚持一周并且受帮助次数不超过三次就可以完成这次年级实战考核了。 亚琦在这些普通的祟物间大展身手，她所持有的祟物能力名字叫做【千律空循】。 这是一种在寻常状态下就可以极大提升自我身体素质的能力，其反应力、速度、力量、体力都能够得到质的飞跃。 她所持的武器是一把制式手枪与一柄制式长剑，远近皆可发挥不俗的敌对能力。 望着前方倒下的一具具祟物的尸骸，她得意地揉了揉鼻子，笑道：“小菜一碟！” 然而，在她的影子之下，魂魄类祟物影妖正悄然从中爬出，伸出了自己的利爪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亚琦。 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亚琦突然转身一刀斩了过去并大喊道：“你以为本小姐没有发现你嘛？！” 然而拳头却直接穿过了影妖的躯干，将其打散却并没有消灭它，影妖抓住机会迅速靠近她，企图以自己的身体化作绳索将其束缚。 “斩。”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无形的力量凝聚成实体的利刃直接击中了影妖。 看似物理的攻击却直接将影妖斩的当场灰飞烟灭。 “洛伊？你来了啊！” 看着跑上来的亚琦，洛伊扶额道：“刚刚的那个是魂魄类祟物影妖，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潜伏进了你的影子里，是在夜晚尤其棘手的敌人，而你居然白天的时候任由它爬入你的影子？” “如果它选择在晚上我们都休息的时候动手，那我也救不了你。” 听到洛伊的呵斥般的话语，亚琦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哎嘿嘿，刚刚杀祟物杀的太起劲了，没想到被这个家伙摸了过来.......” “不过本小姐身体好，我记得影妖有个什么弱点来着？” 洛伊回答道：“影妖在潜伏影子期间最惧怕亮光，只要利用亮光将影子的方向进行强制转移，影妖也会随之被碾碎在影子里，但这仅限于实力不强的d至准c级影妖，但凡它达到了c级，它就不会再惧怕这种手段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还得是你呀洛伊，你还真是本小姐最宝贵的智库呢！” “这些都是老师讲过的......算了，走吧，我已经找到适合居住的地方了，物资也收集完毕了。” “真的吗？那走走走，咱们快走吧！你这一说我肚子都饿了。” 又被亚琦拽着走的洛伊叹了口气，指了右边的方向说道： “在那边......” 第68章 行于雾间之恶祟 大雨如期而至，于三更半夜净洗这座半荒废的城市。 亚琦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水电供应仍是正常的，可以正常洗漱以及烧热水泡茶喝。 洛伊则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翻看着今天白天搜集到的一些情报资料，其中就包括这里分布区域的地图。 “安景市，一年两个月前受祟物潮侵袭自此沦陷，但后来领主级祟物不知所踪，许多实力b级左右的祟物也都在随后的时间内陆续消失，这里才从禁区降级为戒备区。” “其原因......不明。” 这座城市之中似乎存在了一个未解的谜团，这里本应存在着一只a级实力的祟物领主。 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只祟物领主在某个时间段消失了，而那些追随它的强大祟物们也都一个接着一个地全部消失了。 “最近的一次记录是一年前......天气也是雨天。” 耳畔间雨声不绝，洛伊整理好资料后来到窗边望着外面正击打着窗户的雨滴，心中不知怎的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希望这次不要出任何问题吧。” 今夜，洛伊睡的很晚，睡的也很不安稳。 第二天亚琦在懒觉中被洛伊生拉硬拽地弄醒了，今天洛伊还得去调查一些她在意的事情，所以需要亚琦的帮助。 她对付魂魄类祟物很强，但短板就是对付生物类祟物很乏力，因此亚琦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洛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些足迹，沾了祟物血的足迹。 在一些房屋内没有被雨水冲刷掉，根据痕迹存在的状况来推测时间，这些足迹都是来源于一个人的，而且是自祟物潮之后来到这里的。 但足迹没有留下太多，很快就中断了，洛伊不清楚这个人最后遭遇了什么，但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依旧祟物横行，尽管强大的祟物都不在了，可余下的源源不断的祟物们仍是未解的难题。 考核区域划分也很严谨，戒备区里有三个分区，简单分为abc，他们能活动的区域只有a与b区，余下的c区是不允许前往的。 甚至在接近的区域都做好了相关阻隔的设备与临时围墙。 也就是说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c区是很危险的，是禁止他们这些学员踏足的。 c区有什么大概能猜测到，但洛伊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两天亚琦每天都大显身手，杀死了不少的祟物，洛伊也在其中协助清理着一些潜在的魂魄类祟物。 时间一直来到了第五天...... 又是一个夜晚，又是一个难以安眠的夜晚。 洛伊照常整理白天搜集到的情报，还没等得出什么结论，窗外飘荡的诡异白雾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嗯？雾气？” 她走了过去，隔着窗户的玻璃望着外面的白雾。 “不，不对劲，前段时间下了雨，但这几天都一直是晴天，现在不该是起雾的天气和温度。” 洛伊将手贴在窗户玻璃上。 “解析。” 随着她的能力渗透进了这雾气当中后，她立刻收回了手，感受到手掌上异样的灼痛感，她警惕道： “是毒雾！” 外面迷茫的白色雾气中是带有剧毒的。 “能无视我的阻隔直接灼伤我的手掌，也就是说释放毒雾的祟物等级起码是b级的......” “为什么考核区域会出现b级祟物？不行，得赶快离开这里了，这栋房子没办法做到完全阻隔雾气！” 说罢洛伊直接就将亚琦推醒了。 “啊？怎么了？天亮了吗？该吃饭啦？” “我们快走！” 看着迅速收拾东西的洛伊，亚琦有些不解道：“怎么了？有敌袭？” 她左右看了看，也看到了窗外飘荡的白雾。 “嗯？起雾了？” “那不是普通的雾，它能直接透过我的能力灼烧我的手，也就是说那是剧毒的雾气！你千万别碰！我们得找个地方赶快离开这里。” 她边收拾东西边利用对讲机联系了教官。 “教官，这里出现了异常情况，有b级祟物活动的痕迹，请求支援！” 但对讲机那边的声音也只是一阵沙沙声，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信号干扰？” 来之前洛伊还特意确认了一下对讲机有没有坏的可能性，结果本来还好好的对讲机现在却陷入了一种被强烈干扰的状态。 不用多想，应该就是外面的雾气干的好事。 这么一说，亚琦也顿时精神了起来，看着外面的雾气，她不由得紧握住了拳头，但她没有傻傻地跑出去送死。 能无视洛伊的能力直接灼烧她的手掌，这只祟物的实力起码也得是b级。 自己虽然很强，但b级的祟物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应对的，还是听洛伊的，先撤退为好。 收拾好东西后她们立刻推开了后门，而后门也即将被雾气所包围了，若不是这里的建筑都连着而雾气的高度又比较低，后面恐怕也早已被毒雾所充斥了。 “跟我走，前面左拐有一条小路，路的尽头右拐直走就能回到大路，大路一直往东就能够回到军事营地，希望大路还没有被毒雾笼罩。” “啊？哪啊？右边？” 望着前面的三岔路口，亚琦一时犯了难，洛伊伸出手指指向了最右侧那条路。 “快走。” “那？了解！咱们走起！” 她立刻发动了千律空循的能力，一把将旁边的洛伊抱了起来后直接朝着指着的方向奔去。 毒雾在后面追赶着，亚琦的速度也相当之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大路，然而还没等辨识方向，面前缭绕的雾墙就让她们二人眉头立刻紧凑了起来。 “小小毒雾，看我一拳风轰开它们！” 亚琦放下洛伊，紧握拳头对着面前浓郁的白雾之墙直接轰出了一击刚猛的拳风。 拳风轻而易举地将雾墙轰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我们快走吧！一路上就由我来轰开这些毒雾！你跟在我身后千万别乱跑呀洛伊！” “也只能这样了。” 洛伊捂住口鼻并尽可能地遮住了身上的皮肤，跟在了亚琦的身后，而亚琦不断挥出拳风将雾气打散开来。 “根据我们前行的距离，大约还有一百米左右就能到了，雾气弥漫到了这种地步，恐怕军事营地也......” “应该没问题吧？咱们导师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对付一个b级祟物是没问题的。” 洛伊不会这般轻易下定论，从刚刚开始撤离的消息就一直没有发出，按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立即发布撤退的消息才对。 虽然信号干扰也是一个原因，但传达消息的方式可不仅仅只有对讲机一个。 军事营地那里应该是出事了。 洛伊正忧虑之际，她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道黑影从雾中掠过。 而擅长近身作战且反应力极强的亚琦也捕捉到了这道影子。 “小心！是祟物！” 那庞大的身躯哪怕看不清也不用多想，对方一定是祟物。 洛伊一边捂住口鼻一边分析道：“从雾中发起袭击而不是单纯地释放毒雾么，而且移动手段是行走，这家伙......莫非是讨伐排行榜的准a级祟物雾蚀者？” “什么？准a级？！” 亚琦吓了一跳，准a级跟b级的实力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别慌，继续前进，它没有一开始就向我们发起袭击也许目标并不是我们.......” 话音未落，亚琦身旁的雾气突然散开，雾蚀者如一面高墙一样身躯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侧。 “洛伊小心！！” 她一把将身旁的洛伊推开并顺势后撤一步，惯用手铆足全力。 “千破崩击！！” 全力状态下她的力量与速度都发挥到了极限，拳头如暴雨般落在雾蚀者的身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了近一千击。 待结束后，雾蚀者不为所动，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眼前这个人类的攻击太过于孱弱了。 孱弱到自己连防御都是多余的。 “怎么会......没用？！你这家伙强的也太犯规.......” 咚——！！！ 雾蚀者回身一拳打在了亚琦的胸口，强大的力度几近震碎了亚琦的胸骨，她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直接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便没了动静。 “亚琦！！可恶.....遵理天行！万象化实！” 洛伊刚准备塑造出武器并将其现实化，但雾蚀者的速度比她出招的速度更快，直接冲破了还未成型的幻化武器，来到了洛伊的面前。 巨大的利爪也落了下去准备将眼前的少女彻底撕碎。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亚琦的手掌突然伸出，紧接着整个人奇迹般地爬了起来，瞬间闪身至洛伊的面前。 仅凭一只手就挡住了这一击。 随后回身一道踢击将眼前的雾蚀者击退了一步。 “唔？” 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已经在淌血的人类，雾蚀者不由得感到不解，为什么这个人类还能再站起来？ 而亚琦微微低着头，眼中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意识的样子。 “亚琦？” 洛伊不敢相信亚琦还能动，而亚琦一言不发，只是抬起了另一只手，紧接着制式长剑竟自行飞了过来落到了这只手上。 她微微摇晃着身体，雾蚀者也微微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突然！ 亚琦的身影从原地消失，激荡起的风压将周围的白雾吹散开来，等再度看到她时，她手中长剑已然直逼雾蚀者的咽喉。 但雾蚀者又岂是吃素的？ 闪身躲开后回身甩出一击，但还没等到触及亚琦时，她的身影再度消失，这次快到连雾蚀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再度看到她时，雾蚀者只感觉后脑勺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后的亚琦已然将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它的后脖颈。 “呃啊啊！！” 它立刻朝着后背上的亚琦发起反击。 却又被亚琦轻而易举地躲开，这一次剑锋没入了它的胸口。 雾蚀者彻底慌了，不断地发起反击却又被亚琦不断地闪躲着，任凭它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再触及亚琦半分。 “好强......” 就在洛伊感叹之际，她突然感到心肺一阵灼痛感，一口鲜血直接从咽喉里涌了上来。 “呃......” 感受到眼前的眩晕感与五脏六腑的灼烧感，洛伊这才意识到毒雾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好，毒雾还在，亚琦......” 不出所料地，就在亚琦即将追击之时，她也吐出了一口血。 原本坚挺的身躯顿时就瘫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咳嗽着。 紫色的青筋蔓延在两人的面部上，而雾蚀者见状心中大喜，看来是自己的毒雾发挥作用了。 洛伊的意识愈发迷离，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极其模糊。 倒下之际，她只见到了朝着亚琦发起攻击的雾蚀者的身影以及...... 一阵高跟鞋迈步时发出的踏步声。 好像有什么人正漫步在毒雾中寻找着什么。 而现在，她找到了。 第69章 只是远离的故人 意识沉沦于噩梦之际，洛伊眉头紧皱，往昔无数画面揉搓在一起最终定格在了雾蚀者对亚琦挥下那一击中....... “不要！！” 噩梦被恐惧所惊醒，意识再度回归了这个身体，眼前的景象从朦胧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木质的墙壁似乎经过了特殊的防霉处理，哪怕在这连绵不绝的阴雨天也不会受到影响，直列设计的窗棂外正飘荡着小雨，细看可以知晓这栋木质屋子应该处于山林之间。 “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洛伊看了看四周，她的记忆并没有变得混乱或失去什么，她还记得自己和亚琦之前遭遇了什么。 雾蚀者的毒雾侵蚀了两人的身体，那是一种致命的混合型毒素，最迟也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她们根本来不及就医。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不仅还活着，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旁正躺着一个人，这个体态让她心中一惊，伸出手微微掀开被褥。 正是亚琦在呼呼大睡着，只不过她的身上还绑着绷带，但看上去已经脱离了致命性的伤势了，看脸色估计也恢复的很不错，睡得很香。 “太好了，你没事.......” 洛伊松了口气。 看来是有人救了她们。 她转过头看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正放置着她们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 洛伊见状也起了床换好了衣服，打算出去看看是谁救了她们，毕竟这里可不像是什么城市里的医院，更像是隐居之人的住处。 推开门，外面便是走廊，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微弱的咚咚声，她摸着声音找了过去。 随着声音愈发清晰，她也来到了似乎是院子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紫色长发的背影正在拿着一根斧头站在屋棚下劈木柴，旁边已经堆积了不少劈好的木柴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劈柴的人也转过头来，目光不偏不倚地刚好定格在了洛伊的身上。 她放下了手中的斧头，走了过来问道：“已经恢复了么？” 洛伊意识到眼前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正是救了她们的人，于是对她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谢谢你救了我和亚琦，如果不是你的话，遇到那样的敌人仅凭我们两个人恐怕就......总之，感谢你的帮助。” “我叫洛伊。” “黄泉。” 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居住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年未见其身影的黄泉。 “黄......泉，这是你的真名？” “也许吧。” 黄泉不记得自己之前有什么名字了，但只有这个名字是自己唯一还记得住的。 之后，洛伊跟着黄泉来到了院落右侧的客厅，黄泉给她泡了杯茶还弄了一些点心。 经过交谈中洛伊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安景市东侧无人踏足的山林里，那只雾蚀者是约一周前出现在这里的。 也许是觉得此地偏僻，所以经常会袭击一些安全地带的边缘地区路过的车辆。 但它没想到黄泉也隐居在这附近，某次狩猎时刚好碰到了出来散步的黄泉，差点死于黄泉的刀下，若不是急中生智在全力逃生的过程中打翻了一辆过来的车。 黄泉为了救车里的人不得已停止了追逐，车子里的人受了很严重的伤，黄泉打电话联系了120时这才得以让它跑进了错综复杂的大山之中一时得以活命。 但黄泉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还是能感知到雾蚀者的祟物气息，这些天一直都在寻找着这个家伙。 就在前天，她成功找到了那只雾蚀者，一刀将其了结。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如果这里真的是安景市东侧的山野区域的话，那这里就是还未涉足的危险地带啊。”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洛伊很疑惑，没有人踏足的地方总是充斥着祟物，而祟物对人类的气息是非常敏感的，哪怕是隐居也迟早会被祟物找到。 这么危险的地方，就算黄泉再强，她能住的安稳吗？ 对此，黄泉回应道：“这里......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嗯？什么意思？” “不用在意，我不会有事的。” 黄泉这三年并非一直都住在这里，从三年前与丰饶一战后她就彻底远离了人类社会。 曾经还跟着弄臣跑过很多地方，但最终还是决定就这样远离人类隐居起来了，大约是在两年前的时候住在这里的。 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目的，仅仅只是到了这里，而这里的地面相较于其他地方是比较平稳的。 这栋房子也不是自己建造的，而是弄臣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学土木的能操纵木元素的堕祟者，让他给现场建造出来的，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 其中花了半天用来买一些木材以外的材料，一天半用来打灰，剩下一天则都用在了设计与考量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真正开始动工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就完工了。 “对了，你见到其他人了吗？我觉得那个雾蚀者可能并不是最先袭击我们的。” 提及此事，黄泉说道：“没有。” 黄泉确实没有见到其他受伤的人，也没有见到任何来支援的人，更不知道这两个受伤中毒的人是哪来的。 考虑到她们目前的身体状况，叫120有些来不及了，于是黄泉使用自己的力量抹去了他们体内的毒素后就将其带了回来，暂且安置在自己居住的地方。 大概了解情况的洛伊也知道军事营地那边估计也遇到了复杂的情况，否则是不可能不管她们死活的。 那时对讲机的信号受到了强烈的干扰，无法正常对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洛伊也不知道。 “喵呜~~”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猫从走廊处跑了过来，跳到了黄泉的怀里。 “猫？你养了猫啊？” “嗯，它叫桃子。” 这只寄宿在知乐家的猫也被黄泉带走了，跟着黄泉去过很多地方，而知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似乎出了很大的乱子，朔然也战死了。 黄泉更是莫名其妙就要走，去哪里也不知道，跟自己之间的联系更是就此断开了。 这三年，除了头一年的弄臣，后两年陪伴着黄泉的就只有这只猫了。 期间，黄泉经常会出门猎杀一些祟物，在安景市换取一些赏金购买一些生活物资，除此之外黄泉一般不会出门，只会待在院子里看书。 房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那位土木老哥，用他的话来说自己盖的房子至少二十年不会出任何问题，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的话绝对保修。 房子里也没有什么电子设备，黄泉不需要那些东西。 远离社会，远离人群，也许能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安全一些，虚无的力量牵动着命运，自己所在的地方总是会带来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黄泉会选择隐居的原因之一了，只不过这份隐居并不完全，因为在必要的时候黄泉也是会出门的。 简而言之就是半隐居，但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黄泉来过，所以她的身影即便是出现在了城市里也不会引人注意。 了解了许多情况的洛伊又不自觉地担心起了亚琦，于是对黄泉问道：“亚琦的伤势如何？” “谁？” “就是跟我躺一起的人，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这么一说，黄泉倒是想起来了，回应道：“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胸口的骨头几乎完全碎裂，甚至有几片都刺入了内脏。” “什么？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洛伊不由得瞪大了瞳孔，眼中的担忧之色再度涌了上来。 “我可以祛除毒素或诅咒，但对于这种直接性的伤是无能为力的，可我带她和你一起回来后她的伤已经自己在恢复了，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黄泉还记得，洛伊的情况还好，没有受严重的外伤，毒素祛除以后她的情况就好很多了。 但亚琦受的伤毫无疑问是致命的，黄泉那时候都不确定她是否能挺到天亮。 但在第三次查看伤势的时候黄泉发现亚琦身体的伤竟然在迅速自我愈合，哪怕是破碎的骨骼都自行拼凑连接在了一起。 情况好转后，黄泉给她简单包扎后她的伤势已经基本上脱离了生命危险。 “那种程度的伤势居然可以自愈......” 洛伊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明明不可能再站起来的亚琦却生生站了起来不说，还发挥出了能够重创准a级祟物的力量。 她的速度和力量几乎要呈碾压的势头，如果不是毒雾的影响，洛伊甚至愿意相信她能杀死雾蚀者。 亚琦的能力千律空循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能短时间内爆发超越性的强大实力与能够自愈致命伤的能力。 看洛伊的表情黄泉就知道，她似乎也不清楚洛伊这份能自愈的能力是哪来的。 “洛——伊——！” “你——在——哪——呀？！！” 就在洛伊思考之际，亚琦的呼喊声从院子南侧的卧房处传来。 第70章 只是结交的朋友 中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哇......吃饱啦吃饱啦，黄泉姐姐你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啦！这一顿饭过后我都感觉身上的伤完完全全恢复了呢！” 大快朵颐之后亚琦坐在椅子上对黄泉竖着大拇指。 原来亚琦向洛伊了解情况后也对黄泉千恩万谢了好多句，说着说着肚子也开始抗议了。 毕竟现在已经是事发后的后天早晨了，她们那时候没有吃晚饭不说，又昏迷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一夜。 洛伊还好，亚琦这种体能强化的能力尤其需要大量食物与热量的补充才能更快地恢复。 特别还是在之前全力以赴后。 “满意就好。” 黄泉边说边收拾着餐具。 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黄泉总是会试着学一些东西，例如做饭，自己过去的记忆失去了，所以做饭是三年之前空闲的时候开始自学的。 只不过自从味觉衰退以后黄泉对吃东西就没有什么讲究了，但做饭还是会很认真的。 没有味觉就按照视频上的教程进行严格控制作料的克数、火候的大小以及切菜时手感等等，这也就导致厨房的案板附近总是会放着一个小小的电子秤。 味道怎么样黄泉不知道，但只要做出来的样子跟视频里的有八成的相似度，那就算成功。 吃过的人不算多，弄臣算是一个，土木老哥也尝过。 他们给出的评价怎么样黄泉已经记不清了，但现在看来，自己做的菜还是很不错的。 “没想到啊，黄泉姐不仅能对付连本小姐都对付不了的准a级的祟物，做菜还这么拿手，人长的也漂亮，就像故事里那种隐居世外的高人一样呢！” 亚琦倒是一个自来熟。 因为小时候看动画片和电视剧，所以特别喜欢那种不显山露水或隐居起来的高手风格，在她看来那简直不要太帅了。 举手投足间就能将猖獗的敌人灭掉。 “那句诗怎么念来着？羽扇伦巾，谈笑间，樯什么灰飞烟灭！反正就是很强的意思啦！” “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连这首经典的诗句你都记不住，你真得好好复习一下了亚琦，否则下次理论测试你可过不了的。” “没关系没关系，本小姐实力高强，区区理论测试不在话下！” “你已经连续好几次不及格了，所以你这句话说出来之前我建议你深思考量。” 望着面前一个得意一个无语的两人，恍惚间黄泉瞥见了一段不知是谁的记忆，与眼前的画面产生了一瞬的嵌合，却又迅速消失了。 “是谁的记忆呢......”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黄泉记得在目睹某些场景的时候，一些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记忆总是会在脑海里闪过。 闪过多少次黄泉不记得了，但她很清楚这些记忆确实短暂地出现过。 也清楚那些记忆不属于自己。 “话说黄泉姐也是御神者吧？” “......嗯。” “而且是一个人？” “没错。” “那太好啦，黄泉姐，你这么强，本小姐也这么强，洛伊又是智库担当，咱们到时候三个人组一个队如何？本小姐还有一年就能毕业成为职业御神者了，到时候咱们强强联合！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最强的御神者！” “最强的御神者.......为什么要成为最强的御神者呢？” 黄泉不止在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回答也都是不一样的，但大多数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只要足够强大，击败更多的敌人不仅能拿到更高的赏金，还能收获更多的尊重，甚至有机会被国家看重直接入编其中。 说白了就是名利双收。 听到黄泉这么问，亚琦对未来感到光明的得意笑容也淡了几分，其中有几丝苦笑掺杂其中，但那并没有持续太久，她说道： “本小姐成为最强，就能够做到很多的事情！名利双收那都是其次的！更何况本小姐生来就是这么强大的！比一般人都强，既然有这种天生的优势，那本小姐当然要成为最强的啦！” 很蹩脚的借口，连黄泉都能听得出来。 “是么......” 但黄泉没有去拆穿，因为她选择隐瞒也就意味着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就像黄泉并不会告诉其他人自己曾经有个祟物的身份一样。 她选择了理解。 之后黄泉问起了她们的打算，洛伊与亚琦两个人的选择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得回去才行。 就在刚刚她们的御神者训练群聊里出现了寻人通知名单。 而今天的新闻上也出现了准a级祟物袭击考核场地的新闻，她们二人都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那我送你们离开吧，至少能安全一些。” 黄泉所居住的区域半径一公里以内都不会出现任何祟物活动的迹象，但出了一公里就说不定了。 这里距离考核场地有几乎两公里的路途，亚琦刚刚恢复伤势，这片区域的情况尚不明确，就这么让她们两个人回去未免有些太危险了。 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也是祟物频繁活动的时间。 更别提东南方向八公里外还有一座禁区了。 “真的吗？太好啦，我一定要把你介绍给我们班里的几个朋友，让他们知道我们认识了实力这么强大的黄泉姐！” 对于她这种想法黄泉并没有说什么。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三人开始出发。 这附近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那里，是黄泉的剑气斩过的余波偶然间形成的。 这一路上黄泉带路，而亚琦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一些有趣的故事，时不时还会问黄泉以前的事情，洛伊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自己曾经的事情黄泉其实是不怎么愿意提及的，因此也只是用半真半假的话搪塞了过去。 走了一段时间后，三人再次回到了考核场地，此时可以看到远处有几架搜救直升机在盘旋着，还能看到一些政府人员以及记者的存在。 “哇！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吧？喂！我们在这里呀！！” 亚琦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亚琦也拉着洛伊赶忙跑了过去。 在确认了这两人就是失踪名单上的两名御神者学员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已经发现了几个御神者学员的尸体。 他们似乎走散了，被祟物袭击而亡。 亚琦和洛伊能活着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采访的镜头很快也拉到了两人的面前，当问起自己是怎么获救的时候。 亚琦说道：“我们遇到了一个人，她很强......” 说着她回头看去，却发现黄泉的身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嗯？奇怪，黄......” “我们避开了雾气但迷路了，遇到了一个接取了任务前来讨伐祟物的御神者，是他救了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伊打断了，刚想说什么可看到洛伊的手势后亚琦也闭上了嘴。 之后的采访都是洛伊在说，面对记者的询问她巧妙地避开了跟黄泉可能会产生联系的问题，回答出了板板正正的答案。 在等待回去的车子到来之前，亚琦找到了洛伊，问道： “为什么不让我说呀？” 洛伊回答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让这些人去打扰黄泉姐比较好，如果破坏了黄泉姐的隐居，那可就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而且你也发现了吧，黄泉姐在把我们送到这里后就回去了，很显然她并不想跟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洛伊这么一说，亚琦也明白了。 “确实......看来黄泉姐居住的地方不能告诉其他人了呢，不过我们知道就没问题啦，而且我还加了黄泉姐的联系方式。” “嗯？联系方式？什么时候？” “就刚刚来的路上呀。” 洛伊没想到她居然加了人家的联系方式，走在路上的时候洛伊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注意跟黄泉聊天打趣的亚琦居然添加了黄泉的联系方式。 “嗯哼哼，等到我毕业成为职业御神者的时候我就来找黄泉姐，到时候咱们三个组个队伍，队伍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逆命】！” 听到这个名字，洛伊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小说了？” “怎么会！这可是我想了一天才想出来的，寓意我都想好了，就是不服命运！命运不由天而由本小姐亲自改写！怎么样？是不是突然佩服本小姐的文采？” “哎......” 洛伊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 “逆命就逆命吧，总比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要好。” 谈话随着车辆的到来而结束，两人就这样乘坐回去的车子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距离她们不远处的山坡上，黄泉正望着那一辆离开的车子。 她刚刚将这片区域徘徊的祟物全部都清理了，这下子总算履行了自己送她们安全离开的承诺。 低头看着手机上添加的亚琦的联系方式，黄泉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没有拒绝，也许哪天自己可以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出手救她一命。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只是...... 如果这样会打破平静，让自己再次回到公众的视野里，黄泉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还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灾难。 第71章 邀请，总是会伴有意料之外的风险 自她们离开后又过了一周....... 这一周黄泉和往常一样待在自己的家里，闲暇之余除了看书还会打理附近的花丛，散步之余还会清理一些附近经常出没在公路附近的祟物。 顺便还会跟土木老哥联系一下，目的是为了修补桃子猫窝一些不稳定的地方。 本来黄泉是打算自己动手的，但她没想到就算是这种小事，对方也会不辞辛劳地跑过来拎着大包小包和材料来给桃子修一个精致又耐住的猫窝。 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他总是会洋洋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然后说上一句。 “咱的专业性和服务态度是绝对有保障的！下次还有什么这方面的需求，无论是刷漆、打灰、设计、翻修、筑墙都没问题！尽管联系我就是。” 说完就开着自己的山地摩托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边，走之前还不忘把一个小广告贴在了黄泉平日里能经常看到的墙壁附近。 今天黄泉刚刚完成劈柴的任务时，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有人发送了信息过来。 黄泉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亚琦发过来的消息。 智勇双全美少女：【是我呀，亚琦！黄泉姐，明天就国庆节了，我们要放一共十天的假期呢！十天啊！以往都是七天的，这十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呢？】 智勇双全美少女：【顺带一提，我家就住在伯海陇这座城市哦！距离之前的那个安景市还是蛮近的。】 智勇双全美少女：【虽然没有公交车会往那里跑就有些麻烦啦，哈哈哈......】 黄泉一边把她备注的名字换成【亚琦】后一边发送了消息。 黄泉：【可以，我去找你们】 她并没有因为心中的顾虑就拒绝亚琦的邀请，先不谈黄泉平日里在去接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在城市里转转。 更重要的是黄泉知道就算自己拒绝，亚琦估计也会到处乱跑的，既然如此那就不妨陪她到处走走吧，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有自己在亚琦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亚琦：【太好啦！到时候洛伊也会来的，我们三个一起去城市里逛街然后去吃好吃的吧！】 约好后，黄泉就放下了手机走到了院子里抬起头眺望有些阴沉的天气。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雨是自然原因导致的。 “明天......还会下雨么？” 天气预报播报的是明天是多云转晴，今天是阴转小雨。 如果天气预报播报的不出错的话，下过雨后的晴天确实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另一边...... 洛伊刚刚结束跟亚琦关于明天的讨论，在看到亚琦说要邀请黄泉一起来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高兴。 黄泉救了她确实是大恩一件，可洛伊很在意的就是黄泉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住在那种祟物遍地连路都不好走的偏僻山林里？ 如果不是被附近的信号基站勉强覆盖，到时候恐怕连联络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黄泉给她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而且实力如此强大，能独自一人对付雾蚀者，这样的强者放在御神者团体里不说是一方霸主那也是名声显赫的强者了。 可关于她的事情洛伊一点都没有查到，只知道在御神者app上确有其人，可关于她一切的信息都是极其简陋的，只介绍了大概的正常情况，其余的更多的信息一概没有。 洛伊很好奇很在意，黄泉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路过的御神者们正在讨论的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 “唉，你还记三年前排行榜上唯一的s级祟物鬼面少女吗？” “这谁不知道啊？只要是在三年前是御神者的，就没有不知道鬼面少女的。” “那你也肯定知道咱国家为了讨伐她而出了多高的价吧？可迄今为止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接，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鬼面少女的名字在讨伐榜单上突然消失了。” 对此，那人对此事倒没有太在意，回应道：“那就是被谁成功讨伐掉了呗。” “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鬼面少女有多强？据说啊，同时期的s级蚁后，以及比蚁后更强大连核武器都能吃了的巨兽都是被鬼面少女斩杀的！！” “那么强大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对抗的啊！” “那你说她是怎么从榜单上消失的？” “我要知道我也不会废这么多话了.......” 鬼面少女？洛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三年前她还只是初二的学生，还不具备参与御神者测试的资格，亚琦比自己大一岁，但同样也不具备。 御神者app更是在之后的半年内才渐渐普及大众的，她们根本没有听说过s级祟物鬼面少女。 因为在她们试着去下载过后，s级祟物的位置就一直是空着的，学院里的老师也没有一个人提及过鬼面少女。 但他们说过s级祟物有多强大，但也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因为s级祟物一旦出现，那不仅仅是国家层面的威胁，而是世界层面的威胁。 联合国已经达成了共识，在联合国世界安全理事会上包括五常在内的多个国家都一致同意，如果一个地区出现了s级祟物，其他国家将会秉承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尽可能地进行无条件支援。 简而言之顾忌唇亡齿寒这一道理，要及时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因为不排除s级祟物还能变得更强大。 鬼面少女就是促成这次世界会议的重要存在，没有之一。 她与丰饶星神降神体的令使展开的战斗持续时间甚至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却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这还是在丰饶星神不愿伤害诸多生命的情况下与黄泉开战的，若是换做其他的星神令使以这般方式开战并迫使黄泉释放更多的力量。 那么其后果怎样简直不敢想象。 洛伊对鬼面少女的了解所知甚少，而这两个御神者之间的议论能提供的消息很有限。 但洛伊还是总结了几点。 第一：三年前曾存在一个s级祟物，其名为鬼面少女。 第二：鬼面少女的实力非常强大，毋庸置疑的强大，比一般的s级祟物的实力更加强大。 第三：鬼面少女目前下落不明，对于她的讨伐排行榜的榜单也去除了，不能排除她是被干掉了，但那种可能性很小，基本上可以无视。 “鬼面少女......” 洛伊想着想着，不由得就联想到了黄泉。 黄泉说过，她是在两年多之前住在这里的，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有半年的时间是住在外面的。 也就是说，正是三年前。 “她们会有关系么？” 洛伊会将鬼面少女与黄泉联系到一起主要还是因为鬼面少女的“消失”和黄泉的“隐居”在时间点上非常接近。 三年前的御神者们都知道鬼面少女，可在学院期间，祟物百科目录却并没有对鬼面少女有过任何的记载，关于s级的记录也只有三个已经被宣布消灭的。 s级祟物：天陷，于2015年11月32日消灭...... s级祟物：蚁后，于2016年6月28日消灭...... s级祟物：巨兽，于2016年7月12日消灭...... 其中蚁后与巨兽之间出现的相隔的时间段非常短，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连续出现了两只s级祟物。 可关于鬼面少女的记录完全就没有，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鬼面少女被消灭的可能性，否则国家大可以将鬼面少女的名字添加在上面。 洛伊举起手机看着亚琦的那一句“我把黄泉姐也拉过来啦！” 总觉得心神不宁。 黄泉是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御神者。 但她也同样是一个好人，这点是不需要怀疑的。 洛伊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明天还得跟亚琦去逛街，先把眼下自己的事情赶快处理掉吧，免得到时候抽不出时间陪她。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今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又是一个无法安然入眠的夜晚。 伯海陇东侧三十公里外的城市...... 受调遣来到此地担任对祟物抗击小组组长的左刑来到了事发地点，和此前的两人组不同，对祟物抗击小组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左刑手底下也设立了各个部门，有了许多的部下。 “组长，这已经是这周第四次了......” “我知道。” 左刑拉开黑色的裹尸袋，腐朽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左刑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其体貌已经呈现皮肤完全腐烂的征兆了。 而这具尸体在两个小时前还在跟朋友一起在附近的餐馆吃饭，只是出来接了电话后便没有回来。 经过寻找后在距离餐馆约三十米外的一个黑暗的巷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种腐败程度甚至已经处于巨人观即将结束的末期了。 这几天阴雨连绵，气温早就下降脱离了三伏的炎热，尸体的腐坏程度不可能这么快的。 也就是说...... “果然是祟物么。” 算上这具尸体，已经出现了三个受害者，他们的死状大同小异，但无一例外地都呈现了短时间内的迅速腐败。 拉上裹尸袋，左刑对旁边的部下说道：“告诉其他人，让夜间的戒备再加强，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并在十点后封闭一些人员聚集外部场所，尽可能不要让他们在这么晚的时候还留在外面。” “是！” 第72章 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会有奇奇怪怪的吸引力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许多人陆续从家中走出，开始今天的工作与任务。 大街上随处可见正在严密巡逻的御祟卫。 与三年前不同，御祟卫培训也开始在多个城市实施，将一些有战斗力并有意愿的公职人员培养成实力更强大的御祟卫。 将会由华京那边亲自派遣的教官进行严格训练与指导。 洛伊很准时地到达了约定地点，她低头看了看时间。 亚琦决定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因为她想多睡一会。 现在的时间则是八点四十分左右，洛伊知道亚琦一定会睡过头，于是昨天提前要了黄泉的联系方式。 黄泉应该不会像亚琦一样迟到吧。 等到了四十五后，洛伊不见亚琦的身影，倒也没有说什么，可看到黄泉也没来后她就拿出了手机给黄泉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当得知黄泉已经到市里后她便问起黄泉在哪，而黄泉给出的回应是....... “我并不清楚我目前所处的位置。” 简而言之，黄泉迷路了，平日里很少出门的她能记得的就只有任务中心的路，除此之外只要是散步范围稍微扩大一点她就容易迷路。 路痴？不不不，不应该的，她应该只是单纯地对这里不熟悉吧。洛伊这样想着，同时也将自己跟她的所在的方向共享给了黄泉。 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黄泉知道集合地点在什么地方。 二十分钟后...... 还是没有看到黄泉的洛伊顿时更困惑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定位，发现黄泉就在附近，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过来。 又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她迷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来走去却总是会回到原地。 洛伊这下子总算知道黄泉不擅长什么了，于是她让黄泉在原地停下，自己顺着位置共享去找黄泉。 又过了约五分钟后，她才终于带着黄泉来到了集合地点。 “她呢？” 黄泉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亚琦的身影，她本以为自己会是最后到的，但亚琦的身影怎么也不在这里呢？ 洛伊拿出手机拨打了亚琦的号码，说道：“估计是又在睡懒觉吧，她每天都睡得很晚，白天总是一副被困意吞噬的模样，在这难得的长假，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大睡其觉呢？” “原来如此......” 洛伊的电话拨打了两次亚琦才接通了，那边传来亚琦懒洋洋的声音。 “呃？洛伊？怎么了啊？我还在睡觉呢。” “我知道你肯定在睡觉，但你忘了今天是你邀请我们出来玩的日子吗？黄泉姐也来了，你已经迟到了快半个小时了。” “啊？哦.......嗯？哇哇哇！！差点把这事忘啦！！！” 睡意朦胧间她开始寻思此事是不是真的有，而昨天的记忆更是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然后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手忙脚乱似乎是在穿衣服的动静。 洛伊挂断了电话，她知道亚琦很快就会来的，于是对旁边的黄泉道了歉，说道：“抱歉，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上课喜欢睡懒觉，守时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造成的迟到，她也让老师训了很多次了。” “没关系的。” 黄泉倒不是很在意，她甚至觉得让亚琦好好睡一觉也可以。 睡觉睡不够就得醒来也是这个世界上诸多痛苦的事情之一。 约二十分钟后...... 洛伊才看到了火急火燎跑过来的亚琦。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距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了。 “哎哈哈，抱歉抱歉，一时又睡过头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啦！实在抱歉啊黄泉姐。” “没关系。” 而旁边的洛伊将刚刚买好的不算早的早餐递给了亚琦，说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吃早饭吧，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快吃吧，省的待会因为低血糖头发昏。” “嘿嘿，还是你最关心我呀，洛伊。” 接过装着早餐的袋子，打开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自从成为御神者后亚琦的饭量就比同龄人要大了些，但即便这么吃也不会长什么肉。 她吃下去的这些食物大部分都会转化为下一次释放力量的体能所需要的能量。 但这股力量并不会一直储存在她的体内，而是维持在峰值后多余的能量在一定时间的“消化”后就会消失。 而且她也是会吃饱的，所以并不是绝对不会长肉，而是不会长太多的肉，即便吃的是高糖高热量的食物也是一样的。 等亚琦吃饱喝足后，三人就开始了今天的逛街游玩。 亚琦果然没有什么打算，而洛伊也算到了这点，于是昨天就规划好了今天的游玩路线。 这座城市里还是有很多可以看可以玩的东西的。 东走走西跑跑，好玩的东西少不了。 南看看北瞧瞧，玩乐的充实才不恼。 路过电玩城的时候，亚琦的目光顿时被一台抓娃娃机吸引了。 “哇！！是限量版黑洞吼姆耶！！！” 她瞬间就来到了这台抓娃娃机前，眼神发亮地看着里面的奖品。 其中之一就有一个长相奇特的吉祥物似的玩偶，正得意地笑着，身上还有黑洞样式的纹饰。 洛伊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看到那个玩偶后也惊叹道：“而且还是最近联名的新款黑洞吼姆，其外观在之前做了更加精细的调整......我以为卖完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出现了。” “抓！必须抓！今天一定要抓到黑洞吼姆！” 看着她们两个人的目光被一个小小的玩偶给吸引了，黄泉顿时有些不解。 现在的人都喜欢这东西吗？这东西很稀有吗？ 但她没有出声询问，只是走了过去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将硬币投入了进去，开始操纵那个机械爪试图抓住那个黑洞吼姆。 等抓了差不多二十次后...... “不——！！！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掉！总是会松！为什么啊啊！！！” 亚琦崩溃了，她抓了不下十二次，但每次都差一点，每次都差一点，甚至有一次都抓起来了，但在到洞口时机械爪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前松开了。 导致玩偶碰撞到了边框，又掉了回去。 “恐怕是机器的缘故吧，怪不得这一只一直在这里没有被抓走。” 洛伊也感到有些头疼。 “这下可怎么办啊......我真想把这个机器给砸了！！我不能不顾我的黑洞吼姆待在这冷冰冰的机器里！我一定要救它出来！！！” 亚琦气上头，眼看就要冲动行事，而黄泉却走过去说道： “我试试吧。” “啊？黄泉姐你也会玩吗？” “我不会，但我可以试试。” 说罢，黄泉就按照刚刚她们的方式拿出一枚硬币投入了进去。 随后以极其不熟练的操纵方式让机械爪连碰都没有碰到黑洞吼姆就缩了回去。 “这......黄泉姐你该不会是从来就没有玩过吧？” 黄泉点了点头，不管以前是否有玩过的记忆，现在都没有了，但自己大概已经熟悉了这个操作。 于是黄泉又投入了一个硬币。 这次她操纵爪子成功抓住了黑洞吼姆，但机械爪还是在奖品落下的出口旁松开了。 黄泉也发现了这个端倪之处，于是她低头看了看吼姆的体态，然后不顾旁边两人的阻止又投入了一枚硬币。 “哎！黄泉姐！别冲动呀，你......” “等等！亚琦，你先别说话！” 洛伊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因为她发现这次黄泉并没有朝着吼姆那颗巨大的头抓去，而是选择去抓吼姆的身体。 在机械爪将其抓起时，因为头重脚轻的缘故，机械爪有明显的晃动，在移动时晃动加剧。 在预料的距离松开的刹那，本该掉回去的玩偶竟因为自身重量产生的惯性，头的三分之二处砸在了边框上后直接倒进了奖品出口。 黄泉将黑洞吼姆从里面拿了出来。 “拿到了。” 洛伊和亚琦两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刚刚还不熟练的黄泉居然能在这种不公平的机械爪下成功将吼姆玩偶抓回来？？？ “我的天！黄泉姐你真的太厉害啦！！太厉害啦！！！” 亚琦高兴的都快要蹦到天上去了，心中更是不住地佩服黄泉的实力。 之后，黄泉将黑洞吼姆递给了二人，亚琦虽然想要，但还是没有收下，推辞道： “还是黄泉姐收下吧，毕竟这是黄泉姐抓的。” 对此，黄泉说道：“桃子会把它抓坏的。” 没有去说别的理由，仅凭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说服亚琦了。 “所以你收下吧，它很珍贵不是么？遗憾的是只有这一个。” 旁边的洛伊对此说道：“没关系，只有这里才有一个，其他的地方就说不定了，毕竟吼姆玩偶一直都是畅销的，即便数量再少也不应该直接绝版的。” “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亚琦接过了吼姆玩偶，那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吼姆玩偶。 第73章 初见亦是再会 忙活了一天半却并没有什么收获的左刑不免也有些心累，这次面对的敌人尚不明确是堕祟者还是祟物。 他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中午的阳光未免有些刺眼，他打算出去走走，兴许能找到一些别样的思路来寻找线索。 抖了抖衣服，取出了一盒烟，刚想找个地方来上一根可不远处经过的小朋友们让他怔住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盒，最终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没有什么头绪......如果是朔然队长的话一定能迅速锁定真凶的吧.......朔然队长，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朔然死后，左刑因为此前抗击祟物有功，被提拔为了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同时他也面对了朔然平日里所要处理的大批文案工作。 久而久之，他又拾起了戒了六年的坏毛病，虽然现在的身躯并不能体会到这玩意带来的负面好处，可这种习惯一旦上来还是难以戒掉的。 “若是朔然队长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会训斥我一顿吧，毕竟他总是会念叨一句话，作为战士的我们也许明日就会牺牲，因此今天的我们要排除一切除战死以外的所有可能致死的原因......” “呵，明明不惧死亡，却又不想这么快面对死亡，不愧是被誉为幸存者的队长呢，只是......” 他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知向谁说起，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烟盒揉成了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算了......还是打起精神向前看吧，至少不能辜负朔然队长的期望呢。” 他又回到了市区街道上，准备散散步，然而还没走多远，一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而来，让左刑驻足在了原地。 而对方也看到了他，只不过对方已经记不清他是谁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左刑下意识地想后撤半步，可看到她身旁跟着的两名少女时，这一步还是没能退回去。 “你是谁？” 黄泉对他发问道。 听到黄泉居然不记得他了，左刑刚想说些什么，可一旁的亚琦却突然激动了起来，跑到了左刑的面前问道： “您就是a级御神者左刑先生吗？我还是第一次在手机新闻以外的地方看到您哎！” “你是？” 见对方居然回应了自己，亚琦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一脸郑重地说道：“伯海陇御神学院二年级学生！预备御神者学员亚琦！” “亚琦......你就是那个在力量测试上打坏了测试器的那个学生？” “哎？这事您居然也知道啊！” 等到她报上名字左刑才有了些印象，他作为组长，查案缉拿犯罪之时也常会被邀请到一些学院进行实战指导。 自从三年前的事件后，左刑就一直在努力变强，为此身上大部分的肉体都被替换成了机械，能更好地发挥祟物的力量了。 现在的左刑拥有了能与a级祟物殊死一搏且不落下风的实力水准，在整个御神者群体中属于中上游的强者。 又因为这三年来左刑斩杀祟物以及堕祟者无数，无论是在官场之间还是群众之侧，他都颇有名望。 上一次被邀请至伯海陇御神学院进行观看时就注意到了一名叫做亚琦的学生，她所展现的全力一击直接将测试器击毁了。 测试器最大能承受准b级祟物的全力一击，却无法承受她的全力一击，也就是说亚琦的全力完全就是b级祟物的水准。 因此左刑也稍稍留意了她一下，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 就在亚琦刚想聊些什么的时候，洛伊看了看黄泉，对左刑问道： “左刑先生认识黄泉小姐吗？” “......” 左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注视着黄泉的双眼。 黄泉消失了差不多三年，左刑也不知道黄泉去哪了，市面上也没有什么对于黄泉的目击报告。 没想到黄泉居然来到了这座名为伯海陇的城市，再次跟他见面了，不得不说命运还真是喜欢戏弄人。 “曾经......认识过。” “哇！我就说黄泉姐肯定很强，连左刑先生这样的强者曾经都认识你！” 黄泉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当年的事情左刑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并没有说出黄泉的身份，也没有提及过黄泉的过往。 借着这次机会，洛伊没有犹豫，而是对他直接问道：“左刑先生，您知道......鬼面少女么？” 【鬼面少女】 当这个名字被提及时，无论是黄泉还是左刑的神色都不约而同神色发生了变化。 这个名字勾起了他们二人以往的回忆。 那些一度被遗忘的面孔又再度回到了记忆之中，告诉着他们不可避免的命运一定会再次寻到他们。 “我知道鬼面少女，大多数人也都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听说鬼面少女曾经在御神者app上出现过，后来又消失了，其他人都说她很强，是无人能敌的强者，她后来怎么样了您知道吗？” 面对这个问题，左刑的神色在黄泉上瞥过了一瞬。 “她......我也不知道，她消失了三年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在意她去了哪里，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左刑选择了隐瞒，哪怕鬼面少女就在他们的面前，但左刑不希望这个被设立为最高机密的事情被世人所知。 “你很在意鬼面少女么？” 左刑对她发问了。 洛伊摇了摇头，回应道：“并不是在意，而是有些好奇，曾经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却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三年之久，我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既然左刑先生也不知道，那么或许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她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了，因为左刑很显然有什么话不想说出来，洛伊知道这或许并不是她们这些普通群众能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问了。 “鬼面少女？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她很强吗？” 亚琦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鬼面少女是谁啊？ “比黄泉姐还强？” 当她问起这个问题时，左刑却淡然一笑，说道：“也说不定呢，你觉得呢？黄泉小姐，鬼面少女与你谁实力更强？” 这个话题对于黄泉来说并没有什么趣味性，所以她很直白地回应道：“我不知道。” 还是选择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啊......看来黄泉小姐对鬼面少女似乎.......” 话音未落，左刑的手机响了。 “呃抱歉。” 他拿起手机后就到一旁接电话了。 “什么？有线索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不排除是a级以上的祟物么？嗯，我明白了。” 左刑的脸色不免有些凝重，结束了电话后他又来到了三人的面前，说道：“抱歉，我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哎？好吧，希望咱们下次还能见面呀，左刑先生！” “一定会再见的......” 回应过后，他又抬起头看了黄泉一眼，似乎想从黄泉的眼中看出什么别样的情绪，但很遗憾黄泉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 左刑倒也不再奢求什么，转身离开了此地。 目睹左刑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后，亚琦转过头对黄泉以及洛伊说道：“话说，刚刚左刑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呢，会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啊？” “你以为呢，左刑先生是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常年奔赴一线，与强大的祟物战斗已然是常态，能让他露出那样的脸色，这次的任务难得可想而知......嗯？看你的表情你该不会......” 洛伊刚想说什么，只见亚琦拍了拍胸脯，说道：“既然这么危险那咱们必然得去帮他呀。” “帮他？之前的雾蚀者给你吃的亏这么快就忘记了么？” “本小姐当然不会忘！而且那次除了实力差距，最大的失误还是在于本小姐轻敌了，大意了没有闪开，否则就那种敌人本小姐只要稍加慎重就一定能打败的！” 这番话让洛伊又想起了之前亚琦的那副姿态，她所展现的实力如果不是毒雾的限制，基本上十拿九稳能赢下那场对决。 雾蚀者虽然皮糙肉厚但根本反应不过来亚琦的突袭。 “再说了，咱们还有无敌的黄泉姐！黄泉姐一个人就能顶一百呃不，一千个人！黄泉姐可是说过的，她一击就杀死了雾蚀者哎！这么强大的实力，我想估计连左刑先生都不是黄泉姐的对手！” “就算你这么说......” “去吧。” 洛伊话还没有说出来，黄泉突如其来的答应让洛伊一时愣了一下。 “黄泉姐你......”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也会鼎力相助的。” 黄泉这么说是因为她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直觉告诉她左刑这次可能要遇到大麻烦了。 虽然不想牵扯太多的事情给自己找麻烦，但见死不救不是黄泉会做的事情。 更何况她决定过去以后先看看情况，如果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解决，那么黄泉也不会露面。 “好！既然黄泉姐都答应了，那咱们就出发吧！趁左刑先生还没有走远，现在就出发！” 第74章 直觉与责任 快马加鞭，左刑赶到了现场，也就是伯海陇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处正站着自己的部下。 左刑走了过去，进入了医院，部下也跟随在其身后。 “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我，细节不要遗漏。” “是！” 经过部下的汇报，左刑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只祟物袭击了这家医院，造成了诸多病人以及夜班护士的伤亡。 也就是三死一伤。 但这家医院昨夜刚好有一名实力强大的御神者前来探望生病住院的朋友，没曾想撞上了祟物袭击人的一幕。 这只祟物展现的实力十分强大，那名御神者与其纠缠了近十分钟，最终还是附近的御祟卫包围了医院后那只祟物见形势不妙才赶忙逃离了此地。 但还是遗留下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与线索。 组里的其他人也都赶到了这里，见左刑到来后，他们才将取得的线索呈现给了左刑。 “这是......鳞片？” 左刑举起面前密封的袋子，里面是一枚似鲤鱼鳞的鳞片之物，但是要比一般的鱼鳞更大且更厚实更有质感。 却并不精美，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与祟物战斗的御神者是谁？” “他正在医院的医政办公室那边配合我们写笔录呢。” 左刑听闻立刻就来到了医政办公室，看到了那个跟祟物发生战斗的年轻人。 “你好，我是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左刑，感谢你与祟物的竭力抗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问你是？” 左刑对他伸出了手，而他也礼貌性地握住了左刑的手，说道：“我叫哲安，是职业御神者，目前就读于伯海陇科技大学。” “嗯，虽然你可能已经说过了，但我需要你再复述一遍，尽可能地详细，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昨晚发生的事情其实我也很惊讶，没想到祟物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医院来袭击人了，那只祟物的样子长得也着实吓人的很......” 据哲安所说，昨晚他散步之余来到这家医院看望因病住院的朋友时碰巧遇见了正在作案的祟物。 那只祟物看上去很接近人形，身上穿着类似袍子的东西，遮住了半张脸，但头上有着一对不对称的角，看上去像是鹿角却又没有鹿角那么大。 身后还有着一条长长的，布满畸怪鳞片的尾巴，看上去就像是龙的尾巴一样。 初次见面时哲安被这只祟物的样子吓了一跳，那只祟物见自己被发现，也立刻朝着哲安扑了过来。 但哲安在三年前就已经是职业御神者了，实力更是今非昔比。 尽管这只祟物的实力确实比哲安要强，但它一时半会也拿哲安没办法。 哲安的能力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将文字所描述之物化为现实，利用这种能力他一度困住了这只祟物。 与其纠缠不下时，御祟卫们赶到后它见情势不妙，竟直接从病房的窗口撞破防盗窗直接跳了出去。 尽管御祟卫们尽力围追堵截，但还是被它钻进了下水道逃之夭夭了。 之前的鳞片正是受到哲安的攻击而掉落的。 哲安还记得它有着一双金中发红的眼睛，那双眼睛跟蛇的眼睛很像，却又有别样的威慑力。 听完他的描述后，左刑将他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不得不说哲安提供的情报确实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帮助，因为根据死者迅速腐朽的遗骸可以看出，这只祟物就是前段时间频频作案的罪魁祸首。 哲安是准a级御神者，虽然能与这只祟物缠斗片刻却终究无法维持优势，长久下去必败。 因此这只祟物的实力可以评估为准a级以上，也就是普通的a级水准。 整理好一切信息与线索后，左刑就出了医院的门来到了外面，这些情报他都在脑部进行了整合与编排处理，渐渐地还原了这次事件的全貌。 但眼下仍然有一个疑点。 这只被描述的长相诡异的a级祟物似乎是有什么目的，死去的三名死者中除了值班护士，其余两人都是行将就木年的老者。 而且这两名老者的病房之间还相隔着几个病房，里面都有病人却没有遭到它的袭击。 就在左刑正思考它这不寻常害人方式的作案动机时，突然抬起头对着右边的广告牌说了一句。 “出来吧。” 然后，有些尴尬的亚琦和洛伊就走了出来，跟在她们身后的则是黄泉。 “你也来了？” 他只感知到了亚琦和洛伊两个人，却没有感知到黄泉。 “说吧，跟着我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就想来散步的.......好吧，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我不会说谎所以我就直说了，左刑先生，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啊？” 听她这么说，左刑回应道：“危险也好安全也罢，都不是你该随意打听与参与的。” “怎么不能呀？我也是御神者呀！虽然只是预备的御神者学员，但这个学期结束后再等一年我就能成为职业御神者了！我的实力可不弱哦！” “实力固然是值得信赖的一环，但知识的积累与智商的提高也是必不可缺的，你的理论成绩不说一塌糊涂那也是没眼看了。” “啊？我打坏测试机的事情您知道也就算了，怎么连我的成绩您也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亚琦顿时有些头疼，她最讨厌别人拿理论成绩说事了，每次别人用理论成绩去训斥她不好好学习时，她总是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去反驳。 毕竟这是事实。 “虽然不应该告诉你，但这次出现的祟物甚至没有被记录在祟物百科全书上，也就是说这次的祟物是一只新型的疑似生物类的祟物，实力初步判断为a级。” “a级的祟物？哇，那可是好强好强的敌人呢！左刑先生您一个人行吗？？” 亚琦还是没忘雾蚀者给予她的一点小小的实力震撼，那一拳的感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的？如果后续没有计划改变的话，那么我们这次准备采取的行动是围剿。” “既然是围剿，那算也我一个嘛！