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治大明,脚踹士大夫》 第1章 初出茅庐 明崇祯三年(1630年),八月十八日,卯时。 紫禁城被笼罩在乌云雷电之中,雨却迟迟不见落下。 奇观,龙蛇飞舞的闪电在半空中像树的枝干一样蔓延分叉开来,末端指向乾清宫的上方。 天还未亮,夜晚的京师皇城被闪电照的像白昼一般。 …… “救火了,快来救火!大殿顶着火了!”小太监用着他独特尖厉的嗓子嘶鸣着。 “休要惊慌!惊了圣驾,立刻打死!”管事太监一边呵斥,一边协调着内侍们做救援措施。 宫外顿时一片嘈杂起来。 殿内,萧峰从床榻上惊醒坐了起来,他浑身汗湿,脑子一片空白。 床榻上还躺着一位绝色美人,貌美肤白,身材高挑,约摸十七八岁。 穿着睡袍也难掩她玲珑有致曼妙的身姿,一双如葱白的修长玉腿慵懒的搭在床榻上。 她见萧峰神色异常,满头大汗,也赶忙坐起身来。 用香巾给萧峰额头擦汗,一边关切的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陛下?”!!! 这不是在做梦吧? 若放在平时,萧峰面对这样国色天香的尤物,立刻像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可是现在脑子很乱,并没有理会身旁的美人,用手晃晃示意她先别说话。 他仍然闭着眼整理脑中的信息。 他明明和朋友在夜宵摊撸串喝酒来着。 哦,想起来了,有几个社会小流氓调戏旁边的小姑娘,强行敬酒又言语猥亵。 小姑娘们反抗,反而被它们打,萧峰和朋友们实在看不过去拔刀相助。 把这几个社会小流氓揍得鼻青脸肿,萧峰却被恼羞成怒的小流氓拿刀给捅了。 他在救护车上已经失去意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记忆像无数张卡片快速涌入萧峰的脑海,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朝代:明朝 时间:崇祯三年 地点:紫禁城乾清宫 人物:朱由检 职业:大明朝皇帝 ……!!哇靠! 睡在他身旁的美人,正是国色天香多才多艺的贵妃田秀英。 萧峰用力睁开眼,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不由轻叹一声,自己真的穿越了…… 这声叹息包含着对前世的留恋和不舍。 大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是他现在的身份。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萧峰看过那本被历史小白奉为圣典的明史网络小说:明朝那些事儿。 不可否认这名作者的文笔非常了得,文学修饰性观赏性也是非常的高。 但是读者要当正史,去信他小说里写的这些个事,信个十分之一也就凑合吧。 这本书当做网络历史娱乐小说看看就行了。 千万不可当真。 真要拿它来当历史知识来穿越明朝,活不过三天。 拿清朝统治者写的明史来穿越都必死无疑,何况这本以明史为主要基础的网络小说。 萧峰信的是事物的逻辑性和人性。 说的直白些就是阴谋论,信阴谋论没什么不好。 多一些怀疑和防备,至少可以让自己在穿越中死得慢一些。 …… 大明王朝就是在崇祯的手上终结,最后吊死在煤山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身边只有一个贴心太监王承恩陪死。 大明朝,开局一只碗,结束一根绳…… 崇祯的命是真苦,就像小说里所写的,一棍子又一棍子朝崇祯打过来。 扛的过去,就好人一生平安,扛不过去,大明朝就得在他手里关张倒闭! 上一辈子,崇祯被这几棍子打直挺了,没扛过去。 这几棍子分别是:满洲建奴、自然灾害、农民起义、政治腐败、国库空虚、文官党争。 边将拥兵自重,骄横跋扈。 此处艰难让萧峰顿感压力巨大,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踏马是人干的活吗? 这惨的是不是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想再给崇祯一个机会? 这难道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他想到这儿,信心反而倍增,就算自己是个普通人又怎样?男子汉的血性还是有的! 就算再不济,再用一根绳子结束,那也要提前把这些汉奸坏人,全部杀了再说。 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殿外传来滴滴答答的下雨声,雨终于落下了。 新崇祯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迅速思考着现在的局面。 袁崇焕已被处死,按理来说大伙就应该消停一会了,各司其职实心用事才是。 可党争偏偏又重新开始,文官们又开始狗咬狗。 国家这么多大事没处理,不想着去积极解决,就想着搞人整人排除异己,为自己谋私利。 现在全都是弹劾钱龙锡的奏折,弹劾袁崇焕贿赂钱龙锡,边帅勾结内阁大臣。 这是谋反,是死罪! 崇祯知道背后有人指使,有阴谋。 虽然位居帝位,大臣们阳奉阴违和稀泥都是家常便饭。 有些人自己不做事便罢,也不让别人做事。 更有处在朝廷中枢,身居内阁相位者说出:“余有回天之力,上乃羲皇之人!” 这是什么狂悖之言? 当今的内阁班子是首辅成基命、次辅钱龙锡、阁员周延儒和温体仁。 “陛下,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你也要保重龙体啊。” 田秀英眼瞧崇祯还在皱眉沉思,细声的劝道。 崇祯这才认真的端详起田秀英。 这个美人确实苦命,给崇祯生了四个儿子全部夭折,后来久病不起,抑郁而终。 周皇后爱吃醋,没事就去找她的不是。 顿时对她多了几分爱怜。 田秀英被崇祯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红着俏脸:“陛下,你,你怎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臣妾。” “昨晚陛下已经临幸数次了,陛下还是节制一些为好,不然皇后又该训斥臣妾了。” 说完,田秀英低头咬着嘴唇,尴尬的把弄着衣裳。 见她如此乖巧可爱,崇祯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 “天也快亮了,朕睡不着,起来批折子了。” 多事之秋,哪里还睡得着。 田秀英赶忙吩咐宫女们前来,给崇祯穿衣梳洗。 当值太监早早跪在寝宫门口,此人正是好奴婢王承恩。 看见崇祯走过来,王承恩低着头上前搀扶:“皇上,您召田贵妃已经接连三天了。 皇后为后宫之主,皇上还是要恭敬皇后的。” 崇祯无奈摇头:“那个醋坛子,朕可惹不起,行吧,今晚去坤宁宫,给皇后交公粮。” 说完主仆二人都笑了起来。 周皇后是个醋坛子,宫里里外都知道,王承恩这么提醒,其实也是为田秀英好。 当初崇祯龙潜的时候,周皇后、田秀英、袁贵妃同时来到信王府。 排名却在田秀英和袁贵妃之后。 所以一直怀恨在心,尤其是对田秀英,因为崇祯对她最为宠爱。 导致后面周皇后一直用后宫的礼仪去刁难苛责田秀英。 王承恩扶着崇祯坐在皇帝办公的龙椅案牍上,伺候在身旁。 这象征皇权的龙椅一旦坐上,自然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朕从今天起,肩膀上就扛着两京十三省,大明的江山将由朕来守护! 传过早膳,是一碗八宝莲子羹,王承恩用银筷子尝过后,给崇祯端上来。 崇祯接过后一边吃一边看。 陕西巡抚上奏,接连三年旱灾,引发流寇民变,希望朝廷给予粮饷粮食赈灾。 登莱巡抚上奏,已收留毛文龙旧部,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启奏朝廷封于官职。 东江总兵陈奏,千户尚可喜奋勇杀敌,忠勇可嘉,请朝廷给予封赏。 浙直总督,湖广巡抚上奏,赋税收不上来,地主士族豪绅哭穷抵制,只收十分之一赋税。 提议大明重新下西洋,开通海运贸易,和西洋诸国做丝绸瓷器茶叶生意,为大明增加国库收入。 其余的全是弹劾钱龙锡贪污包庇袁崇焕的奏折。 还有一本钱龙锡乞休的折子。 崇祯顿时觉得这碗八宝莲子羹越吃越没味,干脆把碗往案牍上一放。 王承恩会意,立刻叫小太监撤走。 “传钱龙锡过来。” “是,陛下。”王承恩立刻吩咐下去。 崇祯又道:“锦衣卫指挥使是谁?” 王承恩:“回陛下,是骆养性。” 崇祯:“此人怎样?” 王承恩:“人虽有点狡猾小心思,但陛下交代也还能做事。” 崇祯:“几件事,你记好,秘密派骆养性带锦衣卫去登州,通知孙元化。 把孔有德、耿仲明包括他们的羽翼,全部抓来,罪名为通敌,敢抵抗,就地正法!” 就是他们把大明的火枪大炮技术一起送给满洲鞑靼,这种汉奸留着作甚? 再有一年时间,他们就会恩将仇报,造反收留他们的登莱巡抚孙元化。 崇祯必须先下手为强,解除未来的隐患。 王承恩身为秉笔太监,这些明章也是看过的。 王承恩诧异问道:“皇上,孔有德耿仲明部没犯事,这么抓不合适吧。” 崇祯阴冷道:“你只管办差,朕自有打算。” 王承恩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崇祯如此神态,忙道:“皇上圣明,奴婢失言多嘴了。” 见王承恩惊恐,崇祯轻声安抚道:“失言无妨,和朕说真话就行。” “皇上,奴婢知道了。” 崇祯接着说:“给尚可喜提升为参将,黄龙举荐有功,擢升为总兵,总领东江事务。 两位要精诚团结,积极配合祖大寿等守将,共同对抗满洲鞑靼,灵活出击满洲鞑靼的后方。” 崇祯顿了顿:“另发密旨给黄龙,清除所有孔有德耿仲明在东江皮岛的旧部。” 尚可喜和孔有德耿精忠之流不同。 他妻儿老小都被满洲鞑靼所杀,又被东江总兵沈世魁背刺追杀,被逼无奈才投靠了建奴。 尚可喜这样的人,朝廷要保护要提拔。 “是,皇上,奴婢记下了。”王承恩发现崇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毫无理由的杀伐果断。 同样都是给下属请功,为何一个赏,一个杀。 王承恩疑惑不解,但是又不敢揣摩圣意。 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趁骆养性去办差,你再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去锦衣卫,再问问江南织造局的奴婢。 历年产的生丝棉布都只多不少,海上禁运多年,这些丝绸棉布都卖去哪里了? 为什么上缴的银子却越来越少!” 王承恩满头大汗的听完。 织造局可是直属宫里管,换言之就是他们这些司礼监几个头头派去的亲信。 一方面为宫里赚钱,一方面监视当地官员,他们只为皇帝服务。 这已经是在问罪了,吓得王承恩立马跪下:“皇上万岁爷,奴婢一定好好问清楚。 下面的奴婢如果有藏奸坏心,对皇上不忠,奴婢立刻剥了他们的皮。” 崇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承恩。 说道:“让你去查清楚,没说让你担责,大明到现在已经是沉疴难起,积重难返。 再不用猛药,祖宗基业恐怕是要断送在朕的手里了,各自为勉吧。” 对这个曾经陪自己走完最后一段路的贴身太监,崇祯没什么好掩饰的,说几句体己话。 最早发现大明气数已尽的就是王承恩,但是他依然无怨无悔陪着崇祯殉死。 王承恩闻言身躯一震,顿时控制不住大哭起来:“皇上如此圣明,我大明一定会在皇上万岁爷手上中兴的!” 崇祯温和道:“去办差吧,换曹化淳来当值,今天起你就是掌印太监。” 王承恩没想到崇祯突然给自己升官,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谢陛下隆恩,奴婢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说完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面向崇祯亦步亦趋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擦着眼泪走出殿外。 崇祯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性格宽厚,但是人不够狠,有些事他做不来。 人就是这么回事,老实就受欺负,想做善事做好事,必须大棒在手。 因为有些白眼狼很坏的,你心善帮了他,他反而要回头咬你一口肉。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有霹雳手段,莫使菩萨心肠。 更何况在帝国权力中枢,只要裹挟进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 “陛下,奴婢来伺候您老人家了。” 曹化淳嬉皮笑脸的走进来。 看见崇祯在御笔批红,赶忙来到案牍前给崇祯研墨。 崇祯故意板着脸,训道: “曹化淳,你好歹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怎么如此孟浪不持重?” 曹化淳依旧谄笑:“在下面的猴崽子们面前,奴婢可严肃威风的很。 但在皇上万岁爷跟前,奴婢就是一条老狗而已。” 实话里带着拍马屁,这种人谁都不讨厌。 崇祯脸也板不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你个奴婢!” 曹化淳这会收起了嬉笑,低声说:“皇上,次辅钱阁老跪在外头,他让奴婢给皇上通禀一声。” 崇祯点点头,示意让钱龙锡进来。 曹化淳在殿内大声唱道:“召钱龙锡进见!” 不久就进来了一位穿着红袍官服的小老头,进来就利索的朝着崇祯跪了下来。 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正是东林党成员,大明内阁次辅,钱龙锡。 崇祯冷着脸:“钱阁老,起来吧。” 钱龙锡谢恩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钱阁老,这里都是弹劾你的奏本,你有什么话想说?” 崇祯指着案牍上一大堆的奏章对着钱龙锡说道。 “臣冤枉啊,还请陛下明查!给臣做主。” “冤枉?哼!朕今日不和你说这些,你给我把这张纸上的字念出来。” 崇祯写了几行字,示意曹化淳递给钱龙锡。 钱龙锡接过来后,大声念了出来:“木偶兰溪、四明,婴儿山阴、新建而已,乃在遏娄江之出耳。” 钱龙锡越念,腿越发抖。 崇祯厉声问道:“钱阁老,这几句话什么意思?” 钱龙锡立刻吓得跪在地上。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帝逼问哪敢不答,钱龙锡嗫嚅的说道:“回陛下,此乃神宗吏部主事顾宪成之文章。 此乃狂悖之言,微臣不敢造次。” 崇祯紧逼道:“朕不清楚,特意请钱阁老来指点一二,给朕翻译翻译。” 钱龙锡不知道崇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几天被言官们搞的鸡犬不宁,实在是被骂的受不了。 已经想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今天的乞休折子刚递上来,就被皇上召见。 还给他看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的大作,还让他翻译翻译。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地,何况这事明显是奔着他来的。 钱龙锡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陛下,意思是赵志皋和沈一贯不过是木偶,张位和朱庚不过是婴 儿, 最重要的是要阻止王锡爵东山再起。” 兰溪、四明、山阴、新建和娄江, 是五个地名,分别对应神宗时期五个内阁大臣的家乡。 把内阁大臣形容成木偶婴儿,可见顾宪成有多狂妄。 顾宪成作为东林党领袖,离开了朝廷,依然能遥控朝局,这就是可怕的结党营私。 崇祯冷笑一声:“你们东林党好大的本事,以布衣之身操控朝政。 是不是整个天下就属东林党最聪明?朕的皇位干脆交给你们东林党来坐好了!” 钱龙锡急忙磕头:“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哪有什么万死,死一次就够了。” 崇祯冷哼一声。 “谨听圣训,臣,谨听圣训。” 历史上崇祯刚铲除阉党,东林党又崛起,周延儒温体仁入阁后,又开始打击东林党。 赶走钱龙锡,逼走成基命,整个内阁就他俩把持操控,两人又开始狗咬狗。 俩人的精力全放在整人,搞人的心思上,有这样的奸臣,大明焉能不亡? 现在要平衡势力,他们越想整的人,崇祯越要保,让谁一家独大都不行。 崇祯见敲打够了,语气缓和道:“你推荐袁崇焕没错,你这个人还是有功的。 只不过这个人并非帅才,袁崇焕的事不提了,这事朕不再追究。 国家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不要搞党争,好好实心用事,朕不会负你们的。” 钱龙锡浑身颤抖着说:“圣明无过皇上,臣必当为陛下披荆斩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满意点了点头:“起来吧,你回去给朕上个请辞的折子,朕批一下。 等过了这阵风头,朕再请你回来,成基命,朕也会保他的。 你要记住,凡是为朝廷实心用事的人,朕都会保。” 钱龙锡又忙着磕头:“臣叩谢陛下呵护。” 崇祯离开御座,走到钱龙锡的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我们君臣之间的体己话。 希望你能理解朕的苦心,你回去之后和东林书院的人代朕提个醒,叫他们不要自作聪明。 不要妄自议论朝局,不要在背后搞动作,有什么好的条陈可以明言,多给朕举荐人才,去吧。” “臣,领旨谢恩!” 等钱龙锡走后,崇祯对着曹化淳说道:“派几个人暗中监视钱龙锡,看他是否真听朕的话。”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办。” 曹化淳心中暗怕,崇祯训斥钱龙锡,他全程站在旁边听。 主子先拿大棒吓唬,再拿糖喂,当面情真意切,背后还要监视,主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真有世宗的风采。 这一番君臣敞开心扉的交谈,并没有让钱龙锡真正的感动,反而让他惧怕不已。 这聪明才智和手段,哪里像二十岁的心智,一步步恐吓再收买人心。 作为朝廷的政治老油条,钱龙锡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当今圣上真的是英主?真的要中兴大明了吗? 崇祯见天色渐亮,大臣们差不多都来上值了,这几天六部衙门和文华殿热闹的很。 现在得经常去看看,到底谁在用心做事,谁在混日子。 便吩咐太监,摆驾文华殿。 第2章 内阁议事 崇祯这一招,也算的上是敲山震虎。 除了东林党,还有才兴起的复社,还有曾经的阉党余孽。 钱龙锡作为东林党的领袖,文官集团的一份子,给他上眼药很有必要。 也算是通过钱龙锡给整个大明朝的文官们提前带个话。 太祖爷说过:“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崇祯把话给你说在明处,好言相劝在先。听不听在你,再要搞事情。 休怪皇帝无情,那就通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想当官的狗可有的是! 从东华门进去,直走往左便是内阁大堂,也叫文华殿,这里便是大明朝廷的权力中枢机构。 整个大明朝政令的签发和审阅,都出自于此处。 六部堂官和内阁大学士,在这里交流处理国家政务。 六部堂官把各自需要批准的折子,先交给内阁商议,附上大臣们的意见,进行“拟票”。 “拟票”后,给皇帝过目,皇帝再指示司礼监是否给予批红。 司礼监秉笔太监批红后,司礼监掌印太监再盖上皇帝的大印,这道政令便算同意下发了。 只要能把握住内阁和司礼监,皇帝即使不上朝,依然能把控朝政。 世宗就深谙此道,穿着休闲服“道袍”,戴着潮流帽饰“香叶冠”,吃着特供高级补品仙丹。 “练得身形似鹤形,半夜宫女勒脖颈”。 道长主打就是一个:“不知道,不负责,不贪财,不粘锅。” …… 文华殿大堂 “成阁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户部的差事实在是没法干了,我要乞休递辞呈。” 说话的正是大明的财神爷,户部尚书毕自严。 此人会练兵,会理财,为人公正仁义,在朝廷财政捉襟见肘的时候。 连他弟弟辽东巡抚毕自肃问他要钱都说没有,导致毕自肃被哗变的士兵砍伤。 成基命温言劝道:“毕大人,内阁议事,就是大家一起想办法,拿章程,切莫意气用事。” “前方战事吃紧,西北流寇民变,抵御建奴和剿匪都需要粮饷支撑。 兵部一而再催军费,不是我不想给,国库实在是无银子可派了。” 总理太监张彝宪讥讽道:“毕大人,你不必在这里哭穷扮惨,当前局势谁都不好过。 各自有各自的难处,都是为朝廷分忧,就不要拿辞官来要挟了吧。” 秉笔太监张彝宪是崇祯派来的,挂总理太监,居六部之上。 这是崇祯微操之作,和介石有异曲同工之妙。 毕自严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殚精极虑,兴利除弊,鞠躬精粹。 这段时间张公公事事无缘无故和自己为难。 自然心中恼火,马上回道:“张公公,现如今大明朝一年的赋税只有三百多万两。 可单单就军费的开支,一年4四百多万两,每年都要欠款一百多万两。 这还没算其他任何开支。 请问张公公,您有什么高见高人,微臣愿意立刻让贤。” 张彝宪怒目圆瞪:“毕自严,你好大胆!敢如此激本公!” 周延儒立刻打圆场道:“张公公,严大人,都不是为自己,都是为朝廷做事,何必大动肝火呢。” 同是阁臣的温体仁在一旁却没说话,他这时正在认真整理大批弹劾钱龙锡的折子。 “很好嘛!内阁议事也不一定要一团和气,争一争吵一吵,章程也就拿出来了。”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都纷纷从座位上下来,跪倒在地,口里念着:“圣躬安!” 来人正是崇祯。 “平身,都起来吧。” 崇祯走向内阁首揆之位坐下了,旁边跟着的是曹化淳。 张彝宪作为太监,也自觉的站到崇祯跟前候着。 “朕知道,你们都是为朝廷分忧的肱骨大臣,国家的事还要靠你们尽心啊。” 话虽然是给大家说的,但是崇祯说的时候却是望向毕自严。 小老头心中一阵感动。 张彝宪和温体仁快速对望了一眼,又迅速各自避开了。 崇祯问道:“西北流寇的问题,各位大臣有什么好的条陈?是安抚为主还是以剿为主?” 周延儒回道:“陛下,臣以为最好是以安抚为主,可如今国库空虚。 朝廷拿不出钱粮来赈济灾民,各处都要用银子,暂且也只能以剿为主。 虽然此举是饮鸩止渴,当前也无更好的办法。” 崇祯听后默然许久。 然后对着大臣们说道:“时局艰难,朝廷目前最缺的就是银子,和满洲建奴打仗要银子。 西北剿匪赈灾要银子。 到处都要使银子。 朕想问问各位,世宗时期每年纳入国库的白银是多少?现如今又是多少?” 大臣们面面相觑,毕自严作为户部尚书必须发言。 “回禀皇上,我朝自太祖成祖起,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大约两千万两白银左右。 陛下说到世宗时期,每年也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现如今本朝只有三百多万两白银。” 崇祯故意大奇道:“世宗到现在不过几十年,为何收上来的赋税相差如此之大?” 大臣一阵沉默,连毕自严都不说话了。 崇祯又道:“众爱卿,但说无妨,今日言之无罪。” 成基命见崇祯这么说,上前拜道:“皇上,恕臣直言。” “但说无妨!” “这几年,沿海海盗横行,朝廷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走不了海运,卖不到西洋诸国。 无法做贸易,损失了不少银两,江南富庶,但是大地主和士族豪绅狡猾。 勾结当地官吏,抗税已成家常便饭,牵扯太广,还有就是……” “成阁老,接着说。” 崇祯听后很满意,鼓励成基命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就是藩王不缴税不纳粮,各自都占有大片的土地。 朝廷还要每年拨款给各地的王爷,从嘉靖帝开始,就已经负担不起了。 现在大明朝的藩王宗室已有二十万人口之多。每一年这一项拨款是大头。” 说完后,立刻跪在地上,等待崇祯责罚。 大臣们一阵哗然。 成基命胆子可真肥,敢和皇帝说藩王宗室的问题,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大臣们都等着崇祯发作。 崇祯许久都没说话,他就是要让有胆子的大臣把这些弊端说出来,他才好办事。 禁海后,丝绸茶叶瓷器还有松江棉布,每年都不少的制造,卖去哪里了? 到底谁在运作,中饱私囊? 江南士绅财阀已经渗透的太狠了,就是抗税不交,而且还盘剥百姓,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他们和地方官吏们沆瀣一气,崇祯身边的太监都有染指。 藩王宗室尾大不掉,已经成为负担,朝廷实在养不起了,都快要把大明给撑破了。 海运贸易和江南士绅财阀,崇祯已经暗地里派人去查了,谁得了好处,谁中饱私囊必须吐出来。 这些江南士族财阀对抗了整个崇祯时期,明朝都亡了,他们依旧抗税不交。 后来满清鞑靼来了,他们交了。 可真够贱的,好好说没用,非得搞他们。 大明藩王宗室的问题比较难办,处理这个危险也很大,郧贵宗室在非常时期根本就动不得。 崇祯这时候更加需要郧贵宗室的支持。 内忧外患的时候还能动藩王宗室?那不是先拿自己人开刀吗?别人看戏拍巴掌? 此时崇祯并不知晓其中道理,只想到汉朝景帝的八王之乱,满脑子都是怎么用晁错。 崇祯开口道:“成阁老起来吧,老成谋国之言,震耳发聩啊,朕认为说的对! 众位爱卿对这几个弊政,有何对应良策章程?尽管说来!” 大臣们没料到皇帝竟是这个反应,整顿海运贸易和江南大地主士族,理所应当。 连自己朱家人都想开刀,这当今圣上也太狠了吧。 “陛下,成阁老陈奏的这几件事都是大事,不宜操之过切,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周延儒首先发话了。 温体仁见周延儒劝阻,也上前说道:“陛下,周大人所言甚是。 有些事不动则已,一动就牵扯到根本,对朝廷和祖宗根基不利啊。” 崇祯心里在冷笑,想干实事他们就来阻挠。 一个周延儒贪污不说,还纵容家人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利用内阁身份培养自己的势力。 聪明过头,说出“余有回天之力这种话。”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比崇祯高明的多。 一个温体仁,处处以孤臣自居,暗地里结党,站在茅坑不拉翔,除了整人,啥也不干。 这两个聪明绝顶的人,为什么会反对? 难道这些事和他们有关联? 毕自严听他俩人说这话不乐意了:“国家现在内忧外患,朝廷举步维艰,再不用非常之法,何时再用?” 周延儒温体仁二人听后顿时皱起眉头,也不再争辩,这事自己可不揽,吃力不讨好的事。 崇祯心想,这个毕自严要保起来,是个真做事的人。 当即说道:“成阁老提的三件事,谨限于内阁和各部堂官,好好商议。 你们各自必须拿个条陈对策出来。” “遵旨。”众人异口同声。 崇祯又道:“钱龙锡已经递交辞呈,朕已经准许他还乡,袁崇焕一案不宜牵扯太广,到此为止。” “皇上圣明!” “钱龙锡走了,内阁还有一个缺,户部尚书毕自严,即日起入阁。” “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走后,内阁成员和六部各堂官纷纷来给毕自严道贺。 周延儒和温体仁感到非常诧异,皇帝怎么突然变得乾纲独断了。 之前大臣们入阁还是采取抓阄的奇葩方法,显得崇祯优柔寡断荒诞不经。 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变得英明神武了? 今天最难受的当属温体仁,他一直背地里鼓动总理太监张彝宪给毕自严难堪。 所以说温体仁聪明,知道毕自严才高八斗,说不定哪天就入阁了,所以要提前整死他。 不然就威胁到他的地位。 没想到皇帝在今天内阁大堂里,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 乾纲独断,只一句话就让这小老头和他平起平坐了。 今后好好谋划,一定要把他们都赶走,这内阁首辅之位,是属于我温某人的! 放值后,温体仁单独找到周延儒。 “周大人,皇上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英明神武起来。” 周延儒冷笑一声:“如是真英主,国家幸事也,就怕是听了某人的靡靡之音,突然好大喜功起来。” 温体仁略微沉思:“言之有理,今天毕自严入阁,成基命又提出那几个条陈,周大人怎么看?” 周延儒眼光一闪:“体仁,这几件事都不是好干的,干不好脑袋都得赔进去。 咱们还是随便写个章程敷衍了事,这些事让他们这些个能臣干臣做,我们看着就行。” 温体仁露出崇拜的表情:“体仁,唯周相马首是瞻,周相有什么谋略,还请告知体仁一二。” 周延儒听后笑着点头,露出得意的神色。 第3章 家徒四壁 “朕的内承运库还有多少金银?” “回禀皇上万岁爷,奴婢不好说,还是皇上亲自去库里瞧瞧吧。” 崇祯终于来到了传说中,存放三千七百万两白银的内承运库。 管事的太监们瞧见皇上来了,赶忙跪下直呼万岁! 曹化淳低声说道:“把库门打开,皇上万岁爷要进去查验。” 崇祯头一回来到自己的小金库,偌大的金库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铁架。 大部分的铁架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小角落里的铁架上,整整齐齐放着五十两一枚的银元宝。 另一个角落的货架上有一些少量黄金。 崇祯心已经凉了半截,眼神空洞的看着这些金银,茫然的问道:“化淳,这里总共多少金银?” 曹化淳见皇上此等模样,他也心里难受:“皇上,库里的白银总共四十七万两,黄金一万一千两。” “都在这了?” “都在这。” 怪不得都说崇祯皇帝节俭。 作为一个皇帝,这真叫家徒四壁。 崇祯这时候真想把狼牙棒沾shi塞进郭沫若的嘴里,使劲搅和! 这王八蛋硬说崇祯的内帑银有三千七百多万两。 只要不是智障,都不会这么认为,国家都快亡了,库里放着三千七百多万两银子,送给别人? 崇祯突然大声吼道:“朕的钱呢?都是朕的钱,都在贪朕的钱!这群王八蛋!朕要活剐了你们!” 曹化淳当即吓傻,直接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您别气坏了身子,要查办谁主子您说。 奴婢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皇上啊……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崇祯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搞钱”! …… 登州城 三名武将正坐在军营帐篷里吃肉喝酒。 这三人之前都是毛文龙的部下,毛文龙被杀后,黄龙总领事务,他们混不下去。 就来投靠孙元化。 他们的名字分别叫做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 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即将到来。 五名神秘汉子身着黑袍,头上戴着蓑笠,骑着快马直奔巡抚衙门。 一骑人马在巡抚衙门处停下,一齐飞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朝着巡抚衙门走去。 衙门外站岗的卫兵,马上提着长枪上前制止:“干什么的?这里是巡抚衙门,无关人等禁止入内!” 带头的把黑袍一撩,露出飞鱼服,摘下腰牌,腰牌上刻着四个鎏金大字“北镇抚司” “带路,见你们巡抚大人。” 卫兵一看顿时傻眼,北镇抚司锦衣卫,这可是钦差,马上上前谄媚的陪笑。 “原来是上差!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几位上差里面请!” 这回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亲自带队。 来到衙门大堂的时候,巡抚孙元化还在批阅文书,抬头一看就便知道是锦衣卫来了。 马上从堂座上下来,跪下领旨:“微臣孙元化恭请圣安!” 五名黑衣人像钉子一样笔直的站着,骆养性昂首道:“圣躬安!” “朕问你,你既无识人之明,为何敢收留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皮岛旧部叛将?” 孙元化一头懵:“回圣上,微臣不知这几人是叛将,如知道必将这几人押解入大牢。” “着你部配合北镇抚司,对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人犯进行抓捕,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孙元化:“微臣遵旨!愿听候上差调遣!” 骆养性又道:“素闻你精通西洋火器,朕心甚慰,应当努力继续研发火枪大炮。 配给我大明军队,用来挫败满洲鞑靼,朕必定记你功劳。” “谢圣上关爱,臣必当殚精竭虑,为国效忠!” 骆养性已经把崇祯的话问完,就上前扶起孙元华。 “孙大人,他们在哪?你看怎么弄合适?” 孙元化答道:“上差,他们在城外驻扎,冒然前去恐怕打草惊蛇,我传人唤他们过来。 就说是朝廷给他们的封赏官职到了,上差先在偏殿等候,他们来了就绑起来。” “孙大人所言极是,就依孙大人的意思,圣上说他们的羽翼一并抓了。” 孙元化听后有点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当即和佣人吩咐下去,然后又调来二十名亲卫,守在门外。 孔有德三人听到传话,说朝廷的封赏到了,高兴的不行,赶紧收拾收拾,三人骑着马奔向巡抚衙门。 进了衙门,耿仲明感觉情况不对,门外的卫兵平时对他们有说有笑的,今天黑着脸不说话。 而且院子里还站着几十名亲兵,但是他们没犯事,没理由啊。 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一进来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锦衣卫立刻从偏殿出来,门外的亲兵也走进来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孔有德首先喊道:“孙大人,这是为何?我们犯了何罪?” 孙元化面色平静的说道:“这是当今圣上旨意,你们如有冤屈可向几位上差禀报。” “孙大人,你可真不厚道!” 孙元化无奈背过身去,他怎么知道这是崇祯救了他一命。 不然过不了多久。 他的小命就会被这几个人给害死。 …… 孙承宗接手蓟辽督师后,整个宁锦防线,仿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就是守城,看似搞得非常不错。 还得是老孙,当年整个辽东都是老孙给收回来的,这些个悍将,都是老孙提拔起来的。 满桂、祖大寿、袁崇焕、赵率教等等,收复失地防御满洲鞑靼,孙承宗是专业的。 如果毛文龙不被袁崇焕杀掉,满洲鞑靼是不敢绕远路,借道蒙古来攻打京师的。 本来就很难,被袁崇焕搞的更难,现在大明不但要巩固宁锦防线。 宣府大同的战备防御也要加强兼顾上。 保不齐哪天,皇太极又带着土匪们来京师抢掠。 辽东有孙承宗坐镇,崇祯表面看上去一点都不慌。 其实心里极其窝囊,每年这么多军饷大部分都给了蓟辽。 他们搞来搞去始终就是这效果,说的好听坚壁清野,不就是等着挨打呗? 难不成后金八旗兵是不锈钢高压锅做成的? 大明朝的边帅李成梁竟然下了一窝这样的卵蛋出来! 还头来,反被他们满洲八旗兵追着打。 按照崇祯的真实想法,该杀头的不只袁崇焕一个,这条线上的人,都他娘的该杀! 一群无能的鼠辈! 没办法,现在皇帝无嫡系军队可支撑,目前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守城即可。 崇祯能做的就是,要尽快搞钱,有钱才好办事。 重要的话说三遍:“搞钱!搞钱!还是搞钱!” 第4章 大明盐商 司礼监衙门 王承恩擢升掌印太监总领太监事务,领崇祯旨意训示下属东厂和内十二监、锦衣卫头头们。 衙门外整整齐齐站着几十个号人,面向王承恩听候训示。 王承恩后面分别站着司礼监其他秉笔太监。 分别是司礼监秉笔首席曹化淳、司礼监秉笔兼提督东厂王之心。 司礼监秉笔方正化、司礼监秉笔兼户工总理太监张彝宪。 “皇上万岁爷,对咱们这些人有天高地厚之恩,咱们如果不能为主子分忧。 还给皇上添麻烦,那就是狼心狗肺,立刻打死也是活该! 咱们都是皇上万岁爷身边的人,不比这些个大臣们,他们可以撂摊子不干,甚至可以使坏。 咱们不能!咱们不能端着皇上万岁爷给的碗,还要砸煮饭的锅! 没了皇上的呵护,我们这些奴婢连人都算不上!和丧家犬一样。 咱们的头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皇上!” 王承恩停顿了会,又接着说:“当前国事艰难,打仗赈灾都需要大量的钱粮,皇上每天忧心忡忡。 曹公公陪皇上去了内承运库,咱大明朝的内帑总共才只有四十七万两白银! 皇上有多难,你们这些奴婢知道吗?身为奴婢不能为皇上分忧,要来有何用? 皇上呵护信任你们,让你们这些奴婢有脸面,派你们去江南监察织造、市舶、盐铁。 你们干了些什么?你们到底是端的谁的碗,敢伙同外人欺瞒皇上? 拿别人一两银子,浪费皇上一千两银子,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回去好好反省。” …… 司礼监大堂内。 “皇上这回下定决心要整顿江南士绅财主,从万历帝开始,几十年来都抗税不纳。 咱们作为奴婢要为皇上分忧啊。”王承恩知道江南的水深,不仅官吏参与其中,太监也有份。 所以用话来点这几位大太监。 王之心向着王承恩鞠了一躬:“老祖宗,当年万历爷独治大明朝,乾纲独断。 都拿江南士绅没辙,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我看这事难。” 王承恩笑着说道:“王公公,千万别叫老祖宗,咱大明朝只有皇上万岁爷,没有什么老祖宗。 咱们都以礼相称即可,这一句老祖宗让我想起世宗跟前的吕芳和陈洪来了。” 几个大太监顿时附和着嘿嘿大笑了起来。 当年吕芳被陈洪挖坑,就是坑在“老祖宗”这个称呼上。 王承恩故意说这么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 方正化说道:“为皇上分忧,是我等分内之事,做不做的成是一回事,做不做是一回事。” 曹化淳接道:“方公公说的在理,下面的奴婢也该好好管管了。 仗着皇上万岁爷的爱护,愈发跋扈起来,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好。” 王之心见三个大太监都统一的说法,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王承恩又对着张彝宪说:“张公公,你的意思呢?” “嗨,我肯定随着万岁爷和大伙的意思,你们拿章程我附议就成,王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兼着户工二部的差事,皇上总是过问,我不得不上心,为皇上分忧啊。” 王承恩听后点点头:“行,今天就议到这,咱家就不再多说废话了,各自的奴婢各自管好。” …… 太监一大早,就传皇帝口谕给坤宁宫,今天皇后侍寝。 周皇后心里欢喜,特意叫宫女找来西洋国进献的香薰,还特意着装打扮了一番。 周皇后天生丽质,美艳动人,虽然只有二十岁,但她骨子里有一种魅惑之姿。 极其诱人,只是她贵为皇后,不得不以端庄沉稳示人。 高傲艳丽的神态,让人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崇祯之前就欣赏不来,总觉得和皇后之间不能坦诚相待。 包括临幸之事,都是闭着眼例行公事一般,也不敢放肆玩花样。 所以崇祯更加偏爱田秀英和袁贵妃,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崇祯可以为所欲为。 以现在的崇祯看来,周皇后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崇祯走到皇后的寝宫,宫女们都识趣的走开。 看见皇后如此美艳,崇祯猴急的搂抱上去。 周皇后娇嗔道:“陛下可是好久都没来奴家这里了,田妃就那么香吗?让陛下如此宠幸?” 崇祯抱着周皇后,手不老实起来,嘴里却说道:“朕这不是想你吗,这会不是来了吗?” 周皇后从没见过崇祯像今天这般下流动作,如此失态,如此不堪,顿时大感意外。 俏脸羞红:“陛下怎地如此轻薄下流,是田妃和袁妃教的吧?” “没有谁教朕,朕天生就会,今天便让皇后尝尝朕的手段,必定把你制的服贴!” 说完,崇祯就把周皇后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周皇后满脸通红,闭着眼说道:“陛下你变坏了。” …… 八月的扬州没有烟花,有的却是入秋以后的肃杀之气。 扬州从古至今都是江苏的富饶之地,更得文人骚客的喜爱。 一艘艘巨大的商船停在码头上,静静等待着工人们装配货物。 大批的丝绸棉布、瓷器、茶叶等等一有尽有,这些都是运往西洋诸国的货物。 码头监工处,撑起一个偌大的遮阳伞,下面放了一张桌子。 约摸三十多岁,管事模样的人半躺在藤椅上,就着好茶水,吃着香味四溢的猪头肉。 旁边的小厮卑躬屈膝的拿着账本,陪着笑念给这位管事听。 吃猪头肉的管事,正是江南士绅大地主之一,扬州盐商总商徐恩的家奴代袁。 扬州盐商富可敌国,连下面的奴才都长出了一份跋扈气势。 代袁抹了一口满嘴流油的嘴巴,从藤椅上爬了起来,打断正在念账本的小厮。 “不用念了,上货的时候机灵点,别出什么差池,我还有事。” 说完指着桌上没吃完剩下的猪头肉:“赏给你了。” “小的谢过了。” 小厮目送代袁走到远处,捡起桌上的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边吃边骂道: “代袁你个狗东西,小人得志,你以为你是徐老爷,什么玩意儿!还学着赏人,有赏猪头肉的?” 扬州知府衙门 知府赵秋华和扬州盐商总商徐恩正在偏室喝茶。 徐恩品了一口茶,赞道:“好茶!没想八月了还能喝到如此新鲜的毛峰。” 赵秋华笑道:“徐总商,你可别取笑本府,这世上还有你徐总商喝不到的茶叶?” 我听说你又到秦淮河买了一个绝美的歌妓。 你消受的起吗,我的徐总商,这可是你娶的第十三房姨太太了。” 徐恩听后一笑:“赵大人,你要喜欢,兄弟我立刻给你送到府上!” “别别别!我那位原配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他妈一只母老虎,我要再纳妾,家都得给这只母老虎给拆了!” 说完二人一道捧腹大笑。 这时候门僮唱道:“刘公公到!” 门外走进一人,穿着红袍太监官服,约摸二十五六年纪,迈着骄纵的步伐,慢慢的走进偏室。 此人是扬州织造局兼市舶司总管太监,刘明。 见刘太监进来,赵秋华和徐恩都微微欠身以示尊敬。 各自喊了一声:“刘公公来了。” 刘明太监这个职位,并没有知府赵秋华高,但是刘明是宫里来的人,赵秋华不敢端大。 刘明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找了一张桌椅坐下了。 仿佛赵秋华和徐恩对他的尊敬,是理所应当一样。 赵秋华和徐恩也不生气。 刘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赵秋华和徐恩对视一眼,赵秋华开口道:“宫里消息很多,不知道刘公公说的是那件事?” 刘太监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咱家可没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宫里要来人查税,不单单查盐,还要查织造局和市舶司。” 赵秋华认真点头:“正有此事,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说皇上下旨,要清查江南士绅不交赋税的事。” 徐恩端着茶杯冷笑道:“宫里来人查,就让他查呗,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国库没钱又不是我们这些盐商的责任,我们也是辛辛苦苦挣钱,上下还要孝敬打点。 钱又不是我们一锅给挣了。 没钱就拿我们盐商开刀。 随他们怎么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赵秋华见徐恩话中带刺,不悦道:“徐总商,话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兄弟,都出了力。 什么你挣的我挣的,这还没来人查就开始内讧,自己就乱了阵脚?” 刘明微微眯着眼说道:“好了好了,都别争了,瞧你们没出息的样! 还一个是知府一个是总商,让人笑话不成?人反正要来,大家拿个主意,看怎么应对。” 徐恩见刘明打圆场,也不再呛火,略一沉思对着两人说道: “神宗万历年间也有这事,后来宫里来的人自己去喝花酒摔死了,后面也就不了了之。” 刘明闭着眼没有接话。 赵秋华瞅了眼刘明,然后对着徐恩说道:“你也和你家老太爷说说,让他来出出主意。 你家老太爷的至交好友们都是在朝廷里说的上话的,我以为还是听老人家的吩咐为好。” 徐恩微微点头:“行,我回去和老爷子说说。” 刘太监眼睛猛一睁开,瞪着赵秋华:“咱们自己也总该有个章程对策吧,这几天他们就要下来了。” 赵秋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叫我说,先礼后兵,看看对方是什么货色。 然后再下主意,无非三种办法,请客吃饭、杀头、收下当狗!” 第5章 财主豪绅 赵知府说的话,刘太监装作没听见。 因为是宫里头来人,他自己也是太监,这种事不能表态。 这时徐恩站起身来从袖口里取出两张银票,分别放在刘明和赵秋华的桌子上。 两个各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额,二十万两一张的银票。 徐恩笑道:“这是今年上半年的进项,两位大人请笑纳。” 赵秋华忙把银票收起来,说道:“十年寒窗苦读为了啥?当官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银子!” 刘太监白了他一眼,调侃道:“赵大人,天下的读书人都和你一样,咱大明也就快到头了。” 说着也把银票收了起来。 赵秋华也不生气,只是说了句:“大家兄弟都彼此彼此吧,哈哈哈!” …… 万历年间,就发生过太监去江南巡税,被打死的事。 江南的士绅财主们哭穷抗税,最后煽动农民百姓把巡税太监给活活打死。 还扣了个帽子给这个太监,说他是去妓院喝花酒给打死的。 其实巡税和农民百姓没关系,朝廷里要的是大地主士绅们的税。 江南士绅地主们就忽悠这些目不识丁的农民百姓,说朝廷要收他们的税。 故意激起民愤民变,借刀杀人。 东林党就是江南大地主豪绅,也是他们的后台,他们自身和后代就是朝廷的要员。 东林党有个尿性,就是喜欢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有了先例,后继有人。 都以此为荣,好像整个天下不是朱家的,是它们东林党人的。 治国也没见它们东林党有多大本事,但是当搅屎棍子,东林党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包括后面东林党衍生出来的复社也是一样,都喜欢坐在家里当着大地主,还时刻操控着朝局。 东林党的创始人和骨干成员基本都是江苏人和浙江人。 鼎鼎大名的创始人顾宪成、赵南星、高攀龙等等。 这帮畜生玩意直接导致了大明朝永远的熄火。 小六子临行前,干爹王承恩对他嘱咐道:“有事多请示,不懂拿不定主意就去问师兄刘明。” 小六子听话的点着头:“干爹,这次去江南办差,儿子一定给干爹争脸!” 小六子奉旨办差,刚来到扬州,稍作休息后,就直奔主题开始查账。 这可把赵知府和徐恩急坏了,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求助刘太监,让他想个辙。 不能一上来就斩首吧。 毕竟小六子是钦差,又是刘明刘太监的同门师弟,都是王承恩的干儿子。 刘明就安排了晚宴请小六子吃饭,别人请客小六子不去,师兄请吃饭,小六子还是要去的。 毕竟干爹王承恩还特意嘱咐,有不明白之处可以请示师兄帮忙。 这几天的查账,发现了太多东西,小六子干脆趁着吃饭的由头,来和师兄请教一番。 宴请地就在扬州织造局的内府里,刘明早就屏蔽左右,除了师兄弟二人, 还有三名秦淮河买来的绝美艳妓,一艳妓弹着古琴,其余二名艳妓跳舞。 都穿着薄如蝉翼的丝绸。 三人都没有穿任何内饰,隔着幔帐,那婀娜多姿的身体像蝴蝶一样亦真亦幻。 一边喝酒,一边听着绝美的音律,欣赏着绝色美人曼妙的身姿,真是世间一流得享受。 小六子这辈子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小六子睁大了双眼,这在宫里可是永远看不到的景象。 按理说,太监不应该整这些个,生理上毕竟没这个能力。 但偏偏这些有权势的太监,都喜欢养干女儿,大多都是从妓院买回来的美人。 似乎形成了一种风气。 吃不着,干蹭两下就算是过瘾了。 刘明见小六子魂魄已经被艳妓迷住,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得意的神色。 “小六子,来,师兄敬你一杯!” 听刘明这么一叫,小六子回过神来。 慌忙站起身端起酒杯说道:“师兄这是折煞六子了,哪敢让师兄敬酒的道理。” 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见小六子如此上道。 刘明高兴的说道:“坐下坐下,咱们师兄弟还讲这些虚礼作干什么,吃菜吃菜!” 小六子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说道:“师兄,六子有些事请教,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说什么赐教,师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师兄,我查了几天的账目,这扬州的盐商士绅们不单单欠税,还自己做走私的生意。 我亲眼瞧见运河里大船,天天运货物出去,咱大明不是禁运了吗?他们往哪里运?” 刘明微微一笑:“六子,我听说赵大人和徐总商请你吃饭,你不赏脸?可有此事?” 小六子坦诚答道:“是有此事,干爹吩咐过,除了必要的交接,尽量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 刘明尴尬的笑了笑:“那倒是,干爹的话要听,不过咱们做人嘛。 还是要多交朋友才是,多听听别人的想法,也不是坏事,你看师兄我, 在这里当差几年了,如果和你一样,那我在这里也待不住,就算没人撵我,我也早就回去了。” 小六子问道:“师兄的意思是,和他们走动走动?” “当然可以走动,人要和光同尘,才走得远,走的长久嘛。 干爹交代的事我们要听,但是也要看实际情况。” “那如果他们中饱私囊,欺瞒圣上,我们就不管了吗?” 刘明被小六子的话给噎住了,其实他在这里,已经很少这样说话了。 多少年的历练,已经让他变得狡猾无比,这个小六子和他同在宫里的时候,关系特别好。 刘明年长小六子八岁,亲兄弟感情无疑,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和小六子一样。 忠于主子,忠于干爹,事事为朝廷着想。 可后来呢,处处受排挤,都差点卷包袱走人,干爹王承恩是个宽厚的人。 自当没话说,可比不上那些工于心计的人。 太监之间也攀比,也嫌贫爱富,没钱狗都嫌弃,一段时间的斗争,让刘明咂摸出个味来。 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钱虽然是王八蛋,但是钱也是亲儿子。 所以,他又暗地里投靠了另外一名大太监。 刘明没有直接回答小六子这个问题,而是指着这几名秦淮河的艳妓。 “知道这几个小娘们花多少钱买来的吗?每人五万两银子,都是他们送的,喜欢吗六子? 喜欢,师兄都送给你,还不单单这些,咱们做太监图个什么? 讲义气讲忠心,有时候也得为自己想想。” “师兄,六子当然喜欢,但是我不敢要,我怕辜负干爹的信任。 我劝师兄还是把这些女人给退了,别和那些人有牵连。” 刘明接着说道:“六子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较真。 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这水深的能把你我淹死。 说句不好听的,都能把咱大明全给淹了!” 