我别的还有待成长，但力气大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听到她对自己力量的自信，左刑却并没有给予她过多的信赖，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黄泉的身上。 无论是亚琦还是洛伊的实力他都信不过，但黄泉的实力是绝对的强大，这点不需要任何的怀疑。 虽然左刑对黄泉杀了朔然一事还是有些介怀，但他也知道朔然很信任黄泉，不然也不会瞒着这么多人跟她相处这么久了。 朔然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所以左刑即便不愿相信黄泉，但他愿意相信朔然的判断。 “黄泉小姐也跟着过来，是打算一起胡闹？” 对于他的质问，黄泉回应道：“只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直觉？你还会拥有那种东西吗？那我倒想听听黄泉小姐的直觉了。” 之后，左刑将黄泉带到了医院无人的办公室里，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直到确认外面没有任何人监听，而这里的监控摄像头也陷入了短暂的瘫痪后，他才转过身对黄泉又一次质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消失了三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两个学员跟你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黄泉将此前的事情简略地告知给了左刑。 “原来是你救了她们么.......但你这次到底又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已经促成了世界格局的动荡，他们将你从排行榜上剔除就是因为忌惮你那强大的力量，但他们想除掉你的念头只会随着你再次出现而变得更加浓厚。” 左刑作为少有的知情者，接过朔然组长衣钵的他还是很清楚上面那些人的态度的。 鬼面少女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她无法对抗，无法掌控且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绝对的力量。 她能轻易灭掉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是全人类，她所展现的实力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上围绕的主体看似是s级祟物，其实就是针对鬼面少女而展开的会谈。 她令许多国家的政府都感知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那些掌权者因你的存在而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因为你根本不需要遵守这些规则，你的实力足以颠覆所有的规则与律法，但你却失踪了近乎三年，现在他们都认为你可能不会再出现了，可在这个关头你又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朔然队长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朔然？你......认识他？” 黄泉没想到左刑居然跟朔然有关系。 “我当然认识他！他不仅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亦师亦友一样的存在，但他却被你杀死了，说真的我曾一度因此憎恨你，可无论是你那遥不可及的实力，还是真正致朔然队长于死的罪魁祸首，还是朔然队长真正想传达的理念都在告诉我.......”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看待事物不能意气用事，因为你跟朔然队长不是敌人，对么？” 黄泉点了点头，三年前朔然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很受朔然的照顾，能安然至今也是因为有朔然在暗中撑腰与善后。 朔然不是她的敌人，也不会是她的敌人。 “我不信任你，但我信任朔然队长，现在告诉我，你是打算参与此事？仅凭你那所谓的直觉？” “是的。” “那好，我们交换联系方式，有需要你的行动我会通知你，但你要做的只有一件，那就是保护你身边那两个学员的安全，你会遭遇什么或我会不会死这些我都不在乎，但如果她们也会参与进来，那么保护她们就是你的责任。” 左刑并不在乎黄泉的生死，当年黄泉与丰饶的战争下死伤人数难以想象，所以左刑对黄泉的不满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朔然死在她的刀下。 这次又有两个连最终的职业御神者考核都没有通过的愣头青跑了过来，那么作为跟她们一起来的黄泉，左刑认为她有义务保护她们的安全。 或者她可以将那两人劝回去，这样黄泉就能自由行动不需要顾虑什么了。 对此，黄泉只是淡然地回应道： “我会的。” 第75章 腐朽的龙裔 伯海陇敬老院...... 今日的敬老院亦如往常那样，护工下班以后一些尚能活动的老人们就在院内的一些可供简单娱乐的场所消磨时间。 “老王头，我家孙女前两天又来看我了，她给我说考上好大学了呢，你瞅瞅，女孩家家的多有出，还给我带了礼物哩！ 他一边下棋一边跟自己在敬老院内结识的友人老王头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而对方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哎......你家孙女倒是孝顺体贴，我家那个小子一天到晚除了给他爹妈没事找事，还能做什么？甭说看我了，他不馋我的养老金都算好的了。” “哦你说过的，我还记得，说真的啊老王头，穷养儿子富养女说了好几代人了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家那个就是惯的了。” “那我能咋办？我就这一个孙子，孩他娘身体一直都不好，能有这一个儿子都算是老天爷开恩了，不惯着难不成还得打骂？打坏了咋整？” “瞅瞅你，脾气跟以前一样，打骂只是次要的，你得注重教育呀！子不教父之过，小孩子出生开始啥都不懂，就跟那个什么什么......海绵一样，你给他灌好水他就一肚子好水，你给他灌坏水他就一肚子坏水。” “行了行了，别提那家伙了，心烦，要是给我高血压气出来，我非得给你两巴掌！” “又急，你真的是啊......哎呦，不行，得去方便一下了。” “又去？你这糖尿病是不是又加重了？隔三差五就得跑厕所？” “去你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还想多活几年享清福呢。” “扒瞎，在这敬老院享什么清福......” 见他着急忙慌地去了卫生间的方向，老王头低头看了看棋盘。 “下的什么玩意。” 这棋也是下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他看到旁边的水杯里没水了，想到这家伙平日里喝水喝的也多，于是拿起水杯准备替他去接水喝，省的待会他又得跑一趟。 来到饮水机处，刚准备接水，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楼梯间传来。 “嗯？咋了？” 他转过头循声望去，昏暗的楼梯间看不到一个人影。 “谁呀？” 心生多疑的老王头放下水杯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不能是仨手的玩意摸进来了吧？不能啊，这敬老院里能有啥东西偷的？难不成是耗子？” 他取起旁边放置的扫把摸了过去，想着若是耗子的话那就直接弄死或赶走得了。 随着他的接近，昏暗的楼梯间也接近了他...... 突然！ 一双晶红的眼瞳从黑暗中睁开，把老王头吓的浑身一激灵。 “老天爷唉！！” 他吓的转身就跑，而那黑暗之中的怪物也追了上来。 就在即将追到老王头之际，老王头突然加速了，导致它的爪子空了，他不甘心，刚想继续追过去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了数十名御祟卫。 这只怪物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屋顶一道人影出现，紧接着一道铁笼直接被丢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将这只怪物罩在了里面。 外院的灯光打开，左刑从铁笼上方跳了下来，而刚刚的老王头也松了口气，对左刑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这么喜欢折腾我一个老人家吗？” 对此，左刑回应道：“若你真的是老人，那这次也不会让你参与此次任务了，幻面。” 见左刑不识趣，这个“老人”摇身一变，变回了平日里的自己。 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 同时也是b级御神者【幻面】。 其能力是可以变成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张面孔，但必须对这张面孔的体征有足够的了解，否则就容易露馅。 “喂，你这家伙就不能体谅一下诱饵吗？更何况这次行动的脸模还是我爸呢。” 没有再理会他的抱怨，左刑来到铁笼前望着里面的祟物。 这铁笼是特制的，最大输能下可以束缚住准a级的祟物，里面的那只怪模怪样的祟物咆哮着伸出利爪企图破开铁笼却根本无法将其撼动。 “果然不止一只么。” 左刑确认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之前袭击医院的那只祟物的实力初步估计是a级。 如果这一只是袭击医院的那只，那么这个铁笼并不能束缚它太久的，可它现在根本出不来。 这点就能够看出这段时间作案的祟物不止一只。 “角......尾巴，鳞片，和之前的那名叫做哲安的职业御神者汇报的特征几乎是完全符合的，但眼睛只是红色，并没有金色......” “而且无法突破牢笼的话那么这只祟物的实力是在准a级以下，也就是只有b级甚至更低。” 幻面走了过来看了看这只祟物，对左刑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只祟物？大组长。” “把它押送回去，我们需要知晓它们持有怎样的力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其他人继续加强巡逻，尽可能地集中在老年社区、医院等地带。” ...... 另一边....... “呃，我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三个小时了哎！从傍晚七点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哎！我肚子饿了哎！！” 乔装打扮的亚琦在预定的埋伏地点处抱怨了起来，她还以为这次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激斗呢，结果在这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了。 连祟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黄泉正在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着闭目养神，洛伊则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肝游戏，只有亚琦还在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埋伏地点是否有目标出现。 结果因为神经紧绷的太狠，三个小时没有任何的收获，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黄泉姐，黄泉姐！你说咱们还得等多久呀？” 亚琦只能寄希望于黄泉的身上了，毕竟黄泉可是主动同意来这里的，现在她应该能给出一些见解吧？ 黄泉睁开双眼，回应道： “不知道。” “啊？连黄泉姐都不知道？啊啊......咱们不会要等到凌晨五六点吧？还是说要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不要哇~~~呜呜，太无聊啦！！” 就在她抱怨之际，黄泉突然起身一把捂住了亚琦的嘴。 “来了。” “嗯？嗯嗯（来啦）？！” 旁边的洛伊也收起了手机，三人朝着此次目标地点也就是伯海陇市北侧的一家康复疗养院内望去。 一道黑影在门口瞬间掠过，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冲进了里面，其速度之快无论是亚琦还是洛伊都没能看到。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吩咐过后黄泉直接走了出去。 “啊？可是......” 亚琦有些不太愿意，但洛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后对黄泉说道： “黄泉姐，一切小心。” 之后黄泉就冲进了疗养院里，而亚琦有些不情愿，抱怨道：“为什么还得让我在这里等啊？” 洛伊叹了口气，道：“别抱怨了，黄泉姐让你待在这里就是因为黄泉姐知道这次的敌人不是你我能轻易应对的，你忘了吗？之前左刑先生说过，这次祟物的等级初步判断可是a级的。” “也就是说跟之前的雾蚀者是一个等级甚至更强的，毕竟这只是初步判断，你就算上去了，里面的战斗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所以咱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待在这里，必要的时候出手帮黄泉姐拦住它或提供支援。” 洛伊说的话很有道理，雾蚀者的那一拳也确实令亚琦印象深刻，她嘟囔了几句也不再发牢骚了，继续埋伏在了这里。 另一边，黄泉已经来到了疗养院内。 就在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御祟卫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黄泉顺手将其接住，却发现这名御祟卫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很怪异的伤口。 伤口附近的组织更在腐烂，就连血液也变得乌黑浓稠。 黄泉抬手触碰了伤口的刹那，她便感受到了这次敌人所拥有的力量。 “腐朽......龙，不对劲。” 若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这次要面对的应该是踏上了【不朽】命途的元祖之龙神的龙裔后代。 但比起记忆里所描绘的不朽，这次的敌人所拥有的力量却与之相反。 也就是【腐朽】。 黄泉用虚无的力量将环绕在这名御祟卫身上的腐朽诅咒散去，然后将他安置在一旁后就继续冲了进去。 道路上越来越多受腐朽影响的御祟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死去了，化为了一具骇人的腐尸。 等来到尽头处，黄泉这才看清了这次的敌人真正的容貌。 它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毁坏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浑身畸怪的鳞片，令人看上去就会感到不适。 一对好似残缺的龙角下是一张半龙半人的脸庞。 其身躯之高可达两米有余，在这走廊里甚至显得有些狭窄。 它的掌中还抓着一个失去了意识的御祟卫。 在察觉到黄泉来到后，它将手中的御祟卫直接丢掉了，一双金色的龙瞳映出了站在不远处同样注视着它的黄泉。 第76章 因何而存在?因何而腐朽? 它亮出了自己的龙爪，其掌中腾升起一团金红的烈焰。 黄泉的手也放在了刀柄上。 突然！ 对方似是能感知到黄泉带来的威胁，于是直接发起攻击，龙爪直逼黄泉的咽喉，企图一击致命。 然而它的动作被黄泉的双眼捕捉的一清二楚，还未触及黄泉之际便被黄泉挥舞刀鞘一击斩中其胸口。 “吼嗷——！！！”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直接倒飞了出去砸穿了疗养院道道墙壁。 这座疗养院本身就只是一个诱饵，包括周边区域在内除了便衣的御祟卫和黄泉以及这只祟物以外就没有任何人在了，所以黄泉可以少一些顾虑。 在破碎的墙壁间，汹涌的烈焰再度翻腾，它怒吼着直接冲破了屋顶，飞到了云霄之间。 没曾想这里居然有这样的强者，它打算将这里毁掉后直接撤离，然而在它低头准备释放力量之际，眼前直逼面门的是黄泉斩出了一道紫色的雷霆剑气。 纵使已然身处云端，但对于黄泉来说无非就是站在了高处罢了。 这一击亦没能躲开，硬吃下去后它从天上坠落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意识恍惚之际，它看到了黄泉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恐惧】 这是它第一次感知到这样的情绪，而黄泉举起了刀鞘准备将它了解于此了，因为左刑那边给出的安排就是全歼敌人，生死不论。 “住手。” 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黄泉的刀鞘生生停在了它的额间。 转头看去时，她看到了一个体态更接近人的龙裔正抓着昏迷的洛伊冷眼看着自己。 “放下你的武器，否则.......” 话音未落，黄泉的刀鞘直接刺入了地上龙裔的额间，当机立断了解了它的性命。 然后趁着对方微微怔住时，又以迅疾之速闪身至其跟前，一刀将它那只抓着洛伊的手斩断了。 而后黄泉顺势抓住洛伊连连后撤了几十米开外。 对方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黄泉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他思考的速度。 “这样可怕的力量......不愧是龙尊大人点名要留意的对象。” “龙尊......” 这个名讳在记忆中仍有体现，但黄泉更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不朽的龙神应当身陨，其龙裔无法通过繁育之法来诞生后代，只得通过蜕生轮回来一次次复生。 那么...... 这里的龙裔又是怎样出现的？ 黄泉确实感知到了不朽命途的存在，可它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谁赋予了他们生命？ 而且龙尊之名非同小可，尽管自己对其的了解并不是很熟悉，但能被冠以龙尊之名者，也正是与龙神最接近的存在，就像是令使一样。 但是...... 哪里还有多余的龙尊呢？ 问题又绕回到了龙裔为什么能存在上。 “你能救回这个小姑娘是我始料未及的，但好在我有先见之明，你能救这个小姑娘，难道说你就能救另一个了么？” 这句话让黄泉握住刀柄的手紧了几分，但还是没有出刀。 它见黄泉没有当场斩杀它，于是讥笑道：“看来龙尊大人说的没错，为强者，应当傲视天下，可若是去怜惜弱者那便是在为自己的强大凿出一个漏洞。” “把亚琦还回来，我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黄泉的要求非常直白，对方能放了亚琦，那么黄泉就可以让他站着离开这里。 “呵呵呵，黄泉小姐，你我之间可不是在谈条件，我毫无价值，毙命于此也便毙命于此了，但如果你真的怜惜那个小姑娘性命的话......” “那就听听龙尊大人的条件如何？其实也很简单，你不要插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了，去做一个旁观者，不为难我们，我们也就不为难你，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自会将那位小姑娘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否则......那便在此斩了我，我无法回去复命，那么作为我们人质之一的小姑娘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人质之一。这个字眼让黄泉明白对方可能不是单纯地在威胁。 如果对方真的有很多人质的话，亚琦一条性命确实不会令他们为之重视，它们甚至有可能会杀更多人来泄愤。 “那么，请容我告辞了，黄泉小姐，希望你能在该待着的地方静候佳音，如此便好。” 直到他离开，黄泉也没有出刀。 转身查看洛伊的伤势，她发现对方居然还留了一手，洛伊已经受到了腐朽诅咒的影响，这股力量盘踞在她的体内，一旦发动那么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要了她的命。 黄泉用刀柄轻触了她的胸口，腐朽诅咒立刻就被抹除了。 洛伊也渐渐地醒了过来，在看到黄泉的脸庞时她立刻起身，着急地对黄泉说道： “亚琦！他们抓走了亚琦！” “我知道。”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拦着亚琦，没有让她待在原地的话.......” 听到这样的话，黄泉说道：“不，那应当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来这里的。” “但我向你保证，我会把亚琦带回来。” 黄泉站起身来看着它刚刚离开的地方，于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熟悉的声音响起。 “难得你主动联系我一次，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么？” 弄臣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黄泉将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知给了弄臣，而弄臣听闻后说道：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看来又出现了新的威胁呢，不过不用担心，既然它们没有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白天，那么它们就一定躲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也就是跟我们差不多。” “兴许我们离的很近呢......开个玩笑，我会调查的，有什么结果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 结束了通话，黄泉知道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这群龙裔，但常年喜欢乱跑的弄臣不一样。 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对于弄臣而言可能就是经常去的地方。 寻人这种事情让他来做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结束通话后，黄泉又抬起了头，望向了寰宇，望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存在于那里的祂。 “若我向你询问，你会给予我这一切的答案么？” 祂不为所动，只是单纯地注视着黄泉，一言不发。 又或者，祂没有注视黄泉，而是在寰宇的尽头处注视着这片无穷无尽的星海罢了。 另一边...... 从昏迷之中醒来，亚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沉重，从昏昏沉沉的意识之中恢复自我时，眼前的景象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里是......” 似乎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洞穴，唯有墙壁上的火把是唯一的光源。 而自己的双手被怪异的枷锁束缚着，面前是由钢铁与鳞片构筑而成的牢笼。 “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好像是被袭击了，然后......然后就.......” 之后的记忆她记不清了，但自己现在肯定是被掳走了。 “这种程度的枷锁本小姐稍微使劲就能......唔？为什么力量不回应我？” 她刚想释放自己的力量砸碎枷锁与牢笼，可她很快就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祟物没有任何的回应。 自己的力量好像使不出来了。 “别白费力气了，小姑娘。” 就在这时，对面的牢笼里传来的声音让亚琦赶忙凑了过去。 虽然看不清脸，但能够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一个女性，年龄接近三十岁。 “被那群龙人抓到这里，还被佩戴上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枷锁，就算你是十二祟神相之一的成员也逃不出去。” “啊？连十二祟神相之一的成员都逃不出去？你怎么知道的？十二祟神相可是最强......” 对方起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等看清了她的样貌时亚琦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就是十二祟神相位列第十的【烈擎】，现在知道了吧？” 亚琦惊讶到合不拢嘴，她从来就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十二祟神相的成员，只是听说过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强的御神者。 时常有新闻报道他们的事迹，亚琦对于这些站在顶点的强者是很崇拜的，可她终究还是没想到，第一次会面居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囚笼之中面对面。 十二祟神相之一的烈擎就在这里，跟自己一样成为了一名囚徒。 她又转身回到牢笼的角落里坐下，叹了口气说道： “跟你一样被抓过来男孩女孩们可不在少数，这群龙不像龙人不像人的家伙似乎是打算把我们作为人质，以此来要挟政府以及国家遵从它们提出的条件。” “不是......你、你们不是最强的吗？为什么还会被抓到这里来？” “最强？那只不过是新闻媒体报道的，我们可没有人自称过最强，而我......是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遇到了这群家伙们的首领，我记得它们称他为【龙尊】。” “为什么要叫这么个怪名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强的要命，我在他的面前不到两三个回合就落败了，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之后就被关在了这里，差不多也得有个四天了吧。” 第77章 与世隔绝的困境 被关押在这个囚笼之中，感受着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亚琦也不由得叹气道： “看来本小姐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啊......”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抓获了，更没想到十二祟神相之一的烈擎居然也在这里，且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郁闷之余也深感自己太过于轻敌了。 思考着郁闷着，亚琦就开始在牢笼里走动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打碎牢笼，然而没有祟物力量的加持她最多也就只是一个体质比一般人要好的普通人。 “烈擎姐......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听到亚琦这么问，烈擎回应道：“在你眼里是最强的我都在这里了，你觉得还会有谁来救我们？” “我觉得......黄泉姐应该会来救我的吧.......” 当她提及这个名字时，烈擎突然站了起来，诧异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黄泉？那个紫色长发手持长刀的黄泉？” “嗯？烈擎姐怎么也知道黄泉姐啊？之前左刑先生也是，你们难道说都认识她吗？” “不......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会觉得黄泉会来救你？” 烈擎还是没有向亚琦透露此事，因为黄泉是鬼面少女是国家最高机密，不得任何人外传，而知情者也几乎少之又少。 “为什么会来.......其实我也不好说，而且若是连烈擎姐这么强大的人都被抓了，那黄泉姐估计也很难救得了我们吧？” 烈擎此刻内心不免有些激动，因为如果黄泉真的会来的话，那无论是自己还是亚琦以及困在这里的其他人都能获救！ 虽然上面的人认为鬼面少女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威胁，但烈擎不这么认为，她弟弟孔旭就经常跟她说鬼面少女怎么怎么样温柔，又怎么怎么在乎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孔旭是个愣头青，但也是除了朔然以外第一个知道鬼面少女并不是敌人的知情者。 烈擎会相信他就是因为孔旭确确实实地跟鬼面少女有过多次近距离接触与谈话，鬼面少女都没有对他做出怎样的事情。 甚至还救过他，其实烈擎当时还有些感激鬼面少女，如果不是她，孔旭恐怕早已葬身巨兽腹中了。 “没错，她会来救你们的。” 突然，一个声音回响在了这昏暗的地牢内。 “谁？！” 烈擎立刻就警惕了起来，亚琦也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秉烛的身影渐渐地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待墙壁上的火光照亮后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烈擎的眼瞳睁大。 “弄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切果然都是你们堕祟者做的吗？！” 听到烈擎愤怒的质问，弄臣眉头一皱，挠了挠耳朵后说道：“好歹我也是来救你们的，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什么锅都得丢到堕祟者身上呢？” “开什么玩笑？！堕祟者怎么可能救人？你是来杀我的吧？弄臣，别以为我会任你宰割，我告诉你......” 话音刚落，弄臣直接一击劈开了亚琦的牢笼，在亚琦疑惑的目光中又一击将她手臂上封印力量的枷锁击碎。 “你黄泉姐难得愿意欠我一个人情，让我来找你，亚琦小姐，找你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哦。” “啊？黄泉姐让你来的？” “不然呢？还会有谁千里迢迢跑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来救你呢？不过还是得感谢一下逆正小姐，如果不是她帮忙，我估计还得再花上十天半月才能找到你们。” 原来在不久前，弄臣实在是找不到亚琦的所在位置了。 在得知左刑他们成功抓获了一个龙裔后，当天晚上就拉着逆正突袭了那里，让逆正直接翻看了龙裔的记忆。 这才得知了亚琦以及其他人的所在位置。 “哦？力量回来啦！” 亚琦紧握拳头，她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回归身体各处。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最好的，哦对了.......” 弄臣转身走到了烈擎的牢笼前，俯身对她笑道：“烈擎小姐，虽然咱们不熟，但我可以卖你一个人情，只要你答应，我就把你从这里放出来......” “做梦！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 “喝呀——！” 话音未落，旁边的亚琦直接一拳将烈擎的牢笼轰开了。 旁边的弄臣都因此愣了愣。 好家伙，一个欠人情的机会被这丫头整没了。 亚琦看着束缚住烈擎双手的枷锁，于是抬手直接砸了下去。 咚！！ “哎呀！！疼死啦！！” 结果这一拳没能砸开封印枷锁，疼的亚琦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住红肿的手臂对弄臣说道：“还是你来吧。” “我来？说的倒轻巧呢，你们身上的枷锁不是一个量级的，你的还好，她的......我也无能为力。” 这句话倒不是谎言，烈擎的实力是实打实的a级御神者，跟亚琦这种寻常状态下发挥最强的力量也只能到准b级的可谓是天差地别。 因此束缚她力量的枷锁也是经过特制的，就是弄臣也打不碎。 “哼，用不着你来。” 烈擎拖着枷锁从里面走了出来，力量被束缚的感觉令烈擎还是很不爽，最不爽的就是明明戏弄过无数次战友与同胞的弄臣就在面前。 自己却没办法给他一拳头。 “哦对了，烈擎姐，你刚刚说其他男孩女孩也都在这里？我们去救他们吧？” “等会......亚琦小姐。”弄臣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对亚琦说道：“你那颗善良且莽撞的心我已经知晓了，但你刚刚说的话意思就是.......” “我们三个且其中一个还不能发挥力量的三人组要带着一群正在恐惧中哭闹，时不时就会引来敌人的小鬼头们逃出这里？” “难道做不到吗？”亚琦倒是很想去救那些孩子们的。 “要是能做得到我还用得着用潜入的方式进来吗？亚琦小姐，怪不得你的理论成绩跟实战成绩差别这么大啊。” “怎么连你也知道这事啊？！”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亚琦也明白弄臣没办法救他们所有人都出去，不如说能绕过【龙尊】的耳目潜入进来就已经很极限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快点离开吧，然后去搬救兵！到时候一起来救所有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呢，亚琦小姐，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不同意我的意见而一时任性独自离开这里去救其他人呢。” 听到他这么说，亚琦顿时反驳道：“拜托！本小姐虽然也确实这么想过，但本小姐可不蠢，本小姐的自知之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独自一人离开万一被那个什么龙尊发现，最轻的结果都是被抓回来了。” “你真当本小姐是一个傻了吧唧的愣头青吗？嗯？” “呵呵呵......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亚琦小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优点所在的。” 调侃归调侃，三人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而且这次弄臣来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们顺着黑暗一路摸到了一个类似库房的角落里，移开杂物与草堆后，一个斜着挖出来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你是打洞进来的？” “我是进来的，但打洞的人不是我，行了快走吧，再耽误下去万一被发现，咱们可都走不了喽。” 三人顺着这个几乎完美的斜向洞口朝外爬去，爬了不知道多久后，眼前的亮光让几人知道出口就在眼前。 同时亚琦与烈擎也了解到牢笼的所在位置原来在这么深的地下。 等爬到洞口处，烈擎终于见到了有些久违的阳光，而亚琦也松了口气。 洞口的位置在一座山岩的窟窿之内，倒也显得格外隐蔽。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去......” “啊！小心！” 就在弄臣打算去跟同伴汇合的时候，亚琦突然奋力冲了上来，一招飞踢直接镶进了想要偷袭弄臣的一只腐朽龙裔的脸上。 将它踢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后便不省人事了。 然而还没完，一旁的烈擎刚想找地方隐蔽起来，又一只腐朽龙裔从其身后乱石间冲出，企图咬杀于她。 “老子一锤子咚死你个浑身长包的癞疙宝！！” 一柄破墙钢锤从它身后飞来，一击落在它的头上把它的脑袋顿时砸了个粉碎。 倒下后，只见一个头戴安全帽嘴里还叼了根牙签的老哥扛着钢锤走了过来，操着一口川渝口音对弄臣骂道： “瓜兮兮嘞！不是说十分钟吗？为啥子用了十三分钟嘞？你知不知道你们那边已经暴露了，老子真想给你瓜娃一锤子！” 知晓他的脾气，弄臣也尴尬一笑：“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没想到他们发现的这么快，现在咱们能撤离吗？” “撤个锤子！咱们来时坐的船都差点被这群龟儿子凿沉喽，现在它们已经在找过来了，但老子跟接应的人说了，转到西北方向去，在那里接应，所以......” “想活就全部给老子跑起来！往那跑！” 他指了一个方向后，四人立刻开始狂奔，狂奔途中亚琦对老哥问道： “这位先生，你说乘船，我们该不会是在哪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上吧？” “你以为嘞......呃咳咳，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东太平洋的一座岛屿上。” 他刚想爆粗口，可看到亚琦还是个女孩后，咳嗽了几声就调整为了营业时的口音。 “哦对了，这个你收下，嘞是我的名片，以后家里有什么房屋漏水、厕所疏通、输送管道或者盖房子之类的活联系我就可以了。” 顺带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亚琦，亚琦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土木大使建筑公司主要负责人：宋坚铁，联系电话：1700*****63】 “咱打灰的本事在行业里可是一流的，要不是成为了堕祟者，谁不认识咱坚铁哥？” “呃......谢谢？” “谢啥子？以后有事联系就是了。” 第78章 正因其因，而生其果 四人狂奔之际，腐朽的龙裔们也从各个地方钻了出来，或拿着武器或亮出了利爪开始包围几人。 它们可不会放过这些侵入者和企图逃跑者，完全就是为了将众人杀死而来的。 在这四人团队中，最憋屈的莫过于烈擎了，她跑的气喘吁吁，看着面前扑过来的龙裔只能躲开其他人的身后。 恨不得大喊道：“你们谁能帮我把我手上这破玩意给砸碎啊？！！” 话音刚落，坚铁顺势冲了上来举起手中的钢锤直接砸了下去，而在那钢锤上烈擎甚至看到了金色如琉璃般的光辉附着其上。 锤子落下，只听当一声，束缚其双手的枷锁就被砸碎了。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老子这锤子砸不烂的墙和石头！” 这一击的力量让烈擎一时都震撼了，她感觉好像一座大山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吓得她差点以为坚铁要把她的双臂砸碎了。 但碎掉的只有枷锁，她的双臂完好无损。 “嘞是我的名片，请收下。” 直到他的名片递了过来后，烈擎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接过名片后她怔住的心情这才缓解了下来。 “这么强的力量，以后若是敌对的话那可是一桩要命的麻烦了呢......但眼下还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坚硬的岩石覆盖其身，烈擎的力量不再被束缚，她直接突入了前方包围的腐朽龙裔之中，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竟直接突破了对方那层层的包围网，硬生生地开出了一条直行的道路。 四人开始不断朝着西北方向突进，而阻挡他们的龙裔也越来越多，腐朽的力量自它们的血脉中涌现。 树木枯萎，大地干裂，生命在腐朽的诅咒走向凋亡。 “这座岛屿上到底有多少这怪物啊？！” 亚琦数不清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个了，可这群龙裔就好像根本杀不完似的，杀一个就会从别处蹦出来三四个，杀完后前面又会出现更多。 “管他的！老子只负责砸碎！来多少都一样！” 坚铁挥动着手中的破墙钢锤，打灰筑墙多年，这锤子怎么用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跑着跑着，身后的龙裔们突然纷纷停下了脚步，不再追逐他们，亚琦见状对其他人问道：“它们怎么不追了呀？难道说是怕了？” “不可能是怕了的......坚铁，你确定这条路安全？” 弄臣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咋个知道安不安全？其他地方都是那东西！只有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坚铁也不清楚，但这个方向的尽头是唯一能安全上船的地，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出现了大批大批的腐朽龙裔。 如果船只靠近，它们一定会袭击船只，要是回去的船被弄沉了，那他们就彻底被困在这里了。 这里可没有什么手机信号的。 把嗓子喊破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 “啊？虽然本小姐不怕遇到强敌，但我感觉咱们不应该走这条路......话说，弄臣你不是说黄泉姐会来救我们吗？她人呢？” 听到亚琦这么问，弄臣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因为这个地方有些特殊，我本打算是来侦查一下的，感觉没有什么危险就想着先把你救出来，回去以后再告诉黄泉让她来剿灭这里的怪物，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下子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我们都招架不住的强敌，那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忌日了。”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靠谱又不靠谱呀？！” 就在亚琦抱怨之际，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感，紧接着大地破碎，汹涌的海潮从中奔涌而出，几人没有来得及躲避就被这漫天海潮尽数吞噬。 亚琦在翻涌的海潮中被淹没了身体，摇摇晃晃间头又撞到了石头，直接昏迷了过去。 而其他人更是被这一股来历不明的波涛冲的四散开来，仅仅一会的功夫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 不知过了多久，亚琦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潮湿的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一股海水的腥味顿时涌入鼻腔之中。 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呃......怎么又是这样？本小姐真是受的够够的了。” 亚琦站起身来，她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摸了摸被撞到的后脑勺，除了有些隐隐作痛外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口。 “我这是被冲哪来了？其他人都去哪了？” 亚琦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冲到了地下，四周都是潮湿的土壤。 向前看去时，清澈见底的潭水映入眼帘。这是一道圆形的清潭，阳光从上方的洞中直射其中，微风吹过水面便会泛起阵阵涟漪，显得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亚琦走了过来，来到这潭水前，又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洞。 “应该就是从这里被冲进来的吧，还好不算太高，看本小姐直接跳出去！” 她铆足力气对着上空的洞直接跳了过去，眼看就要从这里离开，亚琦都调整好落地姿势了，但是....... 咚！！ “哎呀！！！” 一层青色龙鳞障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洞口处，亚琦的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上面，发出了一声听上去就很痛的撞击声。 然后亚琦直接就掉进了那潭水之中。 “疼疼疼......” 在水中她捂住自己的脑袋在内心痛呼了起来。 之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在水中稳住自己后她一边庆幸自己会游泳一边向上游去。 就在这时，似是察觉到了外人的入侵，一双幽光青瞳自水中睁开，刚好与亚琦的双眼互相注视了彼此。 “嗯？！哇哇哇哇！！！” 看到这双巨大的眼睛，亚琦感觉自己的深海恐惧症都要犯了，浑身发毛立刻拼命朝着上方游去。 然而一使劲，她的一条腿突然抽筋了。 “不是吧？！！这时候抽筋啊？！” 疼的她脸色扭曲。 她的体质确实比普通的人类要强太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没有释放自身力量的情况下使劲过狠腿脚就不会抽筋。 即将能触碰的水面又远离了自己，亚琦不断地在水中扑腾着，可任凭她再怎么扑腾都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浮上去。 纵使憋气时间也很久，但耐不住这种情况啊。 “不会吧？本小姐一世英名难道说要淹死这里啦？不能死的这么窝囊啊！再不济本小姐战死也行啊！！” “谁来救救我啊！洛伊！黄泉姐！弄臣或者那个土木老哥也好，谁来救救我啊！！” “老爸救我啊啊！！！” 危急时刻她几乎要喊出来了。 就在这时，平静的水底突然卷起了一道漩涡，竟直接将她下沉的身体托举了上去，她只感觉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托着自己似的。 往上顶开了水面后直接就被扔到了岸上。 “哈——哈啊，哈......得、得救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去体验第二次了。 “你是何人？” “啊？”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白袍的黑色长发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他的头上居然有一对龙角。 “祟物？！” 亚琦看到那对角后顿时被吓的一激灵，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连连后撤了数十米开外。 一双青色龙瞳对【祟物】二字流露疑惑，但他还是坦然自若地问道：“祟物......我不知其为何物，但我也确信我并非你口中所言祟物之流。” “我名......丹枫，至少在我已知的记忆里，我的名字叫做丹枫。” “什么？丹枫？你的名字？不是不是不是，你是人是鬼？” 亚琦有些懵，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无礼之言，你究竟为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见对方只是问问题，而没有第一时间跟那些龙裔一样发起攻击，亚琦内心的紧张感这才消退了些许，但她还是将力量紧握于双拳，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立刻就会发起进攻。 “我、我叫做亚琦，我是被掳过来的......” 听到亚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后，丹枫深思片刻。 “竟出了这般乱子，向来定是不朽龙神根源腐朽，才引出此乱，我虽对往事记忆模糊，却也深知此事刻不容缓。” 说罢，他抬起头，覆盖洞口的青鳞障壁也随之退去。 “你且随我来，我将会亲自铲除此次孽端祸源。” 见他准备离去，又听到对方要自己跟上去，亚琦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决定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毕竟他似乎没有什么想动手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跟他一起去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79章 各自的行动 与此同时，另一边…… 昏昏沉沉的弄臣从昏迷中醒来，顿时感觉腹中一股咸酸感猛涨了上来。 “呕——！” 随后他扶着旁边的大树猛吐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是被灌了不少海水。 吐完后他瘫坐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感叹道：“呼……我的老天唉……” “刚刚那不是普通的海水，被卷进去时我居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被海水狠狠地注入了捏……” 说罢，他看了看四周，海水褪去后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好似下了场前所未有的暴雨一样。 “其他人呢？喂——！烈擎小姐？亚琦小姐？你们在吗？！” 他呼喊了几声，结果没有什么人回应他。 “看来被冲散了呢……坚铁！！还活着没？！” 咔啦！！ 一把铁铲突破泥泞的地面，黄色的安全帽还是那样显眼。 “老子被浇进水泥里打桩子都能爬出来，这种程度对老子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没事就好……话说你看到其他人了没有？” 坚铁听到后看了看四周，发现现场除了他跟弄臣以外就没有什么人了，顿时一拍脑袋，愤恨道： “客户不见了！这就跟刚盖起的房子住了几天结果被一场雨冲塌了一样糟心！是对土木这个职业的亵渎！” 他从地下爬了出来，手中的铲子顿时变作碎石大锤。 抓起旁边歇息的弄臣就要走。 “让我歇一会啊……或者给我整口水喝也行啊……” “喝个锤子！歇你仙人！你把老子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告诉老子有新客户，现在新客户没了你得给老子负责！走！救人去！” 弄臣被拉拽着再度踏上了救人的路途。 海滩处…… 被冲到这里的烈擎刚好被靠岸的救援船给救了，而逆正和同伴就在这里。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么……” 从烈擎的记忆里逆正了解了他们之前遭遇的事情。 “有坚铁在，弄臣那家伙倒不需要担心，可亚琦似乎也被冲走了……万念，你能直接联系黄泉么？” 她的同伴万念摇了摇头，说道：“用我的能力去联系黄泉的话可是会死的。” 万念的能力是将声音直接投入到目标的脑海当中，最大距离可达到五千里。 但有前提条件是必须得知道这个人是谁样貌是什么样才能精准地将能力投送进去。 黄泉倒是符合这个条件，但万念之前尝试过，非但没有让黄泉听到什么，反而自己听到了一阵不可名状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来自无穷无尽的深渊，她无法用任何词汇去准确地表达那声音。 任何生命都会在那声音面前自我颤栗，哪怕是群星也会为之失色。 自那以后万念内心就有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发誓再也不会把能力用到黄泉身上了。 “找个黄泉的熟人？让他去通知黄泉？” “但我们可是堕祟者哦，只要连接御神者，对方立刻就能知晓我们是堕祟者，到时候估计只会更麻烦。” “那你说该怎么办？” “嗯......啊有啦！你还记得黄泉有个熟人呃不，熟悉的祟物吗？它这几年一直喜欢到处乱跑，我记得它叫......叫什么瑟什么什么罗斯？” “是炎魔瑟布罗斯，而且你这主意是一个馊主意，你直接让一个实力接近准s级的祟物去市区找黄泉？” 现在黄泉肯定不会在家里待着，让瑟布罗斯去找她简直就是一个最糟的馊主意了。 听到被反驳，万念也没办法了，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嗯......你还记得对祟物抗击小组组长吗？我之前听弄臣说黄泉跟他似乎有什么来往，就是之前差点把你抓住的那个家伙。” 逆正口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左刑，万念在加入弄臣的团体之前曾经是一名遭到通缉的堕祟者。 其中追捕她的人正是左刑。 当她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万念的脸色也变得优秀难看。 “你是说......让我联系他？我感觉你这个主意还不如我的主意呢，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我们的。” “相不相信我们倒是无所谓，你只需要告诉他十二祟神相之一的烈擎在这里就行了。” “这.......好吧。” 说着她开始发动自己的能力，将思维直接连接了数千里之外的左刑的脑海中。 此时的左刑正在调查关于堕祟者与腐朽龙裔之间是否有关联，毕竟前段时间弄臣才带着人把关押腐朽龙裔的牢笼给袭击了。 “喂？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谁在说话？等等......这股力量是......堕祟者！？” 御神者和堕祟者之间若是建立某种可以感知彼此的连接，那么他们能很快识别出对方是御神者还是堕祟者。 左刑立刻起身，而万念说道：“虽然我也不想见到你，但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太平洋的一座岛屿上，距离陆地多远我也不清楚但起码不会超过五千里，但也算是出国了。” “这里是那些龙形怪物的大本营，我们已经找到了之前失踪的那些人质了，顺带一提，这里还有一个你们的熟人哦。” 对此，左刑立刻就意识到是谁了，问道：“是烈擎？” 烈擎失踪的事情只有左刑这种级别或以上的人才知道，此事不可外传，十二祟神相是不是最强的令谈，但他们在公众眼里必须是最强的支柱。 所以烈擎失踪的事件一样被不允许外传，同时也委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左刑就是其中之一。 “bingo~，答对啦，但可惜没有奖励，总之事情已经告诉给你了，你要怀疑是假的那我们也没办法，我的能力又没办法让其他人跟你对话。” “还有，别忘了通知黄泉一声，这次我们需要她的力量，我们的具体位置......想知道的话就把眼睛给我，然后给我找一张世界地图，我能给你标出大概位置。” 对于这番话，左刑自然是不会全信的，他对万念问道： “你们跟弄臣是一伙的么？” “弄臣？是啊，我们是一伙的，那家伙也是此次的救援人员，他是受......哎呀，唔咳，我们确实是一伙的。” 万念刚想说出是黄泉让弄臣来的时候，逆正直接伸手掐了一下她的手指，示意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如果黄泉跟堕祟者兼通缉犯弄臣有过来往甚至处于暂时合作关系这件事情被左刑知道的话，那么对于黄泉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跟弄臣是一伙的，而且弄臣也参与了此事.......” 如果弄臣真的参与了此事，那么这名堕祟者说的话就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弄臣从来不会说谎，这两三年内左刑跟弄臣也着实打过几次交道。 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每次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讥笑他们有力无处使的窘态。 而且弄臣说过一句话。 “除了我组织里那几个家伙，也就你们认识我比较多了，至于其他人......就像我不认识他们一样，他们也不认识我。” 弄臣的名声在这些公职人员以及政府之间也许很大，但大多数没有加入他那边的堕祟者基本上都不怎么认识弄臣。 对方认识弄臣，那么对方很大可能就是跟弄臣有密切来往关系或者直接就是其组织内的成员。 但这样下判断过于武断，缺少一定的证据。 “我该相信她的说辞么.......” 眼下烈擎失踪，亚琦更是下落不明，黄泉一直都在寻找她们，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可对方又是堕祟者。 再三斟酌下，想起弄臣那张讨人厌的脸，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这番说辞。 毕竟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好，我相信你......但你说的地方确实已经超出了我国国界，千里的距离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抵达的.......” “没关系，你只需要把眼睛借给我，我在地图上画一个大概位置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告诉给黄泉，她自会明白怎样处理的。” “.......可以，但我警告你千万别想做些什么，我随时可以启动自毁程序，你的那些花招没有任何的意义！” “啊是是是，所以我不玩那些花招行了吧？赶快把眼睛借给我然后去找张世界地图！” 地图这种东西并不难找，左刑的办公室墙壁上就挂着一幅。 他将其取下来后将眼睛借给了万念，说白了就是与她共享了自己的视野。 “嗯.......让我看看，好，东经178°，北纬16°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吧？我学习成绩很一般的，但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根据她报出的经纬度，左刑很快就在地图上锁定了位置。 “竟然在这里.......” 这个位置可以说位于太平洋中心地带且稍微偏东一些。 “你确定是在这里？” “来的时候我稍微记了一下路线，而且我们船上给出的......我看不懂啦但也接近这个数的，可惜我没办法把视野分享给你，否则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劲跟你解释了，总之，位置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做都可以，只要别忘了告诉黄泉就行！” 等千里通讯结束后，左刑盯着地图上标记的位置。 “别犹豫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是真是假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说罢他就出了门打算去找黄泉，可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黄泉的联系方式啊！ 更不知道黄泉现在去哪里了。 “该死......早知道就该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的......” 就在左刑一时有些烦闷之际，洛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左刑先生，亚琦的消息......” 这两天她一直都会过来询问亚琦有没有消息。 “已经有了，但是.......我们没办法短时间内到达那里，救她的行动估计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做到......哦对了！你能找到黄泉吗？” 洛伊本来有些失落的心情一听到左刑要找黄泉，于是问道：“找黄泉姐？为什么？” “我需要她的帮助，只要她肯帮忙，亚琦一定能回来！” “真的吗？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第80章 非他，亦非愿 在岛屿上....... 亚琦看着走在前面的丹枫，一时有些好奇。 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然的话早就把她抓起来或者杀掉了，而且亚琦发现只要自己跟在他身边，那些龙形祟物好像就不会再出现了。 “丹枫先生......是吧？您......这是打算去哪？” 虽然丹枫说过要解决这一切的祸端，但从出来后丹枫似乎就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尽管周围看上去很安全。 但亚琦还是有些不解，丹枫难不成是迷路了？ 丹枫听到她的疑惑之处，顿时停下了步伐，环顾四周后对亚琦说道： “此地，并非我持明族领地，亦非仙舟故土，虽阔海环绕然但空气中漂浮的只有怪异的持明龙族的气息......” “此地究竟是何处？” 丹枫没有告诉亚琦，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残缺且混乱的记忆更是无法给予他答复。 “啊？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刚刚我们岂不是在白白浪费时间兜圈子？！” 亚琦都快要窒息了，本来还以为遇到了希望，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更迷茫的人啊！ “差异之言，此地虽非故土，但持明族的气息我不会认错，这里还有除了我之外的持明族，但他们不知沾染了何种祸害之物，就连气息也变得如此污浊。” 正说着时，前方似乎是发生过战斗痕迹的场地立刻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嗯？有战斗的痕迹？难道说是他们？” 亚琦赶忙跑了过去查看现场的痕迹，发现这里的痕迹很新，似乎是十几分钟前才留下的。 “太好了！看来他们果然没事！也没有离我们太远！丹枫先生......” 她准备将这一喜讯告知给丹枫时，却发现丹枫正盯着地上的一具腐朽龙裔的遗骸，看上去已然入神几分，口中还念叨着一句话。 “不可思议......竟能到这种地步.......” “丹枫先生？丹枫先生！” “呃？怎么了？” 直到亚琦的喊声由远到近几乎贴在耳边后，丹枫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怎么了？这具祟物的尸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丹枫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具尸骸上竟有我持明族的特征，只是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此畸怪丑陋。” “啊？有你们那个什么持明族的特征？也就是说......这些怪物跟你们的族群有关？” 丹枫点了点头，回应道：“莫要误会，我等持明族并非此等拙劣肮脏毫无灵智之物，寻常持明族于心性品德认知上与仙舟民，也就是人类并无区差之别。” “呃，你的意思是，你们持明族跟人类没有什么差别？也就是可以沟通的？跟丹枫先生一样？” 丹枫点了点头，说道：“你为化外民，不知持明族之事也并不稀罕，此事我已有些许眉目，继续前进吧。” “哦！对了，这里留下的战斗痕迹好像是我之前的同伴留下的，他们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咱们去找他们吧！” “可以。” 两人顺着战斗的痕迹继续前进，同时也见到了越来越多腐朽龙裔的尸骸。 丹枫虽说不再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这些尸骸上，但掠过之际也难免会看上几眼，口中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什么。 时不时还会露出一瞬意味深长的浅笑。 在不知前行了多久后，亚琦终于在海岸尽头看到了两个战斗的身影，而围攻他们的腐朽龙裔的尸骸更是堆积在旁，不知有多少只。 “他们就是你的同伴？” 丹枫率先问了一句，而亚琦点了点头，同时也开始摩拳擦掌说道：“这些怪模怪样的怪物们最近一直都在袭击我们，我们一起上吧！丹枫先生！” “这等拙劣之物留着也确实是祸患，斩即可。” 说罢他手中不知何时竟浮现了一枚阴阳宝玉，青光浮动间滚滚浪潮凝聚成百米巨龙扑向这群腐朽龙裔们。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激荡的波涛便撕碎了眼前所有的腐朽龙裔，而丹枫自始至终都仅仅只是动了动手指。 “哇！好帅！好强大的力量啊！！” 亚琦眼前一亮，她没想到丹枫居然这么强！ 与此同时坚铁与弄臣也都注意到了亚琦以及她身后的丹枫。 坚铁与弄臣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来到了亚琦的面前。 “亚琦小姐，能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话说这位强者又是.......” “我名丹枫，乃现任持明龙尊。” “持明......龙尊？是不曾听闻的称号呢，恕在下孤陋寡闻不得而知。” “不必。” 说罢，丹枫来到那一堆腐朽龙裔的尸骸前，望着这遍地的尸体，他只是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坚铁和弄臣突然将亚琦推至身后，将她护住后坚铁直接举起手中的锤子冲向了丹枫。 而丹枫从未回头，但那怒涛水龙再度袭来，卷起滔天浪潮将坚铁浸没在了那无法脱离的囚笼之中。 “哎！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丹枫先生他.......” “亚琦小姐，可别被他骗了，这个家伙可就是之前袭击我们导致我们走散的罪魁祸首呢，这股力量我可不会认错的，对吧？丹枫先生。” 丹枫踏空而行，转过身来冷眼望着面前的两人。 “不错，此前确实是本座一时沉迷妙法，不曾想释放了鳞渊潮水，将尔等卷去，连本座一时都被搅了心智，如若不是这姑娘领本座目睹这一切，本座一时还无法想起本座一直以来的夙愿。” 他的口音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口中的承认更是令亚琦难以置信。 这个家伙，就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本以为新的化龙妙法只得唤回孽种引来祸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本座一时疏忽罢了，哪怕是这些拙劣之物也足以证明，即便非我持明，亦可蜕生持明！以持明龙姿重生！” “果不其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这段时间一直都传来失踪的消息，就是你在弄你那个什么化龙妙法？” 弄臣来之前就调查了很多事情，他发现这段时间比起被杀死的，失踪人数更是骤增。 “而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这些怪物了。”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亚琦瞳孔紧缩，她浑身颤抖地看着地上那些尸骸。 这些骇人扭曲的尸骸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们竟然就是弄臣口中失踪的那些人类...... 只是都被那个所谓的化龙妙法转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杀的是祟物，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杀的居然是那些“人”！ 一时间，反胃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比起遍地尸骸，这个事实带给亚琦的更多是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冲击。 “哎，真的是.......看你仪表堂堂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就很好奇了，你做这一切造出这么多的怪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持明族的延续和.......” 他刚想说出来，然而记忆在这里彻底中断，只有一段极其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和.......” “和什么？你该不会连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都忘了吧？” 丹枫微微晃了晃脑袋，调整好状态后回应道：“罢了，既然想不起来，想必也并非要紧之事。” “自太古龙神殒命，我持明族存活至今便再无繁衍之法，只得在一次次的蜕生轮回中一次次以自己的姿态变成他人的模样，战事紧促，又将我持明族杀戮殆尽，而今.......” 巨大的怒涛冲破大地，化作千里巨龙环绕岛屿，怒目圆睁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若这新的化龙妙法可成，便能让我持明今后得以长久存活，免受灭族灭种之灾！” “尔等，便为这宏伟夙愿现身吧！本座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奉献，若化龙妙法可成，本座允尔等皆可成为我持明族，享长生之妙诀，掌水涛之秘法。” “本座无意与尔等为敌，但本座也不可无视持明陨落在即。” 听到这样的话，亚琦立刻说道：“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我知道你是想招揽我们吧？本小姐告诉你这不可能！” “你杀了我们多少人啊！就凭这一点，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句话，丹枫眉头紧皱，眼露怒火。 “冥顽不化！如此，便殒身于此吧！！” 乌云密布，海潮滚滚。 怒涛不断，暴雨将至。 第81章 异体的化身，绝对的差距 濯水之龙掀起滔天巨浪，整座岛屿都在摇摇欲坠，整片大海都在因此而震颤，龙吟间暴瀑滚滚，化作阵阵浪锤袭向下面的二人。 “哦呦！亚琦小姐，我觉得这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弄臣一边躲避一边想劝亚琦先撤退，转头看去时亚琦竟连爬带攀乘上海浪朝着丹枫冲了上去，。 “哇，你是真的愣头青！” 弄臣见亚琦都冲上去了，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也想办法从另一侧绕道而行。 “给我......下来！！” 亚琦一跃而起其身躯化作炮弹般直逼丹枫，拳头紧握，力量翻涌间她对丹枫的态度却没有一丝的迟疑。 哪怕他在之前救过自己，但那并非能成为宽恕他残害如此多生命的理由！ “异族它脉，次第分明，本座从不奢求化外民能理解这份苦心，本座为持明龙尊，所行所至，当为持明！” 鳞渊古海之水自下方岛屿的洞口里冲出，凝作青龙直接将亚琦的身影吞吃下去，后自天奔下以头抢地，亚琦被水流撕扯之际又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呃啊！！” 她吐出一口混杂着猩红的海水，她感觉自己的四肢皆断，五脏紊乱，若不是体质超乎常人，这一下必将粉身碎骨。 丹枫落到她的面前，手中的那枚阴阳宝玉环绕掌间。只听其言道： “此物名重渊珠，乃是授命龙尊传承之物，亦是象征，而今本座已执掌新化龙妙法，可将世间万物逆血修脉尽化持明，然寰宇之大不可估量。” “因此，本座也只是想为持明换取一份能活下去的未来罢了，名利军民皆为事后之措，本座不会加害于此天地百态生灵，算你冥顽不化本座也不会取你性命。” 说罢，他手指微动，一滴血就从亚琦的心口处透过肌肤飞了出来，融入进了那重渊珠内。 “虽是凡俗之血，却也有可取之处......今日你便化为我持明一族，也当是本座应许你之诺言，若非是你唤醒本座，本座还不知得多久才可醒来，才可找回记忆。” “此恩虽小，却也胜过井海之别。” 那一滴心头之血从重渊珠里出来后，已然变了色彩。 青中生玄黄，玄黄又染赤。 此为化龙妙法之精髓所在，只需一滴便可将外族生灵变为持明......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失败，那便继续改进就是。 看着那一滴血渐渐向自己飞来，亚琦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些狰狞可怕的腐朽龙裔的怪物们。 “不......我绝对不会......变成那些怪物。” 亚琦拼了命地要爬起来，然而任凭她的意志力再充沛，她的四肢却还是不争气地只是挣扎了一下，并没有将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托起来。 “可恶，力量使不出来！我不可能就这样变成那种怪物的.......我不可能......” 求生的意志无比地强烈，亚琦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然后就这样凄凉地死去，她不甘心。 “我还没有找到他，我还不能死！！！” 就在血液即将融入她的体内时，她因恐惧而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金色的光芒占据了她的左眼并出现了x形状的眼瞳印记。 “不得不说，这次你确实遇到了强敌呢，莽撞的小丫头。” 不属于亚琦的声音响起时，这个身体被另一个意识做掌控，她立刻起身后撤数步后踏空而起，端坐于天空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丹枫。 “比起我所知的那些祟物，你更像是一个异类的存在，你的身上没有祟物的气息，甚至没有生者的气息，你......” “是什么东西？” 对方语气的突然转变丹枫并不意外，他转过身去边走边说：“蛰伏于她体内的你终于出现了么，本座还以为你会坐视不管呢。” “你知道我的存在？” “饮下鳞渊古海之水，便也入了我掌中，她无可隐瞒。” 早在亚琦掉进那口潭水的时候丹枫就察觉到了她体内潜藏着的另一个意识，和亚琦平日里持有的祟物力量不同，那个意识是另一种力量。 属于亚琦，又不属于她。 “狂妄。” 在她看来，丹枫这样游刃有余的态度未免过于狂妄了。 “狂妄乃谦逊之大敌，但在你面前，本座有这个资本。” “出言不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她挥动一只手，如权杖般的虚数长矛化作羽翼绽放其背。 紧接着空间似乎被划开，各种各样来自亚空间的兽群争先恐后地从中攀爬而出，其中的每一只都不亚于准a级祟物的实力。 “毁灭的军团……不，还差得远。” 丹枫感知到了毁灭命途的存在，这些兽群宛若侵蚀寰宇文明的军团，但却不如军团那般恐怖。 “让我看看，你那喜欢口出狂言的嘴巴里现在还能吐出什么逗弄之词？” 在那兽群构成的御座间，她便是统御这兽群的女王。 对此，丹枫面无表情地回应道：“论威胁，不敌反物质军团。” “论难缠，不如丰饶祸孽。” “论绝望，难抵寰宇蝗灾。” “仅为毁灭下熄灭的余烬，无智无心的兽群罢了，不值一提，而你却沾沾自喜，自以强势。” “相比我持明族数百年前令我等浴血奋战死伤惨重之敌，论可笑……都算是恭维了。” 此言一出，她内心本来用于讥嘲的理智也顿时分崩离析。 “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已经厌倦了你那张滔滔不绝的嘴，现在就让它永远闭上吧！” 她绷着颜面，直接抬手令兽群开始冲锋。 大批的兽群很快就包围了丹枫，而丹枫不为所动，只是单手掐出法诀。 “怒浪滔天。” 下一刻，巨大的岛屿顿时四分五裂，海水听从龙尊的号令凝聚成一头体型惊为天人的巨龙。 张开巨口自下而来将所有兽群连同他们二人一并吞没。 丹枫展现的超凡实力让她意识到她真的小看这个家伙了。 等眼前的海水褪去时，一方天地竟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群山连绵，碧水秋潭。 鹤飞峦野，苍水潜鳞。 竹林连山，天地坦然。 “唔……这是什么地方？异空间？” “非也，不过是幻念所化，万华洞天，若实在不解，将其当成所谓的异空间也无妨。” 丹枫的身姿随古海之水所浮现，虚空踏行至她面前。 “装神弄鬼！” 她想再次招出兽群，然而这一次空间没有被打开。 “怎么可能……为什么！？” “万华洞天，不过长梦一觉，在此地一切都归于虚妄，为你我之梦而矗立，那些不入流的存在自然没资格踏入这里。” 手持重渊珠，丹枫面向她，说道：“时光贵如卵胎宝玉，勿再蹉跎。” “此为，鳞渊沧溟之水。” 突然，巨大的水龙自那山间的溪流中冲出，直击她的身后。 “该死！” 她抬手，虚数能凝结出断界之矛，朝着那头水龙飞去。 水龙被飞矛击碎却又迅速重组，她立刻将长矛交叉护在跟前释放虚数能形成金色的护盾企图去阻挡。 可水龙之威岂是这般脆弱之物？ 护盾抵挡了不足三秒就被冲破，她几乎拼尽全力阻挡了这一击。 “呃啊啊！！” 她的身躯直接飞了出去，砸穿了一座山后这才勉强停歇了下来。 她从乱石中走出，伤势在自我愈合，但这一击带来的伤害可一点都不低。 “可恶……如果能发挥全部的实力……怎会如此狼狈？” 亚琦的身体掌控权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夺过来，她恼羞成怒，再度飞到了空中死死地注视着丹枫。 “我必将令你……付出代价！！” 她张开双手，试图强行打开亚空间之门，然而这片天地风息不变就是对她最好的嘲弄。 “无用之举。” 丹枫再度唤出水龙，同时手持击云枪径直冲向了她。 “我不信……我的力量，怎会仅此而已？？！！” 她的怒火不断在心中燃烧，何曾几时自己受到过这种屈辱？ 突然！ 万华洞天竟传来了震颤感。 “嗯？居然能撼动此地，你的意志力值得赞誉，但也到此为止了。” “给我闭上那张喜欢说废话的嘴！然后……” 空间出现了破碎的裂痕，她抬起头怒声喊道：“给我跪下！！！” 万华洞天被撕碎，亚空间之口接连不断地展现，合并成一个超大型的亚空间之门。 水龙一头撞了进去，之后亚空间之门关闭，水龙就这样被吞噬了。 紧接着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然被染成了金黄，超越此世间常理的力量已然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她向前抬起手。 啪~！ 打出了一声响指。 紧接着亚空间之门再度张开，那只被吞噬的水龙竟咆哮着从里面冲了出来，直逼丹枫跟前。 距离是如此之近，丹枫来不及防御被自己的水龙撞了个满怀。 古海青潮翻天起，龙吟四海威八方。 “这就是羞辱我的下场！！” 几十道亚空间之门打开，无数断界之矛从中飞出，如同暴雨般朝着下方翻涌的海潮飞去。 仿佛是在宣泄刚刚的怒火，她的杀心已然无法收敛，她誓要将这个无礼的狂妄之徒彻底抹杀。 待一番轰击结束后，感到乏力的她这才停了下来。 下方堆积成山的断界之矛也渐渐地散去。 “结束了......” 突然！ 击云枪撕开断界之矛的帷幕，一击贯穿了她的胸口。 “怎么可能......” 她低头看着这枚长枪，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对方居然能在那样的攻势下活下来。 “本以为这一时的机会能让你做出明智之举，现在看来本座着实高估你了。” 怒涛化作游龙撕开所有断界之矛，丹枫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重渊珠的力量也收敛了起来。 “差距如此之大，为何还要这般勉强呢？刚刚明明就是你逃走的机会，本座给过你机会了。” 望着她从高天之上坠落到地面，丹枫神念微动，击云自行从她的胸口穿出，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别......得......意，我还没有.......” 她挣扎着抬起头，然而映入眼帘的就是近在咫尺的枪尖，她甚至能感受到它在额头划过的感觉。 “呀啊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眼中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整个人本能地朝后面翻爬了几下，让自己远离了这把几乎要杀死她的长枪。 “你败了。” 看着眼中弥漫着恐惧的她，丹枫自始至终都显得从容不迫。 第82章 逝去者，应当安息 望着那柄长枪，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跟丹枫之间实力的差距，哪怕能撕开这万华洞天，吞噬对方的攻击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哪怕自己真的争取到了那可能性极其微小的胜利的机会，哪怕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 可是....... 自己根本没办法打败他，甚至伤不到他！ 她自身的实力有一个硬伤，那就是她的强大与否跟亚琦其实是挂钩的，她永远会比亚琦要强，但只会保持一个差不多固定的程度。 举个例子，假如她的实力是亚琦的二十倍。 而亚琦的实力增强二十倍后，她的实力也会基于此变强二十倍。 反之，若亚琦非常弱，跟普通人一样，那么她的实力也就只是普通人的二十倍。 这个身体终究不属于她，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若已无手段，那便葬身于此吧。” 战斗至今，丹枫已经不会再把她变化为持明族了，而是会选择杀了她，也算是给予她全力奋战至今的尊重吧。 他后撤几步，抬起手中的击云枪，水龙拔地而起，翱翔高空，于她的上空盘旋。 “落下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她抬起头望着那只盘旋的龙，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葬身于此。 什么都还没有计划，什么都还没有去做，就连身体也沉寂许久后好不容易才掌控的，却没想到要遭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结局。 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的内心不断回响着对生的祈求，她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死的这么没有意义。 就在龙即将落下之时...... “我日里哥老关哟！” 一柄铁锤直接砸开了万华洞天的边界，一个熟悉的黄色安全帽出现在了丹枫的面前。 只见坚铁一脸愤恨地走了出来，指着丹枫骂道：“你个宝批龙！你差点把老子淹死喽！老子一世英名差点就说拜拜了不说，你敢动老子的客户？！老子今天不整死......” 话音未落，盘旋的龙直接冲向了坚铁，坚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水龙直接撞飞了出去。 万华洞天的边界也就此再度闭合了起来。 “那人......竟能凭一只锤砸开这洞天，着实令人意外......而且这坚韧不拔的感觉，是存护么？” 他自言自语道：“罢了，即便能破开又如何？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丹枫转过头，抬手抓住了那企图刺向自己咽喉的断界之矛。 只见她浑身颤抖地抬起手扔出了这一击，胸口的伤势还未愈合，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可能是仅有的机会。 但她还是太期待结果了。 这次丹枫拿出了击云枪，打算就这么简单直接地了却她的性命。 看到击云枪，她抬起的手颤抖地落下，心中不甘却又不敢多言。 求饶么？她心中的尊严不允许她求饶，可是她也不想死啊！ “谁都好.......” “唔？” “谁都好啊......来救我.......” “求饶么？” “来救我啊！！！” 几乎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求救声，那些无聊的尊严换不来明日还能看到的太阳，换不来今后的计划与打算还能去实施，也换不来任何事物，只会给予永久的死亡。 砰——！！！ 一瞬间，万华洞天尽头处被汹涌的雷霆所撞碎，赤红的雷光斩击所到之处一切尽数湮灭。 感受到这一击的丹枫二话不说立刻后撤，而她见状更是吓的直接双手抱头回身直接趴在了地上。 赤雷的斩击自他们之间的掠过，虚无的气息带来的死亡威胁几乎要让她惊叫出声了。 这股力量比丹枫还强大，强大到她根本没办法去估计，光是感受就足以令她浑身为之颤抖了。 从一头而来，到洞天尽头。 斩击划开了大地，撕裂了山脉，搅碎了白云，烧干了江海。 整个洞天因此完全破碎开来。 时间仿佛被放慢，熟悉的身影踏碎了边界的碎片，缓慢地向这里走来，手中名为无的刀刃正跃动着赤色的雷光。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她来到了受惊的她面前，赤红的眼瞳映出了她愕然的神色，她顿时觉得这双金色的眼瞳有那么一点熟悉。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接到问题的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你。” “是么......也许就是没有见过吧。” 当刀入鞘之际，万华洞天于虚无的侵蚀中彻底破碎，现实的场景也随之出现。 待一个眨眼过后，两人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岛屿已然被毁灭，只余下几块分裂的地块还漂浮在海面上。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她有些不太确定，眼前的这个紫发的女人所持有的力量过于恐怖，仿佛能将一切抹去的力量令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是来救亚琦的，你是亚琦么？” “我......我不是......我不是。” 第一个我不是有些不确定，第二个我不是却显得是那么没有底气。 “不是也无妨，我叫黄泉，你呢？” 她转过身去，丹枫还没有被解决，破开了他的洞天对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看着黄泉的背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没有名字。” “谁都会有名字的，即便现在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这里吧，接下来是我跟他的战斗。” 若是寻常情况下，她定会对黄泉冷嘲热讽几句，然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发起进攻。 然而现在她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了，实力被碾压，自尊心被击碎，她已经没办法再维持那一份从容不迫了。 实力的差距决定了一切，没有绝对的实力任何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起身，转而把剩下的一些力量都用在了治愈伤口上。 黄泉的身影消失，而她只能自言自语道：“还是太弱了。”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亚琦。 等到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后，力量也消耗的所剩无几了，她将身体的控制权再次还给了亚琦，继续沉寂了起来。 另一边…… 黄泉立足于海面之上，而丹枫则乘龙而飞，立于苍穹俯视着黄泉。 刚刚的那一击所展现的力量已经让他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虚无命途的行者……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刚刚的那一击……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万华洞天，令人惊讶……” 黄泉望着他，却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对方给她的并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感觉。 但她没有在意，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没有落下。 此刻，不必多言。 丹枫手中的重渊珠再度浮现亮光，海潮随之翻涌，化作数头巨大的水龙扑向了黄泉。 黄泉不为所动，对着面前的水龙直接斩出了一刀。 雷光掀起汹涌的白光，在那光芒之中一切化为苍白，一切尽数湮灭。 光芒散去，那几头水龙全部消失不见了。 丹枫手持击云枪落到地上。 “虚无行者......我名丹枫，乃持明龙尊，报上名来！” “黄泉。” “黄泉......好，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丹枫挥舞击云，海面上顿时掀起了一阵怒涛袭向黄泉，而黄泉见状则直接对丹枫发起攻击，刀鞘斩向丹枫。 丹枫抬手施展持明秘法，唤水成兽。 古海之水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古兽咆哮着迎面而来，黄泉见状放慢了步伐挥动手中的刀鞘。 在闪身间，紫雷轰鸣，几个照面所有的古兽全部溃散开来。 黄泉本人更是直逼丹枫面门，不得已丹枫举起击云与其展开了近战。 刀鞘与击云枪之间互相碰撞，丹枫的枪术也精湛的很，与黄泉的近身战一时竟没有落下风。 但黄泉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适应了他的枪术，战况从持平很快就变成了追击。 “既然如此......” 见远近皆讨不到优势，丹枫干脆直接一头撞进了海面之中，涌入海水之下，将那古海尽数解放而出。 刹那间，庞然水柱破空而来，一场风暴席卷了整座太平洋，哪怕是沿岸的诸多国家都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海啸侵蚀。 丹枫化作龙形在风暴间穿梭。 既然如此那便全力以赴，哪怕颠覆这颗星球所有的生灵，也必然要将这虚无行者葬身于此，否则她迟早会成为一个无法阻止的威胁。 而黄泉不为所动，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刀。 “已逝之人，当归于尘土.......” 第83章 即便已经过去，不甘仍存在于此 诸多国家的战舰已经抵达了太平洋中心区域，然而他们此时却没办法再近一步。 前方便是鬼面少女与龙尊的战场，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海啸翻涌，即便是再坚韧的战船也会被掀翻。 而仅仅是他们战斗之间产生的余波就已经令一些战舰几近瘫痪。 在风暴中心区域，紫色的雷霆撕扯着风暴，阵阵龙吟在其中回响，每一次交锋产生的余波足以覆灭这个世界上任何生灵，震碎所有引以为傲的建筑设施。 而人类只能远远去观望着，自诩地球霸主的人类，此时此刻只能在内心祈祷最后活下来的是不会对人类世界造成危害的。 此前，许多国家就此事展开了紧急作战会议，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投票通过进行核打击来平息这次灾厄。 但接下来他们要动用的并非是核弹这种连s级祟物都难以毁灭的武器，而是要利用此次战斗试验人类科技研发出的新型武器。 此刻它正位于太平洋中心上空万米之上，在轨武器搭载平台已经准备就绪，那是一台天基武器。 由常任理事国在国际合作协议促使的合作下打造出的武器，和寻常热武器不同，其内部装配了此前歼灭的s级祟物【天陷】的残破核心。 若在数次模拟发射中给出的数据准确性足够高的话，这一击能轻而易举地毁灭那只s级祟物天陷的本体。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对地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如非必要，这个武器是不会被动用的，然而此时此刻正是所有人一致对外的时候。 祟物在威胁人类的生存环境，他们之中无论是谁活下来对人类来说都不是好事。 此时，多个国家的首脑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的目光注视着大荧幕上现场给出的实时影像。 望着那仿佛能吞噬数百艘战舰与航母的风暴，雷霆每一次的轰鸣都会令他们内心的决心更坚韧。 这次是一个证明，一个证明人类有能力对抗祟物。 有能力将生死存亡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证明。 “发射吧，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处于安全范围内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美利卡首脑发话了，而他的话就好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一缕火星一样，立刻得到了许多其他国家领导人的响应。 可唯有炎国的领导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屏幕上的风暴，龙吟声不绝于耳间他的心非常的沉重，并不是在怜惜什么，而是在担忧什么。 他没有给予赞成票，但也没有投反对票。 很快，赞成的票数一路高升，最终人类决定按下发射的按钮。 与此同时，海上的战舰们也都得到了自己总部发来的一个绝对命令。 “所有单位准备撤离，希望之光准备就绪，距离发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请立刻后撤至安全范围。” 话音刚落，昏暗的乌云间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它就像是一颗崭新的月亮一样，其光芒哪怕隔着千里万米高空也能够被地上的人类所目睹。 它被命名为【希望之光】。 人类渴望这个武器能够带给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而不是在越来越强大的祟物们的侵袭下惶惶不可终日。 与此同时，在风暴的中心....... 随着一道撕破空间的雷光闪过天际，赤色的刀锋斩中了那苍龙之身。 龙吟转为痛嚎，丹枫坠落了下去，落在海面之上，而黄泉则紧随其后，在它落地后又一击斩断了他的一只角。 之后，黄泉后撤了数步，目光淡然地注视着面前化为人形的丹枫。 “竟强大到这种地步.......” 丹枫几乎已经全力以赴了，然而他只要在一回合中杀不死黄泉，那么下一回合的黄泉就能释放出更强大的力量。 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无论丹枫怎样拼命去战斗，他都没办法长时间维持自己的优势。 “你败了。” 黄泉举起手中的刀，丹枫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此前的丰饶星神并没有主动战斗的意思，所以祂基本上没有使出怎样强大的力量。 可眼前的丹枫与祂截然不同，他全力以赴下所展现的实力再一次超越了迄今为止面对的那些敌人。 “是呢......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虚无行者，不曾想......竟是令使，不.......ix从不注视任何人，也从不会立任何人为令使，你只是依靠你自己得到了这份力量，这......” “也是一种悲哀呢。”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黄泉神色微微一变，问道：“你知道我的事情？” “知道的不多，即便是我，也鲜于自灭者打交道，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令使，你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过去么？” 黄泉点了点头。 丹枫盘腿而坐，身上的伤势已经难以愈合了，他对黄泉说道：“行于虚无的自灭者，会遗忘自我，遗忘过去与未来，最终在他人的遗忘下，彻底步入虚无......” “也就是不存在了。” “ix无面无相，亦无名无情感。” “万物皆抗拒无。” “万物皆奔向无。” “万物皆沦为无......我曾见过一位自灭者，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后便投身于虚无当中，永远消失在了属于生者的世界，到最后连死者的领域也不会接纳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丹枫抬起头注视着黄泉，用只有自己跟黄泉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的存在，不是必然也不是偶然，在与你的战斗中，我也短暂地堕入了虚无，感受到了此前不曾感受过的......” “你可知，已陨龙神代表着包括我持明在内龙之一脉将永无可能靠繁衍之法诞生后代，然不朽之辉仍将长生妙法烙印于我等之身，此即【蜕生】，亦是生生不朽的象征。” “可......若我瞥见的记忆不为虚假，那么我不应当存在于此。” 被黄泉的刀锋斩中，丹枫竟从中看到了一段来自未来的记忆。 无论哪段记忆让丹枫心中有任何的感悟，他唯一明白的就是新化龙妙法已然失败，缘由为何丹枫没有看到。 可最后自己也被宣判十恶逆，蜕鳞还生，再入轮回，之后的事情，他便不再知晓了。 “我只能感知到我的内心有一股执念，一股仿佛......被放大了的执念，迫使着我必须去做，必须去将它完成。” “而在那执念中，（传音之术）我窥听到了龙神的低吟。” 此言一出，饶是黄泉也不由得怔了怔，想问什么但丹枫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其缘由为何，我不得而知，也再无力去制止，可你不一样，你......可能是一切的起源，也可能是结束这一切的行刑者。” “ix的神力改变了一些事情，让它们变得不再如往昔那般，不再如你我所想那样，你的失忆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你必须得找回那些记忆，只有那些记忆才能够让你知晓一切的全貌。” 说到这里，丹枫站起身来抬起头仰望天空那即将落下的名为“希望”的光束。 “你此前说得对，已逝之人，当归尘土......当真正得知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命运是这般喜欢作弄于人，但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还有希望尚在。” 在那段记忆中，丹枫并没有感知到其他不安的情绪，只是借着轮回的自己的双眼看到了一些能令自己为之安心的面孔。 同他们一起驰骋星海，见证许多奇闻轶事，了却过往种种宿命，在生离死别的战役中哭过笑过，最终又能回到那片群星之间。 其他的记忆仿佛都统统湮灭，唯有这段记忆是那样的清晰。 丹枫知道，那就是希望所在。 “黄泉，不要去相信那些虚假的希望，也不要被命运所执掌，你还有选择，这是我给予你最后的忠告。” 拖着残破的身躯，丹枫再度化作龙形腾空而起。 “我之罪，早已不是一次轮回便能一笔勾销，即便身死，这份罪孽也永远会在。” 他冲向了那即将落下的光芒，在生命即将随虚无消逝的现在，他的耳中又回荡起了应星所言的那些话。 “也许正如你所言那般，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我之罪如你之罪，那是永生永世都不得偿还的罪业，应星，即便到了最后，也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抱歉。” 记忆中的应星早已不是往昔的面容，他被剥夺了苍老，被施加上了永生的枷锁。 但他人渴望的永生在应星看来不过是一种无穷无尽的折磨，数千次寻死，数千死不得如愿。 倏忽之恩赐，丰饶之诅咒。 那便是他付出的代价，那便是他化身为“刃”的理由。 希望之光充能完毕，一道光芒瞬间落下，其中所蕴藏的力量也许无法毁灭常态下的丹枫。 可此时此刻的丹枫早已是强弩之末，龙鳞尽碎、角折爪断，只不过是一只苟延残喘的生灵罢了。 虚无即将吞噬他，连同他的执念一起。 他注视着那台天基炮，直接张开嘴将最后的力量汇聚到重渊珠上。 “莫要再自掘坟墓了，短生的人类。” 砰——！！ 重渊珠被鳞渊之水所笼罩，化作一颗炮弹瞬间击中了天基炮的炮身。 下一刻，整座天基炮在轨道区域瞬间爆炸开来，而那一枚属于天陷的祟物核心也在烈火水潮中被粉碎。 但天基炮的光束也击中了他。 眼前的景象被光芒所笼罩。 没有疼痛，没有感觉。 只是在虚无来临之前，他内心那被蒙上了灰沙的记忆则随着那光芒而渐渐地重现。 是她。 “原来如此......化龙妙法，不止是为持明，也是为你呢......” “白珩。” 曾经的记忆不断地浮现，恍惚间丹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那个云上五骁聚集的午后。 “镜流、景元、应星......白珩。” “我犯下了大错，可我......” “还是不甘，为何死的人会是她，为何会是她？” 他闭上了双眼，那日的景象仍记忆犹新。 战况危急，云骑军更是十不存一，云上五骁岌岌可危。 在那紧要关头，白珩为了救镜流与在血涂狱界中陷入龙狂的自己，高举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选择与倏忽同归于尽。 她的赴死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丹枫。但她自己却被撕成碎片，只余下一缕碎发与几滴鲜血。 她的牺牲逆转了战局，最终时任将军腾骁用身体困住倏忽的本体，再敕神君的利刃将自己同倏忽一起贯穿，以命换命这才杀死了倏忽。 那场战争名后世命名为【丰饶民战争】。 战争过后，应星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捧着白珩最后的碎发，不敢相信最终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 云上五骁皆不惧死，但为何偏偏死的是她？ 为何最受大家关照，也最用心关照大家的她，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为何？！ 那场战争也摧毁了持明半数洞天。 白珩的死，持明几乎一半的灭绝性死伤，让丹枫心生了改进化龙妙法的执念。 他相信自己所创造的新的化龙妙法一定可以唤回白珩哪怕她只剩下了几滴血！ 只要能成功，白珩就能回来，持明族也可以摆脱灭绝的灾厄，自此迎来更多的同脉同族。 但是...... 后面的记忆他看不到了，可应星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与镜流那冷漠的神色似乎都在告诉他。 你失败了，而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且这份代价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到了现在，他心中仍有不甘，那份执念依旧存在，丹枫知道如果自己不会消失的话，也许会成为虚无之中的血罪灵，在执念与绝望的牢笼中，追寻着不存在的希望。 光束笼罩了他的身体，他闭上的双眼再度睁开，而在那白光中，他又一次看到了白珩的笑颜。 仿佛只要有她在，无论是多么绝望又漆黑的深渊，还是多么痛苦而又无奈的寰宇尽头，都会令人感到一缕希望尚在。 “来吧，丹枫，我们尊敬的龙尊大人，今天可是云上五骁聚会的日子哦！你可别偷偷睡懒觉呀！” 她似乎对自己伸出了手，想带着自己回到那日的时光中。 丹枫伸出的龙爪变成了手，然而在即将触及她的指尖时，丹枫却停了下来。 “不......” 尽管心如刀割，尽管万般不舍，尽管执念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贴在他的心口上。 但他要的，绝对不是这虚假的希望。 “你走吧，白珩，因为我也该走了。” 他的手收了回去，而白珩也消失在了眼前。 而丹枫的意识随着白珩的散去，一同与灰飞烟灭的身躯而彻底消失了。 刺眼的白光在空中迸发，照亮了这片黑暗，驱散了厚重的乌云。 待阳光再次映照这片湛蓝的大海时，只余黄泉一人静静地矗立原地，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什么都消失了，但唯有执念，唯有那份执念还在空气中诉说着他的不甘。 第84章 寻找自己的道路，并永不回头 坐在回去的船上，黄泉一言不发，而丹枫临死之前说过的话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耳边，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星神、命途、记忆，不知何时这些本不该属于自己也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而且它们带不来什么好消息，带来的只有死亡与绝望。 人类的命运就好像正在倒计时的沙漏，当最后一粒沙子掉落下去的时候，人类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灾难。 看着躺在旁边昏睡的亚琦，黄泉这次没有看到什么记忆，但似乎有许多人从虚无中窥见了什么。 记忆，似乎正在化为现实。 她抬起头，祂依旧立于寰宇尽头，目光所及便是无穷无尽的星海。 祂似乎什么都不打算去做，但祂仅仅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注定了此地的命运究竟会指向何方。 “弄臣......” “嗯？真少见呢，你居然主动向我搭话。” 正在包扎伤口的弄臣听到黄泉的喊声后顿时觉得这两天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黄泉不仅请求自己去救人，事后似乎还没有跟往常一样无视他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如果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的存在.......” 听到黄泉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弄臣微微一愣，而后掩面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你一副悲观的模样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令人乐观的话，但即便是这样预测了，你还是那么语出惊人啊，黄泉，你......”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万物皆抗拒无、万物皆奔向无、万物皆沦为无，若我的存在就是要让一切浸死在虚无中，若我的力量就是为此而生，我是否应该活着呢？” “我的死，是否会给予这个世界一缕希望呢？” 这番话纵使是弄臣也有些没兴趣调侃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而后又望向了四周的海域，似乎是想寻找些什么。 又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对黄泉答道：“我觉得你就算死了，对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毕竟是虚无嘛，存在与否都不重要，若一切都将化为虚无，那么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无关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也无关一群人的集体意识。” “你死了，祟物就会消失？世界就能和平？死去的人就能回来？拜托，我知道你是一个容易消沉的人，但这种消沉完全是没必要的。” “是么......” 黄泉内心并没有答案，正如寰宇尽头的祂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一样。 “决定权掌握在你的手里，是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世界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有那样的力量就有这种决定一切的资格，我知道你心善，只不过你的心善某些人类可能不会领情。” 弄臣会试着拉拢黄泉的原因就是这一点。 人类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去拉拢黄泉，而是想尽办法去毁灭她，仿佛只要她消失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似的。 弄臣只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没有黄泉的话，这个世界兴许早就毁灭了。 “我不奢求那些......我只是......一直都找不到路途。” 曾经属于自己的记忆已然遗失，眼下的黄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今后的打算，更不知道明天该做什么。 她从来不会去决定某些事情，她只是被那些事情所决定，然后去完成它们罢了。 “路途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就像我，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乐子，我的心中也被一股怪异的趣味感笼罩，感觉就跟神明附体了似的，如果真的是神明附体的话......” “我想附身我的神明也一定是一个喜欢乐子的神吧。” “因此，我很想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此我不惜代价去寻找，一路上所见所闻都让我心情愉悦。” “虽说偶尔没有底线可言，但对于那些气急败坏的指责，我总是想开怀大笑，啊哈~” 弄臣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但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只是很感兴趣，并在其中收获了诸多乐子。 “所以啊，黄泉。”他对黄泉说道： “好好看看你自己，用心去感受你自己，找个时间照照镜子，问问镜子中的自己。” “人在哭泣中诞生，却难得在笑容中离去，因为他们并没有完成人生的意义，只不过完成了一次生命的基本寻旅，他们并没有达到旅途的尽头，为此充满遗憾，辞世之际才会叹气。” “你会因为他人的离去而落泪，会因为目睹悲惨的命运而叹惋，也同样会因为其他人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欢欣，这些情感都属于你，没有人可以夺走他们，不是吗？” “而你要找的意义，恰恰就在这些情感当中，我喜欢笑，我可以笑的毫无底线，也可以逗得大伙嬉笑连篇，而你需要的也不仅仅是笑容，更多的，你应当去寻找独属于你的那一份情感。” “我的......情感。” “没错，你的情感，是那一份曾经因为某件而令你感悟颇深，令你难以忘怀，甚至改变了你一生的事情而铸就的情感。” 弄臣口中的某件事情黄泉已经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了。 可是...... 想起丹枫死时所言，他最后坦诚的态度又何尝不令黄泉动容呢。 因为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丹枫。 丹枫早就在饮月之乱后蜕鳞轮回了，之后的人将不再是丹枫，轮回过后的他也拥有了新的人生。 他看到了那些记忆，那些记忆不属于现在的自己，自己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有着丹枫记忆的冒牌货。 所以在面对白珩时他才不会去握住那只手，因为真正该握住那只手的人同那只手的主人一样早就不存在了。 他是一个没资格的罪人。 为此，他选择赴死，为自己的罪恶赴死，正如那一句话一样。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最后一刻丹枫没有死在黄泉的刀下，而是死在了人类制造的武器下。 “丹枫”知道罪行已经无法去赎，因此他选择了自裁谢罪，这既是他所拥有的情感判断下而决定自我的结局。 而黄泉，还没有决定好自己的结局。 “别想了，黄泉，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洗个澡，睡个觉，明天的太阳还会再升起来的，作为能见到明天太阳的幸运儿，咱们多少得感到点庆幸才是，哈哈哈......” 弄臣的安慰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黄泉却记住了这句话。 ...... ...... ...... 在一片漆黑当中，亚琦睁开了双眼。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活着？” 她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地方，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在扭曲，却并不会自我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相同的雪白发色，扎着一个马尾，侧颜看上去还有一些胡渣，给人的感觉有那么点不靠谱。 “你是......” 但对于亚琦而言，眼前这人对她而言的意义重若泰山。 可以说亚琦成为御神者就是为了能够寻找到他。 “老爸！！” 她直接冲了上去，想冲过去保住她的父亲，这个在五六年前就消失不见的父亲。 然而在来到他身后时，他的身影却化作一阵飞沙散去了。 “哎？怎、怎么回事？老爸？老爸！臭老爸！你在哪啊？你就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啊！是我啊！亚琦！” 她在这空间内呼唤着他父亲，但回应她的除了她自己的回声以外....... “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 就是另一个声音了。 “嗯？谁？谁在说话？” 她回头看去，却感觉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找不到源头。 “没想到呢，这个愚笨的男人居然是你的父亲。”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这样说我老爸？！他才不笨呢！” “不笨？若他不笨，为何又要抛下你呢？或者说，我不该说他愚笨，应该说他是一个没资格为人父的蠢男人。”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亚琦的怒火，她抬起头气愤地喊道：“你到底是谁呀？！有胆量出来咱们单挑呀！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 “你没资格评价他！！” 那声音似乎沉寂了片刻，沉寂了长达十秒后才回应。 “我有资格评价他，甚至比你更有资格......” 她的声音比起之前显得有些漠然，却又包含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但亚琦没有听出来，只当她是漠然的语气，反驳道： “什么？不可能！你骗谁呢？！他可是我老爸！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亚琦非常生气，这人是谁啊，这么狂妄没礼貌。 “.......呵，那又如何？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愚笨的男人，能被我去评价对他而言已经算是荣幸了。” 她的态度却突然又变了回去，对着他又是一阵讥讽。 “啊啊啊！气死我啦！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我要是逮到你一定叫你好看！！！” 突然，她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口中刚刚好将最后一句话喊了出来。 旁边正在削水果的洛伊都被吓了一跳。 “嗯？那人呢？去哪啦？” “你怎么了？”洛伊看着似乎在寻找谁的亚琦，顿时有些不解。 而亚琦摆了摆手说道：“别提啦，一个在梦里见到的怪人，而且是一个特别讨人厌的怪人！要是能见到她，我非让她好看！” 第85章 似乎，没有变化 自那以后，又过了一个月。 黄泉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又减少了自己出门的时间，不论外面传来了怎样的消息，哪里又发生了祟物潮入侵的事件。 黄泉对此不闻不问，不给予任何的理会，只是在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因为黄泉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更何况丹枫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迷茫当中。 “你是一切的起源，也是结束这一切的处刑者。” 这句话在黄泉的内心萦绕不绝，为她自身的未知又蒙上了一层面纱，这并非是什么劝解或谜语，因为丹枫也没办法透过虚无去看清其本质。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这点，除了黄泉自己。 虚无不代表任何事物，虚无不会青睐任何存在，虚无不会怜悯任何结局，虚无只是虚无。 屋外阴云滚滚，屋内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动着，黄泉还在劈柴之中。 每一次斧头落下，劈柴的声音就会响起，而黄泉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举起斧头，落下，将一根木柴劈开。 看上去心不在焉。 旁边的木柴被渐渐堆积了起来，而黄泉还在拿一根又一根木柴放在上面，然后举起斧头劈下。 一根、两根、三根...... 最终，旁边的木柴被劈光了，但黄泉的手还是没有停下。 斧头落下。 咚。 疼痛感顿时唤回了她的神志，她低下头看去时看到了自己被劈断的手指，鲜血从断指处流出，这种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的疼痛感暂时令她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但她还是有些意外，她遇到过很多敌人，那些敌人有各种各样的攻击手段，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没办法伤到自己。 为什么这一根小小的斧头能劈断自己的手指呢？ 黄泉盯着劈砍台子上的断指出神，完全没有在意伤口在流血。 她放下斧头，丢到一旁，捡起了地上的那些断指。 然后将它们放到了手指的切面上。 断指竟迅速与切面完全了相互的融合，伤口在下一个眨眼时消失了，手指再度恢复了原貌，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而她发现地上与斧头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仿佛“把自己的手指劈断”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黄泉拿起斧头盯着看了好一会后，于是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腕直接放在了上面，举起了斧头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一分钟后。 黄泉盯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腕，试着活动了一下，没有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在一分钟前它确实被黄泉切断了，黄泉也确实感知到了手腕的消失。 血涌如泉却并不会让黄泉感到哪里不适应，捡起手腕将它放回去就会恢复。 “我可以伤到自己......” 黄泉得到了这个结论。 那些敌人等在外因素都没办法让自己受伤或者受到负面诅咒之类的，但如果这是自己的意愿的话，哪怕是这一把廉价的斧头也能够令自己受伤。 黄泉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她回到室内，来到落地镜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若我是这一切的起源，若这一切的死亡都是我带来的，那么......” 某个不该存在的决心在她的心中产生，但只产生了那么几秒钟就被黄泉压制进了内心的最深处。 “不，不该如此武断的，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任何逻辑，虚无带来的不仅仅只是死亡，而是一切事物最终的归宿，死亡......只是生命最后的一部分，却不是最终的归宿。” 黄泉知道一件事情，虚无代表的绝对不是单纯的死亡。 它没有表面上那么肤浅，尽管黄泉也不清楚它到底代表了什么。 “喵呜~” 桃子跑了过来蹭了蹭黄泉的脚踝，黄泉低头看着这只陪伴了自己这几年的猫。 她又想起了数年前第一次遇到它的那个时刻，它躲在潮湿的纸箱里瑟瑟发抖，若那天不是自己搭救，它很可能挺不过那一天了。 那一天，黄泉赋予了它活下去的生命。 若虚无的命运早已注定，若死亡只是虚无注定的归宿。 那些活下来的人，这一只活下来的小生命，又该作何解释呢？ 死亡只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它不是虚无，也不代表虚无。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死人，他们的死是虚无导致的吗？ 不，他们的死原因各有不同，有因有果，而并非虚无那般纯粹。 黄泉抬起头，又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审视自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黄泉只觉得陌生。 这双眼睛，这副五官，还有眼中包含的淡然之色。 这真的是自己么？ 镜子是不会说谎的，也不会刻意偏向谁。 谁站在这里，它就会映出谁的脸。 那么，虚无呢？ 黄泉闭上了眼睛，让黑暗覆盖了自己的视野。 黄泉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他们睁开双眼，世界便会存在，他们闭上眼睛，世界就会消失，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的存在。” 这句话听上去毫无道理，拿第一人称视角去解释世界未免有些太儿戏了。 但黄泉却在尝试，若自己不再去看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是否会因为她的闭目而产生不一样的变化呢。 若自己闭目，祂是否也会跟自己一样闭上双眼呢。 答案其实找不到，她闭上了双眼，闭上了这个世界，无论祂是否会跟自己一样，黄泉都无法知道。 或换个角度来说，祂也闭上了眼睛，祂也不知道黄泉是否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因为他们都不去注视对方了，都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了。 十秒钟后，黄泉睁开了双眼。 镜子中的自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个世界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无论它是否在那个闭眼的瞬间消失，又在睁眼的时候存在，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伸出手指，触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自己，也伸出手指触碰了现实中的她。 黄泉恍惚了那么一瞬，等回过神来时，她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脸上摩挲，而镜子中的自己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变化。” 她放下了自己的手，桃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忘记关电视了么。” 黄泉循声走去，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而后来到庭院想趁着雨还没有下大，将劈好的柴火堆积到仓房里，最近天气在转凉了，下雨很常见，木柴必须得做好防潮处理。 当她来到庭院时搬运木柴时，来到仓房却突然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一堆木柴了。 “嗯？” 黄泉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还没有去搬运木柴才对，为什么已经有近半数的木柴被堆积在这里了？ 她将手里的木柴放下。 “我......又忘记了什么么？” 这段时间黄泉的健忘发作的很少了，但她一个人没办法判断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于是黄泉只当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也许在不久前自己就在搬运木柴吧。 剩下的木柴被逐一搬运进了仓房之中。 将外面的花圃做好处理后，黄泉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打开门来到旁边的书架上，刚准备拿出一本书去看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卧室的单人椅上已经出现了一本书。 黄泉走过去拿起这本书，发现这本书正是自己昨天看过的那一本，她还清晰地记着读到的页数。 是74页，书签也放在那一页。 可当她去查看书签时，却发现书签不知何时却来到了98页。 “唔......莫非是弄错了么？” 她打开书，在看到98页的内容时却发现自己明明没有看到这里，却对这一页的内容并不陌生。 这下黄泉终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她重新翻到了74页，上面熟悉的内容让她有一种多次看过的感觉。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突然关上了。 黄泉转头望去，看着突然关上的卧室门，她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书架上，而后朝着卧室门走去。 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扭动，打开。 客厅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风么？” 黄泉回手将卧室的门关上。 想着或许是因为秋风的缘故吧。 然而在她刚准备离开时，客厅里的电视突然又被打开了。 而且是在她能看到的地方自行打开的，黄泉愣住了。 她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想再度关上电视，然而左下角的日期让她即将按下的手指停在了按键上。 “11月5日......今天不是11月4日么？” 她还记得今天明明是11月4日来着，可是当她仔细去回忆时，她的记忆却在告诉她。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昨天已经做过的事情，她昨天读到了98页，她昨天如往常一样关掉了电视。 而昨天，是晴天。 今天，她从卧室里走出，关上了忘记关掉的电视，准备去做今天的日常，一如既往。 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86章 改变，其实早就发生了 站在电视机面前，黄泉沉寂了许久。 “也许......我需要休息。” 最终得出了一个用来安慰自己的结论，自己应该是失忆症又犯了，将昨天的事情忘记了。 她转身准备回到卧室，但在经过落地镜前的时候她转头看向了落地镜。 落地镜中的她也在看着黄泉。 她们打开了门，她们走进了卧室，她们离开了彼此的视野，她们消失在了彼此的世界中。 只是，黄泉进入卧室后门关上了，而镜子中的她却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停留在了卧室门前，微微侧脸瞥着镜子。 那一只紫色的眼眸正注视着，什么都没有的这里。 随后黄泉转身离去，因为今天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变化】 ...... ...... ...... 不知过了多久，黄泉睁开了双眼，她眼中的思绪随着梦的消失而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刚刚的......是梦？” 她坐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看时钟。 现在是早上七点二十。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日期。 “11月5日。” 是11月5日，和记忆中的时间没有任何的出入，她起了床，当双脚踩在地板上时，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才得以清晰地令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她来到卧室门前，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转动，打开，走出。 一如既往。 从卧室里出来后，她朝右边看去，右边正挂着平日里用来审视自我的落地镜。 今天还有要做的事情，黄泉洗漱完毕用了早餐后就开始了今天的日常生活。 浇花、劈柴、检查房屋。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云连绵，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天气预报。 这片地区是有雨的，黄泉听的一清二楚，所以今天黄泉必须得快点行动了，必须得赶在下雨之前做好这些基本工作。 当她举起斧头准备劈下去的时候，她的手却突然迟疑在了半空中。 “我......明明已经劈好了木柴......” 她来到仓房里，仓房里空空如也。 “怎么会......如果我没有去做的话，那这段记忆又......” 黄泉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劈好了木柴堆积在了仓房里。 自己也许会遗忘什么，也许会因为某次拔刀而看到一些陌生的记忆，但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 她转身回到外面的木材堆旁，看着还没有被处理的木材，她拿起其中一根，放好后劈了下去。 一根、两根、三根...... 直到所有的木柴都劈好后，她搬运着木柴将其堆积进了仓房。 但当她堆积到一半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 “我好像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停了下来，又回到劈柴的地方，看着堆积好的柴火，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恍惚间，记忆再度占据了她的脑海。 时空似乎发生了紊乱，可这似乎也是黄泉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将其放在了上面，举起斧头劈了下去。 ...... 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就连记忆，也是如此。 当她在落地镜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 黄泉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我需要休息。” 黄泉回到了卧室，可在走进去前她还是朝着落地镜瞥了一眼，望着镜子中同样瞥着这边的自己，她只觉得这一切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 不知过了多久，黄泉睁开了双眼，看了看时间。 七点二十。 拿起手机查看了日期。 11月6日。 记忆告诉她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了，她转过头看向窗户。 太阳正渐渐地从东方升起，看上去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她起了床，洗漱过后用了早餐，就开始了今天的日常生活。 只是，在今日的安排当中少了一样任务，那就是劈柴。 她记得昨天自己已经完成了劈柴的工作，现在柴火都做好了防潮处理堆积在了仓房里。 等工作完成后，黄泉便闲了下来。 洛伊和亚琦她们都上课去了，在寒假到来之前估计不会再见面了，这里距离伯海陇市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黄泉坐在屋檐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从书签从98页拿起，而后继续阅读之后的内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黄泉最近在手机上学到了一味新菜，难度不高，且冰箱里正好有做菜要用的食材。 虽然尝不出味道，也没有人会给予什么评价罢了。 但黄泉还是会做的。 阵阵菜香从厨房里飘出~~~ 当菜刚刚做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黄泉听到后探出头去。 外面的人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哟，打扰啦，黄泉，今天不介意我来蹭个饭吧。” 弄臣的笑脸映在了她的眼瞳中，黄泉回应道：“坐下吧，一个人么？” “当然不是，原本想拉着坚铁来的，但坚铁说他最近约了一个客户，所以就没来，所以我就带着逆正和万念过来的，你们之前见过的。” 说罢他就转过头对着外面的逆正和万念说道：“进来吧。” 逆正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太好，而万念则显得有些腼腆，进来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等着黄泉安排。 “坐嘛二位，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弄臣倒是很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 “弄臣，咱们是客人，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万念见状立刻就絮叨了弄臣几句，而弄臣则摆了摆手，说道：“这虽然是黄泉小姐的住所，但姑且也算是在我的安排下建造起来的，当然坚铁有最大的功劳。” “但如果没有我的话，这里也就不会有房子，所以这里也算是咱们半个据点了嘛，反正黄泉小姐又不介意。” 此言并不假，别看弄臣这么一副不拘谨的模样，可他平日也很少会来这里，更别提带着朋友一起来的。 逆正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喜欢擅作主张，你脸皮还真厚呢。” “嘿嘿，多谢夸奖。” “我没在夸你！真是的。” 逆正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了饭桌旁。 她其实今天是不想出门的，但弄臣横竖都要拉着她出门，还带着万念一起来了，说是出门转转，也许能捡到钱呢。 结果东绕西绕，就绕到这里了。 如果不是肚子确实有点饿了，逆正发誓不骂他两句今天这事绝对没完！ “你最近老吃外卖，今天整点正经餐食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我是堕祟者，不是人类，不需要那些好处。” “那也是人类的身体嘛，又没有变成祟物，瞧你说的，咱堕祟者再怎么说也是人类给予的称呼，又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人类呢。”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弄臣很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去逗弄逆正了，招呼旁边还站着的万念坐下。 不一会儿，一道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被端到了餐桌上。 这些都是难度不低的名菜，为了调和口味，黄泉在调味料上稍微减少了一点，想看看效果会如何。 弄臣率先拿起筷子直接夹菜放入嘴里，边吃边夸赞黄泉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顺便要了一碗米饭。 而逆正后动筷，几道菜都尝了一遍后，脸色不悦的表情缓解了许多，说出了一句马马虎虎吧，然后继续夹菜。 看到其他两人吃了，万念才敢拿起筷子夹菜，尝过后给出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黄泉站在一旁，看着正在享用美食时不时还会因为抢菜而动手动脚的三人，不知怎的，竟感到了一丝温馨。 这个空荡荡的家里鲜会有这样的氛围，哪怕自己住在这里，可这里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恍惚间，记忆中的一幅画面又与眼前发生了重合。 “芽衣！再来一碗嘛！” “芽衣做的饭菜我可以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回来啦！而且我肚子好饿啊......嗯？饭菜已经做好啦？太好啦！” 记忆中似乎总有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出现在其中，她的穿着在每一次记忆闪过的时候都会有所不同。 有时是在某个机构。 有时是在某艘舰船。 有时则是在黄昏的海滩上。 有时则是漫步在群星之间。 唯一不变的，只有她的那张笑脸，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露出自信的微笑去面对它们。 她跟亚琦长得很像，但黄泉知道她不是亚琦，每一个记忆之中她都会有一个不同的身份。 但无论是哪个身份，似乎都能与自己相遇、重逢、告别。 她自信地谈论着自己未来的理想，发誓一定会将它们实现。 她珍惜着当下所遇到的一切，发誓要保护好它们。 她走在道路的最前方，发誓要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无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许多身影从她身边走过，或停留、或跑过、或消失。 自己只是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知晓那一定是一张发自内心的笑脸。 看着每一个走过身边的身影，她只是出现在了那里，就让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成为她的回忆。 仿佛不是她们遇到了她，而是她遇到了她们。 “黄泉？黄泉！站在干什么呀？咱们来做客不能让主人家的一直站着呀。” 直到弄臣的声音出现，才唤回了黄泉，黄泉看着面前的三人，她们也都在看着黄泉。 “好。” 黄泉应了一声，便也落坐在了其中。 只不过在坐下之前，她瞥了一眼落地镜，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只有淡然，而是些许的欢欣。 “也许......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变呢。” 第87章 潜藏的猎恶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天...... 黄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侧脸看去发现是弄臣打来的，于是拿起了手机点下了接通键。 “黄泉，你最近见到坚铁没有？他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这几天有没有去过你那里？” “没有，坚铁他......怎么了？” 弄臣的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乐观，他皱着眉头看着坚铁平日待着的空荡荡小屋，说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他去约见客户的事情了吗？自从那天走后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过。” “如果是接的小活，他早就回来了，毕竟这家伙很珍惜时间，如果是大活的话他也会说一声，比如几天几天不回来了，但走了以后连续五六天都完全没有消息还是第一次。” “虽然我并不想做出这样的猜测，我怀疑他是被【猎恶】抓走了。” “猎恶？” 听到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黄泉一时有些在意。 “所谓的猎恶，其实是一个民间组织，是由一群极度仇恨祟物以及我们堕祟者的御神者们组成的团体，本意是杀死祟物保护他人，可这群家伙可以说是一群极端爱国主义，或者说是泄愤式爱国。” “他们之中有些是因为亲朋好友被祟物或堕祟者杀死而仇恨，有的则是单纯地眼里容不下沙子，不允许任何负面的事情发生在自家国土上，这群家伙怀疑人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只要他们觉得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的。” “这么说吧，就连政府都认为这群团体是非常危险的，虽然不属于堕祟者的范畴，可他们打着爱国救人的旗号做出的罪恶行径可完全不亚于一些堕祟者罪犯。” 听到这里，黄泉这才发觉自己不曾注意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居然会诞生这样的一群团体。 “需要我帮忙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不借用你的力量就能摆平。” “会不会是其他堕祟者？” 黄泉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但很快就被弄臣否决了。 “不可能的，坚铁这人又没有什么仇人，堕祟者之间一般不会仇视彼此，而政府那边我也调查过了，最近抓获的堕祟者名单上没有坚铁的名字。” “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猎恶做的好事，除了政府以外会疯狂追捕我们的人就是他们了，如果能抓到一个猎恶的成员，通过逆正对他记忆的探索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黄泉，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这群打着正义旗号的疯子对我们可没有半点底线，我怕到时候.......” 黄泉站起身来关掉了电视，说道：“把地址发给我。” “不用，我去找你，然后今天晚上咱们就行动。” 通话结束，黄泉走出了家门来到屋檐下，今天仍旧是一个晴天，但这么好的天气带来的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若这次事件弄臣一个人就可以摆平，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来找黄泉的。 而他主动联系黄泉并请求帮助也就意味着这次事件没有那么简单。 也就是有失败的风险。 坚铁消失了好几天，到了现在甚至不排除最坏的结果。 转眼间就来到了傍晚。 弄臣开着越野车一路颠簸来到了黄泉的住所前，不需要下来，车门直接打开，黄泉也走了过去坐在了后座。 此时逆正坐在副驾驶，开车的人则是弄臣。 “做好准备，我们要出发了，猎恶这群家伙平日里伪装成了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可当他们聚集的时候正是他们要动手的时候。” 说罢，车子发动，立刻就驶离了此地。 来之前弄臣在多个堕祟者的口中得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关于猎恶的情报，他将这些情报拼凑在了一起得到了一个结论。 今天晚上十点，伯海陇市北侧的废弃工地，他们要在那里对“罪人”进行审判。 从山林里冲出，穿过无人的街道，来到渐渐出现其他车灯的道路上，弄臣驾驶着车子一路驶入了市区之中。 堕祟者在御神者之间很快就会被辨识，但只要堕祟者什么都不做，一点力量都不释放出来，一般情况下还是很难发觉他们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坚铁平日里经常会跟客户跑来跑去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街道，逆正将眼神收了回去，她不喜欢这种人类聚集过多的地方，因为那会让她想起被人类追捕的时刻。 堕祟者不全是坏人，就像祟物也不全是对人类有敌意一样。 堕祟者并非“堕落”，一些有自我主张且保持和平或中立态度的祟物在占据了宿主的身体后，就会把他们变成堕祟者。 但对于宿主本体而言其实并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反而会让他们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逆正对人类有不好的印象完全就是因为大多数堕祟者对人类有敌意，袭击了人类后人类自然也会仇视堕祟者。 连同她这样本来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坏印象和敌意的堕祟者也不得不远离人类。 “既然不喜欢，那就别看了，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我知道，用不着你来啰嗦。” 车子开始向着伯海陇市的北部区域行驶，一路上除了红绿灯外弄臣根本没有停下过。 等抵达了目的地后，三人下了车，弄臣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三十二分。 距离十点的时间还早，但弄臣并不完全信任这份情报给出的时间，所以最好能尽可能地早到。 