小六子听后更加坚定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更加要为主子分忧,更要把事情查清楚。” 刘明看了小六子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叹了口气。 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吧六子,干了这杯,今天咱们就不聊公事了,一醉方休!” …… 谁都没想到,小六子去了扬州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河里。 这就是江南地主士绅又一次给朝廷的示威,万历的时候打死过太监。 现如今一样可以弄死朝廷派来收税的太监。 能把我们怎么地? 崇祯在文华殿看到这条奏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的当场把桌子给掀翻了。 不单单因为小六子的死而气愤,更让崇祯气愤的是,这些大臣们纷纷上奏倒打一耙。 指责朝廷不应该对江南士绅强行收税,引起了民愤,还说朝廷不应该为了银子与民争利。 好好好,好的很! 崇祯大声骂道:“无耻啊!畜生啊!王八蛋啊!杀了朕的人。还要来教朕做人!这是有人结党!” 大臣们立时跪了一地:“陛下,请息怒。” 崇祯冷笑道:“息怒?扬州到底想干什么?江南的地方现在还是不是朕大明的疆土? 现在敢公然对抗朝廷!他们现在是想造反吗? 朕看他们这些地主士绅是皮痒了,朕就成全他们,我看不杀一批人,他们天天蹬鼻子上脸!” 第6章 遇见名人 “陛下,此事得从长计议,切勿操之过急,藏富于民也是长治久安之策。” 说话的正是周延儒,这个人和东林党一直纠缠不清,后来和东林党生出来的复社又有很大交集。 复社的创始人张溥,也是江苏的大地主,也是效仿顾宪成以布衣操控天下。 搞了六万两银子,资助周延儒复出。 温体仁见大哥周延儒发话,自己也得跟上:“周大人所言极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望陛下三思后行。” 崇祯心中冷哼一声,成基命作为东林党都没做声,这两个人反而先跳了起来。 崇祯怒道:“二位阁臣有没有搞清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辽东战事紧逼,军饷年年欠发,西北流寇横行,旱灾连续三年,朝廷无粮饷可赈济, 这边水深火热,江南莺歌燕舞!好一句藏富于民长治久安,好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二位大人有何发财之道,朕愿洗耳恭听!” 周延儒想到崇祯如此硬怼,脾气也跟着起来:“臣所学乃是治郭安邦之道, 不懂孔方兄之道,还望皇上乾坤独断。” 崇祯被气笑了:“好好好!周大人高节,前几日朕让你们拿出个章程出来,你们都有何见解?” 下面的六部的堂官也想帮江南地主说话,这会看到龙颜大怒,个个都把话缩回肚子里去。 毕自严回道:“回陛下,这几天和成阁老商议,这个江南抗税之事确实棘手难办,但也有方法。” 崇祯急道:“什么方法?” 毕自严接着说道:“神宗万历时期,张居正用的“考成法”颇有成效,但是得罪太多人,后来被万历帝废除了。” 成基命补充道:“就是当地官员实行考核制度,如果在规定时间收不上欠税,官员就降职处理,而且两年不准升迁。 这也有效的杜绝了官商勾结,官绅勾结,就是阻力太大,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抗的住。” 崇祯称赞道:“很好,这个方法好,你们实心用事,朕一定抗的住,有没有详细的条陈?” 毕自严说道:“回陛下,有的。”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折子,俯身举过头顶。 崇祯示意王承恩拿上来。 接过奏折仔细一瞧,可见毕自严和成基命是下了功夫的。 非常详细,利弊得失都有写道。 看完后崇祯连说很好,分别给内阁里的大臣们传阅。 “就按这个条陈执行下发,三个月为限,先在江苏浙江安徽重点实行。 等效果显着后,推广整个东南地区。” 崇祯转头又问向周延儒和温体仁:“二位阁老,你们有何高见,有好的条陈不要藏着掖着。” “陛下,我和体仁还是不赞同此等方法,等想到更好的方法再呈奏给陛下。” “也行,这样吧,江南的事情就交给成阁老和毕大人,各地藩王的事就交给你和体仁操办好了。” 崇祯心想,老子交代下去的事,你给朕当耳旁风,不做事还敢和朕对顶,朕就让你们当一回晁错。 没想到换来周延儒和温体仁的短暂沉默。 王承恩大声唱道:“周阁老,温阁老还不领旨谢恩?” 二人这才极不情愿的领旨谢恩。 崇祯说道:“对于江南税的条陈,朕补充几点,在各级官府衙门前张贴告示。 明确说明此次征税和百姓无关,征的是大地主豪绅的历年欠税,这告示不但要贴在官府衙门。 下至村落都贴上,广而告之,还有一点,对于完不成任务的府州县三级官吏, 降职处分太轻了,如果完不成任务,一律全家发配到西北流寇处,和辽东最前线。” 这招可太毒太狠了,大臣们心里一阵菊紧。 众官员一道异口同声:“圣明无过皇上!” 崇祯心里想着,上一世怎么都收不上来,后来满洲鞑靼就用这种方法收上来了。 一群吃硬不吃软的贱种。 跟我玩,我玩死你们!贪官们不是和大地主豪绅勾结吗? 不用全部收拾,就单单收拾官吏就行,逼得他们狗咬狗! 坐着等收渔翁之利。 离开文华殿 崇祯对着王承恩说道:“这几天的奏折里,凡是帮江南税说话的人,全部记下来。 让东厂秘密去查,把他们祖宗十八代给朕查清楚,查清楚是不是朋党。 尤其是坐在家里的东林党和复社成员。” 王承恩躬身道:“陛下的意思是,凡是东林党都要整治?” “那倒不是,孙承宗成基命都是东林党,朕又不是不知道,真心为朝廷分忧的人。 是东林党也无妨,因为他们没功夫搞党争搞人,要注意的是这些个言官们, 还有那些没个正经差事,坐在家里当大地主,又想插手朝政的人,这种人必须铲除掉。” 王承恩心中佩服,激动道:“皇上万岁爷英明!” “把江南税的条陈,誊写一份暗中带给钱龙锡看,看他说什么。” “奴婢领旨。” 钱龙锡作为末期的东林党骨干,他的立场很重要,如果能取得他的支持, 那就会获得另外一部分文官的支持,说明钱龙锡无私体国。 可以即日起召入内阁,如果暧昧不清不愿表明立场,崇祯决定永远不再录用。 崇祯回到养心殿休息,突然想起个事。 对王承恩说道:“派人去传旨,叫登莱巡抚孙元化进京,朕有事问他。” “奴婢领旨。” “对了,管农桑种植的属于哪个衙门?” “陛下,农桑屯田归工部管,叫屯田司。” 崇祯哦了一声:“在屯田司里找个精通农业种植的人,最好是懂水稻的。”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宣。” 历史上从崇祯元年开始,一直到崇祯吊死,国家灾荒就没断过。 不解决粮食问题,是不行的。 可惜手头上没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现在真能体会崇祯当年孤立无援,束手无策的绝望了。 崇祯一边吃着皇家点心,一边看着奏折。 不一会王承恩就领着一名官员前来。 上前跪下:“臣屯田司主事袁家山拜见皇帝陛下!” “袁家山?” 崇祯仔细瞅了他一眼,这人约摸四十多岁,顿时心中闪过一个疑惑。 “袁家山,你是哪里人?” 袁家山跪在地上,低着头答道:“微臣江西江州人士。” 江州?那不就是江西九江吗?曹的,有这么巧? 崇祯端起茶杯,接着问:“江州哪里人士?” 这问的把袁家山和王承恩都搞懵了,皇上怎么会对他的籍贯这么感兴趣,需要问这么详细吗? 袁家山舔了舔嘴唇,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是江州德安人士。” 噗!! 崇祯刚喝进去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 王承恩见状,赶紧抽出身上的手帕,给崇祯擦拭衣服上的茶叶污渍。 崇祯望着袁家山好一阵子。 “起来吧!” 袁家山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7章 后勤保障 “你精通水稻?” “臣在陛下面前不敢夸大,只是对农桑有些心得而已。” 嘿嘿嘿,一旦听到这种说辞,都是行业顶尖的人物,低调装x地风格。 崇祯心头一乐,问道:“袁家山,现在大明水稻的亩产一般多少?” “回陛下,水稻的亩产一般在三百三十斤。” “有没有方法提高水稻亩产的产量?” “有倒是有,不过也收效甚微,也就增产个二三十斤,而且耗费劳力,不划算。” 崇祯认真的问道:“有没有可能,通过某种方法,把水稻的亩产翻倍?” 袁家山听后,感觉崇祯在痴人说梦,这不是孩童说话吗,这几千年下来,粮食的收成就是这样。 怎么可能亩产翻倍,神农氏就是教这么多?谁还能比远古圣贤还厉害? 当即说道:“回陛下,不可能的,也不符合自然常理, 谁要有这样的本事,那神农氏都得下来给他敬酒。” 崇祯听了哈哈一笑,这老袁还挺会玩梗啊。 随即又说道:“我听说植物也有雌雄之分?水稻应该也有吧?” 袁家山听后身躯一震,皇帝居然知道这个?不是专业农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 头顿时抬高了几分,谨慎的说:“陛下学识渊博,微臣佩服!水稻确实有雌雄之分。” 崇祯大感兴趣,这是对上号了。 对王承恩说道:“给袁大人赐座,袁大人给朕慢慢说来。” 王承恩立刻示意太监搬个矮墩过来,他不能理解主子为何突然对种田感兴趣。 袁家山受宠若惊:“微臣谢过陛下。” 然后说道:“我们种的水稻都是雌雄共体,自我授粉自我受精。 也有雄性的单株,长得高壮被称为野稻谷。 这种雄性株,接出来的稻穗是正常水稻的两倍甚至更多。 但是雄性株自身不具备自我繁殖的功能,只能通过外在力量进行生长。 比如风和蜜蜂蝴蝶小鸟进行授粉。而且雄性稻株也分好几种,各自不同。”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他害怕这个时代对稻谷没有那么深的研究。 今天在袁家山身上得到了验证,他的害怕是多余的。 “这几种雄性株里面,是不是有一种不能留种的雄株?” 袁家山听后大惊,皇上对水稻居然了解的这么深,难道圣上祖上也种过田?当过农民? 当然,这不是光种田就能知道的门道,还得长期观察研究。 袁家山奉承道:“皇上真乃神农转世!微臣自愧不如,微臣致力于农学几十年。 还有祖辈教诲才精通一二,皇上真乃神人也!” 崇祯心中狂笑,我家的田就是杂交水稻科研田,我能不知道这个? “朕有个想法,袁大人看是否可行?” 袁家山道:“陛下请说。” “你收集各类雄性稻种,和正常水稻进行杂交,试试能出多少亩产。” 袁家山听后,尴尬的笑了笑:“陛下,咱大明朝只有驴和马杂交,生出来是骡子,从没听说过水稻也能杂交。” “迂腐!愚昧!什么东西都要保持探索的态度,知道吗?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不行?” 袁家山急道:“可是陛下……” 崇祯打断他说的话:“可是什么?你自己都说了水稻有雌雄,有雌雄为什么不可以杂交?” 袁家山恍然大悟:“对对对!陛下圣明,臣太过愚钝,陛下训诫的是,让愚臣茅塞顿开!” 说着立刻从矮墩上下来,跪下磕头。 “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后好好谋划谋划,地方和人手都由你安排,有了成效,朕给你封赏!” 袁家山带着对崇祯无比崇敬的心情离开了。 如果真能实验成功,西北灾荒和流寇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崇祯翻到了孙承宗的折子,上面说为了巩固宁锦防线,准备在大凌河处修城, 和锦州形成犄角之势,等皇太极的再来进犯,两城之间可以相互呼应,希望皇帝陛下批准。 说实话,孙承宗战略眼光没问题,又是个极其肯干的帅才。 但是历史上就是修建大凌河城池,还没修完就遭到皇太极的进攻。 皇太极不会让你把城修起来的。 锦州和宁远早已经固若金汤,皇太极啃都啃不动。 已经多次让满洲鞑靼吃尽苦头。 皇太极最擅长围点打援。 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祖大寿杀了自己的战友,锦州副总兵何可纲。 用假投降才跑回锦州。 大凌河城几乎全军覆没,还被皇太极抢走了城里面所有大炮和火铳。 来支援的明军和大凌河的守军,死伤几万人。 所以,在没有绝对后勤保障的情况下,不再扩张。 皇太极是一个军事天才,虽然很无赖,但是不能否认他的眼光。 孙承宗能想到,他也能想到。 这个折子不能批,批了就完了。 崇祯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搞到银两,来支持军队的后勤补给。 崇祯在折子上写道: “先生镇守辽东,朕心甚慰,边关就是靠先生这样的辅国良臣支撑,才让国家得以安宁。 大凌河城修建一事暂缓,因大凌河离锦州甚远,一旦大凌河有变,军队支援不及时。 首尾不相顾,将得不偿失。 满洲鞑靼最擅长就是围点打援,涿州一战被建奴掳走火炮火铳。 建奴贼人狡猾,拿回去仿造亦有可能,望先生戒备。 现锦州和宁远之城,有先生运筹帷幄,足以抵御满洲建奴。” 山海关往北走,就是宁远城,宁远再往北就是锦州城。 锦州有红衣大炮和火铳,守城的将士熟门熟路,点火,放炮,死人(死的是满洲建奴)。 就这三个步骤,简单有效! 东江总兵黄龙和尚可喜联名的谢恩折子也来了。 崇祯批示:“你部应当继承毛文龙的战法,对满洲建奴进行有力的骚扰打击, 为锦州宁远做好辅助,朕期待你们的胜讯,朕会记你们的功劳。” 批示完这些折子,崇祯觉得有点乏了,准备躺在龙椅上歇会。 王承恩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皇上万岁爷,周奎周国丈求见。” 周奎?就是那个叫他做皇亲国戚的表率,捐款只捐了一万三千两的那个老棺材? 他妈的,五千两还是周皇后变卖首饰的私房钱,给了他。 希望他多捐一些,这老棺材昧着良心扣下二千两。 这种人! 周奎原来是街头算卦的江湖骗子,女儿当了皇后,父凭女贵,还混上了爵位。 崇祯对他不差,没想到是这么个狗东西,后来被李自成挤出五十万两白银。 “不见!让他滚,哪边凉快滚哪边去!” 王承恩目瞪口呆,不知道崇祯为何发火,这样骂周奎,他还是头一回。 也不敢再问。 第8章 江南士绅 温体仁在崇祯面前以孤臣自居,这个聪明绝顶的人和周延儒通力合作。 以一己之力,阻止了江苏大财主钱谦益,原本十拿九稳的入阁拜相。 崇祯之所以用他,就是看在他不结党营私,是一条好狗苗子。 皇帝必须要找几个为自己卖命的大臣,来对抗庞大的结党集团。 皇权和相权,自古至今都在互相博弈,为什么道长会重用严嵩,严世蕃? 就是因为严嵩听道长的,是道长养的狗,能制衡打压这群人。 这些所谓的清流,人世间的良心。 什么清流良心都是狗屁胡扯。 徐阶作为清流领袖,做了首辅以后,成为了明朝最大的土财主。 比严嵩还贪!真是赤果果的讽刺啊。 自从温体仁入阁以后,来他府邸送礼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基本每个人都被他赶出去了,不收礼!也不交朋友! 这都是做给崇祯看的,自证清白,我很廉洁,我很正直,我无党无私。 我是一条忠诚的老狗。 今天温体仁的府邸来了一位客人,司礼监秉笔太监张彝宪。 两人在书房里低声交谈。 “没想到皇上会有如此雷霆手段,没有按照咱们的想法走啊!” 说话的是太监张彝宪。 温体仁颔首道:“说也奇怪,皇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脾气暴躁,做事冲动, 现在脾气依然暴躁,但是做事不仅有章法,还稳准狠。 像这次江南税,直接打到了他们的七寸,真是不可思议。” “这次江南收税,估计一大批人得跳出来了,皇上也不好弄, 温大人,你看我们要不要有所行动?” 温体仁摇摇头:“张公公,这次我们静观其变,保持中立,先看看周延儒什么动作。” 说完又冷笑两声:“周延儒和江南大地主的关系好着呢,他和东林党和复社都有往来。” 张彝宪道:“没想到东林党消散了,又起来一个复社,嗨,皇帝总有对手啊。 本来把成老头子赶走,差不多就成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毕自严,事还得从长计议。” 温体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我早就看出毕自严,可惜没提前搞垮他,反倒让他入阁了。 不过这也不是难事,钱龙锡不也走了吗,他们总有把柄,看准机会就搞!” 江苏扬州,江南税的政令已经下发到各州府县衙门。 赵秋华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师爷给出了个主意,让赵知府去找扬州盐商总商的老爷子。 赵秋华二话不说,当即起轿徐家大院。 门僮见是知府大人驾到,赶忙带头引路。 徐恩正在自家花园里遛鸟,瞅着赵秋华火急火燎的过来,当即笑道:“府台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秋华急吼吼得说:“徐恩兄,快快快,老爷子呢?带我见见老爷子!” 徐恩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赵秋华唉声叹气的说:“朝廷下发了廷寄公文,要把历年的欠税一分不少的收回。 收不回就把我们全部发配充军到辽东和西北流寇处,朝廷限期三个月!” 徐恩瞪大眼睛说道:“有这事?行行行,我带你去找老爷子。” 徐家的宅子很大,山水园林一有尽有,一点不比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的宅院差。 老爷子正在自家的池塘钓鱼,两人匆匆忙忙走到他身边。 “爹,赵府台来了。” 老爷子眼睛都没眨一下,接着钓鱼。 赵秋华上前一拜:“学生赵秋华,拜见徐先生。” 老爷子这才点点头:“赵大人啊,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赵秋华便一五一十的把朝廷追税的事情给老爷子说了清楚。 老爷子听后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想干什么?没钱就想从咱们手里抢?” 随即思索了一会:“这事是不是和你们上次杀太监有关?” 徐恩说道:“爹啊,您可别糊涂了,当今天子心狠手辣心机太深, 先派个太监来刁难我们,后面藏着杀招啊。” 赵秋华也说道:“这确实是皇上想好的一步棋,之前我们大意了。” 徐老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天要变,居然没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不能坐以待毙,老夫要出去几日。” “是,父亲。” “先生受累。” …… 钱龙锡收到崇祯的旨意,都不知道怎么回。 他自己便是东林党,松江华亭人(上海)也是江苏地主,让他骑虎难下。 他知道,这是崇祯让他纳“投名状”,思索良久才回道: “臣本愚钝,蒙圣上抬爱,臣识得圣上聪慧神武,今江南税法,臣必定鼎力支持。 陛下圣明烛照洞察毫厘,臣本学于东林,不敢欺瞒圣上, 臣已解甲归田,再不问政事,请陛下宽谅,臣感激不尽。” 他自己是地主阶级,又是东林党,他能做到的就是自己不欠税。 但是让他背叛曾经的战友和阶级,他是无法做到的。 封侯拜相,史上留名固然可贵! 但是不能留下恶名,臭名。 等后世百姓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都得骂上几句:“王八蛋”、“狗东西”、“祸国殃民”、“汉奸”。 那就太恶心,太失败了。 徐老爷子坐着六匹马的快车,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从扬州赶到了松江华亭。 送过帖子后,钱龙锡亲自出门迎接。 “钱阁老,老兄弟来看你来了。” 钱龙锡客气说道:“徐老哥可别取笑兄弟,兄弟早已致仕,何来阁老一说?” 钱龙锡见徐老头深夜造访,心中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事而来了。 当问道徐老头并没有用晚膳,立即吩咐管家去酒楼买几道下酒好菜过来。 两人在屋中,一边喝酒一边叙旧。 两人其实心中各有心事,所以再好的美酒佳肴,也只是囫囵吞枣,尝不出滋味。 酒过三巡,气氛到了,也该说正事了。 “稚文,江南税这一事,你有何高见?愚兄还盼稚文不吝赐教啊。” 稚文是钱龙锡的字。 钱龙锡没有立即作声,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长叹一声: “徐老哥,咱们既是同乡,又都结识于东林,彼此情谊自不必多说。” 徐老头眼光精闪:“那是!” 钱龙锡又道:“当今圣上,召我有过单独面奏,并屏蔽左右。” “竟有此事?!!”徐老头吃惊道。 皇帝不能单独召见大臣,这里说的单独召见,是没有任何旁人在场。 君臣奏对,说了什么,便无人知晓。 因为,天子无私事。 钱龙锡点点头 “没想到当今圣上,对稚文如此器重!” 第9章 东方不败 听到徐老头这样说,钱龙锡反而摇起头来。 徐老头顿觉迷惑:“稚文,这又是为何?” 钱龙锡正色道:“当今圣上高瞻远瞩,雄才大略,杀伐决断绝不拖泥带水。 和圣上单独奏对的时候,仿佛我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徐老哥,我只说一句,听不听在你。” “稚文,请说。” “不要螳臂挡车,配合当今圣上的方略,才是求生之道,这二十岁的年轻人,极有可能会中兴大明!” 徐老头微微一笑:“没想到稚文竟然如此屈服于当今皇上,能让稚文佩服,可见此人绝不简单。” 这话带着明显的嘲讽,钱龙锡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不愿和徐老头生气罢了。 徐老头脸色已变,再次逼问道:“稚文,难道就再没别的人可嘱托帮忙了吗? 你可别忘本,咱们江南士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吃了亏,你也好不了。” 钱龙锡料到他不会死心,扬州盐商总商,整个大明朝三分一的盐,在他们扬州盐商手里。 还是江苏的大地主,又走私丝绸、棉布、瓷器、茶叶等给西洋诸国。 这几十年的基业,早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这些财富原本就属于他们,现在时间久了,他们反而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些财富就是他们的。 想从他们嘴里把肉再夺回来,如同杀他们父母一般。 钱龙锡已经好言相劝,徐老头舍不得这么大的家业,他也代表了整个江南地主士绅的态度。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不听劝,那就没办法。 “现在朝廷上能帮你们说上话的,只有周延儒了。” 徐老头不相信:“怎么是他?钱谦益就是他和温体仁给整回来的。” 钱龙锡道:“成阁老虽然也是东林,但他为人宽厚,公正仁义,他反而帮不了你们。 也就这两个人能够策动百官发动舆论,并且周延儒和东林并没有绝交。 甚至和复社张溥都有私下联系,不出意料的话,这会张溥已经去找他了。 他们在皇上面前以不结党自居。 暗地里不知道培植了多少门生故吏,这个温体仁要多加防范。” 徐老头原本想策动钱龙锡出山,没曾想是这个态度,都不愿出仕了,好歹还是指了条路。 “稚文,老哥谢过了!”徐老头倒满一杯酒,敬了钱龙锡一杯。 “你也别太长他人志气,咱们东林从顾宪成开始就已经睥睨天下,从来就没真正输过!” “稚文,我连夜还要赶回去,赵府台和犬子都在等我的消息呢。” 钱龙锡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客套的说道:“晚上夜路不安全,还是在鄙宅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徐老头浅笑道:“不碍事,我带了家丁随从,路上安全。” “那我就不留你了,一路保重。” …… 对比江南的良辰美景和歌舞升平,陕西的境地就太不乐观了。 接连三年的旱灾,又引发了瘟疫和鼠疫,百姓饿莩无数,民不聊生。 这凄惨之状几百年未有,不是朝廷不想管,是根本没法管。 国库里没有银子,但凡有一点银子,都挤出来给各地镇守边关的军队。 朝廷派过去的三边总督杨鹤,他的策略是:“剿抚并用,以抚为主” 说句实话,有粮谁造反? 没粮安抚能有用? 书生之见! 农民起义军终于又造反了。 说是农民起义军不假,但是有许多人渣、土匪、败类混迹于其中,混的风生水起。 而且历史书屡试不爽。 “虎爷,前面又有一座县城。” 一个起义军喽啰向骑马之人禀报,这人身材魁梧,面色蜡黄,他就是起义军首领张献忠。 外号“黄虎”,部下都称他为虎爷。 张献忠冷哼一声:“那还想什么,打呗!攻破城后,漂亮的女人全给我留着! 留下城中的男丁当挑夫,等把金银财宝全部运出来后, 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杀光,精壮的细皮嫩肉的当做干粮!” ……!! 张献忠此时的人马有上万人,就是靠着这种惨无人道的屠城,来维持他的人马补给。 他一辈子造反过得极其滋润,他哪里像灾民? 打着农民起义的名头来滥杀无辜,来满足他的兽性欲望。 历史上这龟头孙子一直屠城十几年。 这种人,你跟他讲招安,讲安抚? 杨鹤发配充军,洪承畴接替三边总督,改变了之前的方针。 洪承畴的方针是全力清剿! “以剿坚抚,先剿后抚”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起义军。 没粮给你们,刀枪剑棍还是有的,就是打!就是干! 打得张献忠这龟头孙子抱头鼠窜。 崇祯也没办法,即使穿越过来,现在一样束手无策。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迈,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 “皇上,这些都是言官大臣们上的折子,内阁做了备注,等陛下批红。” 司礼监秉笔太监方正化说道。 崇祯问道:“什么折子?这么多?” “回皇上万岁爷,都是反对陛下实行江南税的奏折,说是要让百姓休养生息、又是苛税过重之类的。” 终于来了!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崇祯一阵冷笑,看都不想看:“先压住不发,留中。” 方正化低头回道:“是,皇上。” “正化,你去给洪承畴写一封嘉奖的旨意,此次他平叛有功,给他记上。” “奴婢这就去写。” 崇祯收到钱龙锡的隐退折子,没有失望也没有高兴,也算是意料之中。 如果钱龙锡站队过来,他反倒会瞧不起这位曾经的内阁次辅。 算了,就不为难他了,随他去吧。 崇祯突然想起个事,饶有兴致的问正在写折子的方正化。 “正化,听说你身手不错?练过?” 方正化听了一愣,心想:“我平时藏的挺深啊,没在宫里出过手啊,皇上怎么知道的? 当今圣上洞察秋毫,如今宫里人尽皆知,可不敢欺骗皇上。” 方正化赶忙放下朱笔,惶恐跪下,对着崇祯说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万岁爷。 奴婢自小得一云游老道点拨,习得一些粗浅拳脚,不知陛下从何而知。” 方正化在历史上抵御李自成的进攻时,一人手刃几十名土匪,后来力竭而亡。 崇祯心中好笑,真想实话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别跪着起来吧,有艺傍身挺好,下回朕出宫,把你带上。” 方正化刚准备站起来,又跪下了:“奴婢愿为皇上万岁爷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这倒是真心话,那一年崇祯和方正化最后告别,也是说了同样的话,主仆二人都纷纷落泪。 上一次说这种话已是永别。 “朕信你,不过朕要你好好活着。” 第10章 鸟铳改良 “启禀皇上!登莱巡抚孙元化奉旨进京,在门外等候听宣。” 崇祯一听,这不是西洋火器专家来了嘛,顿时来了精神。 忙说道:“宣他进来吧。” “陛下……这个…”方正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起来。 崇祯皱眉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方正化严肃道:“皇上万岁爷,这孙元化要把他那些劳什子玩意一起拉进宫,臣恐怕不妥。” 崇祯奇道:“他带了什么东西要拉进来?” 方正化无奈的说道:“他带了好多鸟铳,佛郎机,就差没把大炮拉进宫里来了。 午门外的守将把他给扣住了,现在还绑着呢。” ……! “嗨!没事,放孙元化进来,把那些玩意都带来,他我信的过。” 方正化为难道:“皇上万岁爷九五之尊,这刀枪无眼的,有个闪失,奴婢万死也担待不起啊。” 崇祯笑道:“没事没事,孙元化这人忠心,干不出那些事,你随朕一道去就是了,就让他到皇极门殿门听候。” …… 皇极门是明朝皇帝御门听政的地方,是紫禁城外朝第一个大门。 “孙元化,这就是你新研发出来的鸟铳?”崇祯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孙元化躬身回道:“是的,陛下!” 崇祯双手拿起鸟铳,端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嗨,还挺沉! 又仔细端详了起来,拿在手里左瞄右瞄。 身旁的秉笔太监方正化十分紧张,紧紧跟贴在崇祯后头。 十步之外,枪快。 十步之内,枪是又稳又快! 方正化做过监军,可见识过这西洋人的玩意,知道鸟铳的威力,甚是忌惮。 崇祯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紧张,当然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只是动作显得十分滑稽,完全没有了掌管内宫司礼监大太监的威严。 便笑道:“正化,放松点,别这么紧张。” 方正化憋红了脸,尴尬地说道:“是……是,陛下。” 旁边还放着各种佛郎机,有架在城墙上的大佛郎机,有放在马背上,适用于骑兵的小佛郎机。 孙元化上前介绍道:“陛下,这款鸟铳经过改良,从之前的150步提升到180步。” “很好很好!”崇祯一边点头一边称赞。 历史上明朝的火器一直处于世界领先状态,后面满洲建奴弃之不用,才导致落后于西方列强。 崇祯问道:“这种鸟铳从装填到击发,需要多长时间?” “回陛下,臣测试过,一般在三十秒。” “嗯……时间有点长啊。” 孙元化楞到,这已经相当牛逼了,皇帝要求这么高? 崇祯见他如此神态,忙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朕有个疑问, 你这是靠火绳点火击发,如果下雨,是不是就有影响?” “皇上圣明,确实如此,雨天,从上火药、装弹丸、杵枪管、装引火药、吹火绳,每个环节都有影响。” “能否改良呢?有没有好的方法让这鸟铳,不仅雨天也能开枪,还要更快!” 方正化眼睛都听直了,主子想法真多,这鸟铳在他眼里已经够狠了,还不满意啊。 孙元化回道:“陛下,臣愚钝,如今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崇祯便认真开导起来:“你看,火绳点火还要猛吹,火旺了,才能击发药锅里的火药。 击发后又要把火药锅给关上,等击发又要打开,这繁琐又浪费时间。 能不能把火绳改成火石,开关的火药锅改成封闭的,就不用老是打开关上。 火石和火药锅之间由机关衔接,击发之后自动弹回,循环往复。” 崇祯八年(1635年) 毕懋康献给崇祯毕生所学《军器图说》里面有燧发枪制作和原理详细的图纸说明。 开篇第一句话就是: “夷虏所最畏于中国者,火器也。” 意思就是:不管是满洲鞑靼,还是小日本西洋国,他们最怕的就是中国拥有火药武器。 高人!高见! 毕懋康研发出“自生火铳”,就是燧发枪,不用火绳点火,直接击发,大大节省了鸟铳的装填时间。 那时候大明朝廷已经差不多熄火了,更加没有军费去大量制造,最后不了了之。 崇祯提前借取毕懋康的学问,没有时间可等,五年后毕懋康才呈上来。 人生有几个五年。 孙元化听崇祯说完,顿时惊为天人,嘴巴张开好一阵子,忘记了闭上。 被方正化提醒,回过神后说道:“陛下有天纵之资,真知灼见,才思敏捷,微臣心悦诚服。 微臣回去就立即召集人手来测试制造,臣脑子里已经有机关构思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孙元化本就是火器专家,这个击发原理被崇祯一点就通。 崇祯见他志在必得的样子,很是高兴!又询问道:“研发和制造费用有没有困难? 如今制作鸟铳的单支费用需要多少银两?” “臣能克服,自己解决,一杆鸟铳的成本需要三两白银,一杆三眼铳只需要七钱。” 孙元化知道国库空虚,没敢开口,为君分忧吧。 “那怎么行!正化,去朕的内库,拿出十万两银子给孙大人。” 方正化站着不动,不说话也不准备去拿。 主子就这么点体己银子,宫里还有那么大的开销,全指望着内承运库。 今天来个人给十万,明天来个人给十万,够给吗? 内帑里总共才四十七万两。 孙元化其实也没料到,崇祯会拿他的私房钱出来,资助自己研发制造鸟铳。 他见方正化如此模样,实在尴尬的不行,连忙跪下辞谢道: “微臣谢圣上眷顾,银子臣可自己筹措,不敢劳烦陛下动用内帑。” 崇祯看了方正化一眼,又看了孙元化一眼,他们的想法自己知道。 一个好奴婢,一个好臣子。 “孙大人平身,专款专用,这十万两银子只能用来造鸟铳,朕期待你的新鸟铳做出来。” 皇上都这么说了,再不听话那就是抗旨了,那可不是好玩的,要杀头地。 方正化肃然道:“陛下对孙大人如此器重,孙大人还不快快谢恩?” 孙元化发自肺腑的说道:“陛下对臣如此信任,实乃天高地厚之恩。 臣必定不负陛下的厚望,誓死要造出让满洲鞑靼闻风丧胆的火器,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崇祯听后慰然。 孙元化又道:“臣还有一事,请圣上抚准。” “什么事,说吧。” “臣恳请陛下抚准,雇佣西兵,尤其是红衣大炮和鸟铳,有了西兵的训练,我大明士兵更加精通火器。” 崇祯皱眉道:“你说的是西兵是洋人?哪里的洋人?” 孙元化答道:“回陛下,确是洋人,葡萄牙人,臣准备招三百西兵来抵御满洲黄台吉的军队。” 崇祯略作思索才说:“葡人和大明渊源已久,军队的红衣大炮和佛郎机,还有火铳。 都是从他们手上买来的,但洋人狼子野心,他们能为我所用?” 孙元化解释道:“臣一直接触葡萄牙人,臣之前配合袁崇焕在宁远城抵御黄台吉的军队。 就带了三十个葡萄牙人一起守城,用火炮鸟铳打黄台吉,葡萄牙人战死十七个人, 没有一个投降逃跑的。” “竟有此事?” 崇祯深感意外,他虽然是现代穿越到明朝,但不能完全知道所有历史细节。 第11章 基建狂魔 孙元化诧异道:“当时给陛下呈上了战报,陛下还嘉奖抚恤了这些阵亡的葡萄牙士兵。 他们都十分感念陛下的恩德和优厚抚恤,陛下不记得了?” 崇祯赶忙找补回来:“确有此事,朕……朕记起来了,孙大人这么说来,这葡人还是不错地。” “大明天威浩荡,陛下圣名远播,所以葡萄牙人很愿意为陛下为大明效力。 而且他们的作战方式我明军也可借鉴,互补长短。” 孙元化这些年受西方文化影响深远。 真正想表达给崇祯的是:西方人讲究契约精神,就是雇佣兵合同制,不是咱们讲的儒家。 但这个话能跟皇帝讲? 和封建专制皇帝讲民主? 那不是妥妥的找死! “十全老人”乾隆,所造成的教训历历在目。 他宁愿让国家的百姓受苦受累,也不愿意接受西方的科学进步。 导致后来落后西方两百年起步,连小日本都打不赢。 所以,永远不能闭关锁国。 闭关锁国不仅百姓苦不堪言,还带来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与时俱进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以,朕准你招纳葡人士兵,可在登莱二州招募新兵,训练火炮火铳,以备外患。” 孙元化跪地谢恩:“圣上英明,谢陛下抚准。” …… 周延儒的府邸,这几天可是门庭如市。 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门生故吏自不必说。 江南税的发布,导致这些江南士绅们都往他家里跑,还有东林党残党和复社成员。 听了不少奉承,也收了不少钱。 拉拢人心也好,贪污受贿也罢。 收了钱,就得办事。 阴谋策划于密室之中。 崇祯这几天压了几批折子在手上留中,今天又收到一麻袋折子,又是同样的声音。 意思就是劝皇帝陛下收回成命,不要掠夺民财,横征暴敛不利于国家长治久安。 还有许多骂崇祯的折子。 崇祯用着午膳都不忘看这些奏折,不是敬业,而是要记住这些上折子人的名字。 崇祯一边报,方正化一边记,一麻袋终于记完了。 “把这些名字和之前留中的折子对一对,看有没有重复和遗漏的。” “是,陛下。” 过了好一会,方正化终于誊写完毕,吹干上面的墨水后,呈给了崇祯。 崇祯只瞄了一眼:“应该就这些了,名单交给曹化淳,派东厂监视起来。 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报来。” “文臣皆可杀”! 国家内忧外患,这些个文官们不为朝廷分忧,偏偏来蹚浑水,当搅屎棍! 这些人如果不是收了江南士绅的贿赂,那么他们本身就是江南士绅。 他们充当大地主和资本的喉舌,满嘴仁义道德,做的确是世间最龌龊之事。 正儿八经的,既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周延儒和温体仁几次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就是不见。 崇祯这几天也不去文华殿了,眼不见为净,如果是辽东和西北的军情会直接送到乾清宫。 其他的事,成基命和毕自严会自行处理,其余没什么大事。 “我说成阁老,皇上一连好几天都不来文华殿内阁,这算怎么个事。 这么多事要处理,这么多折子压着,皇上也不批红。 六部堂官追着内阁兴师问罪,你作为首辅要站出来说话啊!” 温体仁装作很愤怒的样子。 作为周延儒表面上盟友,他必须展现出这种姿态。 成基命一边翻着奏报一边说道:“温大人,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皇上既然留中。 自然有道理,我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不来正好,我还自在些。” 周延儒听后不乐意了:“成阁老这是说的什么气话,你作为内阁首揆,有义务提醒皇上。” 毕自严笑着接话道:“周阁老,你也是阁臣,有想法你也可以提醒皇上嘛。” 周延儒和温体仁听了就来气,好几次去乾清宫拜见,都见不着。 周延儒气道:“敢情,你们是一点都不上心,江南税引发朝野震动,你们还笑。” 温体仁接道:“是啊,这江南税派发下去,税又收不到士绅地主头上。 官绅不纳粮,到最后还不是要摊派到百姓农民身上,这不是让百姓雪上加霜吗? 到时候又怕引发什么事情出来,就后悔莫及了。” 成基命道:“温大人说的在理,但那也是之前,当今圣上英明。 这次明确说了,只收士绅地主们的欠税,和百姓无关,温大人不必担心。” 江南税政令是出自他和毕自严之手,他怎么会反对自己,何况这事利国利民,当然支持皇上。 周延儒道:“朝廷这么说,下面未必会这么做,只怕会适得其反,这次搞不好不光引发民变。 恐怕还有官变,现在江苏、浙江、安徽的府州县的官吏们。 个个怨声载道,咱们内阁还是统一下意见,联名给皇上上一道疏,到此为止算了。” 温体仁上前附和道:“是啊,成阁老,毕大人,再不停止,只怕会出大案啊!” 成基命沉默不语。 毕自严站起身来慷慨激昂道:“满洲鞑靼黄台吉,去年才来京师劫掠不久,沿途烧杀抢掠。 毁我城池,辱我百姓,黄台吉何时再卷土重来?如今国库空虚,我们拿什么抵御? 西北流寇一样烧杀抢掠,百姓民不聊生,户部无粮可赈,只能以剿为主! 江南士绅地主欠税不交,还有理了?国家倘若亡了,他们守着土地钱粮有什么用?” 成基命脸色一变,对着门外看了一眼:“毕大人慎言,慎言!” 周延儒又道:“朝廷不应该让官吏连坐,这样考核对官吏不公平。 一次收那么多欠税,无论是官吏还是江南士绅地主,都很难。” 看着周延儒还在帮江南士绅地主说话,明显收了不少好处。 “唉……” 毕自严叹了口气:“话我已说明白,你们要上疏,你们上,我们不反对,但也不掺和。” …… 孙承宗是个建筑狂魔,一个不开心就修城,黄台吉看见城池就想哭。 孙承宗的战略眼光是高超的。 如果能在大凌河旧址重新建城,把红衣大炮和佛郎机架起来,然后坚壁清野。 那么大凌河就是最前沿防线,可以和锦州互相支援,遥相呼应。 黄台吉只能干瞪眼,而且明军离收复失地又进了一步。 当然,对于满洲的黄台吉的危险也近了一步。 孙老头就是用这种战法,一步步蚕食,收回大明失去的土地。 你不理我,我就偷偷占,今天占一点,明天占一点,积少成多,不亏。 崇祯也想建城,不单单是想在大凌河建城,他更想把城建到黄台吉的老窝盛京去。 当然,只有把黄台吉的老窝推平后才好建。 崇祯很想支持孙老头,但是目前实力不允许。 “藩王削俸的事,周延儒和温体仁有没有奏折?”崇祯问道。 方正化回道:“没有,陛下。” 崇祯冷笑道:“精明能干,就是不干正事。” 又道:“你说国库空虚,各地藩王们会给朝廷捐钱吗?” “藩王宗室既是国事又是内事,奴婢不敢说……” 崇祯问道:“说吧,朕赦你无罪。” 方正化用手比划起来:“奴婢就打个比方,平常百姓家,生了六七个儿子。 长大了以后,有些儿子有钱,有些儿子没钱。 有些儿子孝顺,有些儿子不孝顺,有些儿子大方,有些儿子小气。 都是正常的,奴婢就这个意思,但是父母没饭吃,这些个儿子们就得管。 再不管他们大方小气,有钱的多给,没钱的少给。” 崇祯听后说道:“有道理!比方打的好!” 第12章 内阁里的斗殴 内阁的形势还算不错。 崇祯提前把毕自严安排入阁,无形中也保护了成基命,成基命老实。 周延儒和温体仁想赶走成基命,首先要过毕自严这关,这也为崇祯获得了部署时间。 内阁现在是二对二,刚好可以制衡,成基命稳重,大事不糊涂,正好适合掌舵。 毕自严入阁后兼着户部尚书的职衔,更加利于他做事。 崇祯的几项举措还有赖于他们去施行。 眼看这二人,现如今已是崇祯的红人,周延儒和温体仁气的牙痒痒,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 傍晚,周府书房。 周延儒道:“没想到皇上居然来这一招,所有奏折留中不发,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沉得住气。” 温体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是啊,要是换作之前,皇帝早就坐不住了。 真能忍,我看见好几封骂他的折子。” “现在皇帝好像有架空你我的意思,我听宫里的人说,除了兵部的折子皇帝及时批红以外。 成基命和毕自严的折子,皇帝也立即批红。你我二人和满朝文官的弹劾奏疏,他是看都不看。” 温体仁愤愤道:“我看,要加大力度,不能让事情就这么下去,不然你我很快被赶出内阁。” 周延儒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各自发力,派几个人打头阵,后面再随机而动。” “好,就这么办。” …… 翌晨,乾清宫 王承恩给崇祯递过来一份名单:“陛下,这是曹化淳从名单上查出来的底细。” 崇祯接过名单一看,好家伙! 猜的不错,这群人,大部分都和江南士绅地主有关系。 王承恩又补充道:“陛下,有几个人并非和江南士绅们有关联,但和周延儒、温体仁有关联。” 崇祯抬头认真望着王承恩:“这事属实?” 王承恩点头道:“属实。” 崇祯啪的一声,把单子摔在桌上,脸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崇祯平复了情绪。 说道:“此事朕知道了,先等,看他们后面的动作。” “奴婢知道了。” 崇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承恩,朕想发一道旨意。 召令所有王公贵胄、皇家勋亲来为国捐款,你看此事可行否?” 王承恩认真说道:“皇上忧国忧民之心万民皆知,奴婢认为此事眼下不可办。” 崇祯问道:“为何?” 王承恩说道:“皇上现在正全力施行江南税,不宜在节外生枝。 江南税已经让百官各种抵触,士绅地主们都在暗自活动各种抵抗。 如果这时候再想从宗室郧贵里弄钱,只怕适得其反,让文官和士绅地主们找到盟友。 他们再去煽动宗室郧贵,皇上又多了一道阻力,现在应当稳住宗室郧贵。 至少他们没有反对陛下的江南税施行,皇上只需要专注江南税即可。” 崇祯点头表示赞同。 藩王宗室原本就是各朝各代最棘手的问题,一招不慎,这些老朱家的后人。 逼急了,干起祖宗的老本行造反,也不是很奇怪。 崇祯此刻一阵压抑烦闷。 这时候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口里念着:“不好了,不好了……” 王承恩一个嘴巴子抽过去,骂道:“你个不开眼的东西,慌什么,有话就跟皇上说!” 小太监捂住被打的脸颊,嗫嚅着说道: “启禀皇上万岁爷,文官们在文华殿闹事,说陛下身边有奸臣,要打成阁老和毕大人。” 崇祯听后一惊,这还得了! 忙问道:“文华殿谁在哪里?” 小太监回答:“曹公公带着东厂和锦衣卫把人隔开了,文官们还是挑衅骂声不断。” “岂有此理!”崇祯怒道:“随朕去文华殿!” ……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喧闹嘈杂,争吵的声音不断。 看见崇祯黑着脸走进来,全场立刻收声,纷纷下跪:“恭请陛下圣安。” “朕安。”崇祯黑着脸从牙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成基命头上已经挂彩,也不知道谁被谁打的,对一个老头子,这他妈也下得去手。 成基命原本是坐着,用手帕扶着伤口,这会儿看见崇祯来了,连忙跪下。 他旁边跪着毕自严、周延儒还有温体仁。 锦衣卫保护着几位内阁大臣,东厂的把文官们隔开。 崇祯对着成基命一众阁臣说道:“内阁的大臣都起来吧。” 四人谢恩:“谢陛下。” 崇祯问曹化淳:“怎么回事?成阁老的伤怎么来的?” 曹化淳回道:“回陛下,大臣们说成阁老身为首揆,一味阿谀曲迎圣上。 不顾江南百姓疾苦,百官们的奏折也不呈上,私自扣留,本人且并无大才。 还敢身居首辅之位,应该早点让贤,打人的是礼部王铮、大理寺赵珂、御史刘之文。” 崇祯没有发话,文官们一直跪着。 崇祯阴冷的环顾着,随后说道:“成阁老公忠体国,为人公正宽厚,你们这些人都容不得他?” 周延儒说道:“陛下,大臣们确实不对,不该对成阁老去动手,但是也是为国家大事操之过急,还请陛下息怒。”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下面跪着的文官们还委屈起来了,顿时哭声一片。 “陛下,苛政猛于虎。” “陛下,不可与民争利。” “陛下,要藏富于民,休养生息。” …… 崇祯大声吼道:“大胆!你们竟然公然抵抗朝廷下发的诏令!还敢殴打内阁大臣!曹化淳!” 曹化淳上前拜道:“奴婢在!请皇上吩咐!” “把成大人和毕大人送到太医院治伤,打人的抓起来,先关到刑部大牢,听候处理! 其余等人遣散出去,各自写请罪折子上来!再聚集一起到内阁闹事,廷仗伺候!” 曹化淳回了一声“遵旨”,立马就吩咐锦衣卫和东厂干活。 周延儒急道:“陛下,文官谏言无罪,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祖训,不能苛责于百官啊。” 温体仁也上前说道:“圣上息怒,大臣们也是急于处理政事,为国分忧而已,不可全部处罚啊。” 崇祯冷冷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也同样身为阁臣,为什么处理不好百官和内阁的协调关系? 成阁老和毕大人有事,你们二人怎么没事?” 不等周延儒和温体仁解释的机会,崇祯撂下话抬脚就走出殿门。 只留下周延儒和温体仁面面相觑。 文华殿内又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第13章 上峰的支援 这么多文官来闹事,按道理来说朝廷各部门都得瘫痪才对。 可恰恰相反,朝廷各司衙门都正常运转。 可见这群人都是他妈的吃干饭的! 这群深耕于朝廷之中,充当士族豪绅大地主的维护者。 和现代西方资本一样,都是维护利益集团资本核心,集团推出来的专家学者肉喇叭而已。 它们来充当资本利益集团的喉舌。 它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资本利益集团,早已经备好的稿子台词。 为什么它们非常愿意这么做呢,而且不害怕百姓的骂名? 原因很简单,第一要素是不要脸,做利益集团的狗,就能拿到很多很多的狗粮。 像东林党复社这样的文官集团,他们要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从宋代开始,就给这些所谓的文人清流们灌输了一种理念。 就是这些文官士大夫要和皇帝一起共天下。 并且这种思想一直延续至明清。 他们都是挂着礼义廉耻的旗帜,来行肮脏龌龊之事。 他们要追求利益最大化! 保证他们这些所谓的“士大夫”和皇权抗衡,和皇朝同寿,只要朝代不倒他们就永远富贵。 有个名人,写了一本非常牛逼的明代小说,他就站位于士大夫,他洗白了一个人。 正是因为他站位于士大夫,内心又迫切想成为士大夫,所以后面必然得到了上面的赏识。 他后来当上了厅级干部,他终于成了一名士大夫…… 崇祯回到乾清宫后,依然气的半死:“转朕的旨意,督促江南税各府州县衙门。 三个月期限必须完成! 衙门的告示每天更新时间! 以为朕和你们开玩笑呢?” 王承恩拿起一本折子,递给崇祯:“皇上,吴州知府何复上奏,请主子批示。” 崇祯接过奏折一瞧,心情渐暖,看来国家里还是有愿意做事,为国分忧的人。 折子里的意思是:吴州当地士绅大地主煽动大量农民和官府对立。 还抱着孔圣人的牌位走街串巷,边哭边骂,一骂朝廷二骂官府。 这个何复新调任的吴州知府,山东人,他在奏折的言语中,支持皇帝的江南赋税。 崇祯纳闷,不是告示贴到村落吗。 何复奏折后面说道,吴州的士绅地主专门派人撕告示,导致百姓不知此事原由。 原来如此! 崇祯批示道:“可以放心大胆去做,该抓的抓,该训的训,为国家做事就不要瞻前顾后。” 批示完后,崇祯舒了一口气,即使自己走的路是对的,没有人相应支持,那是很累的。 皇帝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一言九鼎,有些人并不听你的。 崇祯心想,看来要多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支持他做事才行。 今天的皇帝午膳: 胡椒醋鲜虾、烧鹅、烹羊蹄、鹅肉巴子、芥末羊肚、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辣醋腰子、蒸鲜鱼、五味蒸面筋、羊肉水晶饺儿、丝鹅粉汤、三鲜汤、绿豆棋子面、椒末羊肉、香米饭、蒜酪、豆汤、泡茶。 崇祯用过午膳后,指着那些没动过的御膳说道: “承恩,把这些没吃过的给成大人和毕大人赐去。” “是,皇上!”说罢,王承恩吩咐小太监把这些御膳打包放进食盒里。 然后小太监们拿着食盒送到两位大人的府上。 在明朝,皇帝给大臣们赐膳,对于大臣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吴州府这几日被搅得天翻地覆,地主士绅裹挟着属地的农民百姓,还安插自己的家丁仆人。 在府衙聚众闹事,衙门前的告示贴一张,他们撕一张。 甚至要打砸府衙!把粪水泼在府衙大门上。 吴州知府何复暂时避开风头,不在府衙办差,今天收到了皇帝崇祯的批示。 立刻开始部署,拿着崇祯的批示向上级臬司衙门按察使借兵一千人。 何复骑着马带着自己的府兵百人,在城外接收了臬司衙门的一千士兵,就直奔知府衙门。 这些士绅地主们看见何复带这么多士兵过来了,也慌张了起来。 何复在马上喊话:“我是吴州知府何复,按皇帝陛下诏令,执行吴州地主士绅的历年欠税。 皇帝明文告示,此次缴税和百姓农民无关,只是单单征收地主士绅的税。 本府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立刻回去,别在府衙闹事逗留,一分钟过后,别怪本府心狠!” 话刚落下,这群士绅地主又开始变了策略,耍起了泼皮无赖。 手上依然拿着孔夫子的牌位,席地而坐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嘴里还不停骂着: “朝廷狗官当道啊!” “苍天无眼啊” “欺压百姓啊” “民不聊生啊!” 除了安插在里面的家丁和仆人跟在人群里配合着演戏,农民和百姓都不再做声了。 农民百姓也没办法,被威胁过来的,不过来就涨租! 有些农民稍微聪明一些,都往边上走,往边上靠。 何复冷眼看着这群士绅地主的表演,嘴里喊着:“还有三十秒!” 后面的士兵,蓄势待发。 其余的农民和百姓都反应过来了,都纷纷逃离回家去了。 三十秒结束。 只有士绅地主们还有他们的家丁都没走,还在咒骂。 何复给身后借来的士兵千户使了一个眼色。 千户带着士兵往前压进,把这群士绅地主包围起来。 何复高喊一声:“给我打!” 指令一出,马鞭棍棒一起朝着士绅地主们招呼。 顿时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哭爹喊娘起来! 这可真是往死里揍啊。 何复憋着一肚子火,砸知府衙门,往衙门口倒粪! 还要冲进府衙来打他。 真是给脸不要脸! 朝廷只不过是让你把欠税交了,你不交就罢了,还要倒打一耙! 何复早就看不惯这群地主士绅。 拥有这么多的土地,却少交税,甚至不交税,土地租给农民,农民没有少交一分给他们。 这群畜生王八蛋。 “用力点!对抗朝廷!今天本府就好好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邪不压正!” 何复说道。 打了五分钟,地主士绅都躺了一地,何复走到吴州最大的士绅面前,也是闹事最凶的带头者。 何复用官靴踩在他的头上使劲:“陈老爷,还有两个多月,你要是敢抗税不交,你的皮我都给你扒了!” 第14章 银子就是战斗力 何复对江南士绅的镇压很快就传到了朝廷的耳朵里,一时朝野震动。 劈天盖地弹劾何复的奏章,雪花一样席卷而来。 弹劾何复有辱斯文,对孔圣人之大不敬,殴打百年士绅名门望族。 言官们都等待着崇祯的答复,需要崇祯给个说法。 崇祯置之不理,还是用老方法,从内阁呈上来的弹劾折子,一律留中不发。 让他们写请罪折子,一个都不写,又想来搞事!治不了你们怎么地? 帮江南士绅说话的言官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文华殿内阁大堂 崇祯居中坐着,今天当值太监是方正化,服侍崇祯左右。 下面分别站着内阁大臣和前来议事的六部主官。 成基命和毕自严昨天被赐膳当然心旷神怡。 周延儒和温体仁例行公事一般,也没什么发言。 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说道:“三边总督洪承畴上奏,近期造反流寇又日渐猖獗。 镇守的总督兵机动有限,请朝廷调入精骑兵以配合剿匪。” 范景文有才干,忠诚,李自成破城之时,他宁死不降,殉国了。 黄台吉绕道从蒙古进军京师的那一年,河南巡抚范景文自率七千精兵勤王,兵饷自理。 大部分来勤王的援兵都四处抢掠,范景文带来的部队秋毫无犯,远近的百姓都依靠他而不再惊恐。 崇祯问道:“你们兵部和内阁什么意见?” 毕自严回道:“范大人提议抽调驻守辽东参将曹文诏配合洪承畴剿匪。 曹文诏军事过硬,前后跟随辽东多个名帅,前不久又参与收复四城的战斗,军功卓着。 内阁和兵部的意思一致,同意提调曹文诏,支援洪承畴剿匪。” 曹文诏?崇祯听后微微一震。 这可是明末第一悍将。 被张献忠李自成的起义军称呼为“曹阎王”。 “世间良将,天下无双”说的就是曹文诏,大明剿匪专业户。 历史轨迹相同,但是不能让悲剧重演,曹文诏持续剿匪五年,崇祯八年的时候为国捐躯。 崇祯思考了一会:“给曹文诏升为一路参将,明文发给洪承畴和曹文诏,二人要精诚合作,互相扶持。” 毕自严道:“是,陛下。” 崇祯又问道:“你们如果想推荐有才干的人,都可以向我推荐。” 成基命回道:“臣等如有栋梁之材,一定会给陛下推荐的。” 崇祯点点头。 忽然问道:“朕有一事不明,满洲鞑靼多次进犯我朝,他们作为渔猎民族,哪来的这么多后勤保障?” 周延儒道:“陛下,满洲鞑靼的祖先的确是靠打渔狩猎为生,所以他们经常性的缺粮缺物。 造成天生土匪的特性,现在满洲鞑子的首领黄台吉重用范文程这类汉奸。 为他出谋划策,他们也实行农耕。” “这个朕知道,但是辽东即使种稻谷,它也是一年一熟。 根本不足以支撑满洲鞑子的后勤保障,这个问题出在哪,你们想过吗?” 周延儒道:“臣愚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愿听圣训。” 崇祯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字条,让方正化递给大臣们。 大臣们看完后神色大变。 字条上面写出八个人名: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 后面写着:此八人为晋商、贿赂边关将领,贿赂朝廷大员,通外敌(满洲建奴)。 周延儒惊道:“不知陛下从何得知?” 从何而知还能告诉你? 我穿越过来的,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你背地里说我坏话呢,我还知道你和温体仁都是奸臣呢。 崇祯平静的说道:“别管从何而来,这八个人一定是汉奸,拿个章程看看怎么处理。” 看崇祯说的真的斩钉截铁。 大臣们顿时想到,这肯定是崇祯利用锦衣卫或者东厂秘密调查的。 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说道:“如果真是陛下所言,此等卖国求荣的汉奸必须诛杀九族! 但是事情要坐实查明才行。” 毕自严说道:“可以,派人去查,这个人必须清正廉明,不会接受贿赂,不会徇私枉法,更加不怕得罪边关守将。” 成基命说道:“臣倒是有个人选,河北保定府的邵宗元,此人可用,符合毕大人的标准。” 当崇祯听到邵宗元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身旁的方正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历史上邵宗元和方正化共同抵御李自成的起义军,城破一起殉国,两个人是战友。 崇祯干脆的说道:“就他了,他现在官居何职?” 成基命道:“邵宗元现任保定府同知。” “同知?知州都没到?” 崇祯纳闷,官职这么低。 随即说道:“给他直接升任山西大同知府,让他全力调查这八个人。” “遵旨!” 崇祯道:“大明自太祖皇帝开始,就打的蒙古鞑靼屁滚尿流,那个时候满洲鞑靼还是蒙古的小弟弟。 为何现在大明的军队打不赢这些鞑靼呢?当年徐达大将军常遇春大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朕如果能再得此等良将,也不至于受如此的鸟气!” 众大臣见崇祯唉声叹气,纷纷跪倒。 “臣等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崇祯说道:“都起来吧,议事而已,讲解决办法!谁来说一下原由,范景文,你说说!” 范景文虽长期担任文官,但带兵练兵都是好手,问他自然没错。 范文景回道:“回陛下,臣就说一下自己的浅见,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崇祯道:“为国事谏言,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大臣们都竖起耳朵听他怎么说。 范景文便说道:“正如陛下所言,我大明的军队在太祖和成祖时期都是所向披靡。 名将诸多,军队气势如虹,战斗力极高。 转折点就在土木堡之役以后,重文轻武导致的主要原因之一。 于谦做为文官外结武将,改兵制收拢京师兵权,如果不是非常时期。 于谦的行为和司马懿不相上下,并且他后面又没有更正回来,臣对他的行为深表怀疑。 再就是国家安定之后,对军队的管理实行卫所制和后面的募兵制。 但无论是卫所制还是募兵制都避免不了,军官将领们侵占士兵良田和奴役士兵的劳动力。 朝廷军费实际落不到每个士兵头上,将官还克扣粮饷,吃空饷。 被欺压的士兵没钱只有哗变,上战场又不愿意尽力,军费只增不减又造成朝廷财政负担。 这几项举措下来,朝廷不单失去对军队的掌控能力,军队自然战斗力下降。 循环往复,军队战斗力下降是必然的,而且国库每年要面对沉重的军费开支。” 范景文说完后,大臣们一片哗然,这可是戳肺管子的话。 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可什么都敢说啊。 而且当众质疑明朝那位名声显赫的“于少保”于谦。 于谦就是文官集团的野心。 范景文说的,条条都是高压线。 毕自严接道:“范大人所言甚是,朝廷积弊已久,许多事都要改良。 大明军队也有战力高的,比如关宁铁骑,但是他们的粮饷是一般士兵的好几倍。 并且他们还拥有土地,辽东的一些失地基本是他们的,士兵都是一样的。 粮饷到位了,战斗力自然提升,比如其他各部战斗力高的军队,除了朝廷粮饷外。 他们还有其他的收入,比如劫掠百姓,吃空饷等,非常时期没办法,这也是朝廷暗自默许的。 军队不好管理,以文制武有利有弊,国事治理任重道远,还需陛下支持,大臣们共勉之。” 简而言之一句话,文官以文制武擅权,军队腐败影响战斗力,国库空虚支撑不住。 “范景文的言论振聋发聩啊!说的好!” 崇祯又对着其他大臣们说道:“各位大臣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朕很赞同范景文和毕自严的观点,你们有什么对策吗?” 温体仁答道:“陛下圣明,臣认同毕大人的想法,这些事牵扯太广,还需谨慎处理。” 崇祯点点头:“非常时期讲究轻重缓急,现在当务之急是银子,有了银子我们才有底气。 才能更好的支援辽东,更好的支援西北匪患天灾。 等我们把满洲鞑靼和西北问题解决了,再进一步消除弊端弊政。” “陛下圣明!” 崇祯感叹道:“国家的事情,还要仰仗诸位大臣,你们要多费心了。” “陛下圣心烛照雄才大略,臣等必将恪尽职守,效死力。” 范景文真人也,现在看来他不仅清正廉洁,能文能武,最难得可贵是敢说真话。 今天内阁议事,他此番言论必定得罪许多人,崇祯要有表态才行。 好不容易来个干活的,别被人弹劾回家了。 当即说道:“范景文即日起入阁,参议政事,仍兼兵部左侍郎衔。” 范景文浑身发抖,跪下叩谢圣恩:“谢主隆恩,臣感念陛下提携之恩,必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自古以来管理军队都是各个朝代的问题。 建国初期军队战斗力都极强,但是一旦社稷稳定,军队反而是个棘手的事。 为了避免军队造反,实行帅兵分离,又大大影响了战斗力。 这一点不单单是明朝,就连唐太宗李世民都难以处理。 军队劫掠百姓一直都存在,为什么老百姓说兵匪不分,就是这个道理。 国家一段时间安定,又会对军队造成疲软,军队腐败,放松战备军事训练。 朝廷一分不少负担巨大的军费,这都是一个死循环。 比如宋朝,干脆来个大裁军,又加上个以文制武,战斗力断崖式下滑。 被金国揍的鼻青脸肿。 满洲鞑靼之所以战力强盛,在于他们以战养战,他们本就是蛮荒落后的民族。 没钱没粮就去抢,因为穷,所以穷凶极恶,他们一直打一直抢,一直有钱。 建奴实行奴隶制,除了一把手,下面的人都要自称奴才,真够变态的。 没入关之前,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坐天下。 以他们本身的底蕴根本支撑不起一个真正的王朝。 可惜汉奸太多,比如范文程这种旷世汉奸,为他们出谋划策,让他们的野心长出来了。 无知才是可怕的,无知的人最自信,这种自信反而让他们更加容易成功。 崇祯在回乾清宫的路上,一直思考这些问题。 当年霍去病狂砍匈奴一条街,后封狼居胥。成为汉人将领的最高荣誉。 李靖孤军深入漠北,千里奔袭生擒吉利可汗? 唐太宗李世民命令吉利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面跳舞。 他吉利还不是笑容可掬的把舞给跳了,谁都没有他跳的骚。 当国家军事势力强盛的时候,这些烧杀抢掠的野蛮人也会放下屠刀。 变的慈眉善目且能歌善舞。 真希望有一天,大明的军队能踏入黄台吉的老巢,逼着他也来一段舞蹈,舞必须要跳最骚的。 …… 对付满洲鞑靼,蓟辽还是老一套战略思想,还是坚壁清野外加坚城利炮。 宁远和锦州之所以坚不可摧,就是用了这种方法。 城后方屯田,土地无偿给与百姓,交给他们耕种,只需要缴纳少部分粮食提供给城中守军。 看上去,百姓有土地安居乐业,守城将士有后勤保障,无后顾之忧。 其实这种战法,极其耗费军资国力,长此下去国库必被拖死。 祖大寿的前哨时刻关注着辽阳方向,也会经常派探子乔装打扮去刺探满洲八旗兵的动向。 自从上次督师孙承宗打报告,要重修大凌河城被驳斥了以后。 祖大寿怎么瞅大凌河城,怎么顺眼,看着心痒痒。 如果再把大凌河城给占住了,又是大功一件,又可以升官发财领赏钱,又为大明抢回来不少土地回来。 祖大寿手上总共六千关宁铁骑,曹文诏带走了一千。 据说,只有关宁铁骑才能和满洲鞑靼的骑兵,正面碰一碰。 “报告祖将军,后金八旗兵暂无动向,没有进军的意图。” 属下探子来报。 祖大寿喃喃自语道:“这些土匪看来是吃饱喝足了,能管上一阵了。” 探子又说道:“祖将军,我还探到一事,有粮草辎重等物资从蒙古源源不断送入后金老巢。” 祖大寿假装惊道:“竟有此事?可否拦截的到?” 探子:“回将军,八旗兵护送线路周密,无法拦截,也不知道蒙古哪来的这么多粮草物资。 现在不光是陕西闹饥荒,蒙古和后金鞑子都闹饥荒。” 祖大寿心里清楚,却不便和探子说,这都是山西八大晋商通敌资敌,把粮草火药铁矿兵器这些物资。 山西晋商低价买高价卖,源源不断把粮草军资运往蒙古,从宣大出关进张家口,再交割到蒙古贸易口岸。 由蒙古中介交到后金鞑子手里,这时候蒙古已经没有实力和后金鞑子抗衡,已经俯首称臣。 这事祖大寿的老领导袁崇焕也干过,卖粮给他的好笔友皇太极,赚取百倍的利润。 祖大寿一群人也都是受益者,心照不宣罢了。 祖大寿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朝廷操心的事,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咱们干好自己本分便是。” 探子兵眼瞅祖大寿兴致不高,便回道:“将军说的是!属下告退了。” 祖大寿望着探子兵离去的背影,脑子里想起和袁崇焕一起喝酒吃肉的日子…… 第15章 雁门关的拦截 八大晋商的骆驼商队,由范永斗的侄儿范德彪带队。 其余七家晋商也由他们的子侄或者管家押车。 因为范永斗家业最大,和满洲鞑子黄台吉最早建立通商关系,深得黄台吉的信任。 黄台吉这人吧,虽然是强盗土匪出身,但是人特别精明,他只抢劫关内的大明百姓。 对这些做生意的晋商,他反而不准部下和蒙古人劫掠。 甚至晋商拉过来的货物,他会非常慷慨的多给一些银子。 这些年八大晋商和满洲建奴通商,个个赚的盆满钵满,说赚来的银子能堆成山也不为过。 八大晋商的财富在明朝崇祯时期,算的上真正的白银帝国。 这一回运到关外的货物,整整一千多头骆驼的货物。 整个商队行走起来,用绵延数里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押运的随从都快近两百号人。 商队从太原出发,要经过雁门关,再往东,行入张家口关。 张家口关外就是汉蒙贸易集市地。 八大晋商的头目范永斗已经常驻张家口,随时接应晋商的商队。 经历几天的跋涉,骆驼商队终于来到雁门关关口,排队等待着过关查验。 关口的守备士兵检查所有过往出关的人马和车辆。 范德彪一瞅,今天关卡上检查的竟然是个生面孔,但是他并不慌张。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跑江湖就要会看脸色,见机行事。 范德彪挤着笑脸,迎了上去,手里拿着几两碎银子塞给这位查验的士兵。 说道:“军爷,今天怎么没看见刘百户?” 士兵用手挡开他给的好处银子,脸色冰冷的说道:“哪个刘百户?不清楚,通关文牒拿出来!” 范德彪吃了个闭门羹,自讨了个没趣,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银子都不要,简直是个神经病。 范德彪心里窝火,但也不敢发作,忍着气依然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了通关文牒。 “文牒在这呢,军爷请过目。” 士兵接过文牒,仔细看着上面的货物清单问道:“送的都是丝绸、茶叶、棉布?没有违禁品吧?” 范德彪一愣,随后马上回道:“没有没有,军爷,我们都是正常买卖,哪里敢运违禁品。” “运没运,一验就知道,是不?”说着,士兵也不搭理范德彪。 径自走向后面的骆驼队,随意找了一匹骆驼。 用铁管叉插进麻袋里,再抽出来一看,士兵眼睛都直了,问道:“这是什么?你们他妈的运火药?” 士兵当即吹响戒严口哨,吩咐其他士兵对商队进行收押,和对其他骆驼货物的查验。 一队士兵立即跑步过来支援,不一会,整个商队人员都被士兵们的长枪逼着蹲在地上。 士兵们都拿着铁管查验骆驼背上的货物。 其中有个士兵眼瞅情况不对劲,便往城内跑去。 范德彪脸都绿了,他自从跟着大伯范永斗开始走私货物,上下都打点好了的。 从来也没人查,都是象征意义上,看一看通关文牒,敷衍了事的捏一捏,就放出关了。 这朝廷从上到下,甚至到内廷,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晋商都有贿赂。 像这种关卡,八大晋商也不敢轻视,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他们常年做生意的,当然明白这层道理。 从上到下都给予打点,每次出关还都额外给银子。 今天碰到个瘟神愣头青,真他妈倒霉! 这时候他也蹲在地上抱着头,憋着一肚子气。 一刻钟的时间,全部验查完毕,这批晋商拉的货物,只有两种物品,分别是:火药、铁矿。 全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违禁品! 士兵喝道:“你敢卖国通敌?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死罪?谁是你的老板?” 这个时候范德彪脾气也上来了,带着挑衅的神态,看着这个士兵说道: “军爷,你信不信?等会你的上峰会十分客气的放我走,你得意个什么劲?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一个月多少饷银,这么拼命至于吗?给脸不要脸!” 范德彪有恃无恐,朝廷上下都有晋商的保护伞,还会区区被一个大头兵给吓唬了? 士兵给了范德彪一枪托,冷笑道:“卖国通敌你还有理了?我看你嘴硬还是头硬!” 范德彪吃疼准备骂道:“你,你他妈……噢!噢……” 又被士兵抓起衣领甩了两个耳巴子。 “住手,陈祖涛你给我住手!” 一名武官模样的人,带着几名随从骑马赶来。 范德彪一众人,看见老熟人刘百户来了,都呼爹喊娘叫起冤枉来。 “刘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刘大人,你再不来我们都要被打死了。” “刘大人,可要给我们平民百姓做主啊!” 刘百户跳下马后喝道:“好了,都别吵了!都起来,放商队出关!” “不能放!他们带的是违禁品,有卖国通敌之嫌疑!”士兵大声反驳道。 其余士兵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违禁品是事实,现在看刘百户怎么处理。 范德彪也看懵了,这个士兵连刘百户都敢硬刚!看来刚才挨的两巴掌不亏。 刘百户瞪大眼睛走到士兵面前:“陈祖辉,你哪只眼睛看见有违禁品了?我说没有就没有!” 陈祖辉梗着脖子硬顶道:“刘大人,我哪只眼睛都看见了!他们带的都是违禁品!” 不知什么时候,雁门关调来一个这么个大头兵,据说是已殉国满桂将军的部下。 上峰还准备让他当百户,时常跟自己过不去,就这操性,还能让他当百户? 今天的事可大可小,万一捅出来篓子,他的百户可就交代在这了。 这条线大伙心知肚明,朝廷上下都有钱分,但是出了事上面不会担责。 背黑锅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刘百户,他必须迅速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早点放出去,来个死无对证,再把这个陈祖涛给调走,耽误大家发财,这种人能留吗。 刘百户被怼的脸皮发跳,大喊一声:“来人呐!把陈祖涛给我押进军牢,听候上峰发落!” 两名士兵解除了陈祖涛的武装,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陈祖涛一边挣脱一边喊道:“刘大人,你这是徇私枉法,知法犯法!我要上告你!” 刘百户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押走!” 两名士兵就把陈祖涛押走了。 范德彪见人走远后,殷勤的走到刘百户身边,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塞给刘百户。 他笑嘻嘻的说道:“这是请刘百户喝酒的,还得是熟人行方便。 你看来个愣头青,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本来心情不好的刘百户,这时候看见五百两银票,也笑逐颜开起来: “嗨!咱们这么辛苦卖命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这点银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范德彪陪笑说道:“那是那是!大家发财!一起发财!” 随着刘百户一声令下,八大晋商的骆驼商队穿过雁门关,向着张家口启程出发了。 骆驼商队白天赶路晚上歇息,搭帐篷篝火点起来,商队人多,也不怕野狼袭击。 晋商有钱,随从带的干粮都有很多肉类,牛肉干,猪肉脯。 在野外能吃到牛肉猪肉,那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还是大灾之年。 商队终于赶到张家口,这里已经是八大晋商的势力范围,通关文牒一出示,便畅通无阻。 范永斗算着日子,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见商队全部到达,范永斗上前一一给给其他晋商领队打招呼:“各位一路辛苦!等货物交接后,范某请大家吃肉喝酒!” “谢范总商!” “谢范老爷!” 范永斗单独把范德彪拉到一个僻静偏僻的地方,眼看四下无人,神秘的说道:“德彪,东西带来没有?” 范德彪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大伯,侄儿办事你放心!” 说完解开裤腰带,从裤腰带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范永斗。 范永斗小心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德彪,干的不错,大伯今年给你娶个婆娘!” 范德彪嬉皮笑脸的说道:“大伯,侄儿可不要丑的,侄儿要俊的!” 范永斗骂道:“瞧你那出息样,还要俊的!秦淮河的妓都长得俊,你要不? 婆娘要那么俊干什么?会过日子才是最重要,咱们出门在外,婆娘俊你以为是好事? 八成给你戴绿帽子!” 范德彪调侃道:“大伯,你这意思是,大娘也给你戴了绿帽子?” “你个小兔崽子,皮痒了?敢和我这么说话?看我不替你爹收拾你!” 说着就要揍范德彪,范德彪一溜烟跑了。 范永斗来到张家口汉蒙贸易市场。 在其中一个封闭单独的货场里,和一个蒙古人打扮的商人交流着。 范永斗最后递给他那张纸条:“这是你们大汗黄台吉,需要的大明朝廷最近的情报和部分军力部署。” 这人点点头,打开仔细看了看,确定这情报是否真实,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他操着并不是很流利汉语。 说道:“范总商,我们大汗很器重你们晋商,尤其是你范总商,非常言而有信。 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从来没有欺骗我们,我们大汗跟你合作非常愉快!” 范永斗点头笑笑。 这人说完后拿出一张清单,递给范永斗:“范总商,这是下一批货的清单和数量,还要让范总商费心了。” 范永斗看了看清单,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这批货物我范某人一定给你顺利送过来。” 那人学着汉人的礼仪,抱了抱拳表示敬意,范永斗也抱拳回应。 那人指着货仓内的两辆马车说道:“这里是范总商本次的酬劳,你去看看有没有吃亏。” 范永斗贪婪得望向那两辆马车,每辆车都是用六匹马来拉的。 马车的轮子留下深深的印迹,范永斗心里笑开了花。 嘴里却说道:“朋友,不用看,你们大汗信得过我,我范某人也信得过你们大汗!” 那人听后微微一笑:“范总商,那我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剩下范永斗一个人在货仓里面,范永斗走上前去,随手打开一口大箱子。 里面全是金银细软和上等的珠宝首饰。 这些金银珠宝变成欲望之火在他眼中点燃,他此时的模样变得十分自私贪婪,恐怖。 范永斗趴在宝箱上嘴里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该多好……” 这些金银珠宝,满洲鞑靼黄台吉还有很多很多,全部都是抢劫大明百姓而来的财富。 这些晋商八家的管事和随从们一起都在酒楼里喝酒。 喝酒途中,范德彪把雁门关被拦一事告诉了范永斗。 范永斗听后不以为意,认为这就是一个梗头,神经病一个。 他们八大晋商根深叶茂,这种小兵小人物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 今天的乾清宫比往常都要热闹。 十三道御史八十人,六科给事中二十八人。 总共一百零八人,刚好凑成水浒一百零八将。 一道跪在皇帝内宫第一大门,乾清门。 跪谏皇帝,请皇帝收回江南税的诏令。 这些言官们也挺狠,你做皇帝敢不停的把奏折留中不发。 我们就敢跪在乾清门用祖宗成法来约束你。 消息传到内阁,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急得要死,周延儒、温体仁却稳如泰山。 成基命道:“这些言官们到底要干什么,何苦如此呢?” 温体仁说道:“言官也没有错,谏言本是御史言官的职责,他们就是对陛下把奏折留中不发。 而心生怨气而已,如果陛下把折子都批了,他们也不会这样了。” 毕自严说道:“问题在于皇上不可能会有批示,江南税是皇上铁了心要施行的。 各位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这群言官要倒大霉。” 周延儒说道:“问题是阻力太大,根本就施行不下去,到最后恐怕是不了了之,也难怪言官们意见这么大。” 范景文提议道:“我们得去乾清门前劝,毕大人说的对,以皇上这个脾气。 可容不得他们这些言官胡闹,皇上已经忍很久了。” 成基命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乾清门!” 周延儒和温体仁二人原本不想去,但是真不去劝,那就太明显了。 真让崇祯知道了,他们就没理了,两人使个眼色,假装心急也跟着去了。 第16章 廷杖的滋味 梦境里。 文武百官和外戚勋贵们,还有那些江南士绅,都冲进了乾清宫宫殿。 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纷纷涌上来把崇祯从乾清宫的龙椅上粗暴的拽下来。 他们像野兽一般把崇祯按在地上疯狂蹂躏分而食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他们嘴里都沾满了崇祯的鲜血,嘴角边还残留着丝状肉体组织。 崇祯在绝望挣扎中拼命想要呼救,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变成了一个哑巴。 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 旁边的太监王承恩、方正化,周皇后等人即使看见了,却对他的求救置若罔闻,变得异常冷漠。 在他彻底死后,这些人又忙着册立新君,这一群人又开始歌舞升平,载歌载舞起来。 他既愤怒又绝望…… “诸臣误我!凡文臣皆可杀!” 崇祯从噩梦中惊醒。 无数个夜晚,这个梦魇一直惊扰着穿越过来的他。 他睁开眼,自己竟然趴在案牍上睡着了,抬起头看见身旁站着的是曹化淳。 曹化淳见崇祯醒了,立马上前伺候,把披在崇祯身上的大氅给拿了下来。 “化淳,朕睡了多久?” 曹化淳温言道:“皇上万岁爷,您才打了个盹而已。” 崇祯长吁一口气:“可能昨晚没睡好。” 曹化淳道:“陛下勤政操劳,千万要保重龙体。” “朕才二十岁,年轻着呢,正是励精图治做事的时候。” 曹化淳一听,嬉皮笑脸起来:“皇上龙精虎猛,宫中谁人不知? 皇上又好几天没有翻牌子了,皇后都有怨气呢。” 崇祯笑道:“你个老小子,是不是得了皇后什么好处,总替皇后说话?” 曹化淳如实说道:“不敢欺瞒皇上万岁爷,皇后和贵妃都对奴婢有所恩赏。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还是重一些为好,不然吃起醋来,皇上都招架不住啊。” 崇祯笑骂道:“你个老小子,行,今晚去坤宁宫,你和皇后带个话。 让她好好打扮打扮,她知道我喜欢什么。” 虽然崇祯骂他老小子,但听到耳朵里却十分舒坦,这是天子对他的亲近。 曹化淳笑着应道:“奴婢遵旨,这就派人去通知皇后。”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太监。 “启禀皇上,有一百零八位大臣们跪在乾清门,请陛下撤回江南税诏令, 内阁的几位大人已经过去劝了,但是这些官员不听。” “什么?给朕来跪谏这一招?一百零八将?朕可不是宋徽宗!” 崇祯的好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 曹化淳马上应道:“这群文官真是皮痒了,三番五次对抗陛下的诏令, 还敢玩对抗嘉靖帝万历帝那一套,陛下有何吩咐?” 崇祯喃喃道:“这是有人在后面指使啊,动了它们的利益,它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当即吩咐小太监:“去给这些跪谏的大臣们说,限他们一刻钟之内离开乾清门,一刻钟之后不走的人,廷杖伺候。” 小太监得令后,小跑出去转口谕。 崇祯冷着脸盯着曹化淳:“化淳,宫里的人都可靠吗?” 曹化淳被崇祯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得一愣,立即表明忠心:“皇上,宫里谁敢有二心,奴婢揭了他的皮!” 崇祯依旧冷脸道:“朕相信你的忠心,你们几个司礼监的头头,要各自管好下面的奴婢。 千万不要私交大臣,不要私交外戚郧贵,你提督东厂,朕准你调查之权。” 曹化淳听出崇祯话里的意思,回道:“明白,奴婢一定揪出来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崇祯道:“化淳,你先去乾清门和内阁阁臣们一道劝劝,再传锦衣卫骆养性过来。” …… 骆养性世袭爵位,祖上都是做锦衣卫大官,算是武勋家族。 在明朝和皇帝最亲近的就是内宫太监、外戚勋贵。 因为这两种人没有皇帝的庇护,便什么都不是。 当然,太监们和外戚郧贵也有怀揣二心的,但都是极少数。 这个骆养性世袭祖上的职位,历史上深得崇祯的赏识,表现只能说一般。 最后还投降了满洲鞑靼。 没办法,这种人要用,但是要敲打敲打才行,最起码崇祯在的时候他是老实本分的。 “臣骆养性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骆养性跪在地上。 崇祯假意忙着看奏折,并没有立即叫他起来。 过了一会,崇祯抬头看了他一眼才说:“起来吧。” “谢陛下!”骆养性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在一旁候着。 见骆养性挺懂规矩,崇祯便开口问道:“你的父亲骆思恭身体可好?” 被皇帝突然召见,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内心忐忑不安。 听见皇帝突然关心起他的父亲,心里的紧张情绪也缓和许多。 骆养性连忙答道:“托陛下洪福,臣的爹身体还算健朗。” 崇祯放下手中的奏折:“那就好,你们骆家也算是武勋世家。 历来都是皇家亲侍,公忠体国你们骆家还是做的不错地。” 骆养性恭敬的回道:“臣恩荫锦衣卫还是陛下准的,臣不敢忘记陛下的恩德,能侍奉陛下是臣最大的荣幸。” 崇祯暗想:“这小子态度还行,知道自己的位置,暂且用着。” 便说道:“好好!骆养性,朕看你还算是个知恩的人,那么朕问你,你有没有私自结交大臣?” 崇祯突然话风一转,逼问起来。 骆养性当即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臣只识得皇恩,不懂什么大臣,臣只听命于天子。” 这几年骆养性也算老实,确实没有做结交大臣的事,其实并不是他不想结交。 而是那些大臣们看不上他,毕竟崇祯时期的锦衣卫已经比不上太祖、成祖时期的锦衣卫了。 没想到反而成了一件好事,不然今天皇帝逼问,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的好,不懂大臣,只听命于天子。”崇祯眼看敲打起了效果,接着说道: “当初太祖高皇帝建立锦衣卫就是只听命于皇帝,锦衣卫作为皇帝的一把利刃。 用来监听查案,对付这些贪官污吏和奸佞。 作为皇帝的亲侍。 如果私交大臣,那就是对皇帝的背叛!此等人,朕必厌弃之,必舍弃之。” 骆养性此时已经惊得满头大汗,连忙说道:“臣万死不敢做有负圣恩之事,如有背叛甘愿领死!” 听到他这样说,崇祯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 敲打完毕,该给点好处了。 “朕,现在加封你为都督佥事,你仍然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望你不负朕的期望。” 骆养性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都督佥事是正二品,皇帝一句话就提高一品。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骆养性把头下方的地砖,磕的砰砰直响:“臣奉事唯一,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以报圣上恩!” 崇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骆养性跟前把他扶起来: “从今天起,朕决定启用太祖锦衣卫制度,监察百官,广散耳目,锦衣卫不得勾结他人。 锦衣卫只对朕一人负责,有任何可靠消息可以直接向朕呈奏。” 骆养性没想到崇祯竟然有这么的大动作,他这会权利可大了不少。 “臣,遵旨。” 这时候小太监来报:“启奏陛下,一刻钟已经过去,文官们还是不肯起来,他们说要绝食三天。” 崇祯嘴角微微上扬,冷冷道:“哼!三天?我让你们一天都不用等。” 转头对着骆养性说道:“你带锦衣卫过去,凡是闹事者一律廷杖八十,打完了再过来回话。” 骆养性一听愣住了,廷仗八十这是要把人打死,他想再次确定一下皇帝的意思。 真打死人可不是好玩的,又是打言官,他有点慌张。 于是嗫嚅的问道:“陛下,是实打还是虚打?” 崇祯用狠厉的眼神望着他:“朕说话,有虚的吗?” 吓的骆养性急忙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 说完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这时候曹化淳也回来了。 曹化淳看见骆养性这样跑出去,也猜到了主子的意思。 “陛下,几位阁老们和奴婢怎么劝都没用,他们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就是不走。” 崇祯冷笑道:“这些人想沽名钓誉,想青史留名,就成全他们!朕已经派锦衣卫过去了。” 曹化淳试探道:“陛下,要不要奴婢派东厂的人也过去?” “不用,骆养性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就不配在朝廷里待着,等着吧,等他的消息。” “是,陛下!” 八大晋商的事,派了邵宗元去大同任知府。 一旦开始查起来,砸了这些人发财的饭碗,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这种事太危险,崇祯得帮他一把。 崇祯吩咐道:“传朕口谕,给宣府和大同的守备太监,叫他们全力支持邵宗元。 协同查处晋商走私案,不许邵宗元在山西出事,朕要将这八大晋商连根拔起!” 曹化淳回道:“是,皇上!” “不过奴婢有所不解,还请皇上点拨。” “你想说什么?” “皇上推行江南税,阻力如此巨大,不应该旁外生枝才对,奴婢知道皇上英明。 所以请教皇上,为何还要同时办理八大晋商走私案?” 崇祯说道:“问的好化淳,其实他们都是一拨人,一起的。” 曹化淳大惊失色:“啊!皇上是从何得知?难道皇上已经知道谁是元凶了?” 崇祯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于是敷衍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曹化淳点点头,心里却开始琢磨着,东厂不可能,我提督东厂,如果有情报,我不可能不知道。 锦衣卫?他想到今天的骆养性,也很快否定,皇上今天才召见他,他动作没那么快。 想不通,实在想不明白,皇上最近变了许多。 脾气没有之前暴躁了,但是走的每一步都很有谋略,简直有点深不可测。 “有些人都在传,朕杀错袁崇焕,化淳,你觉得朕有没有杀错他?”崇祯问道。 曹化淳没有丝毫犹豫:“皇上万岁爷一点没杀错,这袁崇焕就是他妈滴该杀!” 崇祯欣慰的点点头:“他给朕画饼说五年收复辽东,那也罢了,朕不计较。 后金八旗军兵临城下,他欺朕,说皇太极准备夺取京师。 还他妈的说皇太极在京师登基的日子都选好了,其实皇太极就是个土匪来打劫的。 抢完就走,这个朕都能原谅,但是有三件事,朕不能原谅他。” “第一,他把江南的粮低价买来,再高价卖给满洲的后金鞑子,赚百倍的利,他还和皇太极有书信来往。 这是资敌加通敌。 第二,擅杀毛文龙,以至于皇太极后方再无后顾之忧,绕过山海关直逼京师,还打伤满桂。 这叫野心专权,他想雄霸一方做地方诸侯,等他做大了,朕都要向他称臣。 第三,满洲鞑子皇太极已经兵临城下,他袁崇焕居然只追不打,满桂战死赵率教战死。 他什么事都不做就是在城下晃悠,还要把军队带进宫里,他想干什么? 袁崇焕要权朕给权,要兵朕给兵,要粮朕给粮,带着最精锐的军队。 不打后金八旗兵,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做于谦第二?还是想逼朕退位?!!” 曹化淳叹了一口气:“皇上万岁爷,如此器重这厮,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意,真不清楚他为何这么做。” 崇祯淡淡的说道:“他为何这么做?袁崇焕和他们也是一拨的,已经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啊!陛下!”曹化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里充满着恐惧。 “陛下,这不可能吧!” 崇祯冷笑道:“你以为朕是天生杀人狂?没事杀大臣们玩呢?” 曹化淳不敢相信崇祯说的话,但这偏偏又非常真实,捋一捋说的通。 曹化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崇祯略微思索道:“如果朕料想没错,这几日东南必有祸事发生。” “陛下何以见得?那要不要派人去东南各省?” “不用派,派了也没用,海上的事朝廷现在管不了,等他们冒头吧,就像今天这样的跪谏。 有动静,朕才好收拾他们。”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又来禀报:“皇上,内阁大臣们求见。” “给阁臣们说,跪谏之事不必多说,让他们回去好好当值。” 小太监回了句遵旨就出去了。 这时候骆养性喘着粗气回来了,见崇祯的时候他特意把呼吸放均匀。 骆养性上前说道:“回禀陛下,锦衣卫杖毙带头跪谏者三人。 六十人停止跪谏,还剩四十五人依旧跪谏不起,请陛下发落。” 崇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停止跪谏的轰走,继续跪的全部关进诏狱,上刑,问他们是谁指使的!” 第17章 队伍大了不好带 以身入局,这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相比满洲鞑子黄台吉,还有西北的流寇而言。 那些和江南士绅所勾结的文官集团,才是大明朝最大最可怕的敌人。 这些跪谏的十三道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的言官几乎来了一半人。 也证明了他们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崇祯对着曹化淳和骆养性两人说道:“从今天起,宫中宿卫要严之又严,膳食绝不能出差错。 朕不希望听到有什么江湖术士无业游民,莫名其妙的能进到朕的内宫里来。 也不希望听到宫里的任何人突然食物中毒,你们东厂和锦衣卫要管起来。 再有!宫里绝不允许和朝廷官员有私下接触,你们东厂和锦衣卫要时刻管教好下面的人。 如果敢吃里扒外,有非分想法,查到了,朕要灭他们九族!” 曹化淳和骆养性连忙说道:“臣谨听陛下教诲,一切按陛下的吩咐。” “骆养性,你去办差吧,有什么动向,立即向朕禀报。” “臣,遵旨。”说完后,骆养性就往宫门外走去。 皇帝今天真是雷厉风行,刚给他升官,就让他立刻办事,他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只记得他在奉旨后站在乾清门,面无表情的指挥锦衣卫们举起廷杖打言官的屁股。 圣上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余音未散:“你是世袭武勋家族,要好好干。” 不仅问候他的父亲,还点明他骆家是世袭武勋,圣上的承诺非常明显。 效忠于圣上,他的荣华富贵可以永远的世袭下去,还给他提升为都督佥事,这可是正二品。 他爹退休之后才混到正二品,他现在这么年轻就是正二品都督佥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圣上如此恩典,怎敢不尽忠职守,想到这里。 他办差的步伐更加坚定稳健起来。 “吴州何复那边还有消息没有?”崇祯坐着问道。 曹化淳回道:“何复密报回奏,目前吴州士绅都不敢再造次,但是依旧没有缴纳欠税的意思。” 崇祯冷哼一声:“看来他们还在等,等他们的靠山,给何复发密报,让他先静观其变。 还要注意身边异常的人,尤其是他的膳食,千万小心,叫他保护好自己,朕以后还要委于重任给他。” 曹化淳点点头:“是,陛下。” 他心里有点发怵,主子突然变得如此谨慎起来,当然这种担心没有什么不对。 曹化淳作为宫里的资深太监,又提督东厂,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下毒害人是基操。 但是主子反复提安全问题,这就让他神经紧绷了,这属于他的业务范畴。 出了事,他可是第一责任人。 “唉!朕的心腹人才太少了,朕要想个法子多招纳自己的人才。”崇祯叹了口气,说道。 曹化淳说道:“陛下开科举取仕,不就可以争取到人才吗?” 崇祯摇摇头:“开科举也就是形式,大明朝泄露考题,约定门生、同乡同学这种事。 发生的还少吗?不管怎么弄,到最后上来的,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 曹化淳咂咂舌:“陛下,干脆去他娘的,这帮东西搞科举,咱们就搞武举!一样选拔人才!” 崇祯听后称赞道:“你小子不错,说到点子上了,开武举,朕正有此意。 但不是现在,只能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曹化淳笑道:“皇上英明,一步步早就规划好了,奴婢好生佩服啊。 奴婢随时做皇上的马前卒!干死这群王八蛋!” 崇祯听后笑了起来。 随即说道:“希望辽东最近不要再出什么纰漏,走!摆驾文华殿!” “遵旨!” 袁崇焕和明朝所有时期吃空饷贪污的边关将领一样,卖军火、卖粮食、卖情报。 并且作为边帅勾搭内阁大臣。 把崇祯特批给他的江南低价粮,转手通过蒙古科尔沁倒卖给满洲鞑靼,从而赚取百倍的利润。 崇祯非常害怕边关将领卖粮给满洲鞑靼和蒙古。 明发诏书禁止出售粮食给蒙古和后金。 小冰河时期,不单单是陕西河南饥荒,蒙古和满洲鞑靼一样遭受饥荒。 他们也一样半死不活。 大明的受灾百姓都无粮食赈灾,崇祯把粮挤出来留给袁崇焕。 这袁崇焕狗日的,他妈的顶风作案,鞑靼们本来就剩下一口气,原本明朝可以兵不血刃。 鞑子们又被狗日的袁崇焕给救活了。 卖完粮再和他内阁的主子们一起分钱。 毛文龙靠着两百人啊!敢去打后金老巢!捅的后金鞑子的腚眼子不得安宁。 一看到毛文龙,鞑子的菊花就条件反射的收紧,蛋疼菊紧体会过的朋友都知道,那是相当难受。 袁崇焕如果不杀毛文龙,后金鞑子拿毛文龙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后金没有海军,没有战船。 毛文龙卖一点物资,做点生意买卖,崇祯屁话没有,十分信任。 毛文龙自给自足,因为出国了,朝廷的粮食运不了给他。 就是这根插在后金腚眼子里的钢钉,被狗日的袁崇焕给拔掉了。 你毛文龙敢影响本督师发财,抢我的功劳,抢我的钱?我袁督师想方设法也要杀掉你! 明朝的百姓为什么要吃他的肉,因为连百姓都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叛徒! 满洲鞑子得了天下,就使劲抬高袁崇焕,但凡是吹嘘袁崇焕的大概率都是满洲鞑子的后代。 因为满洲鞑子抬高了袁崇焕,就可以把一个人踩下去,这个人就是崇祯。 同时期,战功赫赫的袁可立,和孙承宗一样的段位。 明史上没有他的任何记载痕迹,明史是满洲鞑靼修的,满清鞑子直接把袁可立在明史里给抹去了。 这样就看的出问题所在了。 毛文龙当年还是袁可立的属下,这两人把满洲鞑靼弄得飞起。 袁可立在任的时候,打的后金鞑子满地找牙。 谁是满洲鞑靼的朋友,谁是满洲鞑靼的敌人? …… “这如何是好!锦衣卫已经打死三人,下面群臣义愤填膺,只怕激起更大的事端。” 崇祯刚踏入文华殿门槛,就听见温体仁在和内阁大臣们说话。 崇祯说道:“让他们继续闹,朕的诏狱单间还多着呢,想搞事,朕成全他们。” “恭请圣安!”大臣看见崇祯走来,一齐下跪迎候。 内阁大臣除了成基命,其余都在,还有六部的部分堂官。 成基命71岁,实在扛不住眼皮子底下被打死人,告了一天假。 “都起来吧!”崇祯径自走到中位坐下。 周延儒率先说道:“臣恳请陛下,对今天跪谏的大臣进行安抚。 谏官无罪,还请陛下把他们都赦免了吧。” “搞出一百零八将来,好手段!朕在这里重申一回,所有阻挠江南税者都是奸佞。 他们如肯认错,朕便饶了他们,不肯认错那就好好在诏狱待着。” “陛下……” 崇祯打断周延儒的发言:“朕叫你和温体仁起草藩王宗室的条呈,你们做完了没有?” 成基命等人去劝跪谏乾清门的官员,也就是做个样子。 他们是江南税的起草规划者,怎么可能反对自己。 意思到了就行了,成基命等人不像周延儒和温体仁,他们两才着急。 后面的士绅势力时刻催促着他们。 周延儒回道:“回陛下,我和温体仁已经起草好条呈,正要呈给陛下过目。” 说完拿出一张纸条递出,曹化淳立刻走上去接过,转递给崇祯。 这两个人,开始叫他们办这事,能拖就拖,这会看江南税逼得没办法,又鬼精想节外生枝。 搞出个藩王对抗朝廷,这样就让崇祯首尾不可兼顾,给江南税带来缓冲时间。 算盘打的不错,崇祯仔细看了看条呈,上面指出藩王占有大明大面积的土地。 而且不用缴税纳粮,国库还要每年负担一百五十万两的白银,来养活大明的藩王宗室。 就一句话,朝廷整顿藩王宗室,刻不容缓,但是具体怎么执行,也没说清楚。 于是崇祯问道:“具体如何执行呢?” 温体仁回道:“这个要内阁一起拿章程,藩王涉及到陛下的亲谊,还是要陛下决断才行。” 说的好,说到底还是想让朕做这个恶人,你们躲起来。 毕自严说道:“各地藩王也分贫富,不能一刀切,有些宗室甚至入不敷出也是有的。 此事臣建议先放一放,毕竟牵扯到陛下的根基,还是把眼前的事做好才是。” 范景文附和道:“臣赞同毕大人的看法,当务之急就是处理江南税和晋商走私资敌问题。” 毕自严和范景文是崇祯一手提拔到内阁的,为君分忧他们还是懂的。 崇祯立马接道:“好,此事就暂时搁置,以后再议。” 周延儒和温体仁一脸懵,没搞之前天天催,搞了又搁置,这不是逗他们玩嘛。 “兵部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范景文出列回道:“回陛下,曹文诏和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合兵后。 曹文诏带领骑兵追着匪寇打,已经三战三捷了。” 崇祯喜道:“好好好!不愧是良将,以内阁廷寄发出,对曹文诏洪承畴进行嘉奖勉励,范景文举荐有功同样给与嘉奖!” 范景文回道:“谢陛下!” 崇祯又问道:“辽东最近可有军事?” “回陛下,辽东暂时没有特殊军情,经毕大人部署,辽东防线后期保障稳定。” “好啊,朕看见你们一起实心用事,为国事操持,朕心甚慰啊。” 崇祯感慨道。 “陛下圣恩,臣等义不容辞,自当如此。” 崇祯:“东江皮岛最近有军情吗?” “自毛文龙死后,他们谁都不服谁,内斗搞得一盘散沙,皮岛再也没有之前对后金鞑子的牵制力。 现在皮岛总兵黄龙也算站住脚跟了,希望他以后能发挥当初毛文龙的作用。” “唉!”崇祯叹了口气,继而说道:“真是自毁长城,害人不浅!” 大臣们都知道崇祯指的是谁,这不好接话,也都选择听不懂或者沉默。 “当年袁可立和毛文龙配合得蛮好,毛文龙没气量,反倒弹劾起他的上司。 袁可立不予争辩,自请辞职七回,如果毛文龙不恃宠而骄,袁可立说不定能保住他的命。” 范景文回道:“陛下,尽人事,听天命,之前的事我们也无力回天,咱们大明还是要向前看。” 崇祯点点头。 毕自严说道:“陛下,袁可立的儿子袁枢任户部山东郎中,此人骑射一流,有边将之风,是个人才。” 崇祯略感意外道:“是吗?人才就要用起来,你们能举荐良才,朕很高兴。” 这个袁枢,朕要亲自考量一番,诸位大臣你们接着议事,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圣安!” …… 乾清宫 “户部山东郎中袁枢,叩见陛下。” 崇祯说道:“平身!” 袁枢道:“谢陛下!” 袁枢算是将门虎子,李自成攻打睢阳,他在家里守孝,睢阳官府不堪一击。 袁枢散尽家财,招募百姓佣兵守城杀敌,还给他守住了城。 崇祯问道:“你是老臣袁可立的儿子?” “回陛下,正是。” 崇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父亲可是为朝廷立了大功的人,不仅刑名公正,为人正直。 带兵打仗还是一把好手,你可曾继承你父亲的才略?” 见皇上如此夸奖他父亲,心中甚喜。 袁枢道:“回禀陛下,臣本愚钝,和父亲相差甚远,但一直刻苦用功,期待为朝廷效力。” “好,很好!你既然有报效朝廷之心,朕愿意成全你,听说你骑射精通,你是否愿意带兵?” 袁枢道:“臣愿意带兵,愿意为陛下杀敌!” 崇祯感慨他的直率:“你现在没有军中资历,朕暂时不能给你太高的官职。 等你历练好了,朕自然会安排你到更重要的地方。 这样,朕命你为宣大兵备道副使,你且好好历练。” 明朝有九边重镇,宣大为其中二镇,崇祯把袁枢安排在这里,很有深意。 袁枢听后,当即跪拜:“臣袁枢,谢陛下提携之恩,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崇祯微笑道:“起来吧,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和你父亲一样,让满洲鞑靼闻风丧胆之人。” 袁枢再次拜道:“臣一定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第18章 皇帝被恐吓? 坤宁宫 崇祯和周皇后刚刚做完剧烈运动,一起躺在床上。 “张皇后那里,你没事多去看看,多与她亲近些,张皇后无嗣,多加照顾吧。” 张皇后是崇祯的哥哥,天才木匠皇帝朱由校的皇后张嫣。 周皇后躺在崇祯的怀里,意犹未尽的答道:“臣妾知道,陛下大可放心,臣妾对后宫都十分友爱。” 崇祯听后笑道:“是不是真的?朕听说你吩咐下面的嫔妃对你自称女儿?可有此事?” 周皇后傲娇的说道:“臣妾为后宫之主,她们自称女儿也是应该的,怎么陛下还护着她们?” 崇祯无奈道:“多少有些别扭,她们给朕侍寝的时候,也自称女儿。 感觉非常奇怪,做那事的时候,心里感觉特别变态,还是把称呼改了吧!” 周皇后不服道:“那陛下就少去她们那里,不就感觉不到了吗?” 崇祯看着这个醋坛子,轻笑道:“你还不满足吗,朕现在可是筋疲力尽了。” “不行!不允许陛下精疲力尽!”说着周皇后又要崇祯交公粮。 崇祯赶忙阻挡:“不行,先让朕歇会,你答应朕别让她们自称女儿,朕就干活,不答应朕就不干活。” 周皇后满脸娇羞道:“臣妾答应陛下,总行了吧,你个死鬼……” 又经过一场大仗,两人畅快淋漓的安然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崇祯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皱眉惊醒过来。 眼前的场景把崇祯吓了一跳寝宫卧房内一处已经被点燃,崇祯赶紧把周皇后叫醒。 周皇后揉着眼睛,看着眼前场景也给惊呆了。 