却也不能太早，太早的话若是被巡逻的御祟卫发现了从而惊扰到了猎恶，那么这次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就是这里了......二位，接下来我们得分工了，虽然本来就三个人但还是有必要分工的。” 他首先对黄泉说道：“黄泉，我跟逆正之间会通过万念的能力保持不间断联系，但这份能力对你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好。” “这次我们的行动主要有两个，第一，抓到活的猎恶成员，从他的脑子里撬出坚铁的情报。” “第二，你需要保护逆正的安全，他们是抓不到我的，但逆正不一样，她的战斗能力有限，如果对方也存在精神类的祟物能力，对她的能力限制将会变得非常大。” “我会负责引开他们，你来负责抓住其中一个，把他丢给逆正审问，因为这次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干掉他们，他们身为猎恶成员的事实还并没有被政府知晓，更没有直接的证据去证明，我们杀了他们只会给自己引来更大的麻烦。” “第三，以上的两个计划并不是固定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自行判断，并以你的判断行事，哪怕是要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死也没关系，我会善后。” 弄臣说完后，黄泉也记住了大概，简述下来就是自己要跟逆正去行动，保护她的安全，确保审问计划能顺利进行。 黄泉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很好。”他又对一旁的的逆正说道： “逆正，这次行动以你自己的安全为最优先级，成功失败都没关系，如果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不择手段地让自己能逃走。” 听到这句话，逆正沉默了一会，而后抬起头看了眼黄泉，问道： “既然她这么强，为什么不让她直接去抓一个人拉过来审问？” “不行，就像我刚刚说过的，他们的猎恶身份还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连政府也不清楚他们的存在，如果黄泉现在就去抓住他们，那么也就会成为【鬼面少女袭击无辜市民】这样的局面。” 这段时间弄臣其实一直都游走在政权阶层，打听上面的人对鬼面少女的看法。 黄泉拥有能颠覆一切的力量，但她并不会把这份力量化为的刀刃指向人类。 也就是说黄泉本意是想和所有人和睦相处的。 上面的人也因为孔旭以及同样持有“鬼面少女可以和睦相处”的观点的同僚这几年的努力，对鬼面少女也稍稍改观。 但很多人还是持反对意见的。 综上所述，弄臣不想到时候让黄泉落得个难堪的地步，她既然不愿意拔刀来为自己强行划出一片天地，那么就尽量不要让她惹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弄臣为黄泉的未来而做出的考量。 因为他拉黄泉过来不是为了让黄泉背锅的。 他可以背锅，几口黑锅都没问题，但黄泉不能背锅。 “所以，为了这个局面不会发生，让她自己去行动这点是绝对不行的，更别提黄泉只要释放了力量，整座城市的御神者和御祟卫们都会察觉到，这根本没办法隐蔽。” “你的意思是......黄泉是我们的后手，如非必要，她不能随意出手？” “你能理解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们之间的谈话黄泉自然是听到了的，她一言不发，但正如弄臣所说的那样，她并不希望自己真的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她远离社会远离人类就是怕自己的这份力量会波及他们，会杀死他们。 他们非常脆弱，根本扛不住余波的侵袭和虚无的侵蚀。 但是，她不希望不代表她就会坚持这个观点。 “我会有我自己的判断。” 黄泉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而弄臣听到后则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我希望那是一份足够理智的判断，你的刀，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拔出来的。” 第88章 动荡的种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在建筑工地其中一栋未完工的大楼的第四层静候着猎恶的到来。 很快，当时间来到九点三十分的时候。 第一辆车子驶入了这里。 这座建筑工地位于郊区，距离市区有些远，曾经因为祟物潮的侵袭而被废弃，这些时间来一直都有祟物徘徊在这里。 因此周边也没有什么住家户，更不会有御祟卫到这里来巡逻。 “来了么。” 弄臣探出头看着那一辆驶入建筑工地的车子。 车灯照亮了昏暗的区域，从上面下来了四个人，他们穿着打扮都跟一般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且大多数都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左右的正值年轻或壮年的男女。 下车后，司机则将车子驶入了建筑工地内部，停在了一处空地中后就熄灭了灯光。 之后他们似乎在谈论些什么，时而愤慨激昂，时而开怀大笑。 在他们谈话的这几分钟内，陆续有车辆驶入了这里。 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市民，可谁又能知道他们就是臭名昭着的猎恶的成员呢？ 等到了九点五十五的时候，下面已经站了不下三十名猎恶成员。 “时间差不多了，看来人已经到齐了......嗯？那是.......” 最后一辆驶入此地的，是一辆红色的皮卡，而在皮卡的后面则被放着三个捆住了手脚正在昏迷中的人。 这三人最大的有三十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这群混蛋......” 逆正看到后暗骂了一声。 她也知道猎恶的德性是怎么样的，这三人未必真的就是堕祟者，即便是堕祟者，也未必就是堕祟者罪犯。 因为真正的堕祟者罪犯是绝对不会被他们抓到的，堕祟者罪犯仇恨人类，哪怕是死也不会被擒获，一般情况下如果不靠麻醉手段，堕祟者罪犯甚至会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去战斗。 会被抓到这里也就是说......逆正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皮卡司机走了下来，和其他人一起将这三个抓住的“罪人”搬运了下来，跟所有人一起来到了建筑工地的中央区域。 他们都带来了椅子，整齐划一地坐在了地上。 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国旗和国徽，但无论是国旗还是国徽，都不太像是印象中的国旗国徽。 那三个“罪人”则被丢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场景，模仿的似乎正是法庭。 之后，他们之中会使用火焰的御神者将周围点亮，也宣布法庭正式开始。 皮卡司机的同伴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此时他身着法官的服饰，坐在搭建的法官席上，同其他人一起盯着地上的三人。 那三人也醒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法槌落下发出的响亮的声音让他们同时抬起了头，看到了这审判罪人的法庭是怎样的。 “我宣布，对邪恶堕祟者的审判，正式开始！” 第一句话开始就意味着这个法庭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为了判决罪恶而存在的，并不会给予这三个可怜的家伙回旋的余地。 “该行动了。” 弄臣起身，转过头对旁边的二人说道：“那三人救还是不救看你们的意见，那个当法官的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人，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他。” “我想，喜欢发号施令的人应该不会主动去战斗的，那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黄泉，这个面具你戴着吧，还是别让其他人看到你的脸比较好，祝你们好运！” 弄臣说罢直接就从楼上跳了下去，落到了地上，之后便朝着“法庭”的方向跑去。 “没有异议么？那么我宣布被告三人有.......” “objection（异议）！！！” 突然的喊声顿时打断了法官的宣判词，其他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弄臣不知从哪里掏来了一身深蓝色职业西装，正竖起食指，指着法官。 “法官阁下！我对他们所叙述的证词表示否认！！” 到这里时，对方就知道碍事的人来了。 因为从开庭到现在，这三人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叙述证词了。 其他人见状刚想准备动手，法官却敲击了法槌，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说道： “哦？你刚刚说的那句英文，我记得是异议对吧？既然你有异议，不妨说说有什么异议？就从你的身份开始说起吧，毕竟本庭可不允许未经允许与报备的律师擅自进行辩护。” 弄臣本来都准备逃跑了，但在听到对方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后，他拉了拉衣领，说道： “我叫弄臣，是一名实习律师，毕业于一分钟前，法官阁下，你审判他们的罪恶是因为你认为他们是邪恶的堕祟者对吧？” 法官微微一笑，回应道：“不止是我，在座的陪审团都一致认为这三人是邪恶的堕祟者，他们犯下了危害人类罪，根据新国际法律的刑法第一条，他们应当被处以极刑。” “这是我们一致认可的结果。” 听到这里，弄臣淡然一笑，说道：“呵，一派胡言！堕祟者罪犯对人类的仇恨难以想象，宁愿死也不会被你们抓获，连政府都会因为他们这种想法而感到头疼。” “你们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抓到他们的？对此，我表示否定！我否定他们是堕祟者罪犯的身份！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能力抓到他们！” 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是冲着激怒他们而来的。 他们刚要发作怒火，法槌再度落下，这群人又安宁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弄臣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那只不过是政府的无能，但无法证明我们的无能，这样的审判不知道展开了多少回，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没有这份能力？” “呵，若你们如你们说的那样有能力，那为什么要来这种废弃之地展开法庭？还一人搬着一个小板凳，用几块木板搭建一个法庭，啧啧啧，说你们寒酸都算是恭维了。” 弄臣一副嘲弄的样子，讥笑道：“你们就跟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上了街，就是人人喊打，只能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抱团取暖，为满足你们内心的那点肮脏的正义感而沾沾自喜。” “你们呐，就是连家禽都不会去吃的蛀虫，是地上的一抹浓痰，光是令人看到就会心里不适应，你们下贱的就跟青蛙的小便一样。” “都说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但你们唯独鹤立鸡群给自己打了把伞，还美其名曰曰：众人皆醉我独醒！哈哈哈哈......” 他最后的笑声彻底点燃了这群越来越愤怒的炸药桶。 就连落下的法槌都没办法再遏制他们了。 他们全部都冲了上来，各种各样的攻击朝着弄臣招呼了过去。 而弄臣边招架边后撤，这群御神者们的实力基本上没有什么强者，就算是弄臣一个人招架三十个人的进攻也显得游刃有余。 “你们......都停下！停下啊！” 法官刚想再度敲击法槌，一道“敲击法槌也没用”的记忆突然拦截了他的想法，使他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黄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嗯？谁......鬼面少女？！！！” 在看到戴着恶鬼面具的黄泉的那一刻，法官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 他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鬼面少女居然会来。 黄泉举起刀鞘在他的额头间轻轻点了一下，他就翻了白眼昏迷了过去。 之后在其他三人惊恐的目光中，黄泉一一给他们松了绑。 “走吧，趁他们还没有回来。” 这三人看了看彼此，虽然都不认识，但他们还是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的。 在从法官的口中得知这人是鬼面少女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今天是彻底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你们会开车吗？” 年龄最大的那个人点了点头。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那里，快去吧，一起离开这里，找到政府寻求帮助。” 说罢，三人也不知道该道谢还是怎么的，听了黄泉的话后赶忙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都离开后，逆正也来到了这里，她有些嫌弃地将手放在了法官的额头上。 “告诉我他在哪......” 在记忆中，逆正得知了这个家伙的很多事情，同时也了解到猎恶现在居然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非常大的组织。 而且从一开始只吸纳那些极端分子外，到现在甚至开始纳入一些反社会人格、恨国党以及种族主义者。 他们的目标也从一开始的“保护”变成了立新国派系。 不知道谁洗脑了他们，他们认为这个国家是无可救药的，是腐败至极的也是虚伪至极的，无能的掌权者下达着无能的命令，为恶人们辩护的同时却又在审判好人。 这些想法萦绕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因此他们打算举起反旗，推翻无能者的统治，将新的旗帜伴随着战火与鲜血，插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 “一群疯子......” 逆正觉得他们疯了，因为他们只有这一个理念，甚至不知道之后要怎样去做。 他们在拉拢一切能拉拢的，灭除一切反对他们的。 至于纪律规则什么的，他们完全不在意。 而在这些记忆中，逆正也终于找到了关于坚铁的记忆。 “坚铁......找到你了。” 第89章 新的威胁，一直都在 正在飞速逃跑的弄臣一边躲避追兵的袭击一边思考着关于猎恶的事情。 “猎恶如果真的只是一群气血上头的散兵游勇组成的组织，那他们应该不可能连政府都瞒得过，毕竟现在也是大数据时代了。” “他们之间的交流、计划基本上都是通过线上的，因为线下敢这么聚会，弄不了多少次就会被一锅端了。” “可如果是线上的话，按理来说应该更容易被抓到才对啊，毕竟他们只是使用网络，而不是创造了网络的人，在境外发几句恨国唱衰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会被请上门喝茶的。” “也就是说......这背后还是有一些逆反的政府人员在暗中协助么？” 就在弄臣正打算接下来计划去政府内部探探消息的时候，一道炙热的光束突然从暗处袭来，其速度之快让弄臣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尽力侧身，让自己的心脏与肺部得以躲开了这一击，但肩关节处还是被贯穿了，伴随着一阵疼痛袭来，右手无力地捶了下去。 “有埋伏？” 弄臣赶忙躲到了高处并警惕四周，刚刚发射光束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对面在暗自己在明，最好还是先占据有利地形再说。 “弄臣......堕祟者通缉榜单上排行第九的堕祟者罪犯，在多次行动中杀掉了许多御祟卫，却唯独放过了一些实力与天赋出众的存在，这几年来......更是游走在政权阶层，与多名公职人员有过密切接触。” 伴随着一阵仿佛知晓了一切的声音响起，月色的阴影下，一个身着白色正装外搭紫黑色衣袍的戴着面具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手中还拿着一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书。 看到他的那一刻，弄臣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镇定地笑道： “这可真是荣幸呢，认识我的人大多数也都被我认识，而我不认识的人却认识我，也就表示我的知名度其实很高了对吧？” 面具下的蓝色眼瞳闪过一丝戏谑，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弄臣的面前，走进了弄臣能够触及的范围内。 步伐看上去并不怎么铿锵有力，反而显得有些许的虚浮。 “名声、地位、财富，那些东西若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弄臣，我唯一好奇的就是......” “你在寻找什么？” 当他将这句话说出来时，弄臣神色微变，一只手捂住右肩膀的伤口，问道： “这么喜欢刨根问底，不如先介绍一下自己怎么样？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还是说，你想为自己的出场营造一点神秘感？” 听闻此言，对方发出一声淡笑，而后将手放到了面具上，弄臣见状更是死死盯住了他放在面具上的手。 就在这时，其他追兵陆续追了上来。 他们将弄臣以及这名神秘的男子包围了起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弄臣以及这个目击者。 神秘男子也正是在此刻将面具摘了下来，弄臣双眼中的神色从镇定变成惊讶只用了不到五秒钟。 紧接着，神秘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法槌，他朝着空中锤下，伴随着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猎恶成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整齐划一地站成了两排，对摘下了面具的神秘男子卑躬屈膝。 “是你......呵，看来还真是够光荣的呢，国际御神者协会的会长......天启，对吧？拥有那么多别名却从未透露真实姓名的你，应该也有这么一个名字吧？” 法槌从称为“天启”的男人手中散去，对方说道：“天启、维珐瑟、奥卡利斯，在不同的国家我有不同的名字，想怎样去称呼都无所谓，毕竟名字的存在是我们赋予其内涵，而非用来定义我们自身。” “弄臣，你为自己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是打算在谁人面前插科打诨来卖弄你那虚假的愚昧呢？” 弄臣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打量了他一遍，此人的名字他只知道一个天启，但他拥有怎样的能力弄臣完全就不知道。 可刚刚他使用的能力明明就是之前那个法官所拥有的能力啊。 而且，刚刚的炙热光束如果就是他所释放的话，那么他是不是拥有两种祟物的能力？ “很抱歉，其他的事情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唯有此事......免谈。” 天启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只是微微抬起手，金色的流光在他的指尖凝聚，弄臣立刻集中注意力。 对方这是要出招了？ 要用怎样的力量？ 是法槌还是刚刚的光束？ 就在他还没有推测出来之际，无形的重力从天而降直接将弄臣压垮在了地上，连同周围的地面都砸出了凹坑。 “这是......重力？不，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拥有三种完全不同的能力？光束、法槌、重力，这根本不相关！” 弄臣被压的几乎喘不上气，而天启则拿出法槌在空中又敲击了一下。 “杀了他吧。” 霎时间，所有人一拥而上，而弄臣身上的重力也被解除了，来不及躲避的他只能展开了反击。 反击之余他知道这次事情估计要很麻烦了，天启似乎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搏杀过后，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楼顶，弄臣望向了天启，而天启并没有因为他能活下来而对其感到欣赏。 只是说道：“看，堕祟者罪犯杀了无辜的御神者，被我所撞见，那么，对堕祟者罪犯的清剿工作也就不能一拖再拖了。” “呵，确实，国际御神者协会的会长都开口了，那么一个通缉犯的证词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 说罢，天启举起一根手指，金色的流光从指尖飞出，化作锁链将弄臣束缚在了原地，任凭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的审判，不应当由我私自进行，哪怕我确实可以就地结束你这并不可笑的一生......” 听到这里，弄臣不屑一笑，说道：“这句话，是建立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吧？如果我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我也许在几分钟前就已经死了。” “你虽然自称弄臣，却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呵呵，多谢夸赞，顺带一提，我知道你的目标是黄泉，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她，你绝对碰不得，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我将会溺死在虚无的深渊之中，被彻底抹去未来与理想，对么？” 这句话一出，弄臣脸上的从容彻底挂不住了，他愕然地问道：“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不，你了解她的事情？” “只有不折不扣的蠢材才会去接触去贬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鬼面少女也好，黄泉也罢，亦或者她曾经拥有过的名字也无所谓，甚至......她为何会是她，我也知道。” 弄臣沉默了，他确实小看面前的这个男人了，把他当成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掌权者，可实际上他早已做足了一切准备。 “走吧，该去你该待着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弄臣抬起头对他质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猎恶跟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呵，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蝴蝶效应呢？一只小小的蝴蝶那平平无奇的振翅，却能令另一片土地产生难以想象的飓风。” “你是想说你是那只蝴蝶？” “不，蝴蝶另有其人，而我，只是一个从蝴蝶身旁经过的路人而已。” ....... 回到预定的集合地点，黄泉与逆正发现弄臣迟迟没有回来，于是逆正联络了万念，却在万念那里得知在某个瞬间她跟弄臣之间的连接突然就被切断了。 导致她也不知道弄臣目前的处境，但可以知道的是，弄臣估计是出事了。 “这可倒好，坚铁还没有救出来，这个家伙又搭进去了，平日里不靠谱的家伙就是喜欢关键时刻掉链子！” 听到逆正的抱怨，黄泉问道：“我们去救他？” “救他干嘛？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不想管他呢，而且我们的计划是去救坚铁，坚铁已经不在伯海陇市了，而是被押送去了一个更秘密的地方，叫......叫最终审判庭。” “这群家伙取名字的品味还真是有够差的，最终审判庭就是猎恶的大本营，他们要在那里对坚铁进行最后的审判。” 对此，黄泉却问道：“你不担心弄臣么？” 逆正听到这句话后不屑一哼，说道：“你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在我看来只有两件，第一件，弄臣变成了一个靠谱的男人。” “第二件，弄臣被抓走了。” “弄臣那个家伙要是想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抓得住他，相对的，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潜入任何地方，他有可能被杀死，但绝对不可能被抓获的。” “如果传来了被抓获的消息，那么就可以不用去理会了，一定是他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从她的这些听上去有些刻薄的话语中，黄泉却听出了她对弄臣的绝对信任。 弄臣只要不想死，这个世界上基本上就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而他要是想逃，也没有任何人能抓住他。 毕竟，他可是“弄臣”啊。 第90章 一个靠谱却又不太靠谱的男人 最终审判庭的位置并不在伯海陇市，甚至不在这座省内，而是在华京。 伯海陇市距离华京的距离有八百多公里，这点距离对于全速移动的黄泉而言，其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但全速移动没想到带着逆正一起去。 逆正不去，黄泉就没办法确认其具体位置，更何况自从三年前后，黄泉就再也没有去过华京了。 到那里迷路肯定是少不了的。 逆正和黄泉都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 更何况坚铁在三天前就被带过去了，现在开车过去未免有些太迟了，所以眼下必须得有一个更快速且高效的移动方式，能带着逆正一起去的。 “伯海陇市有机场，我们搭乘飞机过去？” 逆正提出搭乘飞机的打算，而后又对黄泉问道：“我没有搭乘过飞机，其手续和流程怎么样我一点都不知道，你知道吗？” 黄泉摇了摇头，她都不记得火车票怎么买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才能搭乘飞机？ “好吧，那我还是上手机查查得了。” 逆正刚准备拿出手机去搜查时。 “两位小姐，看来你们似乎是遇到麻烦了。” 一个令黄泉莫名感到耳熟的声音从旁边漆黑的小道里传来，紧接着一个扎着马尾的白色长发且留着胡茬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男人走了出来。 “御神者.......” 逆正立刻就识破了这人是御神者，整个人也变得警觉了起来。 而黄泉只觉得眼前这个白发蓝瞳的男人有那么点莫名的眼熟。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么？” 于是她问出了这个问题，男人打量了黄泉一眼，而后摊了摊手说道：“哎呀呀，没想到我用来搭讪的话语也会有被对方先说出来的一天呢，怎么，是觉得我很有魅力吗？” “顺带一提，我们没有见过面，至少正式见面是这一次，为了打消你的怀疑，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的名字叫做齐......齐赛，嗯，你叫我齐赛就可以了。” 这个名字似乎是他临时编出来的，但黄泉倒不会在意他叫什么。 自称齐赛的男人说道：“对于我的印象也许是陌生，但你一定认识朔然吧？我跟他算是老相识了，甚至还一起战斗过，而你......是他的日记里提到过的，可以去信任的存在。” “朔然.......” 这个名字黄泉是不会忘记的，面前这个自称齐赛的男人居然跟朔然是老相识了？ “别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说的话啊，这人说话完全没有一点证据的。” 逆正旁边的话语倒是提醒了黄泉。 确实，他说自己跟朔然是老相识，那也得有证据才对啊。 “呵，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旁边的小姑娘是谁，要论证据的话，我找找......” 他在衣服里翻找了起来，最终竟拿出了一张照片。 当他把照片展示给两人看的时候，黄泉这才发现这是一张合照，上面是朔然跟齐赛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画面。 那时候的朔然还是普通人的身躯。 “这个家伙，说是不知道哪天自己就死了，于是打算留张照片当做纪念，说是哪天指不定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记得这是他在参与那个什么御神者改造计划之前跟我喝了一杯时留下的，如何？这个证据够么？” “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跟你讲讲以前朔然的一个老相好跟他情情爱爱结果尴尬收场的故事哦。” 看完后，黄泉已经可以确认他跟朔然认识这一点不需要去怀疑了。 “那你想做什么？逮捕我们？” 逆正记得朔然是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曾经亲手抓过一些堕祟者罪犯呢。 “嗯？那是御神者管理局才会做的事情，我可不是什么公职人员，只要你们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会管你们的，更何况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对，你们是不是打算去华京救人？正好我们也顺路，我跟某个也去了华京的家伙有些矛盾，这次准备去给他找点不痛快。” 对此，逆正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嗯，不能放任鬼面少女乱来算不算？虽然我不是管理局的，但要是鬼面少女乱来的话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而且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是为了追某个家伙而来到这里的，而他，似乎就是带走你们同伴的幕后黑手。” 说着，他走到黄泉的面前，看着黄泉手中的刀，他露出一个稍微有些正经的微笑，说道：“学会拔刀的同时也得学会在适合的时候收刀才对。” “既然如此顾及旁人，那你就更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要知道失控的力量甚至会反噬拥有它的主人，简而言之，就是驯服力量而并非被力量所支配。” 他说的这番话黄泉也记了下来。 齐赛伸出手在黄泉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后又转身恢复之前的样子。 “瞧你们两个，一个看上去没成年的小姑娘，另一个嘛......我就不多评价了，但你们眼下的困境正好需要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来解决！更别提这个成年男性同样需要解决自己的事情！而两件事情可以一起做，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了对吧？” “所以咱们来合作吧！” 听到这里，逆正表示自己并不想跟这个叫齐赛的男人合作，他看上去简直比弄臣还不靠谱。 一看就是那种关键时刻脑子转不过来弯所以就会选择莽上去的性格。 ......好吧，这个想法一出，逆正又看了看旁边的黄泉，这个更是重量级，有时候甚至会连常识都忘记，要论莽，她要是莽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总结下来，这两人要是合作的话一定会闹出天大的乱子。 “可以。” “你......你就这么答应了？” 逆正有些无语地看着黄泉，她搞不懂为什么黄泉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一点警惕心在呢。 “有什么危险，我会处理。” 这句话一出，逆正也无话可说了，确实，黄泉强的超乎想象，无论面对什么敌人，只要她拔刀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嘿，太好啦！你要是再不答应，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你了，哈哈哈。” “行，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再见！” 他转身摆了个再见的手势后，就离开了这里，其身影在前面路口的拐角处彻底消失了。 等到他走后，逆正才对黄泉问道： “先不说别的，你第一眼觉得他眼熟？你们以前见过？” 黄泉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而是说道：“也许吧。” 另一边，齐赛在离开后则来到了一栋公寓楼前，他熟练地刷脸打开入口的门，熟练地走进电梯按下其中的第十二层的按键。 电梯缓缓上升，而在这电梯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 来到十二层，他咳嗽了一声，声控灯也随之打开。 走到门牌号1207的门前，他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屋的门，走进去后看着熟悉的客厅与卧室，他的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不需要停留多久，他径直走到了一个房间前，轻轻地推开没有锁住的门后，望着躺在床上睡相难看的亚琦，湛蓝的眼瞳流露出的是对希望的期盼。 “抱歉，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从命运的笼罩下能够脱身，能够活下去，无论是要以怎样的身份，我知道.......”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即便再不称职，也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活路，那样的人别说父亲，连人都不配当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黄泉，想起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也许......杀戮并不是唯一的办法，既然她在尽可能地改变自己，那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改变呢？” 他似乎是在对谁质问，去质问一个不会得到如愿答案的问题。 之后他来到窗边，望着夜空上悬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朵被时间所凝固的正在盛开的白花。 “哎......老婆呀，你老公我这个无能的男人兼不称职的父亲又想你了呢，如果奇迹能再一次发生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又是否还能重逢呢？” “你现在又在哪个世界哪个角落，跟我一起看月亮呢？” 齐赛微微叹了口气，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忙碌当中抽出时间好好地正视一下自我。 突然，床上的亚琦坐起身来。 齐赛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瞬间就躲进了床底下。 “呃......渴了。” 觉得口渴的亚琦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到客厅去找水喝了。 齐赛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扑扑直跳的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中了女儿的圈套呢。” 等到亚琦回到床上又呼呼大睡了起来后，齐赛才敢从床底下出来，望着亚琦的样子，他无奈般地笑了笑。 “抱歉啦，虽然现在还不能见面，但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再见面的，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以后，若还能重逢，那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带着你妈妈一起！” 第91章 颠簸的飞行之旅 第二天....... 在逆正的带领下，黄泉和她来到了伯海陇机场，接下来就是购票和办理登机手续等一系列流程了，不过逆正已经在手机上提前定好了飞往华京的机票。 昨天晚上回去以后她还是查了查坐飞机的相关流程的，而接下来只需要等齐赛到了就行了。 “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这都几点了？虽然昨天忘记跟他商量出发时间，但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还不见他人？” 逆正有些讨厌不守时的人，更何况眼下是要去救人的，多耽误一秒就有可能会导致坚铁的处境变得更为糟糕。 “他来了。” 话音刚落，黄泉朝着一个方向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着急忙慌跑过来的齐赛。 “哎呀，抱歉抱歉，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机票......” “已经定好了，顺带一提，我今年已经成年了，再把我当成小女孩，我可是会让你好看的。” 逆正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左右，实际上已经十八岁成年了，虽说碍于身份的缘故订机票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但对于逆正来说这种程度的麻烦还是能够应付的。 最起码眼下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挫折。 “但是你的没有，所以你得自己再去购买机票。” “呃......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机票什么的当然是提前就订好了啊，又不是跟以前一样了，不过既然机票都弄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办理登机手续吧，尽可能地早点出发。” “这话你可没资格说。” 逆正对齐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或者说，她对除了堕祟者以外的存在都没有什么好感。 在一系列的流程和手续都结束后，三人才终于上了飞机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哎呀，上一次坐飞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话说你们两个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感想如何？” 听到齐赛的询问，逆正不想搭理他，而黄泉则回应道： “比预期的，没有那么令人感到惊艳。” 黄泉还没有坐过飞机，但她可以一下跳跃到千米甚至更高的高空中，此前跟丹枫的战斗时就乘着风暴抵达了数千米高空上。 不会感到头晕目眩，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高度而产生任何生理上的不适。 其实黄泉对乘坐飞机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的，只不过眼下这种期待已经消失了。 “是么？呵，那也许是因为你经历过比坐飞机更刺激的事情吧？”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体验，等飞机起飞进行匀速飞行后，大约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华京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体验一下吧，这种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翱翔高空的体验无论对谁来说都会感到新奇的。” “齐赛先生......第一次乘坐飞机也会是这样么？” 听到黄泉反问了一句，齐赛思索了一会，而后说道：“我嘛......比起这种民航的飞机，更早接触的其实是飞行器之类的，但那也是需要我自己去操作的，只不过当我经历那些后再坐飞机的时候.......新奇感也会下降许多的。” “毕竟只不过是从另一个视角去看同一片天空罢了，可说到底，这种不需要自己操心就可以飞行的体验怎么说都会令人稍稍感到期待的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齐赛瞥了一眼似乎是在思考某些事情的黄泉，于是喃喃自语道： “在某些方面，其实还是蛮像的呢。” “谁？” “你听见了？听力不错嘛，黄泉，你......有没有听过芽衣这个名字呢？” 他说出了一个黄泉有印象的名字，黄泉回应道：“在某一次记忆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在称呼谁。” 那个记忆里的画面是第一人称，但黄泉不觉得是以她自己的第一人称，那个视角应该是其他人的。 “是么？呵，我倒是认识一个叫做芽衣的，你跟她很像，只不过比起她，你更淡漠了许多，但我听说她以前也因为某些事情而变得冷漠过，但冷漠也不怎么适合用在你的身上。” “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也逐渐从过往中走了出来，变得开朗，有了在乎的人与在乎她的人，话说......琪亚娜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琪亚娜......” 这个名字对于黄泉而言却并不如芽衣那样令她感到些许的熟悉，但她能感受到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名字。 于是黄泉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个名字我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啊......也是，你也没有见过琪亚娜，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印象呢？” “齐赛先生见过这位琪亚娜吗？” “当然，她可是我的女儿呢，亲生的哦，虽然因为各种各样我也不咋想提及的原因所致，原本一个女儿后来变成了两个，这事说出去我都感觉会被人误会呢，啊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但笑过之后，他抬起头，眼中又浮现了往昔的画面。 “话虽如此，她们两个都是令我这个当父亲的为之骄傲的孩子啊，而且她们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也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我才能走到现在。” 提及他的女儿，他似乎有很多话题想去说出来，但在看到黄泉双眼之中依旧漠然的神色后，他倒也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 “你说，你曾经在记忆里听到过芽衣这个名字对吧？” “没错。” “芽衣啊......我认识同样叫这个名字的人，就是刚刚给你说过的那位有着跌宕起伏经历的芽衣，她跟琪亚娜是关系十分密切的知心朋友，琪亚娜也常常跟我提及过她呢。” 听到这里，黄泉又问道：“我和她......很像吗？” “像......倒是不像，也就长相上略微有些接近而已，性格方面的话完全就不一样的，她虽然没有琪亚娜那样活泼，倒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了，呃，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你不好啊。” 黄泉倒是没有在意这句话是否冒犯了自己，她只是在想，自己似乎看到了那位叫芽衣的女孩，而那位女孩的对面的那个听上去就开朗的声音应该就是琪亚娜了吧。 光是听她的声音，就觉得郁闷的事情会烟消云散呢，看来芽衣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呢。 黄泉侧过脸去望向飞机窗外，偶然间还能从那有机玻璃的窗间瞥见自己的脸。 这张脸，和芽衣有些相似么？ 就这样，黄泉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飞机窗口，而齐赛还以为自己因为刚刚的话而惹黄泉不快了，尴尬地道了歉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半个小时过后...... 正在睡觉的齐赛被飞机传来的警报声突然惊醒了。 “呃？怎么了这是？” 齐赛睁开双眼赶忙左右看了看，而其他乘客也都一脸疑惑，而那警报声似乎并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很快，机长的声音从飞机广播处传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航班遭遇生物型祟物【蜂群】的袭击，目前已然展开了等离子护盾进行防御工作，请务必不要惊慌，待在各自的座位上做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与颠簸的准备。” 话音刚落，一层湛蓝的能量护盾环绕在了机身周围，紧接着汹涌的蜂群瞬间覆盖了整座机身。 但蜂群里的每一只兵蜂的战斗力顶天也就只有准c级，根本无法穿透航班所配备的等离子护盾。 “哎呦，没想到好不容易坐一次飞机就能遇上这档子事。” 齐赛朝着窗口处探了探头，看到了数千只拳头大小的兵蜂从眼前掠过，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嗯？等等，为什么连工蜂都在里面？” 他突然发现这些兵蜂当中居然存在着工蜂的身影。 “怎么了？”逆正见他突然面露困惑之色，问道：“一群弱小的玩意罢了，根本不可能凿穿这架飞机的等离子护盾的。” “我知道，但蜂群一般出击的时候工蜂都是不可能尾随的，工蜂的实力只有d级，在巨大的蜂巢当中只负责采摘与搬运猎物的工作，而能让工蜂随着兵蜂一起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整个蜂群都在迁移，而能让如此规模的蜂群进行迁移的契机只有两个，第一是环境所迫，第二.......就是有强敌在追杀它们。” “蜂群一般情况下不可能飞的这么高，飞的这么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躲避敌人。” 这段时间来齐赛也一直都在猎杀祟物换取赏金，积攒的赏金全部都打给了亚琦，这样的话即便自己不在她也不需要为了生活而犯愁。 这期间齐赛遇到的祟物可谓是五花八门，同时因为曾经跟朔然并肩作战过约半年的时间，在那时候也了解了不少关于祟物的事情。 齐赛的猜测刚刚说完时，本来因为蜂群的撞击而显得有些颠簸的民航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感。 更加剧烈的警报声响起，这预示着等离子护盾的耐久正在迅速下降。 而窗外的蜂群在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有着如钢铁般尖喙的体型堪比一般婴孩大小的棕羽鹰群。 “果然，是猎蜂隼啊。” 猎蜂隼是蜂群的天敌，一些实力不太强的祟物之间是存在如同自然界的动物一样的捕食关系的。 而猎蜂隼跟蜂群之间几乎成为了天敌之间的关系，蜂群迁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兵蜂发现了猎蜂隼活动的痕迹。 这些猎蜂隼跟蜂群一样是群居祟物，它们身上的羽毛不仅无比坚韧，其速度更是快如子弹，在对人类发起攻击时其尖喙更是能轻易贯穿一个成年人的身体。 此刻它们似乎发现了新的猎物，全部都落在疯狂攻击着这架飞机，其数量看上去好像比那蜂群还多。 “不行，民航客机的等离子护盾没办法抵挡太久的，迫降的话......万一落到了祟物遍布的区域那更危险！” 齐赛看着飞机上不安的人群，哪怕其中有御神者，可老人孩子妇女还是占了大多数的，他们可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和经验啊。 于是齐赛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直接对着乘务员喊道：“你们这架民航客机应该搭载了火力防御系统吧？为什么现在不启动？” 被这样质问，乘务员支支吾吾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回答我！” 在这危急关头，齐赛也不得不放下平日里散漫的态度，严肃地发出了质问。 “这......这.......原本是有的，但是在、在上一次的时候，损、损坏了，已经被拉去维修了，这次航班路线本应该是非常安全的，我们再三确认过的，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什么？也就是说你们违规飞行？” 齐赛记得很清楚，为了防御一些飞行的祟物截杀客机，一般的客机不仅要搭载等离子护盾，还得配备紧急支援通讯与一定的火力防御系统。 这三项若缺少其一，飞机是绝对不能起飞的，哪怕这次的路线再三确认十分安全也不行。 “该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错啊？！万一我们这次遇到的是真正强大的敌人，一整个飞机的人都得死！”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份证件，正是御神者管理局的高层才会有的证件。 “让你们机长把通往上面的舱门打开！我来清理这群祟物！” “啊？可是现在我们正在飞行途中，您......您现在出去瞬间就会被外面的气流.......” “少说废话！快打开！不然我现在就轰开你身后的门！”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模样奇异的黑色枪管与白色枪身的双枪，枪口直接对准了这名乘务员。 对方吓的顿时后撤了几步，连忙说道：“我、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立刻通知机长！” 看着他赶忙跑了过去，黄泉此时也走了过来。 “需要帮忙么？” 齐赛头也不回地说道：“没必要，这群家伙虽说确实有那么点棘手，但也只是有那么点而已，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那名乘务员打开舱室的门跑了过来，说道：“机长同意了，请跟我来！” 民航客机现在都配备了一个可以从上方出去的特殊舱门，与机身内部的乘客区域做好了相对的隔离，哪怕打开也不会对后面的舱室造成什么影响。 一些实力足够强大的御神者哪怕在飞机行驶途中也能够维持自身的稳定，这个舱门打开时就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齐赛跟着乘务员来到了前方内部的通往上方的密闭舱门，齐赛先走进去，乘务员后面则将门进行密闭封锁。 “您只需要打开它就可以了！打开它的方式就是顺时针转动上面的把手！” 听到乘务员说的话后，齐赛收起手中的双枪顺着梯子爬上去将这舱门抓住后朝着顺时针的方向转动。 下一刻，舱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数只猎蜂隼那尖锐的喙就刺了进来，但回应它们的是一发又一发被火焰所包裹的子弹。 紧接着齐赛直接撞开了舱门，周身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立场将猛烈的风压与气流隔绝在外，他对着面前冲上来的无数只猎蜂隼扣下了扳机。 烈焰凝聚的射线横扫着眼前的猎蜂隼群，而这群祟物根本没办法突入齐赛的身侧，要么被他轻易躲开要么就直接被烈焰射线切开后化为灰烬。 “嘿，这种程度还想伤到我？还真是太嫩了！” 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猎蜂隼群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那把双枪的“子弹”似乎是无限的，而且射程可远可近，威力可大可小。 “完事。”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枪口吹了一下，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只体型堪比成年人的巨大猎蜂隼突然从飞机下方冲了上来。 速度之快宛若闪电，而它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候这个实力强劲的男人松懈的时刻。 贯穿并撕碎猎物的画面已经可以料想到了。 咻——！！ 然而一发炙热的烈焰射线突然从齐赛的衣服后面贯穿而出，直接击中了这只猎蜂隼的头颅，将其贯穿出了一个焦黑的正燃烧着火焰的洞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猎蜂隼群一般都会由一个实力b级的头目带领着，这就跟游戏里的小boss一样，毕竟没有头领的命令，它们又怎么会抛下一直追赶的猎物而袭击这架飞机呢？” 他转过身去顺手将手枪收入腰间，打了一个响指后邪魅一笑。 “再见~” 砰！！！ 下一刻，凝缩在其体内的烈焰突然爆炸开来，直接将那只猎蜂隼头领炸成了一堆焦黑碎块，很快就被风一点不剩地全部带走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就是这回事吧？杨那家伙以前总是说这样会很帅，哈哈哈......” 之后他走到打开的舱门处，跳了下去顺手关上了舱门。 本来以为他回不来的乘务员正在跟其他同事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时，密闭隔离舱室突然传来的敲击声吓得他们三人都为之一震。 “开门开门！祟物解决啦！” 熟悉的喊声让三人都为之惊讶万分，他们没想到齐赛居然还能回来。 于是赶忙跑了过去，打开了隔离舱室的门，看到齐赛毫发无损的样子，那名乘务员诧异道： “真的解决了？” “那还能有假？不解决它们我可就回不来了，既然我还能回来，那就说明它们都完蛋了，行了我要回去了。” 齐赛说着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算睡一会，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华京机场了。 而这边也确实得到了危机解除的好消息，整个机舱的乘客们都欢呼了起来，他们还以为今天就要成为明年的忌日了呢。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遇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御神者出手相救。 众人纷纷对他表示了最真挚的感谢。 而齐赛看似不在乎这点感谢，不过心里头还是会有点得意的，再怎么说也是被人夸赞了嘛。 另一边黄泉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放了下去，她一早就看到了那只蛰伏在机身下方的猎蜂隼头领。 如果齐赛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黄泉就会出手，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出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也可想而知。 黄泉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打开舱门然后出去了，她只会尽可能地争取最简单有效且不会造成太大损伤的方法解决这次战斗。 哪怕飞机因此被一刀两断，她也有办法保住飞机上所有的乘客，只不过他们也许要经历一次世界级的高空蹦极了。 不过还好，齐赛的实力确实够看，在那种几乎一百八十度无死角的围攻外加最后的偷袭下居然还能这么游刃有余地结束战斗。 看来自己在实力这方面可以不需要担忧他了。 飞机继续航行，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渐渐地被大家抛之脑后了，因为大多数都或多或少地遭到过祟物的袭击，或见证过祟物的残暴，对死亡带来的冲击也不会恐惧到产生集体恐慌。 尽管惊慌还是会有的，但最起码不会失控。 “你是御神者管理局的？” 就在这时，逆正突然对他问了一声，因为逆正看到了他证件上的字。 却只见齐赛笑了笑，看了看四周人的目光后将这个证件又套了出来。 这时候逆正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几年前就过期的证件，而且照片还是重新粘合的痕迹，也就是说上面的照片甚至是齐赛自己找了个地方找了张一寸照片后贴上去的。 而这个证件的职位是: 【神祟事件应急处理小组组长】 【组长】 俗称抗击祟物小组的组长，也就是朔然那个级别的。 下面的名字都写着“朔然”。 现在可以一目了然了，这个过期的证件就是朔然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齐赛的手里，成了能冒充身份来换取一些便利和优势的好东西。 当然，前提是只能吓唬一下那些不识货的，万一遇到一个懂行的公职人员，那么齐赛可要就遭殃了。 “.......” 逆正看的一顿无语，这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男人用的法子果然也是这边不靠谱的，虽然有用，但万一被戳穿的话只会引来更麻烦的事情啊。 一个堕祟者，一个曾经是排行榜第一的s级“祟物”，外加一个身份不明的盗用国家公职人员过期证件谋私的男人。 这要是被发现，他们三人估计连华京都到不了，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第92章 一张假面、一个印象、一桩幽默 飞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华京国际机场，并成功平安降落，而接下来机组人员们包括飞机本身将会接受相关政府机构的审查，此次违规飞行的重大责任没有一个人能跑得了。 而三人组也趁乱跑了出去，毕竟齐赛的证件是假的，看到公职人员在调查的话该避还是得避一避的。 等他们来到熙熙攘攘的市区后，齐赛才松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两人说道：“现在我们终于抵达了华京，逆正，你应该还记得你的同伴被带到哪里去了吧？” 对此，逆正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既然到了华京那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这番话的意思其实还是逆正想跟齐赛划清界限，她对齐赛可不会抱有什么信任感，哪怕黄泉会选择信任他。 原因无他，齐赛是一个御神者，不是堕祟者，人类仍然愿意接纳他。 而且齐赛并没有得到过弄臣的信任，跟黄泉这种弄臣愿意无条件信任的存在可是两码事。 “别介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对堕祟者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排外我干嘛呀？而且我都说了，咱们合作，互利互惠嘛。” 齐赛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黄泉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再说了，这里是华京，如果黄泉遇到了什么不得不拔刀的事情的话，自己至少还能上去顶一顶。 “都说了不需要你.......” “大不了我欠你们个人情嘛，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啧......行吧行吧！随便你！” 也许是意识到不能浪费时间了，逆正也就不再纠结此事，毕竟黄泉的态度放在这里呢，自己这点任性还是暂时收一收吧。 “根据之前那个法官的记忆，因为最终审判庭的审判即将开始，有大量猎恶成员都聚集到了此地，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尽可能地在暗处行动，不能打草惊蛇。” “我懂我懂，隐秘一点嘛。” 另一边的黄泉看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却是一言不发。 因为她能感知到距离华京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传来的虚无波动，那里正是三年前自己跟丰饶星神的降神之躯战斗的地方。 许多人都死在了那里，其中就包括朔然。 今日，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尽管带来的记忆并不是什么令人乐观的记忆就是了。 ....... 与此同时...... 御神者管理总局，地下负五层的堕祟者监狱中。 狱警望着被关在特制钢化玻璃监狱后面，被监控24小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的弄臣，对旁边忙里偷闲抽根烟的同事说道： “这个叫弄臣的，据说是抓了好几年都没有抓到，在通缉榜上已经比一般的a级堕祟者罪犯的悬赏高的多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抓到他。” “你以为呢？”同事吞云吐雾间说道：“这次可是国际御神者协会的会长天启先生亲自出手的，这种程度，对于天启先生而言简直不过尔尔。” “是吗？看来天启先生真的非常强大呢。” “强大？这么说吧，天启先生不仅强大，御神者计划更是他率先提出的！天启先生提出种种不现实又违背常理的理论后甚至将它们一一实现了，可以说没有天启先生就没有咱们御神者的存在。” “天启先生可是真的造福了世界的伟人呀！足以被载入人类史册的那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话说，天启先生的“天启”之名应该不是他的本名吧？” 听到他这么问，同事想了一会后回应道：“嗯，确实，天启先生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名字，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那为什么天启先生要大费周章弄这么多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有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天启先生来到一个国家的时候并不会有人知道他来了，直到他创造出举世闻名的成就时，众人才会知晓他的名字。” “就像天启先生之前说过的那样，并非是名字赋予了我们存在的价值，而是我们自身的成就赋予了名字存在的价值，如果一个人一事无成，他的名字再好听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可如果一个人能做到像天启先生这样的成就，他的名字就算再烂也会被世人称赞......” 听同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天启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他悄悄地靠近了这名同事。 与此同时，附近能照到这里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也闪现了一下，定格在了他们二人站着谈话时的画面。 “所以说啊，天启先生他真的非常......” “嗯，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就是被他抓过来的呢。” “什么？！” 同事听到这突然变化的声音，立刻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特制枪械，然而弄臣的手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伴随着一阵无法抵御的眩晕感传来，他连自己的能力都没能用出就倒在了地上。 “晚安，这位朋友，感谢你告诉给我这么多的事情。” 跟他的交谈中弄臣听到了很多关于天启的事情。 其中他就试着打听天启的真名，可无论他问了多少人都无济于事，大家都只知道那些明面上的名字，没有什么人知道天启的真名。 “这倒是......有趣的很，他为什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名呢？还是说，有所顾虑？算了......在想那些事情之前，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 说着弄臣拿起这名狱警身上的通讯器，调整了一下后对通讯器问道：“喂喂，还在吗？电子幽灵。” 伴随着一阵电流的杂音响起后，一个稍显懒庸的少年音也从中响起。 “我若是不在，你早就被抓起来了。” “呵呵，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关于天启的情报你查到了没有？” “查不到，这个叫天启的有很多关于他明面上的背景，可唯独没有关于他的真名消息，网络各种论坛和小道消息以及暗网都查过了，除了谣言就是谣言，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而且......” “各种各样的谣言纷飞漫天，可处理的速度却出奇的慢，就好像.......” “就好像他在故意让这些不切实际的谣言存在一样，对么？” 弄臣一语道破了天启一个小计谋。 “毕竟，若谣言漫天飞，又如此夺人眼球，谁还会在乎真相呢？呵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和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谋私谋利的蠢货比起来......” 弄臣将身上狱警的衣服褪去的刹那，监牢里的“弄臣”身上便出现了本该属于他的衣服。 里面待着的，是一个昏死过去的狱警。 而弄臣向前迈步的刹那，他的衣服再度出现在了身上，只不过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副面具。 那是一副名为无辜、友善、信任、礼仪的面具，可如今，它被摘了下来。 摘下面具的弄臣咧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优雅却又充斥着欢愉的微笑。 “能真正杀死我的人，才是最值得去挑战的啊，我等这一刻未免有点太久了呢，哈哈哈......” 他闲庭信步地向前走去，微微一拍手，所有被干扰的监控摄像头全部恢复正常，照出了他越狱的身影。 霎时间，警报声大作，附近所有的狱警都开始朝着这边袭来的同时任何通往外界的门都被紧急封闭，就算是通风口也被特殊处理，保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而弄臣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只是慢悠悠地朝着被封闭的入口前去。 下一刻，狱警与守卫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眼前的弄臣。 “98号囚犯！立刻双手抱头束手就擒！回到你的牢房里！否则我们将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这是第一次警告。” 听到狱警队长的这番喊话，弄臣抬起头眯眼笑着，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一直以来为什么总是会放过一些人，又为什么有些时候会被打的落荒而逃？” “正是因为这个时刻啊！你们应该把我关的更深的，你们应该将我看守的更严密的，你们应该在把我擒获的那一刻就该就地格杀我的......” “而现在，我被关在了一个连堕祟者小孩都能跑出去的地方，而你们却在这里沾沾自喜？引以为傲？还想让我束手就擒？” “抱歉，这恐怕不行呢，而且......虽然很遗憾与诸位的初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合，但我也为诸位送了一些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呢。” 话音刚落，面前所有狱警的怀里突然散发了明亮的红光，他们将衣服拉开时竟看到了一个圆盘状的不知名的物体依附在了上面。 “什......” 轰——！！ 绚烂的血色礼花绽放在了眼前，炸开了眼前封闭的大门，炸碎了所有一秒前还活着的众多狱警。 “作为开幕的礼花，这点程度未免有点太令人大失所望了呢，连过年时炮仗烟花都比不上，观众可是会嘘声不断的。” 之后，血雨落下，将弄臣身上的衣服染成了一件红色的礼服。 “所以，真正的好戏，是时候该上演了！” 第93章 无名的造影，来自无名的过去 漫步在火焰纷飞的地下牢狱之中，弄臣的身边不断有各种堕祟者囚犯冲过去与狱警以及赶来此地的御祟卫们缠斗在一起。 弄臣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走过尸骸遍布之处，迈步于鲜血之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前方，不紧不慢就好像饭后的散步似的。 监狱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就好像在为这场名为暴乱的盛宴演奏名为“失控”的曲子似的。 对于关在这里的堕祟者们而言，这次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他们在这里待着迟早会死，不如奋起一搏拼杀出去，待恢复自由后再对人类展开疯狂的报复。 弄臣不在乎这群人是死是活，在他看来这群家伙只不过是能让他省不少事的工具罢了。 封锁的出口来势汹汹的堕祟者囚犯们接连突破，又被赶来的御祟卫们或拿下或被反杀，但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囚犯从里面冲出来。 他们的实力比同等级的御神者要强的多，因为他们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祟物本身拥有的力量甚至使其变得更强。 走着走着，身旁的囚犯渐渐减少，而前方的御祟卫们却越来越多。 “弄臣！你绝对逃不出这里！所有人员自由开火！别让任何一个堕祟者能逃出这里！！” “呵呵呵，各位要不要看个魔术呢？我的手中现在有一枚硬币。” 他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枚硬币。 “只要你们扣下扳机，这枚硬币就会出现在你们的脑海当中，可别眨眼哦，如果错过了的话，可就再也看不到了呢。” 他说着将这枚硬币投到上空，在其旋转下落至面前时双手合拢将其抓住。 啪~ 随着拍手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狱警在同一时间扣下了扳机，然而还没等子弹发射出去，他们身体突然一愣，而后全部都捂住了自己的头，满脸痛苦就好像头颅就要炸开一样。 再看弄臣，他张开双手，硬币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了。 “硬币消失了呢，各位知不知道这枚硬币现在去了哪里呢？有没有能告诉我答案呢？” 他好像一位真的魔术师一样，只不过台下的“观众”们此时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发出着崩溃的惨叫。 “哦哦，欢呼声，如此高昂的欢呼声，我又岂能对你们的热情施以冷场呢？那么，就让我来揭晓答案吧......” 他朝着前面走去，在走过了这群于狱警的身边时，一枚又一枚的硬币贯穿了他们的头颅，从其中飞出，落到了弄臣的掌心里。 “它们真的出现在了你们的脑海中哟？不如来点掌声怎么样？” 看着倒下的这些狱警，他无奈一笑，道：“看来我的表演还是不够精彩，没有掌声愿意献给我呢，不过这仍然不是我的真实实力，我还会表现出更多值得赢取掌声的表演的。” 