崇祯没给周皇后反应的时间,一把将她拉起身来,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崇祯伸手去开门,门却被锁了! “开门!把门打开!给朕开门!!!” 砰砰砰!!!砰砰砰!! 崇祯不停的用脚踹门,大声吼道。 还好火势并不凶猛,只是刚刚燃烧一个角落,但是烟已经越来越大,周皇后不停的咳嗽。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 几名宫女赶紧来搀扶崇祯和周皇后离开卧房。 皇后寝宫着火,这可是天大的事,何况皇帝也在一起。 崇祯吩咐下人把皇后送去张皇后宫里,暂且住下。 崇祯面色铁青的坐着。 火已经扑灭,闻讯而来的骆养性带着一众锦衣卫戒严坤宁宫。 曹化淳带着东厂的人,正在审问今天坤宁宫的当值太监和宫女们。 坤宁宫的太监和宫女全部跪在地上。 “是太监郑新华,今天是他当值,他最后从皇后的寝宫出来。” 一个宫女说道。 曹化淳凶狠的看向坤宁宫的管事太监:“郑新华人呢?” 管事太监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得说道: “回禀曹公公,郑新华离开寝宫后给奴婢告假,说身上不舒服,他就回去歇息了。” 曹化淳脸色一变:“不好!你们几个赶紧去他的住处,把他提溜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曹化淳吩咐身旁的东厂太监,赶紧去找郑新华。 又吩咐其余的属下,把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们全部带回东厂审讯。 崇祯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些人竟然直接想要他的命。 明朝的皇帝不怕火,只怕水,只要是落水的皇帝,必死。 但是在明朝从来没有被火烧死的皇帝。 当年嘉靖皇帝刚进北京,就被那些人接连放火烧了三次。 明朝皇宫里着火,没有一次是无意中起火的,就是有人勾结内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杀人。 果真不出所料。 郑新华已经死在自己的寓所里,并非他杀而是自杀,郑新华弄了一根绳子吊死在屋里。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曹化淳和骆养性跪在崇祯面前恕罪。 前几天崇祯还交代他们要负责内宫里的安全,今天就出这么一档子事。 内宫里出事,原本就是东厂和锦衣卫的失职。 大半夜,司礼监的大太监们全部匆忙赶过来了,都一并跪在地上。 崇祯吼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爪子伸进朕的后宫?朕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们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曹化淳低声说道:“奴婢罪该万死,让皇上万岁爷受惊了,奴婢请皇上治罪!” 骆养性跟着奏道:“微臣监察失职,有负圣恩,还请陛下降罪,臣甘愿受罚。”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司礼监其余大太监们跪地说道。 崇祯阴着脸在发抖,他并不是害怕,而是被激怒后的发抖。 他看着跪着的这些人。 这几个人是不敢,也不会谋害他的。 郑新华已死,发火也毫无用处。 他于是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朕不罚你们。” “谢陛下恕罪。”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原以为崇祯会严厉苛责众人,大家现在如释重负。 崇祯道:“从今天起,时刻排查太监宫女跟外界的接触,如有可疑者,立即汇同东厂和锦衣卫并审。” 两方同时办案,这样便不敢包庇。 王承恩回道:“皇上,坤宁宫这些太监和宫女们如何处理?” 崇祯稍作思考说道:“郑新华已死,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再审也无意义,宫女们都遣散出宫。 坤宁宫的太监们全部发配到南京给太祖守陵,永不叙用。 朕要给宫里一个警示,他们到底端的是谁的碗。” 崇祯本想全部杀掉一个不留,但毕竟是宫女们给他开的门,太监有嫌疑,但是没有证据坐实。 王承恩恳切的说道:“皇上真是菩萨心肠,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真是负了皇上的圣心。” 众人一道感谢崇祯的大赦。 宫里出这种事,太监和宫女们少不了罪受,被打死都是正常的。 崇祯这么做的原因是,主犯已死,如有关联肯定会暴露出来。 也是料到这些太监宫女和放火没有太大关联,这么处理一来后面的宫女太监会互相监督。 他也可以收买人心,但是人不能再留,这种冒风险的事不能干。 “你们都是朕身边的人,不要去结交外臣边帅,更加不要插手后宫。 你们要各自管教好自己的属下,这些事但凡你们参与了。 朕以后再没有情分可讲,你们好自为之吧。” “奴婢一定恪尽职守,为皇上万岁爷分忧!誓死不敢做忤逆皇上的事!” 司礼监大太监们和骆养性一起回道。 崇祯问道:“御马监营卫现在有多少兵马?” 王承恩回道:“陛下,御马监的勇士营共有精兵六千五百人。” 崇祯道:“营兵太少,朕要扩充自己的禁卫军,营兵战斗力如何?” 王承恩望向其他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示意他们来回话。 曹化淳回道:“回陛下,御马监的营卫士气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些年缺乏实战。” 崇祯说道:“大明自英宗开始,边将拥兵自重,私卖军火,吃空饷侵占士兵利益,屡见不鲜。 朕不能把江山社稷全部压在他们身上,是人就有私心,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何况他们大权在握重兵在手,朕需要一支绝对忠诚还具有极强战斗力的军队。” 骆养性回道:“陛下圣明,微臣支持陛下训练营卫,陛下有嫡系军队,那些奸臣就不敢如此放肆!” 崇祯点点头:“御马监练兵之事尽量不要惊动内阁和六部,朕想至少要扩充到两万精兵,军费有没有问题?” 曹化淳回道:“军费目前没有问题,京师外两大草场供应充足,还可以售卖赚取费用以资军费。” 崇祯欣慰道:“很好,如果军费不足,可以和朕说,朕从内库里拨出,你们司礼监谁愿意带兵?” 崇祯这么一问,司礼监几个大太监都沉默起来,带兵这个事可不是好玩的。 不仅要担责还要出业绩,而且这是专业领域的事情,马虎不得。 骆养性倒是想带兵,但是这个不可能让他带,他本身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能再让他插手军队。 还是曹化淳开口打破了沉默:“皇上万岁爷,奴婢推荐方正化兼任御马监掌印,方公公武艺高强有汪直之风采,可统领勇卫营。” 方正化听后立刻谦虚道:“多谢曹公公举荐美言,奴婢岂敢和汪直相比,惭愧惭愧。” 汪直就是那位横扫蒙古,暴虐满洲女真的那位,大明第一军事天才,西厂厂公兼御马监掌印太监。 汪直和王振、刘瑾还有魏忠贤齐名,并称明朝四大奸臣太监。 而且不得不服,汪直是善终的,文官们再不服气也没办法,汪直就是善终。 其实历史上是忠是奸,还不是这些文官集团所写。 和文官集团对立就必定是奸,和文官集团同流合污,那便是忠。 崇祯的心里人选也是方正化,既然被点出来了,就干脆定了。 崇祯说道:“方正化,朕看就是你了!好好给朕把勇士营训练好,到那时候来个直捣建奴老巢!” 方正化这时才跪地磕头谢恩:“奴婢方正化,必当不负圣恩,加强训练交给皇上一支强军!” 崇祯命其余人各自回去,只留下王承恩侍奉他回到了乾清宫。 翌日,内阁大臣和留京官员的请罪请安折子就来了,知道坤宁宫着火,惊扰了皇帝皇后。 偏偏有两个不长眼的,居然把坤宁宫失火的事情,怪罪在崇祯的身上。 说皇帝失德,老天派人责罚,要皇帝修德,不要总是惦记别人的钱。 这还骂上了…… 这两个人分别是钦天监的周桥和太常寺的张银勇。 这他妈的不是赤果果的污蔑人吗?栽赃陷害!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正愁昨天的怒火没地方发泄,这两个狗东西是撞上枪口来了。 崇祯冷冷的拿出这两人的奏折,对王承恩说道:“叫骆养性把这两个人抓起来,别着急送到诏狱。 先用狗链子把这两个人锁在午门外一天,让皇城外的百姓们见识见识奸臣的嘴脸。” 王承恩心里也大呼过瘾,立刻回道:“是,陛下!” 汉唐乃至之前,这种宫中失火或者地方天灾,朝廷宰相大臣们要出来担责的。 因为宰相大臣负责调理阴阳。 到了元宋明,就彻底甩锅给皇帝,无论什么都是皇帝的不是。 他们文官都是一帮圣人,圣人婊。 他们没有任何错,永远是对的。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评制衡皇帝。 崇祯心想,我他妈差点被火烧死,你们倒好,不请罪,还倒打一耙,这是得了别人多大的好处啊! 先整死你们这两个狗东西。 门外一个小太监在王承恩耳朵边耳语一番。 说完后,王承恩点点头,打发小太监走了。 崇祯瞧了一眼。 “皇上,奴婢刚刚查到了两件事,向皇上禀报。”王承恩说道。 “嗯?”崇祯说道:“查到了什么?说!” 王承恩回道:“复社的张溥还有江南士绅的代表徐少升频繁与内阁周延儒接触。 还有司礼监秉笔太监张彝宪和温体仁有勾连。” 崇祯愕然道:“属实?” 王承恩坚定的点头表示肯定。 哼!崇祯冷哼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先说第一件事,张溥和徐少升是什么背景。” 王承恩汇报道:“张溥就是当年做“五人墓碑记”的那位。 他的复社就是接替并且吸纳东林党残部的新党。 他也是江苏士绅大地主,虽然中过进士,但一直赋闲在家。 另外这个徐少升是扬州盐商徐恩的父亲,他是老牌东林党。 钱龙锡都要称呼他为老大哥,亦是扬州最大的士绅大地主。” 崇祯冷笑道:“这些欺世盗名的东西,嘴里唱圣贤文章,肚子里男盗女娼。 这些人不仅要把持朝政,致仕回家以后不欺个男,霸个女的。 不做些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事,他们当这个官那还有个什么意义? 个个都想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哼!这就是一群读圣贤书的伪君子!” 王承恩回道:“圣上所言极是,这群人都是大奸似忠!” “再说说张彝宪的事!”崇祯道。 王承恩吞咽一下口水然后说道:“陛下,臣查到张彝宪经常出宫和温体仁私会密谈,温体仁之前指使张彝宪为难毕自严大人。” 崇祯沉重的点点头,他三番五次交代太监们不要私自结交外臣和后宫。 这些人偏偏不听。 “这个张彝宪,朕对他不薄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负朕!” 崇祯吩咐道:“这些事不要私自处理,把这两件事暗地里透露出去让御史言官知道。 让他们先发声弹劾,朕再接手处理。” 王承恩点头道:“奴婢遵旨!” 第19章 东山再起 御马监西官厅 “蒙皇上不弃,敕令咱家掌印御马监,加强勇卫营军备,以备战时之需!咱家以后可就和诸位一起共事了……” 一众武官齐声喊道:“属下谨听方总监教诲,愿为皇上效忠!” 方正化满意的说道:“很好!御马监勇卫营就是皇上的禁卫军,你们都是皇上的士兵。” “皇上需要勇卫营绝对忠诚还要拥有极强战斗力,不仅仅守卫皇宫,还要能上阵杀敌! 御马监勇卫营只听命于皇上!为朝廷效力,为皇上效忠,此乃我等荣耀! 咱家的脾气,诸位都知道,那就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别看你们现在职务低微,若有朝一日能为皇上争气,功劳上少不了你们的名字!” 武官们齐声喊道:“属下誓死效忠皇上,军务唯方总监马首是瞻,期待上阵杀敌以报国恩!” 方正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挂职御马监掌印,武官们都看的出来,皇上对这次勇卫营的重视。 他们平日里除了守卫皇宫之外,就是皇城外放马,毫无建功立业的机会。 皇帝重视他们,他们才有升官发财的阶梯! 方正化选址在京师外一处荒地进行操练,招兵募兵全部选择精壮男丁。 配备精良武器甲胄,鸟铳火器应有尽有。 并且收纳蒙古和辽东回逃的青壮年,尤其是对蒙古和后金有国仇家恨的优先选拔。 …… 八大晋商的骆驼商队又开始向后金运送物资了。 这次还是范永斗的侄儿范德彪带队。 这次运送的货物是上一次的一倍多,有两千多头扛货的骆驼,包裹里全是大米和面粉。 自从袁崇焕死后,辽东这一条线就不太敢给后金卖粮草了。 小打小闹肯定有,但是大规模的没有。 晋商有钱赚,怎么干活都有劲,一倒腾就是百倍的暴利!即使杀头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八大晋商的骆驼商队又停在了雁门关的关卡。 范德彪还是向往常一样,十分老练的交出通关文牒,贿赂关卡士兵。 今天的关卡士兵都比较面善,很好打交道,比上次那个土丘八识相多了。 钱塞给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笑眯眯的收着了,通关文牒已看,士兵们准备放行。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流程。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谁的货?检查清楚没有?” 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响在范德彪的耳边。 抬头望去,城楼上走下来一个武官,仔细一看,就是上次拦截他们晋商的大头兵陈祖涛! 关卡士兵向陈祖涛行军礼后说道:“陈千总,又是运往关外的商队,请陈千总指示。” 范德彪一看完了,这土丘八没有被赶走,反而升官了,升到千户了,那刘千户呢? 今天不妙啊! 陈祖涛略有深意的看了范德彪一眼,然后说道:“我没有什么指示,一切按朝廷制度办,查验!” “是!通通跟我来,查验!”关卡士兵得令后,吩咐兵丁们全部查验货物。 范德彪还是堆着笑脸,走到陈千总身旁,手里掏出五张银票,一张一千两,总共五千两。 一边塞给陈祖涛,一边笑着说道:“千总大人,不打不相识哈,在下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千总大人高抬贵手!” 陈祖涛低头看了一眼他塞过来的银票,这回却大方的收下了。 但是下一秒陈祖涛却突然回头大声喊到:“晋商贿赂卑职五千两银票。” 范德彪脸色煞白,朝陈祖涛喊的方向望去,城楼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这时候雁门关的守军好像多了起来,是平时的两倍不止。 范德彪顿感大事不妙,还是上一回的方法,求救! 范德彪给后面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马上会意,去了。 陈祖涛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拦。 查验完毕,大头兵小跑过来禀报:“报告陈千总,商队里拉的全是粮食!” “资敌通寇!全部绑起来听候发落!”陈祖涛喊道。 “遵命!”士兵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把这商队押送人员全部反绑,让他们全部跪在地上。 范德彪也不例外。 “哎呀,我说陈千总,有这个必要吗?都是求财而已,每次都让我抬救兵,最后还不是得放我走?” 范德彪抱怨道,这次他不敢发火,也不敢嘲讽,毕竟陈祖涛升千总了,他拿不住他是什么背景。 “你的救兵是谁?叫他过来便是!本府倒要看看,谁敢视国法为儿戏?” 范德彪抬头望去,城楼上走下来一位四品文官,他气宇轩昂,英气勃发。 范德彪竟然不敢与他对视,垂下头去。 陈祖涛上前拜道:“回禀邵大人,此商队运送的出关货物全是粮草!” 此人正是崇祯特意调任的大同知府邵宗元。 邵宗元喝道:“国难当前,尔等商人不报国恩也就罢了,还敢资敌通寇,尔等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范德彪跪地垂头不语,不敢答话。 “陈千总!” 陈祖涛行军礼回道:“大人,请吩咐!” 邵宗元手一挥:“货物全部收于大同军粮粮仓,这一干人等,全部收押知府衙门,等候本府审讯!” 陈祖涛抱拳:“是,邵大人!” 陈祖涛命令士兵收押商队随从人员,再指挥一队士兵押送骆驼回军粮粮仓卸货。 话说陈祖涛,前面经历了那么件事,被同僚上司打击报复。 他原本羁押在大同府衙大牢里,邵宗元正好上任大同,特意先去清查大同府积案。 就不就把陈祖涛给救了。 邵宗元了解到,陈祖涛是因为抓通寇资敌而被冤枉进的大牢,对他更加赏识, 没想到陈祖涛担任过满桂的亲兵,立马奏请朝廷升官,朝廷也不含糊,直接提拔为千户。 陈祖涛迎来了他新的领导,邵宗元也多了一个自己的铁杆下属。 正在此时,快马奔来一位传令兵。 “陈千总且慢!此商队不可收押,总兵大人马上到!” 传令兵飞身下马,跳到陈祖涛面前,抬头看见就邵宗元,传令兵微微一愣。 马上行礼道:“属下拜见知府大人!” 邵宗元点点头朗声道:“你们王总兵也管商队走私的事?” 传令兵不敢放肆,支支吾吾的回道:“属下不知,这是总兵大人吩咐,属下照做便是。” 黄沙飞起,战马奔腾,这时大同总兵王朴的两千先锋营已经抵达雁门关。 传令兵马上回头跑去先锋营,向王朴汇报情况。 王朴带着十几名亲随,径直骑着战马奔到关卡面前。 王朴说道:“邵宗元,你是大同知府不去处理民政事务,怎么插手起我边关军务起来了?” 大同总兵王朴是正二品,邵宗元大同知府是正四品,邵宗元不敢拿大。 当即拜道:“王大人,并不是卑职要插手大人军务,今天刚好收到情报。 有商人通敌资敌,情况紧急,来不及通报大人,卑职就亲自来抓汉奸了。” 王朴冷笑道:“邵宗元你在危言耸听吗?通敌?汉奸?我雁门关难道形同虚设? 你哪来的情报?你私自调兵来关口,我要参你谋反!” 邵宗元回道:“王大人,卑职有圣上口谕,你要参我,请随意。” “大胆!你有圣上口谕?谁能能证明?我不但要参你,还要立刻把你抓起来遣送京师,让圣上定夺!” 王朴大声喝道。 这时候城楼上缓缓走下一个人,旁边两个侍卫紧紧守卫着。 “咱家能证明!邵宗元是奉旨行事!” 王朴听后一震,当即下马,身后的十几名亲随也纷纷下马。 王朴飞快的上前跑到城楼台阶下跪倒下拜:“卑职不知刘总监在此,并未远迎,还请刘总监恕罪。” 此人正是宣府和大同的监军守备太监刘一正。 崇祯知道邵宗元此次前去大同必将困难重重,特意交代司礼监密发口谕给刘一正,协助邵宗元。 “大同总兵王朴听旨!”刘一正喊道。 王朴一愣,竟然有旨意! 赶忙回道:“臣恭候陛下圣安!” 刘一正朗声道:“圣躬安,朕命大同知府邵宗元,全权署理边关走私案件。 可便宜从事,总兵王朴应全力协同,不可干涉阻挠邵宗元办案,钦此!” “臣,领旨!”王朴听后十分惊恐,身体忍不住抖动起来。 刘一正走到王朴跟前温言道:“王大人,快快起来,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圣上分忧,王大人可不要动气啊。” 王朴站起身来:“刘总监所言极是,卑职全力配合圣上的旨意,卑职是个粗人。 有时喜欢争一时之气,但是绝不会背叛朝廷,做违法的事情!”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说了,王朴哪里还敢插手,再插手的话。 说不定刘太监连王命旗牌都能掏出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什么事情发生都不奇怪。 刘一正亲切的拉起王朴的手,笑道:“王大人是识大体,不愧是大将之风!好好好。” 说着就去牵邵宗元的手,然后说道:“咱家是个粗人,只知道一句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都是为朝廷办事,不要生气,不要记仇!” 都是老江湖老狐狸,邵宗元官小,刘一正看了他一眼,他就懂意思了。 “卑职初来乍到,还请王大人多多指教,多多扶持,卑职如有冒犯,还请王大人恕罪!” 王朴马上笑眯眯的回道:“邵老弟你客气了,我就是个大老粗,我这人缺点多。 但是我只有一个长处,就是讲义气!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慢慢处!” 刘一正眼看和稀泥已经到位了,便总结性发言: “行!都是好兄弟讲义气,这事就交给邵宗元办,办好了大家都有功劳!” 王朴和邵宗元一起向刘一正行礼:“谨听刘总监教诲!” …… 大同府衙 主要是提审以范德彪为首的八大晋商押运头目。 邵宗元没什么好话和他们说,就是堂上问话堂下上刑,问话,上刑,问话再上刑。 这些人都是普通平民,都不是硬骨头,审了两天两夜就全部招了。 口供结果如下: 八大晋商通敌资敌是坐实了,还有一项要命的,就是给后金提供情报。 明军在各个边关重镇部署的兵力、兵备、粮道军资,还有朝廷最近的诏令。 怪不得皇太极军队进入京师能所向披靡,如同无人之境。 这是暗牌打明牌! 不仅仅是边将通敌,江南士绅和朝廷官员都和后金有往来勾结。 大同总兵王朴是铁定参与了资敌通寇。 这份口供把邵宗元和刘一正看的胆战心惊!这牵扯面太广了。 整个大明半壁江山为后金服务,大明被这群汉奸一块打包卖给后金了。 刘一正和邵宗元斟酌商量后,最后以密信的方式奏报给崇祯,这事连内阁都不能知道。 不然一旦泄露那就是天大的祸事!让皇帝亲自定夺如何处理此事。 这边的八大晋商也焦头烂额起来,都纷纷送银两贿赂邵宗元,但是八大晋商并不太过担忧。 因为他们上面有人,他们只是认为是新来的知府胃口大,要多喂饱一点。 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朝廷自然会有人出手,把这个知府调任。 八大晋商就是这么想的,刘一正也吩咐邵宗元照单全收,列出单据上缴国库即可。 这样做既可以做到麻痹敌人的作用,又可以为皇上争取一些军费,两全其美! 大同到北京,骑快马也要好几天的路程,来回还要几天,邵宗元和刘一正静静等待着崇祯的旨意。 …… 蜀锦征袍自翦成, 桃花马上请长缨。 世间多少奇男子, 谁肯沙场万里行! 这是“己巳之变”之后,崇祯赐给从四川赶来勤王护驾的女将军秦良玉的四首诗其中之一。 崇祯在皇宫平台上召见秦良玉,赐予美酒金钱,褒奖千里勤王的大功臣。 秦良玉的四川白杆兵打的后金多尔衮不敢上马,白杆兵战斗力极强! 崇祯问道:“秦良玉将军带来的白杆兵现在驻守在哪里?” 曹化淳回道:“回皇上,一万白杆兵现在由秦良玉将军的侄儿秦翼明统领,现在镇守锦州,受祖大寿调令。” 崇祯问道:“四川兵和辽东兵合得来吗?辽东兵会不会排挤秦翼明的部队?” 曹化淳回道:“多多少少应该有一些,整个辽东都是清一色的班底,突然来个外地的,有排斥在所难免。 不过陛下也知道,秦良玉将军的白杆兵可是打败过黄台吉的八旗军,关宁铁骑也不过如此而已。” “朕觉得,不能让白杆兵受委屈,千里勤王自贴军费,忠臣良将! 朕也不能让他们辽东系清一色,必须动一动,这样,诏秦良玉将军来。 让她镇守山海关当总兵,有她坐镇,首尾可以兼顾。 她侄儿也有后盾,就有了主心骨,打仗会更加勇猛一往无前。” 曹化淳问道:“陛下,秦将军年事已高,已经有五十六岁,就怕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历史上,秦良玉将军活到七十五岁,身子骨硬朗,完全没问题,在四川还经常和张献忠打仗。 崇祯点头道:“主要是让秦将军坐镇山海关,也给他们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一点威慑。 上阵杀敌还是交给他侄儿秦翼明好了等秦将军到任后,就叫秦翼明的一万白杆兵回到山海关。 秦将军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密信告诉朕。” 曹化淳道:“是,陛下,奴婢这就去拟旨意。” 第20章 远洋贸易的暴利 明朝自朱棣开始,打造商船开通海运,由三宝太监郑和率领,史称下西洋。 郑和的船队,说的和平一点叫商船,说的直白一些叫战船。 扫平一切航行线上的海盗。 郑和七次下西洋,奠定了明朝在整个东南亚和印度洋区域的地位。 郑和的船队和各国进行贸易,给朱棣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明朝的实权皇帝,只要能控制海运可以经商的,国家都有钱! 但凡是明朝掌权的皇帝,都兴兵事,国土面积都会增加。 但凡文官集团把控朝政的时候,国土流失是家常便饭,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撤兵卫。 蒙古瓦剌部和阿鲁台部入侵,朱棣要远征漠北。 招兵部尚书方宾,户部尚书夏元吉,刑部尚书吴中这三人。 商议出征的事情,这三个人都说没钱,朱棣就知道他们三个合伙骗他。 朱棣有钱的很,他有来钱的道,骗朱棣,下场很惨。 方宾和夏元吉抓起来下狱,吴中因为害怕自杀了。 为什么自杀,还不是心里面有鬼。 在朱棣这里自杀没有用,下令鞭尸。 这些文官集团管你国土安不安全,什么瓦剌阿鲁台来犯,国家亡了都没事,只要不耽误他们发财。 国家亡了,他们一样玩,和宋朝一样划江而治,挺好!地主还是地主,士绅还是士绅。 他们的团体后代一样继续做官,做完官退休回家,再欺个男霸个女,接着横行乡里。 对于文官士绅大地主来说,人生不过如此嘛。 你耽误他们发财,损害他们的利益,那就不行!他们就要想法子弄死你。 北京城修建完毕,朱棣刚准备迁都北京。 奉天殿,华盖殿和谨身殿一把火让人给烧了。 又是放火又是通敌卖情报给外族入侵,就是因为朱棣迁都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朱棣还是够狠,不让我打仗,我偏要打,不是骗我说没钱吗? 每年打一次!没事就带军队出去遛弯。 朱棣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没办法,朝廷的文官势力太大了。 只有通过控制军队来间接控制内阁朝廷。 不然留在北京城,又是宫殿着火。 又是太监喂药太医下药,搞个什么落水,摔下马什么的。 为什么这些文官集团反对海运,天天道貌岸然的说假话。 说郑和下西洋劳民伤财,给国家带来沉重负担。 都是他妈的放狗屁! 因为国家禁止海运,文官集团的大地主士绅就可以走私海运啊! 钱全部都让他们这些人赚了。 这就是为什么到了明朝后期,全世界的白银也还都流入明朝,明朝还见不到银子。 那是这些白银都到这些文官集团,大地主士绅私人腰包去了。 不让朱棣迁都北京,因为宋元明的文官集团大地主士绅都住在江南东南区域。 他们肯定不愿意搬家,在南京挺好,南京他们已经把控的非常到位。 朱棣这么英明的帝王,这些地主的小算盘怎么会不清楚,所以必须迁都北京! 这些文官集团大地主士绅们就服嘉靖这样的皇帝来治,把这群狗东西治得服服帖帖。 为什么嘉靖会把朱高炽的牌位扔出祖庙,文官集团的地位就是在他手里崛起的。 朱高炽和杨士奇这帮内阁勾勾搭搭,朱棣早就看不顺眼了,如果可以,朱棣真想废了朱高炽。 后面朱高炽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嘉靖是真牛逼,十五岁就和内阁老狐狸扳手腕,还被他搞赢了。 内阁就是瞧嘉靖年龄小好控制,又没有爹,这不妥妥的傀儡吗? 同时期有其他的藩王,二十多岁的好几个,内阁杨廷和没考虑。 从这就看的出来,他们这些文官没安什么好心。 失算了,没想到是请来了个活阎王。 这些文官也狠,又是放火烧嘉靖,也是连烧三回,又是让宫女们勒嘉靖脖子。 嘉靖也怕啊,所以后来修了个精舍,变成道士躲进去了,反正谁都不知道他具体躲在哪。 明朝,不上朝的皇帝,才活得久,那都是会保命的天才! 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做事,才能治理国家,才能和这些妖魔鬼怪斗法。 …… 乾清宫 “皇上万岁爷,这是兵部呈上来的折子,果真不出主子所料,东南真就出事了!” 曹化淳把奏折递给皇帝。 崇祯接过来一瞧: 福建大批海盗抢掠民财,浙江出现小股倭寇作乱,江西出现土匪民变。 崇祯看完后禁不住冷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曹化淳道:“皇上,要不要派锦衣卫去查?” “不用,直接行文这三处巡抚,让他们自行平叛,限期半个月,半个月后再有动乱,全部降两级,并调任九边重镇戍边。” 崇祯冷哼道:“和朕玩,朕玩死你们!” 曹化淳说道:“皇上英明!” 当官,无非就是为了升官发财,玩什么命? 福建、浙江、江西玩的有点过头了,崇祯也不惯着他们,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再把他们调到军事前沿指挥部,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这时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走进来:“陛下,世子朱慈湘突发恶疾,田贵妃已经昏厥过去。” 哐啷一声! 茶杯从崇祯手上掉落,他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曹化淳赶紧上前:“皇上,你没事吧。” 崇祯稳住心神,马上说道:“快,摆驾承乾宫。” 朱慈湘才两岁,这是贵妃田秀英给崇祯生的第一个儿子。 平常都是健健康康的,怎么突然会有恶疾。 崇祯到了承乾宫,太医回过话,朱慈湘已经不行了。 崇祯忍着悲痛说道:“田贵妃,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太医跪在地上回话:“田贵妃悲伤过度,稍作休息即可,暂且不要打扰为好。” 崇祯问道:“世子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没了?” 太医回道:“回陛下,世子夜染风寒,高烧不退,梦中惊吓过度。” 崇祯恼道:“惊吓过度?好端端一个人被活活吓死?宫里有谁吓世子?” 一旁的宫女太监听后,吓得纷纷下跪! 太医嗫嚅道:“陛下,微臣医术不精,未能救回世子,臣罪该万死。” 这是明显的报复,他们不敢动崇祯,就拿崇祯身边的人下手,从而来警告崇祯。 就像放火烧大殿一样。 崇祯对着地上的宫女太监问道:“这几天是谁伺候世子?站起来。” 一个太监和两个宫女从地上站了起来。 宫女都低头不语,这个太监倒吓得不轻,嘴里叨叨着:“陛下,不是奴婢,陛下恕罪……” 曹化淳会意,马上对着后面站着的东厂太监说道:“把这三个奴婢,押去东厂,细细审问!” 离开承乾宫,走在路上的时候,崇祯阴沉着脸说道:“叫骆养性来乾清宫!” …… 乾清宫 “钦天监周桥和太常寺张银勇招了没有?” 骆养性回道:“回陛下,这两个人骨头太挺硬,到现在还没招,再给微臣几天,一定让他招出来!” 崇祯杀心已起,冷着脸说道:“给他们活的机会,他们不要,既然这么讲义气,就别活了,朕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 这就是吩咐骆养性把周桥和张银勇给做掉,今晚就要用法子把这二人给解决了。 他已经知道今天皇帝丧子,非常理解皇帝的心情。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不发威,这群人当真无法无天了。 骆养性说道:“卑职知道怎么做,请陛下放心!” 崇祯点点头:“上次抓的那些为江南士绅说话的言官,他们的审讯怎么样?” “基本都招了,他们自己背的锅,说是收了江南士绅的钱,拿钱办事。” 崇祯道:“好的很!口供收集好,朕还要拿着口供去收拾江南士绅,这些人也不用等到秋后问斩了,和周桥张银勇一样处理。” 骆养性听后有点慌张,忙道:“陛下,这……这可是几十个个人啊,会不会太过于张扬,分批弄他们行不行?” 骆养性害怕了,一下子杀这么多大臣,他首当其冲,别人报仇首先选他,他当然害怕。 嘭得一声!崇祯拍得御案一震! 皇帝怒道:“张扬?他们害朕儿子的时候就不张扬?放火烧坤宁宫的时候不张扬?” “朕恨不得把他们全部腰斩弃市!这么做算是低调的了!” “是…是,是!臣愚昧!臣一定办好差事!” 骆养性吓得跪在地上结巴起来。 “起来吧,先把这些事办好吧,朕后面还有事要交代。” 骆养性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曹化淳说道:“皇上,这是弹劾周延儒结交张溥徐少升,还有温体仁私交张彝宪的折子。” 崇祯看了后说道:“很好,这些弹劾有没有经过六部内阁?” 曹化淳回道:“回皇上,没有,这是从左顺门递过来的,直接送到太监手里。” “这些折子先留中,让他们先按兵不动,等你的指示,下次弹劾直接送六部内阁!” 曹化淳躬身道:“是,皇上!” 左顺门在皇极门的左边,皇帝御门听政说的就是皇极门,皇帝平台召见,说的也是皇极门。 左顺门有个房子,是大臣们不愿意通过六部内阁,而直接交递皇帝御览的中转机构。 左顺门这个房子里,坐的全是太监,从这里递折子,可以直达圣听。 设置的目的,就是怕朝中大臣弄权,把折子扣留,到不了皇帝那里。 曹化淳试探得问道:“皇上,现在证据确凿,为何不处理周延儒温体仁等人?” 骆养性也在竖着耳朵听着。 崇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朕在等刘一正和邵宗元的消息,如果不出所料。 他们的马已经在路上了,这些事要分先后,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骆养性听的身子一阵发麻。 皇帝做事像在下棋,一步接一步,步步为营。 之前他还在心里揣摩圣听,心想二十多岁的天子哪会有什么心机城府,这么一瞧。 自己再活五十岁也不够圣上玩的。 圣上如今对他十分信任,说这些也没有避讳,这就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想到此处,骆养性吓的发麻的身体,逐渐多了一丝暖意。 曹化淳道:“陛下,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实乃我大明之幸也!” 骆养性赶忙跟上:“陛下英明神武,必定能中兴我大明,臣能跟随陛下,实在是臣八辈子的福份!” 崇祯听出是拍马屁原本想笑,可又想到世子已逝,又笑不出来,只是低声道:“你我君臣共勉吧……” “骆养性,你去办差吧,有事朕再传你!” “是,陛下!臣去了!”骆养性离开宫殿。 曹化淳看出端倪,走上前去,说道:“皇上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躺在榻上歇息会?” 崇祯摆摆手说道:“没事,朕无碍,叫宫里给田贵妃送些补品过去,好好侍奉。” “是,皇上!”说罢,曹化淳就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办事。 崇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孙元化的鸟铳搞得怎么样了。” …… 登州城。 军需局火器锻造处。 孙元化和汤若望两个人拿着鸟铳和图纸对比测试。 初代燧发枪孙元化已经制造出来,孙元化并没第一时间奏报给崇祯。 因为孙元化求稳,一定要反复测试,没有漏洞弊端后,再打算给崇祯消息。 他和汤若望二人这段时间在反复实验调校。 从火绳枪改良到燧发枪,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大大提高了作战效率。 这也有赖于崇祯近乎开卷作弊式的建议,相当于直接给答案孙元化抄了。 燧发枪从加火药,塞弹,杵实,到射击,嘭的一声。 孙元化一套流程下来,再对比火绳枪的数据,减少了二分之一的时间。 汤若望大声高呼:“非常好,非常好,孙大人!成功了!” 孙元化笑道:“终于可以向皇帝交差了!” 说完把手里的样本燧发枪交给身旁的一位军需官。 孙元化说道:“按照这个标准,吩咐工匠们开始加工,工钱不用担心,皇上特批了银两给我。 不会欠他们一厘一毫的工钱,大家卖力点,干得好还有赏钱!之前的半成品直接组装。 把火绳装置换成燧发点火装置即可,一个月后我要见到一万条精良的燧发枪!” 军需官干脆的回道:“卑职遵命,这就下去布置!” 汤若望说道:“孙大人,这次你立大功了!” 孙元化笑而不语说道:“这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汤大人,咱们再研究研究大炮?” 汤若望点点头说道:“研究研究!” 第21章 北镇抚司的诏狱 诏狱,归锦衣卫的下属衙门北镇抚司专管,诏狱又称“锦衣卫狱”。 北镇抚司是可以不用通过刑部三法司,直属于皇帝的司法机构,只服从皇帝一个人。 平日里,如果皇帝没有定罪,锦衣卫对诏狱的人犯都会客气几分。 说不准新君登基的时候,人犯被赦免后官复原职。 甚至有些人犯在狱中就连升三级,飞黄腾达也是有的。 常理摆在那里,诏狱的人犯们有时也变得有恃无恐,脾气甚至比在外头的时候还大了些。 锦衣卫也不与计较,好吃好喝伺候着,甚至个别锦衣卫和这些人犯还攀起了交情。 但是好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 两名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亦步亦趋紧紧跟随在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身后。 “大人,这几日时常有朝廷大臣前来探访,这些人犯就不能留到秋后吗?” 其中一位锦衣卫千户问道。 骆养性隐晦传达皇帝的口谕,没想到竟遇到个多嘴的。 骆养性走得很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是他听出这位千户的潜台词。 那就是朝廷大臣们来诏狱打招呼,通关系。 这名千户应该是得了不少好处,竟然忘记了他的本分。 身为锦衣卫最主要的是执行命令,而不是多嘴。 骆养性心里一阵厌恶,皱眉厉声道:“等到秋后?今晚必须解决!” 另外一名锦衣卫千户马上应道:“是!” 这名多嘴的锦衣卫千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也回了个“是!” 来到诏狱,骆养性透着昏暗的灯光注视着,这些参与维护江南士绅的官员们。 现在已是半夜。 这些人犯大部分都在牢房里宠辱不惊,正襟危坐,一副铁血丹心,忠臣楷模的神态。 骆养性给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 马上就听到狱卒高声喊道:“时辰已到,熄灯了!各自休息!” 等牢房的灯全部熄灭后,锦衣卫们顿时鱼贯而出,分别去到各个人犯的牢房,执行骆养性的命令。 半个时辰过后,骆养性在北镇抚司的衙门里,给锦衣卫训话。 “蒙当今圣上不弃,下诏重置锦衣卫职能,我等身为圣上内侍,最重要的就是忠于圣上! 圣上视我等为心腹,我等怎敢不以死相报圣恩,忠心耿耿?” 锦衣卫齐声道:“卑职誓死忠于皇上!” 骆养性又接着说道:“北镇抚司位轻权重,可以直达圣听。 并不是我等本事大。而是皇帝信任赐予的权利。 有些人当差后得意忘形,忘记了本分,向着奸臣! 这种人就是自绝于圣上,自绝于北镇抚司!” 说到这里,童千户的脸色已变,这明明就是在说自己,心想大事不妙。 骆养性大喝一声:“拿下!” 站在童千户身旁的两名锦衣卫,立即把童千户的佩刀给下了,两个人反手一插,便让他跪倒在地。 童千户大呼道:“骆…骆大人,卑…冤枉,卑职冤枉啊!” 骆养性面无表情的大手一挥:“叉下去!” 一晚上同时解决了四五十个人,即使身为锦衣卫的骆养性也感到心力交瘁。 崇祯原想着把江南税一事搞定,把军费和赈灾的事情解决,内忧解决了,就可以全力针对外患。 这些人根本不给他解决的机会,就是对着干,甚至威胁到崇祯和他身边人的生命。 这样玩,那就怪不得崇祯了,你敢杀他儿子,还有什么不敢的? 再不动手杀一批制止嚣张气焰,这些人会更加疯狂! 乾清宫。 曹化淳讳言莫深得走到崇祯跟前。 崇祯看曹化淳神色不对,便问道:“化淳,怎么了?” 曹化淳面露难色:“陛下……” 崇祯见他欲言又止,喝道:“有什么事就说,何必这个样子!” “是,陛下!” 曹化淳先回话,然后才谨慎的说道:“陛下,田贵妃那边的太监和宫女审出来了……” 崇祯一愣,随即问道:“什么结果?” 曹化淳道:“田贵妃的管事太监和这两个宫女,之前在周皇后宫里当差……” 崇祯一跃而起! 他眼睛死死盯着曹化淳:“你的意思是……” 曹化淳被崇祯的眼神给吓到,却依旧嗫嚅说道:“这…这事牵扯到皇后和国丈周奎…周奎又牵扯……” “够了!” 一声低叱! 崇祯突然打断了曹化淳。 脸色极其难看。 这叫什么个事!这不仅涉及到后宫内斗,还涉及到后宫外戚干政。 这要传出去,便将是天大的祸事! 后宫内斗都到了你死我活的份上,外戚也极有可能勾结大臣。 但是现在不是处理后宫外戚的时候,以现在的时局,根本动不得! 崇祯压着嗓子说道:“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可伸张!” 曹化淳惊恐道:“是,皇上!这…这犯事太监和宫女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示下。” 崇祯眼神里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冷然道:“他们既然招供,也没有冤枉他们。 就按谋逆罪论处斩首,既慰藉了世子英灵,也给外戚一些震慑。” 曹化淳点头道:“是,皇上!” 崇祯说完长叹一声,神情黯然的说道:“帝王家,有什么好的?无情最是帝王家……” 曹化淳忠于崇祯,这时也悲戚起来:“皇上万岁爷掌管着九州万方,为黎民百姓操劳。 这些人偏偏使奸,让皇上难受,奴婢心里替皇上不平……” 崇祯谓然道:“朕做的事只望千秋万代之后,不招来骂名,朕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不会的,哪个不长眼的,没良心的敢骂皇上万岁爷。” …… 后金都城,盛京。 皇太极自继位后,并不是一人独治,而是按着努尔哈赤的祖训,和其余三大贝勒轮流执政。 这就让皇太极十分郁闷尴尬。 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大汗,但是每个月轮值,让他极其不自在。 他只有私下里找到明朝第一奸臣范文程,来为他出谋划策。 此时范文程官职低微,依然没有得到后金的高官厚禄。 他之所以来,也是看中皇太极的势力,四大贝勒就属皇太极最有谋略。 其他的几个贝勒,各自有各自的问题。 “范文程,你对四大贝勒轮流执政有何看法?” 皇太极单刀直入。 范文程老奸巨猾的说道:“此乃祖宗家法,奴才不敢妄议。” 范文程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好处的事,他为什么要做,犯不着得罪其余三大贝勒。 皇太极微微一笑:“范文程,我记得当初你追随先帝,也不过是个随从而已。 我知道你很有才干,但试问整个后金除了我之外,其余贝勒会重用你这类汉人吗? 你若助我,我将带你建功立业,赏赐你应有的爵位,给你应有的财富。 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两箱金银珠宝都是你的!” 皇太极指着房间里的两口大箱子说道。 皇太极这属于直接利益拉拢又夹带着挖苦嘲笑,范文程是汉奸走狗,在后金不被待见。 范文程本就是汉奸,没什么尊严,但是他要看到实质性的东西才行,既然看见了实物。 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当即下跪拜道:“奴才愿为大汗效力!” 皇太极得意的用手捋了捋胡须:“范大人请起!” 范文程爬了起来。 开门见山说道:“四大贝勒轮流执政,确实不利于大汗的治国理政。” 皇太极来了精神,说道:“范大人,坐下慢慢说。” 范文程坐下继续说道:“其实解决四大贝勒轮值问题很简单,就是对三大贝勒各个击破,打击,削弱!” 皇太极问道:“怎么个击破?打击削弱?” 范文程轻笑道:“找他们的问题,漏洞,分别针对,问题可以是私人问题。 可以是战场上的失利,即使没有问题,也可以栽赃陷害,莫须有的罪名来搞。 搞完搞臭以后,大汗就可以独揽大权,一人独治朝政了。” 皇太极何等聪明,一点就通,忍不住夸奖道:“范大人,还是你们汉人诡计多端啊,你们的计谋真是够毒的!” 范文程厚着脸皮讪笑道。 “好!范大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皇太极的贴身参议!” 范文程立即下跪谢恩:“奴才范文程叩谢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大同的密奏终于送到了北京。 崇祯拿着信笺,仔细看了看红泥封口,确认没有人动过后,才拿裁纸刀把信封剪开。 看完信中的内容,事情比崇祯想象的还要严重! 崇祯当即口谕:“着刘一正邵宗元,即刻查办晋商八大家族资敌通寇一案。 立刻缉拿张家口通敌贼首范永斗!一干人等全部不予放过!坐实罪证立刻抄家! 大同总兵王朴派锦衣卫缉拿押解进京。 以防大同总兵王朴抗旨,宣大兵备副使袁枢暂且署理大同总兵,见机行事!” 崇祯又看了一眼王承恩,说道:“多派几队锦衣卫,此事不可经过内阁,密旨行事!” “奴婢遵旨!”王承恩看崇祯一口气作如下部署,一时间惊愕不已。 “皇上,登莱巡抚孙元化上折子了!”王承恩拿着奏折递给崇祯。 崇祯接过细看一番,高兴道:“好啊!孙元化不负朕望,果真就做好了新鸟铳。 燧发枪!他说一个月给朕提供一万支燧发枪!” 王承恩笑道:“那是有赖于皇上恩德,下面的人也铆足劲干事!” 崇祯哈哈笑道:“孙元化还招募新兵三千,专门用于训练鸟铳!还有葡萄牙人三百人都已就位!” “真是好消息!陛下深谋远虑,慷慨解囊把自己的私房钱赠予大臣,大臣岂敢辜负圣恩!” 王承恩难得看崇祯如此高兴。 崇祯感叹道:“是啊,君臣上下一心,什么事都能办成。” “朕是这么想的,等方正化把勇卫营操练好,咱们结结实实和皇太极干一仗! 看看到底谁是雌雄?” …… 扬州。 一艘豪华的画舫船悠哉漫游在秦淮河里。 船里的歌妓就有七八位,美女们陪着贵客在船中饮酒作乐。 桌子上摆着几道鲜美的佳肴,贵客左拥右抱被美女们喂酒,显得好不惬意。 两名贵客正是扬州知府赵秋华和扬州盐商总商徐恩。 “自从江南税弄下来之后,我们就再难见到刘明这个太监了。” 徐恩明显喝的有些多了。 赵秋华立刻屏蔽左右的美女,让她们去别处先自行玩耍。 见美女们都恋恋不舍的走开后。 赵秋华这才说道:“他毕竟是宫里的人,端得可是皇帝的饭碗,不敢太放肆。” “呸!”徐恩啐了一口唾沫,说道:“那个阉货,有好处便宜就来,兄弟们有难,他就躲得远远的。” 赵秋华马上用手示意徐恩噤声! “兄弟,隔墙有耳,咱们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再怎么样,咱们不至于去得罪他。” 徐恩脸已经微醺脸透着红,舌头大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他了,说说咱们的事! 你说现在朝廷搞得这么严,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总这么弄,好像一把刀悬在头上,太不自在了。” 赵秋华略微思索,才说道:“徐恩兄弟,我看你就和老爷子商量商量。 把欠的税一并交清算了,何必皇帝的霉头,反正也不伤筋动骨,这么多年咱们也没少赚。” 徐恩生气道:“他皇帝老儿说交就交?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都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基业。说句不好听的,咱们祖宗基业在他大明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凭什么给他缴税,有咱们的时候,还没大明朝呢!” 文官集团从宋朝开始做大,一直到明朝都是庞大势力的存在,即使中间有段时间被蒙古灭国。 文官集团依然保留着自己的土地,蒙古的统治者老早就和文官集团达成了共识协议。 南边的土地你们文官们自行分配,你们自治,只要你们按时交份子钱就行,蒙古没那么多人管理南方。 徐恩说的也是事实!历经几个朝代不倒的文官士绅集团。 赵秋华无奈道:“话虽是这么说,但形势逼人,这皇帝做的几件事以我看,确实够厉害。 退一万步说,他至少没有多要,只是补齐欠税,并没有过分的要求。 皇帝也是被逼急了,被逼急的人最不能惹,何况还是皇帝。” 徐恩听后恼怒起来:“他皇帝老二逼急了不能惹,我们逼急了,让他皇帝都做不成!” 赵秋华马上用手捂住徐恩的嘴,害怕的说道:“慎言!慎言啊!徐恩你可是什么都敢说!” 随后对着船夫说道:“你们等会把徐老爷送回去!本官要先下船!” 第22章 抄家八大晋商 大同总兵府衙门。 大同总兵王朴这几日,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自从这个邵宗元来当这个知府以后,他这个大同总兵当的极不自在。 好好的发财路竟然给这厮活生生给断了。 他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始终也得不到准信,这事如果牵扯下去,自己说不定都得倒霉! 八大晋商在他这里打点不少,可惜这案子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案子掌控在刘太监和那厮邵宗元手里。 他的手下劝他直接假蒙古寇边之名,来个兵变,直接杀了刘一正和邵宗元,来个死无对证。 省得大伙一起提心吊胆的。 连宣府总兵李辅明都劝他早点行动,李辅明可以帮他策应。 王朴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是拿不准主意,一个是大同知府,一个是宣大监军守备太监。 都是皇帝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这边不单单是属下催得急,八大晋商那边也时刻催。 范永斗一天从张家口发好几道密信给他,让他见机行事。 意思也是让他强行兵变。 王朴被逼得没办法,派出亲信给刘一正送去了五万两银票。 让刘一正手稍微抬抬,行个方便。 王朴是这样盘算的,如果刘一正收了银票,他就不动手,如果刘一正不收银票。 他就立刻带领军队在雁门关制造蒙古入侵的假象。 最后向上呈报大同知府邵宗元战死,宣大守备监军太监刘一正战死。 自己杀一批人,冒充蒙古人,还能邀功请赏! 亲信回来了! 给王朴带来了好消息! 刘一正爽快的把银票收下了,还要宴请王朴去知府衙门喝酒来联络感情。 亲信转达了刘一正的意思,刘一正说都是一起共事的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个事他可以铲平,但是王朴必须要给邵宗元一个面子,毕竟他也是办案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刘一正来当中间人,大家喝杯酒交个心,以后什么事都好说。 王朴听完亲信的话后,非常高兴。 心想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贪财的人,都是他妈装的,不贪财是因为价码不够而已! 王朴也没和下属商量,就带了几十个随从,直接奔着知府衙门去了。 走进知府衙门会客厅,王朴便一眼看见刘一正和邵宗元坐在那里,旁边还坐着一位官差,不认识。 王朴抱拳笑道:“刘总监,卑职听召赴宴来了!” 刘一正坐起身招呼道:“王将军,来来来!快快请坐!” 王朴也不再客气,就着位子坐下了。 抬眼向邵宗元看去,邵宗元面无表情的坐着,也没有和他主动打招呼。 王朴心想这人真好大的架子,见了他也不行礼,今天若不是刘太监叫他来,真想找机会弄死他。 王朴便不再看他,又往邵宗元旁边的官差望去。 这时刘一正介绍起来:“王将军,这位是宣大兵备副使袁枢。” 王朴诧异起来,怎么搞了个兵备使过来,什么意思,便看向刘一正。 刘一正扭头过去,并不再看王朴。 王朴心想不好,这几个人有备而来,马上起身要走。 嘴里说着:“诸位告辞,本将身体突感不适,改日再聚!” 还没等他起身,袁枢腾得一下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圣旨。 “罪臣王朴,朕委予封疆之权,不为国效力,报答朕恩,汝外通匪寇。 内私交大臣,拥兵自重,压榨士兵,此等奸佞,罪可当诛。 着锦衣卫缉拿人犯王朴爪牙一党归案!大同总兵职务由袁枢暂且署理!钦此!” 说完后,隔壁厢房里走出几名锦衣卫,当场把王朴押住了。 王朴嘴里喊着:“臣冤枉啊!臣被小人冤枉!你们这群奸贼,居然栽赃于我,我要去朝廷告你们!” 刘一正手一摆,示意可以押走了,两名锦衣卫把王朴押了下去。 袁枢说道:“王朴虽然拿下,他的属下还在,我们现在要即刻赶往总兵府衙门,把他们全部解决!” 刘一正说道:“正是!” 便望向邵宗元:“宗元,你带了多少兵?助袁总兵夺取兵权!” 邵宗元说道:“卑职带有一千兵,可受袁大人调遣!” 袁枢点头道:“很好,我也带了八百亲兵,应该足够了,咱们立即出发吧!” 说完,袁枢和邵宗元带着一千八百亲兵,狂奔总兵府衙门。 知府衙门由刘一正坐镇调度。 