说罢，就宛若谢幕一样，他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第一层的按钮。 与此同时，通过监控观察到弄臣的狱警们也立刻按下了终止按钮，电梯被切断电源，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这样应该能暂时控制住......” 话音刚落，本该不再运作的电梯突然再次运作了起来，就好像突然有了电力一样，无论监控室的狱警们怎样按下断电按键都无济于事。 “这、这怎么可能？从刚刚开始他就展现了不止一种或两种能力啊！狱警也好御祟卫也罢，在这家伙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狱警惊呼之余却发现弄臣居然在盯着监控摄像头，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而后对着监控摄像头摆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砰——” 道出了一个枪声的拟声词后，正在看监控的狱警一愣，刚准备起身做些什么的时候无形的子弹竟透过监控画面瞬间击中了他的额头。 他倒在了地上，头上冒出了鲜血，他以为自己死了，可等了几秒钟却发现自己的头上只是流了血，却并没有死。 “呃？怎、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狱警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头骨以及重要的组织，仅仅只是一个环形的印记伤口，仅仅只是流了点血。 他愕然地坐起身来，刚刚那个瞬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打进了自己的头颅里，可事实告诉他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 再去看监控时，电梯门已经被打开，弄臣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行血红色的英文留在了原地。 【just a joke】 边还画了一个正在笑着的小丑面具，脸正对着监控摄像头，似乎就在盯着他。 狱警顿时冷汗直流，也就是说刚刚弄臣确实有能杀死他的机会。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只是给他开了一个小小的有些恶劣的玩笑。 “不、不行，得通知会长！必须得通知会长先生！” 另一边...... 弄臣已经走出了堕祟者监狱的大门，伸了个懒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 “嗯~~~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吧，待会换身衣服就去找他们吧。” 然而还没等走几步，御祟卫们以及华京御神者管理总局派遣的镇压军队们便乌泱泱地包围了此地。 “呵呵，来的未免有点晚了呢。” 与此同时，后面被炸开的大门处，各种各样的堕祟者罪犯们也都一涌而出，他们突破了御祟卫和狱警们的防守，开始四散而逃。 “乱子总是层出不穷，就好像我们总是没办法顺利如愿一样......我除外。” 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把黑身白柄的如待绽花苞般的骑枪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弄臣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哦？” 紧接着，一个金发的身影接踵而至，落到了这把骑枪的面前，将其紧紧握住拔了出来。 “你休想逃离这里。” 那对湛蓝的眼瞳之中流露出的是不可撼动的坚决。 “这可真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尊姓大名啊？顺带一提，我的名字叫做......” “弄臣，a级堕祟者通缉犯，不过鉴于你刚刚的所作所为，关于你的等级我想应该去提高了。” 对方似乎很了解弄臣的身份背景，而弄臣听到后一脸意外地问道：“哦？a级往上，可就是s级了呢，你要把我跟鬼面少女相比吗？” “不，提高什么的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你今天就会被我在这里干掉！” 她瞬间冲了上来，手中的骑枪随之呼啸而去，其速度和力量都令弄臣眼前一亮。 “这速度，这力量，这位不知名的小姐，你还真是带给我惊喜了呢，你是什么级别的御神者？a级还是准s级的？” 弄臣一边躲避一边还能询问她在御神者中的等级。 “答错了。” 下一刻，她手中的骑枪突然散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待弄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化作一道魅影直接击中了面前的弄臣。 弄臣顿时被这一击打的七荤八素，撞破了监狱的墙壁又飞了回去。 只见她紧握手中的骑枪，说道： “我是s级御神者，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弄臣从里面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不成样子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却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幽兰黛尔小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呵呵呵，你还真是又一次令我感到意外了呢，你所持有的力量与她简直如出一辙，我对你更好奇了。” “手持虚假之物去束缚自我，你是否也在恐惧内心深处那无法遏制的命运呢？” 幽兰黛尔听到弄臣的这句话时神色微微一变，但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摇。 “你的回答没有任何值得参考的地方。” 看到幽兰黛尔又要发起攻势，弄臣却不紧不慢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哎呦，时间差不多了，再不离开这里的话待会可就麻烦了呢。” 说着他抬起头对幽兰黛尔说道：“抱歉啦，幽兰黛尔小姐，尽管这次见面我们还有很多话可以说，很多事情可以聊，但时间并不允许我们的相处能更长久，因此......”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副扑克牌，紧接着他朝着天空一扔，扑克牌散落开来，将他的身影包裹其中，仔细去看能发现扑克牌似乎变得越来越多了。 “休想逃！” 幽兰黛尔直接发起了冲锋，当那枪尖贯穿了纸牌雨后，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击中的手感，但弄臣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see you again，my dear.” 幽兰黛尔转过头去时只有一地散落的纸牌，但这些纸牌之中除了一张以外其余都是背面朝上，她走过去定睛一看。 正面朝上的是灰白的joker，也就是小王。 “狡猾的家伙。” 幽兰黛尔其实早就听说过弄臣的大名，只是没想到真正跟他交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家伙的实力比想象中的更强呢。 刚刚的那一击，就算是a级的御神者被打中的话会直接丧失战斗能力，准s级的也差不多。 与此同时，天启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逃走了？” 他问了一声。 “下次我会干掉他的。” “呵，不着急，既然他想玩玩，那就跟他玩玩。” 说着他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那金绿色的长发。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跟他玩。” 第94章 意料之外的相遇 齐赛、黄泉以及逆正三人已经来到了终极审判庭的所在位置，是一座位于华京南侧区域的类似礼拜堂的大型建筑。 这座建筑是约一百年前的时候建立在这里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得以被保留了下来，也算是一座见证了数次战乱的历史建筑了。 此地本该人去楼空，彻底沦为一座供人观赏与了解的建筑，可是里面空荡荡的座位上全都座无虚席。 他们都是猎恶的成员，很难相信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到底拥有怎样的权利，居然可以把这里让给他们做审判的场地。 而齐赛三人就在其中，这群没有什么组织和纪律性的家伙完全就没有意识到旁边坐着的三人正是他们的敌人。 “喂，老兄，我是前段时间加入进来的，你说审判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齐赛对着旁边年龄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问了一声，而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据说半个小时前应该就该开始了才对啊。”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还不把罪人带上来呢？” 不仅是这位成员的耐心有些不足，其他人也都是放下了手头的各种事情跑到这里的，就是为了见证这场盛大的审判仪式的。 据说这次猎恶的高层都会在这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见不到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外面撞破了五光十色的玫瑰窗，重重地摔在了众人的面前。 顿时，现场被这突发的情况弄的一阵寂静。 “这......这不是罚罪大人吗？为什么罚罪大人会.......” 其中一个认出了此人的成员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脸好像遭受了重击而变得血肉模糊自己也不省人事的罚罪。 罚罪是猎恶成员里的二把手，其地位仅次于“猎恶”也就是这个组织最强的首领。 就在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又一个身影踏碎了剩余的玫瑰窗落到了众人的面前，他左手持一把鎏金光芒环绕的锤子，而右手则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老子日哦！一群狗r的！骗老子过来搞装修，结果偷袭老子还给老子绑起来喽！说啥子要审判老子，你们这群砍脑壳的龟儿子！” “耽误了老子这么多天的时间，老子的客户都少了一个！今儿老子非得弄死你们全部！” 那个手持锤子浑身上下狼狈不堪遍体鳞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坚铁。 此刻坚铁已经快气疯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接到了一个超级大的装修计划，为此还特意提前三天做足了准备，保证让客户绝对满意。 结果到了地方，哦豁，就给他拿下了。 拿下后这几天不是羞辱他就是给他洗脑，坚铁这倒不是特别在意，自己就是一时糊涂被阴了。 本来还没有那么生气，结果在不久前趁机挣脱后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瞧。 好嘛，本来寥寥无几的客户群里退了一个，从其他客户的口中得知说是联系自己联系不上，耽误了房屋装修，于是就请了别的师父顺带给他删了。 这件事情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坚铁承认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愤怒过。 被骗了不说，客户还丢了一个！ 他举起手中的锤子，直接砸了下去，重击地面。 霎时间，大地崩裂，整座礼拜堂瞬间被震碎，那些猎恶成员还没有来得及逃走，要么被直接震碎了下身，要么就是被产生的冲击撞昏迷了过去。 要不是齐赛和逆正逃的够快，这一击估计也不会让他们好到哪去的。 “都得死！都得给老子死！！！” 他举起锤子，缓缓地走向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连滚带爬试图逃离这里的幸存下来的猎恶成员们。 坚铁的实力如何其实连弄臣都不大清楚，毕竟他平日里就是一个脾气只对客户好的有职业操守并对能从事土木事业感到十分骄傲的土木老哥。 用他的话来说，他从读书识字起就是为了以后能搞土木工程，亲自去打灰。 在其他大学生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土木专业面前，他却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连他的老师都一度认为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那么点问题。 结果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热爱。 哪怕成为了堕祟者，这份热爱非减却增，用他的话来说，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对打灰筑墙起高楼的追求，也容不得任何人随意侮辱自己在这个行业的名声。 你可以不来，你可以说这个行业不好，但你要是说我造的房子砌的墙跟纸糊的似的，不仅连连贬低我的技术而且还不付钱的话，那坚铁绝对会让他亲自感受一下墙与自己手中的锤子坚硬不坚硬。 综上所述，这群家伙几乎把不能得罪坚铁的地方都得罪了个遍。 不仅说他做的事情可笑，还给他安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还把他的手机给没收了，让他不能跟客户联系。 于是，就造成了眼前的惨状。 快要奄奄一息的猎恶看着举起锤子坚铁，恐惧感顿时打碎了他的心理防线，他求饶道： “求你......饶了我，我只是......想谋财，所以才听了那人的建议......他说会帮我......所以我才.......” “滚！！！” 坚铁对着猎恶直接挥下了这一锤，彻底将他砸碎开来了却了他的性命。 “你这龟儿子的血，就是用来打生桩都没有人要！he——tui！” 猎物被坚铁砸死后，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黄泉，于是眉头一皱，问道：“你咋个也在这？你该不会也是被晃过来的吧？” “坚铁！走啦！” 就在这时，逆正推开门对坚铁挥了挥手。 “嗯？你也在？哦哦，老子明白喽，你们是来救老子嘞？” “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就赶快走吧，咱们得去跟弄臣汇合......嗯？齐赛那个家伙去哪了？” 逆正刚一转身却发现几秒钟前还在旁边的齐赛居然不见了。 另一边...... “老天爷哎，那一锤下去恐怕连我都能砸死了，不愧是存护亲手筑出的墙的碎片么......我记得应该是这么叫的吧？” “既然他们已经汇合了，那这边也就不需要我了呢。” 齐赛打算接下来自己去行动，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得知堕祟者监狱发生暴乱并造成罪犯出逃的事情。 也就是说弄臣也已经出来了。 “接下来那个家伙所有的势力都会去阻止这一切，现在正是我接近他最好的时刻。” 本来齐赛是打算拉着黄泉一起去的，但他可不太想跟那个叫弄臣的家伙打交道。 弄臣估计很快就会到这里，齐赛得避一避了，等这次事件结束后再去找黄泉商议一下以后的打算。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烟，正打算点燃的时候...... “这位先生，公共场合禁止抽烟。” “呃？呃抱歉抱歉啊，话说你声音听上去很真亲切呢，让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位小姐......” 他边把手中的烟收了回去边打着哈哈转过身去，然而对方那一头金色的长发与熟悉的面孔让他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呃？” “嗯？怎么了？” 幽兰黛尔望着面前这个白发的男人，从刚刚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就一副愣住了的样子，自己难道说做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吗？ “琪......其实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位......令人感到亲切的姑娘。” 齐赛脱口而出的名字被生生扼在了咽喉，因为他发现幽兰黛尔似乎不认识他的样子，所以最好还是确认一下为妙。 这个男人的说辞未免有点可疑了，但幽兰黛尔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于是回应道：“我叫幽兰黛尔，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果然是这个名字啊.......” “隶属于国际御神者协会副会长一职，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问我，还有，现在堕祟者罪犯四处逃窜，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身、身份证啊？有的有的，就是......我就一普通市民，没啥必要看的吧。” 他边说边把身份证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还没等递出去就被幽兰黛尔率先接了过来。 “姓名，齐格飞，男，出生日期......” 在随身携带的身份系统进行个人信息对照过后，幽兰黛尔将身份证还给了齐格飞。 “没什么问题吧？你......觉得我这个名字怎么样？” “怎么样......嗯，挺不错的。” “啊？挺不错啊......那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熟悉的感觉？” “没有。” “好吧，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等你。” 话音未落，黄泉的声音从齐格飞的背后响起，而同一时间响起的还有齐格飞内心深处那一声极其响亮的。 “完啦——！！” 同一时间，幽兰黛尔抬起头，刚好对上了黄泉的双眼。 霎时间，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里，齐格飞更是不敢动，在内心不断祈求幽兰黛尔不认识黄泉。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幽兰黛尔也许不认识黄泉，但她知道鬼面少女是谁。 在下个瞬间，锋利的骑枪的枪尖直刺黄泉的心脏，这一击幽兰黛尔几乎使出了全力，爆发出的速度比之前攻击弄臣时还要快近十倍。 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但在黄泉眼中这道攻击确实挺快，但也只是挺快。 刀鞘挥动，直接将这一击弹开。 “是敌人么？” 对方的杀意让黄泉明白对方是敌人，而且这速度之快也预示着对方实力的不凡。 她的手放到了刀柄上。 眼下的情势动荡不已，整个华京似乎都乱了起来，最好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而幽兰黛尔更是解放了全部的力量，打算奋力一搏。 “都停手——！！！” 下一刻，齐格飞突然拿出了双枪张开双臂，将两只枪口同时对准了黄泉与幽兰黛尔。 事情到这种地步，她们打起来的结局只有一个，幽兰黛尔必然会死在黄泉的刀下的。 齐格飞暗道不妙，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不想在这里送命啊。 “停手吧，幽兰黛尔。” 与此同时，就在幽兰黛尔打算出手的时候，一个让齐格飞无比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跟她战斗的时刻。” 第95章 虚无的谜团 御神者协会的会长天启也闲庭信步地从旁边的人行道旁走了过来，同时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天启微微一笑，说道：“好久不见了呢，齐格飞，自那次一别，我原以为会是永别了，等再次看到你后，我总是能想起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 “奥托......” 齐格飞说出了“天启”的真名。 奥托·阿波卡利斯。 “居然真的是你这个混蛋。” 齐格飞恨他恨的牙痒痒，当他说出过去的事情的时候，齐格飞的脑海里只有那天发生的惨剧，即便有命运干涉暂时将其修改，可结局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齐格飞并不是现在才知道奥托也在这个世界，他此前一直都不知道天启的真名，只不过他的行事作风跟自己印象里的奥托很像。 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 而现在，看着幽兰黛尔，再看看这个绿头发的家伙，齐格飞心中的疑虑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眼熟啊。 但齐格飞突然反应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奥托质问道：“奥托，无论是她也好还是琪亚娜也罢，她们都不可能被你再次掌控的，这点我最清楚！” “告诉我！为什么她......幽兰黛尔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你连灵魂都能克隆了吗？！” 对此，奥托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灵魂......自然是无法克隆的，而且你说的很对，一切的一切你都拿回去了，我已经不再拥有你曾经拥有的那些了。” “而幽兰黛尔也不会是任何人，她只会是她，一个同我从深渊之中一起走出的存在，你拿回了你能拿回的，而我，拿回了我应当拿回的。” “胡扯！奥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他准备攻击奥托的时候，幽兰黛尔的骑枪挡在了奥托的面前，她的眼神之中对齐格飞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幽兰......黛尔，你真的对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你还记得琪亚娜吗？” 对此，幽兰黛尔反问道：“我应当记得那个名字......应当记得你么？” “我......好吧，我明白了，这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的通的.......” 就在齐格飞跟他们对峙之时，黄泉的眼神却一直都放在幽兰黛尔的身上。 “熟悉感.......” 她感受到了一种异于此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是崭新的，无论是面对那些命途行者还是星神的残肢亦或者本尊。 都没有这种熟悉感。 而唯一能带给她这种熟悉感的，只有ix。 这个名为“幽兰黛尔”的少女身上蕴藏着虚无的力量。 这是黄泉第一次感知到旁人拥有跟她一样的虚无之力。 她是一个自灭者。 或者说，在那具躯壳之中，藏着一个自灭者的灵魂。 她曾投身于虚无，本应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人知晓，只余下装满死水的用以抵抗虚无的老旧装甲在诉说着一位少女无名客的天真而又执着的梦。 意识到这点，黄泉向前迈出一步，对幽兰黛尔问道：“你是否，也忘记了很多事情呢？” 当这个问题被抛出的时候，幽兰黛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道： “你怎么知道？” “果然......” 黄泉曾不止一次想过，踏上这条命途的人，是否都会跟她一样总是会遗忘过去的事情呢。 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如此。 而黄泉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的刀从刀鞘之中拔了出来。 下一刻，在目睹了名为“无”的刀身时，幽兰黛尔恍惚了一阵，一些根本没办法拼凑起来的杂乱且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却又不断消失。 然而其中一个画面却让她记住了。 那似乎是一个雨夜，在搭建的帐篷里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则是有些焦黑的烤。 坐在对面的是一名总是提着一柄长刀的旅人，她话很少，似乎也尝不出的味道无论它有没有被烤的焦黑。 然后，她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无序杂音），你还是要往『9』的深处去么？” 只有这一句话勉强能够辨识出来，而自己给予了怎样的回答也没办法知晓。 只是，记忆尽头的旅人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那不是悲伤亦不是愤怒，更不是怜悯，仅仅只是理解。 之后的记忆，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消失了。 因为黄泉的刀已然入鞘。 “你......我见过你。” 幽兰黛尔望着面前的黄泉，她很确信记忆里的那名旅人就是黄泉，她们长得太像了，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就连态度都是这般的淡漠。 “可我却不曾见过你。” 黄泉给出的回应是没有见过她，拔刀的那个瞬间，黄泉瞥见了许多人的过往。 齐格飞的，奥托的。 可唯独没有幽兰黛尔的。 看到这一幕，奥托对黄泉问道：“你是否会为此感到困惑呢？令使，虚无的浪潮滚滚而来，吞噬了一切，这并非是虚无的本意，仅仅只是因为虚无是一切的终结，万事万物都将让步于虚无。” “我对此深有体会，就连支配万界的树，也终将会于虚无之中而枯萎，我们所知的虚无仅仅只是它的冰山一角，真正的虚无就是既定的命运，它似乎无法改变，你认为呢？” 奥托对于虚无这一概念的赘述让黄泉想起了丹枫曾经说过的。 简直与他不谋而合，但丹枫面对虚无的态度跟他完全不一样。 “你......也能看到祂么？” “是的，我能看到她。” 字迹似乎不同，但答案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看到了虚无，正如祂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们一样，而你，令使，你又能从虚无当中窥见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你？为何，虚无只是注视着你？” 奥托直接剥开了黄泉内心深处最深的困惑。 “你，知道答案？”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想你也应当已然知晓了答案，你所经历的这一切，你所目睹的这一切，难道说还没能从中知晓些什么吗？” “虚无是一切的归宿，因而虚无应当知晓世间一切，它吞噬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让存在化为虚无，你看到了，却无法理解么？” “我......” 黄泉的内心其实早就有了一个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去支撑。 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答案是对的。 “不需要去纠结问题的答案，令使，答案迟早会随着时间而揭晓的，在那之前，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说罢，奥托转身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齐格飞举起了双枪对奥托喊道：“站住！奥托！给我把话说清楚！” 奥托不再回应齐格飞的喊声，当齐格飞想追过去的时候幽兰黛尔不出意外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再往前，我会杀了你。” 齐格飞眼神复杂地望着面前的幽兰黛尔，尽管他已经避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可它还是发生了。 他没办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琪亚娜也好，本来的幽兰黛尔也罢，她们明明都不可能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那么眼前的幽兰黛尔又到底是谁？ 这张脸，这种极其相似的性格，齐格飞实在是没办法动手。 见齐格飞不再去追，幽兰黛尔将目光移到黄泉的身上。 “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名字。” “黄泉。” “黄泉......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会分出胜负。” 话音刚落，幽兰黛尔便消失在了原地。 齐格飞脸色不是特别的好，收起枪后他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还是发生了，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口中不断念叨着，似乎实在是无法去理解为何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刚来，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弄臣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齐格飞，又望向了黄泉。 黄泉没有回应，而齐格飞更不可能告诉他任何事情。 “好......吧，看来我确实错过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也罢，最起码这次咱们都平安无事不是吗？” 真的平安无事吗？ 奥托似乎掌握着所有人都不为所知的巨大的秘密。 而齐格飞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奥托能出现在这里，更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齐格飞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96章 动乱的始末 熙熙攘攘的华京是这个国家的首都，更是举世闻名的存在，那座宏伟古老的建筑更是从古至今时代更迭的象征。 可如今，华京四处都燃起了战火。 这个国家最森严的堕祟者监狱被突破了，数百名堕祟者罪犯从中跑了出来为祸四方，搅起了自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乱子。 作为始作俑者的弄臣此刻已经和同伴们汇合了，接下来他们打算离开华京，但黄泉不准备走。 “你不走吗？” 面对逆正的询问，黄泉摇了摇头，回应道：“有许多人正在死去，我要阻止这一切。” 黄泉可不是那种会看着这种灾难发生并袖手旁观的性格，她不是什么堕祟者罪犯，也不打算成为什么冷漠的人。 听到这里，逆正不免有些郁闷，于是转头对弄臣问道： “你干的吧？” 弄臣摊了摊手，说道：“为了逃出来，我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的话我可是会死在那里的，更何况......” “这么多的堕祟者罪犯还没有被处刑，也就是说他们是被特意保留下来的，背后的人用意怎么样我不好评价，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让世人都能看到政府的某些人是不是在搞什么鬼点子，就像改革总是需要经历一场极其盛大的风波一样，他们得长点记性。” 他说的听上去挺有道理的，但逆正很清楚弄臣本质上是一个性子非常恶劣的家伙，只不过他很善于伪装。 这种伪装可以持续一年、十年、甚至有可能一生，到必要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真面目。 但逆正也不好说，弄臣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也不知道，但唯一能知道的那就是弄臣是一个十足的骗子。 一个只会说谎话且从不欺骗他人的骗子。 因为他说到做到。 因此，这样的家伙才看不透呢。 此时黄泉已经离开了这里，逆正的眉头皱了皱，问道：“咱们就把她这么丢下？” “你担心她？” “你不担心？” “要论实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担心她，可要论心性的话，她还过于懵懂呢。” “所以？” “咱们走吧，别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活动，但我们不会走太远的。” 说罢，弄臣踩下了油门，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此地。 另一边...... 左刑拿下一个堕祟者罪犯后将手贴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紧接着利爪瞬间将其贯穿。 “没想到华京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望着混乱不堪的街道，到处都能够听到哭声喊声与爆炸声，左刑今天来这里是要接手监视罪犯弄臣的任务，必要的时候要全力以赴杀死弄臣。 结果还没等到地方，华京就遭遇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大乱子。 眼下包括左刑在内的所有能及时抵达这里的政府特派御神者们都接受到了一个任务。 【不惜代价，保卫华京的市民】 意思就是要杀死现阶段还在活动的任何堕祟者罪犯，包括弄臣及其同伙在内。 “让开！！” 伴随着怒吼声，旁边建筑那高大的墙壁被冲破，一个宛若一辆势不可挡的战车的堕祟者罪犯从里面冲了出来，其体型之大堪比两头大象。 “崩角？” 就在左刑诧异之际，对方挥动的拳头直接将左刑砸飞了出去。 a级堕祟者罪犯【崩角】。 曾经犯下了毁灭了一座三线城市的极大罪名，因为其强悍的实力当时甚至找不到任何能阻止它的手段。 最终它是被朔然联合其他地区的抗击祟物小组的组长们一起用计拿下的。 左刑记得他的样子，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刚刚成为御神者的新人，被分配到了朔然的麾下，而朔然给他看了很多堕祟者罪犯的样子。 崩角在其中的威胁程度名列前茅。 “朔然！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滚出来！！！” 他对朔然的憎恨已经无法再遏制了，当年他被朔然等人用计擒获后时至今日一直怀恨在心。 “朔然队长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时，左刑冲了出来，来到了他的面前。 “嗯？你是谁......等等，我认得你身上的装甲，你跟朔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与你无关，崩角，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 他张开双手，兽魂解放，双手的装甲打开，利爪从中伸出，其身姿也变得魁梧的同时体态也开始朝着野兽的方向接近。 “死在这里的人是你才对！！” 崩角直接伸手插入了脚下的板油路，一块直径几十米的地面板块被掀了起来，朝着面前的左刑直接扔了过去。 左刑无动于衷，直接扑了上去一爪将其撕碎开来，并攀附碎块当做踏板直接冲向了崩角。 崩角见状挥动粗壮的手腕朝着左刑砸了过去，然而左刑身上的推进器释放能量助他在空中跳跃了一下躲开了这一击后顺势将利爪刺入了他的胳膊上。 “不痛不痒！你这个家伙.......” 崩角刚想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然而左刑根本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崩角只感觉双眼一阵疼痛后，眼前的视野就陷入了黑暗。 “啊啊啊！！！” 他痛苦地捂住鲜血直流的眼睛，而另一边崩角落地后利爪在地上划出三道火光，稳住身体后又朝着崩角双腿的腘窝刺了过去。 利爪将那脆弱的腘窝处撕开，同时也让崩角直接跪在了地上。 “脖颈......” 左刑趁机从他的腿部爬了上去，并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脖颈处刺去。 现在的左刑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他早已有了能够匹敌a级祟物的实力，更别提他在死战的时候是不择手段的。 眼睛、下体、腘窝、太阳穴等只要是脆弱的地方都是他进攻的部位。 而崩角被关了近四年的时间，实力和四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左刑自然不会落入下风。 “滚开——！！” 崩角竟突然又站了起来，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胡乱挥舞双臂四处攻击，竟成功逼退了左刑。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无尽狂暴！！” 他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阵红光，紧接着其体型又大了整整两倍，变成了真正的巨人。 紧接着他开始朝着前方冲锋，所过之处皆被破坏，撞破了一栋又一栋建筑，胡乱释放着自己的力量。 “不行，得赶快阻止他，再这样下去的话......” 左刑立刻就追了上去，他的速度比崩角要快得多，很快就追上了陷入狂暴的崩角。 就在他准备找机会一击毙命时，旁边本就脆弱的大楼在他最后的撞击下彻底开始了崩塌，惊叫声立刻响起。 “这附近还有人？！该死！” 左刑看了正在离开这里的崩角后犹豫了一下，随后立刻循着声音跑了过去，等到地方后他头上巨大的楼房倒塌了下来，砸在了邻近的一栋高楼上。 各种各样的东西开始掉落了下来，而且旁边的这栋高楼似乎也撑不住多久了。 “得带他们离开这里......” 等抵达声音响起的地点后，左刑却看到了两幅画面。 左边是三四个被吓坏的孩子正躲在屋子里，而右边则有十几个人被倒塌的墙壁困在里面，有的人已经受伤了，动弹不得，他们正绝望地发出呼救声。 头顶倾斜的高楼已经开始塌了下来。 左刑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去犹豫，最终他还是转身冲向了被围困的人群，一击将困住他们的墙壁撞开后大喊道： “快出来！所有人快出来！朝这边走！快啊！！” 他一边催促一边扛起受伤的人急速离开这里。 就在所有人刚刚离开那里的时候，大楼塌了下来，左刑只听到了孩子的尖叫声后便愣在了原地。 倒塌的高楼掀起一阵剧烈的风尘，待一切似乎都暂时安宁下来后，他的身影已经冲入了刚刚倒塌的地方。 看着已经被压在下面的房屋，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刚刚那几个孩子们的脸。 他已经在尽快了，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让左刑没办法同时顾忌，更别提这边还有受伤到无法活动的人。 选择救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人多。 如果左刑选择救孩子，那么这里的人就要被埋在废墟下。 但是...... 自责、愤怒、不甘这种情绪还是让他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该死——！！！” 他抬起头怒吼了一声。 这种事情他几乎是第一次遇见。 理性与感情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就在这时...... “大哥哥，谢谢你！” 孩子的声音从倒塌区域附近响起，听到这里的左刑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等到达那里后，熟悉的孩童面孔的出现让他怔住了。 他们还活着？ 有人刚刚救了他们。 “哈哈哈，你们感谢的声音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嘉奖了，你们劫后余生的笑容更是锦上添花呢。”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左刑再熟悉不过的家伙了。 “弄臣？” 没错，刚刚救下了这些孩子们的正是在刚刚到了附近的弄臣。 而弄臣似乎也察觉到了左刑，于是面带笑容地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笑道：“你们几个，快离开这里吧，从这里往前走就能找到你们的父母了，快去吧，别让他们担心哦。” “嗯，谢谢弄臣哥哥！” 刚刚还在恐惧的几个孩童已然被弄臣哄好了，毕竟弄臣最擅长的就是让他人露出笑容呢。 目送他们安全离开后，左刑才出现在了弄臣的身后。 “弄臣，你这家伙......” “唉，可别说什么令人尴尬的话语呢，我只不过是不太想看到几个未来可能会成为我的观众的孩子就这样长眠在这里，而且你看到他们刚刚的笑容没有？” “孩子们的笑容永远是对我的表演所表达的最真挚的认可，因为他们想笑就笑，不用在乎场合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左刑刚刚说出的话被弄臣这几句给噎在了咽喉里。 “今天，我就当没有看到你。” 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弄臣喊道：“你是要找刚刚那个大块头吧？那我劝你可以少费力气了呢，毕竟......” 伴随着一道紫色的雷光划破天际，远处震颤的动静戛然而止。 “某位叫黄泉的女士已经加入进这场狩猎堕祟者的盛大活动里了。” 第97章 各自的想法，总是指向一处 此刻，黄泉的身影在化为战场的华京中心区域迅速穿梭着，那些正在四处破坏与杀戮的堕祟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他们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虚无的阴影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他们吞噬。 就像是在割草一样，黄泉的刀在收割着这些堕祟者罪犯的生命。 而站在高处的奥托望着那一抹苍白与血色交错的身影穿梭在战场上的样子，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没错，他们的生命一文不值，尽情去杀戮吧，你杀的越多，覆盖你的阴影就越重。” “你刀上停留瞬息的鲜血亦象征着他们身负的罪正转瞬即逝，深渊正在充盈，虚无正在消退，当忘川之河被鲜血所灌注直至满盈，才能映出最真实的你，才能映出新生之光。” 与此同时，幽兰黛尔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正拿着一个手提箱。 “资料和数据都已经收集完毕了，我们......” “就这么走掉么？” 幽兰黛尔说着瞥了一眼正在饱受苦难的城市，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死去，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斩杀了几十名堕祟者罪犯了。 “你的善心应当留给更多的人，而我需要的是宝贵的时间，而且这场乱子很快就会结束的，你我的插手都是多余的。” “走吧，幽兰黛尔。” 他又戴上了帽子与假面，其身影也伴随着一阵虚数之光环绕而渐渐消失在了幽兰黛尔的面前。 幽兰黛尔微微低下头，之后走到高楼边缘，望着那个在城市里四处灭除堕祟者罪犯的身影，又想起此前的那一幕。 “我.....见过你。” “可我却不曾见过你。” 两个答案却促成了一个疑问。 我见过你，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我不曾见过你，可你却见过我。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彼此呢？】 记忆记录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她们是否还记得，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是过去了，它早已发生，不可扭转。 “那把刀......” 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幽兰黛尔才想起了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自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时不时地会遗忘一些事情，但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跟黄泉之间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只有她们才能体会到的联系。 而且她知道奥托隐瞒了许多事情，甚至对她说了谎，但她别无选择，若不是奥托，她可能连自身的存在都没办法立足。 能站在这里也全凭他的力量，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用负面的感情去怀疑奥托。 尽管奥托一直都知道她的感受。 最终，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有些答案还不到揭晓的时候，那么无论她怎样去想都不会得到答案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 黄泉将最后的堕祟者罪犯斩杀后，她将刀收入鞘中，苍白于她告别，她从虚无的边缘回归了现实。 “结束了么？” 她已经感知不到任何堕祟者罪犯在破坏的动静了，这场乱子似乎就此该结束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数的御神者以及御祟卫们都出现在了她的四周。 如此多的人眼中映出的只有那一个身影。 一个令他们恐惧不已的身影。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们接收到了一个来自御神者协会以及政府共同发来的荒谬命令。 【阻击鬼面少女】 尽管上面的命令重如山，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朝着黄泉发起攻击。 她一个人就平息了这场由穷凶极恶的堕祟者罪犯们引发的乱子。 那些曾经令他们无比棘手的敌人，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被全部清除了。 黄泉能看出他们眼中的恐惧，他们还不想死在这里，最起码不想死的这么没有意义。 与鬼面少女战斗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黄泉没有将手放在刀柄上，而是径直朝着人群走去，当黄泉来到他们面前且没有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四周十分的安静，安静到黄泉甚至能听到他们扑扑直跳的心跳声。 直到黄泉的身影在不远处伴随着一阵紫雷闪过后彻底消失，他们才松了口气。 他们其实很清楚黄泉不会滥杀无辜，否则的话他们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来这里是遵从命令，不动手是不想做蠢事。 ....... “看起来这一切都结束了呢。” 齐格飞坐在废墟上望着这场灾难席卷过后的城市，他的身边也倒着几个实力不凡的堕祟者罪犯。 “幽兰黛尔......” 他又想起了幽兰黛尔，想起了那个无论谁出现在这里都不该是她出现在这里的幽兰黛尔。 “真是没道理，琪亚娜也好、幽兰黛尔也罢，甚至是一个我不太熟的疑似空之律者的家伙，她们明明都在一个身体里，为什么这里还会再出现一个“幽兰黛尔”呢？” “奥托那个家伙，又搞出了什么名堂？” 在亚琦的身体里，有着三个意识。 平日里的亚琦就是琪亚娜的意识，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琪亚娜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另一个是属于幽兰黛尔的意识，和琪亚娜不一样，她的记忆没有丧失，在琪亚娜遭遇强敌而不敌的时候她会出面解决。 最后一个，在齐格飞看来她应当是“空之律者”，但齐格飞发现这个“空之律者”不仅没有印象当中的那样憎恨人类，还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甚至对琪亚娜也就是亚琦没有什么特别坏的印象，就是性格原因让她有些看不起琪亚娜。 但只要琪亚娜遇到危险，她也是愿意出来帮忙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这个身体要是没了，她在无载体的情况下也很难存活。 第二：她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齐格飞偶然间的搭救，虽然过程中闹了一些不愉快，但齐格飞请求她在必要的时候保护琪亚娜。 到了现在，齐格飞才确信这个“空之律者”不是印象当中的那个，甚至不是自己世界的那个，而是另一个世界的“空之律者”。 顺带一提，她不认识什么空之律者或其他律者之类的，她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过往。 她来自群星之间的一个名字有些拗口的星球。 而她与空之律者的能力相当，但力量来源不一样，而且她有着一个很特殊的能力，当时齐格飞就是靠着她的那个能力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 综上所述，齐格飞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还有一个“幽兰黛尔”出现在奥托那里。 她到底是谁？ 奥托那番话中又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与谜团？ 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产生问题的人才能够回答。 齐格飞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下的尘土，望向了远方，说道： “无论怎么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还没完呢，奥托，你也休想再对琪亚娜她们动手。” 与此同时...... 黄泉坐在弄臣他们的车子上，已经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逆正正在玩游戏，而坚铁还在生闷气。 “我说，咱们队里的气氛怎么变得这么沉闷了呢？” 弄臣那有些欠揍的语气说出的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这次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大家都活着回来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回去以后叫上万念咱们一起开派对整点好吃好喝庆祝一下怎么样？” “不要（庆祝你仙人！）。” 逆正和坚铁当即就反对了。 “老子回去以后还得跟客户好好谈谈之后的工作，旷工了这么多天，再不去工作老子以后可就得喝西北风了，到时候去工地打灰都找不到地方。” 此话不假，因为坚铁的堕祟者身份，所以他想找个打灰盖房的工作并不简单。 如果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被御祟卫们追杀倒是小事，工事那边可是不会结算工资给他的。 也就是说哪怕你已经干了一年，马上就要心情愉悦地结算这一年的工钱了，结果堕祟者的身份暴露了，对方就以这为理由不结算工钱了。 也就是一年白干。 虽然坚铁有着一个将土木事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雄心壮志，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他也懂啊。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 “做人得有原则，身正不怕影子歪，偷抢诓骗那都是没种的东西才会做的，搭出的一砖一瓦那都是一分一毛的钱，钱来的路子正，花起来才有底气。” “就跟筑墙一样，要挺拔、结实、耐用、正直，不能搞投机取巧偷工减料，那不是合格土木人该干的事，是对土木这个行业的亵渎。” 综上所述，坚铁平日里的日子其实还是较为清贫的。 但他仍然有着一颗向往土木的热忱之心。 这辈子的梦想就是筑出一栋住一百年都不会塌的屋子与墙，就算是地震还想来了都不会倒，就像是一棵参天白杨一样牢牢地屹立在那里。 只要能完成这个理想，坚铁就能死而无憾了。 所以...... “唉，老子的客户又少了一个......不行！回去以后老子就找活去！不能埋没了老子的名声！” 说着他就取出了自己的那一顶黄灿灿的安全帽戴在头上，准备回去后立刻就开始找活。 弄臣看着他，也是无奈一笑。 会把坚铁拉进来其实就是觉得这人跟其他堕祟者完全不一样，而且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觉得这是个妙人，于是就把他拉了进来，平日里还顺带给他提供一点经济上的支持，看着他天天啃馒头喝自来水的样子就算是弄臣也有点笑不出来的。 所以他手机里其中一个大客户其实就是弄臣，但他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呵......行吧，咱们回家吧。” 第98章 重合的命运带来彼此的一切 华京的乱子给这个国家彻底敲响了警钟，而且这并不是世界上单独的一例，许多国家都发生过或大或小的堕祟者罪犯暴乱事件。 有的小国甚至已经因此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开始向国际发起求援，世界动荡的局势愈演愈烈，和平的日子在这三年距离民众们越来越远。 本以为御神者化是为人类争取活下去的机会，然而堕祟者的出现则成为了雪上加的那一片霜。 堕祟者的人数很少，一个人在成为御神者的时候堕祟者化的可能性根据官方数据公布的数据显示只有千分之三，也就是说一千名御神者里平均只会诞生三名堕祟者罪犯。 可即便如此，全球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哪怕一整个星球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接受御神者化，最终能诞生的堕祟者数量也依旧非常惊人。 更别提真实的数据比这还要夸张一些。 虽然这已经是能够预见的结果了，但就目前形势来看，不排除今后局势会变得比往年更加严峻。 ...... 黄泉关掉了电视。 不知何时起，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出的内容却总是令人感到焦虑，那些曾经呼吁的希望与奋斗越来越少了。 社会上也渐渐地凝聚出了一股消沉的意志。 华京发生的堕祟者暴乱事件被全国播报，大家都看到了经过袭击后一片狼藉的华京，谁也想不到明明该是最强大的、最坚韧的华京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至少电视和各方面的信息上给出的感觉是这样的。 民间关于这些事情的讨论也大多偏向于消极，就连一些呼吁人们奋起抗争的声音也因为此次事件而渐渐地削弱了下去。 事态似乎变得越来越糟了。 黄泉沉默不语，面对眼下这些情况她也不愿意看到，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有一个斩杀了就能够解决这一切的敌人，那么黄泉就会挥刀。 然而眼下黄泉甚至连挥刀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堕祟者杀再多又能如何？ 祟物杀再多又能怎样？ 堕祟者不会就此消失的，因为就连一些御神者都会在某个过程或刺激当中被体内的祟物吞噬从而转化为堕祟者。 祟物更是杀不尽，它们总是能够从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钻出来。 这是弄臣告诉给他的，也是诸多堕祟者与御神者的共识。 人类无法容忍堕祟者的存在，而堕祟者也同样憎恨着人类，这股憎恨似乎没有缘由。 但却不是所有的祟物都对人类抱有敌意，有的保持中立有的甚至愿意与人类和睦相处。 “真相......答案......谁能给呢？” 她的脑海中闪过数个仍然记得的面孔，最终停留在了那个名为“奥托”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知晓很多的事情，他似乎隐瞒了很多事情。 如果向他寻求答案的话，那么他会告诉自己么？ 黄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此时已然是夜晚时分，一轮明月正悬于夜空之上。 黄泉抬起头注视着那一颗月亮。 同虚无一起注视着它。 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紫色的雷光在指尖跃动着，炸响着。 “我记得......是38万公里的距离么？那么......” 黄泉将刀拔了出来，苍白浸染紫发后，她举起手中的刀，刀尖对准了月亮。 “能毁掉，但能抵达么？” 就像是心血来潮一样，黄泉突然想到一个足够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独自转转，月亮上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北极的话，她去过了，那里除了冰天雪地之外并没有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自己感受不到温度所以那里跟这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试试吧，稍微......” 伴随着苍白的赤雷环绕周身，她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在公园里散步的情侣正在赏月。 “亲爱的，你说，要是天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月亮该多好呀。” “哈哈，对啊，要是天天都能看到的话那可太好了，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好，总是能够看到的东西可体现不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就跟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一样。” “哎呀~你还真是会说话，从高中的时候你就知道怎样才能讨我开心，亲亲~~” “亲亲~~” 正在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一道赤色的雷霆突然划破了夜空，甚至将那一轮明月都扭曲了几分。 “唉？刚刚......月亮是不是被拽了一下？” “嗯？什么？” 他们二人同时看去，在那个瞬间月亮突然黯淡了一下，就像是发生了月蚀似的，虽然转瞬即逝但他们都看到了那一幕。 “那是......什么东西？雷电？但今天是晴天唉，晴天也会打雷闪电吗？” “我、我也不知道，而且还是红色的雷电？” 黄泉的身影冲破空障且越来越快，身下的一切景象都在变小，这颗星球的规模也渐渐地能够被尽收眼底。 月亮正在被不断地拉近，等到黄泉可以看清月面的陨石坑时，她调整好了姿态缓缓地落到了月面上。 “很轻，而且......能呼吸，跟预想的比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出人意料。” 黄泉还记得以前学过的知识，人没办法在真空环境下生存，宇宙空间并不适合地球上的生物存活。 但自己不一样，黄泉还能自由呼吸，尽管她也不知道氧气是哪来的，或者说自己呼吸是不是不需要氧气？ 毕竟黄泉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是人类。 只是...... 黄泉收起了刀，变回了寻常的状态，就这样漫步在月面之上。 “在这里，即便不抬头也能看到群星呢。” 站在这苍白而孤寂的月球上，黄泉望着那一颗蓝色与绿色以及些许白色交织而成的星球。 那就是“地球”。 孕育了生命与文明的摇篮，是这个星系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黄泉四处走了走后就找了块岩石坐下了，月球对于初次见到的人而言确实惊艳，但这里的景象也固然是千篇一律的。 新奇感在不断地消退，黄泉只想在这个环境下好好地独处一会。 之后她拿出了手机。 “没有信号啊......话说，手机带到这里也仅仅只是没有信号么？不会受到影响吗？”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限制的话，黄泉现在就会打个电话找个熟人问问，毕竟她不知道。 “这里会诞生祟物么？” 黄泉又产生了一个猜想，地球能诞生祟物，月球可不可以？其他星球又会不会？ 正当她有些好奇之余，她突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不明生物撕开了空间的束缚冲了出来，展开双翼其目光聚集在了地球上。 那是由黄昏古兽的碎片为基底，战争熔炉的万千哀怨所创造的驱动末日之兽。 在那些记忆中有对它的介绍，其名为【末日兽】，是军团用来毁灭星体的武器。 此刻它正朝着地球飞去，与其随行的还有诸多反物质军团的战士。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泉站起身来将刀拔了出来，对着军团挥出一道斩击。 赤雷击中了军团，仅仅只是一击就覆灭了军团三分之一的敌人还破坏了末日兽的右臂。 也正是这一击，将反物质军团的目光彻底聚集到了月球上，聚集在了月球上的那一个人的身上。 之后连同末日兽一起，反物质军团开始朝着月球发起进攻，它们的攻势能轻易撕碎这颗小小的天体，但如今它们却没办法再向前一步。 与此同时...... 各个国家负责军事方面的首脑就检测到外星势力入侵地球一事展开了紧急远程会议，但此时参与会议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屏幕。 根据卫星以及驻月基地传来的画面，他们都看到了那个正与反物质军团战斗的身影。 这次入侵的敌方数量不下数万，而且这支来历不明的来自宇宙的势力所运用的能力更是现阶段的人类无法理解的。 他们不仅能自由穿梭宇宙空间，甚至还能够打破空间的隔阂，利用类似虫洞的原理跃迁到这里。 从他们的装备和疯狂的攻击方式能看出，这支军团来地球绝对不是旅游的。 而且，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像这样的队伍又有多少支，这些根本都无从得知，但唯一能清楚的只有一点。 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毁灭地球。 在这支将毁灭带给整个寰宇的军团的面前，地球毫无反抗的能力。 如果黄泉不拦住他们，随着他们的降临，末日兽恐怕已经发射了最后的攻击，彻底抹去这个名为地球的蓝色星球。 “鬼面少女不是我们的敌人。” 炎国这方负责此次会议的发言人说出了一个决定性的言论。 “她迄今为止保护了我们人类很多次，如果各国认为她的威胁仍然存在，那么这次我们可以看出如果没有她，我们人类将要面临这一支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敌人。” 此言一出，再无人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在来之前其实就已经心里头没底了。 一个能够自由穿梭宇宙且能够以类似跃迁的手段作为行动手段的军团如果要进攻地球，那么人类只能在地面上反击。 而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样的一支军队会被落后不知道他们多少年的人类击败，更不相信他们会没有比亲临战场更高效的手段来对付地球。 站在这里半数以上的国家其实已经做好了屈服的准备，如果对方要求什么，那就满足对方，因为这是唯一能自保的方法。 可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要，只是单纯地为毁灭而来，那么这个突如其来的名为灭绝命运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所有人都在祈祷对方不是为了毁灭而来的。 但是...... 事实还是那样的残酷，对方配备了武器，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想要谈判的余地，哪怕他们正在被黄泉屠戮。 他们不惧死亡，他们只想毁灭一切被文明所污染的星体。 死亡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投身毁灭的归宿，这正是他们所渴求的。 第99章 不可敌对 黄泉不知疲倦地挥动着手中的刀，反物质军团的猛攻无法使其退却半步，但黄泉能明显感知到这些敌人的水平不是地球上的那些祟物能比的。 她冲破防线，斩落敌人，来到末日兽的跟前，末日兽张开双翼，能贯穿星体的射线从那毁灭的羽翼间释放。 黄泉侧身躲开，其中一道击中了月面，给月球带来了一道几近两断的伤口。 “就此沉眠吧。” 虚无的阴影附着刀身，黄泉双手持刀冲向末日兽，在抵达了刀身可触及的范围时，她挥出了这一击。 下一刻，赤雷的光芒于月球顶端闪过，紧接着苍白的光辉席卷了整颗月球，远在地球上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照的以为白昼降临。 然而等光芒消失后，等一切都归于沉寂后，众人纷纷抬起头看到了那一颗左右呈切裂交错的月亮。 这是千年万年乃至千万年都不可能自然形成的奇观，月球被切开了，然而比起这一奇观，更大的威胁则在刚刚的光芒当中连同军团一起被抹除了。 黄泉站在月面上，已然收起了刀。 这次侵袭地球的反物质军团被黄泉一个人阻截了，他们没能给予地球毁灭的命运。 黄泉转过身望着那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末日兽的攻击几乎撕裂了月球，而刚刚自己挥出的那一击的余波则彻底将月球一分为二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黄泉又将目光转向了地球。 这一次她切身地体会到了这颗孕育了生命的地球是这般的脆弱。 “这样的攻势，今后还会继续存在么？” 黄泉不禁抛出了一个疑问。 这支军团只不过是庞大的反物质军团当中的先锋，但那也仅仅只是建立在有末日兽的基础上。 如果没有末日兽，这支军团甚至连先锋都算不上。 立誓要毁灭寰宇之中所有文明的反物质军团是一支极其庞大的势力，除开毁灭星神纳努克，其麾下更是有七位绝灭大君，代表了毁灭命途的七种极致倾向。 他们的正是为了毁灭寰宇间诸多文明而存在，追随着纳努克的意志，将文明的光辉所映照之处尽数灭绝。 若真正的反物质军团的主力降临，若那几位绝灭大君降临，那么黄泉知道自己恐怕没办法从他们手里保住地球了。 并非黄泉不敌，只是令使之间的战斗别说毁灭星球，就是毁灭星系也不奇怪。 此前化作丰饶令使的朔然根本来不及使出更多的力量，再加上丰饶星神的降临，他们的理念与毁灭是不同的，所以那场战斗并没有毁灭太多的东西。 但仍然给这颗星球带来了不可逆的影响。 综上所述，黄泉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这个宇宙有怎样的存在黄泉不知道，但黄泉知道在记忆中的那个宇宙里存在诸多星神。 其中对生命、文明等有敌意的存在可不止一两个，可无论祂们的态度怎么样，地球这颗存在于宇宙角落的星球命运如何祂们并不会予以注目。 毕竟在那个宇宙，星球产生文明已经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了。 想来想去，黄泉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因为记忆只是断断续续的碎片，她看不到更多，只得叹了口气，说道： “回去吧。” 之后其身影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了月面上。 等片刻功夫后，黄泉已经来到了住所的屋檐下。 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觉，但夜空上那一轮异样的“残月”还是证明了地球刚刚避免了一场名为毁灭的命运。 而国际紧急会议也暂时落下了帷幕。 和平时一样，这次采用了投票的形式。 其目的就是一个。 【鬼面少女不是敌人，也不该是敌人】 所有国家全部通过，甚至连弃票的都没有，所有代表给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鬼面少女不是人类的敌人，即便再怎样忌惮她的不稳定性，再忌惮她那不可控的原因，眼下都不能再将鬼面少女视为敌人了。 如果没有她，人类一定会毁灭的。 会议结束以后，炎国高层这方就秘密出台了新的命令。 【禁止产生对鬼面少女有可能敌对的任何行为】 炎国此前留了个心眼，知道黄泉是鬼面少女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即便那天目睹的人很多，但那白色的长发还是给很多人留下了一个刻板印象。 再加上三年来鬼面少女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仅仅一面还是不足以让大家记住的，而能让大家记住的只有那个刻板印象。 鬼面少女是白发的。 他们加固了这个刻板印象，并放出了一些假名作为掩盖。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知道鬼面少女却认不出黄泉就是鬼面少女的原因了。 现阶段这个在三年前留下的心眼刚刚好能起到作用，没有人知道，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跟鬼面少女展开密谋的会谈，并逐步让其他人认可她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存亡。 大是大非的面前，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去将鬼面少女视为威胁。 然而此刻的黄泉却并不知道人类正在改变对她的看法，而是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卧室准备休息了。 而后，便是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 天气最近有些转凉了，黄泉正在照顾花朵，还没等手头的工作结束，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在种花呢？很抱歉打扰到你了啊黄泉，但我这里有些事情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不用回头黄泉就知道弄臣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器具，接过弄臣递过来的手机定睛一看。 上面原来是一份红头文件。 其内容主要是针对如何友好与鬼面少女黄泉缔结友谊的策略，是弄臣这两天又弄到了一份机密文件。 “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看来你之前闹出的乱子已经让他们无可奈何了呢。” 说着弄臣还抬起头示意了一下月亮。 昨天弄臣看的时候发现被切开的月亮又聚合了起来，但那道裂缝还是让本来看上去的圆月出现了上下切裂的交错感。 黄泉一字不落地看完后把手机还给了弄臣并问道：“他们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是黄泉觉得他们估计是有别的计划在里面。 “字面意思呗，他们想跟你交朋友，这份文件的机密程度让我都感到棘手了，所以应该不会再打哑谜了，和我此前看到的诸多文件比起来，言语用词甚至都没有那么正式了。” “是么......” 黄泉没有什么感觉，也不会产生什么期待，更不想交朋友。 “哈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感兴趣，那就忘掉刚刚看到的东西吧，我今天是来找你出去遛弯的，顺便带你去我们的大本营看看。” “那就走吧。” 黄泉不会拒绝这种程度的邀请，平日里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一般情况下无论是谁来邀请自己，黄泉都不会拒绝。 他们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辆车行驶了过来。 “哦？这么快就来了啊......” 紧接着弄臣看到车门打开，左刑从上面走了下来，而他同样也看到了弄臣。 “你们......” 看到这一幕左刑内心突然产生了糟透了的预感。 黄泉居然跟弄臣他们是一伙的吗？ 但这个想法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看出他心中所想的弄臣打断了： “唉，可别误会！黄泉小姐跟我们可不是一伙的，她是中立的存在哦，只不过我们捷足先登了而已。” 哪怕在黄泉的面前，弄臣也不会掩饰些什么，跟黄泉谈话的话尽量就坦诚一些吧，让她感受到诚意才能够产生不错的印象呢。 “所以，这位女士今天要跟我们出去散散步解解闷，你们就等下次吧。” 说着，弄臣就回到了车子里，踩下了油门当着左刑以及其他前来交涉人员的面驶离了此地。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左刑抬手砸了一下车门，骂道： “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自从上次目睹弄臣救了那些孩子后，左刑对弄臣就稍稍产生了一点改观，虽然这并不会影响他杀弄臣时的速度。 可眼前见到的一幕让他更看不透弄臣了。 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左刑组长，目标已经跟通缉犯离开了，我们会将此事如实汇报.......” “汇报什么？汇报黄泉跟通缉犯有所联系，所以将她认定为不可交涉的对象从而确立为敌人？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禁止产生对鬼面少女有可能敌对的任何行为，还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此言一出，那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因为这个命令里包含了许多条条框框，其中就包括“无论她与谁为伍”。 也就是说她就算真的加入了通缉犯的行列，也不能与其敌对。 同时如果黄泉主动对人类发起进攻，甚至需要衡量其造成程度的轻重来判断是否该与其敌对。 一切以交涉为主。 人类没有跟黄泉一战的力量。 “那我们......” “等！就在这里等！等他们回来，然后完成我们的任务。” 他们其实都准备回去了，因为这片区域是很危险的，是祟物活动的地带，但左刑的这句话彻底抹杀了他们想回去的念头。 第100章 独在异乡...... “我们要去哪？” 路上，黄泉看着周围荒无人烟还时常有祟物路过的场景，不禁有些在意。 “属于堕祟者的极乐净土！说人话就是一些堕祟者无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于是我们就聚集了起来，将一座禁区占据了下来并将其作为堕祟者们的家园。” “也就是抱团取暖，懂吧？虽然远离了人类社会，但堕祟者里有各种各样的存在，他们要么都是中立的要么对人类没有什么恶意的，因此大家才能聚集在一起。” “至于人类口中的堕祟者罪犯，这里自然是有的，但就算是他们也都遵守着此地的规矩。” 外面有法律，这里有规矩。 “看到那座城市了没有？即便覆盖了一层伪装的面纱，但你应该能够直接看到吧？” 朝着弄臣指的方向看去，黄泉看到了一座充斥着堕祟者气息的城市，哪怕此刻正行驶在偏僻的公路上，黄泉也能够从这里看到堕祟者们的身影。 “那里也是我们的大本营，逆正也好万念也罢，甚至是坚铁也住在那里，水电问题不用担心，咱们有坚铁在呢，他学的可不止只有土木，只不过钟情土木罢了。” 路途上，弄臣向黄泉介绍了一下那座名为“异乡”的属于堕祟者们的城市。 整座城市里大约有一千名堕祟者，对于一个城市来说这点人未免有些太少了，但也因此堕祟者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只需要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的日子就行。 哪怕远离了社会，他们也总是能认真生活每一天的。 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后，那座宏伟的城市的诸多细节也渐渐地展现在了黄泉的眼中。 而附近的路口处也出现了许多巡逻的堕祟者们，他们在看到是弄臣的车后便自觉放行了。 “这附近有我们的人一直在负责巡逻，毕竟我们没办法永远住在这里的，无论是外面不断搜捕我们的御神者管理局，还是周边地区蠢蠢欲动的祟物们，他们都注定了我们每个夜晚都没办法安然入眠。” “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和警惕，负责这些工作的就是那些愿意为了同胞挺身而出堕祟者们，他们乐而不疲将其视为一种光荣的使命。” “成为堕祟者的御神者心中往往都有着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执念，或大或小，这些执念来源于他们还不是堕祟者也就是人类的时候曾经内心深处被他们埋藏或遗忘的初衷。” “他们极力渴望去实现，无论这份执念有多么荒谬也会尽力而为，也因此他们总是与人类眼中的正常人格格不入。” 听到这里，黄泉对他问道：“你也一样么？” 弄臣神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沉默了一会后如往常一样露出一个微笑，回应道： “我也一样，而且我相信你也一样。” “我不知道......” “呵呵，那就不要去想了，有执念不见得就是好事，有的执念确实十分荒谬，即便有也只是为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 车子进入市内，大家的目光在某个瞬间都被这辆车子吸引了，他们感知到了不属于堕祟者的气息，但他们也发现是弄臣带来的人。 既然是弄臣带来的，那会来什么人都不奇怪，反正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噢耶，我们到啦！”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极夜”的酒吧门前。 “之前忘记告诉你了，在来到这里后我就拥有了一家酒吧，花费了我好多时间才打理好的，而我在成为堕祟者之前也就是还在人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工作的，也就是一位酒保，所以......” 他摇身一变，酒保的职业装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也变得有模有样的。 “来喝点吧？我请客。” 在他的带领下，黄泉走进了这座名为极夜的酒吧里。 来到吧台前坐下，弄臣对黄泉问道：“黄泉小姐之前有没有饮酒的经历呢？” “我不记得了......” “嗯......三年前的时候你大约十七岁，现在你已经二十岁了，而在我的印象里你几乎是滴酒不沾的，所以我推荐你来一杯【佛拉明】。” “佛拉明的口感没有那么剧烈，酒精的味道也偏淡，同时还可以加一些果汁进行调和，因此口感可以变得甜润，适合初次饮酒的新手以及不太喜欢烈酒的客人。” “那就要佛拉明吧。” “ok！很快就来！” 弄臣说完便行云流水地取出了瓶瓶罐罐，将它们倒在调酒壶里后顺手将其翻转而起，在空中旋转了数次后回身将其接住，摇晃了片刻的同时取出一个高脚杯放在了黄泉的面前。 紧接着晶红如玛瑙般的色彩便占据了空荡荡的杯身。 黄泉刚要拿起来品尝时，弄臣却突然阻止了她。 “哦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紧接着他又从旁边的特制的柜子里取出了紫色的塑料蝴蝶以及赤红的花作为装饰品点缀其上。 “低酒精饮品【佛拉明】，请您细细品尝，这位女士。” “生活总是要充满一点仪式感，不是么？” 听他说完，黄泉这才拿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感受它在舌尖散开后的味道后，黄泉发现果然还是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但能感受到丝丝果甜，看来是弄臣特意调配的，他知道黄泉平日里喜欢吃什么。 等到黄泉喝完后，弄臣才问道： “如何？佛拉明是否能为你的舌尖增添一些独特的感受呢？” 黄泉则回应道：“只有些微的甜味......像是果汁，尝不出酒的味道。” “毕竟是低酒精嘛，更何况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能尝到果甜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也建议你哪天可以试试品尝烈酒，我有独特的调酒配方，兴许能给你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体验呢。” 弄臣正说着呢，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嗯？哦呀？逆正今天居然有事要找我呢，看来得失陪一会了女士，店里的各种饮品你想喝的话随便挑就是，我先告辞了，不过在那之前......作为赔罪，这杯【桃枝香】就请你慢慢品尝吧。” 说罢他就又调配出了一款中度酒精的饮品送给了黄泉，黄泉能从这杯中嗅到微微桃子的香气。 “失陪了。” 之后他就从酒吧的后门暂时离开了。 黄泉望着桌子上粉红的含酒精饮品，却并没有着急将其饮下。 她在思索一些事情。 “弄臣！老子听说你回来了？来给老子整杯凉茶！” 熟悉的声音从入口处响起，紧接着坚铁推门而入，喊了两句发现没有人回应后他干脆直接来到吧台后面，拿起一壶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咕嘟咕嘟喝完后这才发现黄泉居然是今天的客人呢。 “是你啊，话说你看到弄臣了没？在几分钟前我还听人说他回来了呢。” 黄泉指了指后门的方向，回应道：“他似乎有事出门了。” “出门喽？嗯，算了，下次再找他，反正今天老子也闲得很。” 说罢就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而这凉茶说白了就是烧开的水放冷了，坚铁平日里不大喜欢喝酒，他总觉得喝酒误事，搞土木得全心全意不能马虎，一砖一瓦的落点和摆放都得精准。 所以坚铁平日里路过酒吧的时候都会进来，而进来后大多数时候都是来喝白开水的。 看着坐在旁边的坚铁，黄泉又想起了之前弄臣说过的那句话。 “成为堕祟者的御神者心中往往都有着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执念，或大或小，这些执念来源于他们还不是堕祟者也就是人类的时候曾经内心深处被他们埋藏或遗忘的初衷......” 黄泉记得弄臣说过坚铁的事情，说他一直都执着土木建设方面的工作，无论有没有成为堕祟者都一样，只不过是成为堕祟者后行为稍微激进了一些罢了。 “你......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如此执着你的工作呢？筑墙、建房之类的。” “嗯？你是在问我？今儿咋个有闲心打听老子的事情了呢？看来你今天跟老子一样闲呢。” “堕祟者都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执念，我听弄臣这样说过。” “弄臣说的？那龟货一天到晚就喜欢说个不停，有的话跟废话一样，不过你说的这句话倒不是什么废话，你要想知道呢，老子给你讲讲也无妨，但那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所以你得做好准备。” “嗯，我会认真听的。” 说着坚铁就调整了一下坐姿，拿出平日里用的锤子放在了桌面上。 “别打断老子讲话哦，有问题就举手，没问题就坐着好好听。” 黄泉点了点头。 “好，那老子就开始讲了，老子今年差不多二十九了，记得那是在老子六七岁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的事情了，距今也已经过去好久了。” “那时候啊，老子跟许多同龄人一样都无忧无虑，生活在城市的郊区，每天早上被我妈叫起来吃饭，然后跟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上学，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越想越怀念呢。” “后来......好景不长，我们遭遇了变故，确切来说......是天灾。” 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饶是坚铁也不禁有些哽住了些许，眼中仿佛又浮现了那日的画面。 “地动山摇、房倒屋塌、哭喊不断，世界感觉要毁灭了，老子站都站不稳，头顶的天花板也掉了下来，柜子上什么东西都摔了下来，老子还是个小娃，被吓的只能趴在地上哭。” “后来，我妈冲进来把我抱了出去，当时摇摇晃晃的我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啥子，后来.....墙塌了，我妈她.......用身子护住了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紧握起来的拳头都在不住地打颤。 “当时！当时，当时老子.......老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很黑，我妈也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咋个了，我只记得在那黑暗中待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我感觉我好像死了，我感觉我就要死了，我闭上了眼睛，可我妈的心跳声一次次地把我弄醒了过来。” “我当时又渴又饿，还冷的很，想哭，嗓子哑，想叫也叫不出来，直到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压在我们身上的石板才被移开，老子只听到有人焦急地喊了些什么，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那日的绝望又再次笼罩了他的眼眸，饶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铁打的汉子，此刻也强忍着泪水。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哎......后来老子才知道，那是该死的地震，是天灾！当老子回到家的时候，听到的只有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我家没了。” “第二个坏消息，我妈走了。” “第三个坏消息，我爸还在医院里头生死不明。” “而当时，我只有差不多七岁，若不是邻居照顾，我真不知道该咋个办了，那次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房子塌了，更像是天塌了！” “看到那些倒塌的屋子，看到那些被压在屋子下的人，老子只觉得好像走进了地狱。” “可是啊......当时老子虽然只有七岁，却也因此发了誓！从今往后我要盖出一栋不怕地震和天灾的能住一百年都不会坏的房子！让我爸住进去，让我的朋友住进去，让那些在地震到来时没地方躲的人住进去！” “后来......老子一直读书读书，高考之后选了土木专业，又读了研，毕业以后就钻到了工地里，本想着能做些什么，结果着两年又闹出了这些事情，老子御神者没有成为，反而成为了堕祟者，虽然老子也没觉得哪里有变化哪里有不舒服的，但他们把老子视为异类，要抓老子。” “老子没犯罪！没坑蒙拐骗！可没办法，老子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于是老子就逃走了，逃到了别的地方，继续干活，干完后就去下一个城市继续干，直到现在.......” 看着杯中的水，他也难得露出了稍显迷茫的表情。 “老子真不知道理想什么时候能实现。” 故事就此结束了，黄泉一字不落地全部听完了。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故事，命运似乎一直都在折磨他，即便想要变好，可事实却总是会一次又一次企图磨灭他的意志。 “但是没关系！老子叫宋坚铁！不是铁打的也胜过铁打的！坚硬的一批！这点挫折难不倒老子！等哪天老子创下辉煌，一定要盖一栋能容纳千人的不怕地震火灾的房屋！筑出一座不怕海啸风暴的高墙！” “老子要让这些天灾知道，你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老子手里头的锤子！” 他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理想，哪怕屡屡受挫，哪怕一直都在往下走也从未低头看过，而是抬起头仰望自己要走的路。 哪怕路途险峻遥不可及，那也遇山开路遇水架桥，这梦想的远征就算再难，他也不会退后一步。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退后一步，就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对不起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自己，更对不起过去那珍贵的记忆！ “老子的故事讲完了，感想也一并讲完了，怎么样？” 他将目光放到了黄泉的身上，而黄泉则回应道： “是痛苦的回忆呢。” “没错，是痛苦的回忆，但那也是催促老子前进的动力！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执念，但无论它是什么，它都代表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代表了老子的决心。” 他的决心是那般的坚硬又明亮，宛若一颗坚硬的璞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便会绽放出自己最独特的色彩。 “下次想听故事的话继续来找老子吧，在老子这么多年的生涯中，也不见得全部都是不好的回忆，话说现在几点了？” “上午十一点十三分。” “十一点啦？嗯......呀！差点忘了，老张家的墙最近漏水了，老子还得过去修呢！” 坚铁突然想起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并不是一天都很闲的，于是连忙起身将杯子里的水喝光后对黄泉喊道：“老子先走了！等弄臣回来后你告诉他别忘了去找老子！” “嗯。” 等坚铁的身影离开了酒吧后，黄泉的目光才转移到了那一杯桃枝香上。 她将其举了起来，一饮而尽。 等喝完后，她才感受到了细微的酒精的味道。 “味道，很独特呢。” 她抬起头看向酒吧门口来来往往的堕祟者们。 “就像不同的人生一样，下一杯酒的味道又会是怎样的呢？” ....... 黄泉独自一人在异乡这座城市里闲逛了起来，还顺带帮助他们清理了一些在周遭区域徘徊的实力强大的祟物们。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黄泉正待在一栋高楼上吹晚风，就在这时她突然感知到了有强大的祟物靠近。 这只祟物的实力比之前在这里遇到的所有祟物都要强大，几乎已经达到了准s级。 于是黄泉立刻动身前往了感知地点。 等到了地方后，那只浑身赤红的环绕着火焰的龙头巨兽正在撕碎着一些挡路的祟物。 黄泉见状就要发起攻击，然而这只祟物在看到黄泉后却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哎呦？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啊。” “你认识我？” 黄泉准备出刀的手停在了刀柄上，而对方来到黄泉的面前问道：“咋个失忆症又犯了吗？是我啊，炎魔瑟布罗斯大人！咱们一年半前还见过呢。” “瑟布罗斯......炎魔？” “是炎魔瑟布罗斯大人！真是的，你这个人类的病果然是治不好了吗？看来下次得给你身上贴张纸随时提醒你了。” 炎魔瑟布罗斯，是在三年前还存在的死寂禁区中跟黄泉不打不相识的一只实力不凡的祟物。 自那次分别后，炎魔瑟布罗斯就去闯荡大江南北了。 说是要去历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 在距今一年半前跟黄泉偶遇了一次，那时的黄泉跟现在一样忘记了它。 它为了验证实力是否变强于是又跟黄泉打了一场。 不出所料地惨败了，但比起之前一击打翻后的惨败，这次炎魔已经可以撑到第二招了。 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 而现在既然又遇到了黄泉，那岂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黄泉！上次分别已有快两年之久，我的实力又增进了不少！咱们来比划比划！看招！！！怒火咆哮！！！” 伴随着一阵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又随着两道紫雷闪过。 一切就都回归了平常。 炎魔趴在地上看着黄泉，说道：“这次，我能挺住两招了！实力精进速度连我都害怕了！看来有朝一日打败你也不会是太久远的时刻啦！哈哈哈哈！（牵拉到了伤口）唉呦疼死啦！！！” 而黄泉看着这只体型巨大的祟物，虽然自己不认识它，但它似乎也不是什么坏家伙。 至少它杀的都是一些徘徊在城市四周的祟物，看上去并没有打算袭击异乡的念头。 之后，瑟布罗斯说自己打算就住在这里了，这三年来，它去过很多地方，也挨过很多打，实力自然也变强了不少。 同时，他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 【别瞎跑了，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变强吧】 于是它就打算回去了，这次也不算是恰好路过，而是感知到了许多堕祟者的气息，一时好奇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几只祟物偷偷摸摸的好像要干什么坏事。 顺带给它们收拾了以后就是上面发生的场景了。 它见过许多强者，但没有谁能比得上黄泉的。 想要变强就追随真正的强者，学习真正的强者，为此，它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追随黄泉而来的。 当然，追随归追随，瑟布罗斯可不会全心全意地屈服于任何人的，哪怕这个人是能够轻易斩杀它的黄泉。 用它的话来说就是： “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呢！” 综上所述，这座名为异乡的城市在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不会变得无聊了呢。 第101章 被遗忘的 瑟布罗斯的到来自然是惊扰到了异乡的堕祟者们的，但大家在知道这个巨大的祟物跟弄臣认识的时候，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那可是弄臣啊，把什么东西带回来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瑟布罗斯的住所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大院里，选择在这里有两个好处。 第一，工厂里的设施基本上都被移走了，所以显得很空旷，瑟布罗斯住起来不会觉得拥挤。 第二，这附近很少有人来，因为祟物的身影时常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让瑟布罗斯待在这里正好也可以威慑其他的祟物。 综上所述，无所事事的黄泉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 黄泉早上六点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她便出了门，这个时间段弄臣还在呼呼大睡，坚铁也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在背着砖块晨跑。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为了今后能用自己的双手垒砌砖瓦建高楼，坚铁从好多年前就一直在高强度自律生活，在那简朴的衣着下是一身如钢铁般的健躯。 但比起肉体，坚铁的意志力才是最惊人的，他人能吃的苦他也能吃，他人吃不了的苦他还能吃。 每当累了的时候，想想过去，想想今后还会到来的地震，什么困难艰苦全部算不上什么。 “晨跑......” 就在黄泉喃喃自语之时，坚铁也发现了她，于是跑到了她的面前问道：“起的挺早嘛，要不要一起晨跑？” “你是几点起的？”黄泉有些好奇。 “老子五点就起了啊，因为昨天老子九点半就睡了，别说这么多了，来不来？还有一个小时老子就结束晨练了。” “嗯.......来。” 黄泉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虽说黄泉并没有什么晨跑的习惯，但在吃早饭之前她这段时间都是很闲的，既然如此不如就一起跑跑步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奇的体验。 于是，刚刚结束了通宵打游戏的逆正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胀的肩膀，稍微拉开了点窗户往外看了看。 “嗯？他们两个是在晨跑啊，黄泉对这里的生活适应速度还是挺快的么.......算啦！不关我事，该睡觉了。” 说罢拉上窗帘，直接往床上一跳，盖上被子就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隔壁的室友万念打开了她卧室的门，看着地上的垃圾，顿时有些无语道：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吃完后记得把垃圾带楼下去，怎么又堆在这里了？” “啊？呃......那就帮我带下去吧，还有别忘记关门，谢谢。” 她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了起来。 “真是的！” 万念不满归不满，但也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帮她收拾了起来与自己的垃圾一并带了下去。 七点...... 弄臣还在睡觉。 黄泉和坚铁已经结束了晨跑。 擦了擦身上的汗，坚铁将身上背着的砖块又整整齐齐地放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咋个样嘛？这次晨跑。” 听到坚铁问自己感想，于是黄泉低头看了看，而后又活动了一下四肢。 “没有什么感觉。” 跑了一个小时，中途基本上没有怎么停下，对黄泉而言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体验。 “说明你跑的次数还不够多，当你每天都跑，跑成习惯，你就能感受到自己能跑的越来越快了。” “越来越快......” 对于黄泉来说，自己的速度似乎已经够快了，能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从地球冲到月球，如果在这基础上变得再快一些，那么有朝一日能不能到达伊克斯的面前呢？ “好了，今儿还有活要干呢，老子不奉陪了，有啥事手机联系。” 说罢他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家中，而黄泉也跟他暂时道了别。 “之后去哪呢......” 黄泉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早餐的摊子也支了起来，堕祟者们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了街道上。 “哟？早上好啊，黄泉。” 很快她就碰到了弄臣，弄臣看上去正打算去解决早餐的问题，看到黄泉后于是就上来打了招呼。 “昨天睡得怎么样？应该还算比较舒适吧？” 对此黄泉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和在家里一样。” “也就是没啥特别的感觉的意思啊......不过没有什么坏处那就是好事了，你吃早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嗯，走吧。” 早餐时光匆匆而过。 今天才算是正式宣布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而对于黄泉来说，今天同样也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有瑟布罗斯坐镇，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祟物敢靠近此地，附近负责巡逻的堕祟者守卫们也因此度过了一个难得安静的夜晚。 黄泉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座城市荒废已久的公园，这里平日不会有什么堕祟者靠近的，因此也没有什么人打理，变得杂草横生失去了往日的模样了。 公园里有一个秋千，黄泉看到后就来到了这个秋千面前。 这个秋千也变得老旧了许多，这几年风吹日晒无人修理，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黄泉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语。 “遗忘......这里曾被创造的一切，如今也都被遗忘了么？” 人的足迹被覆盖，被抹除，大自然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延伸的土地，失去了人的城市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动物与植物的天堂。 一阵风吹过，轻抚杂草掠过高楼之间，恍惚时好似能看到这座城市本来的面貌。 那绿荫之下埋藏着无人认领的尸骨，那不再有人踏入的房子中散落着各种各样日常用品。 有的甚至还保持着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样子，走的人似乎很匆忙。 时间仿佛被放慢开来，黄泉站在这里望着这座城市的另一半，那是祟物盘踞的一半，连堕祟者们都没有踏足的一半。 不知看了多久，当一群被惊扰到的鸟群从楼层间飞过，刚好路过她的视野中时，黄泉这才回过神来。 而她又想起了什么，自己在来之前，是不是有谁来找自己来着？ ....... ....... ....... 那两名交涉人员很是头疼地看着坐在旁边的石块上等待着黄泉回来的左刑。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了，结果连黄泉要回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甚至还不允许暂时借住黄泉的家里。 所以这一天一夜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车上度过的，而且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左刑组长......从昨天到现在我们都滴水未进，黄泉女士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快就会回来的样子，要不然......” 不等他们说完，左刑睁开双眼，回应道：“若你们打算离开，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你们，我的建议是在这里等，但那仅仅只是建议。” “而提出这个建议的我会在这里等到她回来，在此期间，你们想去哪都是你们的自由，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交给你们的那些任务。” “你们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交涉人员，虽然我不清楚他们口中的精心挑选到底是什么标准，但我希望你们能重视这次任务，若仅仅只是因为遇到了挫折就想退缩，我同样也会将你们对这次任务的态度如实上报。” 此言一出，他们更头疼了。 这次跟鬼面少女的交涉可是决定国家未来走向层面的谈判，为了不惊动对方，所以没有派遣多少人一起来，而是挑选了他们二人前来跟鬼面少女进行交涉。 本来以为能顺利一些的，没想到来到这里以后人都没有见到不过，还白白地在这浪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们内心不免有些感到悲催。 而且左刑是机械身躯，不需要通过进食来维持生命体征，但他们不是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别提他们一天一夜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了。 “那我们尽快回来.......” “尽快回来是你们应该做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这片区域没有任何祟物靠近，可如果你们离开了这里，那么你们的安全问题我将很难去保证，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任务为最优先级的。” 此言一出，几乎是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这下可怎么办呢？ 他们不是什么实力强大的御神者，这片地区又被划分为了危险地带，也就是存在着b级以上的祟物。 他们连b级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对付b级以上的祟物了。 “我知道，可是，左刑组长，我们的身体跟你不一样，我们需要进食饮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的精神维持在最佳，才能确保在谈判交涉期间的顺利进行。” “对啊，左刑组长，这次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准备不够充分而导致的，所以我们应当及时弥补这份不充足，因此我提议......咱们不如先离开那么一会？” 对此，左刑眉头微皱，说道：“你们恐怕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同时也不够了解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问二位，你们需要的仅仅只是食物和可饮用的水源对吧、” 两人点了点头。 “好。” 说罢左刑直接就呼叫了一架运输机，发给他们位置坐标后，没过多久就抵达了他们上空。 并精准放下了空投箱。 看到此情此景，两人不免有些傻眼，这次交涉任务用得着用这种方式投放物资？？？ 他们的表情让左刑有些不爽，因为他们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交涉而来的，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于是左刑说道：“目前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我们已经封锁了围绕该区域的任何可封锁地带并禁止包括航空、水路在内的任何通路，在完成任务之前，你们哪都去不了。” “啊？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得在这里等到黄泉女士回来？这、这......啊啊！” “不——！！！” 第102章 军团的战火永不停息 世界神祟研究院...... 奥托望着面前巨大的培养槽里的身影，心中却没有什么别样的波动，因为他知道这又是一个失败品。 “利用有限的资源来创造出超乎想象的存在，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呢。” 一旁的幽兰黛尔同他一起注视着培养槽里的存在，她知道那是一个即将逝去的新生的生命。 奥托企图将命途赋予的力量加诸于其身，可他发现无论怎样去试验，命途的力量都无法在这样的个体上存在太久。 无论试验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心中没有对命途的执着和概念，也自然不会踏入这命途上。 “但是......也不全是失败呢。” 在诸多培养槽里，有一个完整的存在，她正静静地沉睡在其中，虚无的烙印刻入了她的灵魂。 “如此之多的命途皆发出了拒绝，唯有虚无却接纳了一切，听上去倒也挺讽刺的呢，你怎么看呢？幽兰黛尔。” “你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幽兰黛尔并不打算支持他的决定，而她的回答也自然在奥托的意料之中，他淡然一笑，回应道：“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两百多年前许多人都对想要翱翔天空的人嗤之以鼻。” “一百多年前，许多人对于想要冲进宇宙的人不屑一顾，可如今，这些不都实现了吗？” “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不不不，意义从来就不是事物赋予我们的，而是我们赋予事物的，若我们不在乎世界上的一切，那么世界上的一切也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正是因为我们需要，所以我们才会赋予其存在的意义、价值的意义、道德的意义。” 奥托将手贴在了培养槽的玻璃上。 “于我而言，这一切都意义非凡。” “哪怕这份意义是建立在许多人无意义的牺牲上的？” “他们的牺牲可不是无意义的，幽兰黛尔，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他们成为了让我迈向成功的阶梯，没有他们的牺牲，也就无法剥开迷雾找到真相。”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幽兰黛尔，说道：“就像你一样，若没有这诸多牺牲，你又怎能站在此地呢？” 这句话没有什么隐瞒，幽兰黛尔早已知晓了真相。 这个身体能容纳自己的灵魂完全就是因为奥托用了很多方法才达成的。 在此期间牺牲了多少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对奥托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她却又知道奥托到底想做些什么，因此她只能选择去理解。 至少，现在让自己勉强去理解他吧。 没有谁的出现是无缘无故的，也没有谁一生都是无所作为的。 看着幽兰黛尔眼中纠结的思绪，奥托转过身去将目光聚集在了培养槽上。 “你的存在将会改变一切，也将决定一切，虚无的权柄岂能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呢？那样对于万事万物而言都不公平，因为虚无是一切的归宿，没有任何人可以单方面去决定虚无何时降临。” 在他说话的时候，培养槽里的她合拢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就在奥托准备下一步计划的时候，紧急通讯传来了。 “会长！紧急情况！检测到反物质军团的入侵！” ....... 异乡。 瑟布罗斯正在午睡，然而还没等多久他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嗯？有什么讨人厌的东西在靠近？” 他感知到了一股很令它为之厌恶的东西正在接近这里，而且其数量还不止一只，而是一群。 于是他直接从自己的居所跳了出来，爬到了一栋高楼的楼顶抬起头望去时，看到了一群来自天外的家伙正冲向此地。 “什么东西？祟族？等等，不是祟族？” 瑟布罗斯虽然不清楚这群家伙是什么来头，但他很清楚来者不善，于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凝聚出灼热的高温射线对着这群家伙硬怼了上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直接撞上了瑟布罗斯的射线并将其突破，哪怕在此期间损失了不少友军也无所谓。 与此同时，异乡的所有堕祟者们都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纷纷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而来自寰宇的反物质军团也纷纷落到了地面上，他们亮出各自的武器，二话不说就对着堕祟者们发起了攻势。 然而喜好和平的堕祟者们也并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展开了反击。 “嗯？有敌人入侵？” 弄臣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而黄泉已经先行一步赶赴了战场。 反物质军团的入侵比想象中的更快，看来先锋部队的消亡成功让他们注意到了这颗充满了文明的星球。 “是针对我们的......不，估计没有那么简单，这次袭击......针对的是这个世界。” 弄臣的猜测是没错的。 此时多个国家都遭受了反物质军团的入侵，他们来势汹汹只为毁灭文明而来，毫无征兆人类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 战火立刻被点燃，许多国家都迅速组织动员起来开始与反物质军团进行对抗。 “从天上来的......这群家伙难道说是外星人？” 瑟布罗斯将一只虚卒碾碎，这只虚卒在死亡时立刻就发生了自我坍缩的状况，而瑟布罗斯根本就没有见过哪只祟物能以这种方式死去的。 就在瑟布罗斯好奇之余，它突然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到来的直觉。 于是想也不想直接一跃而起躲开了一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夹杂着量子的利箭。 瑟布罗斯很快就锁定了攻击者的所在位置，朝那边看去时他看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类似半人马似的怪异生物。 而对方弯弓搭箭似乎已经瞄准了它。 “想射倒我炎魔大人，没有那么容易！” 它开始在高楼之间狂奔并迂回着试图接近这个半人马怪物，但对方却不紧不慢，只是瞄准着它。 在瑟布罗斯下一个落点时，更迅疾的箭矢瞬间飞来，其速度之快是刚刚偷袭的那一击的数倍。 “这么快？！” 瑟布罗斯见状知道自己可能躲不开，于是直接将本来聚集在口中准备发射的炎火爆弹发射在了自己的身下。 剧烈的爆炸不仅掀飞了它，还让这一发攻击偏离了许多，将这座城市的数栋高楼一击贯穿。 瑟布罗斯稳住身形转头看去时，那几栋楼房竟然开始坍塌了，它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要是刚刚的那一击打中了自己，自己的下场可能就要跟这些楼房一个样了。 “挺强啊，这家伙，但是比起我还是有些逊色呢！” 借着爆风，瑟布罗斯已经足够接近这个家伙了。 于是它回身全力喷出了一道火焰射线，然而对方却一跃而起，企图躲开这一击。 “你逃不掉的！” 瑟布罗斯抬起头，射线直接击中了敌方。 但很快瑟布罗斯就发现它好像挡住了这一击，量子构成虚假的投影形成空间阻隔了射线的攻击。 瑟布罗斯眼看迟迟攻不破，刚准备换个策略，但对方却从天空上直接冲了下来，强力的铁蹄重重地击在了瑟布罗斯的身上。 瑟布罗斯顿时被撞飞了出去，砸碎了不知道多少建筑才勉强停了下来。 但还没完，敌方好像知道瑟布罗斯不会因为这一击而咽气，于是再度聚集力量凝聚出量子的箭矢准备给予瑟布罗斯最后一击。 “别小看我啊！！” 瑟布罗斯强忍剧痛再度冲了出来，趁着对方蓄力之余发射出了数枚火炎爆弹。 果不其然，这些攻击打断了对方的蓄力，使其不得不将还未蓄力完毕的箭矢发射了出去。 这一击的速度果然不如之前，瑟布罗斯轻易躲开后抓住机会迅速靠近了它。 “给我死！！” 瑟布罗斯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将这个半人马的敌人给扑倒在地后对着它的头颅喷出了极其炙热的火焰射线。 没过多久，这只半人马的怪物就被灼烧掉了上半身，彻底宣布了自身的死亡。 “结束了......” 瑟布罗斯刚刚想喘口气，可抬起头时却看到了数只跟刚刚自己费了很大劲才消灭的半人马怪物一起出现在了战场上的时候，饶是他也不由得傻眼了。 “你.......不带这么玩的！！！” 它们甚至已经凝聚好了箭矢，在瑟布罗斯抬起头的一瞬间直接发射了过来。 就在瑟布罗斯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一道紫色的雷光掠过眼前，将那些箭矢纷纷斩落。 黄泉来了。 “你去帮其他人，这里交给我。” 这次反物质军团派遣的战力是上一次的三倍还多，异乡估计是要待不下去了，所以黄泉的任务就是拖住反物质军团入侵的脚步，掩护其他堕祟者们撤离。 “你最强你说了算！我先走了！” 瑟布罗斯也没有逞强，本来就受了伤的他几乎已经是强忍着疼痛在战斗了，眼下能撤到后线休息一下比什么都强啊。 第103章 虚无的漏洞 紫色的雷光划破天际，这片无人踏足的废弃区域被刀光所撕碎，反物质军团蜂拥而至，它们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大的威胁身上。 黄泉不知道自己到底斩杀了多少军团的虚卒了，它们总是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哪怕它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是无可避免的死亡，却仍选择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它们似乎是在践行毁灭的意志，但黄泉却从中感知到了另一种异样的错觉。 这些各种各样的虚卒似乎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来，毁灭也仅仅只是其次，它们似乎在堆积某种东西。 “它们在堆积死亡......” 黄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这些虚卒们在堆积“死亡”，它们降临于此，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得到延续。 毁灭不意味着自身的消亡，若付出的一切都将是没有意义的，无法完成的毁灭的，饶是虚卒恐怕也会另辟蹊径。 但它们并没有选择别的方法，依旧选择死亡，死在了黄泉的刀下。 没有人会铭记它们的死，黄泉更不会，因此当这份被遗忘的死亡也就是彻底的终结被宣誓的时候。 【虚无】便成为了它们最终的命运与归宿。 “它们的目的究竟是......” 黄泉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如此多的虚卒以自身的死亡来唤起虚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黄泉知道再拖下去估计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于是再度释放虚无的力量，将眼前所有的敌人一扫而空。 当最后一波敌人被黄泉斩杀的时候，虚无的临界点终于达到了。 在天边的地平线，一轮漆黑的太阳一闪而过，那并非是伊克斯的阴影，而是虚无的“漏洞”。 漆黑的混杂着无数执念与身体的血罪令伴随着宛若忘川之水般的黑水一同从那黑日中流出。 “血罪灵.......” 黄泉能感知到那是一只血罪灵，一只本应不该存在的，却并没有真正迎来被遗忘的死亡的血罪灵。 他曾被巡海游侠们以惨痛的代价所击溃，伴随着虫群的侵袭与死亡的螺旋深渊中坠入了虚无的囚笼之中，磨灭了自身也磨灭了一切的记忆。 此刻，他以敌人残缺的血肉与毁灭的执念重新塑造了一具扭曲的身躯。 黄泉从来没有想过血罪灵居然能出现在现实世界，记忆告诉她，血罪灵只不过是一群从虚无中诞生，又从虚无中湮灭的，从伊克斯的阴影下诞生的执念之灵。 它们将自己视作事主，不断重复着生前的行为，完全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其过程中，他们也追逐着永远无法触及的伊克斯，前往着永远都无法前往的虚无。 它们本不该存在，也不该出现在现实世界，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虚无阴影下宛若一缕风一般的存在。 是命途行者的末路，是早该散去的执念。 黄泉没有拔刀，因为记忆告诉她血罪灵一般手段是杀不死的，他们本身就不存在活着这一概念，他们被虚无的阴影所同化，用虚无的力量去对付他们能起到的效果如何黄泉也不清楚。 但黄泉的手并没有因此从刀柄上移开。 血罪灵不该出现，不意味着血罪灵从未出现，更不意味着血罪灵是不灭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只“血罪灵”以诸多虚卒的死亡而在某个瞬间充盈了虚无的边界，打开了漏洞使其脱离了虚无的泥沼。 “巡海......游侠。” 在那张残缺的口中念出的却并非谁的名字，而是一群人共同的名字。 这个名字便是他生前所遗留下的最大的执念，也是其死因所在。 他在地上挣扎着攀爬着，随后渐渐站立了起来，在那被虚无的漆黑浪潮所覆盖面容与体态下，黄泉看到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身体特征。 虫、人、古兽等等各种各样的肢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具扭曲的躯壳。 而在其中，黄泉感知到了毁灭命途的波动。 这只血罪灵曾经是行于毁灭命途的命途行者。 就在黄泉与其对峙之际，它的身影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就消失了。 但黄泉知道他还在这个世界，只不过它暂时还无法维持自己的形体，因此选择将自己隐蔽了起来。 黄泉还是没有选择去拔刀，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次似乎是伊克斯的力量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就在黄泉准备四处寻找它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打开后发现是弄臣发来的消息。 【黄泉，异乡的同胞们都已经完成撤离与避难了，你那边怎么样？】 黄泉见状后发送消息回应道： 【全部解决了，但是漏了一个。】 【漏了一个？能从你手底下逃走的，看来不是之前那些家伙们能比较的啊，我这边还得负责安抚大家以及去安排之后的事情了，你要不要来？】 【不，我要回去了。】 看到黄泉准备要回去了，弄臣问道：【你确定你一个人不会迷路吗？】 【.......应该不会。】 【连你自己都没有这份信心呢，不过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朝着南边的方向直行就可以抵达了，中途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绕路，径直朝南方走，你就能回去的。】 弄臣很清楚黄泉的能力，翻山越岭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只要黄泉能一直朝着南边走，她就能独自一人回家。 “南边......” 黄泉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确定哪是南边，于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电子指南针后在原地转了半圈，这才确认了哪里是南。 “找到了。” 黄泉收起了手机，朝着南边就冲了过去。 她要回去是因为她想起了左刑似乎还在门口等着她，之前在走的时候她听到了左刑说要在家附近等她的声音。 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意。 但眼下黄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飞奔了不到一分钟，途中屡次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后，黄泉才终于回到了家附近。 只不过这里也遭到了反物质军团的一些兵力的侵袭，左刑他们的车子都侧翻在地不成样子了。 而左刑正坐在门口附近的大石头上，浑身上下衣服破碎的同时也布满了被破坏的痕迹，他竟还在等黄泉回来。 那两名交涉人员则躲进了黄泉的院子里，一时半会估计是不敢出来了。 而看到黄泉终于回来了以后，左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黄泉的面前，刚准备说些什么，但黄泉却对他说道： “我们来谈谈吧。” 左刑愣了愣，因为黄泉把他刚刚想说的话给说出去了。 “谈......什么？” “这些敌人以及后续可能会产生的袭击，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对于这些即将到来的威胁，人类理应得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泉可没办法在再默默无闻中保护住所有人的，人类必须得有这个危机意识。 “好，但是......我也有想和你谈的事情，等开会的时候我会一并讲给你的。” “我会听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虽然车子坏了，但我应该还是能呼叫过来一些人的......差点忘了那两个家伙了，喂！出来吧！这边已经安全了！” 听到左刑的喊声，那两人这才敢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在看到黄泉的时候他们虽说心中紧张不已，但还是松了口气的，毕竟跟刚刚二话不说就直接发起攻击的那些外星敌人比起来，黄泉已经是非常友好的存在了。 “黄泉女士，我们是这次的交涉人员，我们希望跟你.......” “不用了，已经谈妥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啊，啊？！” 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诧异的惊呼，谈妥啦？ 不是，他们在来之前设想过许多谈判当中可能会遇到的困境，甚至把自己会死这点也算在了其中，在来之前更是加倍努力读了许多有关于谈判技巧以及心理学方面的诸多文献和资料。 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来的，结果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事情就谈妥了？ “黄泉女士，您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吗？” 黄泉点了点头，而得到肯定回答的二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要我们有什么用啊啊？！！” 他们真的是欲哭无泪，本事没有发挥出来，在这里待了快两天了连谈判目标都还没有见到，这还不算完，等待的时候又有一群敌人从天而降差点给他们俩弄死了。 本想着黄泉终于回来，我们二人终于能稍微发挥一下用处的时候，事情却已经被左刑谈妥了。 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接这个担子的！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们在失落悲催之余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再怎么说这次任务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很快，军方的车辆驶入了此地，看来反物质军团的这次袭击已经被瓦解了。 想来倒也正常，因为这波侵袭七成左右都冲向了黄泉，剩下的三成席卷了多个世界，但这三成里几乎没有什么主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起来还是能对抗的。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还是有些不太令人感到乐观呢。 第104章 坦白那绝望的命运 跟着换好了新机体的左刑一直来到了伯海陇市的市政府，此刻御神者管理局上下都忙活的不行。 反物质军团的进攻刚刚结束没多久，祟物潮居然趁着这股余烬的势头扑了过来，大批还能战斗的御神者们都去阻击祟物潮了。 “就是这里了，要谈话的人......在这个国家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黄泉点了点头，左刑的劝说对她而言其实也正中下怀，因为黄泉必须得将这些事情传达给能够做出决定的人。 很快，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和预想中满满当当的座位不太一样，这里空无一人，所有的椅子都被收了起来，只留下了唯一一个椅子。 桌子上则放着一个投影仪。 在二人走进来后，投影仪就将远在别处的参与会议的成员们通过这种投射影像的方式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能看到正脸的，无不是这个国家最高政权阶层的那些领导者。 他们身着正装，透过全息影像望着同样在看着他们的黄泉。 “左刑组长，接下来的谈话需要你回避。” 听到这句话，左刑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了，但他也不太好发作，自己是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这个职位不大不小，但放在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参与的资格。 于是左刑转身就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他对黄泉说了一句话。 “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去注重你自己的想法吧，有些不满意的决定你可以单方面拒绝。” 很显然，有赵忠利这个前提在，左刑并不相信他们这群人能给出什么好的见解。 黄泉微微点头，而左刑之后便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将一枚窃听器交给了黄泉，让她戴在了身上。 此时的左刑就在门外旁边的墙边倚靠着，闭上眼睛认真听接下来的内容。 此时，另一座会议厅里，包括最高政权领导人在内的许多参与者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上的黄泉。 他们之中有的已经知道了黄泉就是鬼面少女，有的则完全没想到这个最强的“祟物”居然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危害性的女子。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不等他们开口，黄泉率先拿下了话语权。 而他们也有些意外，毕竟他们这次是为了拉拢黄泉这一个目的而来的，着实没想到黄泉会率先打开另一个话题。 “说吧，不用这么拘谨的，黄泉女士......或者说该称呼你的真名比较好？” “就叫这个名字就可以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在记忆中看到的，真假与否我无从辩驳，但迄今为止我所遇到的，跟记忆中所展现的都别无二致。”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关于【星神】这一概念。” 当这个字眼被提及的时候，那边很显然都露出了大同小异的疑惑以及困惑的表情。 星神？ 那是什么东西？ 是神话里的神明吗？ “在我所见到的记忆里的宇宙中，有着名为星神的存在，祂们遵从命运，以自己的理念开创出一条条能供后者踏上的道路，名为【命途】，而踏上了这个命途的存在被称为命途行者，也是诸多星神们的信徒......” 关于星神的赘述，黄泉知道的并不完全，因为记忆只是破碎的断断续续的，她只能从很多画面拼凑出这样的信息。 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了。 而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那边都由记录员快速记录着，这场会议的画面也被录制了下来。 之后黄泉将此前遇到的蚁后、巨兽（贪饕残舌）、丰饶、腐朽龙裔以及此次的“毁灭”都一一叙述了出来。 他们似乎都与命途以及星神有关，有的甚至就是星神身上遗落的残肢。 而现阶段，他们正在遭受毁灭的侵袭，因为毁灭将文明视作寰宇的癌症，是必须要清除的病灶。 反物质军团席卷寰宇，毁灭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葬送的文明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的攻势不会因为一两次溃败就停下来，而是会越来越激烈，直至将这个文明连同星球一起从寰宇中抹除。 话已至此，那边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大，众人实在是没法短时间内消化如此庞大的信息。 有的人甚至不愿意相信事实居然是这样的，人类的命运竟然如此弱小，连被星神亲自裁定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黄泉，人类恐怕早就灭亡了不下三四次了。 无力感油然而生，如此强大的存在，人类又该如何去抗衡？ 就算他们能一直击退敌人，甚至连令使都能拿下，可如若哪天这些所谓的星神亲自来了，那人类还能有什么活路？ 而黄泉则说道：“命途已然展开，选择与否并不是我的决定。” 在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寰宇，星神们的命途似乎已经将这一切尽数覆盖了，但还不够强烈，还在被束缚着，但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命途行者。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踏上这些命途，成为一个或多个星神的信徒？这样对我们而言......是否是一种屈服呢？” 对此，黄泉回应道：“星神很少会注视任何人，更不会亲自去干涉这一切，信仰与否也只是你们的自由，星神从不强迫任何生灵去信仰祂们，但祂们会回应最强烈的那一份感情与愿望。” “我明白了，那么我有一个问题，黄泉女士你是否也是一位......命途行者呢？” 这个问题让黄泉沉默了一会，她想起了丹枫以及奥托曾经对她的称呼。 “我......应该是一位令使。” “令使？也就是说，你算是某个星神的代理人？” “我也不确定。” 黄泉并没有说谎，她已经知道伊克斯是星神了，也知道伊克斯从来不会去注视任何人，也不会立谁为自己的令使，成为自己的代理人。 祂只会觉得宇宙最终会毁灭，万事万物都将归于虚无，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对伊克斯的了解仅仅只有这些。 听上去很片面，但真正了解伊克斯的又有几人呢？ “看来你也遇到了跟我们相同的困惑之处呢......最后一个问题，黄泉女士，虽然之前左刑组长已经反复强调过了，但我们还是想亲自听听你的回答，你......” “是否愿意帮助人类呢？” 对于这个问题，黄泉给予的回答一如既往。 “我会。” 黄泉不会看着这个世界走向毁灭的，这个世界是自己诞生的地方，留下过诸多回忆，即便曾经已经遗忘众多，但这个世界对于黄泉而言还是意义非凡的。 更何况，她并不喜欢一切都归于虚无。 尽管虚无也许会是万事万物最终的归宿，但那也只是一切结束以后了，而不是现在。 “你的回答值得全人类对你表达最真挚的感谢，我会将这次会议的内容在联合国会议上告知给其他国家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这种时刻我们必须携手共进，共同对抗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危机。” “黄泉女士对此可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什么意见。” 在得到了最后的回答后，这场会议也暂时落下了帷幕。 黄泉推开门走了出来，而左刑也睁开了双眼，刚刚谈话的内容他都听到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岌岌可危了，而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公之于众，至少现在不能。 星神、信仰、命途，这些东西若是散播在社会上难免会引起动乱，各个国家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怎样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命途，他们只会盲目地去相信，去实施，最终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就在这时，黄泉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只血罪灵。 于是对左刑说道：“之前对抗他们的时候，我遗漏了一个敌人，它是一只血罪灵。” “血罪灵？你知道这个称呼并没有出现在刚刚的会议当中，我可以理解成是你刻意隐藏的秘密吗？” “不，只是我忘记了。” “.......好吧，跟我来。” 左刑有些无语，但还是把黄泉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虽说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保险起见还是先让自己了解一下情况吧。 黄泉将那只毁灭命途行者的血罪令告知给了左刑。 记忆并没有告知给黄泉血罪灵的本质是什么，但黄泉很清楚放任那家伙一直游荡下去的话恐怕不会是什么好的选择。 它的身上仍旧缠绕着虚无的阴影，虚无不仅仅会侵蚀他，更会侵蚀他路过的每个地方。 黄泉暂时无法锁定他的具体位置，但他既然能说话，也就是说接下来肯定会去做些什么，毕竟血罪灵可是执念深重的命途行者的末路之影啊。 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所以他才不会轻易安分下来。 “居然是这样的存在么......我明白了，这确实不是什么该隐藏的秘密，我会转述给其他人让他们打起警惕的，你接下来......有事吗？” 黄泉想了想，弄臣他们那边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大麻烦了，眼下更需要注重的是那只消失的血罪灵。 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要找到那只血罪灵。”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能合并到一起，你知道之前祟物潮侵袭的事情吧？现在许多御神者都去阻截祟物潮了，而这次祟物潮的规模很大，一定是有一个实力强大的祟物在暗中操纵，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里可没有什么强大的御神者了，而这次对祟物的能量检测波动已经超越了a级，达到了准s级的程度，我不是它的对手，为此我需要你来帮我们。” “为此，我和其他人都可以欠你一个大人情。” 左刑倒也不绕圈子，因为眼下着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绕圈子了，如果黄泉答应，那么他们现在就会出发。 而黄泉的回答也一如既往。 “走吧。” 第105章 毁灭的执念 伯海陇市北部。 祟物潮便是从这里发起了突袭，而刚刚经历过反物质军团一战的御神者们已然身心俱疲，此时面对同样疯狂进攻的祟物们更是显得力不从心。 其中不乏还有伤者存在。 “喂，亚琦，你认为我们真的要来这里进行所谓的支援作战？我可不认为那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洛伊将一只祟物的后背用各种武器插成刺猬后，便转过身对正在与三只祟物战斗的亚琦又确认了一遍。 “没办法了呀！连老师们都上阵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愣着啊！反正再过半年就能够毕业成为职业御神者了，也不差这一会了！啊，洛伊小心！” 不需要回头，一辆大巴车从天而降将后面一只企图偷袭自己的祟物给砸成了肉泥。 “用不着担心我，我给自己的周围展开了防御用的立场，一般的祟物是无法靠近我的。” “啊？你还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前段时间接触过可以展开防御立场的设备，知晓了其构造后我便能用出跟它一样的效果，虽然还是有那么点差距在，但最起码能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我的【复万相】相对于之前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因此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这立场只能做到保护我，可没办法扩散出去连你一起保护的。” 话虽如此，但洛伊的目光还是放在了亚琦的附近，确保她不会被祟物偷袭。 “嘿嘿，那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啦！这样本小姐就不用分心去保护你啦！好！全力以赴把这里的祟物全部都清理干净吧！” 反物质军团入侵的时候，伯海陇市几乎所有能战斗的御神者都挺身而出了，御神者学院的老师和教官们更不例外，甚至有的学生也参与了进去。 亚琦和洛伊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反物质军团入侵结束后，学生们就有序去避难了，毕竟他们还没有经历过实战训练，还是不要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 但亚琦不这么觉得，想着自己也姑且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差点没命的人了，实战训练不如直接实战来的好。 于是就趁乱跑了出来，而洛伊则是放不下心于是也跟了上来，然后就形成了下面的局面。 突然出现的洛伊和亚琦并没有引起其他御神者们的疑惑，毕竟现阶段确实缺人，防线的溃败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如果防线溃败，那么这一大批祟物将会涌入伯海陇市大肆破坏，因此这种关头能来帮忙简直再好不过了。 “高浓度能量反应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里看来只有这些杂鱼祟物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洛伊一直都在感知周围祟物的能量波动，以确保有强大的祟物赶来时能提前感知并做出反应，说白了就是拉着亚琦赶快撤退。 亚琦的身影在祟物间穿梭自如，其敏捷的身姿像是在戏耍着这些祟物们，任凭它们怎样扑抓咬打都无法触及亚琦。 “接下来把魂魄类祟物都清理一下吧。” 洛伊的工作就是清理那些在暗处躲藏的魂魄类祟物，防止它们偷袭亚琦。 就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时候，一股高浓度能量反应突然就出现在了距离防线不到二百米的区域。 包括洛伊在内所有感知能力强的御神者们都感知到了这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种级别的，难道说是a级的领主祟物？” 洛伊很清楚，一支祟物潮往往都会有一只领主祟物带领，这几乎是必然的，因为祟物在没有领主祟物组织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形成祟物潮的。 “亚琦！” “啊？怎么啦？” 听到洛伊的喊声，亚琦迅速将眼前的祟物解决后就回应了一声。 “领主祟物出现了！我们必须赶快撤退！” “什么？你的意思是，祟物潮的大boss出现啦？什么级别的？” “至少得是a级的！” 本来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亚琦一听到是a级顿时气势就蔫了一半。 她在a级祟物身上吃的亏至今还记得呢，亚琦虽然觉得自己很强，但那也是在一定范围内很强。 a级祟物......很明显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啊。 “这......好吧，那咱们快走吧。” “嗯，但别乱走，a级祟物的出现预示着防线必然会溃败，其他御神者们肯定也会选择撤退，我们不要独自离开，去跟着其他人一起撤退吧。” “行！” 亚琦和洛伊选择了撤退，并即刻动身跟附近防线的御神者们完成了汇合。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准备撤退了，因为领主祟物至少是a级的，不排除更高，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应对的对手，还是先撤退为好。 伯海陇市的所有居民百姓都已经完成了初步避难，尽管这次祟物潮的侵袭恐怕会导致城市陷入长时间的瘫痪，但最起码不会出现非常严重的伤亡情况。 在撤离途中，亚琦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嗯？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人还是祟物？” 只见在不远处，一个浑身上下被虚无的漆黑之影所笼罩的看不清体态的家伙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 这个“黑影”直接冲了上来，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亚琦发起了攻击。 其速度之快和突兀程度让亚琦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却暂时接管了她的意识，迅速做出了应对反应极限闪身避开了这一击。 但对方没有打算停下来，直接抓住了另一名御神者，在他惊恐的惨叫声中将他生生地“同化”进了自己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袭击很快就让御神者们做出了反应，拉开了距离后对着那黑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但所有的攻击在触及黑影的时候都被扭曲后自我溃散后被黑影一同吸收了。 吸收了一个完整的人后，黑影的思绪似乎变得稍稍清晰了一些，从那错综复杂的身体中伸出了一只手。 紧接着空间被打开，各种各样的虚卒通过打开的空间之门折跃了进来，陆续出现在了御神者们的面前。 “唉？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没事？” 亚琦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完全就没有刚刚被攻击时的记忆。 “不管了，既然敌人出现了那就来战斗吧！” 亚琦刚准备跟虚卒战斗的时候，赶过来的洛伊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等一等！亚琦，这里有些不太对劲，那个黑影......很诡异。” 洛伊发现自己根本感知不到这个黑影身上的任何气息和能量波动，而没有气息意味着这个存在不是活着的，没有能量波动意味着这个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上任何生物无论多大还是多小都有属于自己的能量波动，这似乎是祟物入侵这个世界后的数年内对这个世界产生的改变。 可眼前的黑影却什么都感知不出来。 “诡异？怕什么！本小姐三下五除......” 话音刚落，来势汹汹的虚卒们顿时踏破了御神者们的防线，把本来状态和士气都非常差的御神者们打的溃不成军。 “呃.....这未免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啊！” 亚琦看着四周包围她们的虚卒，顿时感到有些头大了。 她也跟虚卒战斗过，但那些虚卒只不过是一些残余的势力，主力都去围剿黄泉了，因此那场战斗在与别人一起协助下亚琦打的倒是很顺利。 但眼下不一样了，这个黑影召唤出的虚卒个个都是虚卒中的精锐。 尽管数量不算多，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她能应对的。 “这下该怎么办啊，洛伊......” “就算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回应你的问题。” “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可恶，看来本小姐得殊死一搏了呢！” 亚琦紧握住了拳头准备全力以赴拼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a级领主祟物的能量波动也迅速接近了此地，还没等虚卒们发起攻击时，一只巨大的龙形祟物冲了出来，喷涌出炙热的烈焰顿时逼退了那些虚卒。 “找到啦！我炎魔大人找到你这家伙啦！” 来者竟然是炎魔瑟布罗斯，原来它就是那只领主祟物。 “本来还以为这群家伙靠不住呢，没想到还真能找到啊。” 瑟布罗斯盯着面前这团令它都感到有些不祥的黑影，在不久前它从弄臣那里得知黄泉在找一个浑身上下都漆黑的，看不清样貌和体态的不明存在。 瑟布罗斯不知道从哪找起，想着人多力量大，于是就招呼了许多祟物凝聚成一股祟物潮开始寻找了起来。 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于是把目光放到了距离这里较近的伯海陇市，看看那东西会不会躲在这里。 没想到居然真的在这里找到了。 “虽然找到了......” 瑟布罗斯的语气渐渐地有些气势不足了，看着那些在烈焰中毫发无损的精锐虚卒们，它很清楚到它们比之前那只半人马虚卒实力更强。 于是看了看亚琦两人，又看了看即将发起攻击的虚卒们。 干脆直接冲了过去，把亚琦和洛伊两个人咬住后丢到了背上，转身就逃并大喊： “黄泉救我呀——！！！” 第106章 堕入黑洞的虚影 瑟布罗斯在狂奔逃跑，虚卒们更是紧追不舍，那黑影自然也不会放过半路杀出来的瑟布罗斯。 “喂！大块头你要带我们去哪啊？！” 抓着瑟布罗斯后背鳞片的亚琦不禁大喊问道。 而瑟布罗斯则吼叫着回应道：“别说话！我现在正在全心全意地逃跑！我可不想死在这里！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回头想办法攻击它们一下！” 亚琦知道这只祟物应该不是什么敌人，否则也不会带着她们逃走了。 “还有！你要是真的想大喊的话，那就喊黄泉的名字！” “什么？你认识黄泉姐？” “她是我的主人！虽然这话听上去确实挺令人感到误会的，但她比我强，还屡次打败我，所以我屈从于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但这只是一时的啊！哪天我能打败她了，那我们之间的身份就会调换了！” “啊？看来黄泉姐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呀！我明白了，喊黄泉姐对吧？没问题！喊话我最在行啦！洛伊，给个喇叭！” 洛伊听到后虽说觉得这事有些不太靠谱，但还是尝试一下吧，毕竟有些不靠谱的事情反而是最容易实现的事情。 于是构造出了一个简易的扩音喇叭递给了亚琦。 亚琦一只手抓着鳞片稳住自身，一只手举着喇叭铆足力气后对着喇叭大喊道： “黄泉姐——！！！救——命——呀——！！！” 声音如此之大甚至传遍了这片区域的大街小巷。 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响亮的声音几乎覆盖了伯海陇市三分之一的面积。要不是居民们都完成了避难目前并不在城市里，这个名字接下来恐怕会成为人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黄泉......哇啊啊！！危险！” 亚琦刚想继续喊，一发缠绕着飓风的箭矢从后面袭来，吓得她直接趴了下去，手中的喇叭则被箭矢的余波挂到后彻底被破坏了。 “喂！大块头，好像没用啊！黄泉姐是不是不在这附近啊？” “我哪知道她去哪了？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以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能把她叫出来了！实在不行的话你等会啊，让我再想想......” 就在瑟布罗斯打算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一只半人马虚卒从侧面冲了上来，一对铁蹄轰的一声就撞在了瑟布罗斯的身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瑟布罗斯从空中被撞了下去，斜着砸进了一家百货商场里。 洛伊和亚琦也重重地从它的背上摔了出去，不过洛伊在空中张开了立场保护住了自己，而亚琦运气也不错，飞进了商场的玩偶区域，有惊无险。 “呃.....” 她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各种各样的吼姆玩偶顿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将自己团团包围。 “哇，我是在做梦吗？这——么多的吼姆玩偶耶！本小姐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本小姐恐怕已经死了然后现在正在天堂吧？” “啊，不对，（掐一下）疼！本小姐还没死！” 她立刻站起身来，看到了倒在不远处的瑟布罗斯以及再次将她们包围的虚卒们。 “不好，这下该怎么办啊......对了洛伊呢？洛伊！你在哪啊？！” “在这。” 洛伊毫发无伤地从旁边倒塌的货架下爬了出来，有防御立场的保护，这种单纯的摔落与压伤还没办法让她受伤。 “太好了，你没......” “别说话！” 洛伊直接堵住了亚琦的嘴，对她轻声说道：“它们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现在可以从这座超商的地下安全通道离开这里，这里的地下安全通道是直接连接着避难所的，我们可以从这里去往避难所。” “真的吗？那......那那个大块头怎么办？我们就这么丢下它不管了？它刚刚救了我们哎！”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暴露自己的话可是连最后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也是被它救的了，但我们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黄泉姐也不在这里，我们必须得冷静下来然后逃走。” “可是......对了！手机！我有黄泉姐的联系方式啊！” 亚琦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添加了黄泉的联系方式的，于是赶紧拿出了手机刚准备拨号的时候，那黑影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亚琦和洛伊都被吓了一跳，但亚琦的手指可没有闲着，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几乎是刚刚按下后，那边就接通了。 “有什么事情么？” 黄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黄泉姐！我们现在正在北区的百货商城！那个红色的跟龙一样的大块头也在！你......” 还没等亚琦说完，黑影再度朝着亚琦扑了过来，这次亚琦倒是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洛伊后自己也顺势倒了过去。 黑影扑空后，刚转过身亚琦就已经抱起了洛伊开始狂奔了。 “总之！快来救我们呀！！有个黑布隆冬的家伙正在追我们！！” “我知道了，那么.....北区在什么地方？” “哈啊？！黄泉姐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 亚琦刚想吐槽一句时，再度冲过来的黑影掠过亚琦的身侧，亚琦一时紧张下意识地紧握了拳头。 咔嚓。 手机应声被捏碎了。 “不是吧？！” 亚琦赶忙收回这一拳，因为她有一种直觉，若是直接触碰到这家伙估计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可手收回来一看发现手机已经歇菜了。 黑影再度对亚琦发起了攻击，而亚琦只能一边躲避一边逃跑。 “洛伊！想想办法嘛！！” “我能有什么办法，刚刚我一直都在攻击它！但一点用都没有！” 洛伊也没有闲着，在被亚琦抱着逃跑的时候她一直都在试图攻击那只黑影，可无论她构造出什么东西去攻击黑影，其结果总是会被黑影吸收。 “真是没用呢。”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了，而亚琦一愣，还以为是洛伊说的，于是反问道： “啊？洛伊你怎么能说本小姐没用呢？” “什么？我刚刚没说话啊。” 洛伊顿时也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没有说话啊。 “没有说话？那刚刚是谁在说本小姐没用啊？喂！这种关头就别打击我了好吧！这种敌人你要是能解决那你上啊！” “你也就只会求助别人了，可怜的小虫子。” 话音刚落，亚琦的意识就被顶了下去，与此同时亚空间之门打开，断界之矛从中飞出直接击中了黑影。 而这些攻击竟然没有被黑影吞没，而是真正地对其造成了伤害。 光芒凝聚出羽翼在她的背后张开，她停下了奔跑放下了怀中的洛伊，转过身来望着这只黑影，用那金色的x形的眼瞳讥讽道： “虚无的血罪灵么？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敌人，而且这股毁灭的悸动......还真是有些令人怀念呢。” 说着，她挥动手指，断界之矛再度落下，击中了黑影时，黑影整个身体都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我的断界之矛能贯穿的，可不仅仅只是广义上的空间，我知道物理层面难以对血罪灵造成实质性伤害，那么......如果我将你分裂开来，你是否还能维持自我呢？” 下一刻，数百枚断界之矛同时飞下，将黑影彻底淹没。 而那些精锐的虚卒们见状也对她发起了进攻，而她甚至懒得看这些虚卒一眼，打开亚空间之门释放出自己的兽群跟这些虚卒厮杀了起来。 等到所有的断界之矛消失后，那黑影似乎也消失了。 “被断界之矛撕裂成无数碎片就这样飘荡在无数亚空间之中吧，我知道虚无难以散去，但若是以这种程度散开，哪怕是虚无，重组的话也得花上不知道多少个琥珀纪吧？” 话音刚落，地面上最后一缕虚无突然散开，紧接着汇聚成了一个被抹去了所有多余肢体的形体。 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不由得稍稍意外了几分，说道： “哦？真是熟悉的面孔呢，毁灭之下行使其权柄的七位绝灭大君之一.......诛罗。” 被虚无的阴影所笼罩，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对她来说稍稍有些熟悉的面孔。 “我听说你被一群巡海游侠和几只虫子给拖进了黑洞里......既然现在归于了虚无，看来你也已经没有什么戏可以唱了呢。” “还真是够难看的，即便到了最后还是心有不甘，化作了血罪灵了么？” 诛罗似乎并不会回应她的话语，现在唯一支撑他的只有这份来自命途的执念。 也就是毁灭文明。 “变成了一只血罪灵，连话都不会说了？和那些暂时还能保持理智的血罪灵比起来，你输的不冤呢。” 面对她的嘲讽，诛罗还是不会给予任何的回应，尽管位置已经被替代，但诛罗曾经也是反物质军团先锋军的领导者，其足迹踏遍星海，其名声响彻寰宇。 他抬起一只手，将越来越多的虚卒呼唤到了这个世界。 “比造物的数量？呵......不自量力。” 下一刻，亚空间之门打开了三十多道，越来越多的兽群从中涌出，与虚卒们厮杀在了一起。 一场两人之间的战争就此打响。 第107章 迟疑的锋刃，未至的虚无 得知了她们的所在位置并且还知晓了血罪灵诛罗就在那里后，左刑立即带着黄泉前往了北区的百货商场。 在路途中，黄泉的手放在了刀柄上，然而下一刻，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画面，宛若破碎的幻灯片又重组了似的。 她看到了一轮漆黑的太阳悬于血红透黑的夜空上，映不出任何人身影的江河上站着一个身影，白色的长发垂落其背，她只是微微抬起头注视着那一轮漆黑之日。 “你......” 剧烈的疼痛感顿时袭来，黄泉前进的身影顿时停在了原地，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紫色的眼瞳被苍白与猩红所取代。 恍惚间，现实与幻觉之间交错。 “我......们见过吗？” 不知为何，黄泉对于那个身影并不觉得陌生。 而对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把刀，黄泉认得那把刀，毕竟那是自己一直以来与强敌战斗的时候总是会用到的。 其名为【无】。 似乎是听到了黄泉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来，那竟是一张与黄泉没有什么区别的脸庞，瞳孔甚至都是一样的。 “我们见过很多次。” 她给予了黄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你从未真正见到过我，在此之前，任何一次你我之间相互审视之际，你都只能看到自己。” 脑海里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记忆，撕裂的疼痛感愈发剧烈，黄泉紧皱眉头，看着面前的她，却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谁都不是。” 记忆再度闪断，而她也变成了许多人的面孔。 “你所见，却非我，我所见，则为你。” 这些面孔有的是黄泉认识的人，有的则是感到熟悉的人，有的则是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的人。 他们用不同的面孔与不同的声音回答着同一个问题。 “你是......虚无？” “不，我不是虚无，虚无只是虚无，不会成为任何人，也不会代表任何事物，若我是虚无，那么这里的一切也将化为虚无，包括你我。” “什么意思......” 黄泉感到头晕目眩，低下头时却在这江河之面看到了自己的“容貌”。 和站在那里的她如出一辙。 黄泉抬起头，名为无的刀刃却已然没入了她的心脏。 她贴在黄泉的耳畔对她说道：“你只是你，而我不会是任何人.......别再回来了。” 下一个瞬间，黄泉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被抹除了，回过神来时已经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喂，你怎么了？你......” 左刑看着瘫坐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黄泉，内心不免有些惊讶，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泉露出这样的表情，表现出这样“惊慌”的神态。 “我......没事。” 黄泉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而后重新站了起来。 “......如果你状态不太好，我可以先带你离开这里。” “不用。” 黄泉再度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走吧，灭掉那只血罪灵。” 黄泉已经感知到了血罪灵诛罗身上散发的虚无波动，于是直接先行一步出发了，而左刑还在回想刚刚的那一幕。 他知道黄泉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不说也就代表着这件事情不该被其他人知道，也就是她自己的私事。 左刑将这件事情暂时记了下来，而后就开始去追黄泉了。 等到他们都抵达这片区域后，眼前的一幕让左刑顿感头疼了起来。 只见大片虚卒与大片兽群撕扯在了一起，原本的百货商场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而血罪灵诛罗与”亚琦“也在上空战斗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黄泉，你.......” 话音未落，黄泉已经拔出了刀，对着这两支厮杀的队伍挥出了一击。 赤红的天光正中最中心，伴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光芒席卷之内的一切事物都被抹去了，无论是虚卒还是兽群，甚至连建筑与地面都消失了。 “等......为什么现在就出刀？这附近万一还有幸存者怎么办？” 左刑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刚刚黄泉的行为，要知道他们是为了救人而来的，黄泉这一击极有可能已经连幸存者都一同抹去了。 而黄泉则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了头，将目光放在了“亚琦”与诛罗的身上。 手中的刀更是没有收回鞘中，看样子准备再斩一击了，但这次左刑伸出手拦住了她。 “住手，那个黑色的血罪灵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跟他战斗的人叫亚琦，是这次我们要营救的幸存者，你有把握能在干掉他的基础上不波及亚琦吗？” “我......可以。” “不，你做不到！” 从刚刚的那一击左刑就能看出来，黄泉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同时他也发现了黄泉的异样。 “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很急切的样子，几分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那痛苦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泉握住刀的手松了几分，她似乎有些冷静下来了。 望着手中的刀，看着刀身映出的属于自己的脸庞，她却含糊其辞地回应道： “......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现在你就不要动手了，对自己的力量无法掌控就去战斗，只会波及身旁的人。” 左刑阻止了黄泉想要去挥刀的念头，因为他很清楚黄泉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种程度的力量若是得不到控制而随意使用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简直不言而喻。 更何况刚刚黄泉似乎遭受了不明的类似精神冲击的样子，之后展现出的不稳定情况更是让左刑心里头没底，既然这样，那黄泉就不要作为主力去战斗了。 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拔刀去战斗。 “我......可以不拔刀。” 黄泉将刀收入了刀鞘之中。 不拔刀的黄泉平日里的战斗能力很明显会比拔刀要降一大截的，但即便如此她的实力也保持在非常强的水准。 “你现在很不稳定，如果你觉得你能够在收刀的情况下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你可以随你的意见去战斗，我不会给予阻止。” 说罢，左刑释放兽魂的力量覆盖全身。 而黄泉则先行一步冲了上去，在诛罗正在跟“亚琦”战斗的时候直接一击斩中了诛罗的身躯。 这一击黄泉用的力度非常之大，但诛罗并没有如料想那样被斩断，覆盖其身的虚无之影竟顺着鞘身直接覆盖在了黄泉的身上。 黄泉的刀出鞘、挥斩、入鞘便是由“始”至“终”最终抵达“无”。 能封存那利刃的刀鞘，也必非俗物，其本身便是始的开端。 当“始”与血罪灵身负的“虚无”所碰撞时，虚无便会被指引至最初的“始”，诛罗身上覆盖的虚无之影就此散去，只有一抹曾属于他的执念仍在。 但如今诛罗以诸多残骸与死亡为自己重新铸造出了一具能够供自己重新行走在世间的肉身。 并借由“始”恢复到了入虚无之前的姿态。 而黄泉被血罪灵的虚无之影所覆盖后，也从中看到了许多诛罗自己的记忆，得知了他的身份。 “呃......嗯？我这是.......” 诛罗的记忆也出现了极大的残缺，连他的神智亦如如此，被虚无所吞没，哪怕回归初始，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的目光迅速在眼前的三人面前掠过，最终定格在了左刑的身上。 “巡猎......巡海游侠？！” 仇恨顿时涌上心头，他的执念之中所留存的记忆是最完整的，其感情也是最强烈的。 “该死的巡海游侠！！” 毁灭的金黄色光辉自他掌中涌现，凝作武器握于掌中，对着面前的左刑直接挥出了一击。 而左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兽魂本能就在疯狂警告他，因此他迅速闪身勉强将这一击其躲开。 混杂着毁灭的金色光辉的斩击飞向远处，击中地面时，一阵刺眼的光辉拔地而起，迅速吞没了周围的山峰和道路。 斩出了一道半径三十公里的凹坑。 “呃！你这家伙都做了什么啊？！为什么这家伙取回力量了？！” 她对着同样有些愕然的黄泉喊了一声。 本来这场战斗对于自己来说也不是特别占优势，但血罪灵诛罗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攻击手段，而且进攻方式单一，自己还算能够应付，再打打甚至还能占上风。 然而黄泉这一击不仅驱散了他身上覆盖的虚无之影，还让他重新夺回了属于他的力量。 “啊啊，真是的！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那就别乱来啊！” 她再次召出断界之矛企图攻击诛罗，然而诛罗直接从上空落到了地上，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刺入了脚下的大地。 “巡海游侠，我会连同你以及你的故土，尽数毁灭！” 诛罗根本不打算跟左刑以及其他人聊些什么，在他看来，这颗星球出现了巡海游侠，那么这颗星球就该被毁灭。 “休想得逞！！” 左刑见状直接冲了上去，张开利爪准备攻击诛罗，然而诛罗直接无视了他的进攻，当断界之矛飞来的时候他才抬手唤出护盾企图阻挡。 可断界之矛直接贯穿了护盾，不偏不倚击中了他。 “唔，这力量，怎么可能......阿基维利明明已经......” 伴随着又一发断界之矛飞来将诛罗贯穿，聚集在武器上的力量也暂时被散去了。 “阿基维利当然已经死了，但不意味着开拓的命途就此终结，虽然我并不是开拓的命途行者，但这股开拓的力量从来不会吝啬任何需要它的人。” “你到底是谁？！” 看着渐渐落到自己面前的“亚琦”。 她凭空而坐，问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诛罗，可我还记得你毁灭我的家乡时曾经说过的话呢，践行毁灭的意志，将文明的毁灭作为赠礼献给纳努克......而我的名字，你自然也不会记得，为此我准许你知晓对我的称呼。” “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 “巴斯里涅·琳·克洛蕾法，记住这个终结你性命的名字，这不是我本来的真名，因为你不配知晓我的真名。” 她抬起一根手指，数百道断界之矛出现在了空中。 “你就该这般屈辱的死去，诛罗，连同反物质军团一同死去，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洞里，被虚无所磨灭，不会留下任何的东西，你的死法很适合你们所有人，彻底从我的眼前消失，最终随着时间也被我从记忆中抹去。” “这是最适合你们的结局。” 断界之矛落下，然而诛罗岂会如此坐以待毙，他抽出武器释放更多的力量企图阻挡断界之矛。 但蕴含的开拓命途之力的断界之矛又岂能被这般轻易阻挡？ 没有了虚无之影的保护，诛罗将没有任何手段能应对断界之矛。 “既然如此......” 他直接将手中的武器砸进地面，将脚下的大地掀了起来，从下而上将断界之矛暂时阻挡，而后面飞来的断界之矛轻易撕开了大地的屏障，可诛罗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一栋高楼之上。 “军团！” 伴随着一声令下，无数虚卒们陆续通过空间之门跃迁到了这个世界。 “啧......又来这招吗？兽群......” 她刚想继续召唤兽群，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不知不觉艰难又要用见底了。 “该死，你这小丫头就不能再变得更强一些了吗？作为容器唯一合格的地方竟然只是我能勉强待在这里了啊！” 明明自己获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因为容器的缘故而用不出来，克洛蕾法一时也有些憋屈。 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反物质军团们，她掂量了一下自己剩余的力量。 “看来只能先撤退了，喂！虚无的令使，我要暂时撤退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就看着办吧。” 说罢她转身打开亚空间之门就要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顺带将附近的洛伊也捎了上来。 虽然亚琦有点一根筋，但她还是蛮欣赏这个叫洛伊的小姑娘的，至少她能在必要的时候分清局势给出对策。 克洛蕾法带着洛伊离开了此地，而左刑望着面前来势汹汹的虚卒军团，心中则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走了，那么这个叫诛罗的很有可能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诛罗也确实如此，他举起自己的武器，再度聚集力量准备全力毁灭这颗星球。 左刑回头瞥了一眼，黄泉却无动于衷。 看她的样子，刚刚的虚无之影带给她的记忆似乎有些过多了，那是诛罗一生的记忆，尽管并不完全，可黄泉要消化的话还是得花点时间的。 更何况，被血罪灵身上的虚无之影所覆盖，对她的影响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的。 而此时黄泉的眼中，她正经历着诛罗化作血罪灵后一直被执念所胁迫着，于现实中不断追逐虚无时的记忆。 “接下来得靠自己了啊。” 左刑的另一只手也伸出利爪。 眼前的虚卒们很显然不如之前的那些精锐虚卒那么强大了，但数量如此之多，左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应对的。 虚卒们奔向二人，左刑已经蓄势待发。 他不怕死，就算战死在这里也没问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千覆轰！！” 刚猛的拳风夹杂着炙热的烈焰从天而降，仅仅一击就覆盖了许多弱小的虚卒，一些实力不凡的虚卒也被逼退了数步远。 来人正是十二祟神相之一的“烈擎”。 是此前腐朽龙裔事件中被搭救的御神者，也是这个国家除黄泉外，最强的十二名御神者之一。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御神者或以自己的手段或搭乘直升机空降于此。 看到这一幕左刑明白此前发出去的支援请求已经到了。 霎时间，一百多名御神者与左刑站在了同一阵线，共同面对着反物质军团的威胁。 “抱歉了啊，左刑组长，全国各地都遭受了反物质军团的入侵，目前能来的只有这些了。” 出现在左刑身旁的，是隔壁城市的对祟物抗击小组的副组长，跟左刑也是老相识了。 “就连组长都受了重伤没办法来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还有一个人没到呢。” 话音刚落，黑苞白花的骑枪从天而降落到了众人的面前，幽兰黛尔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国际御神者协会副会长，幽兰黛尔，其实力强大的很，这下不用再担心了呢。” 见到幽兰黛尔也来了，这边的士气又高涨了许多。 而诛罗见到眼前的场景，手中凝聚的力量也被他散去了。 他来了兴趣，同时也感到非常愤怒。 因为当年那些巡海游侠们也是这样站在一起，如今再度看到后他心中不由得恼怒了起来。 “该死的巡海游侠！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们全部干掉然后再将这颗星球的文明以毁灭的荣光所浸染，将付之一炬的一切全部进献给纳努克大人！” 话音刚落，越来越多的虚卒也抵达了此地。 这些能够席卷寰宇的兵器们数量源源不绝，而诛罗更是先锋军的统领，其手下率领的虚卒军团数量数不胜数。 “各位......一起上吧！！！” 幽兰黛尔举起手中的骑枪，率先发起冲锋，而那些御神者们更是毫不畏惧，面对着势不可挡的反物质军团更是不会展露任何胆怯之色。 能站在这里战斗的战士们无一不是从之前的搏杀中能冲出来的强者。 幽兰黛尔挥动骑枪横扫而去，眨眼间近十只虚无便被骑枪上释放的庞大能量流所湮灭。 身后更是出现了两只幻灵，一前一后保护幽兰黛尔的安全并击退着周围企图扑过来的虚卒们。 幽兰黛尔借此机会一路冲锋，她眼中的目标只有一个。 绝灭大君诛罗。 来之前奥托就向她嘱咐过不止一次，这次面对的敌人要比以往任何她面对过的祟物都要强大的多。 到底有多强大奥托也不清楚。 但无论对方有多强幽兰黛尔都不会退缩半步。 骑枪手的职责便是冲锋。 手持特制巨炮的虚卒站在远处对着幽兰黛尔发射了数枚炮弹。 幻灵将其阻挡的同时也遭受了重创，幽兰黛尔见状刚想停下防御时，后方飞来的各种远程攻击构成五颜六色的光流直接将虚卒炮手所在的位置轰炸成了道道冲天火光。 “后方有我们感知系与擅长远程作战的御神者在，对方根本不可能炮火打击我们！继续开火！” 光流化作爆破的箭矢飞入敌阵，将虚卒们轰散开来。 与此同时，名为“重子”与“反重子”的球形虚卒从各处飞来，它们受其他虚卒们的召唤，出现在战场上后对着敌阵发射出了光束打击。 然而防御系的御神者们冲了上来，构成一堵坚韧的城墙挡住了这些攻击。 “别担心幽兰黛尔女士！我们专精防御的御神者会负责为您开路的！兄弟们！冲啊啊——！！！” 他们开始行动，形成了一座移动堡垒开始向前横冲直撞。 然而半人马的虚无·践踏者从前方袭来，面对那看似势不可挡的城墙，它举起铁蹄直接踏在了上面。 强大的力量瞬间瓦解了御神者们的城墙。 践踏者抬手汇聚量子弓弩，对准幽兰黛尔迅速蓄能刚想发射出去终结敌方将领时，锁链、树根以及任何能灵活束缚敌方的手段从散开的堡垒后面出现。 束缚住了践踏者的双手以及四足。 “我们控制系的御神者将会尽最大程度地干扰对方的攻击意图！大家加把劲！别让这个大家伙有喘息的机会！” 十几名御神者同心协力，竟将践踏者直接拉倒在地，尽管这种控制方式并不能持续太久就被践踏者直接挣脱。 但对于幽兰黛尔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举起骑枪向前冲去，在践踏者刚刚起身之际一击将其贯穿。 践踏者的身型化作量子散去，而后面更多不亚于它的虚卒们又涌了上来。 但御神者们也都冲了过来，两方人马相撞于战场中央，看似混乱但御神者们这边却能做到各司其职。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御神者战士，也是这个国家新一代的士兵们。 他们的热血让他们愈战愈勇，哪怕无时无刻都有人倒在虚卒的攻势之下，可这股势头从未减弱半分。 看到这群家伙居然真的冲破了虚卒的防线，诛罗恼羞成怒，名震寰宇的反物质军团竟显得这般不堪一击？ 他不再召唤虚卒，而是举起武器对着面前的战场直接挥出强力的一击。 毁灭的光芒映照在战场上，虚卒和御神者们在光芒之中一同被覆灭。 然而在其中，还是有几个身影冲破了阻碍，以幽兰黛尔以及烈擎等人为首直逼虚卒们的统领诛罗。 “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真令我意外，但毁灭的锋刃岂是你们能撼动的？！死吧——！！！” 诛罗直接冲了上去，面对如此之多的攻击他挥动手中的武器，将它们尽数击散，但总是有人能够从中脱颖而出。 那骑枪不知散发了怎样的力量，竟保护他们免遭诛罗的攻击，从而使其击中了诛罗，而幽兰黛尔的骑枪也碰撞在了诛罗的武器上。 “消失吧！” 幽兰黛尔抓住这个机会，释放了骑枪的能力之一。 诛罗手中的武器竟被分解开来，饶是他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可就是这愣的一下使得幽兰黛尔举起骑枪直接刺入了诛罗的体内。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我是孕育一切的白；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神之键·黑渊白花，第一额定功率——圣枪绽放！” 她手中的名为黑渊白花的骑枪涌现出庞大的能量流，形成冲天的白光将眼前的诛罗瞬间吞噬。 第108章 帝弓以矢开天决生杀 待光芒消失之后，所有的御神者们都退至后方，他们抬起头时看到了幽兰黛尔的骑枪贯穿了诛罗的胸口，但料想中诛罗被彻底消灭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 “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继那群巡海游侠后你们还是头一人啊。” 诛罗抬起头，直接伸手抓住了贯穿自己的黑渊白花，幽兰黛尔一惊，她发现黑渊白花的能力居然无法将其解构进行分离，似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正阻挡着黑渊白花。 下一刻，诛罗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幽兰黛尔的脖子，他的身体开始崩裂，金色的血液从中流出。 “纳努克大人恩赐之血，本以为动用不到，没想到对付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却要动用这无上神血，幽兰黛尔是吧......你的力量着实有趣。” 他将幽兰黛尔直接丢了出去，紧接着双手抓住黑渊白花。 “创生、分解，宛若诞生与灭亡，但仍有缺陷，想来也是一样赝品，就跟你的躯壳一样，现在就让你看看，毁灭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吧！” 毁灭的力量被注入进了黑渊白花当中，不断充盈着它的力量并使其变得失控了起来。 “你们总是渴望着强大的力量，永无止境，坚信只要变强就能够踏碎一切阻碍，可我要告诉你们，如果这份力量膨胀到连你们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时候，你们又该如何作为呢？” 幽兰黛尔从废墟之中冲出，她感知黑渊白花的力量已经抵达了临界点时，直接回头对着还活着的众人喊道： “快走——！！！” 下一刻，黑渊白花的枪身出现了裂痕，其中充盈的力量打破了容器的限制，创生与寂灭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极其模糊。 幽兰黛尔见状直接举起手，大喊道：“我是前往地狱的黑；我是来自天堂的白；我要将乾坤倒转，令秩序重归人间。神之键·黑渊白花，第二额定功率——圣枪逆流！” 黑渊白花在那一瞬间一分为二，紧接着两股力量错开了时间，先后释放了出来。 黑渊那不可抑制的力量瞬间吞噬了半座伯海陇市，可这也是在幽兰黛尔竭尽全力操纵白花的力量去抑制后的结果。 如果这股力量真的被全部释放出来，会发生什么后果幽兰黛尔也不知道。 待一切都安定下来后，诛罗平稳地站在地面上，眺望四周，一切都已然被分解。 地面变得非常平坦，看不出任何文明存在的痕迹，但远处还剩下一半的城市则让诛罗心生不满。 “如此鲁莽之举，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了，幽兰黛尔。” 他转过头，看着遍体鳞伤手持白花的幽兰黛尔。 “在毁灭的加持下，黑枪的力量被加剧到了极点，哪怕是另一半被分离也仍不可阻挡，看来你体内的力量替你躲过了这一劫呢......自灭者。” 没错，刚刚黑渊的力量爆发的那一刻，幽兰黛尔知道仅凭白花的力量是根本阻挡不住的，因此她释放了潜藏于体内最深处的那名为“虚无”的力量。 将黑渊的能力吞噬了近七成，余下的三成已经是尽可能地减缩的了，但还是让伯海陇一半的城市消失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甚至还有余力保护其他人？都变成这副模样了，值得么？” 诛罗稍稍撇过头，看到了那些在幽兰黛尔尽力保护下而存活的御神者们。 “你......不也一样吗？这副姿态......估计也命不久矣了吧。” 幽兰黛尔发现诛罗的身体已经接近了一种“崩碎”的状态，金色的血从身体的裂口当中不断流出。 “呵呵......哈哈哈哈哈！” 对此，诛罗却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对她讥讽道：“幽兰黛尔啊幽兰黛尔，你可知我等为何冠以毁灭之名？又为何能从诸多毁灭命途行者之中脱颖而出得到纳努克大人的赏识，化身绝灭大君？” “仅仅是因为我们会毁灭文明吗？不、不不不！我们本身便是从文明之中而来，我们的语言、知识、思想，无不由文明所缔造，为此，就连我们自身也是会毁灭进军的目标。” “受伤？死亡？抹除？那些都无所谓！相反，我们越是靠近它们，就越是能切身感受到毁灭的本质，这副残破的躯壳将分崩离析，但这也是我最接近“毁灭”的姿态！！” 说着，他走到幽兰黛尔身后强行让她抬起头看向余下的城市所在的区域。 “避难所，就在那个方向吧？你拼了命也要阻止黑渊的力量得到释放，那些人类仍躲在其中瑟瑟发抖等候着一个好消息。” “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自然不会放过你的，但我愿意把你排在后面，现在.......让他们失望吧。” 诛罗对着城市的方向抬起手，毁灭的力量汇聚成金色的光芒在城市上空出现。 “休想得逞！！”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竟是左刑冲了上来，其余的御神者们都受了伤无法动弹，但他的机械身体还没到那种地步。 然而诛罗却直接举起了幽兰黛尔将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迫使左刑不得不调转了方向从侧面进攻。 诛罗不为所动，任由利爪直接刺入了他的躯体。 “无用之举，你的攻击远远比不上我现在所经受的。” 下一刻，左刑被诛罗一击打碎了半边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近百米远。 “这才像样，感受濒死才能够体会到毁灭的真意。” 左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机体传来的“百分之四十五损毁度”的警报不断在耳边回响着。 “得阻止他......黄泉，黄泉！！你听到了吗？！” 他企图呼唤黄泉去阻止诛罗，然而黄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黑渊白花的力量无法影响到她，她的力量绝对能斩杀诛罗。 而诛罗自然也注意到了黄泉，但他并不着急，而是对左刑说道：“虚无的令使......可不是你该求助的对象啊，更何况她拥有这份力量却蕴藏着一颗凡俗生灵的心。” “失控的力量会吞噬它的主人，连这颗心都无法抛却，她又怎能从那血罪的深渊中挣脱呢？” 诛罗很清楚黄泉此刻遭受了什么。 她正被自己的记忆以及诸多血罪灵的记忆所束缚，他们的执念形成了一道庞大的枷锁死死锁住了她的意识。 只要她还无法正视虚无，践行自灭的话，她就永远无法从那执念中脱离。 因为她到现在还拥有着人类的内心，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说到底，虚无本就不会拯救任何人，亦如它本身所代表的那样，你们的生与死，这个世界的生与死乃至整个寰宇的生与死，在虚无的面前都只不过是过去式了。” “所以你的渴求才会显得这么可笑呢，巡海游侠。” 他将幽兰黛尔再度抛了出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操纵着那金色的毁灭之光落进了剩下的一半城市之中。 “毁灭......开始了！” “住手——！！！” 伴随着左刑的喊声，毁灭的金色光芒化作一滴赤金之血滴落在城市之中。 以其为中心，炙热且明亮的光柱瞬间出现在了城市中央，并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剩下的建筑以及一切都在光柱的扩散当中被吞噬。 毁灭的势头已然无法阻止，光柱在扩散到最后一刻的时候突然收缩。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爆炸几乎吞噬了整片天空，整座亚洲大陆都因为这道爆炸而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震颤。 爆炸所波及之处皆化为灰烬，所有的生命都在毁灭中陷入了永远的死寂。 而伯海陇市的避难所中等待着安全的好消息的人类们也再也等不到下一个消息了。 待刺眼的光芒消失后。 左刑睁开了双眼，此刻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漫天沙尘与金色的雾光所覆盖，能见之处也都是一片荒芜，宛若末日之后生灵涂炭的场景。 “呃啊......啊啊......（语言模版受损）.......” 左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严重损伤的身体往前走，边走边寻找着还能找到的幸存者。 同时开始扫描周围可能会出现的生命体征信号。 最终，他找了一圈，找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幽兰黛尔，她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白花，只不过此刻的白花已经破碎了。 似乎在最后一刻幽兰黛尔拼死释放最后的力量挡住了这一击，只是能让多少人活下来她也不清楚。 确认幽兰黛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便站起身来，打开联络试图联系伯海陇避难所附近的御神者管理局。 然而传来的只是一阵信号中断的死寂，管理局任何消息了，又试着去联络其他城市，但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去，望着这沙尘漫天的场景，他内心产生了绝望与不甘。 “啊啊啊！！！” 怒吼着举起拳头砸在地上。 还是什么都没能保护的住！ 三年前的朔然队长也好，这次的市民百姓和同胞战友们也罢！谁都没能保护下来！所有人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从嗓子硬挤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吼声伴随着拳头砸在地上。 自己能做到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砸了一会，他不再去砸了，内心的悲伤涌了上来，可如今连不甘与自责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突然！从烟尘当中冲出来了十几只虚卒，直接冲向了左刑意图将他杀死。 “慢着！” 那令人厌恶与愤怒的声音再度响起，左刑抬起头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诛罗从风沙烟尘当中走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想到她还真的从我的手中保护住了同伴，虽然除了她和令使以外，就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但这份决心还是值得认可的，直到最后她也不愿意让他人比自己先死。” 听到这句话，左刑眼中的仇恨凝作的愤怒简直要化作火焰喷出来了。 “那眼神......在我造访过的诸多星球当中也仍是属于少见的，当我们降临之时，无论是金碧辉煌的国度还是军事强力的独裁，他们展露的要么是恐惧要么就是屈服。” “而我最喜欢亲自击垮一个人反抗的意志，看着他们从反抗变成不甘，又从不甘变为绝望的转变，这种愉悦感还是令人欲罢不能呢。” 他走到左刑的面前蹲下身子，对左刑说道：“你们只不过是反物质军团踏足过的诸多星球中的一颗，在这寰宇之间，我们灭绝的文明何其之多，而你们算是其中最弱的那一类。” 说罢，他起身走到幽兰黛尔的身旁，举起手中的武器抵在了她的胸口。 看到这一幕，左刑眼中的愤怒很快就被焦急所替代。 “啊啊！呃......冲......我......来！” 断断续续电流的声音愣是被挤出来了三个字。 “我说过，我最喜欢亲自击垮一个人反抗的意志，你的眼神如此愤怒，是在愤怒我的所作所为，更是在愤怒你自身的无力，愤怒你自己的弱小。” “而现在，我要将救了你性命的人杀死在你的眼前，而你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不！你......杀......我！别.......她。” 他不断挣扎着，而虚卒死死按着他，让他只能挣扎却无法挣脱。 “我已经将你排到后面了，因此，不需要着急。” 他举起手中的武器，眼看着就要刺下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放慢，那个瞬间，他的眼中突然浮现了许多人死去的场景。 他们的尸体堆积成山，而站在尸堆之前的，是一个自己最熟悉的面孔。 “朔然队长......” “左刑，你什么人都没能救下来，就像我一样。” 下一个瞬间，朔然也变成了尸体当中的一员，胸口有一道被刀刃贯穿的伤。 那日死去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日死去的场景又要复现自己再自己的面前。 想要救某人，就意味着救不了另一些人。 可自己却谁都没能救下来。 只能看着他们死，然后继续苟且地独活着。 就和曾经一样。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狂暴的兽魂再度从体内爆发，给予了左刑难以想象的力量，这一次他超越了极限，挣脱了虚卒们的束缚举起仅剩的利爪径直冲向了诛罗。 我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可能再看着别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那些夺走了我同伴性命的家伙，那些不断杀死我身边之人的家伙，这份仇恨我绝对不可能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 哪怕我身死，哪怕我魂陨，这份仇恨的意志也绝对不会断绝！！！ “愚蠢。” 诛罗手中的利刃转向，对着迎上来的他刺了上去，将他本就破损的身体刺了个对穿。 而他的利爪也刺入了诛罗的体内，但对于诛罗而言，任何无法在一瞬间杀死他的，只会为他毁灭的力量添砖加瓦。 尽管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如全盛的一半，但只要自己接纳更多的毁灭，赋予更多的毁灭，纳努克大人终有一日会再度降下恩赐的。 “就这样急着寻死么？唔？” 他看到左刑竟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脖颈，就好像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眼中已然趋近疯狂，杀意更是如海啸般喷薄而出。 “疯狗。” 诛罗将左刑甩了出去，同时又展开追击，将他从空中击落在了地面上。 （警告！机体损毁程度已达到百分之七十！冷却系统损坏，核心融毁度百分之六十！义眼系统损坏、战斗模版损坏、神经脊髓系统损坏、能量外泄......） 看着如同一摊废铁垃圾一样倒在地上的左刑，诛罗转身就要离去。 “嗯？” 低下头去，却发现左刑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诛罗随意地将其踢开，而后朝着幽兰黛尔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视野一半被破碎的【warning警告】的红色面板所占据，一半也时常模糊时常清晰，他死死地盯着诛罗的背影。 不行，不能放他走...... 他仅剩一只手还能活动了，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爬过去。 但是冷却系统损坏的现在，核心因损坏而温度升高正趋于融毁边缘，因此他每一次动弹都会让融毁变得更加剧烈。 野兽的嚎叫声回荡在耳边，这预示着他体内的祟物即将开始暴走并吞噬他的意志，这是转化为堕祟者的开端。 但他不在乎，旁边同伴的尸体的手中拿着一把复合弓。 勉强站起来后他顺带拿起了这把复合弓。 “我绝对，不会......饶了你，诛罗。” 他发出的这段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 一只手举起弓，用嘴咬着一根箭矢将其搭在了上面。 “嗯？还在挣扎吗？” 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诛罗朝着左刑看去。 看到他竟然用那滑稽的样子试图射箭，饶是诛罗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几声了。 “你挣扎的样子还真是难看的很，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待在那里？也许我会给你一段时间吩咐后事与立遗嘱。” 左刑根本不会回应他，只是倔强地用牙咬着箭矢拉开了弓弦。 我要杀了你！ 此刻，左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我已经看够了，既然你这般倔强，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诛罗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他走去。 就在这时，诛罗突然看到在他的身后，在那烟尘漫天之处，一道明亮的星光竟出现在了其中，其射出的光芒是如此锐利。 透过了厚重的云层，贯穿漫天的风沙尘土，直直地照在了诛罗的身上。 而他死死咬住的那一枚箭矢竟不知何时缠绕了一层锐利的光，化为了一道苍蓝的光矢。 “这是......帝弓司命？！不好！” 诛罗一惊，瞬间爆发全部的力量朝他奔去，手中的武器直指左刑的头颅，打算一击使其形神俱灭。 可左刑也已经蓄力完毕了，他将弓弦拉到自己能拉到的最大的程度，拽的牙齿都要断了。 他没有去瞄准，他只知道这一箭一定能射中。 “死！！！” 他喊出了那一个字，同一时刻松开了口中弓弦。 那苍蓝的光矢离弦而射，一击没入诛罗的胸口。 须臾间，一道光矢自寰宇而来，划破苍穹，震碎空障，如游天彴约。 锋如狂飓，疾如轰雷，撕开漫天黄尘自星海之端遵巡猎之意奔赴而至。 诛罗的攻击还未触及他时，帝弓光矢射中于他。 眼前的一切沙尘阻隔顿时拨云见日，诛罗在灰飞烟灭的刹那间，抬起头从那比皓月白昼都更为壮丽的群星之间目睹了帝弓威姿。 其手中掠星长弓已是离弦之时，而那枚箭矢此刻已然落在了它应该落在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诛罗留给这个世界的是绝望的惨叫。 待一切都寂静下来后，左刑跪在了地上，头顶上空的云被一箭破开，可谓是“帝弓以箭开天定生灭刹那”。 过了一会后，黄泉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了黄泉此刻的表情。 “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句话，左刑却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叹了口气。 “不怪你。” 帝弓余威尚在，此刻左刑神魂不定，脱离了肉身便也能自由说话了，虽然只有这一会。 看着她腰间的刀，左刑说道：“拔刀与否......本应是你一个人的决定，是我擅自做决定阻止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才对。” “可我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是啊......你控制不住这股力量，所以这股力量会杀死很多人，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黄泉，我还记得朔然队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若你握不稳手中的枪，那就别让它对准任何人，因为你握不稳的枪也会成为敌方射向自己人的子弹，那样的话，还不如把枪对准自己。” “对准自己......” 黄泉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放到刀柄上。 然而左刑却笑了起来，说道：“开玩笑的......朔然队长说的，呵呵呵......呃，别想了，黄泉，刀是你的，如何对敌，如何斩人，全看你自己的决定。” “但你绝对不要犹豫不决呢，你的犹豫便是对敌人最大的放纵，该拔刀的时候，直接拔刀，只要你认为那样能干掉敌人，那就不要犹豫。” “有些时候，为了大局我们不得不要牺牲一些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左边有一百人，右边有一千人，若其中一方一定要死的话，一定会是一百人死，一千人活，若是你的话，你会怎样选择呢？” 黄泉沉默，这个问题的答案尽管很明显，可她还是没办法说出来。 而左刑却不再笑了，而是说道：“我会去往那一百个人当中，换一个人出来，然后再让那个人决定我们的死，这样，我就能救一千零一个人了。” “为什么不把你算在内呢？你的生命，和他们明明没有什么区别。” “呵......没错，生命的价值是共同的，除此之外都是人对于一个人的贡献和成就做出的评价而决定的价值，但是我不会想这么多，我只会想那个人能活下来，能继续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 “不为别的，只是我想这么做罢了，这也许是一种满足感，也许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但我相信那不会是错的。” “因为，真的有人因为我而活了下去，不是么？” “所以......” 左刑的魂魄从那破损的机体中走出，走到黄泉的面前，以自己还是肉身时候的模样站在黄泉的面前。 “今后的很多事情，都由你来决定。” “毕竟有些人的话，包括我在内，也总不是那么靠谱的，世界上没有谁能做出十全十美的决定，就像现在，我后悔之前阻止你拔刀，我也在想，也许我不阻止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不阻止你，他们就不会死了？但我也知道那是马后炮，你觉得呢？” “我觉得......” 黄泉又想起了虚无的幻觉间看到了那个“她”。 那斩过来的一刀，让黄泉目睹了很多事情。 “如果我拔刀，那么恐怕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不知不觉间，黄泉似乎已经被虚无侵蚀的相当深了。 “是么？既然这样的话，说明你也有你的判断了呢......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左刑感受到自己已经随着光矢余波的溃散而一同散去了。 “我要去找朔然队长然后向他认错了，黄泉，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只是你掌握不了自我的力量罢了。” “希望下一次，你能拯救大家，再见。” 他的身体化为光流消散在了蓝天之下。 黄泉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光流。 “再见，左刑。” 第109章 如影随形的死亡是否是虚无的命运呢? 【据统计，反物质军团先锋军统领绝灭大君诛罗此次造成的灾害及死亡人数暂处于无法估计的阶段，其中伯海陇市、景安市、齐林县等八座在内的县城、村镇、城市在此次灾害中被抹除......】 雨下的很大，路边随便一家能报道的电子屏幕都在报道此事，此刻无论是唱衰党还是恨国党，无论是爱国一方还是本来满不在乎的普通百姓们，此刻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和六年前祟物陆续冒出来威胁人类不一样，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强大到超乎想象。 无论他们保持怎样的心态，他们都只有一个统一的观点。 【对方是冲着灭绝人类来的，而且这样的敌人国家甚至难以抵挡】 未来在此刻仿佛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怀疑人类是否能继续存续下去，这样的威胁是不是还会继续到来？ 以后会不会出现更大的威胁？ 无论是网络上还是线下，这种讨论的声音总是络绎不绝的，世界上有些小国甚至已经陷入了极其严重的暴乱与无政府状况。 所有人的心都很沉重，很迷茫。 现在似乎需要一个领导者来带领人们脱离困境。 但眼下根本不存在一个足够强的能对抗他们的领导者。 ...... 黄泉打着红色的伞站在新建立的烈士墓园内，站在一座留名为“左刑”的墓碑前，上面还附带着他参军时拍下的正装照片。 年轻的面孔英气的双眼看上去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但他的未来已经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中。 “嗯？雷光？是你？”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黄泉侧脸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似乎认识黄泉。 黄泉一言不发。 “又忘记我了么？也没关系，今天你是来见左刑组长的啊？我是来见我姐的，哦对了，我叫孔旭，这个名字记住不记住都没关系，你若是忘了我还会再继续告诉你的。” 来人正是三年前贪饕残舌事件中幸存下来的研究员孔旭，只不过他看上去比三年前要憔悴了些，连头发都有了丝丝苍白夹杂其中。 他手中还提着酒，走到左刑墓碑旁边的一座墓碑前，那块墓碑上留的名字是“孔冰玉”。 也就是此前在腐朽龙裔事件中救下的那位十二祟神相之一的御神者，称号叫【烈擎】。 “自从我们的父母去世以后，我姐从小就一直很照顾我，辍学后为了生计以及供我上学而想方设法，虽然为此也染上了很多坏毛病，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我的眼中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他望着面前这块小小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如今，他只剩下他自己了。 孔旭还记得，反物质军团入侵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自己所在的研究所救下了自己，而后又接到上层的命令，前往了伯海陇市进行围剿作战计划。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走了，口中说着没关系没关系，距离上一次被敌人抓走才过去几天啊？她的这份自信心真不知道从哪来的，跟小时候一样，无论多累多苦，总是会哈哈一笑，答什么都是三个字没关系。” “说是......等回来后挑个时间跟家里人聚一聚，喝一杯，然后出去旅旅游......真是的，干嘛说这些事情嘛。”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姐姐会死，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强大的敌人。 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预警，就这么从天上来了。 就是这么毫无征兆地一来，这里就多出了一座新的，有几百块墓碑的烈士陵园。 “说这么多都没用了。” 他拿起酒瓶，又取出了两个杯子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将酒倒了两杯。 “这酒，你说很贵，舍不得喝，说是等我啥时候结婚了再喝，放一放沉淀一下味道估计也会更不错的，老姐啊老姐，还是别等了，你瞧瞧你，等到最后连喝都没能喝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烈擎倒了一杯。 掺着雨水和眼泪，他将杯中辛辣的酒水一饮而尽。 味道还是那样的差，他果然不喜欢喝酒。 之后，他将剩下一杯酒洒在了墓碑上。 “味道不怎么样啊，老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东西，有时候喝的醉醺醺的，连澡都不洗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那一身的气味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还有就是你总是喜欢天天熬夜训练，我知道成为十二祟神相是很不容易的，但你多少也得注意一点啊，御神者的身体是比一般人强，但也没办法一直抗造啊。” “你总是会嫌我唠叨，却又每次都会听完我说的话......你......现在，就跟现在一样，我还在说，你还在听.......”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泪涌如泉，泣不成声地说道： “你让我对谁说去啊？！你让我还能操心谁啊？！你让我......我......你让我今后怎么办啊？” 失去了她，孔旭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时，看到她推挤在洗衣机旁的盆里还没有洗的衣服，看到她随意乱丢的拖鞋，看到她房间里没有整理的被褥。 看到这些不久前还有人活动的痕迹，那些痕迹是那样的鲜活，仿佛转过身她就能如往常一样再次出现在眼前一样。 可是，她已经死了。 悲伤的感情几乎要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实在是没办法待下去了，于是就跑到了这里。 可来到了这里，也只能宣泄情感，没办法做些什么来弥补。 黄泉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他的身旁默默地注视着他。 亲人的生离死别还是最难以令人承受的，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只有彼此了。 这次之后，那个总是能依靠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里，从今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往前走，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了。 哭完后，孔旭抬起头叹了口气，对黄泉问道： “雷光......不，黄泉，在你看来，死去的人最终的归宿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去天堂？在那里享受一辈子的福分？或者说，去什么地府之类的地方，投胎转世？” “毕竟我也听说了星神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位星神是专门接纳死者的？毕竟祂们也被冠以了神的名号嘛。” 听到这个问题，黄泉抬起头仰望这昏黑的天空，透过雨幕望向寰宇的尽头。 “等我们都死后，等我们曾经的存在都被世界遗忘，当没有人再记得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归宿......便是虚无。” “虚无？虚无.......虚无啊，我听说过关于三次死亡的哲学话题，是一个叫大卫的人写出来的，说是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最后一次便是被所有人遗忘，当没有任何人再记得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就会进入你口中所说的的虚无么？” “不，虚无只是虚无，也就是不存在了。” “不存在......生命诞生至今，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不存在呢？我们的身体从微观层面去看是由无数的事物所构成的，哪怕我们身死，那些东西也都不会散去，只是会变成另一种形式。” “但是......” 他低头看着墓碑。 “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叫做虚无的地方是专门接纳那些被世界所遗忘的死去之人的，那我还挺想去看看的，至少我能在那里见到我想要见到的人。” 他转过头对黄泉问道：“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你知道该怎样去吗？” 黄泉沉默。 如果要前往虚无，那么首先就要“自灭”。 这种自灭并非是自我了断这么简单的，而是“自我”的灭绝。 是一种意识与认知层面的自灭，以死去为手段而达到某种目的，这并非是自灭，哪怕会被虚无所吞噬，会被虚无的力量所浸染，但绝对不会被虚无接纳。 那样的存在不会成为“自灭者”。 “沉默也就意味着你的内心也是有答案的，不愿告诉我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答案并不是能够带给人乐观与希望的答案吧？” 对此，黄泉将目光又放在了左刑的墓碑上，说道： “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已经死了，生者不该步入已逝之人的步伐，那绝对不是已逝之人想要看到的。 孔旭的神色因此变了变，最终被失落所蒙蔽。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你说得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至少是现在的我们无法改变的。” “抱歉，我只是有点......想她了，说了这些胡话，不用在意。” “我要走了，有什么事情你今后可以联系我。” 他俯身将东西都收拾好后，转身一步步朝着烈士陵园的大门走去。 而黄泉望着他在雨幕中渐渐朦胧的身影，内心的思绪也很是复杂。 只是她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淡漠了，自那天起到现在，身边的人总是在死去。 她一开始不会如此果断自己的存在就是招致这一切的后果，可当今天，那与自己同源的被虚无所浸染的血罪灵招致了这样的后果。 黄泉深切地感知到了自身的无力。 第110章 数百个问题，同一个答案 孔旭走后，一个拄着拐杖身上还有着绷带的金发的身影也来到了烈士陵园，她看上去伤的很重，但还是坚持来到了这里。 “是你......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来人正是幽兰黛尔。 而黄泉看到她后，感知到她体内虚无的跃动，于是将刀取出。 “你想做什么？！” 幽兰黛尔见状下意识地就要取出黑渊白花，可很快她就想起来黑渊白花已经被诛罗的力量毁掉了，目前的自己正处于没有武器而且伤势未愈的状态。 但黄泉并没有拔刀，而是将其递给了幽兰黛尔。 “虚无，似乎正在靠近，许多记忆我能看到，却无法将其刻印在脑海里，若你也是虚无的命途行者，你应当能从中看到些什么。” “我想要看到真相。” 听到这句话，幽兰黛尔愣了愣，理解了黄泉的意思，她也知道黄泉所拥有的力量跟她体内最深处的力量恐怕是同源的。 望着面前入鞘的刀，幽兰黛尔记得自己从这把刀上看到了许多不知是谁的记忆。 “我给不了你真相，我连我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具躯壳、这个名字以及黑渊白花，都不属于我，而是与我契合度很高，所以我才能驱使它们，我自己的谜团仍不清晰，又该从哪里给予你真相呢？” “握住这把刀，将它拔出来。” “为什么你不拔呢？” “我......” 黄泉又想起了虚无之中的她最后说过的话。 “别再回来了。” 那似乎是一句告诫，黄泉拔刀的次数越多，使用虚无的次数越多，她就越来越会堕入虚无的更深处。 每当黄泉拔刀，这个世界的记忆就会失去一些，而那个世界的记忆又会浮现在脑海之中，点点滴滴。 “我掌控不了这份力量。” “身为刀的主人，你都掌控不了，又为什么认为我能掌控呢？” 黄泉没有回应，只是举着刀，幽兰黛尔望着面前这把刀，思索片刻时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她对着这把刀伸出手，刚准备握住的时候。 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接触这把刀。 “现在的你可还没有触碰这把刀的能力呢，所以最好当心一点，幽兰黛尔。” 黑色的伞下是金绿色的长发，这张脸黄泉有些印象，只是黄泉记不清他的那个有些拗口的名字了。 “会长？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为国际御神者协会的会长，如此多的战士们牺牲，我这个当会长的若连看都不来看看他们，不说称职不称职，恐怕在道德上都会被唾弃吧。” 说着，奥托转过脸看向黄泉，说道：“收起来吧，这把刀只属于你，也只听令于你，我知道你心有疑惑与不解，我知道你将虚无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并加诸于己身。” “但问题的答案不会在解题的过程中告诉给你，如果只是告诉你答案的话，你还是看不清事物的本质，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该去怎样解决这些问题。” 说罢他来到左刑的墓碑前，为他献上了一束花。 背对着黄泉，他又说道：“一个人要走多远的距离，才能在时光的尽头，追回最初的自己？若这条道路名为虚无，那么在虚无的尽头，又会存在着什么呢？” “你能看得见虚无的尽头吗？还是说，虚无的尽头也只是虚无，若永恒的事物是不存在的，那么虚无也不会是没有尽头的。” 他将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抛给了黄泉，而黄泉无法给予解答。 望着面前的墓碑，他并没有等候黄泉给予答案，只是叹了口气道：“唉，有些人死的太晚，而有些人则死的太早了，他们并没有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落幕，而是就这样草率地死去了。” “无论何时，生命都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呢，当我们试着改变这一切时，我们却发现有些事物根本无法令我们如愿，死去的人难以再回来，而活着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向着死亡迈步。” “死亡.......终究是无可避免的，但......也不全是。” 说着，奥托从衣服里取出了一份名片递给了黄泉。 这是奥托本人特制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以及名字信息。 