袁枢和邵宗元的兵虽然不多,但是有圣旨在手,王朴都已经抓了,下面的人也不敢造反。 把和王朴有勾结的几个参将一并抓走后,袁枢正式挂帅大同总兵府。 这也是崇祯早就布下的一局棋,必须把这些隐患都提前解决,换上自己提拔上来的人。 解决完这些人,就可以放心缉拿通敌的八大晋商了。 邵宗元把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个晋商。 全部缉拿归案,对付这些个卖国贼,没什么好言语,就是大刑伺候! 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晋商们还供出了朝廷受过他们贿赂过勾结大臣的名单。 定罪以后就开始抄家! 由刘一正,袁枢和邵宗元三人共同办理抄家,这样就可避免有兵丁私自拿取抄家的财物。 崇祯料想数目不小。 没想到呈报上来的数额把崇祯吓了一跳! 刘一正,袁枢,邵宗元联名上的折子,八大晋商一共抄出金银珠宝折合白银六千五百多万两! 这晋商赚了多少黑心钱卖国钱啊! 军费,赈灾,这可都有保障了!还可以发展航海军工,有钱什么事都好做! 崇祯当即下旨:“刘一正,袁枢,邵宗元办事得力,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心甚慰。 朝廷拿出银两劳军,大同和宣府的士兵将士们按人头算,每人一两银子。 包括本次去办差的锦衣卫。 银两必须分配到每个将士手里,刘一正,袁枢,邵宗元每人赏银五千两! 抄家银两分两路运送,三千万两白银运给朝廷经过户部入国库, 另外三千五百万两白银秘密运入内承运库。” 别小看一两银子,明军士兵一个月工资才一两银子,还经常被军官贪污,欠薪。 明朝崇祯时期,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百姓一年的生活大概是一两五钱银子。 这样看来,便知道一两银子的购买力了。 崇祯这一招是笼络军心,总兵和几名参将突然被抓,军心涣散,给银两奖励,证明和他们没关系。 圣旨下达到刘一正这,大家皆大欢喜,崇祯不仅考虑到宣大两镇所有将士的奖励。 又给予他们三个每人五千两白银的嘉奖,这是皇帝个人给予他们的嘉奖。 这是清清白白的赏赐,不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抄家的钱再多,他们也不敢红眼,这是朝廷的钱,皇帝的钱,何况他们还是皇帝的嫡系。 皇帝的吩咐肯定要办好,银两还是用八大晋商的工人,押运的兵丁由邵宗元派出。 由于抄出来的银两太多,出于安全起见,又加上另外皇帝内帑秘密运送。 刘一正太监亲自带队,再派千户陈祖涛带领一千精兵沿途守护押解进京。 第23章 手上也是阔过的人 户部一下子收到这么多银两,毕自严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三千万两白银啊! 整个内阁和在京官员都很高兴,当然,要除了和八大晋商还有与江南士绅有关系的人。 内阁大臣们没想到,还有三千五百万两银子,悄悄地运送到了崇祯的内帑内承运库。 崇祯现在也是阔起来的财主了。 乾清宫 “刘一正,你差事办的很好,朕给你记一功!” 刘一正赶紧跪拜在地:“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能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福份!”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身边的王承恩。 王承恩浅笑躬身。 刘一正是掌印太监王承恩的干儿子,他去宣大当守备监军太监,正是王承恩保举的。 干儿子有出息,他脸上也有光。 “刘一正,这几年你也历练出来了,朕许你回宫,你有什么想法?” 刘一正再次磕头叩谢:“谢皇上万岁爷恩典,奴婢原本无用之人,全靠奴婢的干爹调教。 奴婢依旧愿意在边关为皇上看着那些人,让他们不敢放肆!” 崇祯微笑道:“好!朕就喜欢你这种既忠心耿耿又不忘旧恩的人,不忘本很好!” 刘一正回道:“谢皇上夸奖!” 王承恩在旁说道:“你给皇上说说宣大的事,那两个人是否得力,忠心与否?” “是,经皇上运筹帷幄,宣大的局面和皇上的料想一样,宣府总兵不可靠,和王朴是一路人。 奴婢和邵宗元接触较长,他是忠心且能办事的人,袁枢此人奴婢接触不多。 但此次协同办案,也看出他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这两人都有侠义之风。” 崇祯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朝廷需要的是人才,但首先要忠心,如果不忠心。 人才反而变成祸害,如果朕的将士们都像满桂一样,朕就不愁了。” 刘一正回道:“皇上,奴婢有一人推荐,此人和满桂颇有渊源。” 崇祯奇道:“是谁?” “正是此次随奴婢押运的千户陈祖涛,他以前是满桂身边的亲兵,后来满桂战死。 他调去大同,也和满桂一样刚正不阿忠于大明,第一次截停晋商资敌就是他!” 崇祯有这个印象,上次是邵宗元保举他做的千户,这次又协同办案还押运进京。 崇祯道:“既然曾是满桂的属下,又得你和邵宗元两次实意保举,那就错不了。 朕就升他为游击!让他好好继承满桂的遗志,也助你们更好的镇守宣大!” 崇祯直接给陈祖涛连升三级,千户到游击中间还有守备和都司。 游击属于一镇机动部队,没有固定防区,隶属听命于总兵和巡抚。 “奴婢,代谢皇上恩典!” “你这次回去,给袁枢和邵宗元带个话,朕准备在宣大搞试点。 你们要在朝廷发布新诏书后,优先执行朕的决策,起带头表率作用!” 刘一正回道:“皇上的旨意,奴婢必定竭尽全力执行。” 崇祯点点头:“先给你们通个气,以后兵部户部发饷银,全部按人头发。 必须发放到士兵的手上,杜绝军官欺压士兵,还要核实吃空饷的问题。 试点就在宣大,至于宣府总兵李辅明,朕后面会有旨意处置。” 刘一正回道:“皇上圣明,历年来吃空饷,军官压榨屡禁不鲜,都成了弊病了,要是有良策就好了。” 崇祯点点头:“具体就这样操作,现在朝廷国库有钱了,每月给士兵发饷银。 都要贴告示,而且告示要贴在士兵看的见的地方,上面写清楚朝廷发了多少饷银。 有多少士兵,士兵每人每月领多少写清楚,反正就是告诉士兵,朝廷没有欠士兵一分一厘。 谁拿了他们的钱,允许他们报仇,这样压榨士兵的军官,和蛀虫没区别,大明不需要! 如果出现军官吃空饷冒领可以鼓励士兵上告,查出来属实,直接抓起来,谁敢撕告示,杖八十!” 刘一正道:“皇上圣明!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侵吞士兵的饷银了,空饷问题又可以解决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还需要你们几个人通力合作才行!你们在宣大搞成功了。 朕就要整顿辽东了!军队没有战斗力,完全是这帮军中蛀虫导致的。” …… 刘一正回旨后,又去拜访了一回干爹王承恩,王承恩嘱咐他要凡事谨慎,多请示,多密奏。 他高高兴兴的走出京城,和他相伴的陈祖涛也很高兴,押解士兵也很高兴。 崇祯很大方,一千押运的精兵每人再赏一两银子,押运的工人也给了工钱。 陈祖涛听到自己连升三级,成为游击的时候。 立刻从马上翻下身来,给刘一正磕头,感谢刘一正的提携之恩。 刘一正倒也不没私心,告诫陈祖涛要好好干,首先是要为皇帝效忠,皇帝喜欢满桂这样没有二心的忠臣! 作为满桂的亲兵,成为满桂那样的人,一直是陈祖涛的目标,原来皇帝这么看重满桂将军。 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崇祯本次处理八大晋商,没有经过内阁,都是用密旨口谕布置,这事经过内阁反而办不了。 终于铲除大明的一个老鼠洞。 内阁文华殿 崇祯搞到了钱,自然要去内阁炫耀炫耀。 “严大人,现在日子好过了吧!再不许跟朕哭穷哈!” 内阁大臣笑声一片,连周延儒和温体仁看上去也挺高兴。 他们不知道这次晋商勾结的大臣里也有他俩人的名字。 崇祯暂时没有挑明,静观其变。 毕自严感慨道:“陛下英明,臣都被银子逼疯了,这次国库可真是阔绰起来了!” 周延儒说道:“还是陛下高瞻远瞩,行事霹雳,若没有陛下的独断,户部只怕是穷得叮当响!” 这话有点意思,崇祯听出来那么些酸酸的味道出来,意思说崇祯没有经过内阁,就自己私下搞事情。 范景文接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陛下的霹雳手段,臣深感佩服,大明积弱已久。 到处都要使银子,这原本晋商就是通敌卖国换来的银子,这银子原本也就是我大明的银子。 陛下做的没什么不对,我看,就是该杀光这些卖国贼才好!” 范景文是个好臣子,崇祯默念道,和他是一条心。 “那倒也是,大明商业逐渐发达,朝廷对商人还是要友善一些为好,不然大明都没有人敢经商了。 温体仁见缝插针说道。 范景文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管是谁,都不能损害国家的利益,何况这些人是卖国通敌!” 成基命说道:“范大人说的对,照我看这些通敌商人应该腰斩弃市,就不灭九族了,灭三族不冤枉!” 崇祯心里好笑,成基命反倒直接议起晋商怎么个死法。 这成老头可真可爱。 崇祯打断道:“今天咱们议一下军队的事情,现在国库有银子了,朕想解决掉军队吃空饷。 军官压榨士兵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提议建议没有?” 范景文说道:“军队吃空饷,军官压榨士兵,自太祖起就有,无论是卫所制还是募兵制。 都不能完全杜绝,士兵领不到饷银,又被上级压榨,这样士兵战斗力肯定不行。” 崇祯对毕自严说道:“现在每年的军费是四百万两,户部的支出是三百多万两,每年差一百万两。 现在国库有银子,把差额的一百万两先给军队补上,但是从今日起要明发诏书告示。 朝廷不欠士兵饷银,每个月都足发,谁再敢克扣士兵的饷银,直接抓起来,不管是谁! 还要清查吃空饷的事情,查到了一律送刑部三法司,军队是打仗的。 朕今后可不惯着他们的臭毛病,一边打仗一边做生意!还像个带兵打仗的人? 他们总想着赚钱还有心思打仗?这种将领,朕不稀罕!大明也不稀罕!” 成基命说道:“陛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行起来还是有难度。” 崇祯道:“难度肯定会有,不能因为有难度就不做了,朕首先在宣大两镇试点实行。 朕决定杀一批贪污的将领和军官,以儆效尤,现在不是杀鸡给猴看,而是杀猴给鸡看。 必须要让底层士兵看到朝廷整治军队腐败的决心!只有这样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才能提升!” 说完,崇祯又把宣大实行兵改的具体方案,给在场的几位大臣细说了一番。 毕自严范景文纷纷表示赞同! “陛下想的很周全!臣等全力支持陛下的决策!” “陛下英明!” 成基命问道:“陛下,现在国库有银子了,西北流寇是否要赈灾?” 崇祯点点头说道:“当然要赈灾,你们谈谈,怎么个赈灾法。” 周延儒说道:“臣以为,拨出赈灾银子在西北设几个点,灾民去了解决了温饱问题不会饿死。 灾民就不想跟着再造反,这样跟着匪首的人会越来越少,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至于那些匪首比如张献忠李自成等巨盗,该剿灭还是要剿灭,这种人一旦起了反心是不会变的。 他们四处烧杀抢掠成瘾,杀人杀习惯了,抢东西也抢习惯了,根本就收不住手。” 崇祯很意外,周延儒难得为朝廷谋划,他的方法挺好,其余几个大臣都表示赞同。 崇祯接着说道:“有什么方法能确保赈灾粮不被贪污,能完全发送到灾民的嘴里? 这个问题要解决,如果不解决,再多的银子去赈灾都没用!” 毕自严回道:“赈灾的银子如果敢贪,诛他九族也不为过!灾民安抚好了, 为国家消除一大祸患,要派个清正廉明的人去专管此事才行。” 第24章 带兵不能打清一色 崇祯问道:“西北赈灾,户部算过没有?每年拨款多少合适?” 毕自严回道:“赈灾的话,也不能大鱼大肉,西北灾荒又不知道何年何月结束。 长远来说只能施粥,保证灾民饿不死即可,臣算过,一年拨款八十万两白银差不多。 臣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些阴毒,不知可行否?” 崇祯道:“都是为国事,但说无妨。” “是,陛下。臣以为赈灾点不宜设点过多,最多设两个点,前期贴告示。 后期灾民们也自然奔走相告,安排一只剿匪部队暗中驻扎在赈灾点附近。 便于集中打击管理,这些灾民只要吃了饭不闹事就行,吃了饭还要闹事就立即剿灭。 也不用到处追着打,如果遇到匪首张献忠李自成等人,没什么好说的,立即剿灭。 这些匪首即使投降,都不可留活路!直接全部杀掉,斩草除根!” 毕自严这招够狠,先聚集流寇灾民,听话给饭吃,不听话直接一锅端。 但是过于阴险毒辣,但是毕自严有一个观点是对的,对于匪首只有斩尽杀绝才行! 历史上张献忠和李自成投降了几十次,后来就坏在他们两人手上。 范景文说道:“臣认同毕大人的提议,我补充一下,告示不能停,反复的贴告示。 朝廷有粮赈灾就应该理直气壮,这样可以逐渐分化流寇起义军的内部团结。 到时候即使不用剿匪军队出手,匪寇们自相残杀起来都有可能。” 说完后大臣们基本都赞同毕自严和范景文的提议。 崇祯点头道:“可以,赈灾的事就按照议的这个主题来执行,朕会选几个人,专门去署理赈灾钱粮事宜。” “朕想把辽东的部署稍微动一动,兵部做个参考。” 范景文回道:“陛下,有何部署?” “朕想把何可纲提升为总兵官和祖大寿同级,让他调任宣府任总兵,原宣府总兵李辅明另有任用。” 崇祯没有把李辅明资敌通寇的事告诉内阁,害怕走漏消息。 “让秦良玉的白杆军接手宁远城到塔山这一条防线,和锦州的祖大寿相互策应。 秦良玉还没到任,到任后就立即赶赴宁远,和她的侄儿秦翼明合兵。” 崇祯继续说道。 范景文不解得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安排?何可纲和祖大寿配合时间很长,分开岂不是对军队不利?” 再不分开,怕历史重演,万一祖大寿为了投降,再把何可纲给剁了,岂不是又损失一名大将。 崇祯说道:“辽东的军队,都是清一色的袁崇焕班底。 如果这条防线的军队忠心士气高昂倒也是好事,如果其中有人有二心,那么一整条防线都废了。 你们总说关宁铁骑厉害,朕除了看他们打农民起义军还凑合。 其余的也就是和后金相差无几,拿着这么丰厚的俸禄,战斗力也就这样,很一般。 朕看并不是关宁铁骑很强,而是现有的明军太弱,这样一对比就显得关宁军格外强了。 己巳之变,这群所谓的精锐只追不打,这算什么精锐? 朕不否认关宁铁骑比一般的明军部队强,但是朕不能把宝全部押在他身上。 同样朕也不会把宝全部押在辽东系将领身上,这对于整个大明都是极其危险的。” 崇祯的意思很明确,谁都不能担保祖大寿会不会再次投降叛变。 祖大寿一旦叛变,他的属下必定跟随,再来个放弃抵抗直接跑路,那和投降没有区别。 那么整个辽东防线从锦州到宁远再到山海关,将全线溃败。 这么一说内阁大臣们也都了解意思,这么做很合理。 范景文说道:“陛下深谋远虑防患于未然,兵部支持陛下的决策!就按陛下说的调动!” “臣等支持陛下的决议!” “如果下一次关宁铁骑再打不出成绩,打不出大明的威风,朕干脆把他们调到西北。 专门打张献忠和李自成,也算物尽所用吧!” 故意这么说,朝廷肯定会带话给孙承宗和祖大寿,别和朕吹,朕要看见成绩! 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装备比建奴还精良,拿着明军最高工资,也才打个平手,算个鸡毛精锐! 成基命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兵改问题解决,解决了兵改,大明军队战斗力就会变强!” 崇祯点点头:“朕要把大明的军队,都训练成像当年让蒙古鞑靼和满洲鞑靼闻风丧胆的军队!” 第25章 星夜兼程十八骑 朝廷的廷寄和兵部的命令同时下发到了锦州,同时朝廷还补齐了将士的欠饷。 孙承宗和祖大寿二人看后十分震惊。 “孙督师,朝廷竟然有如此大的动作,突然施行兵饷改制,这回下面的军官恐怕有点压不住。” 祖大寿略有深意的望着孙承宗。 孙承宗点点头说道:“压不住也得压,平日里吃香喝辣只管自己不管士兵死活,也难怪朝廷要重典治理。” 祖大寿叹道:“只怕这些军官贪污吃空饷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孙承宗眼中精光一闪:“这次朝廷明发诏书反复叮嘱,你们作为总兵官是要好好约束一回下属了。 这次欠饷全部发放到士兵手里,绝不允许克扣,至于吃空饷的事。 本督师认为全国军队都有,咱们辽东系就先静观其变,瞧瞧别的地方怎么做,再做应对!” 祖大寿听后笑颜逐开:“还得是督师居中指挥,我祖大寿只听督师的教诲。” 听到孙承宗的想法和他一致,他顿时高兴起来,在他们看来,当官不吃空饷还当个什么劲! 孙承宗道:“大寿啊,甭管朝廷什么决策,多打几场胜仗,也好给朝廷交差不是?” “那是,那是!一切听督师调度!” “大寿,何可纲这次调任宣府,你怎么看?” 孙承宗这才切入主题,这才是他们两人最关心的事情。 皇帝突然调走何可纲,有点让他们出乎意料。 祖大寿皱眉道:“搞不清楚朝廷的意思,何可纲给我做副手还是可以的,突然调走我还有点不习惯!” 孙承宗压低声音说道:“你没发觉皇帝最近做的事情,很不一般吗? 他是对我们辽东系不放心!对辽东的战斗力也开始怀疑,兵部还有消息,已经调四川秦良玉来辽东。 她的白杆军可是挫败过满洲八旗军的,皇帝调她来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祖大寿恍然大悟:“得亏督师提点,我竟然不知道这些,照督师这么说,皇帝何不干脆把我也调走?” 孙承宗严肃道:“整个辽东都是清一色,皇帝怎么可能这样处理,他也是静观其变。 如果辽东系的军队再不能有效克敌,他后面肯定还有动作,现在朝廷杀了范永斗他们抄出银两。 有银子,皇帝就可以操练新军,到时候替代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祖大寿怒道:“老子还不干了呢,天天防着我们,把我逼急了,我他妈直接投奔皇太极!” 孙承宗听后脸色大变,低声叱道:“大寿你疯了!敢说这样的话! 话说回头,皇帝对你们不薄,你们不能再学袁崇焕,一边做生意一边打仗。 咱们不说蓟辽明军的战斗力,就说说既有土地又有高粮饷的关宁铁骑。 关宁铁骑现在倒成了宝贝金疙瘩,都没打出像样的仗,一味的保存实力。 是不是太有钱了,仗都不会打了? 你妹夫吴襄带兵太过审时度势,跟做生意一样,打仗的时候,你敢指望他?” 祖大寿无奈道:“我也没办法,这些弊病在袁崇焕手里就开始有的,说白了就是袁崇焕默许的。” 孙承宗点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朝廷也知道,但是朝廷为什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希望他们拿了钱能打胜仗!打赢满洲八旗军什么都好说! 咱们始终是大明的臣子,做汉奸是会召来千古骂名的! 何况现在的皇帝,以我看来很有手段。 如果他是中兴之主呢?我们岂不是都成了拥兵自重的罪臣? 现在他又不欠饷,该给的都给,再打不了胜仗,我看他下一步真的会换人。” 祖大寿此时也很慌张:“那以督师的意思,该怎么办?” 孙承宗略做思考,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皇帝的决策。 包括吃空饷士兵粮饷保障的事,军队方面要提高士气,警告吴襄。 如果还拿出做生意那套来管理关宁铁骑,就让他把军队交出来,全部交给祖大弼来带!” 祖大寿连连点头:“就按督师的吩咐,卑职会交代下去的!” 当晚孙承宗和祖大寿设宴给何可纲饯行。 何可纲听到兵部的调任命令,感到十分意外。 他是个厚道人,论军事才能,他并不比祖大寿差。 祖大寿因为和袁崇焕关系最铁,所以升迁最快位置也最高。 何可纲为人刚正,行事作风倒有点像满桂。 从皇太极攻打大凌河就看的出来,宁死不降后,被祖大寿杀掉。 袁崇焕有些事情不会告诉何可纲,关系毕竟稍微差了些,那些事情都是放不上台面的。 好在何可纲也不计较,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和祖大寿也没有什么矛盾。 有老领导孙承宗作陪,春风得意马蹄疾,三人多喝了几杯。 “何将军,老夫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虽然调到宣府,一样要为朝廷效力!” 祖大寿接道:“是啊,老何,以后边关有兵事,咱们兄弟要互相支援啊!” 何可纲喝得满脸通红:“那是一定,卑职谢过督师和祖将军提携之恩,虽然今后分隔两处,咱们一样抵御满洲鞑靼!” “说的好!何将军的为人老夫是知道的,忠肝义胆!今后宣大那边有什么消息,何将军要及时和我们通气啊!” 祖大寿举杯接道:“是啊老何,督师说的对,我们始终都是蓟辽的老班底老兄弟,咱们不能忘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孙承宗的意思就是让何可纲时刻和蓟辽保持一致,即使调走了,也要和蓟辽铁板一块。 何可纲喝的稀里糊涂:“那是…那是!咱们都是哥…哥们,好兄弟!” 说完一头栽倒在酒桌上。 孙承宗和祖大寿对视一眼,然后吩咐侍从把何可纲送回城中家里。 等侍卫们一走,何可纲顿时酒意全无。 他夫人走过来准备服侍他:“老爷喝这么多酒?赶快去歇息了吧!” 何可纲道:“你们这几天把家事料理完,全部去宣府,我已收到圣上旨意,我今晚就走。” 夫人大惊:“啊,老爷,在锦州待的好好的怎么要去宣府,圣上怎么说?” 何可纲训斥道:“妇人之见,圣上命我去宣府任总兵,自然有事要办,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出发的时候有人护送。” 说完起身便走了出去。 夫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圣上给她丈夫升了总兵,这是天大的喜事。 急忙对着何可纲的背影说道:“老爷,你路上小心!” 今晚皓月当空,明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如同白昼一般,照亮了所有星夜赶路人。 何可纲带着两匹马疾奔到自己的营帐,十八名亲信各自牵着两匹马早已在此等候。 何可纲朝着亲信们们点点头,然后一个转身,策马扬鞭奔腾而去。 亲信立刻飞身上马,各自骑一匹牵着一匹。 跟随何可纲向宣府方向奔去…… 第26章 大明军队吃空饷 乾清宫 崇祯这几天日子过得有些惬意,心情很好,毕竟腰包鼓起来了,腰杆子自然也就硬了。 曹化淳说道:“皇上,秦将军已经到山海关了,她上折子赴命来了。” 崇祯听后大喜:“是吗,快快快,折子拿给我看!” 曹化淳躬身笑着把折子递给崇祯。 崇祯看完折子,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踱着步一边嘴里念叨着好好好! “秦将军真是辅国良臣,这次她又带来了两万白杆军,加上她侄儿的一万白杆军,已经有三万精兵了!真是好啊!” 曹化淳回道:“己巳之变的时候,秦将军从四川赶来勤王救驾,自理军费。 比山东巡抚还快一步,而且她的军队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 当时她对朝廷没有提别的要求,只是四川兵没有棉衣,请求主子赐予她的白杆兵棉衣,以御寒冬。” 崇祯感慨的点点头:“是啊,当时朕立即命令户部给她的部下发棉衣。 没想到四川兵那么能打,打的八旗兵望风而逃,朕后来在平台上赐酒予她。” “陛下还赐御诗四首给秦将军,必将千古流传,实乃君臣佳话!” 曹化淳马屁拍的挺好,崇祯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心里很受用。 “传朕口谕,秦良玉和秦翼明的军队合兵驻守宁远城,秦良玉封为辽东总兵官坐镇宁远。 和前锋总兵官祖大寿相互策应,参将吴襄的关宁铁骑驻防在塔山卫所随时策应锦州和宁远。 秦翼明封为副总兵,用于机动协助各前所,再命兵部补给秦良玉白杆军武器甲胄等后勤保障。 再从朕的内帑里拿出银两慰劳白杆军,三万白杆军将士每人一两银子。 秦良玉将军赏赐一万两白银,秦翼明赏赐五千两白银,赏银之事不可声张,秘密进行。” 曹化淳躬身道:“是,陛下!秦将军今后会杀更多的满洲八旗军来感谢陛下的恩情!” 崇祯颔首微笑,之前国库空虚囊中羞涩,想赏赐这些忠臣良将也没有能力,自己都感到羞愧,现在好多了。 “化淳,西北赈灾,朕要派一个廉洁奉公的人监管,你看宫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曹化淳略作思索道:“内官监高时明可担此任,高时明忠心陛下,且廉洁奉公。” 高时明这个名字,崇祯他记得,李自成破京师之时,高时明作为司礼监掌印,自焚殉国。 都敢殉国,就证明忠于大明,这种人差不了。 崇祯道:“朕准了,就是他高时明了,让他好好干,代朕为灾民,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 到了西北如果有难处可以上奏,需要支援可以写信给刘一正。” 曹化淳回道:“是,皇上!奴婢一定好生交代高时明,让他把赈灾干好!不辜负皇上的圣恩。” “还有一件事,孙元化的红衣大炮又造了三十门,给范景文带话, 让兵部行文孙元化,将二十门红衣大炮运往宣大二镇,每镇再加十门红衣大炮,以防满洲鞑靼再次寇边。” “是,陛下!” …… 兵改饷银的诏书从朝廷内阁发往全国各地边关兵所,引起了士兵和军贪们的骚动。 有些士兵看明白了告示,也纷纷在士兵之间奔走相告,这么多年被压榨。 朝廷终于出了对应政策,最起码让这些士兵知道,朝廷是向着他们的。 因为朝廷的诏书刚刚下发,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何况告示贴的满天飞。 所以,这次朝廷补发的欠饷都如实发到了士兵手里,士兵拿了属于自己的银子,当然高兴。 何可纲一去宣府,就联合刘一正,袁枢等人把原宣府总兵李辅明一干人等给办了,细数他们的罪状并押解进京。 有了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和大同总兵袁枢的鼎力相助,宣府的兵权很快被何可纲掌握。 宣府总兵府衙门。 何可纲在中军大堂训话,身后伫立着亲兵执矛侍卫,庄严威风。 “本将何可纲,拜当今圣上御令,在宣府总领兵事,也许诸位听说过我。 本将之前一直驻守蓟辽多年,和满洲鞑靼打过不少仗,本将不敢自傲。 但是锦州和宁远一直是满洲鞑靼啃不动防线。 本帅希望宣府今后也会成为锦州宁远那样坚不可摧的城池!但行兵事,首先安其内! 这次朝廷明发诏书,全国整顿吃空饷和军官克扣士兵粮饷的问题。 宣府从本将开始,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朝廷每月一分不少把粮饷交给你们。 你们如果再贪得无厌,行空饷克扣之事,别怪本将翻脸无情!到时候请下王命旗牌,先斩后奏!” 下面的将官们听的鸦雀无声。 何可纲吼道:“本将说的话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总兵发飙,再不回话那便是找死。 他一来就解决了李辅明和几位副总兵,又有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的支持,又不能欺负他不懂军事。 人家何可纲是蓟辽前线杀过来的,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总兵,军事过硬,谁敢不服。 “上阵杀敌,你我都是生死弟兄,只要你们不贪赃枉法,一切都好说! 军人当战死沙场,何须马革裹尸还?” “卑职听将军吩咐!” 大同和宣府同时整顿。 下面的士兵也议论纷纷。 “看来朝廷这次是玩真的,要给咱们主持正义了!” “是啊,咱们大头兵当的太他娘憋屈了,天天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他娘的饷银还要贪污压榨我们。” “听说宣府和大同两个总兵都是皇帝亲自委任的,看来皇帝确实为咱们大头兵说话啊!” “只要不少我的粮饷,我上阵杀满洲鞑靼也更加有劲些!” …… 这就好像政策又回到了朱元璋时期,百姓发现贪官污吏,直接可以绑起来送去北京。 崇祯在里面加了一条,如果士兵确定被军官扣饷,支持士兵一起拿刀去要。 如果军官确实贪污克扣了士兵的粮饷,剁死了,士兵不用负责。 但是士兵也不能冤枉人,如果军官没有克扣饷银,士兵把军官砍了那可也要被杀头的。 朝廷饷银足额发放,每次发饷银都会张贴告示,领不到就找你自己的上司。 也可以到总兵府衙门去告状,二选一,随士兵的意愿。 何可纲一上任就开始处理吃空饷的问题,他本来就是老兵油子,军队里的一套他门儿清! 首先上来给个缓冲期,让各镇参将游击自报人数,之前吃空饷可以既往不咎,不担责罚。 过期不候,这个时间段如果不主动交代,查出来了就直接抓起来送往刑部。 为了防止参将游击们狗急跳墙发动兵变,何可纲向大同总兵袁枢借了陈祖涛过来。 游击陈祖涛带了货真价实的一万精兵前来给何可纲压阵。 陈祖涛在总兵府衙门耐心的等了一天,只有一名叫李坤的参将过来投案。 他上报的花名册军士有一万人,实际上只有八千人,李坤当即表示可以在本营列队,可立即接受后勤点花名册。 李坤有这个态度,不像是撒谎,敢让何可纲查,自己又来自首,那么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何况在何可纲看来,一万人吃两千的军饷,算是良心的了。 于是何可纲说道:“李将军,本帅说到做到,你能坦诚相待,何某也不会为难你。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圣上最欣赏的就是实在忠心的臣子,军人保家卫国是根本。 贪的钱再多,把国家搞亡了,难道我们也能去当走狗,去做汉奸?” 李坤躬身拜道:“何帅说的是,卑职谨听教诲!当前军队积弱已久。 早就没有太祖成祖时期的军队勇猛,卑职吃空饷也是随波逐流。 不然在这里会落个不合群的名声,在军队也混不下去。” 第27章 以夷制夷 何可纲见李坤谈吐不凡,言语间有激愤报国之志,率真直爽。 便问道:“李将军之前是在哪里带兵?跟随何人?” 李坤回道:“回禀何帅,卑职之前追随杜松杜将军,也打过不少胜仗。 但萨尔浒之战以后,我军士气愈发不行了,卑职真想为杜将军报仇雪耻!” 何可纲听后一惊,原来李坤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杜太师”的属下,难怪有如此气节。 拉拢他的决心更甚! 何可纲叹道:“杜将军英武神勇,实乃我明军之楷模!可惜遭受了埋伏,我看这样。 你即是杜将军老部下,我向朝廷保举你为副总兵,你可要效忠于圣上,精忠报国!” 李坤听后立时行跪拜之礼:“谢何帅提携之恩,卑职必当效忠圣上,唯何帅马首是瞻!竭尽全力辅佐大帅。” 何可纲颔首笑道:“快快请起,你我自当共勉,一起为国效力,杀敌卫国!” 这些人给机会都不珍惜,那就怪不得何可纲了。 第二天立刻突袭检阅各卫所参将游击的部队,让他们分批开拔到检阅草场。 陈祖涛的兵马位于检阅场侧翼,做好突发应急的准备。 李坤的部队第一个上前检阅,花名册点完后和李坤说的一致。 何可纲命李坤的部队卡在口子处监视,杜绝各个部队互相调动作弊。 这个阵仗摆出来,这些各路参将游击想跳也不敢跳了,何况士兵现在也不是冤大头。 吃空饷又没有士兵的份,关他们什么事,军贪早点抓走最好! 点过花名册,毫无悬念的把这几路参将游击给抓起来了。 宣府登记在册的将士是八万守军,花名册点下来只有四万守军。 这他妈能打赢仗? 这他妈糊弄鬼呢? 这等于说除了李坤的八千人最多,其他的人手里几乎就是四五千人! 何可纲大怒!马上行文朝廷,派护卫把这几名吃空饷的将领押解进京,等候处置! 何可纲同时上报给宣府监军守备太监刘一正,刘一正让他来大同总兵府衙门一起商议。 何可纲便吩咐李坤看好中军,他和陈祖涛的军队一起赶回大同总兵府衙门。 “没想到军队吃空饷的事情这么严重,简直是骇人听闻!军队腐败成这个样子,难怪打不赢满洲的八旗兵!” 刘一正痛心疾首的说道。 袁枢接过话:“这还是何总兵行霹雳手段查出来,如果军队上下沆瀣一气,谁能查的出来?” 何可纲会做人,谦虚道:“我能顺利查清,也有赖于刘总监和袁总兵的鼎力相助, 不然发生兵变都有可能,这属于武力强行压制。” 大同知府邵宗元说道:“咱们宣大上下一心处理这些事情,没有问题! 如果发生在别处,比如蓟辽地区,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就棘手的多了。” 刘一正说道:“邵大人说的不错,咱们这边的情况和处置办法。 大家一起行文分上报给朝廷,让圣上心中有数,圣上圣明自有定夺。 大同这边就按照宣府的处理方式来清理空饷问题,一步到位,最起码让圣上放心。” “听刘总监吩咐!” 众人回道。 邵宗元继续说道:“各位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补充兵源,各位有什么好建议?” 何可纲说道:“我建议,募兵要有包容性,比如蒙古人我们也可以用。 满桂将军就是蒙古人,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夷制夷,而且蒙古人大部分都穷。 有粮饷给他们,他们很乐意效命!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满洲鞑子能让蒙古人打我们,我们也能反过来让蒙古人打他们。” 何可纲这么一说,把几个人都逗笑了,但是他说的有道理! 都表示赞同。 以夷制夷,非常好的手段! 刘一正又问道:“能不能劝降西北流寇后,把他们也划入募兵的范围内来?” 袁枢说道:“这是个方法,但是有风险,他们这些人打自己人厉害,打外敌就没有战斗力。 刘一正道:“这就是典型窝里横!” 邵宗元回道:“朝廷现在积极赈灾,这些饥民也逐渐稳定,饿不死就不会再随着张献忠李自成他们造反。 但是如果遇到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叛军,是绝对不允许放过的,朝廷和圣上都做过指示。 谁都可以投降,就是不允许张献忠和李自成投降,必须杀无赦!” 刘一正总结道:“行,就这么办,不管别的地方怎么样,咱们宣大必须铁板一块。 精诚团结,大家要给陛下争气,咱们这里搞好了,陛下就可以放心整治别处了!” “刘大人,所言极是!” 第28章 宁远城的换防 吴襄吴三桂收到朝廷的诏书,让他们的军队让出宁远城交给秦良玉的部队。 他们的军队去塔山卫所驻防,两父子开始还挺不愿意。 当吴襄父子俩人看到浩浩荡荡的白杆军从两个方向朝他们行军过来,他们便没再说什么。 打包好铺盖卷,集合部队爽快的让出宁远城,奔向塔山。 这是吴襄吴三桂一贯的作风,一看形势不对,立马脚底抹油。 吴襄号称六万军队,实际只有三万,老弱病残占两万,能打的只有一万,精锐只有三千关宁铁骑。 这这种人带的军队谁能指望上? 谁敢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这他妈吃空饷吃疯了! 吴襄父子倒是见识过白杆军的实力的,没想到秦良玉这么实在。 说有三万精兵就是三万精兵,一点都不掺假,秦良玉的部队不吃空饷。 就算吴襄真不服气,兵变动起手来,秦良玉也能把他们所谓精锐像王八一样按住。 吴襄和吴三桂带着部队前往塔山卫所,一边走还一边骂。 “这老娘们秦良玉是他娘的神经病吧,吃饱了撑的从四川带这么多人来,就显得她忠君爱国? 部队人数也不多报一点,这他妈的让咱们以后怎么活?” 吴三桂骑着马和吴襄平行,凑着身子过去说道:“爹,你说秦良玉这么搞,咱们以后还怎么吃空饷?好人都让她做去了!” 吴襄没好气的说道:“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朝廷已经明发诏书,要清查吃空饷的事。 我本想蓟辽都是咱们的人,这事指定能糊弄过去,没想到来了个秦良玉! 这事情到后面可真不好说,就不知道你大舅祖大寿那边怎么个说法!” 吴三桂泄气道:“朝廷真是鸡贼!发饷就发饷吧,现在每次发饷都张贴告示, 告示贴的满天飞!花名册点的清清楚楚!多少人多少银子。 最近我老觉着下面的士兵瞅咱们的眼神不大对劲。 那些士兵眼神真是想刀人的眼神,这么搞下去,咱们都有生命危险啊,爹。 说不定哪天睡觉就被士兵给噶了!” 吴襄点点头说道:“关宁铁骑咱们倒没克扣军饷,咱们爷俩就指着关宁军这张底牌。 剩下的部队对于咱们来说,随时可以当包袱扔下,到时候你去你大舅祖大寿那边,详细问问情况。” 吴三桂点点头:“好的,爹!不过话说回头,老娘们秦良玉的铁杆军打仗可真猛,和咱们关宁铁骑不相上下。” 吴襄冷哼道:“老娘们的兵这么猛,皇太极八旗兵来了,让他们打先锋,咱们在后面看便是!” 吴三桂一听呵呵傻笑起来:“还得是爹老谋深算!不愧是千年老狐狸!” “我他娘去你的,你这小狗日的,敢这么和爹说话!”说完,吴襄作势要打吴三桂。 吴三桂嬉皮笑脸的纵马跑开了。 这次朝廷补发了军饷,吴襄的部队号称六万人,朝廷发了六万两银子,实际人数只有三万。 吴襄吴三桂两父子,首先吞掉三万两白银,剩下的还要克扣。 但是朝廷诏书告示贴的详细,大头兵虽然很多不识字,也有少数识字的。 一传十,十传百,吴襄的军中就逐渐知道,一时间兵心浮动。 “操他妈的,这两个狗日的这么贪? 我一个月一两银子足发都能笑醒,这两个王八蛋吃空饷,还克扣咱们的银子!” “可不是嘛!之前咱们还埋怨朝廷,看来是埋怨错人了,这吴襄吴三桂带着军官压榨咱们呢!” “操他吴襄八辈祖宗!一次就吃空饷三万两白银,还要克扣咱们的血汗钱,真是比满洲鞑靼还他娘的黑的啊!” “这回看他怎么说,欠饷朝廷已经发了,朝廷上面说的很清楚,属实的话, 朝廷支持咱们大头兵拿刀去要,真要惹急了,老子就宰了这两个狗日的!” “对,敢不给咱们,咱们就一起宰了吴襄吴三桂两个狗娘养的!” 崇祯和内阁拟定的诏书和告示还是立马见效的! 这样直接把吃空饷压榨士兵的矛盾,强行转移给了贪污的军官将领。 这样崇祯执行起来,无形中就获得了军队士兵的支持。 宁远城,中军帐。 传旨太监站在中军帐正中央,靠北向南高喊一声:“有旨意!” 秦良玉和秦翼明二人跪地叩头,齐声回道:“恭迎圣上万安!” 传旨太监高喊:“圣躬安!秦良玉秦翼明二位将军,赤胆忠心、忠孝节义、忧国奉公,深肖朕躬! 二位将军才堪大任! 着!秦良玉为宁远城总兵官居中指挥,秦翼明为副总兵官机动协助。 望尔部继续发扬“己巳之变”之神勇,挫敌千里扬我大明军威!秦良玉将军几次千里行军。 朕心甚慰,为表彰全体将士忠勇,朕从内帑拿出银两以资奖励。 三万精兵每人赏银一两,秦良玉将军赏一万两白银,秦翼明将军赏五千两白银。钦此!” 秦良玉和秦翼明跪地再拜:“臣等一定不负圣恩,必当赴汤蹈火,舍身为国!” 传旨太监满脸笑容走上前去搀扶:“二位秦将军快快请起!” “谢公公!请公公上座!”秦良玉回道。 秦翼明赶紧搀扶传旨太监坐下。 传旨太监赶紧避开道:“咱家岂敢让将军搀扶,请坐!请坐!” 秦良玉和秦翼明都微笑着坐下来。 传旨太监笑着说道:“秦将军公忠体国,圣上非常器重秦良玉将军。 咱家出宫的时候圣上有交代,秦将军有什么难处要求尽管和咱家说,咱家一并办了。” 秦良玉说道:“微臣感念圣上天高地厚之恩,没有难处!只想着上前杀敌,报效陛下恩德!” 传旨太监听后十分满意:“秦将军不愧是忠臣良将!杀敌自然有机会,但不是现在。 现在要秦将军养精蓄锐,同时要保留士气锐气,这是圣上原话。” 秦良玉秦翼明二人听后,立马又要从椅子上站起,下拜。 被传旨太监温言制止:“二位将军,这是圣上和二位将军说的体己话,不必拘礼。” “谢圣上爱护!” 传旨太监严肃道:“蓟辽的形势很复杂,时间长了秦将军就会明白,圣上如有旨意会不通过内阁兵部。 直接授意秦将军,兵部已经行文,这几日兵器甲胄棉衣等都会运来,辽东还要仰仗秦将军啊!” 秦良玉站起身恭敬道:“微臣只听命于陛下,三万白杆兵谨听圣上差遣!” 秦翼明也跟着起身行礼。 传旨太监甚是高兴:“好!好好!咱家会把秦将军的意思转达给圣上,秦将军军务繁忙,咱家这就告辞了!” 说完一拜,传旨太监就朝着门外走去,两人赶紧恭送太监出门。 第29章 暗地里谋划 送走传旨太监,二人回到中军帐。 秦良玉说道:“翼儿,圣上对咱们可真是推心置腹,爱护有加,一来就给予如此大的的封赏。 咱们白杆军腰杆子硬不吃空饷,也不克扣士兵饷银,等会下去把三万两白银按人头发放。” 秦翼明回道:“是!姑妈。” “我回川后,你在锦州听命于祖大寿,这些时日的接触,你感觉怎么样?” 秦翼明说道:“咱们是四川来的外地兵,他们全部是辽东人,虽然不敢明面上排挤,但是暗地里多多少少是有点的。” 秦良玉点头道:“难怪圣上要把你从锦州调回来,看来圣心烛照洞察一切, 圣上肯定多少知道辽东的情况,翼儿你呢?你对蓟辽的情况了解多少?” 秦翼明思忖了一会道:“姑妈,蓟辽整个防线都是孙承宗搞起来的。 包括那个袁崇焕也是他提拔的,几乎整个蓟辽的主将都受过孙承宗的提携。 但是时间长了,侄儿也知道一些事情,这个孙承宗是东林党,圣上是最讨厌结党营私的。 之前的阉党后面的东林党圣上都打击过。 但是圣上既然知道孙承宗是东林党,还要重用他,侄儿就搞不懂为什么了。” 秦良玉沉思片刻:“这里面水很深,圣上如此聪慧,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孙承宗是明面上的东林党。 暗地里朝廷不知道有多少东林党,估计圣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翼明又说道:“蓟辽一系吃空饷克扣军饷很严重,侄儿有时候感觉他们不像是打仗的军人。 倒像是做买卖的商人,前面的袁崇焕和现在的祖大寿竟然和满洲鞑靼皇太极经常通信。 真是不可思议!蓟辽督师和大明前锋总兵官能和敌军主帅频繁通信?这真是天方夜谭!” 秦良玉也早有所闻,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咱们能体会到圣上的难处了,文官结党,武官骄横。 这些人不光拥兵自重,肆意妄为,还有私通敌帅的罪证。 圣上叫我们镇守宁远,有一部分原因是遏制他们。” 秦翼明不解道:“他们既然这样,何不干脆投降叛变来个痛快?反正满洲鞑子给的金银珠宝多!” 秦良玉摇头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汉奸是要挨千古骂名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 但是他们都和敌帅通信,这就是随时保留了投降的机会。 他们也是在观望,无非是两边下注,谁能赢他们就帮谁! 翼儿,你说的对,他们都是商人而不是军人。 所以我们一定要全力辅佐陛下,让陛下赢!我们是大明的臣子, 我们只有一条路,要么赢要么战死,没有叛变投降,永远不做下等人建奴的走狗。” 秦翼明坚毅的点头道:“姑妈说的对!咱们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秦翼明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锦州副总兵何可纲前不久调任宣府任总兵官。 处理军官吃空饷和欠饷的事,听说处理的很好!” 秦良玉恍然大悟:“难怪!照此看来,这都是圣上的布局,圣上有谋略。 当前朝局混乱,咱们只能听命于圣上一人,其余的一概不听!” 宁远城城中百姓约有三万多人,百姓在城外耕种良田,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上缴一部分用作军粮。 觉华岛就在宁远城的东边,朝廷如果不通过陆路运输粮草物资补给,也可以采用船舶进行海运物资补给。 满洲鞑靼没有海军,只要不把海面结成冰,觉华岛相对安全。 秦良玉在当晚夜里自己出银子,在宁远城中买了大批的牛羊肉,犒劳自己的军队。 白杆军士气高涨,皇帝赏银,领导大方,上阵杀敌必须卖命! 吴襄把部队安置好后,就打发吴三桂去锦州,找他大舅祖大寿。 锦州城,中军帐。 “孙督师,大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爹在塔山恭候你们的指示。” 祖大寿脸一黑批评道:“什么大舅!军中称职务!督师都在这里,没规矩!” 吴三桂急道:“是大舅!噢错了,是大帅,督师不也自己人嘛,大帅你太见外了!” 孙承宗无奈笑着摇摇头:“三桂啊,你小子太过狡猾,要向你大舅多学着点。” 吴三桂恭敬道:“卑职听命!” 祖大寿神色严肃地说道:“皇帝现在特抓吃空饷克扣粮饷的将领。 我和督师天天急得火烧眉毛,你爹倒好,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要贪那些银子。” 吴三桂忙道:“这不是来请大帅拿主意嘛,我爹还不是听大帅的!” 孙承宗不再开口,之前已经谈过此事,现在就看祖大寿他怎么处理嫡系克扣粮饷的事。 祖大寿思考片刻后说道:“这样,你和你爹说从今日起一律不能再克扣压榨士兵的粮饷。 朝廷给多少,你们就发多少。至于空饷的事,朝廷还没派人来查。 咱们就按照老规矩来,以不变应万变,督师你看这样处理可否?” 孙承宗点点头:“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就先这么做吧,等皇帝派人来动真格的,咱们再见机行事。” 祖大寿自己都吃空饷,他能说别人? 锦州守军花名册上的人数是七万人,实际只有四万人。 崇祯之前不计较,也没法计较,从袁崇焕开始就吃空饷。 好在他们能把城守住,坚墙利炮,基本不用出去和皇太极的八旗兵对砍。 在城墙上放炮,拿着鸟铳朝着城墙下面招呼,弓箭巨石佛郎机,招呼就行完事! 哪来的七万军队? 但凡有一支精锐部队冲出去砍杀,也不至于混到缩头乌龟的份上。 难道满洲鞑靼的军队是不锈钢做的?刀枪不入? 这细细琢磨肯定有猫腻! 作战部署提前被汉奸泄露给了满洲皇太极,皇太极暗牌打你明牌,你怎么都打不过。 都说崇祯疑心病太重,那是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随便换个人在崇祯这个位置上,别说疑心病,早就他妈变成神经病! 祖大寿说道:“督师,要不这样,趁着哪天和八旗兵干仗,咱们多报一些战亡,对冲一下?不然这事真不好交差!” 孙承宗沉默片刻说道:“修大凌河城,引蛇出洞,和八旗兵打几场,把战亡比报上去。 空饷问题也就解决了,筑城又和八旗血战,死一些人也就好交差了!” 吴三桂眼睛瞪着说道:“督师好计谋,到时候我和我爹也来参战,也顺道把空饷的问题一并解决了。” 祖大寿这次没有斥责吴三桂,而是向孙承宗说道:“督师方法可行!可是上次已经向朝廷请奏过,被皇上否决了。” 孙承宗锁着眉头回道:“我也很奇怪,修筑大凌河城本就是收复失地。 皇上竟然否决,有时候我真琢磨不透皇上,他好像看的很深很远一样。 上次皇上还跟我提到了皇太极的“围点打援”,真是让我意想不到,皇上竟然能提前预判战事!” 吴三桂讪讪道:“督师,皇上没你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吧?” 孙承宗摇头道:“总之还是小心为好,不过大凌河咱们还是要修的,不停给他上奏。 收复失地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一旦他同意,咱们就要立刻谋划行事。 咱们把大凌河城给占住了,牺牲再多皇上也不会怪罪,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祖大寿行礼道:“卑职任凭督师调度。” 吴三桂看大舅行礼,自然要跟着:“三桂唯督师马首是瞻!” …… 大同总兵袁枢借鉴何可纲的方法,治理了军队吃空饷和军官扣饷的问题。 也用了一招,杀猴给鸡看。 抓了一批副总兵参将游击。 提升了大同镇各路士兵的士气和尊严。 现在大同和宣府的将士每天操练,苦练骑射杀敌本领,士气高涨! 现在不欠饷,士兵就是没事干嚎两嗓子,都比之前尖锐嘹亮! 这些士兵之前的状态和阉鸡差不了多少,半死不活得过且过。 崇祯的决策是正确的,首先整顿宣大两个重镇,整顿顺利以后。 再利用宣大两镇的威慑力来整顿山西、延绥、宁夏、固原、甘肃这五小镇。 到最后再整顿辽东镇和蓟州镇。 如果一开始就拿辽东镇和蓟州镇开刀,又没有崇祯铁杆的支持下,根本就拿不下。 而且最后会弄得朝廷和地方上都很难看,僵持不下就容易出事。 蓟州镇和辽东镇兵力和宣大不相上下,甚至比宣大两镇还多,当然,没算空饷的部分。 但是花名册上吓人啊,这么多兵,搞个煽动兵变什么的,又是前线,离皇太极又近。 皇太极你等着,等崇祯调理完内部,就会腾出手来揍你。 看看你皇太极的八旗兵到底是不是不锈钢做的…… 第30章 派土匪去剿匪 乾清宫。 崇祯坐在龙椅上,一边吃着八宝莲子羹,一边看着内阁递上来的奏折,还有各地奏上来的密报。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在诏狱一下弄死几十个当官的之后,朝廷里的官员们消停了许多。 再也不敢就江南欠税的事来上折子弹劾骂人了。 东南各沿海区域这几日也纷纷上了折子,福建的海盗,浙江的倭寇,江西的土匪民变。 都被各地巡抚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消灭了。 这效率之快,就是把胡宗宪戚继光请来,也望尘莫及! 崇祯看后直摇头,果真是打蛇打七寸,敢和朝廷玩心眼子,朝廷就直接按死你。 他娘的同时上报有事情,就限定你们各地巡抚搞定,搞不定就连降两级,再调到前线戍卫。 这些个贪官污吏在江南待的太安逸太爽了吧?看你们还集体搞事情不? 王承恩开口说道:“皇上,宣大刘一正和两大总兵袁枢、何可纲同时上的折子。” 嗯? 崇祯听后忙说道:“宣大的折子?拿过来给朕瞧瞧!” 王承恩把折子递给崇祯。 崇祯仔细看完了折子。 感叹道:“好啊!朕没安排错人,这几个人办事还是非常得力的。 宣大两镇的空饷已经清理完毕,士兵欠饷以后也不会发生了。” 王承恩躬身道:“那就好了,事情有底了,后面也好办事了!” 崇祯皱眉道:“承恩,你瞧瞧!这不彻查空饷问题还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宣府八万将士花名册。实际只有四万,大同七万五将士实际也就是四万。 这些个军中巨蠹 !都花心思在贪钱的上面,哪有功夫训练士兵?” “这些蠹虫就是祸国殃民的玩意,皇上对这些个蛀虫,不能仁慈!” 崇祯恶狠狠的说道:“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朕的大明残忍,这些人送刑部三法司会审。 朕的意思是全部定死罪抄家,秋后问斩,谁敢替他们说话就查谁!” “皇上英明,是该杀一杀这些个贪官污吏了!” 崇祯长叹一声:“宣大都这样,蓟辽便可想而知!那可是前线啊。 现在还动他们不得,先动其余五镇,蓟州镇和辽东镇放最后!” 王承恩说道:“皇上不必难过,查出来总比没查出来好,就当是剜疮割肉。 皇上圣心烛照,下面用的几个人也实心用事办事得力,经皇上调教,会好起来的!” “说的对!剜疮割肉!”崇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有时候真佩服朱由校。 别看他做木匠看似什么都不管,之前朕以为他傻,现在看来他可不傻……” 王承恩说道:“当时就是东林党自成一派容不得他人,打压齐党、浙党、楚党这些。 这些党派斗不过东林党,才报团求助魏忠贤。 魏忠贤帮了齐党、浙党、楚党的成员。 又打压了东林党,斗来斗去的,到最后只要不是东林党,通通被骂成是阉党。” 崇祯冷哼一声:“他们东林党最不是东西!朝廷上上下下都是他们的人。 连科举致仕都被东林党包办了,他们和江南士绅同宗同源。 科举考上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 结党后面必然是营私!大明的江山就是被这些党争搞得乌烟瘴气!” …… 从晋朝开始,士族门阀制度根深蒂固,势力庞大。 隋文帝杨坚创造科举制度就是为了减少这些豪门大族的世袭制。 可惜阻力太大,并没有实行到位。 这些豪门大族比皇帝的朝代都要命长,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士族。 隋炀帝杨广为了躲开关陇集团的势力,先是迁都洛阳,到了洛阳都不安宁,又往江宁走。 杨广被后世写成暴君,杨广的一系列举措都是有利于百姓的,他怎么就是暴君了? 历代有作为的君王被搞死,基本相同的一条,就是他们要改制,改制是能要皇帝的命的。 因为改制触动的不是老百姓的利益,而是士族门阀的利益。 杨广改制,连他的亲老表李渊都跟着造反,这是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杨广残暴骄奢淫逸吗? 他李渊上台当皇帝难道就不骄奢淫逸? 无非就是,砍头怪李渊也是士族门阀,翻翻李渊的上几代就知道了,妥妥的! 他们这些人不允许任何人剥夺他们的特权,即使亲老表都不行,即使皇帝也不行! 敢剥夺士族门阀的利益,士族门阀就会毫不犹豫把皇帝杀掉废掉。 选择一个容易控制的傀儡。 母强子弱是最好的选择。 唐朝的士族门阀被黄巢杀断代之后,到了宋朝。 赵光义这狗日的又来了个“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极大的刺激了文官集团的野心! 文官集团的野心就从宋元明这样传了下来。 文官集团又代替了曾经的士族门阀,配方是一样的,不过就是旧酒装新瓶。 同样变得根深蒂固,个个都以士大夫自居,都想操控朝政。 “皇上,兵部右侍郎侯询上奏,保举曹文诏手下的左良玉为游击将军。” 王承恩突然打乱了崇祯的思绪。 崇祯恍惚道:“侯询?左良玉?” 王承恩见崇祯问道,又开始解释左良玉刚刚立了功。 崇祯记起来了,侯询老牌东林党。 他举荐的人到后面都翻车了,袁崇焕也是侯询最早举荐的。 至于左良玉这个人,污点太多,说他和流寇一样都没有冤枉他。 他剿匪?他自己就是匪,遇到老百姓房屋烧杀抢掠,纵容部队侮辱妇女。 就是他把张献忠放跑的,张献忠和他说。 你左良玉能升官立功这么快,还不是因为有我张献忠在。 我若死了,你身上有这么多事,皇帝一定会办你! 左良玉收了张献忠的钱,就把他又一次放跑了。 就是左良玉这一放,明朝彻底玩完。 崇祯没好气的说道:“凡是这个侯询举荐的人一律不用!左良玉还想升官? 给兵部发一道旨意,给参将曹文诏升为剿匪副总兵官,左良玉不允许提升,给个千户就行了! 左良玉这个人让曹文诏给朕死死看住! 如果有抢掠百姓糟蹋妇女之事,立即押送进京!朕要将他凌迟!” 王承恩听后愕然,不知道圣上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讨厌侯询是因为东林党的缘故。 讨厌左良玉,他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王承恩只能躬身不断点头说道:“是,是是!奴婢按皇上说的办!” 崇祯发完火后想起个事,便问道:“皇后的寝宫修缮完毕没有?” “回皇上,已经修缮好了。” 崇祯点点头:“那就让皇后回坤宁宫来住,太监和宫女重新安排,要选老实本分的。” “奴婢知道,这事奴婢亲自去办。” “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每人赏银一两,不要学军队克扣他们的银子。 所有的后宫嫔妃,从皇后开始按等级赏银。 你们这些管事的太监也按等级赏银,锦衣卫也一样,不管是宫里还是外派出去的。 为宫里干活不能太清苦,不然失了皇家的脸面不说,他们也想着法子搞银子。” 王承恩跪道:“谢陛下恩赏,陛下心里始终是惦记着自己人的。” “起来吧,起来吧!” 王承恩起身回道:“谢陛下。” 崇祯说道:“东江皮岛那边怎么没有消息了?发一道旨意给黄龙尚可喜。 叫他们在岛上切莫荒废兵事,要多想办法去克制满洲鞑子的后方。 要发挥他们的地理优势,一旦满洲鞑子再出兵,他们就立即跟上。 直捣他们的巢穴,要时刻和宁锦防线协同作战。” 第31章 奇袭满洲鞑子 登莱巡抚孙元化,在登州城里自行招募了一个三千人的神机营。 之前经过崇祯的批准,三百个葡萄牙雇佣兵已在登州给这些士兵将士进行专业培训。 不单单是鸟铳,还有红衣大炮,各类佛郎机,红衣大炮原本是葡萄牙人的技术。 因为西方人解决了大炮不炸膛的问题。 孙元化偷师后,自己也能造红衣大炮了,前不久运往宣大二十门,登州现有十门放在仓库。 葡萄牙人对于孙元化把火绳枪改成燧发枪非常惊讶哥佩服! 这种改装直接让开火时间省去了二分之一以上,改装后的战斗力是非常可怕的。 葡萄牙人训练孙元化的三千神机营,采用三段式射击方式。 三千名士兵排成三列,每列士兵射击完毕后让出位置,往最后一排撤离继续补充弹药,第二列再上去射击,以此类推。 孙元化计算了一下时间,火绳枪从装弹到击发大概需要三十秒至四十五秒。 而燧发枪从装弹到射击只需要十五秒。 一百八十步的射击距离。 孙元化立即把这些成果奏报给了崇祯,崇祯听后很高兴,崇祯一高兴,又从私房钱内帑里给孙元化拨款十万两白银。 崇祯交代孙元化,多请工匠,多造多研发,不仅要多造燧发枪,红衣大炮和小山炮佛郎机也要多造! 孙元化是个技术性人才,就爱研究大炮鸟铳,皇帝这么支持,那还不甩开膀子干! …… 东江总兵黄龙和参将尚可喜在崇祯圣旨的加持下,岛内也逐渐没有反对声音了。 皇帝对他俩人又是封赏又是升官,又给他们当后盾,再不做点事,实在过意不去。 这几天,又收到皇帝的旨意,这哥俩一合计,嗯!必须要干点事! 东江总兵府中军帐。 黄龙说道:“诸位,自毛文龙将军死后,咱们东江就再没给朝廷上过像样的请功折子了。 说实话作为东江主帅,我这老脸挂不住!实在对不起圣上的信任,对不起朝廷的俸禄!” 尚可喜见黄龙说道这份上,马上接道:“大帅怎么说,末将就怎么做!都是当兵的,天天窝在岛上确实窝囊!” 经过这两人一唱一和。 下面的将领也纷纷骚动起来。 “是啊,大帅!有什么布置尽管说!兄弟们好久没揍鞑子了!” “可不是嘛!鞑子太嚣张了!!” 黄龙见气氛到位,便说道:“各位将军,之前咱们出兵捅鞑子屁眼子。 那都是等他们大军开拔以后,只要他们大军在,咱们就不动,他们也习惯了。 也自认为只要大军在老家,我们东江兵就不会捅他们,本帅偏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帅,愿闻其详!” “有什么谋略,大帅请说出来!” 黄龙神秘一笑,然后说道:“就在今晚丑时!咱们东江精骑兵三千,乘船上岸直捣永宁。 怎么打随各位发挥!冲击敌人营帐也好,放火也罢,烧粮仓也行! 兄弟们进入战场后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天亮之前必须回到船上!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尚可喜补充道:“每个人骑两匹马,马歇人不歇,带好武器装备!大伙都去准备吧!” “是!” “听候大帅将令!” 二十多艘战船停靠在岸边,三千名骑兵每人两匹马,蓄势待发。 一声令下,众人疾驰奔腾向前。 黄龙身先士卒带队,尚可喜紧随其后! 乘着朦胧的月色,夜间行军。 经过一个小时的策马狂奔,队伍来到了永宁,这里有满洲鞑子的粮仓,和极少的驻军。 黄龙派前哨骑兵先去打探下情况。 三千精骑兵就这么静静的伫立着,漆黑的夜晚闪烁着无数张带有杀气的眼睛。 满洲鞑子一时半会掠夺这么大片土地,根本不会治理,也不会像大明那样修坚城驻防。 八旗兵精锐自然都会聚集在一块,其他的地方肯定兵力不足。 前哨打探后策马而来,说道:“城外有八旗驻军,约摸一千来号人,他们的粮仓在城东边。” 总兵黄龙点点头说道:“先冲敌营,再烧粮仓!弟兄们不用割首级,把八旗兵头上的辫子割下来领赏就行!” 然后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做了个杀敌的手势。 后面的骑兵们一齐点头。 随着黄龙一声令下! 三千精骑兵拿着称手的兵器朝着八旗军营横冲起来! 有些拿三眼火铳,有些拿长矛,有些拿大砍刀,弓箭,拿流星锤的都有! 朝着永宁城,一起奔腾而去。 八旗兵全部都在睡梦中。 站岗的哨兵刚想喊,就被弓箭手给射死。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黄龙的骑兵冲杀的七荤八素了。 东江骑兵对八旗兵搂着了便打! 大砍刀、三眼火铳、流星锤、长矛,不停的招呼! 八旗军营帐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三千精骑兵对睡梦中的一千多人的八旗兵,没有任何悬念! 简直就是压倒性蹂躏! 东江精骑兵经过一段时间的穿插击杀,八旗兵基本全部打死,只有为数不多的八旗兵骑马逃走了。 黄龙和尚可喜下命令不许追,命令手下迅速打扫战场,割八旗兵的辫子。 割完后,再命令一队人赶去烧粮仓! 长途奔袭,时间就是金钱。 再不走,八旗兵援兵一来,就不好走了。 骑兵们把永宁城东边的粮仓彻底点燃后,按总兵黄龙的命令朝着战船方向奔去。 骑兵们身后一片火光云天白烟滚滚,顿时把天空照的又红又亮! 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骑兵们终于赶到岸边。 回头看看,确定没有追兵的动静。 大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黄龙命令尚可喜指挥各将领清点人数和伤员。 黄龙问:“我们有多少伤亡?” 尚可喜回到:“回大帅,伤兵有一百多名,庆幸的是没有弟兄死,去的时候多少,回的时候多少。” 黄龙对结果很满意,大声说道:“弟兄们都立功了,咱们是团体作战,军纪严明。 割的鞑子人头辫子都算自己的,就算没抢到人头辫子也没关系,上了战场就是立功! 没人会吃亏!本帅会立马呈报上去,圣上很快就会知道! 但是最重要的是,咱们给辽东的百姓出了气!他娘的!鞑子的气焰太嚣张!” 三千精骑兵齐声喊道:“杀鞑子!护百姓!杀鞑子!护百姓!” 尚可喜凑到黄龙身边:“大帅,赶紧走吧……” 黄龙点点头:“此地不宜久留!弟兄们通通上船!” “是,大帅!” 大伙们都上了船。 黄龙和尚可喜说道:“尚将军,咱们要多收买一些后金的眼线和探子。 探子的消息对于我们东江来说,相当重要,花点银子应该的,没事。” 尚可喜说道:“是,大帅!我看可以学毛文龙将军,广撒眼线,比如后金的汉人百姓。 还有朝鲜人,他们心里都是向着大明的,这些人都是和满洲鞑子不共戴天的仇人,都可以联络。” 黄龙赞同道:“可以,这事就交给你来做,需要多少银子只管说!” 尚可喜躬身拜道:“谢大帅信任。” 黄龙感慨地说道:“你尚可喜,我黄龙信得过,你是个忠君爱国的人,何况上次皮岛兵变,还是你救的我。” 尚可喜不敢居功,躬身行礼道:“大帅秉公办事以身作则,是属下的楷模,卑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黄龙微笑道:“都是皮岛出来的,你可比孔有德,耿仲明这两人厚道的多啊……” 尚可喜听后也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 尚可喜自小流浪,寻找父亲后追随毛文龙,在岛中遭受排挤,但是为了生存也习惯了。 后来毛文龙死后,黄龙来主持大局,两人谈的来,不仅是上下级关系,也成为了朋友。 历史上,尚可喜这个人,一直搂着叛变的孔有德和耿仲明打,在黄龙手下一直积极参与平叛,九死一生。 孔有德和耿仲明带着满洲八旗攻陷旅顺,黄龙自杀,尚可喜的妻儿全部投海自尽。 尚可喜又遭到新任东江总兵沈世魁的私怨报复,要公报私仇杀了尚可喜。 被尚可喜识破,彻底对明朝朝廷失望,走投无路才叛变满洲鞑子。 第32章 精骑兵两万练练练 永宁城粮仓被烧,八旗兵守备军被全歼,消息传到皇太极那里,气得暴跳如雷! 当即就要出兵攻打大明边境,抢一些东西回来! 范文程劝道:“大汗,攘外必先安内,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皇太极听不懂成语,便问道:“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范文程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要想毫无顾虑的对外进行征伐,必须把家里的事情解决好!” 皇太极听明白了,怒气稍微消了一些,说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实在是对皮岛这帮土匪没办法!之前他们趁着我们在外打仗才来偷袭我部后方。 现在我们都在家里,这群土匪都敢来!真是气煞我也!” 范文程劝道:“成大事者必须要忍,等大汗解决了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之后就可以全力以赴了。” 随后又诧异的说道:“我们让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原本就是为了解决后方的问题。 没想到来了个黄龙,他比毛文龙还要狠还要胆子大,竟然敢出奇兵夜袭永宁城!” 皇太极用手捋了捋胡须:“此事还得加强防范,下一次就不知道这些土匪要突袭哪块地方了。” 说完又捶手顿足道:“可恨我满洲八旗不通水兵,不然就上岛歼灭这群土匪!” 范文程宽慰道:“大汗此事不可操急,明朝城池对于大汗来说形同虚设。 大汗出兵一次就打的大明喘不过气来,东江土匪咱们早晚把他们剿灭了。 咱们现在也要照着明朝的大炮火枪来仿造,提升八旗兵的战斗力。 不能老是我们挨炮炸,挨枪打,我们也要让大明尝尝被大炮轰得滋味!” 皇太极听后觉得有道理:“行,咱们从大明搞回来的大炮和鸟铳,叫工匠来大批仿造,这些东西确实很有用!” 自努尔哈赤开始,满洲八旗兵就被大明的红衣大炮给轰得怕了。 努尔哈赤自不必说,被大炮给炸死。 皇太极虽然没被大炮炸死,但是他瞅见那城墙上漆黑的炮口,就忍不住浑身直哆嗦…… 黄龙的战报传到了朝廷,朝廷上下一阵赞叹之声,跟着战报来的还有那将近一千条象征战功的辫子。 虽然不是什么大仗,但是也为明军鼓舞士气,内阁按朝廷制度给东江将士进行封赏。 户部有钱了,赏赐自然不打折扣,并且廷寄通报全国。 折子到了崇祯手里。 崇祯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黄龙尚可喜,果真不是孬种,给朕来个半夜千里奔袭!斩杀满洲鞑子,哎,真好,真好!” 今天的当值太监是方正化,这些日子忙着给勇卫营练兵,今天特意来伺候崇祯。 方正化笑着说道:“皇上慧眼如炬,提拔的人个个本事,下面将士实心用命,不愁不能收复失地!” 崇祯宽慰的点了点头:“正化,这些日子没见你,兵操练的如何啊?” 方正化躬身回道:“奴婢正要向皇上回禀此事,最近招募新兵一万余人都是青壮之士。 合并之前的勇卫营老营六千五百,现在共有两万人。” 崇祯听后喜道:“很好,很好!加强操练,朕要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部队! 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尽管说!” 方正化回道:“奴婢想保举几位武官来统领这两万士兵。” 听到方正化保举,崇祯便问道:“可以,保举哪几个人?” “奴婢保举的人分别是周遇吉,黄得功,孙应元三人,奴婢想推荐他们三人为游击。” 崇祯想都没想便说道:“可以!朕准了!” 这三个名字在崇祯脑海里有印象,都是作战勇猛,上阵杀敌的好把式! 崇祯又补充道:“擢升没问题,但是你要驾驭得了他们,必须忠心!” 方正化躬身谢恩:“是,皇上!他们若不忠心,奴婢愿意受罚,奴婢替他们谢过皇上。” “很好,你对于这两万人,兵种作战形式上有何打算?” 方正化回道:“奴婢想在这两万士兵里面搞出一个五千人的神机营出来,协同作战,其余的以骑兵为主。” 这想法和崇祯不谋而合,但是崇祯需要的并不是这种中规中矩的老套搭配。 崇祯于是问道:“神机营是以步兵为主对不?” 方正化回道:“是的,皇上!” “朕想要的是一支像霍去病和那样的军队,正化你懂吗?” 方正化听后一愣,霍去病那都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横扫一切的大将军。 封狼居胥,汉人武将的精神支柱和典范! 忙回道:“奴婢俯听陛下高见!” 崇祯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构想着自己的军队所向披靡的场景。 徐徐说道:“朕以为勇卫营全部以骑兵为主,但是保留你所说的神机营。” 方正化听后有点懵,神机营即是步兵为主,圣上说保留,又要全部是骑兵,这要如何编排。 “陛下,奴婢不是很明白。” 崇祯继续说道:“勇卫营两万人,一万人的神机营,一万人的精骑兵。 一万神机营全部骑马,不做步兵。 分五千人配备新式鸟铳贴身兵器可选用砍刀之类,另外五千人全部配备三眼火铳。 三眼火铳远可射,近可当榔头锤! 其余一万人骑兵全部配备弓箭和长矛。” 方正化听明白了,这是轻骑兵突进的打法,唐太宗李世民用过。 打窦建德夺取虎牢关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 但是这招有致命漏洞,没有援军和补给支撑,短期可以,长时间必死无疑。 方正化说道:“皇上,你这战法可是可以,但是没有后勤补给啊,全是骑兵没有后期辎重,如何支撑啊!” 崇祯自信的说道:“不需要补给,或者每个士兵带少量补给,和霍去病一样,打到哪吃到哪!” 方正化感觉圣上在痴人说梦,是不是最近主子看司马迁的史记看走火入魔了。 于是劝道:“皇上,那倒是汉朝的老黄历了,咱们行军打仗还是要实际一些,可不能意气用事。” 对于方正化的质疑,崇祯没有不高兴,只是微微一笑。 “正化,你说汉朝的霍去病离我们远,不切合实际对不对?” 第33章 三眼火铳五千营 “是啊,皇上!那可是咱们汉人武将的巅峰!简直就是汉人武将之尊!” 方正化咂着舌说道。 崇祯用坚毅的目光盯着方正化:“朕也可以让你成为霍去病那样的人!” 方正化听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陛下太瞧得起奴婢了!奴婢岂敢和霍去病将军对比。” 崇祯逐渐严肃起来:“朕不是和你开玩笑!霍去病太远,朕先不说,先说说宪宗时期的汪直。 他也是孤军深入,然后横扫漠北,成化犁庭,出入无人之境,你可知道为何?” 方正化听到这话浑身毛孔紧缩。 汪直太监作为宪宗手中的利刃,不仅内惩文官集团,外征蒙古和女真建奴。 没有一场败绩,去蒙古和满洲女真部落征伐,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汪直太监确实有霍去病的风范,打仗作风也极其相似。 方正化这回便不敢再去辩驳,他隐约感觉到,圣上知晓了霍去病和汪直战无不胜的秘密。 便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学识浅薄,悉听陛下教诲!” “孤军深入不可怕,最可怕就是让敌人知道了行踪,霍去病去打仗。 谁都不知道行踪,匈奴不知道,汉人文武大臣也不知道。 连汉武帝都不知道霍去病的行军路线。 那么汉朝朝廷的汉奸就无法把情报卖给匈奴,让敌人变成瞎子聋子。 这才是霍去病克敌制胜的法宝! 汪直也一样,他带领的军队在外打仗无需向宪宗报备,宪宗对他绝对的信任。 宪宗也不知道汪直军队的行军路线,连皇帝都不知道。 那么朝中的文武官员更加不知道,他们也无法向蒙古和满洲建奴通风报信,所以一打一个准儿!” 方正化听得大汗淋漓,这种见识和分析他何曾听过,但是圣上说的完全符合逻辑和人性! 让他顿时茅塞顿开。 圣上真是太过聪明!这杵上个尾巴就是个猴啊! 方正化忙道:“陛下英明,奴婢现在懂了些……” 两千多年前的信息战,信息情报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即使到现在也是。 可见汉武帝和霍去病的意识形态是多么的超前。 到后面宪宗窥得了真传,用汪直又演示了一遍。 原来,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崇祯瞧了一眼方正化,缓缓说道:“用这种战法,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第一,主帅和军队必须绝对忠诚。 第二,主帅具备高超的作战技术。 第三,军队必须素质过硬,必须都是精兵。 这三条缺一不可! 不然,那便是祸患,是灾难!” “奴婢服了!奴婢对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奴婢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怕不能给陛下争气!” 崇祯冷静的说道:“能不能胜任,去蒙古溜几圈就知道了,前提是你必须把兵先操练好。 武将要绝对忠心,这样吧,从朕的内帑拿银子,两万人每人再赏银一两,鼓励他们的士气。 这几个武官是你保举的,他们也会念你的恩情,反正有一点要记住,事情做两手准备。 你可以信任他们,也要未雨绸缪,如果他们不可信任,你用什么方法牵制?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方正化一方面是感激一方面是害怕,感激的是崇祯助他在军中立威望,怕的是崇祯的城府。 时刻提防着外人,但是有一点值得庆幸,崇祯对他们几个大太监是信得过的。 方正化感动道:“谢陛下栽培,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来操练勇卫营,按照陛下的旨意来划分军队编制。” 崇祯点点头:“登莱巡抚孙元化已经把一万支燧发枪做好,三眼火铳孙元化有的是。 朕已经命孙元化将燧发枪和三眼铳运往京师兵部武库司。 孙元化自留三千五百支燧发枪,装配他自行组建的神机营。 还有六千五百支运过来,到时候你去兵部武库司把燧发枪和三眼铳领回去。 你在勇卫营操练的时候甄选一下,把枪法准、手法快稳的编入五千燧发枪营。 剩余的全部编入五千三眼铳营,作战的时候切记,让精骑兵和三眼铳营保护燧发枪营。” 方正化躬身:“奴婢谨遵圣旨!” 崇祯并不懂军事,也不知道明朝的排兵布阵。 但是他穿越前经常在电脑上玩战略性游戏。 三段式燧发枪模式甚至可以改成五段式,十五秒的装填速度在这个时期,已经逆天! 只要保护好燧发枪营不被敌方军队从侧翼冲垮。 那一百八十步的射击距离,五段式攻击模式,必将横扫千军! 还有攻守兼备的五千三眼铳营,还有带着弓箭和长矛的一万精骑兵。 这个军队配置,崇祯十分想去和皇太极的八旗兵去碰一碰! 崇祯把这些东西和方正化一说,方正化便记着了,回去操练勇卫营的时候,就训练起来! 崇祯也担心满洲鞑子发展大炮和鸟铳。 好在最近把八大晋商给打掉了,要完全杜绝内鬼走私给满洲鞑子,目前来说不可能。 但是大批量的铁矿火药从晋商这里开始断了,这就比较关键。 最起码不用担心满洲八旗兵,突然来个科技大爆炸,造出什么高科技出来。 崇祯提前解决掉了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个叛徒。 就是他们两个把孙元化的科技研发小组打包送给皇太极。 现在满洲皇太极那边的汉奸里没有高科技人才。 即使让他们仿造,他们造出来的也达不到原品的火力和质量。 崇祯又收到了兵部呈上来的折子,又是孙承宗催促收复大明疆土,建议重建大凌河城的奏折。 崇祯心想,怎么这么急,上一回不是驳回了一次吗? 叫他们再等等,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 现在哪里是修大凌河城池的时候,崇祯的布置还没有到位。 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挑衅皇太极。 这时候就是尽量拖时间,麻痹敌人。 崇祯依旧不批,这回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苦口婆心的劝解。 又是赞美辽东防线,又是客客气气去讲述不建造的原因。 只用朱笔回了八个字:“时机未到,不予建城。” 第34章 土匪流寇称义军 陕北榆县黑风寨。 “弟兄们,喝啊!今晚一醉方休!” “大王,今儿咱们又发财了!哈哈哈……” “今天咱们去抢的地方,可真他娘够肥的,要金银有金银,要娘们有娘们,还他娘的都是美人!” 旁边一人骂道:“你他娘的看见漂亮女人就想动手,还不是老子制止了你,你坏了大王的规矩!” 被骂的这人顿时脸色煞白,手里的酒也洒落不少。 辩解道:“我是想动手吗?我是帮大王验验货,把把关,总不能把歪瓜裂枣送给大王吧!” 被称“大王”的这人听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说道:“弟兄们喝酒!女人嘛有的是!不能因为女人伤了弟兄们的感情!” 下面一阵欢呼,被骂的这个首领此刻也放宽了心,把手中的碗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属下给大王的房间里,送去了十个最精致的娘们!已经全部洗的干干净净,大王过完瘾,可别忘了弟兄们哈!” 众人一阵哄笑…… 这位身材高瘦脸色蜡黄又十分凶狠的首领在主位居中坐着。 此人正是黑风寨寨主,自封“八大王”的匪首黄虎张献忠。 他拿着大酒碗和一众土匪首领们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大口吃肉。 中间一簇簇篝火烤着几头肥嫩的山羊,羊肉被大火烤得呲呲冒油,香气四溢。 大伙手执小刀,把肥嫩酥脆的羊肉一片片切下来塞进嘴里,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 黑风寨上有三千多名土匪流寇,今天又抢了一座城,抢金银抢粮,抢牲口。 再就是抢年轻女人,姿色漂亮的全都留给张献忠,张献忠明令规定。 如果有漂亮女人不第一时间献给他,他就要杀人。 今天土匪们还是老规矩,抢完一切有用的,就开始屠城,城中老弱儿童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青壮男丁先当苦力,把金银钱粮和女人运到山寨后,再一起赶往山谷一处,一并杀掉不留活口。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用余光瞅着那位想先于他劫色的头领,眼神里透露出凶光。 张献忠做了个手势,马上有个随从模样的人就凑到身边,张献忠在与随从耳语一番后。 随从会意点头,然后就朝着那位仁兄走了过去。 随从走到他身边:“兄弟,闯王念你有功,特意赏赐两名美女给你!跟我一道去领赏吧!”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着张献忠的方向望去。 张献忠朝着他微笑点头。 他便信以为真,此时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脑子已经转悠的很慢了,便跟着随从走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这两人,其余人还是大声喊着,喝喝喝!非常热闹…… 随从和他走了半天…… “咦!这不是去库房的路!” 随从解释道:“是的,错不了,就是去库房的路,大王给你准备了珠宝和女人!” 他顿时一惊,因为他此刻看见了专门斩杀青壮的万人坑,顿时感觉酒醒了一大半。 紧张害怕着嗫嚅道:“兄弟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走错地方了,我要回去……” 随从面无表情的说道:“错不了,这里就是你的赏赐,下辈子记得守规矩!” 随从一边说一边从腰里拿出一把利刃,朝着他的脖子狠狠抹去。 这人顿时惊恐得睁大了双眼,嘴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用手想要堵住脖子上的伤口,无奈已经血流如注。 随从一脚把他蹬向万人坑。 …… 张献忠打着赤膊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肩膀上扛着一整只熟透的烤全羊。 床上赤条条躺着十名年轻貌美女子,眼中充满着惊恐,怯懦还有饥饿。 张献忠直勾勾的看着这些貌美年轻女人,把香气扑鼻的烤全羊扔到桌子上。 这十名貌美年轻女人便从床上爬下来一哄而上,去抢着吃桌子上的羊肉。 跪着,坐着,趴着。 用她们白嫩如青葱般的小手粗暴地撕着桌上鲜嫩美味的烤羊肉,胡吃海塞起来。 饥饿战胜了恐惧,人到这个份上,先吃饱饭再说。 张献忠面露得意的淫笑,解开了身上的衣带,朝着这些狼吞虎咽的美人们走去…… 闹饥荒的都是可怜的老实百姓,土匪流寇们都是吃香喝辣。 他们是走到哪抢到哪,走到哪杀到哪,走到哪祸害到哪。 什么起义军领袖,说的怪好听的,挺冠冕堂皇的,全是他妈的放屁! 嘭得一声! 张献忠的房门被撞开。 吓得张献忠一激灵,缩了回去,他正在和房间里的美人们行那苟且之事。 这些美人也吓了一跳,看见有人闯了进来。 顿时也有了羞耻之心,赶忙把脸用手遮住,有些扯着被褥把自己盖起来。 “他妈的!干什么?你是不是反了天了?老子的房间也敢闯?” 张献忠怒骂道。 随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顾不得张献忠高不高兴,说道:“大王不好了!曹阎王来了,他带着人马赶来了!” 张献忠一听是曹阎王,顿时萎了,赶紧一把推开身下的美人。 去找自己的衣裳裤子。 曹阎王就是他们土匪流寇口中相传大名鼎鼎的官军将领曹文诏。 张献忠终于找到了裤子,他一边穿裤子一边说道:“曹阎王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随从说道:“探子来报,离咱们还有十里地!” 张献忠骂道:“操他姥姥的,净撵着老子追,这个杀千刀的曹阎王! 赶紧把金银细软收拾一点,能收拾多少收拾多少,吩咐兄弟们赶紧撤。” 这时候张献忠已经穿好衣服。 随从瞅了瞅房间里的美人们,眼里透露着饥渴和贪婪,说道:“大王,这怎么处理?” 张献忠没好气的说道:“这些带着是累赘,也不能便宜了曹阎王!全部杀了。” 张献忠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这些女人对他来说,就和牲口一样,随时可以弃之。 女人们听道张献忠要把她们全杀了,顿时纷纷哭着求饶。 张献忠并没有理睬,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随从可惜的看了看这群年轻貌美的女人们,叹了一口气,一把火烧了房子。 是死是活,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第35章 黄虎夺路而逃 曹文诏带着三千骑兵,其中有一千是关宁铁骑,寻着张献忠屠城后的踪迹,赶往黑风寨。 曹文诏的骑兵都是轻装上阵,补给基本不用担心,崇祯屡发旨意。 各个州府县衙都有义务支援曹文诏的后勤,鼎力相助他剿匪。 曹文诏的部队除了带必要的武器辎重,口粮基本能维持三天。 朝廷下发了诏书,一般的灾民都可以引导他们去赈灾处安置。 但是张献忠和李自成必须剿灭,而且不允许他们投降。 曹文诏不理解朝廷对这些土匪流寇的区别对待,不理解归不理解,但是却坚决执行。 他知道这是皇帝的旨意,包括皇帝密旨口谕,要他盯着千户左良玉。 不允许军队有抢夺百姓,屠城的事情发生,他也都恪尽职守。 毕竟难负圣恩。 曹文诏是崇祯一手提拔起来的,此等殊荣就连洪承畴都嫉妒,曹文诏心里有数的很。 从游击提到参将,再从参将擢升到剿匪副总兵。 天子赏识,曹文诏哪敢不尽心尽力。 兵贵神速,曹文诏已经搂着了张献忠的尾巴,三千骑兵追着砍杀。 张献忠的军队基本没有还手之力,也是被曹文诏给打怕了。 之前也试过火拼,根本就打不过,无论土匪流寇的军队怎么打,都打不赢曹文诏的骑兵。 张献忠带着流寇们骑着马拼命的跑,剩下没有马的步兵流寇就沿途被曹文诏的骑兵斩杀。 张献忠逼的没办法,吩咐属下:“把金银细软沿途扔,他娘的活土匪啊!老子辛辛苦苦抢回来的,倒是为他们打工!” “是,大王!大伙们把抢来的金银都扔点在路上,为了保命都扔一些!别他娘的不舍得,东西可以再抢,命没了就没了!” 听了张献忠和随从的话,这些阔绰的土匪们,也纷纷边走边扔了起来。 曹文诏沿途斩杀了张献忠一千多号土匪流寇,再就杀不动了。 不是打不赢,而是手下的骑兵走不动了,因为脚底下全是金银细软,没有心思杀敌了。 曹文诏看后也只能无奈摇头,现实就是这样,你不可能不让骑兵捡地上的细软。 打他们也打,钱他们也要赚,终归是穷寇莫追,既然破财消灾那就算了。 曹文诏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就地休整。 “曹将军,黑云寨上是张献忠的老巢,要不要上去看看?” 亲卫问道。 曹文诏道:“可以,集合队伍,上黑云寨看看。” 骑兵们上了黑云寨,看到了被张献忠斩杀的万人坑。 惨不忍睹,曝尸荒野也不处理,招来秃鹫野狗,简直是人间地狱。 曹文诏便吩咐属下,先焚香祷告在天之灵,再弄着柴火和火油全部烧了,以免弄出瘟疫鼠疫。 大火并没有烧死这十名年轻美人,她们都裹挟残破的被褥,战战兢兢的坐在外头。 看见明军过来,依然害怕得要死,自古官匪一家。 她们心想走了土匪,又来了官匪,这世道当真不能容人活下去。 果真有些明军已经蠢蠢欲动,要把她们拖进去行畜生之事。 女人们一阵哀嚎哭泣,蜷缩在一起。 曹文诏的亲兵卫大声喝道:“谁敢欺辱百姓,奸淫妇女,立即军法从事!” 欲行歹事的士兵也不敢再动手,只是望着曹文诏。 曹文诏便说朗声说道:“我曹文诏的军队不允许干这个,你们也是父母生的。 家中也有姊妹!假如这些女人是你们的姊妹,你们会行这畜生之事吗? 圣上多次传达旨意,咱大明军队要爱护百姓,不允许滥杀无辜欺侮百姓! 你们这么做和土匪流寇有何区别?那不是逼着百姓跟着造反吗?” 这几个士兵也不敢再看曹文诏,默默的坐了下来,其余的士兵等听着曹文诏训话。 一些心存善念的士兵,纷纷拿出一些干牛肉和衣裳递给这些女人。 曹文诏继续说道:“圣上待我们厚恩,粮饷从不少于我们,粮饷甚至多于其他明军。 有这些银子也足够你们娶妻成家,在我的军中做这种不耻之事,我曹某人瞧不上! 你们可以立即另谋出路,我曹文诏绝不阻拦!” “将军说的对!咱们不是畜生!咱们是人!” “将军威武!我们听将军的!” “将军,把她们都放了吧!” 曹文诏接道:“灾荒年间,她们的家人全部被害,放出去也是个死。 这样,你们没有娶妻的,想正经过日子的,可以带她们回去。” 话一说出,大伙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 曹文诏严肃道:“不是你们愿意,是姑娘愿不愿意,让姑娘们选,姑娘选谁谁就领走。 不得推辞,记住,带回去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嫌弃她们,要对她们好!” 女人们听到曹文诏的话,顿时放声大哭起来,纷纷对着曹文诏跪拜磕头。 曹文诏温言对着这些女人问道:“你们对我说的话,可有意见?” 女人们呜咽道:“奴家不敢有意见,奴家愿听将军吩咐,感念将军恩德。” “好,今天我曹文诏就给你们做主了。”说完便看向士兵:“还不快站好?” 这些士兵马上直溜溜的全部挤成一排。 曹文诏对着女人们温言道:“别不好意思,选吧!” 女人们优先选了那些善良的,递给她们衣裳和干牛肉的士兵。 曹文诏见他们都配上对,便满意的说道:“回军营后,就好好过日子。 不允许私通,我要是知道谁敢奸淫同僚的女人,立刻打死!” “是!”众将士齐声道。 “谢将军再造之恩!”女人们哭泣道。 李自成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第一任妻子韩金儿和下属通奸,被李自成杀死。 又讨了个老婆叫邢夫人,长得也是极其漂亮聪慧。 可惜李自成有个毛病,就是不招女人喜欢,真是奇事! 这么厉害的一个土匪头子,按道理来说,一般女人都会视李自成为偶像楷模才对! 可惜邢夫人不是一般女人,更可以说邢夫人本就是女中豪杰! 邢夫人和李自成的文书高杰又有上了一腿。 第36章 细水长流的打劫方式 高杰长得仪表堂堂,李自成的第二任妻子邢夫人,可是典型的熟女美少妇。 高杰在李自成的手下,属于少有的能文能武之人。 小伙子长得又帅字又写的好,又能带兵,自然受到邢夫人的青睐。 今日刚好李自成去闯王高迎祥那边开会,高杰作为文书管后勤,就和管粮草军备物资的邢夫人独处一室。 邢夫人相貌美艳,年岁也就在二十二三,李自成相貌普通本就不讨女人喜欢,何况又聚少离多。 高杰和邢夫人这就一来二去,先是眉目传情,后是肢体接触。 高杰血气方刚哪受得住邢夫人的挑逗,趁着邢夫人投怀送抱,就把邢夫人给抱到炕上去了…… 此时,李自成在中军帐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李自成想当年也算是公务员,驿站的驿卒,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 后来朝廷把驿站裁撤了,这小子又把公文给丢了,索性就把他给遣散回家。 丢了工作没收入,举债度日,被债主告上衙门,被打个半死! 李自成也狠,出来后就把债主给杀了。 流年不利,又抓到自己老婆和别人通奸,又把老婆给杀了。 身上背负两条人命,为躲过官府的缉拿,只好硬着头皮去参军。 李自成这种人说实话,和好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丢了铁饭碗,别人借钱给他他把人给杀了,再去参军,把克扣粮饷的参将又杀了,接着造反。 李自成自称闯将,闯王高迎祥是他舅父。 他们这支农民起义军在陕西延庆府一带活动。 朝廷的赈灾点其中一处就设置在延庆府边上,洪承畴暗地里派千户贺人龙在此处监视。 崇祯早就想过,你高迎祥和李自成的部队就是在这里开始活动的。 我就偏偏在你活动的地点赈灾?让灾民来喝粥,赈济灾民打你流寇反贼的脸! 附近的灾民都逐渐往赈灾聚集,有的人就不会被煽动去造反了。 起义军中军帐。 一众首领议事。 “闯王,官军在此处赈灾施粥,现在下面的人已经军心涣散,有投降官军的苗头,如何是好?” 说话的正是闯将李自成。 高迎祥皱眉道:“他娘的,这不是杀人诛心吗?延庆是俺们的根据地,这不是明摆着挑拨俺们和下面义军的关系!” 一首领说道:“也不知道朝廷是假慈悲还是真心赈灾,现在是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运来,灾民喝粥喝得不愿走了。” 另外一个首领说道:“干脆他娘的投降算了,咱们造反还不就是为了口吃的,等没粮了咱们再接着造反就是!” 李自成没好气的说道:“朝廷能有这么好?只怕是赈灾是诱饵,咱们一投降就抓起来杀头!” 高迎祥思索一会,说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要是下面的义军动了心,咱们队伍就不好带了。 别让他们靠进赈灾处,向下面宣称这通通都是陷阱,是朝廷用来将俺们一网打尽的圈套!” “这么说,下面的人信吗?” 高迎祥冷哼道:“这群人有什么不信的?咱们说什么他们信什么!集合队伍,立即离开延庆府,向别处转移!” “是,闯王!” 贺人龙在赈灾处一直等着鱼儿上钩,始终还是没有等到。 探子送来消息,侦查到高迎祥的起义军离开了延庆,向别处开拔。 传令兵来报:“报告贺千户!探到高迎祥的部队正在开拔,向西运动!” 贺人龙听后立刻传令道:“立刻集合军队,别让这帮流寇跑咯!追着他高迎祥打,咬都要给我咬出三两肉下来!” 传令兵回道:“是!属下这就去集合!” 说完骑马奔向军营,大声喊道:“贺千户有令,立即集合!攻打高迎祥部!” 说完,一千人马迅速集合完毕。 贺人龙一马当先,驱马向前,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冲啊!肉就在前面。 有本事就跟上吃肉,没本事吃不上就别怨别人,只能怪自己!” 这一千多骑兵听后嗷嗷大叫! 快速狂奔,跟在贺人龙的马匹身后,喊得杀声震天。 高迎祥的人马不紧不慢的向西边行军,殊不知贺人龙的人马已经快追上来了。 “报!!!!” 义军传令兵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事?” “报告闯王!官军贺人龙率领骑兵追上来了!” 高迎祥皱眉道:“妈拉个巴子!这贺疯子真不是个东西,都是老乡。 对俺们穷追猛打!赶紧通知队伍,加快速度行军,尽快摆脱这个贺疯子!” 高迎祥的队伍有二万人,贺人龙只有骑兵一千多人,按道理高迎祥打起来是稳赢的。 可惜起义军大多数都是农民百姓,只有少数的起义官军,而且这种起义的官军,大多数是不合格的军人。 明朝会打仗的士兵,很少会参加义军,就是张献忠李自成这种半桶水。 当过两年兵,半桶子水,又在官军里混不下去,又不敢打满洲鞑靼,就只能造反当义军了。 所以可想而知,这种起义军的战斗力基本就是不行。 贺人龙带领的可是正规明军部队。 李自成说道:“舅父,要不我领几千人断后,和他贺人龙干一场!打压一下他贺疯子的嚣张气焰!” 高迎祥想都没想:“不行!咱们的人没有战斗力,上去了也是送死,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有绝对把握,别上!” 听高迎祥这么说,刚刚骚动起来的李自成顿时也阉了气,也吩咐队伍加快速度逃命。 贺人龙带着一千多骑兵很快就追上了高迎祥的尾巴,贺人龙的队伍冲上去就砍,拿弓箭射。 顿时死伤一大片。 这义军有求饶的,又哭爹喊娘的,又冲上来和贺人龙队伍火拼的,各式各样。 反正到最后,都逃不过贺人龙斩首领赏钱的结局。 贺人龙贺疯子什么人? 杀不了起义军,杀无辜百姓向朝廷邀功,更别说这种实打实的起义军队伍。 在贺人龙眼里,这不是什么可怕的土匪流寇,而是行走的赏银和升迁的拜帖。 贺人龙一千多骑兵很快杀疯了,高迎祥的部队跑疯了。 “妈拉个巴子!这贺疯子咬着不放!我日他姥姥的,都是老乡至于这么狠吗?” 李自成回道:“贺疯子在后面越咬越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舅父这可怎么办?” 高迎祥没好气的说:“怎么办?这狗日的不就想要银子吗,给他给他,老子惹不起总行了吧。” 李自成会意,老办法还是沿途扔金银细软,扔得差不多,贺疯子也就走了。 李自成便对手下吩咐道:“跟他们说,想保命的就扔金银细软物资,不想活命就别扔。” 命令传下去后,起义军都很听话,纷纷往脚下扔金银细软和物资。 这都是不成文老规矩了,都懂,扔了以后还能搞回来。 不扔,这贺疯子追上来可是真砍啊! 杀了杀了差不多,部队也捞了不少好处,银子物资都有收获。 贺人龙于是见好就收,停止追击,队伍休整。 上司洪承畴有交代,起义军在眼巴前附近就去打。 离开他们的防区,爱他妈去哪去哪,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这很符合洪承畴的性格。 反正追也追了,杀了杀不少,关键还有外快! 总不能一下子把别人灭了,那以后还有横财发吗? 要细水长流! 第37章 曾经的战友反水了 几封弹劾周延儒的折子送到了乾清宫。 崇祯拿起来一看:周延儒的罪状是纵子行凶、勾结朝臣、挑起党争、科场舞弊、徇私弄权…… 写的十分详细,有理有据。 崇祯头一下子大了起来! 并不是这些事情让他头大,弹劾的事情基本属实,而是之前他交代过司礼监,暂时不动他们。 连忙问曹化淳:“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先按兵不动吗?谁指示弹劾周延儒的?” 曹化淳急忙解释道:“回万岁爷,奴婢哪敢自行做主,这是御史言官突然发难,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示。” 原来如此。 崇祯脑子里过了一遍,朝廷里谁会突然弹劾周延儒呢? 对,先查这几个人,静观其变。 崇祯说道:“查一下这几个御史言官,最近和什么人有往来,哼!没想到周延儒在乡里如此横行霸道!” 曹化淳回道:“是万岁爷!奴婢一定查清楚,这个周延儒也是江苏南直隶乡绅地主。 温体仁是浙江的乡绅地主,嗨,怪不得他们阻挠江南欠税,他们家便是被执行者。” 崇祯恍然大悟,搞了半天都没查这两人的籍贯,怪不得在政策上对他掣肘。 开始还只是以为这二人收钱办事,因为周延儒和温体仁并不是东林党。 所以选择性的否认了他们是江南士绅的一员。 崇祯又问道:“这些都是弹劾周延儒的折子,有没有弹劾温体仁的?” “没有!” …… 崇祯和曹化淳相互对视一眼。 心里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崇祯道:“没理由啊,他们两个不是盟友吗?在内阁基本快混不下了,怎么会内讧了?动机是什么?” 曹化淳嘿嘿干笑两声:“温体仁这人,确实琢磨不透,据奴婢掌握的消息。 他的弟弟想结交复社的张溥被拒,一直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 而复社张溥对周延儒确是相交颇深,常有往来。” 崇祯冷笑道:“这两人挺有意思,在朕面前极力排斥东林党,私底下又讨好新党复社。” 曹化淳道:“他们都是江南人,都想搞个团体出来,嘴上说不结党。 私底下发动言官御史不就是结党授意得结果么。” 崇祯点点头:“对,这些人又想搞宋朝赵光义,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那一套。 把朕当做婴儿木偶!其心可诛!” 曹化淳躬身道:“皇上圣明!这些人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主子的法眼。” “朕本来不想动他们两个,现在既然跳起来了,治他一个不多两个不少! 把这几道弹劾奏疏直接发往内阁,让内阁廷议,正好周延儒和温体仁都在内阁。” 曹化淳答道:“是,皇上!” 折子传到内阁后,成基命这几个人倒没什么,周延儒当场就炸了。 “这些人吃饱了撑得,天天搞着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诋毁我!” 温体仁假惺惺的安慰道:“周大人何必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清者自清,随他们去说吧。” 范景文说道:“现在可不是随他们去说的事了,圣上没有留中。 直接发到内阁廷议,就是想要个结果,这事情不小,周大人你可要小心了。” 范景文直性子实话实说,反正也不是他弹劾的。 周延儒恨恨道:“不知道是哪个奸佞小人,从背后干这种事,我周某人查出来一定和他要个说法!” 成基命忠厚老实,说道: “周大人,我看你还是上个自解的折子给圣上为好,不然议出个什么都不好收场。” 周延儒说的话让温体仁极不自在,也附和着说道: “是啊,周大人,赶紧向皇上澄清一下,以免皇上误会……” 周延儒没好气地说:“误会都已经误会了,折子是要上,我得看看怎么写,各位今天先告辞了。” 说完,周延儒踏步走出内阁大堂。 温体仁看他走了,也和诸位内阁大臣告了假:“我去劝劝周大人,免得他冲撞了皇上。” 瞧着温体仁渐渐走远的背影,一直没开口的毕自严说道:“哼,假模假式,我看就是他干的!” 成基命听后劝道:“毕大人,切莫乱说,这事可不能胡乱猜测!” 毕自严说道:“成大人,我可没瞎猜,这内阁最闲就是他俩,咱们都没功夫整闲事。 朝廷一大堆事要处理,我听下面的人说,他们两人可是门庭若市,暗中较劲呢。” 范景文说道:“圣上把弹劾下发到内阁廷议,就是想引出来谁在后面搞事,说不定圣上已经准备治人了。” …… 周延儒通过自己的眼线,终于搞清楚这几名御史言官背后是谁了。 “温体仁!你他妈的忘恩负义!” 周延儒在家里把茶杯猛地一摔,气愤道。 一旁的幕僚说道:“这温体仁居然是这么个东西,当年东翁把他举荐到内阁。 他不感恩也就罢了,反而倒打一耙,这种人真是狼心狗肺!” 周府下人听见动静,本想过来收拾摔坏的茶杯,但是看见老爷和幕僚议事,便不敢上前。 躬身各自退下了。 周延儒恨恨道:“当年整东林党钱谦益,除了我给他帮忙,谁帮他? 在皇上面前以孤臣自居,欺瞒皇上,每次发动御史言官不都有他温体仁?这个狗东西!” 幕僚道:“东翁,他不仁我不义,他的罪状咱们也去掌握,依我看。 向皇上的请罪折子东翁还是要写,与此同时再联络自己人收集他的罪状,立即弹劾他!” 周延儒点点头:“就这么办!这次就看谁先死!” 第38章 使臣的朝拜 为什么温体仁会突然间反水,攻击曾经的密友周延儒呢。 这是温体仁眼看内阁几乎被崇祯重新换了一遍,而且周延儒越来越得不到崇祯的赏识。 再不像之前那样对周延儒言听计从。 索性自己和他周延儒来个决断,重新站队崇祯安排的新内阁里面去,然后再徐徐图之。 凡人都有弱点,皇帝也不例外,我温体仁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圣意。 没曾想最近屡次失意。 原来根本原因就是看错了风向,站错了位置。 既然周延儒已经受皇帝厌恶,干脆这一脚由他温体仁来开踹,以此来换取皇帝的青睐。 弹劾周延儒的几位当事御史言官齐聚在温体仁府上。 “温大人,周延儒得知情况后,必定有大动作,咱们要火上浇油,继续弹劾他才行!” “是啊,大人,周延儒的势力不容小觑,朝廷里许多人都乐意为他差遣,我们必须一招制敌!” 温体仁听后摇摇头:“别急,对付周延儒,我自有方法,先放他们的人出来,不然我们反倒没理一般。” 众人听后短暂沉默。 “温大人说的有理,让他们出来,才好一网打尽,他们不出来,怎么坐实周延儒结党营私的罪证!” 温体仁低声道:“你们最近不要发声都安分会,该做什么做什么,后面一切听我吩咐。” “是,温大人,一切听大人的。” “唯先生马首是瞻!” 温体仁料到周延儒迟早会查实,是他在后面唆使这些御史言官去弹劾。 背后早就藏有杀招,他就等着周延儒暴怒乱了方寸,才好一击毙命。 …… 乾清宫。 崇祯刚刚用过午膳,膳食还未撤走。 鸿胪寺官员来报:“陛下,朝鲜使臣和琉球使臣已经在京师居留多日。 这二位使臣一直想瞻仰天颜就是不肯走,下臣费尽口舌让他们早日遣返,亦无动于衷,今日还得请陛下圣裁。” 朝鲜和琉球原本就是大明的藩属国,这几年后金和小日本发动战争,他们也饱受兵灾之祸。 崇祯愕然道:“既是大明藩国使臣,该尽得礼仪还是要得,他们需要什么就赏赐些什么吧。” 鸿胪寺官员回道:“陛下,该尽的礼仪,臣等都是按大明祖制相待,朝鲜琉球虽受战乱之苦。 虽沿途艰难,两国使臣上贡的贡品一样不少,可见朝鲜和琉球对大明忠孝之心。 他们强烈要求拜见皇帝陛下,祈求陛下给予他们谆谆教诲,回国后他们也好传递给藩属国的百姓。” 朝鲜琉球二国,现在的情形朝廷都知道,大明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崇祯听后一时语塞,默然良久后说道:“使臣现在在哪?若是就近就招他们来乾清宫吧。” 鸿胪寺官员回道:“陛下,他们就在宫门外跪候。” “嗯?那就宣他们二国使臣进来吧。” “是,陛下!” 朝鲜和琉球两位使臣今天终于识得天颜。 当即行三跪九叩大礼跪拜在地。 用着蹩脚的中国话说道:“大明藩属国朝鲜使臣叩见皇帝陛下!” “大明藩属国琉球使臣叩见皇帝陛下!” 崇祯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二国使臣再拜谢道:“谢皇帝陛下!” 崇祯说道:“你们用过午膳没有?” 二国使臣面面相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鸿胪寺官员说道:“皇帝陛下问你们,实话实说便是!” 二国使臣便说道:“回皇帝陛下,下臣还没用午膳。” 崇祯指了指旁边的御膳道:“没吃,就坐上去吃点吧。” 鸿胪寺官员大声唱道:“大明皇帝赐膳于朝鲜琉球二国使臣!大明律,臣子不可坐御座之上!” 听鸿胪寺官员这么说,崇祯便示意王承恩把膳食赐予他们手上。 王承恩会意,召来小太监,王承恩特意挑了两大碗菜,一碗是红焖肘子,一碗是蒸熊掌。 让小太监给二国使臣送过去。 这个时候就看的出王承恩的厚道了,如果王承恩给选个黄河鲤鱼,御膳烤鸡之类的菜。 那这两人可玩完了,皇帝赐膳哪允许你细嚼慢咽,那大刺和鸡骨头谁能吞下去。 二国使臣受宠若惊,大明皇帝赐膳那是天大的荣幸,何况他们来自小邦国的使臣而已。 二国使臣接过后赶忙跪下谢恩道:“谢皇帝陛下赐膳,下臣感激涕零!” 崇祯微笑点头,示意他们用膳。 朝鲜和琉球二位使臣,当即跪在地上,捧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不一会下去便吃完了,依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碗,举过头顶。 王承恩吩咐小太监把碗收回。 琉球使臣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朝鲜使臣见他大哭,便也想到自己国家的处境,也随着琉球使臣一起大哭起来。 崇祯和王承恩面面相觑,十分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鸿胪寺官员大声问道:“二国使臣为何哭泣?是何缘由?” 琉球使者哭泣道:“我琉球一直是大明的属国,一直以来琉球有难,大明必定鼎力相救。 琉球受大明的庇佑,琉球举国上下皆知,这几年倭国小日本对琉球时时欺压。 甚至要求琉球向倭国小日本称臣,我琉球邦国虽小,亦识得何为天朝大国。 岂会向倭国野蛮之属地称臣,今天有幸识得天颜,皇帝仁德且有雄主之相,望大明皇帝陛下为琉球做主啊!” 朝鲜使臣亦道:“拜大明皇帝陛下,本国世代受大明皇帝恩泽,当年倭国小日本入侵。 亦是大明挥师支援,打垮倭国小日本,而如今又遭后金女真欺辱。 亦要朝鲜两面称臣,朝鲜国力羸弱,还望大明皇帝陛下再救朝鲜!” 说完,二国使臣伏地嚎啕大哭,俩人哭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见此情景,在场者包括崇祯无不恻隐动容。 崇祯何尝不想为他们出头,如果国力允许,没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 现在大明都已经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哪有余力去拯救朝鲜和琉球于水火之中。 崇祯示意鸿胪寺官员让他们起来。 鸿胪寺官员说道:“二位使臣快快起来,切莫殿前失仪。” 二国使臣听后,这才擦拭着眼泪相互搀扶起身,毕恭毕敬的站着。 崇祯语重心长的说:“朝鲜琉球二国永远都是大明的属国,大明永远是朝鲜琉球的靠山! 国家危难之际,尔等更应当坚韧不拔,如今大明积弊已久,励精图治已在此时。 有朝一日大明必将替尔等扫除孽障祸害,大明龙纛必将插在后金和倭国小日本的京师!” 第39章 奸臣的阴谋 好不容易把朝鲜和琉球两国的使臣送走。 临走的时候,崇祯又吩咐王承恩去内帑给每位使臣赏赐五千两白银。 以资海中路途遥远,奔波之苦,使臣三拜九叩依依不舍的离去。 他们十分迫切的希望大明军队能为他们国家做主。 今日朝鲜和琉球二位使臣之事,不仅让崇祯意识到后金的祸患。 还无形中被提示有倭国小日本这个毒瘤,今后的海战在所难免,必当未雨绸缪。 这种隐患让崇祯感到浑身不舒服,立即摆驾文华殿大堂。 周延儒和温体仁两人并不在内阁当值。 “众卿家,朕有一事不明,为何之前,东江皮岛屡次牵制后金,而如今却难得取得一次胜利,这是为何?” 毕自严回道:“皮岛毛文龙之所以长驱直入后金腹地,更加有赖于当年的督师袁可立的指挥协助。 如果说把功劳全部算在毛文龙身上,那是对袁大人的不公平。 也是对袁大人抗击后金功劳的否定,要知道袁可立坐镇登莱的时候,后金大片土地还是咱们大明的!” 毕自严的弟弟毕自肃担任辽东巡抚期间,无粮饷可派,遭到兵变被打的半死。 毕自肃深感局势险恶,朝京师拜后自杀。 袁崇焕趁机插一杠子,带兵杀了闹事的几个头目,再趁机收缴了辽东巡抚的权利。 由他全权掌握,辽东便不再设立巡抚。 这里面就牵扯到很微妙的事情,为何兵变在袁崇焕手上立即能镇压住。 而毕自肃在辽东当巡抚恪尽职守,奉公守法之人会被兵变挟持。 这就是他们这些人导演的一场好戏,就是要利用兵变把毕自肃给挤走架空。 好让辽东铁板一块,变成全是他们的人。 袁崇焕督师辽东,和后金做走私买卖,手中的银两必定多的很。 他一定可以付得起士兵的饷银,可是他偏偏不付,他料到不给军饷的后果。 袁崇焕走的每一步棋,都反复验证了他是个真正的叛徒。 只是没想到毕自肃会自杀,太硬气,没办法,只能先杀几个自己人,不然被爆出来就不好看了。 毕自严这么说,虽然是在为袁可立说话,但也是变相的说辽东这一块,战略不行! 范文景接道:“毕大人说的在理,那时候袁可立、孙承宗、毛文龙形成犄角之势。 在袁可立的经营下,明军不断发动攻击,辽南大片土地被袁可立收复。 袁可立走毛文龙死,毛文龙死,满洲鞑靼长驱直入造成己巳之变,后面就完全按照以守代攻了。” 范景文这里说的很隐晦,大家都听的明白,这是暗地里指责孙承宗袁崇焕那条线根本就不配合。 崇祯叹道:“不知现在补救安排一个人去登莱,是否来的及?” 毕自严激动道:“当然来的及,不过安排谁都没有袁可立合适,他是最熟悉后金八旗兵的尿性的。” 范景文答道:“袁大人今年六十八,不知道还能否出山。” 成基命听后尴尬的说道:“臣今年七十一,虽然已经老朽,但蒙圣上不弃,依然为朝廷效力。” 范景文忙道:“成阁老,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袁大人的事。” 崇祯笑道:“成阁老,你要活一百岁呢,你们都是为国家操持的大臣,朕巴不得你们个个长命百岁。 这样吧,由内阁拟旨给袁可立,询问他是否愿意出山,为朝廷主持登莱,打造战船训练水军,言语写的恳切些。” 成基命回道:“目前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如袁可立愿来,该如何安置?” 崇祯思索片刻道:“这样,袁可立愿意出山的话,让他挂兵部尚书衔加右都御史督师登莱。 孙元化依旧做登莱巡抚,但他的主业是造火器,让他尽力辅佐袁可立,其余的由袁可立调配。” 成基命回道:“是,陛下,臣这就拟旨意。” 崇祯说道:“当年成祖派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贸易到底做的如何?你们可否知道?” 毕自严兼任户部尚书,这个他最精通。 “陛下,当年郑和七次下西洋,花费了六百万两白银,抛去一切开支。 郑和总共给朝廷赚了七十五万两黄金,一千二百七十万两白银。” 这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崇祯疑惑道:“既然海上贸易这么赚钱,为何不继续做下去?” 成基命和范景文都不吭声。 毕自严叹道:“陛下,这个事牵扯太大,臣也知从何说起,臣只说一件事。” “说吧!” 毕自严道:“当年宪宗要重开海运做贸易,要求拿到永乐帝郑和下西洋时的资料。 时任兵部侍郎刘大夏说海运劳民伤财,此乃弊政,便私自藏匿郑和下西洋的所有资料。 后来刘大夏说资料被他一把火烧掉了,宪宗都拿他毫无办法,可笑的是到了世宗时期。 胡宗宪东南抗倭,真正的倭寇少之又少,打击的就是那些大明朝干走私的武装力量。 这其中一支走私武装力量就是刘大夏的后代!属他们家最有实力。 他们的走私船特别先进还装配火器,有人说和当年郑和的宝船一样。” 崇祯惊愕道:“可有实据?” 毕自严坚定道:“现在东南沿海的走私集团,刘一夏的后代依然还在,陛下查明便知。 不过他们势力盘根错节,已经相当可怕了,和整个东南都有瓜葛。” “朕操他刘一夏姥姥的!” 崇祯怒骂道。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包括王承恩,此刻都瞠目结舌起来。 他们从来没见过崇祯如此骂人,骂的挺脏的! 毕自严忙道:“陛下,息怒!” 大伙一起说道:“陛下,请息怒!” 崇祯狠狠道:“国家就是被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搞残的,不让朝廷做海上贸易。 嘴里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他们自己去搞走私,朝廷搞了海运,他们就没钱赚了,这么多年他们走私也该赚了不少了!” 成基命说道:“还是世宗手段厉害,打击东南走私武装,开通海运,国库充盈。” 范景文赞同道:“嘉靖年间国库确实富足,修长城,修京师围墙,各项用度支出。 依然不伤国库,可见海运能给大明朝带来多少白银收入啊。” 第40章 大奸似忠的人 毕自严接道:“这些人何止染指海运,还有矿税盐铁税不都是被他们包了吗。 就拿现在实行的江南欠税来说,大片大片的土地全被他们兼并,还不用纳粮缴税。 仅当年徐阶家里,便有二十万亩地田产,还是保守估计,海瑞斗徐阶。 也没能把徐阶给斗下来,张居正丈量全国土地刚走到徐阶的地盘上,就莫名其妙患了痔疮。 然后就一病不起死了,据说给张居正看痔疮的医生是徐阶亲自请地。” 毕自严什么都敢说,成基命和范景文同时瞄向崇祯,见崇祯面无表情的听着。 范景文随后提醒道:“毕大人,慎言!这也是传闻而已,可不敢从我们口中说出。” 成基命也叹道:“是啊,老师岂会害学生,如果真如此,真当是人心不古啊。” 见他们害怕。 崇祯便宽慰道:“君臣议事没什么不可说的,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毕自严见皇帝都没意见,便又说道:“师生又何妨,牵扯到万贯家财还有他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利益,没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算不错了。” 眼见毕自严越说胆子越大。 崇祯忙制止道:“毕大人说的确实合乎人性,朕也认同,但是这种话仅限于内阁讨论。 传出去必将对你不利,朝廷的事情还得靠你们几位大臣来维持,朕可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差池。” 三人一起躬身说道:“谢陛下关心提醒,臣一定铭记于心。” “你们也别急,一步步来,朕自有谋略,海运盐铁矿税还有土地,都是一群人抱团。 要彻底整治他们必须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然必将反噬一发不可收拾。” “圣明无过皇上,到现在为止,江南各省欠税一文也没收上来。” 成基命回道。 范景文道:“没收上来是正常的,收上来反而不正常了。” 崇祯无奈道:“朕就想再次开通海运,打击沿海走私武装集团,又可以做西洋贸易。 再用海军威慑东南沿海各省的地主士绅势力,这样他们就不敢放肆。” 说着崇祯生气的猛捶着眼前案牍,把茶水给震洒了。 “刘大夏这个大奸似忠的狗东西,把郑和造船的航行资料全部私藏起来。 后代全部干海盗走私,这种人也敢叫忠宣?内阁拟旨!开棺戮尸!收回大明以前对刘大夏所有褒奖! 改忠宣为“诈”贴在他的坟头上!把旨意发至他老家华容,叫地方官按旨办理!” 成基命支支吾吾的说道:“皇上,这人都死了这么久,朝廷这么做不合适吧?” 范景文愤愤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种奸臣就应该给他恶谥,以儆效尤。 大明朝都把这种人当忠臣了,那么以后史书会怎么写我们? 没把他挫骨扬灰就算不错了!臣支持陛下的决议!” 毕自严道:“成阁老宽厚,但是对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臣,必须明文昭告天下,不然全天下的人都学他们这类人,有恃无恐!” 听他二位这么说,成基命便不再阻拦,也点头说道:“那就按陛下的旨意办吧。” 崇祯随后离开了内阁大堂,走在路上对着王承恩说道:“让骆养性派锦衣卫去查有关刘大夏后人的户籍档案,一旦牵扯到海运走私,立刻拿下凌迟!” “是,陛下!” 历史上所谓的“仁宣之治”,都是内阁文官集团吹出来的。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仁宣之治”,朱高炽否定了他爹朱棣几乎所有的政策,还大力提高了内阁的权力。 把他爹抓的罪犯通通放出来官复原职。 朱棣就是因为后期感到内阁的权力过大,才想尽办法压制内阁。 朱棣发现连他说话都不好使了,皇帝的政令下发阻力非常的大。 知道是这帮文官集团在捣鬼。 有什么说什么,朱棣比朱元璋还要狠,朱元璋杀人还讲个有理有据。 朱棣杀人可不讲理,比如杀谢缙,当时谢缙可是杀不掉的,内阁和文官集团通通保他。 是朱棣派锦衣卫纪纲,把解缙灌醉,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大冬天,一脚踹在地里,把解缙给活活冻死。 就这样,朱棣对内阁和文官集团开始动手,该廷杖的给廷杖,该杀的杀,该关诏狱的关诏狱。 这样搞都没用! 比如那个顶级劳改犯内阁的杨士奇,都不知道坐过多少次牢。 天天煽动下面的人,来针对皇帝的政令,蒙古寇边还不让打仗,说军民伤残穷兵黩武。 西洋航海贸易大把大把的赚银子,文官们又不让出海,说下西洋花销巨大劳民伤财,没有意义。 笔杆子在他们手里,想怎么臭皇帝,就怎么臭皇帝,然后把刘大夏这种巨奸,写的跟包青天一样。 朱棣就是发现了这些问题,所以一直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去边关打仗。 国库有没有钱,朱棣最清楚,说的狂一些,如果皇帝再不用钱,朱棣国库的钱都装不下。 朱棣知道,如果天天待在宫里,早晚有一天被文官集团给害了。 军队在老子手上,你们这些文官在京师有什么猫腻小动作什么,自然有锦衣卫向朱棣汇报。 出门在外就能把京师的奸臣给办了,所以内阁和文官集团非常痛恨朱棣,又拿朱棣没办法。 他手里攥着军队啊。 朱高炽在历史上确实不受朱棣待见,朱棣确实想把朱高炽给废了,重立朱高煦。 不仅仅是朱高煦像他,还有一点让朱棣不满意的是,朱高炽一直和内阁文官集团狗在一块。 尤其和内阁杨士奇,那叫一个打得火热,经常密谋着什么阴谋诡计。 这让朱棣非常反感。 朱棣心想,你老子我都在拼命打压内阁和文官集团,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都是为咱们老朱家的江山社稷,没想到他的儿子成了叛徒,和文官集团勾结在一起。 朱高炽继位后,把内阁权力推向顶峰,士大夫们开始了春天的故事。 恶名昭着的三杨内阁开始。 大明律变成了大明汇典,简直成了给士大夫文官集团行使特别权利的许可证和操作典范! 文官集团在朱高炽的手上进一步削弱皇权,这还是被朱高炽许可的,这种猪头也配叫仁宗? 嘉靖为何把朱高炽的灵牌从祖庙里扔出去。 这都是有原因的,如果可以的话,嘉靖恨不得把朱高炽从坟里给刨出来,扔到臭水沟去! 第41章 老将出山 天理循环有报应,朱高炽自食恶果,到后面他也感觉掌控不了这些文官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朱高炽也被文官集团给收拾了,又是一个非正常死亡的皇帝。 除了三杨内阁,明朝还有两个权臣权力极大,可以说已经到了摄政的权利。 这两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于谦于少保和拯救大明于水火之中的张居正。 都是狗屁。 于谦做的那些事肮脏就不说了,内臣勾结边帅,内臣统收京师兵权。 文官只调兵不能统兵,这是文武制衡的规矩。 于谦做到了,他作为文官不仅可以调兵还可以统兵,和边帅杨洪配合的叫一个带劲! 于谦叫杨洪就别走了,在朝廷里当官多好,杨洪借坡下驴,哎呀于少保,末将看你有统兵之才,干脆你直接统兵吧! 两个人唱一台好戏,明着演! 权奸,杂碎。 司马懿瞧了都自愧不如! 张居正做了一件什么事呢。 他把皇帝用来监察制衡文官的六科给事中和御史言官的权利,全部收回到内阁。 这他妈的不是瞎搞吗? 难怪别人拍他马屁说他是宰相,他说我非相,乃摄也! 乃摄也?摄政王乎! 本来御史言官就是专门针对文官违纪违法的纪检部门,不受内阁和六部制衡,直接可以检举面向皇帝。 这张居正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到他手里谁都撼动不了内阁的权利,把御史言官收回来当小弟了。 难怪万历皇帝要把他开棺戮尸,这都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张居正搞的一条鞭法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他做了一条奇葩的事情,收税只银子,不收稻谷实物这些。 之前农民都可以用稻谷这些实物来抵扣的。 这下农民就惨了,农民没有银子,只能再次贱卖稻谷给地主士绅,铜钱换银子,火耗归公又被收割一刀。 这样搞百姓越来越穷,士绅地主越来越富有,张居正做这种杀鸡取卵坑害百姓的事。 有些人别有用心吹嘘张居正拯救大明大厦将倾,把他吹得跟救世主一样。 他救了谁?地球少了他就不转了? 这些人做的事经得起推敲吗? 符合逻辑性和人性吗? 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都是糊弄鬼的。 写这个糟粕的人,是北宋的张载,查一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好鸟。 和苏东坡是一样的人,拿来办事是百无一用的,只适合风月和琴棋书画,和王安石对着干。 操蛋的话,他们是一流的。 国家的政权一旦到了这种伪君子的手里,必将走向灭亡。 国家羸弱国库空虚是不是要想办法改革搞钱?这是很合乎常理的事情。 他们这些伪君子就是不让你改革,不让你国家好起来。 要御敌?穷兵黩武! 要开矿?劳民伤财! 要征税?与民争利! 要开海运?好大喜功,耗资巨大! 这些伪君子毕生的目的就是中饱私囊,把好处全往自己家里搞。 然后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和朝廷皇帝对抗,因为它们士大夫要和天子共治天下,共享天下。 …… 六十八岁的袁可立在家里收到皇帝的圣旨。 宣旨太监喊道:“有旨意!袁可立听旨!” 袁可立跪拜接旨:“臣袁可立恭候圣旨。” 宣旨太监念道:“袁可立忧国奉公,高风亮节且有治军之才,当今鞑靼寇边战事不断。 急需先生出山为朝廷分忧解难。 着!袁可立为右都御史加兵部尚书衔督师登莱,造战船训武备,驱鞑靼收复失地!钦此!” 内阁可没什么商量地,崇祯总说如果袁可立原意出山,怎么怎么样。 内阁直接封死,就是圣旨宣你出山,没什么好商量的。 抗旨?不存在。 袁可立跪在地上回道:“蒙朝廷不弃,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宣旨太监收拢圣旨,马上上前扶起袁可立。 笑着说道:“袁大人,这次可是圣上亲自点你老的将,可见圣上对袁大人是多么器重。” 袁可立谦让道:“唉,圣上如天之恩,下臣岂敢不知,只是我年有六十八,只怕心有余力不足,辜负圣恩啊。” 宣旨太监温言驳道:“哎!袁大人何出此言!成基命七十一,孙承宗六十七,不都一样为国效力吗?你袁大人哪里就老了?” 袁可立别的对比不好使,一听孙承宗就来劲了。 都是干督师,你孙承宗干得,我袁可立也干得。 忙说道:“公公说的是,臣应当再为朝廷效力!” “这就是了,袁大人还需回京师复旨,圣上要亲自召见袁大人。” 袁可立道:“谨遵圣命!” …… 夫人和家里的丫鬟们在忙着给袁可立整理行装。 夫人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我说老爷,你都这一把年纪了,还凑什么热闹,还要去当官,你可真有官瘾的。” 这话说的…… 袁可立听后驳斥道:“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圣上亲自点我的将,敢抗旨吗?什么叫我有官瘾,荒唐!” 夫人被训也不敢乱说话,想了一会又说道:“圣上对咱们袁家还是器重的。 把儿子袁枢调到大同当总兵,这才多久升得可真快。” 袁可立点头说道:“雷霆雨露,莫非圣恩,只望袁枢在大同能为朝廷争气,也不枉圣上对他的提携。” 袁夫人说道:“老爷,今天就走吗,要不歇一日再去?和乡亲们告个别吃个饭?” 袁可立实在拿这个原配没办法:“是不是再大摆宴席搞个三天三夜? 你真是老糊涂了,圣上还等着我觐见,嫌命长吗?” 袁夫人怨道:“老爷你脾气可真大,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行行行,今天就走成了吧?” 袁可立无奈摇头…… 乾清宫。 曹文诏剿匪的请功折子,和贺人龙剿匪的请功折子,一并被洪承畴写好奏报上来。 崇祯一看十分高兴,立即拿朱批夸奖,让内阁按照军功给他们二人赏赐。 嘴里还说道:“不错不错,曹文诏和贺人龙又打了胜仗,尤其是曹文诏,是个好将军苗子。” 王承恩回道:“这都是万岁爷从泥巴堆里提出来的人物,那是万岁爷慧眼如炬,这些臣子心里明镜似的。” 今日心情大好,听到拍马屁,崇祯也很受用,脸上挂着笑。 “现在这些流寇土匪也嚣张不长了,朕在陕西赈灾,时间久了农民百姓也就知道了。 跟随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少,流寇解决了,朝廷也就轻松许多。” 王承恩回道:“到时候这些流寇土匪自然无处可去,就是百姓见到他们也要咬上几口,过街老鼠一般!” 崇祯听后哈哈大笑:“承恩说的好,张献忠李自成就是过街老鼠!” 崇祯又继续说道:“拟一道旨意,免去陕西有灾荒地区的赋税,让当地百姓农民负担减轻些。” 见皇帝万岁爷体恤民间疾苦。 王承恩高兴道:“皇上真是菩萨心肠,奴婢这就去拟旨意。” 第42章 殿前奏对 内阁成员周延儒和曾经的盟友温体仁的战争开始打响。 九月初一,翰林院编修陈于泰弹劾温体仁以孤臣自居,作假清廉,以博圣宠,却暗地里培植私党。 九月初二,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户工总理张彝宪弹劾周延儒庇护陈于泰,周延儒假公济私提拔陈于泰。 九月初三,兵部给事中傅朝佑弹劾太监张彝宪“妄干弹劾之权”,意指温体仁在背后操纵。 这个傅朝佑很有意思,他之前弹劾过周延儒,现在又开始弹劾温体仁了。 别以为他是铁面无私,大义凛然,翻翻他的籍贯履历就一目了然了。 江西临川人,师从邹元标。 答案这不就来了,邹元标东林党创始人之一。 周延儒一直和东林残党交好,只是有一段时间看钱谦益不爽,和温体仁合伙搞钱谦益。 把东林残党给得罪了,后来周延儒找补,又恢复了和东林残党的关系。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志道附和周延儒弹劾太监张彝宪。 并说道:“终不忍开内臣轻议朝政之端,流祸无穷,为万世口实。” 崇祯开始还处于坐山观虎斗看戏状态,一看到王志道说这句话,气的桌子都给一脚踢翻了。 这句话是教训崇祯不能用太监内臣,说用了太监内臣后患无穷,后世还要骂崇祯。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意思是他们这些掌握笔杆子的文官,以后要在史书上臭崇祯,借此来威胁崇祯。 御史言官原本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现在变成了文官集团的爪牙! 不用太监内臣难道用你们? 一群道貌岸然的叛徒! 让你们狗咬狗反倒不成,非得扯到老子头上来! 士可忍孰不可忍! 崇祯立即在乾清宫召开会议。 命令内阁所有阁臣,本次事件的参与者,相关言官御史和六科给事中到场。 让他们面对面进行辩论! 崇祯居中坐着,身旁的当值太监是王承恩。 下面分两边站着,内阁大臣站一排,其余站一排,张彝宪因为是司礼监太监也和阁臣站在一起。 崇祯开口道:“有什么话,今天当面说清楚!谁先说?” 下头半天没人吱声。 崇祯点将道:“陈于泰你上的折子,你先来!” 被皇帝点名,陈于泰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陈于泰说道:“臣参温体仁的罪状都在奏折里写着,请陛下和诸大臣阅览。” 陈于泰想这样混过去。 崇祯不满意:“奏折里朕看过,既然你参温体仁,朕现在要你当场说出来!” 陈于泰忙道:“是,陛下!咳咳…温体仁善于揣摩圣意,知陛下厌恶官员结党。 常常以孤臣自居,故作清廉投陛下所好,暗自却笼络人心,拉拢官员为其所用! 温体仁嫉才且睚眦必报,凡是大才者和得罪过他的人,他必定先毁其名声再除去。” 崇祯转头问向温体仁:“温大人,你可有话说?” 温体仁冷静沉着道:“回陛下,清者自清,臣不自辩,望圣上明查。” 当年温体仁也是在这里,一人舌战群臣,把东林党党魁钱谦益给送回老家。 连带帮钱谦益的几位大臣全部遭殃下狱。 这里的场景他很熟悉,他仿佛又回到那次战无不胜的位置。 他本就有备而来,根本就不慌这些人,他手里攥着底牌,就等着绝杀。 崇祯亦不废话,对着张彝宪说道:“彝宪,现在你来说!” 张彝宪也是赶鸭子上架,无奈被逼到这份上,他好歹是皇帝内臣,仗着这个身份。 他似乎比陈于泰更加从容。 “回皇上,陈于泰此人极其精通钻营打点,他的状元就是行贿周延儒换来的! 周延儒和陈于泰本属姻亲,此次他攻讦温大人就是受周延儒所指示!” 崇祯听后大怒:“放肆!国家选拔人才岂为儿戏?张彝宪你可有真凭实据?” 科举制度原本就是皇帝为打压旧势力,来选拔新人才来和旧势力制衡,被皇帝钦点的人才。 被称为“天子门生”,这四个字就决定了他们会站在那边,也决定他们今后的仕途。 崇祯眼看自己钦点的人都已经被人为操控,科举已经被渗透。 那还有什么天子门生,那还有不拘一格降人才,都是他们自己人。 太监张彝宪回道:“回皇上万岁爷,只要查一下当年陈于泰同期的卷子和主考官是谁便知。” 大臣一阵哗然,如果查出来了,对于周延儒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干系! 崇祯脸色现在非常难看,问周延儒:“周大人,你可有话说?” 周延儒就没有温体仁那么淡定了,忙辩解道: “臣是为国家抡才,只要真有才干,举贤不避亲,臣实在冤枉……” “好个举贤不避亲!”崇祯咬着牙说道,又点傅朝佑:“傅朝佑轮到你了!你说!” 崇祯更恨的是张彝宪,作为他的内臣,司礼监秉笔又总理户部工部。 崇祯委予他如此大任,他有事居然不报告,反倒勾结温体仁。 反正已经拉开架势干了,兵科给事中傅朝佑也没那么些忌讳。 便大声说道:“张彝宪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居然弹劾朝中大臣。 朝廷早有风闻,张彝宪和温体仁私交颇深,请陛下明查!” 温体仁听后依然岿然不动,张彝宪可慌了,内侍结交大臣这可是皇帝大忌。 张彝宪扑通一声跪下来辩解道:“奴婢是个直人,知道有不法之事便告诉皇上万岁爷。 但是奴婢绝不敢私交朝中大臣,只是奴婢兼着户部工部的差事,和大臣议事较多罢了,还请皇上宽恕。” 张彝宪怂了,他不敢说让皇上明查,却说请皇上宽恕,他知道自己禁不起查。 崇祯此刻面无表情,没有理会张彝宪,也没有让张彝宪起来的意思。 看到此等景象。 周延儒这时候心里特别舒服,现在扳回一局。 都察院御史王志道跃跃欲试:“臣有话要说!” 崇祯用冰冷的眼睛望向他,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稍候!!” 王志道到嘴边的话被活生生憋了回去,低头躬身回道:“是…” 你个龟孙还想说话,朕的主场由朕来掌控! 你想说什么朕知道!想来浑水摸鱼操蛋对不? 朕必须掌控全场!懂吗? 第43章 妄想操控朝局 “傅朝佑,朕记得你之前还弹劾过周大人,什么罪名来着? 哦…朕记起来了,奸佞之心!你今天怎么又弹劾起温大人了?” 崇祯这么问让周延儒和傅朝佑很尴尬极不自在。 崇祯就差点明傅朝佑和周延儒的关系非同一般。 傅朝佑答道:“臣作为兵科给事中,监察纠正朝廷大臣过失是臣的职责。 臣从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依附于任何人!谁有罪,臣就弹劾谁!绝不姑息偏袒!” 傅朝佑这句话说出来,别说是崇祯,在场的所有大臣无不心里作呕恶心。 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难道读圣贤书就是为了当伪君子? 崇祯被傅朝佑这种装出来的刚正不阿的表情,搞得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崇祯咳嗽得满脸通红。 王承恩马上将茶杯递了过去,崇祯接过后喝了一口,缓了缓气,才把咳嗽给压下去。 崇祯平压着气息:“要是御史言官能真正恪尽职守,不图私利,那倒是一件好事。” 内阁大臣和一些人倒是听出崇祯这是有意嘲讽现如今的御史言官。 他们已经成为了趋炎附势的人,充当某些大臣的爪牙走狗。 御史王志道又想说话:“陛下!臣有话说。” “稍候!!” 崇祯一点没有给王志道面子,依然冷冷的驳斥他的发言。 王志道很是无趣,灰溜溜的又退回位置上。 崇祯问温体仁:“温大人,傅朝佑的话你可听见,你可有话说?” 崇祯没有再问张彝宪,而是逼问温体仁。 温体仁回道:“如张公公所言,臣与张公公都是公事接触,绝没有私交这一事,请陛下明查。” 崇祯便望向御史王志道:“王志道,你想说什么朕很清楚,你奏折上写的明明白白。 你说朕用内臣必将流祸无穷,为万世口实! 王志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是真的为朝廷为国家建言吗?” 崇祯越说越激动! 桌子也拍了起来。 大臣们见天子发怒,纷纷下跪后说道:“陛下,请息怒……” 王志道说道:“臣为的就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其心可鉴!陛下应当听取谏言! 前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魏忠贤谋害忠良,陛下当引以为鉴!” 御史王志道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赵高对应的是胡亥,亡国之君,魏忠贤对应的是木匠皇帝朱由校,这是打崇祯的脸。 王承恩听完都跟着跪下了。 内阁大臣都慌的不得了。 范景文跪着斥道:“王志道你好大的胆子!现如今是秦朝吗?你借古讽今意欲何为?” 崇祯冷冷道:“没事,让他继续说,他还要威胁朕,让朕在史书上留下恶名呢!” 王志道今天被崇祯接连两次堵回去,一口气出不完是不舒坦的。 立即回道:“当年魏征谏言唐太宗,左史记言右史记行!皇帝有何过失。 史官恪尽职守,一言一行都记下来。” 崇祯怒极反笑:“咱大明朝唯独你王志道是忠臣,是大明的魏征。 可惜你学的了魏征的皮,学不了魏征的骨!沽名钓誉大奸似忠说的就是你这类人! 满口仁义道德!来人!把这个王志道押下去廷杖四十,夺官,遣返原籍!” 王志道突然懵了,忙不断磕头道:“陛下臣冤枉啊!” 手下马上要被赶走,周延儒说道:“陛下还请饶恕王志道,御史言官谏言无罪,虽说话犯上,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上来的侍卫已经押着王志道,等候皇帝的命令。 崇祯冷哼一声:“就他也配谈江山社稷?拉下去!” 侍卫回道:“是!” 王志道鬼哭狼嚎的被侍卫拉下大殿。 这一回合温体仁占了上风。 “都起来吧!”崇祯说道。 “谢,陛下……” 崇祯脑子过了一遍,这事越扯越离谱,这温体仁和周延儒索性到后面冷处理算了。 找个由头把二人遣散回家,省得在朝堂上拉着一帮人咬来咬去,全都不干正事。 便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朕乏透了,你们说的事,朕自会查清,都退下吧。” 大臣们如释重负,听皇帝这么说,都准备回家吃饭了。 没想到此时跳出来一个人。 刑部给事中陈赞化。 “陛下,臣有本奏!” 崇祯皱起眉头问道:“非得今天说吗?” 陈赞化梗着脖子说道:“臣奏之事可了结今日朝堂对奏。” 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又不能堵住他的嘴。 崇祯不耐烦道:“说吧!” 陈赞化说道:“周延儒为人恃才傲物自视清高,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聪明!” ……!!! 众大臣一片哗然。 这普天之下用的好,包不包括皇上?皇上也没有他周延儒聪明? 温体仁听后暗自得意,这就是他的杀手锏。 崇祯脸色微变:“接着说。” 陈赞化接着说:“咱们周大人,经常和前首辅李标炫耀他的本事,说他可以左右圣上的旨意。 圣上对是他言听计从!还当众说道“余有回天之力,今上羲皇上人”的豪言!” 周延儒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他身旁的毕自严都感觉他站立不住。 崇祯反倒平静下来:“陈赞化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有!上林苑典簿姚孙渠、给事中李世祺以及前湖广副使张凤翼皆为人证!臣不敢欺君!” 周延儒听后默然,终于支持不住,瘫倒在地,这已经是默认了。 崇祯眼睛转向周延儒,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周先生,你好大的学问,你是宇宙第一吗? 把朕比作羲皇,你究竟有多少才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的才干拿来办事是百无一用!” 温体仁和他的阵营此时心里笑开了花。 “朕最不愿意就是看见你们结党营私,一生都忙着谋私利!置国家朝廷政事不顾。 天天忙着内斗!朕给过你们机会,你们总是自以为聪明,国家交给你手里,焉能不败?” 崇祯回头示意王承恩,王承恩会意,便把锦衣卫早就收集好的周延儒和温体仁的各项违法罪状全部拿出来。 扔给周延儒和温体仁自己看。 内阁大臣和御史言官们都一窝蜂上去看写的什么。 里面的证据把周延儒如何贪污受贿排除异外,科举舞弊安插自己人。 结交东林残党和新党复社操控朝局,怎么指挥羽翼攻击政敌,任由家人横行乡里为非作歹。 温体仁暗自结党营私,广交内侍太监还不止张彝宪一个,笼络各省籍官员。 充当爪牙,打压有才干的大臣,凡得罪过温体仁的一定铲除,假装清廉,沽名钓誉,以邀圣宠。 上面赫然写着崇祯的御批:“周温二人,无实才也!” 温体仁看完后也一声不吭跪在地上。 周延儒已经瘫坐不起。 原来圣上什么都知道…… 他们各自的爪牙也惊恐不已。 崇祯起身走到周温二人身边,都没有用正眼瞧他们,说道: “读了几本书就觉得有经天纬地之才,就觉得自己的小聪明可以掌控全局? 总想着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真正掌控全局的人不是你们,真正掌控全局的是朕! 你们都是在史书留名的人物,为何要以奸臣的身份昭示后人?” 说完,崇祯带着王承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44章 新督师奏对 这回殿前辩论的参与者一个都别想跑。 御史王志道被廷杖打死!家属发配岭南充军,全家永世不许科举致仕! 陈于泰行贿主考官,藐视科举选拔,充当周延儒大打手,被夺取状元头衔,抄家!腰斩弃市。 傅朝佑作为言官道貌岸然大奸似忠,充当温体仁打手,奸佞小人,抄家!斩首示众。 刑部给事中陈赞化充当温体仁爪牙,抄家!全家发配辽东充军! 所有被崇祯掌握证据的周延儒和温体仁斗争的参与者全部抄家,充军! 司礼监秉笔张彝宪勾结大臣,廷杖八十!发配凤阳守陵。 主角周延儒和温体仁本想辞职了事,各自辞呈还没写完,锦衣卫上门。 把这两个人押进诏狱大牢继续审问。 这会想跑了? 给脸不要脸! 崇祯这回要杀猴给鸡看。 以儆效尤! 树倒猢狲散,一时间曾依附于二人的势力小人开始对周延儒和温体仁进行检举攻讦。 温体仁做人做官相当的失败,一倒台没有人念他的好。 全是骂他的奏折。 可见他平时多么的惹人厌恶。 周延儒就不同了,有回天之力的人,当然各路英雄豪杰会上前来搭救。 所谓英雄惜英雄,好汉重好汉。 一个好汉三个帮,别说周延儒,就是当年的董卓死后,也有人哭着为董卓收拾。 崇祯对于这些折子看过后也没什么剧烈反应,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先晾着再说。 内阁乱不了就行,现在内阁三人组都是崇祯保护一手提拔上来的人,都是实心用事的大臣。 他们能稳住朝堂便是辅助了崇祯。 乾清宫。 崇祯一边吃着皇家小点心一边喝着茶。 正和王承恩说着西北赈灾的事,门外小太监上报: “启禀皇上,袁可立进京述职,请求觐见皇上!” 崇祯一听忙道:“快宣袁大人进来!” “是,皇上。” 小太监走到门口大声唱道:“宣!袁可立上殿觐见 !” 不一会,从殿门外走进一个精神抖擞的瘦高个老头。 进到殿内就朝着崇祯的方向三叩九拜,嘴里喊着: “臣袁可立,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和气的说道:“袁先生,请平身!” 转头对王承恩说道:“给袁先生赐座。” 王承恩回道:“是,皇上。” 说着就去抱了一个圆座墩放在袁可立跟前,笑着示意袁可立坐下。 袁可立诚惶诚恐推辞道:“臣何德何能,敢坐在御前?臣站着便是!” 崇祯听后面露微笑,朝望向自己的王承恩抬抬头。 王承恩便对袁可立说道:“袁大人是辅国良臣自当坐得,陛下对实心用事的大臣都是爱护地。” 说罢便扶着袁可立坐下。 袁可立谦恭的对着王承恩点头示谢,嘴里又说:“谢皇上体恤下臣。” 崇祯见袁可立坐下,便说道:“袁先生,朕此次请先生出山,确是不得已为之。 以先生年岁,本当颐养天年享齐人之福,无奈辽东局势。 没有比先生更精通之人,朕也是无奈之举,请先生不要怪朕。” 袁可立听后连忙起身回道:“皇上如此说来实在折煞下臣,为国尽忠是臣的本分,只要皇上用得着臣,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崇祯高兴道:“好好好!先生不弃,实乃朝廷和辽东百姓之幸事!先生督师登莱,可有灭敌良策?” 崇祯用手示意袁可立坐下说。 袁可立听命坐下,正色说道:“自万历萨尔浒之战,后金鞑子胜我大明军队,士气便一直低落。 有人言此战已大伤明朝元气,臣以为此言大缪也,亦有动摇军心妖言惑众之嫌疑!” 袁可立言论和崇祯想法一致。 崇祯听后身子一震:“噢?先生有何见解,愿闻其详!” 袁可立朝着崇祯点点头:“大明朝建朝二百余年,怎么可能被后金鞑子打一仗就给打伤元气? 说白了后金鞑子也是大明的军队,论兵器装备还远远不如大明正规军。 无非是他们提前从汉奸处获取了消息。 知道我大明各兵力部署,汉奸里应外合,让他们赢了那一场仗。 我大明十万精锐被后金六万打的丢盔弃甲,这简直是军队的耻辱,就是站着一对一的砍。 他后金也不是大明的对手!说到底就是汉奸作祟里应外通。 边将跋扈不听指挥各自为政,甚至养寇自重,最终导致明军大败。” 袁可立越说越发激动起来,可见他对这场战役的失望溢于言表。 崇祯继续问道:“为何现在后金鞑子一样可以寇边,想进犯就进犯?” 袁可立欲言又止。 崇祯见他犹豫,便鼓励道:“先生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国家操持,不必迟疑。” 袁可立见皇帝这么说,便不再犹豫,说道:“臣任登莱巡抚之时,协同东江诸岛,收复了辽南。 如按臣的部署想法,收复辽东也就是时间问题,臣有一事不明? 为何辽东海路和东江诸岛均在我大明掌控之中。 孙承宗和他学生袁崇焕为什么不和我们形成犄角之势相互配合,三方出击。 后金鞑子即便有八个头颅,也将他斩杀下来! 蓟辽的宁远锦州只会一味的坚壁清野,靠坚城大炮,只守不攻,每年花费朝廷多少饷银? 算下来亦有几千万两白银,这即便是收得住,国库扛得住吗? 再这样守下去别说后金寇边,内乱朝廷都扛不住! 五年复辽并不是大话,得看谁说! 但是从袁崇焕口里说出便是大话废话,给他五十年都不行!” 崇祯也越听越气,越听越觉得袁可立说的在理! 袁可立继续说道:“当年臣已经把局面打开,收复辽东指日可待。 无奈毛文龙居功自傲,屡次谎报战功,臣驳斥予他。 毛文龙便恼羞成怒指使御史言官弹劾下臣,臣辞官而去。 毛文龙死期将至,臣若在可保毛文龙后勤补给和平安,臣走后袁崇焕上皮岛擅杀毛文龙。 自毁大明长城,此后后金鞑子便如脱缰野马肆意驰骋大明疆土之内。” 崇祯不停的点头,因为袁可立所说正是他所想和预料。 “先生,事已至此,如今局面如何打开?” 袁可立回道:“陛下,登莱二州操练武备,建造战船自不必说,最关键是边将忠诚,行军保密!” 崇祯来了精神,问道:“袁大人深得朕心,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袁可立立刻躬身拜道:“臣虽赋闲在家,但是陛下在朝廷的举措,臣有耳闻。 陛下韬光养晦,励精图治,臣十分佩服!臣所说陛下一定有所察觉。 毛文龙为何能出奇制胜,那是因为毛文龙在朝鲜,不在大明疆域,所以他的行军路线朝廷无人知晓。 往往打的后金毫无防备,大明军在九边的防备,后金鞑子仿佛了如指掌!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祸事吗?” 崇祯看中提拔起来的人,个顶个的带种,什么都敢说! “慎言!袁大人慎言!”王承恩脸色大变,急忙提醒道。 第45章 再下西洋的意愿 崇祯听后却很平静,因为袁可立说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这个言论说出来确实可怕,指明了大明朝朝堂内有内奸,这要传出去,袁可立可危险了。 袁可立自知失言,便请罪道:“臣失言,请陛下治罪……” 崇祯道:“先生无罪,此话仅在此殿之中,外朝切记不可说也!” 袁可立感激的点头:“谢圣上爱护,臣自知年岁已高,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臣想活着就把后金鞑子给陛下解决了,臣有些急躁。” 崇祯甚是感动:“大明朝的臣子都如先生一般,朕无忧矣,如先生所说,有何良方计策?” 袁可立道:“提拔忠心的将领,要对陛下忠诚,臣看陛下已经在做。 九边的部署不受兵部朝廷的管辖也不实际,这只能当做明牌来打。 提拔没有势力勾结且忠心的边将守城即可。 暗牌就是陛下要建立一支绝对忠诚的精锐部队,不受兵部朝廷控制。 它的动向陛下都不能知晓,陛下知晓身旁必定有人知晓,机密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但是亦要做两手准备,必须有克制它的方法,臣巡抚登莱,就可用粮草牵制毛文龙。 如果毛文龙有反心,臣断他的粮草,再派战船剿之。” 崇祯不断点头:“有道理!先生继续说!” “当前,我大明有许多优势是后金不可比的,战船火器,城墙大炮。 只要辽东战线孙承宗路能够协同作战,钳制后金鞑子不是难事。 最起码后金鞑子不敢绕远路攻击京师,咱们就死死的把后金鞑子控制在特定的圈子里。 后金敢出击锦州,东江诸岛军队便登陆辽南猛攻后金后方,我登莱海军可前往辽南作战。 此时锦州守城抵御后金鞑子以逸待劳,见后金撤逃便可出城痛打落水狗。” 崇祯道:“先生设想是好的,但是兵无常形,敌人不会按照我们预计好的步骤来。” 袁可立回道:“陛下圣明,确实如此,战势亦是提前谋划,谋划得当,就会按照谋划走。 咱们就放出这么个口子,他不得不来,不是由着他们,除非后金鞑子长了翅膀。” 崇祯说道:“关键是辽东这条线,先生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袁崇焕的旧部依然是同样得脾性,只要不被它们牵着走即可。 他们这些生意人都讲个利弊,他们也是谁赢面大,就帮谁。 陛下真知灼见,雄才大略他们也耳濡目染,控制得当,他们就会驯服,会听陛下调遣。 有些边将如果拥兵自重和敌军纠缠不清,就换将换帅,尤其是这种没打过什么胜仗的军队。 该换就换,辽东没什么战法,坚壁清野和坚城大炮,换谁都一样守。” 崇祯称是:“先生所言极是!先生对关宁铁骑怎么看,这支部队战力如何?” 袁可立冷哼一声:“啥玩意,吹得挺响,像样的仗打过几场?拿大明那么多军饷还有土地。 也就是和后金八旗兵五五开!总共就赢过两回,一次宁远,一次宁锦。 都是依靠坚城利炮,冲进去砍杀,这事换任何精锐骑兵都可以! 两仗之后呢?他娘的动不动经常逃跑?真不愧是生意人带的军队!一点亏都吃不得!” 崇祯一笑,心想袁可立这么大年纪,都气的爆粗口。 便劝道:“当年袁崇焕带着关宁铁骑一共九千精骑兵,对着后金八旗兵只追不打,就可见他袁崇焕是个生意人。” 袁可立说道:“陛下,关宁铁骑也就是咱大明军队真正一般的水准,如果操练得当。 其余军队和关宁军一样,如果下次和后金八旗兵交手,不能让关宁军跑了。 胆敢逃跑就斩将!不然朝廷不能立威!其余军队会效仿!” 崇祯道:“确实要整治一下关宁军了,愈发恃宠而骄,显得大明得靠他们这几千人打仗似的。” 崇祯思索一会说道:“朕是这么想的,战船以后还是要派大用场的,郑和下西洋做贸易。 每年给大明带来很多白银啊,这个船队建造,先生可有想法?” 崇祯还有一层意思没说,那就是让大明舰队东渡到倭国小日本处,派军队上岸招降倭国。 袁可立一愣,谈辽东战事怎么突然又说到下西洋做贸易了,应该是皇帝有别的想法吧。 便回道:“圣上也想当年成祖那样做远洋贸易?朝廷议论很大呀,这些人见不得朝廷赚钱! 臣现在只有建造战船的经验,没有当年郑和的造船航海经验,据说资料被刘大夏给烧了!” 又是他娘的刘大夏,真是如雷贯耳。 崇祯前不久还给刘大夏上了恶谥。 崇祯道:“西洋是一定要下的,东南沿海的海盗,朕要全部歼灭。 所以大战船是必须要造的,你在登莱放心造船操练军备,经费由朝廷拨出。 你在此处造船,他们亦不会关注,如果军费过多怕内阁过问,先生可密疏给朕。 朕从内帑里拨款给你。一是打击后金鞑子,二是剿灭东南海盗。 这两件事,先生须放在心上,但是切记保密。” 袁可立立即说道:“臣一定照办!铭记于心!臣亦会召集精通造船的工匠,来重新研究战船的打造。” 崇祯满意道:“很好!登莱战备就拜托先生了!期待先生的好消息!有什么事尽可上密疏给朕。” “臣袁可立,谢陛下不弃,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军事上讲究一个密字,军令的执行贯彻,皇帝必须对军队有绝对的掌控力。 袁可立说到了点子上,国家大了一定有内奸,涉及军事泄密,就要坚决杜绝预防。 用什么法子来解决军事泄密的问题,这个解决难度确实非常大,又是处在内忧外患的档口上。 现代社会是通过摩斯密码来加密指令,古代上哪去找密码,崇祯也没学过无线电。 即使有密码还要提防相关人员,比如说校长,身边全是卧底,哈哈哈… 这真的很难啊…… 第46章 复社 江苏太仓人张溥作“五人墓碑记”后名声大噪,张溥受名声所累。 愈发享受被人追捧和崇拜的感觉。 让他在心里长出了“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的欲望和念头。 身为进士的张溥赋闲在家。 随后便联络四方人士,主张“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因名曰“复社”。 由张溥和他的好基友张采共同把持。 骨干基本都是江南士绅财阀人士,或者与之相关。 复社,由几十个社团合并而成,其声势浩大如日中天,人气直逼当年顾宪成所创的东林党。 打残一个东林党,又来了个复社,崇祯的烦恼可真不少。 苏州尹山文社。(复社会所其中之一) 复社成员们聚集在此处,讨论经世致用之学,专门兴讲当朝时弊,议论朝政诸事。 由于崇祯极其厌恶结党营私,复社集会变得极其隐蔽,如想入会必须得到严苛的审查。 张溥在堂中闭目而坐,堂前一众青年之士就朝政进行辩解分析,若到纠葛不清之处。 张溥便睁开双眼,缓缓说出他的见解分析。 每当张溥开口点评之后,必定获得满堂喝彩,张溥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宠辱不惊。 草堂外走进二人,面露难色神色慌张,社员们见了都纷纷行礼。 二人原来也是复社元老,临川知县张采和礼部员外郎吴昌时。 张溥见二人神态,便从中堂座位下来,对着青年社员说道:“尔等自行切磋练习……” 便径自走进堂中内室,张采和吴昌时二人随后跟进。 “大事不好!先生周延儒被罢官关至诏狱,听候皇帝发落。” 说话的正是吴昌时。 周延儒和温体仁不同,在朝廷里广交天下儒生,掌管科举之时对他们多有拉拢照顾。 周延儒和东林党关系亦不错,张溥等人在周延儒面前都以学生自居。 张溥闻言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昌时便把周延儒和温体仁殿前奏对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吴昌时的讲述,三人脸色愈发难看。 周延儒目前为止,依然是复社最坚强的后盾和支持者,如果失去了周延儒的庇护。 复社将裸露在野外一般。 朝中大臣之前对复社发动攻击,就是周延儒给化解的。 张采道:“不知道现在朝廷什么态度,这个事情究竟到了哪一步?” 张溥打断道:“这事不是内阁能够左右的,这是皇帝钦办。 要想解决此次危机,必须从皇帝那里找到突破口。” 吴昌时眼中露出敬佩和赞许,张溥不愧是复社领袖,看问题一针见血。 于是拱手礼道:“张溥兄透彻!一语道出问题关键,先生一直受皇帝器重。 这次突然让先生下狱,不知是一时之气还是严令拿办,如果是一时之气那且好办。 找个人松松口便水到渠成,若是严令拿办这事便十分棘手了!” 张采道:“先生必须得救,朝廷之中如果不是先生鼎力支持,咱们复社岂能安宁。 若又上来几个奸凶之徒入阁,只怕我复社回失去对朝政的把控。” 张溥点点头:“如果没有先生,复社许多见解时政无法实行,虽然先生诸多毛病。 我们三人虽同是进士出身,但是官微言轻,没有参与朝政的决策权,这些还要仰仗先生。” 周延儒的行径,他们复社元老基本都知道,而且张溥还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 张采和吴昌时听后二人表示赞同。 张溥继续问道:“温体仁情况如何?” 吴昌时说道:“这个人我们早就提醒先生要提防,不料温体仁果真反水。 好在他为人不如先生,朝廷上下无人帮他说话。” 张溥思索道:“无人帮他说话未必是他的坏事,有人帮先生说话未必是先生的好事。 新皇帝不喜结党,且有小谋略小手段,皇帝用何复为吴州知府,就可见皇帝小手段之狠辣。 温体仁揣摩圣意,就是以此来取得皇帝宠信,当年他一人独斗东林党前辈,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张采位居临川知县,吴昌时位居礼部员外郎,在布衣张溥面前毫无官架子,反而张溥更像是上司。 张采道:“张溥说的在理,现在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吴昌时回道:“既然此事是皇帝钦办,咱们只能从皇帝身边找突破口。 看看哪位贴身太监比较好打交道。 运用咱们的关系找到能和贴身太监说的上话的大臣,塞银子给好处,让太监见机行事。” 张溥点头赞同:“就这么办,当务之急筹措银两,咱们一道进京,还要想方设法见到先生。” “行,咱们先筹措银两!再赶往京师!” …… 复社不但招收青年才俊,而且广吸纳东林党残员,张溥张采本就是江苏人士。 复社骨干成员皆为江南士绅大地主,银两自然不在话下,有的便是钱。 张溥张采亲自出马,不到三日时间,便在复社组织内筹到二十万两白银! 张溥,张采、吴昌时当夜怀揣着银票便星夜启程,赶赴京师。 这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政权的建立和稳固只需要两个基本条件。 那就是枪杆子和钱袋子。 东林党和复社一样都有钱袋子! 虽然它们没有枪杆子(军队),但是它们拥有笔杆子(文官集团),操纵枪杆子(军队)的人。 这种可怕的势力,可以操控朝政的势力,试问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会允许它们生存? 这就是自古至今打击民间集会,私自结党组织的根本原因,因为不管怎么说。 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有了共同的信仰和主义,发展到最后。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对朝廷政权不利的,因为结党最终就会营私。 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都是普通人,是普通人就会营私舞弊,为自己和家族谋私利! 没有人经得起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掌控金钱和权利会变成一种毒瘾,舍不得放不下。 张溥和张采吴昌时二人不同,他此次前去京师面见周延儒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他有着自己远大目标和计划,也有着旁人没有的城府和手段。 既然做不了朝堂之上的那个人,他就做可以控制朝堂之上的那个人。 有一句话是这个世上永恒的真理,心善之人做不了大事。 凡做大事者必定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 张溥亦是如此。 第47章 诏狱里的宰相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之心,原本兼着东厂提督,崇祯知道此人贪财受贿,便不再亲近此人。 当年大明朝大厦将倾,崇祯实在没办法,在朝堂中倡导募捐。 王之心身为大明最富有太监,只捐了一万两白银,还对着崇祯哭穷,说这是他全部家当。 崇祯听后无语,也不好拿他怎么着,毕竟崇祯老丈人周奎才捐款一万三千两。 而实际王之心有白银二十七万两,珍宝字画价值十几万两。 李自成大将刘宗敏知太监王之心有钱,便要他交出三十万两白银可免死。 王之心只差几万两白银,想要用珍宝字画抵扣,刘宗敏不懂字画珍宝,当场夹死王之心。 真是死有余辜! 崇祯削去他东厂提督的兼任,王之心便老实起来,署理其余各监事务。 张彝宪赶回凤阳守陵,实在无人当值,王承恩便安排王之心去御前伺候。 这几日王之心御前伺候得当,崇祯也没有为难于他。 张溥等人来到京师,先后拜见各路朝廷大臣,以取得后面的舆论支持。 再通过贿赂锦衣卫,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 “先生,学生来看你来了!” 周延儒身处此地,依然拿着书挑灯夜读,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听到有呼声便朝张溥几人望去,牢房外黑漆漆,周延儒好一会才看清来人面目。 喜道:“是张溥,张采和吴昌时吗?” 三人点头回道:“正是学生!” 吴昌时问道:“先生最近可好,可有受刑罚之苦?” 周延儒摇摇头:“没有没有,圣上还是体恤我的,责罚便有,诏狱里对我还是客气的,也多亏你们这些子弟用心了。” 张溥道:“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先生此次遭难可有自保之策和想法?” 周延儒怅然若失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许是圣上一时意气,气消了老夫兴许就放出来了。 等我放出诏狱,老夫就归隐乡里,做个田舍翁,再不问朝堂之事!” 张溥看周延儒丝毫没有意识事态严重性,便冷冷回道:“如果皇上不打算放先生出去呢?” 周延儒听后一震,哑然半晌,他知道张溥的机敏聪慧,和他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的能力。 张溥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判断和想法,难道他周延儒此次在劫难逃? 周延儒缓缓张口道:“这事没那么严重吧,我曾是圣上的老师,圣上应该不会不顾及师生情谊……” 张采厉声道:“就是因为先生曾是圣上的老师,才绝不能说出“余有回天之力的话! 先生你好糊涂啊!你别的罪状皇帝都可宽恕,但是你这等狂悖言论,皇帝想饶恕你都难!” 吴昌时这时也附和道:“若在此时,有人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先生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这三人一唱一和,把周延儒着实给吓到了。 周延儒忙道:“真当子弟所说,如此可有脱身之计?” 这三人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要一起炸呼周延儒,来交换后面他们复社的条件。 他们三人虽以学生自居,其实和周延儒没有什么真实的师生情谊,他们也深知周延儒的品行。 