【奥托·阿波卡利斯】 “若你愿意拯救这个世界，那么我会为你指出一条道路，怎么走，只看你自己的意志。” “若你不愿意，而是选择就这样无视这一切的话，那也没问题，我尊重你的选择。” “若你打算毁灭这个世界的话，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你，哪怕到最后还是无法改变，至少我不会为曾经失魂落魄的自己而感到后悔。” 他给出了黄泉三个选择，也是黄泉一定会面对的三个选择。 看着他手中的名片，黄泉沉默了十秒钟。 奥托看着她的眼神，刚准备收起名片的时候，黄泉却伸手抓住了那张名片。 “到最后的时刻，我会知晓答案么？” “这个问题不应当问我，你想要的问题答案只有你自己才能告诉自己，我只不过是一个你需要或者不需要的会提供帮助的旁观者。” “至于答案，我自然是有的，但那不一定就是唯一的。” 看到黄泉收下了名片，奥托淡然一笑，说道： “那么......欢迎来到国际御神者协会，黄泉女士。” ....... 另一边，齐格飞终于回到了伯海陇市，或者说回到了曾经伯海陇市所在的土地。 这里曾被诛罗夷为平地，而今又遭受了帝弓光矢的裁决，只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宛若万丈悬崖的巨大凹坑，除此之外再无往日的一切。 “这里就是决战的地点了么？有她在，琪亚娜不会有事的，但是.....这附近真的没有任何幸存者了吗？” “不，那可是巡猎星神的一击啊，伯海陇市已经完全不存在了，还是去周遭的一些还没有被完全毁掉的城市看看吧。” 齐格飞来这里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寻找亚琦也就是琪亚娜，他知道琪亚娜没事，因为克洛蕾法是不会让琪亚娜死的，她的能力能轻易进行空间转移，只要想逃，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能杀死她的。 第二就是来搜寻幸存者。 爆炸中心区域肯定不会有活物了，但周遭的县市镇村之类的，兴许还有活下来的人呢。 如果能找到幸存下来的政府御神者那更好，齐格飞需要了解这里的具体情况。 顺带看看还有没有反物质军团的残党。 感知到空气中仍残留着帝弓光矢的残威，齐格飞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于是很快就离开了原伯海陇市的旧址，前往了附近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市。 开着自己的越野车，齐格飞在路上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帝弓的一击几乎毁灭了这里的一切，但这还是在极度收了力度的情况下才能勉强减少的最小的损害。 若换做追杀药师，帝弓的一击就算是余波也足以覆灭一个星系了。 “宇宙之外，如此之多的存在......在我们那颗星球上时光是对抗崩坏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如今却又要对抗这些存在了么？” 齐格飞也感知到了自身的渺小，在那些动不动就能毁灭星系甚至令整个寰宇生灵涂炭的存在面前，他们这些存在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那些无法阻止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来的.......” 记忆中，黑色的大日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了那颗星球之上，祂无法触及、无法理解、无法战胜，是超越了一切的存在。 时间在其身上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连意义本身都不会被赋予。 那是人类好不容易将崩坏从地球上驱逐出去后还没有过多少天安稳日子的时候。 祂就这样毫无道理地出现了，将一切都付之一炬。 最终还是琪亚娜用终焉的力量以及其他世界的帮助才勉强让自己和同伴们躲过了这一劫，但琪亚娜的身体也被虚无所浸染，不得已，齐格飞用特殊的方式将她的意识以灵魂的方式提取了出来。 在那之前，他已经将幽兰黛尔的意识也一并带了出来，这是唯一能在虚无侵蚀的更深之前救她们的方法。 后来，齐格飞在宇宙中漂泊了不知道多久，虚无还是没有放过他。 最终的落脚点是在一辆列车的残骸前，他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克洛蕾法。 一开始他还真以为遇到了空之律者，而克洛蕾法此刻也遭受了虚无的侵蚀，正想方设法摆脱这一切。 而齐格飞用了同样的方式将她的意识也提取了出来，并在她的示意下从列车残骸上取下了一枚东西。 那东西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奇异力量，克洛蕾法利用齐格飞的身体作为载体吸收了那股力量后，将自己的力量升华，获得了“断界之矛”。 用她的话来说，那其实是开拓的“核心”。 利用这股力量，她撕开了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连接，前往了一个还没有被虚无侵蚀的世界，也就是这个世界。 之后的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给琪亚娜找了一个身体，尽管这具身体刚刚死去不久，但作为载体齐格飞发现这具身体的契合度跟琪亚娜、幽兰黛尔甚至是克洛蕾法的意识都非常高。 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但他没有去细想，让三个意识融入进了这一个身体里，就这样暂时稳定了局面。 “还真是垂死挣扎着才能走到这一步呢.......话说为什么奥托那个家伙也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齐格飞想起了奥托。 那个讨厌的家伙似乎知道着很了不得的事情，尽管很不爽，但齐格飞知道现在不是跟奥托闹矛盾的时候。 虚无的侵蚀不知何时就会到来，在那之前他必须得找出解决的办法。 走着走着，齐格飞的眼角突然瞥见了一个依靠着树木昏死过去的御神者，她白色的长发与无比熟悉的面孔让齐格飞瞪大的双眼的同时迅速踩下了刹车。 他打开车门，心脏更是跳个不停。 “难道说......” 第111章 交错的思念跨越了时空 无人的城市之中，齐格飞正坐在一栋房屋外的屋檐下，外面正飘着小雨，而他手中正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时候拍摄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影，照片之中他的身旁正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白色长发的女子，她眼中晶蓝色的眼瞳好似那一望无际的蓝天一样。 “塞西莉亚......” 齐格飞看着这张照片，内心的思绪却更复杂了。 照片中的女子是他已故的妻子，也是琪亚娜与幽兰黛尔的母亲，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死因跟奥托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那个照亮了他几乎一整个人生的女子时至今日也依旧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每当想起她的微笑，无论多么心疲神乏也都能再次振作起来。 而此刻，在屋子里躺着的，是一个跟塞西莉亚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 齐格飞是知道平行世界之说的，在这个世界也许就有另外一个他，只不过齐格飞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在此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位“塞西莉亚”。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算不算广义上的平行世界，但齐格飞已经没有闲心再去思考那些事情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齐格飞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又错过了，于是赶忙上去试了试她的脉搏和气息，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向来估计是被帝弓光矢的余波给影响到了吧。 面对这张熟悉至极的脸，齐格飞没办法再维持平日里的从容了。 曾经，塞西莉亚的死以及幽兰黛尔的失踪是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大的原因，尽管后来因为琪亚娜的努力而走出了那样自暴自弃的状态。 可每到一个孤独的夜晚时，齐格飞总是会想起塞西莉亚，想起和她一起携手共度的那段时光。 真的很幸福，对齐格飞而言，那段时光真的很令他感到幸福。 望着手中的照片，齐格飞又回头瞥了一下卧室里的少女。 只是叹了口气，感叹道： “上天啊，你这是在作弄我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思念她，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也明明知道我已经.......” “放下了那段记忆，那段过往，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遇到她？就好像是那一天一样。” 齐格飞如今还记得很清楚他是怎么跟塞西莉亚相遇的，就和今天一样，没有谁刻意安排，也没有什么胁迫的原因，他只是偶然间遇到了受伤昏迷的塞西莉亚。 之后，在互相的了解与爱慕中，开启了一段属于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感。 一个有些自大又有点实力的愣头小子与一个美丽强大却有点单纯的家族圣女。 齐格飞其实并不想跟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多添什么牵连，因为牵连越多，失去的时候就越痛苦，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个世界解决虚无的危机。 可现在，齐格飞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维持这个想法了。 就在齐格飞正想着关于塞西莉亚的事情时，床铺上的少女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手指也开始活动。 齐格飞察觉到后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收了起来，而后赶忙走了过去。 “嗯~~~呃.......水。” 她的嗓子有些嘶哑，本能地渴望着水源的滋润。 “啊，哦哦！在这！你慢点喝。” 齐格飞把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水倒进了旁边的杯子里，而后递给了已经开始起身的她。 她接过了杯子丝毫没有警惕性地将其一饮而尽，齐格飞看到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过往的记忆又再次涌上心头。 那时的她也跟现在一样，毫无防备之心。 等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后，她眼中的朦胧也渐渐地褪去了，揉了揉眼睛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转过头就看到了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男人。 “啊，我、我叫齐格飞！在外面找寻幸存者的时候偶遇了你，所以就把你带到了这里，我是为了救你，期间什么都没有做哦！呃不是，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啊！我在说什么啊！？！” “是您......救了我么？谢谢你，齐格飞先生。” 熟悉的话语响起的时候，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齐格飞没有忍住，直接上去搂住了塞西莉亚，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举动到底有多么不应该。 “唉？齐格飞先生.......” 塞西莉亚被稍稍吓到了，可她感受到齐格飞居然在颤抖的时候她有些抗拒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让他抱着，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后，齐格飞才松开了她。 “呃，抱歉，我只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做出刚刚那么无礼的举动，你别在意啊，真的很.......” “没关系哦，毕竟齐格飞先生救了我的命，如果只是抱一下的话那还是没关系的，而且......齐格飞先生眼中的情感，似乎很......” “悲伤。” 听到自己眼前的情感居然都能被直接看到了，齐格飞连忙侧过脸去说道：“呃，抱歉，我还是太失态了.......话说，你是职业御神者对吧？呃不对，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附近呢？” 对此，她微笑着回应道：“在那之前，还是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抱歉，我不能透露我的真名，但你可以叫我【百合】，这是我的行动代称。” “百合......么？呵，也好，那么百合小姐，刚刚的问题......” “我知道，我来自国际御神者管理协会，是受会长派遣于此进行对绝灭大君诛罗的讨伐战的后部支援部队的队长。” “支援部队啊......也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战场中央区域的原因了么？嗯......不对！我记得那个家伙是国际御神者协会的.......” 那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嗯？刚刚的话......莫非齐格飞先生见过我的同伴吗？实不相瞒，受到不明能量冲击，我与我的同伴们走散了，齐格飞先生在来之前......” 听到这句话，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几个御神者的尸体，她们......” 齐格飞指向了她衣服上挂着的象征身份的肩章，说道：“都有这个肩章.......我很抱歉。” 听到这里，塞西莉亚的眼瞳紧缩了几秒，握住被子的手紧了几分却又松开了。 “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她们的下落，齐格飞先生，我......” 还没等她说完，齐格飞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对她伸出了手后说道：“但那应该不是全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而已，你能活下来，你的同伴一定也可以，我们一起去找她们吧？兴许她们现在也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的救援呢，毕竟你是队长不是吗？” 这句话顿时驱散了塞西莉亚内心的阴霾，她抬起头望着齐格飞那充满信任的表情，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去信任。 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相反，他似乎等自己很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曾放弃了。 “嗯，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她抓住了齐格飞的手，在那个瞬间，本不该有所交集的，来自两个世界两个时空的手互相握住了彼此。 驾驶着越野车，齐格飞时不时就会透过后视镜去看后座的塞西莉亚。 对他而言，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神明赐予的美梦一样，可那声音、那触感、那感情，又岂是虚假的呢？ 你仍然是当年如白花绽放时美丽的时年，而我却已然过了半百，尽管自那时起，岁月并没有在我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我却不再是曾经那个为了那份内心的情感而莽撞行事的小伙子了。 不过也无妨，能看着她平安无事，对于齐格飞而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这辆只有两人的越野车行驶在了无人迹的废墟都市之间，这里是帝弓光矢的威光波及的最浅的区域，也是最有可能存在幸存者的区域。 一路上，齐格飞看着因为一无所获而表情有些沉重的塞西莉亚，于是开动脑筋连讲带编了一些故乡有趣的故事给她听。 塞西莉亚有些单纯的性格似乎阻止不了这些有趣的故事浸染她的心情，而齐格飞也因此成功让塞西莉亚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笑容。 从中午到午后，再从午后到了夜晚。 其中也总算是等来了一些好消息，她的队伍之中确实有人幸存了下来，只不过大家都走散了，但还是留下了撤退的信息，这也就是表示她们都已经安全撤离了。 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塞西莉亚的心情才多少得到了一些慰藉，毕竟那些同伴那些战友们，有的是刚认识了不久，而有的则是认识了许多年了。 站在帝弓光矢的破坏而构成的悬崖上，齐格飞抬起头仰望着这漫天群星，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星空了，光矢扫荡的似乎不仅仅只是毁灭呢。 “齐格飞先生......是哪里人呢？” 就在这时，塞西莉亚却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而齐格飞想也不想就举起一根手指指向了这漫天群星当中的其中一颗。 “喏，我来自那里，一个距离这里非常远的星星上。” “哎？真的吗？齐格飞先生是天外来客？真是不可思议.......” “哈哈哈。”听到她似乎相信了，齐格飞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确实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但那里跟这里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刚刚只是玩笑而已。” “哦，是这样啊，我还真以为齐格飞先生会是天外来客呢，那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那些反物质军团就是从宇宙来的，我怕.......” “怕我也是什么什么威胁人物？呵，放心，我也许会是任何人，但我绝对不会是伤害你的那个人的，永远都不会。” 听到这句话，塞西莉亚露出了十分感动的表情。 “齐格飞先生......” 望着塞西莉亚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就要伸出手抚摸塞西莉亚的脸庞，但手指还未触及就收了回去，最终只是在她耳畔的发丝旁停留了那么片刻。 之后抬起头再度看向了天空，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些存在于过去，有些存在于无法抵达的未来。 想了很多，却又不再去想了，他对塞西莉亚说道：“接下来你想去哪呢？” “我吗？唔......既然一些同伴们都没事而且还撤退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才是，可以麻烦您送我去最近还有人的城市吗？” “这样啊......嗯，也是，毕竟你一直都是有任务在身的，那么来吧，我带你回去。” 齐格飞率先来到了车子上，而塞西莉亚抬起头看了看这绚烂清澈的星空时，还是不由得微微地叹了口气。 美好的时刻似乎总是那么短暂的。 她转身准备上车时，齐格飞又突然从车子上下来了，还一副无奈的样子拉开车门，将方向盘后侧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灼烧洞口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实不相瞒，我的车子之前遭受了祟物的袭击，遇到你之前都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本来想着将就着能开就行，没想到已经到极限了呢。” 他一只手拉着门，另一只手偷偷地将手枪藏了起来。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什么能维修的地方，看来咱们只能步行了呢，抱歉了哈，塞......百合小姐。” “唉？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我们还以为周围的祟物都被清理干净了呢，没办法了呢，这周围我不是很熟悉，身上的设备也几乎都损毁了，还请麻烦齐格飞先生带路......非常抱歉，拖累了您。” “别这么说嘛，毕竟我本来就是要寻找幸存者的，能找到你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说罢，齐格飞将车门关上后，对塞西莉亚再一次伸出了手。 “走吧，百合小姐，路还长的呢，要不要继续听故事呢？这次我来讲讲传奇机甲英雄阿拉哈托的英勇事迹吧！这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最喜欢的一句呢！哦对了对了，其中有一句台词一直都正中我的心头靶心......” 说着他举起一只手作抓状，眼神变得犀利的同时说出了那句非常帅的台词。 “天上的暴君啊，见识星星粉碎的样子吧！” 第112章 相似的命运，不同的结局 国际御神者协会炎国分部....... 望着面前显示的一行行伤亡情况的数据，奥托大概确认了此次支援部队的具体情况。 此次支援部队一共有两支，一支先行的，也就是支援了左刑的那一支由烈擎幽兰黛尔带领的队伍死于绝灭大君诛罗的力量之下。 只余幽兰黛尔一名幸存者。 而另一支队伍是由协会的成员，a级御神者塞西莉亚·弥忒亚斯带领的后续支援部队，一共五十人，受帝弓光矢余波影响死亡二十三人，又有十人在与反物质军团的厮杀中身亡。 只余下十七人尚能存活，目前带队的队长【百合】塞西莉亚不知去向，但她的生命体征依旧可以被检测到，所以奥托知道她还活着。 “一共一百五十人分两批的支援部队，最终只有十七人存活，其中十六人皆已返回，伤重者一共八人，目前正与生命维持舱中进行治疗，轻伤者已处理完毕，但真正能全力战斗的，只有三个人。” 听到旁边部下的汇报，奥托的表情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 比预想的，还多了一些人。 这次支援作战，奥托很清楚是有去无回的，那可是绝灭大君，毁灭星神纳努克麾下的「毁灭」令使，尽管力量被削弱到了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 可与他为敌，若无黄泉那样强大的实力，无论派遣多少人过去都是送死，幽兰黛尔确实能给予他一定的威胁，但那不足以构成击败他的契机。 绝灭大君虽然最终被击败，这并不是奥托的预想，在奥托的预想当中，有两种胜利方式。 第一，幽兰黛尔释放全部的虚无之力，将自己与诛罗一同吞噬于虚无之中。 第二，黄泉将诛罗斩杀，或者在许多人都死后，黄泉再将诛罗斩杀。 但这哪个都没有发生，而是由一个不起眼的，来自一座城市的对祟物抗击小组的组长召唤了巡猎的光矢，将诛罗毙灭于巡猎的威光之下。 他的实力也是a级的水平，但那是在全力状态下能达到a级，而塞西莉亚常态下就是a级，而幽兰黛尔全力下则能在与s级祟物的战斗中不落下风并最终取胜。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么？星神竟回应了一个弱小的凡人。” “你怎么看呢？黄泉。” 他对旁边的黄泉问了一声，而黄泉则回应道：“拥有强烈的心愿与情绪以及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的命途行者会招来星神的凝视......应该是这样没错。” “也就是说连你也不太确定么？看来关于星神的谜团，仍旧需要等待一个答案呢，这样吧，黄泉，帮我一个忙如何？” 说着奥托将一个侦测用的仪器递给了黄泉。 “第十七位，也就是协会的成员称号为【百合】的塞西莉亚·弥忒亚斯尚未归队，不排除她遭人胁迫，我接下来会去找她回来，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不确定性会招致计划出现额外的变动，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他这样形容一个是否会发生都会是问题的顾虑，黄泉倒也没有多想，说道： “我知道了，走吧。” 因为黄泉知道幽兰黛尔伤势未愈，所以她并没有怀疑奥托的这个邀请有什么问题。 很快，两人就开始出发了。 塞西莉亚的身上的肩章里就有着能定位她位置的芯片，这就是为了防止队伍走散而配备的，这样的话哪怕在复杂地形作战，她们也能够通过总部的指挥来确认各自所在的位置以及周围的信息情况。 由奥托亲自开车，黄泉坐在后座，也没有叫更多的人，就这样前往了目标区域。 等到上午九点的时候...... 黄泉和奥托才总算抵达了此地，这片经受摧残的区域已经遭到了废弃处理，只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即不存在什么祟物，也看不到什么人。 在继诛罗与帝弓光矢的席卷过后，这里几乎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我们分头行动吧，毕竟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确认一下，能够定位的仪器就由你拿着吧。” “好。” 抵达后，奥托就选择了跟黄泉分头行动。 因为奥托知道黄泉是个路痴，所以才特意制定了这个定位仪器，让她顺着上面的指示去找就行。 等两人分开后，奥托前往了帝弓光矢的落点区域。 而黄泉则根据仪器上面的指示开始找寻了起来。 另一边...... 齐格飞已经带着塞西莉亚来到了一座还没有被波及的城市，也终于来到了能看到人群的城市。 “哦？终于到了有人的城市了呢，看来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区域了，接下来你要回去吗？我的建议是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快就回去的，我们赶了一晚上的路了，不如就到处转转怎么样？” “毕竟这场战役也算是落下了帷幕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保持最好的状态等回去以后也能及时出击不是么？” 塞西莉亚觉得齐格飞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但她还是婉拒了齐格飞的好意。 “齐格飞先生的好意已经给的足够多了，我不能再麻烦齐格飞先生了，接下来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齐格飞先生应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吧？” “我很感激齐格飞先生能一直在路上保护我，但我的伤怎么样我是最清楚的，齐格飞先生不用这么担心我的。” 听到这句话，齐格飞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而后犹豫了一会后说道： “我知道你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呃......但是......” 齐格飞想找个什么理由让她再留一会，可他发现自己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了，自己总不能无缘无故地一直待在她身边吧？ 这里到处都有御祟卫的身影，也不需要担心谁会伤害她。 “我还是放心不下......” 话音未落。 黄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嗯？黄泉？” 此时的黄泉低头看了看仪器上的目标反应，而后又看了看齐格飞，于是问道： “你应该没有什么别名吧？比如塞西莉亚·弥忒亚斯？” “哈？”齐格飞愣了愣，差点被这个问题问懵，同时他也终于知道了百合的名字。 塞西莉亚·弥忒亚斯，和塞西莉亚有着同一个名字，但姓氏是不同的。 “嗯？你找我吗？” 塞西莉亚听到黄泉喊出了她的名字后，立刻就回应了一声。 “不是我找你，而是奥托找你。” “奥......托？这个名字会找我......莫非是会长？” 她并不知道会长的真名叫奥托，便以为这又是会长在哪用的新的代称，毕竟这个时候会找她的，也就只有会长了。 黄泉点头表示肯定。 “这样啊，看来还是让会长担心了呢，我这就回去......” 然而这番对话让齐格飞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拦住了塞西莉亚，转而对黄泉质问道：“黄泉......奥托那混.....家伙找她有什么急事吗？” 黄泉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急事，于是回应道： “她需要归队。” 毕竟这是黄泉知道的唯一的一个理由，也是奥托亲口说的，塞西莉亚需要归队。 “也就是没有什么急事，但我不相信，若仅仅只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来？” 齐格飞并不相信奥托的说辞，因为黄泉出现在了这里意味着什么齐格飞很清楚。 塞西莉亚不是要归队，而是一定得回去。 “我不知道，他似乎有顾虑。” 黄泉根本不知道奥托到底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顾虑的。 “那好，你让他亲自来，这件事情我拜托你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我只是来找人的。” 黄泉的刀都没有出现，这也就意味着黄泉确实不是为了战斗而来的，她只是单纯地来找人的。 对此，齐格飞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跟奥托那个家伙站在一起？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许诺给我一个答案。” “答案？我可不相信他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听我说黄泉，别听奥托整天在那胡扯些什么，你信谁都不该信他！” 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塞西莉亚却推开了齐格飞的手，说道：“虽然我不清楚齐格飞先生跟会长有什么过节，但我是国际御神者协会的成员这点是事实，齐格飞先生。” “而且，会长对我有恩，那里是我一定要回去的地方。” 听到塞西莉亚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齐格飞一时焦急，喊道： “可是......” 那些话还是没能说出来，他只是紧绷着牙齿，一只手紧握着枪，却想不出任何能让塞西莉亚留下的理由。 最终，他还是将枪收了起来，对黄泉说道： “带我一起去，我当面来问问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第113章 不完整的答案 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会长......” 听到塞西莉亚的声音，奥托瞥了齐格飞一眼，而后对她说道：“我很高兴看到你平安无事，是时候该跟我回去了，塞西莉亚，这次协会损失惨重，我们需要尽快重振旗鼓，以此才能面对之后会出现的各种强敌。” “我明白的，现在我就......” “等等！” 齐格飞说着就走了上来，走到的奥托的面前。 望着面前的这张脸，无数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心头，最终定格在了与她道别的那一天，想到这里，齐格飞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 他真想给这张脸狠狠地来上一拳，但理智并没有让他这么做，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 齐格飞很清楚，若自己还是二十岁左右的那个小伙子，奥托脸上不青一块紫一块的都算他没有男人志气，可现在齐格飞顾虑的事情很多很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若是打了他，又该怎样向塞西莉亚解释呢？ 说奥托曾经做了许多罪不可赦的事情？害了很多人？但证据在什么地方？又有谁能证明这一切？ 望着齐格飞的表情，奥托就好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的，于是对他态度和蔼地说道：“齐格飞先生，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他对着齐格飞伸出了手。 齐格飞自然不会去接的，只是注视着奥托的双眼，质问道：“奥托，也许你不会告诉我什么，但我需要一个解释，合理，我就不会在你脑门上来一枪或者干脆地给你一剑，不论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解释？我以为你已经理解了这一切，毕竟亚琦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是么？你所熟知的......那个亚琦，一切的合理性可不是那么无缘无故的，如此合适，就好像她们是同一个人......” “奥托——！！！” 齐格飞的拳头伴随着他的怒吼声直接朝着奥托的面部砸了过去，可还没触及奥托时，塞西莉亚冲了上去挡在了奥托的面前，也让齐格飞的拳头停了下来。 “请住手！齐格飞先生！我不知道会长和您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单纯的暴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塞西莉亚......” 望着她那对坚定却又有着名为“哀求”之色的双眼，齐格飞心中对奥托的怒火纵使再强烈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在她的面前，自己似乎总是无法维持那一份从容。 尽管这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塞西莉亚，可看着那别无二致的脸，听到那怀念的声音，感受到她内心强烈的愿望。 齐格飞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他的眼神穿过了塞西莉亚，盯着奥托那张脸说道：“奥托，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你绝对不能把手伸到她们的身上！如果你敢......” “哪怕我这条老命交代在这里，也绝对不会饶了你！” 伴随着齐格飞情感的剧烈波动，他双手的枪也散发了炙热的光芒。 奥托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武器，淡然一笑，说道：“天火圣裁......呵，你的决心看来比之前更加坚韧了呢，这是好事，齐格飞先生，毕竟挣扎至今的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足够强大的力量与决心。” “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我希望你还能跟之前的那个我印象当中的齐格飞一样，为了拯救世界能够拼尽全力。” “为此，我可以展现我的诚意，你想知道些什么吗？那就来吧，就比如......她的事情。” 看着奥托邀请自己的样子，齐格飞沉默了几秒钟，看了看塞西莉亚又想起了那个“幽兰黛尔”。 于是对奥托说道：“告诉我幽兰黛尔的事情，一切。” “当然没问题。” 说着，奥托将身上的通讯机递给了塞西莉亚，说道：“塞西莉亚，目前阶段协会严重缺乏战斗成员，因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明白，会长......只是，您到底跟齐格飞先生有什么矛盾与纠纷？” 塞西莉亚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个性格风趣幽默却也无时无刻关照他的，温柔的齐格飞先生居然会露出如此愤怒的一面。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会长和齐格飞之间到底有什么无法轻易了却的过往纠纷呢？ 听到她这么问，奥托只是转过身去回答道：“这个问题不该你来问，跟黄泉小姐一起回去吧，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是。” 黄泉望着面前这两人，她知道有些事情奥托不愿意告诉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就别乱打听了，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些在意的地方。 奥托的身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丝丝帝弓光矢遗留下的残余的威光，这也就表明刚刚奥托去了光矢落点之地。 刚刚自己跟奥托分头行动了，所以黄泉并不知道奥托到底去做什么了。 之后，奥托和齐格飞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次出现时，两人已经来到距离这里三公里以外的无人禁区的边缘地带。 等到了这里时，齐格飞举起了手中的天火圣裁，瞄准了眼前的奥托并做好了第零额度功率，也就是释放天火圣裁最强力量的准备。 “那样的剑拔弩张，并不能为我们心中疑惑的地方找出答案，齐格飞先生，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我身边的幽兰黛尔的来历吧，正如你所知那样，我身边的幽兰黛尔并不是当年那个她，而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溺亡于虚无之中的可怜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做扶里巴斯，算是......另一个世界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也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复制体，她的名字我记得是......” “不用你来提醒我！而且那不是她的名字！” 齐格飞打断了奥托的话语，而奥托也没有再继续将这个话题说下去，继续讲正题。 “她曾是一名无名客，是追逐着开拓之路的命途行者，却傻傻地选择了去开拓“虚无”，而她的结局怎样我就不细说了，你可以理解成为她确确实实死了，但死于虚无当中的命途行者有的会直接消失，而有的则会化为血罪灵，而她......” “很特别，她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化作血罪灵，更没有直观地死去，而是就这样一直身处虚无当中，活着与死亡对她而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而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曾从更宏观的角度去眺望了那个世界的虚无，发现了她的存在后就将她从虚无当中拉了出来。” 奥托还记得，在虚数之树上无数延伸的枝干上，在那无数的世界泡中，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目睹了一个结局。 一个万世万界皆被虚无所吞没的未来。 那并非另一个宇宙的虚无星神，而是一股更加纯粹直观的甚至凌驾于概念层次上的“虚无”。 永恒的事物并不存在，存在之物必然会有消散的那一天，哪怕是树与海亦是如此，只不过这份终结不知为何提前到来了。 奥托正是目睹了这一切后，得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想要实现的理想却只能被虚无吞噬，一直以来努力的一切要化为梦幻的泡影。 他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的，但他也深知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 于是，他来到了虚无的起源之地。 他要赌一把。 如果能赢，那么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如果不能赢，他就连对她说再见的时间都会被白白浪费。 而这次赢和输的的比是1∶99。 连九死一生都比这概率要高。 想要跨越虚无，那就必须投身虚无，成为虚无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够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奥托知道这跟自尽没有什么区别，可眼下又有什么选择呢？ 若她所在的世界只有一片被虚无吞噬后的混沌，若那些美好的事物终将被抹去，那么这一切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至此，奥托将武器对准了自己，闭上了双眼全神贯注地走向了虚数之树。 在死亡拥抱他的那一瞬间，在虚无将他彻底抹去的那一刻。 等奥托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了，中途发生了什么奥托也不知道，但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自己赌赢了。 而且还有了一段记忆，那就是自己如何将扶里巴斯从虚无之中带出来的，这段记忆对于奥托来说很陌生，他不认为自己做了这种事情，可事实就是这件事情确实发生了。 听完奥托的描述后，齐格飞脸上的怒火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齐格飞着实没想到这一切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也许是某个星神眷顾了我，也许是更高维度的某个存在协助了我，我在虚无将我彻底吞噬之前跨越了虚无，抵达了这个世界，站在了你的面前。” “而幽兰黛尔只是这个过程中......一个连我都始料未及的额外存在，但这也同样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听上去很荒谬，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混蛋。” 奥托其实并不喜欢说谎，他只不过善于将谎言变成现实罢了。 “那塞西莉亚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继续问，奥托本不想作答，但考虑到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多么重要，于是说道：“正如她的名字那样，塞西莉亚·弥忒亚斯，她是不同世界的同位体，连我都没有想到她们会如此相像。” “不过你不用担心，齐格飞，她的事情跟我的计划暂时没有任何的关联，我也没有在她的身上付出过什么，因此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自由，也是你的自由。” 奥托其实很清楚齐格飞的愤怒来源于什么，这个世界的塞西莉亚对于奥托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比她更重要的反而是拥有“虚无”的幽兰黛尔也就是扶里巴斯。 听完后，齐格飞内心也暂时没有什么想问的了，既然这个家伙暂时不会对她们起什么打算和心思，那么齐格飞也不会每天想着给他的脑袋来一枪。 望着齐格飞的眼神，奥托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齐格飞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一具与“幽兰黛尔”高度相似的，能容纳扶里巴斯的躯体是怎么来的。 那确实是这个世界幽兰黛尔同位体的身体，但是，光是这样还不足以容纳虚无，为此，奥托做了一个小小的试验。 倘若以自己的力量和手头的资源外加丰饶的恩赐，那么是否能创造出一具能容纳虚无的身体呢？ 事实就是，确实可以，尽管只是暂时的。 但这具身体确实承受住了虚无的侵蚀，或者说，相互抵消了。 第114章 背负虚无的生灵 午夜，国际神祟研究所炎国新分部....... 研究员们注视着培养槽之中的黑色长发的少女，他们正无时无刻地在记录着关于培养槽里的克隆体，而在他们记录的数据表单上的第一行则清晰地写着两个字。 【虚无】 其他的几个培养槽里的光都已然黯淡了下去，唯有这个培养槽里的灯光依旧还在照着里面的她。 “没想到这么多的命途都拒绝了她，最终接纳她的居然是虚无，说真的，这个虚无的命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至今都弄不清楚，无论用什么仪器或祟物去检测都一无所获，可这股力量又实打实地是存在的。” “瞎打听什么，会长说过不止一次了，其他的都可以，但唯独虚无不可以随意深究，我们的工作就只有记录和汇报这两项，其余的就交给那些大人物去做吧。” 两名研究院就面前得到了虚无的克隆少女一事展开了讨论，他们其实根本不清楚这场实验的具体情况，他们负责的工作是非常简单的。 真正的负责人员其实除了会长以外，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个人了，因为这件事情涉及诸多机密，因此想要去了解的人其职位必须得远远高于一般的研究员外还必须得到到会长亲自授予的研究许可证。 否则任何人都没有了解此次试验具体情况以及相关内幕的资格。 “不过......我还记得几年前的时候别说克隆人，就连克隆动物都算是违反了一定程度上的伦理道德，再加上技术的不完善，这项技术几乎是被完全禁止了的，没想到还没五六年呢，我们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克隆了出来，而在那之前.......” “已经有许多克隆体死于实验了，尽管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在生理架构上和普通的人类也有所差异，但是......看着他们痛苦死去的样子我心里头每每想起还是会有些不好受的。” 听他这么说，旁边的同事也微微叹了口气，和他一起望着里面的黑发少女。 “那又能怎么办？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今后的未来，会长一直以来都在为这个目标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奋斗，我们又怎能因为道德的阻隔就不跨出这一步呢？” “更何况，这里发生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这也是会长为我们而考虑的，秘密地进行，秘密地实现，秘密地完成，外界不会收到任何的消息，等他们发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带着成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对此，那名研究员移开了目光，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各种趋于正常值的数据指标，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毕竟在那场会议中，会长亲自向我们说明了此事，并告诉我们如果无法跨越这一步也无妨，这里依旧有属于你的岗位，你也依旧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奋斗的一员，而你我不都是被会长的演讲所打动才来这里的吗？” 在这里的研究员们其实都很清楚克隆技术意味着什么，更别提是克隆人了，当看着一个个和人类的面容体态都一致的生命在无知中诞生，又在痛苦中灭亡的时候。 离职的人自然是存在的，可也有像他们一样坚持下来的。 “人类的未来......” 这几个字说出的时候，无论是听到的人还是没有听到的人内心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沉重的感受。 简单的几个字的背后代表的、付出的、失去的、牺牲的简直数不胜数。 但进步也确实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人类成为了御神者，掌握了强大的力量，每个人都能在祟物的威胁中去抗争。 而眼下又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因此他们必须还得进步。 ...... 凌晨三点，在最后一名研究员离开了实验室后，今天所有人的工作才总算落下了帷幕。 灯光关闭，唯一留下的一盏灯光就只有培养槽的灯光。 在黑暗之中照亮的只有培养槽之中的她。 周围非常的寂静，寂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显得如此响亮，而环绕培养槽四周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也继续着它的工作。 这些监控摄像头是ai实时操纵的，只要画面之中出现了数据规定之外的情况，那么警报声就会响彻整座研究所，同时向所有守卫播报事发位置以及相关情况。 而培养槽之中的她一如既往地闭着双眼，今晚似乎又和往常一样，一切正常。 只是...... 她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跳动的眼皮也和以往不仅仅只是微微跳动了一下。 她迎来了自从有了意识之后第一次试着睁开双眼，而在那之前她的耳朵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信息。 这个身体并非一无所知，而是在拥有意识之初就被赋予了最基本的认知与相关的一些知识。 赤红的双瞳随着上抬的眼皮而第一次目睹了这个世界。 她的指尖流动过虚无的悸动，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在某个瞬间全部都受到了影响而陷入了短暂的瘫痪。 之后，她举起手指，点在了培养槽的玻璃上。 玻璃应声融化成了一潭死水，培养液也泼洒了一地，她落到了地上，发软的双腿令她趔趄了一下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呃......唔......” 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但在吐出了一口培养液后，咽喉处也变得顺滑了许多。 “我......是谁？” 她知道许多事情，但唯独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知道自己是克隆人，却不知道自己身上最初的细胞来源于谁。 在思考之余，她突然感受到虚无迅速地开始侵蚀她的身体，黑色的长发顷刻间就被苍白彻底浸染。 她捂住额头紧皱眉间，感受到自己的记忆正在消逝。 “停下......停下！” 她试图去阻止，可虚无的力量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抵御的，这个身体本身就只是勉强能抵抗虚无的侵蚀，却并不能让她更直接地掌控这股力量。 她不是自灭者。 身体的自我消融令她感知到了难以想象的痛苦，这痛苦并非来自于身体上的痛觉，而是活生生地感知到自己正在消逝。 什么都感知不到了，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与过去。 生命生来就有对死亡的恐惧，而她所感知到的虚无，就是将死亡无限拉长并施加其身。 虚无之力的不稳定也让研究所里的所有关押着实验体的电子囚笼全部打开了。 警报声顿时撕破了夜晚的宁静。 当她听到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若是那个绿色头发的家伙来了的话，自己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了。 “得......离开，现在就离开！” 她操纵着这股不稳定的力量将眼前的墙壁直接融化，随手拿起一件搭在旁边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后来到外面的走廊，看了看墙壁上的设施地图后便开始朝着右边的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 正在自己办公室熬夜办公的奥托手中的笔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耳边的通讯传来了研究所最高级别警报的声音，通过ai的报告奥托得知了研究所那里发生的事情。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看向研究所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块怀表，打开后看了看时间。 “比预想的要快了一段时间呢。” 他并不觉得意外，虚无的力量本就充满着极强的不可控性，失控几乎是必然的现象，奥托明知如此却并没有加固防守就是因为虚无的力量过于强大。 即便加派再多的人手也只是徒增牺牲，更何况协会目前正紧缺御神者战士，现阶段还是以疏散为主。 尽管奥托可以不惜代价，也可以牺牲任何人，但他也不喜欢平白无故地浪费自己所拥有的人力与时间精力等各方面的资源。 “接下来，就等待一个成果吧。” 说罢，奥托就打开了全体通讯，将命令下达过后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 宁静的树丛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狂奔着，她苍白的长发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撒上了一层银色的白纱，因此显得给格外美丽。 她的内心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 没有目的地，没有想法，只是快跑，无论跑多远都无所谓，只要能远离那个研究所就可以了。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周遭的景色也在迅速化为模糊的影子，耳边的警报声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等到双腿彻底跑不动的时候，等到虚无的侵蚀再度涌上来的时候，她脚下一个趔趄最终还是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又是......这种感觉。” 她蜷缩着身体，试图去感觉到什么，但无论是温度、痛觉还是任何的感受都没办法反馈到她的感官。 她挣扎着想要往前爬，可连肌肉收缩都难以做到，这个身体似乎正在脱离她意识的掌控。 就在这时...... “哦哟？因为有些在意所以出来一趟调查一下，没想到还能捡到一位美丽的小姐呢。” 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睁开双眼，想要去看时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也陷入了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清。 “这位小姐，躺在这里睡觉的话着凉先不说，你穿成这样可是很容易遭遇歹徒的，请问需要帮助吗？” 耳朵尚能听到声音，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研究所的研究员，又是否是属于奥托那一方的。 可眼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于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张了张嘴。 “帮......我。” “尽管很小，但我确实听到了，面对女士的求助，不帮忙的话可是有违绅士风度的，尽管我并不是绅士而是一位弄臣就是了，啊哈哈。” 说着，他就抱起了瘫在地上的少女，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话说......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呢，并不是我能解决的，看来得联系一下黄泉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少女的意识再度回归了大脑，随着意识一起回归的，还有对身体各处的掌控权以及所有的感官反馈。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上穿着一件陌生的睡衣盖着一件陌生的被褥，这里的一切对自己而言都是十分陌生的。 用极短的时间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后，她坐起身来。 “嗯？你醒了啊。” 话音刚落，一名看上去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女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刚刚熬好的粥。 “吃点东西吧，你......” 话音未落，床铺上的少女突然冲了上来并顺手抄起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刀，一把将对方推在了墙壁上并想用水果刀抵住她的脖颈。 然而还没等触及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 “停下。” 随着这只手微微用力，她握住水果刀的手就被迫松开了。 当她赤红色的眼瞳对上了那对紫色的眼瞳时，被虚无侵蚀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后撤了两步。 眼前这名紫发的女子似乎拥有着自己同源的力量。 而紫发女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点，这次的接触并没有让她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第115章 意义由谁来定义? 弄臣的酒吧...... 除了坚铁以外，弄臣和黄泉等人正将目光同时聚集在眼前这位黑色长发的少女身上，她是由弄臣带回来的一个蕴藏着虚无之力的少女。 “而沉默的局面......似乎已经持续太久了，这位......没有名字的小姐，就在刚刚我们全部人都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并简述了来历，这里就是我们这片堕祟者盘踞的大本营，我是榜单上的通缉的堕祟者罪犯弄臣，目前赏金为三千五百万。” “而旁边的几位......” “不需要再复述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名字了，只是......我无法信任你们。”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研究所以及协会那帮人有可能还在搜捕他们，这群家伙虽然是堕祟者，但行事风格暂不明确。 不排除他们跟协会或者研究所有一定的关联。 “不，你应当试着信任我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不需要我再复述了，你知道国家颁布的御神者准则里的第三条是什么吧？” 听到这里，她脑海里关于此事的基础知识又浮现了出来。 御神者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 “第三条......在遭遇堕祟者时，一定要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向御神者管理局及时反应情况，对堕祟者做出的任何攻击手段都将被视为合法维护自身生命权益，不受到任何法律以及道德层面的追究。” 听到她一字不落地说出了第三条准则后，弄臣疑惑了一声，说道：“原来有这么长的吗？” “我还以为只是见到堕祟者只需要干掉对方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呢，不过也无妨，反正我想国家颁布的这个法律规定其针对性如何就不需要我复述了吧？” “我们完完全全就是跟国家的律法站在对立面的，是他们求之不得想要灭绝的一帮人不人，祟物不祟物的群体哦？” “若你不相信我们，也不相信他们，那么这个世界上你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自己了，换言之，你会被孤立，被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以及堕祟者孤立，到时候你除了能看看祟物呲牙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或者说，你觉得你有跟旁边这位叫做黄泉的小姐一样，拥有仅凭独自一个人就能够颠覆一切的力量吗？” 弄臣几乎是把话摆明了说的，但其中也有部分的误导性的谎言，只不过他会令这份谎言变成现实的。 而最后一句话几乎把从他身上的注意力成功引导到了黄泉的身上，她顺着弄臣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跟自己拥有着同源之力的黄泉。 “你......能颠覆一切？” 听到这样问，黄泉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淡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是否能颠覆一切，我只知道其中一定会包括我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也无法控制你的力量吗？跟我一样？” 对此黄泉回应道： “没有人能掌控虚无，但虚无却并不会跟单纯的失控挂钩，它不会有任何变化，只是取决于向祂索取力量的我们该如何去驾驭我们得到的力量。” 这段时间黄泉已经知晓了虚无的本质了。 虚无只是虚无，没有任何的意义，控制也好失控也罢，那都是取决于对虚无索取力量的人是否能掌控这股力量而决定的。 “取决于自己......” 她抬起手，感受着体内已经趋于平稳的虚无。 确实，自己想起来了，逃离研究所的时候自己向虚无索取了力量，但由于自己无法掌控这第一次使用的力量，所以失控了。 逃出研究所的时候，自己心里头想的只是逃离，为此由调动了虚无力量为己所用，结果还是忽略了无法掌控这件事情，导致自身的存在甚至都陷入了极其不稳定的状况。 但是...... 想到这点的时候，她瞥了弄臣一眼。 这个男人，居然能在虚无吞噬她的时候触碰她还能安然无恙，要知道虚无不仅仅只是由内而外地使一个人消失啊。 “难道说这股力量注定无法被使用么？” 听到她这样问自己，黄泉则说道：“使用任何力量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虚无较为明显罢了，能决定这股力量是否能被顺利使用的，也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全心全意地使用了。” 强大的力量必然伴随着风险。 虚无可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 自灭者取得虚无的力量，其代价就是在自灭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伊克斯的阴影之下彻底归于虚无。 能走多远，就能为自己谋取到多大的力量，但代价就是虚无的侵蚀将会越来越重。 “若有一天这股力量吞噬了我，那么我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只不过是你的命途走到了终点，就像生老病死一样，你会自灭，也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 虚无并非是一种死亡，而是一个选择了这个命途的命途行者最终的结局罢了，而每一个命途行者都会走到终点，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命途......自灭......消失，这些就是代价？我......可以舍弃掉这些力量吗？我不求获得其他的力量，但我只想活下去，作为一个人。” “舍弃掉这些力量，活下去......吗？” 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黄泉其实就已经确定了她并不是一个自灭者。 因此她体内虚无的力量肯定是被强行融入进去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拒死亡，而死亡也许不能单方面代表自灭真正的含义，但想要活下去这个心愿绝对不会跟自灭挂钩。 一边抗拒自灭，一边又使用着这样的力量。 也难怪虚无对她的侵蚀会这么严重了。 因为她只想使用虚无的力量，而并不想付出虚无的代价。 “你有办法吗？你一定比我更了解虚无的真正意义吧？” 黄泉摇了摇头，答道：“虚无没有任何的意义，若你想活下去，那就不要使用这股力量，也许能延缓对你的侵蚀。” “不使用也只是延缓？” 黄泉默认了这个观点。 因为她无论使用与否，虚无都存在于她的体内，而只要虚无存在，那么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虚无所吞噬。 这股力量黄泉也不知道怎么剔除，因此越是抗拒越是想活下去，虚无对她的侵蚀就越是严重。 因为一般情况下她这种想法和理念是根本不可能成为虚无的命途行者的。 而一旦沾染了虚无，就不可能再摆脱了。 “如果无法摆脱的话，如果这一切都已成定局的话，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 黄泉沉默。 这种情况就连那个宇宙的记忆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走在巡猎命途上的巡海游侠死后化作名为【血罪灵】并不是因为他们踏上了虚无命途而导致的，而是他们在死亡时被虚无所捕获并创造出的个体。 因此无论走在哪个命途的命途行者，只要死时被虚无捕获，都会化作血罪灵，这就好像是将他们此生作为阴影而投射出来似的。 只不过...... 自灭者中有着一群想要改变伊克斯理念的群体，被称为【混沌医师】，他们的理念和伊克斯相同，认为一切的终点都只是虚无。 但他们并不完全认可伊克斯所有的理念。 伊克斯认为既然万事万物都将归于虚无，那么存在本身其实就是没有意义的，是【虚无】的。 混沌医师们也坚信万事万物最终归于虚无，但他们不认可存在本身就是没有意义这个结论，因此他们也在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那些深陷虚无而无法自拔的自灭者。 同时也在极力想要辩驳伊克斯那“存在本身就是没有意义”这个想法，他们想证明给伊克斯，存在本身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终点确实通向绝望的虚无，可这并不是否认存在本身以及我们所处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证明。 就像是人终究会死亡，但人所经历的一生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 不能因为结局是死亡而否认一生的意义。 想到了这点，黄泉回应道：“意义本身并非由他人所赋予，而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就像你现在还存在，还站在这里，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一样。” “你还能做很多的事情，你还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你还能决定自己和他人的命运，你的出身也许遍布坎坷与离奇，但你只要还是你自己，只要还拥有着自己的想法。” “这一切就绝对不可能是没有意义的。” “我......” 黄泉的这番话几乎令她的内心为之触动，但却没办法熔化她内心那道冰冷的枷锁。 说再多也只是能鼓舞内心，却没办法轻易改变现状。 旁边收起手机的逆正对她说道：“想这么多干嘛？你就跟有些堕祟者一样，虽说大多数堕祟者都是只知是仇恨人类的疯子，但能稳定自我并得知自己成为堕祟者后自甘堕落的家伙也不在少数。” “他们也总是在嚷嚷着什么这一辈子完了，人生彻底结束之类的话，你的处境跟他们比起来至少还算幸运了，起码我感知不到你是堕祟者，因此你就算大摇大摆地走在人类社会里也不会遭到突然的围杀。” “可是，研究所他们在追杀......” “研究所在追杀你？你看到了？你听到了？若他们真的在追杀你，你真的能逃到这里？弄臣又真的能安然无恙地带走你？” 说罢，逆正又对着弄臣使了个眼色，而弄臣也会意道：“确实，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遭遇任何的追兵。” “他们的戒备别说森严了，除了正门哪进不去呢？你真的觉得他们在追杀你？” 此言一出，饶是她也不由得沉思了下来。 确实，自己逃走的过程几乎过于顺利了，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也没有碰到任何一名守卫。 “所以啊，省省你那悲观的情绪吧，至少你还能活动在人类社会，而我们这辈子都要远离那里了，堕祟者无时无刻都在死亡或被抓捕，而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就已经很幸运了。” 逆正完全不觉得她哪里特别值得同情了，毕竟她现在一直都在隐瞒，还表现的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无助。 既然真的觉得自己可怜又无助，那就把那些话都说出来大家看看能不能解决嘛，堕祟者的大家都是这么互帮互助才能走到今天的啊。 不然早就被管理局的人灭了。 话已至此，似乎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 她沉默了约一分钟，又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的神色。 她不觉得这群堕祟者是坏人。 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开口将自己的身份背景像宣泄似的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在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陈述这些事情后。 弄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克隆出来的命途行者啊......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了呢。” 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有些害怕的万念躲在逆正椅子后面对逆正问道：“逆正，克隆技术我记得不是违背了什么什么伦理道德观吗？为什么还要搞啊？” 逆正听到后白了万念一眼，说道：“那御神者试验尚不完善就普及大众的做法岂不是快反人类了？要知道御神者普及化的初衷除了能让大众能有自保的能力外，也是希望他们能成为填补空缺的“战力”。” “但当时不完善也就意味着会有许多副作用，大多数堕祟者都是从那个时候出现的，擅自试验又擅自定义。” “说我们是什么就是什么，说我们犯了罪我们就犯了罪，说处死我们就处死我们，理由正当不正当全凭他们说了算，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这简直比反人类还要反人类。” 逆正的话语之中满是厌恶，因为这条针对堕祟者的法律，她曾经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死在管理局的枪下。 而看到新闻上播报的剿灭堕祟者的喜讯以及网络上很多人的叫好，她愤怒之余只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疯狂的疯子。 他们允许祟物之中有跟人类友好关系的存在并可以与之建立合作关系。 却不允许堕祟者之中也有不愿意跟人类产生冲突的。 要知道堕祟者本质还是祟物掌管了人类的身体啊，为什么堕祟者就一定得死？祟物就还有机会活下去？ 以上种种都是造就了逆正厌恶人类以及社会的想法和见闻。 而黄泉听完后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她似乎并不想就此事给予太多单方面的评价。 但她之后会跟奥托谈谈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