确实登不上大雅之堂,整些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纵容儿子家人横行乡里,动不动就打死百姓这些。 虽然东林党和复社成员也都爱干这事,但是周延儒干得特别肮脏,特别张扬跋扈。 张溥的复社和周延儒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说白了都是利益的交换。 张溥面色冷峻道:“如果学生把先生救出去,希望先生能够按着此条呈给朝廷施行。”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质地甚好的宣纸,递给周延儒。 上面写着的是复社人员所研究时弊朝政,总结出来的对策。 周延儒拿过后略微看了一眼,心中已经很是不爽,没想到这个关口,被自称学生的张溥要挟。 周延儒脸色微变,不高兴道:“张溥你这是何为?和我也要讲条件?难道我帮你们做的事少了?” 吴昌时见二人气氛不对,忙劝道:“先生不必生气,复社也是你老扶植起来的。 此条陈也都是有利于朝政民生,先生如果呈上去,这功劳还是先生的!” 周延儒气在头上不为所动,对着张溥强硬道:“我若不从呢?好好好,张溥你不错!我也不指望你了,你回去吧!” 张溥进逼道:“先生,学生所做之事都是利国利民,惠及你我之事,先生何故排斥?” 周延儒怒道:“张溥你大胆!姑且不说我们师生名分,在朝堂之上我亦是阁臣,需得你来教我做事?” 张采本就和张溥一条裤子,并不发言,只是冷眼旁观。 张溥冷冷望向周延儒,嘴里咬着牙一般一字一吐的说出:“先生,你现在已经不是阁臣了,你的罪状并不小。 危险只在朝夕,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张溥还是知道的!” 吴昌时见张溥对周延儒图穷匕见,忙劝道:“张溥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何故这样?” 周延儒此时气的鼻孔冒烟,大口喘着气说道:“你威胁我?你可放心大胆的威胁我! 当今老夫的事,圣上一清二楚,张溥你随便威胁!” 张溥把准备好的东西往周延儒桌子上一扔,眼睛直视周延儒,示意他打开看。 周延儒被张溥盯得好不自在,不情愿的打开东西,原来是一只绣花鞋。 周延儒顿时如五雷轰顶,瘫坐在地上。 张采和吴昌时看的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绣花鞋这事只有张溥和周延儒心里明白。 原来周延儒强行霸占有夫之妇,这女人极其妖艳动人,周延儒一看便起了歹心。 吩咐当地官员罗织罪名将这艳妇的丈夫打入大牢之中。 周延儒便和这名艳妇再无后顾之忧,天天晚上行那苟且之事。 这事办的极其隐蔽,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张溥知道,周延儒现在胆战心惊。 皇帝是不知道这档子龌龊事的,张溥如果这时候把这事捅出去,周延儒必将万劫不复。 张溥好手段! 见周延儒如此神态,张溥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先生,不是学生逼您, 是时间紧迫不得已而为之,先生若是答应,我等自当全力营救先生。” 周延儒何等聪明,马上借坡下驴道:“多亏你张溥啊,不然老夫当局者迷困于其中,你这条陈不错。 老夫一旦出去复职,条陈一定上呈!是啊,都是利国利民,我怎么就迷了眼睛呢。” 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作叹息懊悔状。 张溥见目的达到,便宽慰几句:“先生在此先委屈几日,学生出去活动。 尽快将先生救出,至于绣花鞋,还请先生交给学生,学生要把它还给原主人,让她放心!” 张溥这些话又是宽慰又是威胁的,一般人肯定难以招架。 周延儒不同,他是老狐狸。 他笑着说道:“有你们这么争气的学生,老夫意欲何求?你张溥办事我放心!” 说着很随意的将绣花鞋递到张溥手上。 等三人走后,周延儒才露出阴狠的表情,喃喃道:“此人大患也,不可留!” 第48章 隐形的敌人 张溥三人,匆匆离开北镇抚司诏狱,行至路上已远,眼见四下无人。 张采才开口问道:“你给周延儒的绣花鞋是怎么一回事?” 张溥便把周延儒和那艳妇如何合谋一道谋害亲夫,通奸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张采和吴昌时听后顿感咂舌…… 张采埋怨道:“这事为何不提前商量一番,再者,用此事要挟周延儒实属不该。 我们先把他救出来,再递给他条呈,效果会更好,你这样做只怕适得其反,招来记恨。” 张溥见张采生气,便语气缓和道:“别怪我不与你们商量,此事本就是密事。 越少人知道越好,关键时刻才有奇效,适逢乱世,正是你我大显身手之时。 周延儒必须完全被我复社掌控,复社花这么大的精力和风险来操作。 今后和周延儒便不是合作关系,他周延儒以后只是我复社的代言人。” 张溥这一番狂妄之言惊得张采和吴昌时头皮发麻。 张采愕然道:“你太操之过急了,有些事不能这么处理,咱们毕竟是官微言轻,不可太过张扬。” 吴昌时关注的却是绣花鞋的事,便好奇问道:“张溥兄,周延儒的私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张溥冷笑中带有一丝得意:“复社门徒三千,文武将官国子监都有复社门生。 不光周延儒的龌龊事我知道,上到朝廷大员,下到封疆总督巡抚,他们的一些事,我都记录在案。” 张采倒是知道这些事,复社的情报网丝毫不亚于东厂和锦衣卫。 但是周延儒这件事,张采并不知道,张采气的是,张溥不该瞒他。 吴昌时心中大骇,张溥居然把复社发展到如此可怕境地,竟然能到监视文武百官的地步。 怪不得这几年,张溥愈发狂傲起来,张溥之前可是谦虚谨慎的人。 吴昌时心里发凉,是不是他也被张溥给监视了,毕竟他也有见不得光的事。 张溥寡恩,今天能这样对付周延儒,说不准明天就能转手对付他吴昌时。 想到这里,顿时生出一股对张溥的反感和憎恶。 以张溥的聪明,见吴昌时沉默不语,就猜到八九不离十,赶忙宽慰道:“周延儒毕竟不是复社的人。 我们当然要防备,我们复社自己人不至于那么做。” 张采也看出吴昌时神色异常,也说道:“昌时你别想太多,咱们都是同年情谊,张溥那是对付外人。” 吴昌时连连点头:“那是!咱们复社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都是同年好友,我知道,我没瞎想。” 吴昌时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咂摸这个事的由头。 有了这个东西一旦把控在手,就捏住了文武百官的命门。 这就坐实了复社张溥今后可以操控朝政,左右政权。 到时候张溥一声令下,要推广什么政令,提拔某个人,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前面在东林党手中得以实现,现如今复社张溥也将做到! 朝廷庙堂行的是阳谋,私党东林和复社行的却是阴道。 可怕可怕! ………… 复社“娄东二张”张溥,张采和吴昌时三人来到京师,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刚来京师,复社弟子便给先生们提供了京师附近的一处别院,暂且住下。 这里离京师近,行事也比较方便。 复社受名声所累,此时张溥,张采和吴昌时三人,倒是希望没人再来打扰。 图个清净倒也自在。 为了不耽误办事进程。 张溥三人分头联络朝廷大员,用银票开路,试着打通皇帝内侍的通道。 本想着拜访内阁大臣,出乎意料这三位阁臣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态度一致。 三人既不收银票,也不受溜须拍马蛊惑,都委婉的表示,这事他们不敢掺和。 好不容易请到了既是同行又有渊源的老牌东林党,兵部右侍郎侯询。 相约今晚在别院夜谈。 三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酱香猪头肉,红烧鹿鞭,碳烤羊蛋,原味九转猪大肠。 这些下酒好菜都是拿大脸盆装的,搞了两坛子国窖五粮液。 就等着侯询大人的到来。 等人的心,总是焦灼的,三人不停看着天色,望向屋外。 这时门僮前来禀报。 这三人以为是侯询候大人来了,兴奋地问道:“是不是候大人来了?” 门僮回答道:“不是的,先生,是临西知县陆文声拜见!” 说着便递上来陆文声的拜帖。 张溥都不打算接,吴昌时接过一看。 张溥眉头一皱,说道:“晚上不是交代了,不见客吗?” 门僮慌忙解释道:“这位陆大人,是特意从北直隶赶来,说是仰慕各位先生已久,想要拜访各位先生。” 吴昌时看完后递给张采,便朝着张溥说道:“既然远道特意而来,何不见上一面,朋友不嫌多。” 张采看完拜帖亦道:“这陆文声亦是太仓人,是我们同乡,见见无妨。” 张溥依然冷着脸说道:“我知道此人,别说是同乡,就是亲友我亦瞧他不起。” 张采诧异道:“你这是为何?” 张溥道:“此人早先拜见过几回,并不才干,科举不中靠捐钱得了个监生。 到临西做官,陆文声此人素有无赖之名,任县令时贪取火耗银。” 张溥瞧不起不是科举致仕的同乡陆文声,又对陆文声的人品给予了否定。 张溥这话就让吴昌时十分尴尬了,吴昌时可是进士出身,但是他也是县令,他也贪污火耗银。 张采道:“那怎么办?来都来了,岂能赶他走不成?拉到别室和他聊聊亦无妨,何必得罪于他?” 吴昌时亦说道:“张采兄说的有理,不可得罪于人,又是同乡奔波至此,看看他想干什么再做打算。” 张溥听两人都这么说,便不那么坚定,随后便叹了口气说道: “行吧,听你二位的,我去会会此人,如侯询候大人前来,你们先招呼着。” 说完又对着门僮道:“把陆大人请到西厢房,我马上就到。” 张采、吴昌时二人点头称是。 陆文声随门僮来到了西厢房很是高兴,还顺手给了二两银子给门僮,出手相当阔绰大方。 门僮连连拜谢,给陆文声沏了一壶上等好茶,便自行退去。 他在北直隶任知县,这几日听闻张溥等人前来京师,便兴致勃勃的赶来拜访。 复社的名号响彻天下,能结交张溥这位老乡,再加入复社,那对他今后的仕途肯定是有好处的。 第49章 宁可得罪君子 现如今,谁不想搭上复社这条大船。 以后吃香喝辣的还有靠山,谁找麻烦,就报上名号,俺是复社滴! 陆文声坐在西厢房,摇着折扇,品着好茶,显得十分惬意。 这时张溥从门外进来,陆文声急忙从座椅上站起来,上前拜道:“学生陆文声,拜见张先生!” 张溥嘴角扬起,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陆大人免礼,何必自谦,我虽有功名在身,却不曾入仕,断不敢受陆大人此礼。” 说着便请陆文声坐下。 陆文声谦虚道:“先生若想致仕易如反掌,我等不过是朝廷小吏罢了,怎敢在先生面前称大人。” 张溥不愿和陆文声互相吹捧,心里依然瞧不起他,便收起笑容。 单刀直入道:“陆大人,今日到访有何赐教?” 陆文声亦感到张溥冷淡的态度。 但是作为老江湖,他还是低声下气的说道: “先生,名声鹤起,又创办复社,天下文武豪杰趋之如骛。 都想追随先生门下,鄙人不才,也想追随先生,陆文声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陆文声这几句话倒是说的发自肺腑,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二人共同的茶案上。 “学生知道先生办的是大事,必定要有所打点,学生力薄,还请先生不要嫌弃……” 张溥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银票,手都没动一下。 “我复社倒不是陆大人所说的什么文武豪杰之类,复社收的是年幼的青年才俊。 要不就是功名在身之人,其实话说回头,也就是几间草堂陋室,坐而讨论文章罢了。 也没什么好加入的,陆大人身为临西县令是干实事的人。 把一县治理妥当便是功劳,复社空谈之地,我看不适合陆大人。” 张溥这几句话,堵的陆文声非常的憋屈屈辱。 言语里嘲讽陆文声不是科举出身,年龄又大,透露着陆文声江湖气太重。 也就是太低级,不适合跟复社这种高级会所一块玩。 陆文升脸一阵红一阵白,极其不自在。 没办法谁叫张溥是当代清流楷模,声望一呼百应。 陆文升继续放低姿态,咬着牙做着最后的争取:“先生,你我都是同乡,同为江苏太仓人。 先生念在同乡情份亦要提携学生一把,今后有什么教诲,学生定当言听计从!” 其实吧,陆文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溥立马给个态度,收不收另说,最起码给别人一个台阶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时候张溥听见旁边的寒暄声,应该是侯询候大人到了。 此刻他更加无心和陆文升对话,本就存在偏见,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张溥的反应确实极为霸道不给后路:“别说是同乡,就是亲戚达不到我说的两条。 我亦不会让他进复社,陆大人,人各有志,加入我复社并非一定好事。 不加入复社未必是坏事,陆大人为官一方,造福百姓,一样可以取得好名声! 我还有事,恕在下不能奉陪,就不送陆大人了,案上的银票还记得拿走。 当知县竟然有这样大的手笔,张某好生佩服!” 说罢头也不回的开门去了。 只留下陆文升错愕的愣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动弹,甚至忘了起身。 手里的折扇也忘记了摇动。 没想到张溥竟然狂妄到如此境地。 陆文升从北直隶一路赶来京师,准备了银票孝敬,姿态又放的如此之低。 得不到半句好话不说,反而落得张溥一阵冷嘲热讽。 先是讽刺自己不是科举出身,又嫌弃自己年龄大,后面又讥讽自己不是好官。 这他妈的也太侮辱人了吧? 这么晚了,饭也不管,我都闻到猪头肉和原味九转大肠的香味了! 这就是你张溥的待客之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我陆文升和你张溥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何苦这样嘲弄? 你们复社都是个个干净?当官的都是清官?没有一个贪赃枉法的? 陆文升收住心神,平复了情绪,收好了银票,走出了西厢房。 望着东边房间烛火通明,房间内的人推杯换盏吃着酒肉,陆文升露出反感又阴狠的表情。 你张溥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如此厚此薄彼,拜高踩低。 这一笔账,我给你记着,不弄死你张溥,我就不姓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别院。 张采和吴昌时看见张溥回来,原本想问陆文升怎么安排的,可是侯询在这里,也不方便问。 四人就坐在一块,喝着国窖五粮液,吃着提高男性雄风的大补美味,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 张溥开口道:“候大人,这次救周大人,全靠您发力了。” 侯询会意放下碗筷说道:“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给司礼监秉笔曹化淳打过招呼。 他推辞说这事他办不了,给他银票他也不拿。” 吴昌时问道:“候大人,这是为何,宫里的大太监不都是很贪财的吗?” 侯询摇摇头回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皇帝最近不知怎么地,把宫里的事调教的很严。 这事不单单是你们着急,朝廷还有别的大臣,都纷纷上疏请求放出周延儒和温体仁。” 张采道:“那皇上那边什么反应?” 侯询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五粮液的作用,慢慢说道: “皇上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不是很明了,但是有关于周延儒和温体仁的奏疏,一律留中了。” 张溥急道:“那是如何是好!咱们现在没有解题的方法!” 张采和吴昌时一齐看向侯询,希望在他口中获得有价值的消息。 侯询哂道:“张溥,你急什么?没消息我今晚也不会来这。” 张溥转忧为喜:“大人,有别的方法?” 侯询说道:“曹化淳不办又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办,后头我找到了同是司礼监秉笔的王之心,他可以帮忙。” 张溥反应快:“王太监什么条件?” 侯询赞许的点点头:“王之心说,插手这事风险太大,挨板子都是事小的。 说不定会发配去给太祖守陵,所以银子不是小数,一口价五万两! 王之心还说,如果觉得价高,可以另请高明!但是过期不候!” 张溥、张采、吴昌时三人面面相觑。 还是张溥发声:“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能通到皇帝身边就这么几个人,这银子该出还得出。” 说着,示意张采拿银票。 张采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张溥。 张溥数了数,把几张银票递给侯询说道:“候大人,这五万两银票给王太监的。” 说着又数出一万两银票递给侯询,诚恳的说道:“这一万两银是候大人这几日为我们打通关系的辛劳费。” 侯询亦不推辞,不做扭捏状,爽快的一并收下。 “行,明日我就把银票给王之心送去。” “好,有劳侯大人了!” “候大人!卑职敬您一杯!” “咱们一起敬候大人!” 第50章 拿钱办事 酒足饭饱,收钱办事,三人一道送走了侯询。 张采这才想起来陆文升,便向张溥问道:“陆文升走了?怎么打发的?” 张溥便把陆文升和他在西厢房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清楚。 惊得张采和吴昌时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张溥见二人如此模样,不在乎的说道:“这种人,就应该和他划清界限,省得有事没事前来烦扰。” 张采无奈叹气:“张溥啊,说你什么好啊,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啊! 你既然知道他的秉性,更加应该妥当处理,何况他这么老远过来,还送上银票。 又和我们是同乡,咱们都没留他吃饭!人家再怎么地,咱们也应该有风度不是?” 吴昌时也说道:“张溥兄,孟尝君有食客三千,不乏鸡鸣狗盗之辈,自视过高太容易得罪人!” 张溥强硬道:“复社不能开这个口子,我可不想今后复社成员全是三教九流之辈。” 张采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咱们来京师是求人办事的,不是来结仇的!罢了罢了!” 说完张采头一偏,和张溥生起闷气来。 张溥也倔得很,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做错。 吴昌时见他二人顶牛,便岔开话题说道:“这一次事情闹的挺大,皇上一下杀那么多人。 扬州的徐少升也坐不住了,他也在京师活动。” 张溥略感意外。 “徐少升?” “是扬州的盐商总商吧?” 吴昌时回道:“那是之前,现在的扬州盐商总商是他儿子徐恩。” 张采也不再生气,好奇问道:“徐少升来干什么,他可是东林党,他也来捞周延儒?” 吴昌时摇头道:“也是也不是!解救周延儒是他的目的之一。 他目的之二是亲自来维护他们徐家和朝廷相关大臣的枢纽关系,因为这段时间。 皇帝整的太猛,徐少升家大业大首当其冲吃不消,所以亲自来京师会老友外加打点关系。” 张溥问道:“徐少升找的也是侯询吧?他们可都是东林党。” 吴昌时回道:“徐少升在乎的是自己的家底,他到朝廷上上下下打点一番,做了两手准备。” 张采一听便知道了徐少升的想法,说道:“他徐少升可以做两手准备咱们可不行,我们在周延儒身上花了太多心血。 朝廷再选人入阁又像现在这三位内阁大臣,那就大大不妙。” 张溥颔首道:“不错!当今局势,保周延儒就是保复社,只要周延儒在内阁,对我们就有好处。” 吴昌时和张采表示赞同。 ……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之心的宅子就在紫禁城外的皇城内。 得空的时候,他便从宫里出来,溜达到自己的宅院里住着。 明朝的皇城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们,老百姓是不允许住在皇城内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之心之前兼着东厂提督,多少达官贵人来他家里求情通融。 自然少不了许多好处,当然没好处,谁给你办?靠两张嘴皮子? 如今王太监虽然不兼东厂提督,但前来拜访求办事的人依然不少。 王之心玩的挺花,他自己虽然是个太监,偏偏娶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家里。 也不知道一个太监娶媳妇能干啥。 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太监和两个貌美的姑娘,赤身裸体在床上的情景。 也许干蹭也是一种身体释放吧。 王之心的宅院里,管家佣人丫鬟一有尽有,还请了京城特有名的厨子专门给自己烧饭。 毕竟宫里光禄寺的饭菜实在难吃! 何况咱王公公既有钱又是个极其讲究的人,怎么可能苦了自己呢? 今日王太监得空在家,侯询打探到消息便登门造访。 “侯大人,请喝茶!这是咱家的干儿子孝敬上来西湖绿茶。” 两人并排坐在太师椅上,王之心示意侯询品尝佣人刚刚端上来的茶水。 侯询端起精致的青花瓷茶杯,熟练的用拇指按住茶杯盖儿,浅浅的尝了一口。 “嗯!好茶!”侯询赞叹道! “这茶叶怎地如此新鲜?仿佛是刚摘下来的一样?清明前摘下来放到现在喝起来,跟刚摘下来的一样。” 王之心听后哈哈一笑:“侯大人,可别取笑咱家,侯大人什么没见过? 不就是西湖明前嘛,侯大人想喝,咱家立刻唤人去取!” 说着,作势要去唤佣人上来。 侯询立刻阻拦道:“王公公太客气,岂敢夺他人之爱,尝尝鲜就行了!” 王之心又不打算真的去拿,装个样子而已,这明前茶只剩下半斤,他可真不舍得。 “行,侯大人何时想喝,说一声便是!咱家差人给侯大人送去!” 侯询微微笑着点头。 王之心看了看侯询,便直说道:“侯大人,你我相交不短,彼此也对了脾胃,有什么事就直说。” 侯询坐在太师椅上对着王之心行了个揖礼:“实在!我侯某人就是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我就实话说了?” 王之心浅笑着点点头,示意侯询说下去。 侯询道:“昨晚复社张溥等人找到了我,他们执意要把周延儒给捞出来。 我也和他们说了规矩,他们也同意,就看王公公怎么说了。” 侯询一边说一边拿出昨晚的五万两银票放在两人居中的茶案上。 王之心瞅了一眼银票。 慢慢说道:“周延儒和温体仁互咬这个事,牵扯太广已经死了很多人。 皇帝已经三番五次交代内侍不可私交大臣,这风险实在太大啊!” 侯询听后一愣,问道:“王公公,这是要打退堂鼓不成?不是说好……” 王之心用手一挥打断侯询的说话,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 说道:“不怕侯大人笑话,咱家是个没卵子的人,头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皇上! 对上要忠诚,对下要讲义气!既然周延儒被你们这些朋友如此推崇。 想必也是个讲义气的人,那咱家就豁出命去试一试!大不了去凤阳或南直隶守陵!” 说完急步走到案前,把银票仔细点了点,满意的揣进口袋。 王太监这一系列操作把侯询演得目瞪口呆。 王之心说的相当的激情,前面一段话把侯询给说懵了,以为王之心不打算接这事。 听到后面才松了一口气,他娘的王太监,做就做,还非得把自己夸上一番,真是会吓人! 第51章 把柄 侯询感谢道:“此事,那就拜托王公公了!” “侯大人就等咱家的消息吧!” 侯询立刻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王公公休息了,改天侯某再来拜访!” 王之心也不挽留,便对门外喊道:“来人,送侯大人!” 张溥成名太早,也造就了他不可一世又自傲的性格,对别人的约束极为苛刻。 并且把创建的复社看的太高,以审视批判的态度来挑选复社入会资格。 这样做是极其不理智的,成大事者,很多时候要和光同尘。 为了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去妥协甚至牺牲都是不可避免的。 上一回和张溥犯同样的错误就是东林党,后面的结局可想而知,被魏忠贤收拾的死去活来。 张溥和张采继续和朝廷大员联络感情,周延儒那便让吴昌时去诏狱问候一声。 吴昌时来到诏狱,给锦衣卫和狱卒打点一番,给牢房里的周延儒带了一只烧鹅和一瓶黄酒。 周延儒便狼吞虎咽起来,这几日周延儒憔悴许多,再没有上次探访时的神采。 等周延儒吃饱后,吴昌时才开口说道:“先生就再委屈几日,我们已经上下打点,通到了皇帝身边了。” 周延儒问道:“是哪位大太监?王承恩?曹化淳?” 吴昌时回道:“都不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之心。” 周延儒听后顿感不妙:“怎么是他?” 吴昌时诧异道:“先生,为何这么说?王之心不行吗?” 周延儒怅然若失道:“若是之前,王之心司礼监秉笔又兼东厂提督当然可以。 之后突然被皇帝撤去东厂提督,便不怎么受皇帝待见了。” 吴昌时宽慰道:“先生莫太悲观,王之心毕竟是皇帝近臣,说话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周延儒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唉!多亏你们这些子弟来帮忙,老夫还是记得你们的好处的。” 吴昌时躬身道:“先生别这么说,先生有难学生怎能袖手旁观,本就应当如此!” 周延儒对着吴昌时好一会看,看得吴昌时心里发毛。 吴昌时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可别胡思乱想。” 周延儒突然话锋一转,严肃道:“昌时,你觉得张溥此人怎样?” 吴昌时被问的一愣,怎么周延儒突然会问起张溥来,是不是周延儒对绣花鞋的事有气。 吴昌时便含糊道:“张溥这人激进急躁了些,但是对先生还是关心的。” 周延儒冷冷道:“这是学生关心老师的方式吗?我可消受不起! 昌时,今天我就和你说个实话,张溥的手太狠太黑,关键时刻他会牺牲任何人,来换取他自认为的目的。” 吴昌时此刻十分动摇,这几日和张溥办事,愈发觉得张溥行事太过极端。 周延儒说的不错,张溥确实就是那种人。 吴昌时刚想说什么,被周延儒打断。 “这世上人无完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经得起别人的挑剔,张溥这种人不但对人苛刻。 他还有狠毒手段,他能抓住我的小辫子,就能抓住任何人的小辫子,连老师都算计,还有谁他不敢算计?” 这句话说的吴昌时浑身冰凉,尤其身处诏狱地牢,顿感一阵阴风吹过一般。 他也不干净,一年知县,十万银两,他当年也做过知县盘剥百姓,搞了不少银子。 要是哪一天,张溥看自己不顺眼,背后来那么一下,便也万劫不复。 周延儒帮吴昌时找回了憎恨厌恶张溥的感觉。 吴昌时求解似地问道:“先生,张溥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他不但有先生的把柄。 许多文武百官的把柄他都有!这,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周延儒眼中寒光一闪:“果真不出我所料,他张溥居然花心思去搞这种东西,来要挟百官。 可惜他张溥也是聪明一时,宋朝就有人这么做,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愚蠢! 张溥拿这些把柄威胁他人的时候,也是张溥自身被威胁之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周延儒说的没毛病,你用别人见不得人的把柄去要挟威胁别人,别人在心里已经把你恨透。 怕字里面有“怒”,一但怒不可遏,张溥的命也就到头了。 皇帝总牛逼吧,锦衣卫东厂的情报,这些文武百官什么德行,皇帝最清楚。 但是这种事不能拿出来直接搞人,这是阴谋,皇帝行的是正大光明之道,怎会用阴谋害人。 照着锦衣卫和东厂的情报去抓人,大明的官员要抓十之七八,哪有那么多崇高正直的大臣? 皇帝用这种方法去搞人,皇位也坐不稳。 就是百姓也有犯错的时候。 凡事都讲究和光同尘。 吴昌时这时候更加信服眼前的周延儒。 请教道:“先生,那我们都是复社成员,有该当如何?” 周延儒低头思索了一会,放出来他的杀招:“复社可以有,但是张溥并不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昌时,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自己拿捏。” 吴昌时明白了周延儒的意思,但是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就是认同。 说完,周延儒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我预事很不好,我太低估皇上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高明! 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之中,居然不动声色,看来自负的人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我周延儒一直的志向是为帝王师,其实已经做到,却又不满足。 渐渐的觉得自己比谁都高明,竟然敢和皇上对比,我也是罪有应得啊。” 吴昌时急道:“先生不要如此自暴自弃,咱们还有很多事业要等先生出来一起做。” 周延儒慢慢抬起头望向吴昌时,认真的说道:“昌时,今天咱们说的话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你知我知即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只能受着,你自己也要有所防范。” 吴昌时低头道:“是,先生!先生说的话,昌时铭记于心。” 周延儒摆摆手说道:“昌时,你快回去吧,无论何时先生都记得你的孝心。” 说完,便蜷缩着侧躺了下去,周延儒的背影看上去甚是凄凉。 吴昌时不忍再看下去,说了句:“先生珍重!” 便匆匆离去…… 第52章 我乃总监方公也! 司礼监秉笔太监方正化自从全权掌管御马监,除了必要的时候坐在御马监西官厅调度批示。 其余时间都跟随着两万勇卫营的操练走。 这可是圣上自个儿的军队嫡系,方正化不敢有一丝怠慢。 既然是皇帝禁军,军费完全由崇祯的内帑支出,好在御马监的草场丰厚。 如果再将牧场、皇庄、皇店三项一并计算,每年经御马监征入的白银为二十三万两。 方正化经营得当,足够勇卫营两万精兵的军费还有结余。 今天方正化命令勇卫营游击将军,周遇吉,黄得功,孙应元三人。 把军队全部拉到东安门外的中府草场,进行武备操练。 经过崇祯的指点,方正化给这三位勇卫营统领,按他们的性格和实际操练情况统一划分武备。 黄得功统管一万精骑兵,武备是长槊和弓箭,并佩戴贴身腰刀,执槊用于快速冲击敌军阵营,不断穿插迂回。 周遇吉统管五千火枪营骑兵,武备是孙元化新研发的燧发枪和近身肉搏大砍刀。 孙应元统管五千火枪营骑兵,武备是三眼火铳和随身携带近身武器。 孙应元的营兵贴身兵器没有限制,随士兵顺手,大砍刀,流星锤,狼牙棒,三节棍,斧钺钩叉都行! 不得不说下三眼火铳,不但造价便宜,当然是相对燧发枪而言(燧发枪三两白银,三眼火铳只需七钱银子。) 打完三枪,还可以当铁榔头锤敌人,方便又顺手!一点都捶不坏。 即使把后金鞑子的脑袋给捶碎,三眼火铳也缺不了一个小口子。 关宁铁骑为什么比一般明军强,他们也装备三眼火铳,两百步之内先开三枪,再冲进去锤! 周遇吉的营兵主练燧发枪枪法和营兵操作速度和稳定性,近身砍杀为辅。 孙应元的营兵不仅要练三眼火铳的枪法,还要高强度训练近身搏杀。 尤其是火枪营兵,不管是燧发枪营还是三眼火铳营。 都要训练三段式,五段式甚至更多段式火枪攻击法,视敌军分布和地形情况进行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黄得功的精骑兵,主练弓箭骑射和长槊的运用,长槊和弓箭作为精骑兵的精髓。 不得不借用太宗皇帝李世民和猛将尉迟敬德攻打虎牢关所说过的话: “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操练场上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士兵杀声震天,马的嘶鸣声、箭矢声、燧发枪和三眼火铳射击的火药声音,此起彼伏。 方正化治军纪律严明,两万兵士在他短时间的调教下,人强马壮,士气强盛! 当代绝世高手方正化,在操练场上偶尔露那么一手,各位将士看见后无不咂舌,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正化一个太监,能干四五十个人,他们这些将士敢不服吗? 方正化站在阅兵台上注视着军队的操练情况,身旁站着一众侍卫和传令小太监。 还有拿着彩旗打指挥的几位旗兵,他们和各营的旗兵遥相呼应,通过旗语传达方正化的命令。 每个营都会派出记录,分别把每日的营兵操练情况考核呈报给方正化。 这将有效掌握勇卫营在操练场上每天的战斗数据,方正化再进行赏功罚过。 训练偷懒达不到考核标准的,赏军鞭二十!只准吃白饭。 训练达到考核的士兵正常伙食,有菜有肉。 考核优异者,吃肉管够! 上到三位游击将军,下到两万士兵,没有人敢不服! 勇卫营作为皇帝的嫡系军队,每月一两银子,皇帝体恤时不时还要给予赏赐。 这个军队由方正化亲管,没有人敢克扣士兵军饷。 明朝的农民百姓一年的生活费就在一两七钱银子左右。 士兵两个月的饷银顶得上农民百姓一年的花销。 勇卫营补充的青壮兵员很多是来自蒙古和辽东的难民,都是吃不上饭的地方跑过来的。 这待遇上哪去找?操练不上心不刻苦,打你二十军鞭怎么了? 方正化说过,不想干随时可以走!绝不强留! 换谁谁会走?没有一个人走。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赏罚制度,挨军鞭的士兵越来越少了。 方正化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稍作歇息。 孙应元趁着歇息的空档,骑马奔向黄得功的操练场。 “黄大哥,方总监真是待得住啊,咱们弟兄操练到几时,他老人家便几时走。” 孙应元调侃道。 黄得功笑着说道:“方总监不天天盯着,你这懒骨头可不得使劲快活? 方总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弟兄,平常多操练,和贼寇交手的时候咱们就少流血少送命。” 孙应元也跟着笑道:“那倒也是!只是想抽空去喝两杯,方总监总是盯着,不敢走啊!” 黄得功嗨了一声,说道:“就你那点出息!还喝酒!你他娘的是想找女人吧?我天天喝酒方总监从来不说!” 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孙应元:“诺,喝两口?” 孙应元没接,嬉笑说道:“黄大哥,我可不敢和你比,你是方总监最器重的。 允许你带兵喝酒,不然方总监也不会让你带一万精兵,我和周遇吉一人五千精兵。” 黄得功打开葫芦盖,美美的喝上一口,对着孙应元哂道: “我说你小子,说话挺阴阳怪气,要不咱俩换换?我去带你的三眼火铳营?” “别别别!兄弟我开玩笑,论骑射战法,兄弟绝对佩服黄大哥。 我的三眼火铳营和大哥分不开的,打完三枪,就要跟着大哥冲锋的!” 黄得功点头道:“那倒是,咱们兄弟们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上了战场就得互相帮衬。” 孙应元望向周遇吉的操练场说道:“周兄的燧发枪营才是新贵,方总监还交代,上了战场要尽力保护燧发枪营。” 黄得功也朝着周遇吉操练场望去,望了一阵子,说道:“你小子别小看周兄弟的营兵,火绳枪咱们见识过。 这新玩意燧发枪可狠!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只要十五秒就可以开枪。 这就改变了之前战法,方总监这么安排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高见,说实话这射击效率。 假设我是满洲的八旗兵,瞅见这新玩意新阵法,我都他妈的慌! 想带骑兵冲他吧,旁边又有骑兵和三眼火铳兵护卫,你说怎么打?方总监的战法是高明的!” 孙应元也点头道:“可不是嘛!方总监让周遇吉搞三段式五段式多段式。 还有搞什么因地制宜分散式射击,趴着射、蹲着射、站着射,大哥说的对,我是骑兵我也怕,这真他娘难杀!” 第53章 平台点兵。 黄得功沉思道:“这战法太新颖了,完全可以改变今后大明军队的作战形式,如果燧发枪全军普及的话。” 孙应元点头称是:“听说满洲八旗兵也搞火枪火炮的研究,不过都没有咱们大明的地道,都是些山炮粗制滥造的火铳。” “你切记不可轻敌,凡是和满洲八旗兵对决,一定不能小瞧他们,山炮也是炮,咱们败在他们手上次数太多了。” 孙应元点头道:“是,大哥!这个我知道,永远不轻敌。” 孙应元此时突然变了脸色,用手推了推黄得功,指着阅兵台的位置。 黄得功本想斥责孙应元几句,怪他一惊一乍,不情愿的朝着阅兵台瞧上一眼。 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竟然朝着一位身穿玄黑色大氅的人,跪下磕头。 方正化身旁的小太监侍卫和旗官纷纷下跪。 大氅的连帽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 身后跟随的锦衣卫,进一步证明了他尊贵的身份。 黄得功看的目瞪口呆,孙应元则变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说道:“那…那是,皇…皇上!” 远处的周遇吉也察觉到阅兵台的情况,默默关注着。 “不知圣上驾到,奴婢有失远迎,还请圣上恕罪!” 方正化磕完头起身恭敬问候道。 戴着大氅连帽,一身玄黑大氅透着一股肃杀神秘之气。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语调里感觉他兴致挺不错。 崇祯笑道:“朕恕你无罪,正化,兵操练的如何啊?” 方正化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圣明,指挥有方,奴婢按照皇上的指示操练,已有小成。” 崇祯听后很高兴:“噢?是吗正化,你可不是说大话的人,你说的我信!给朕演示看看!” 方正化躬身道:“是,陛下!” 说完就吩咐旗兵给各个营统领打旗语,让他们准备分批演练!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一看旗语,马上准备调整军队。 孙应元这小子纵马狂奔赶回自己的营地。 首先由周遇吉的燧发枪营上阵演示。 周遇吉操练的燧发枪营,无论是各个阶梯段式的射击,还是因地制宜的自由射击。 都展现的极其训练娴熟和有条不紊。 然后是孙应元统领三眼火铳营,不但展示出无论是陆地还是骑马连开三枪的威力,还同时拥有冲敌阵砍杀的机动本领。 最后出场的是黄得功统领的一万精骑兵营,先是在马上四十五度角万箭齐发。 一万支箭矢射向一处,仿佛下暴雨一般,箭矢入地三分。 可以想象弓箭手的作用和威力。 再执槊纵马冲锋, 精骑兵演示槊的各种攻击方式,如舞槊横扫,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 最瞩目的还是黄得功,他是军中执槊高手! 所以方正化才让他担任精骑兵的统领。 如\"泰山压顶刀劈华山横扫千军\",在他的演示下显得尤为精彩! 崇祯看的津津有味!对方正化的练兵非常满意,尤其是对黄得功的马槊技法甚是赞叹! 方正化见皇上看的高兴,心里也顿时美滋滋地。 燧发枪崇祯早就玩过了,燧发枪对于现代人来说,没什么难度。 马槊就不一样了,这个东西可是历代骑兵的荣誉象征。 崇祯对方正化说道:“兵练的不错,朕要给你记功!叫士兵在下面集合,把三个游击都叫上平台,朕有话说。” 方正化忙道:“谢陛下!士兵刀剑无眼,恐惊了陛下,让他们远一些为好。” 崇祯自信道:“怕什么,这是朕的亲兵,他们如果敢谋逆,那也是朕的不对。” 方正化不敢抗旨,赶紧命令旗兵打旗语,叫勇卫营集合在阅兵台前。 让三位统领前来拜见皇帝。 一边又吩咐锦衣卫守护在崇祯身旁,有什么突发情况,便于处理。 崇祯没阻拦方正化,这是他的小心谨慎,当然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旗语一打,下面的士兵也基本都猜到是皇帝亲临,顿时个个兴奋异常。 别说这些新募招的难民,就连之前的老勇卫营班底,何曾有幸识得天颜? “臣黄得功!” “臣周遇吉!” “臣孙应元!” “叩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将跪拜在阅兵台上。 勇卫营二万禁军将士排列方阵集结在阅兵台之下,全体下马,一齐跪拜在地上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一齐高喊,声音顿时响彻云霄,气势磅礴,锋不可挡! 崇祯没有见过如此震撼场景,这下面都是他亲自发展的嫡系亲卫军队啊! 被军队士兵拥护的感觉,真他妈太爽了! 崇祯这时候把戴头上斗篷放了下来,对着平台下方大声说道:“众将士平身!”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率先起来,口里说着:“谢陛下!” 台下的两万人马一齐高喊:“谢陛下!” 说完后纷纷起身,个个站的像松树一样笔直,当真是站如松! 崇祯看在眼里很满意,对着三个统领说道:“你们三个是不错的,练兵有方,方公公没有看错人!” 三人忙道:“谢陛下赏识,谢方总监提携!” 崇祯微微点头,方正化则站在崇祯的身后躬身不语。 “朕看你们刚才的操练确实很有章法,如果是实战你们还能如此吗?” 黄得功回道:“回陛下,士兵的操练是基本的战斗技能和严明军纪。 上战场确实和操练场不同。 士兵还是要经过实战检验的,望陛下给予勇卫营上阵杀敌的机会!” 崇祯点头道:“很好,你这个人很坦诚,朕喜欢坦诚不说大话的人! 你的马槊使得不错,有机会让朕也见识下!” 黄得功忙道:“陛下过谦了,臣就是一介武夫而已。” 崇祯又道:“你们三个统领都很好,你们记住勇卫营是一个整体,要不分彼此。 上了战场要精诚团结,你们是朕的亲卫,要给朕争气!” “誓死效忠陛下!” 三人齐声道。 崇祯转头对方正化说道:“正化,你统领有方,他们练兵有方,朕要奖赏他们。”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各奖赏五百两白银,其余勇卫营将士每人赏一两白银。” 三人忙跪道谢恩:“谢皇上赏赐!” “起来吧!” 下面人数太多,崇祯在平台上并未大声说话,方正化命旗手打旗语。 旗语一打,下面的士兵也跟着大声谢恩:“谢皇上赏赐!!” 崇祯缓缓走到平台前沿,攥着拳头向前一挥大声喊道:“明军威武!” 方正化和锦衣卫急忙跟在身后,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也站在崇祯后方。 两万将士肃杀庄重,士气高昂,大声回应道:“将军威武!明军威武!” 见如此情景,锦衣卫和勇卫营三统领也不由自主跟着喊了起来! 崇祯继续高声喊道:“明军威武!” 台下勇卫营两万众将士包括台上的方正化、锦衣卫和勇卫营三统领齐声喊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将士之声,雷霆万钧,惊天动地。 第54章 大明黑甲军 从操练场离开,来到御马监西官厅,崇祯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金豆子赏给方正化。 方正化跪地拜谢:“谢陛下赏赐!” 崇祯交代道:“勇卫营既是朕的亲卫,那就统一着装,全部黑甲黑衣黑袍! 铠甲这些如果不够,立即着武库司加紧锻造,必须给朕的亲卫营配上最好的铠甲和兵器。 需要的经费从朕的内帑里拔出。” 方正化回道:“不知陛下怎么给勇卫营配铠甲,是专门给精骑兵配,还是全部都配。 咱大明最好的黑漆铁甲造价12两银子一副,总共算下来要二十四万两银子。 陛下,这可不是小数目!以奴婢看来,如燧发枪营就不需要配这么好的铠甲。 这黑漆铁甲原本就是将军统领才配备的,大明士兵没有配黑漆铁甲的先例。 再说陛下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敢这么用!” 方正化心疼崇祯用内帑的银子,刚攒点银子不容易,经不起崇祯这么造。 崇祯心里也吓一跳,妈的!黑漆铁甲这么贵?十二两银子一副? 这就是二十四万两银子,这可不少钱啊。 崇祯有点后悔自己开了海口,这牛皮吹的有点大了。 但是转念一想,贵肯定有贵的道理,当年袁崇焕也是身披铁甲冲刺。 后金箭矢射不穿他身上的铠甲,他才左突右奔如无人之境。 穿上黑漆铁甲和后金鞑子对砍,后金鞑子砍不死明军,明军就得砍死他们。 如果真有此防御能力,也是值得的,为了确认心中顾虑。 崇祯又问道:“这黑漆铁甲造价这么高,战场上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 方正化认真说道:“将士如果穿上黑漆战甲,一人克敌军无铁甲十余人不在话下。 技艺超群的将士会杀更多敌人,而且可以有效防御敌军的箭矢,不至于被一击伤残毙命。 后金叛贼努尔哈赤十三副铠甲造反,现在他们虽比之前日子好过些,但后金军也就是将领才有的穿。” 去他妈的!这钱该花!花了值! 这舍不得,那舍不得,拿什么打满洲鞑子八旗兵? 崇祯想通后立即说道:“勇卫营两万将士一个不少,全部装备黑漆铁甲! 朕不会厚此薄彼,只愿他们战场上奋勇杀敌即可,不灭满洲鞑子,朕要钱又有何用? 正化,从朕内帑里拨款,立即吩咐兵部武库司加紧锻造! 让武库司郎中多请那些技艺精湛的军工匠来打造,不让他们吃亏,给加班费!” !!!! 方正化懵里懵懂得点头:“陛下?请问什么是加班费?” 崇祯自觉口误,不知不觉把现代语给带出来了。 忙解释道:“就是工匠们原本到了时间就该放班回家,他们不回家留下来继续上工锻造,朕给他们另外饷银,补偿他们。” 方正化恍然大悟:“噢,圣上是这么个意思,那就是给工匠夜值双俸?” 崇祯赞道:“哎!对对,对!就这个意思!这样吧正化,两万副也不多,做个十万副备着。 等朕看准哪些大明将士卖力,朕就给谁装配上,你从内帑先拨一百万两银子。 你派可靠的人去武库司运作监管,不够银子再给朕说!其他军中武备也要同时做。”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 “记住!黑衣黑甲黑袍!这是朕要求的勇卫营亲卫标志!” “陛下,放心!奴婢忘不了。” 崇祯怀揣着憧憬的心情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来,猛一回头对着方正化说道:“正化,也给朕做一副铠甲!” 方正化愕然道:“陛下,您要铠甲干什么?陛下可是万金之躯,可不敢这样,奴婢担待不起。” 崇祯故作神秘凑到方正化身边,小声说道:“朕也想弄一套在宫里玩玩?行不行?” 方正化听后如释重负,他以为崇祯要学太祖爷成祖爷两个人,玩御驾亲征,那可不是好玩的。 原来是想在宫里玩铠甲,那可以。 便嘿嘿点头说道:“陛下,当然行!陛下是天子,铠甲要最精良的玄铁打造。 奴婢亲自监工为陛下锻造天子穿的龙肩金甲!” 崇祯拍拍方正化的肩头,赞誉的说道:“很好!你是懂我的心意的! 对了,那个黄得功骑射不错,有机会让他来教教朕!朕也想学学骑射和执槊。” 方正化道:“是,陛下!听陛下的安排,陛下如有召见,奴婢就让他去侍奉陛下。” 崇祯道:“朕走了,你的担子很重,要多费心。” 方正化跪送道:“为陛下分忧,那是奴婢的福份,恭送陛下!” 等崇祯走远了,方正化起身自语笑道:“哈哈哈,陛下天纵英姿,贤明英武,没想到还有一颗鲜衣怒马的少年侠客心哈!” 方正化以为崇祯要铠甲学骑射是一种青年的业余爱好。 崇祯坐着龙辇马车,小太监举着华盖,锦衣卫在身旁护卫。 一行人从御马监回到了乾清宫。 刚踏入殿门,就瞧见曹化淳在门内候着:“陛下,您回来了!” 崇祯一边点头一边朝里头走:“化淳,有什么重要的折子?” 等崇祯坐定后,曹化淳递上来几本奏折。 曹化淳躬身道:“有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袁可立和登莱巡抚孙元化的联名奏折,还有宣大监军守备刘一正的奏折。” 崇祯点点头先打开袁可立和孙元化的联名折子。 袁可立折子上说:“臣袁可立进登莱,巡抚孙元化鼎力相助毫无怨言。 臣操练整顿登莱将士武备已经开始,战船建造和维修需要银两。 为提高战船火力,需要大量佛郎机装配,各类火铳装备,将士操练水路两栖作战同时进行。 登莱全境海域包括东江诸岛已经派战船巡视修复完善,便于今后提供东江黄龙尚可喜军队的补给。 让东江无后顾之忧,已向内阁和户部请求拨款二十八万两白银,用于各类开销,望朝廷批准。” 崇祯一看,袁可立事情办的不错,不愧是干过督师的人。 这钱大部分是要造战船,这是崇祯和袁可立私下特意嘱咐的。 袁可立也精明,崇祯说过有困难直接向崇祯伸手,崇祯从内帑里拨。 这老督师不麻烦崇祯,向内阁要,内阁还批了。 袁可立是打算关键时候再问崇祯要钱。 崇祯这时候才有点感觉,内阁是自己人,有多么重要。 不用吵架,不用互相使绊子,不用互相针对,这样的内阁才是最初内阁的样子! 孙元化在折子里说道:“新训练的三千燧发枪营交于老督师袁可立指挥。 军事上的事完全听从老督师的安排,自己专心制造研发红衣大炮和各类火铳。 大量提供大明军队的火铳火炮持有率。 还让皇帝不必担心军费,他手上还有十五万两白银!” 第55章 明军九边镇 能上联名折子,就说明他们相处不错,不然就各自上折子了,这个做不了假。 崇祯看后很高兴,立即御批道:“你们二人精诚团结是朝廷的幸事,你们是一个整体。 所以有功一起赏,有过一起罚!袁尚书主兵事,孙巡抚主后勤,各赏银一千两! 再者,关于东江部总兵黄龙和参将尚可喜,袁尚书可对其部进行指挥部署。” 崇祯批完这个折子,稍作歇息,想着袁可立在登莱的部署。 当时袁可立说过,东江部有些区域地处朝鲜,已经不属于大明版图。 虽然对后金的后方有很大威胁,作用很大,朝廷也要同时对东江部进行监管。 防止拥兵自重,防止边将骄横跋扈。 凡事都做两手准备,有了底自然不会乱到哪去。 崇祯赞同袁可立的想法。 袁可立为了防止后金皇太极突然科技大爆炸,便疯狂建造战船,上火炮上大佛郎机,来制止后金海军的发展。 后金皇太极即使有这个想法,也造不过袁可立,后金的资源毕竟是从大明搞的。 断你的铁矿火药,你拿什么造火器? 即便是后金造出了几十条战船,也必定不是大明海军的对手。 袁可立想法很毒,只要加强大明海军兵力,登莱到辽东辽南的整个海域都是大明的安全区。 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曹化淳见崇祯想事出神,便端上一杯热茶,送了上去。 嘴里说道:“陛下,这段时间有人因为周延儒和温体仁的事情,找过奴婢。” 崇祯回过神来,望着曹化淳说道:“谁找的你?” 曹化淳如实汇报:“复社的张溥,还有扬州的盐商徐少升,不过他们都不是直接来找奴婢。 都是通过别人带话,都是帮周延儒说话的。” 崇祯好奇的问道:“没有人来帮温体仁说情吗?” 曹化淳尴尬的笑笑:“没有。” 崇祯冷哼一声:“这个人,假扮孤臣扮得如此失败,居然没有一个人帮他求情。” “他们既然找到你,你不肯帮忙,他们还会找别人的,朕倒要看看,谁帮他们在朕面前求情。” 曹化淳回道:“陛下,圣明烛照,谁敢这么做,那就是瞎了眼睛,昧了良心!” 崇祯调侃道:“化淳,他们找你办事,送了银子给你没有?” 曹化淳听后吓一跳,当即跪下说道:“陛下明查,奴婢岂敢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没有,绝对没有!” 崇祯听后哈哈笑道:“瞧你那点出息!朕的意思是,下回他们找你办事,把送钱给你。 你只管收好,事就别帮他们办了,事后他们送的钱,朕和你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曹化淳上一秒还被吓得半死,听崇祯这么一说,跪在地上的他耷拉着头不由扑哧一笑: “皇上,不带您这么玩的,可把奴婢给吓惨了,这事奴婢可不敢干。 到时候他们不敢来得罪皇上,奴婢可就要遭殃了。 还不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上祖宗十八代,这钱我不敢拿,烫手啊!皇上。” “瞧你那出息样!还不快起来?”崇祯佯怒道。 “起来了,起来了!” 曹化淳一边念叨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崇祯塞了一把金豆子给他:“拿去买酒喝吧!” 曹化淳一见金豆子,立马双手接道,笑得合不拢嘴:“谢皇上赏!” 崇祯笑骂道:“好一个见钱眼开的奴婢!” 曹化淳嬉笑道:“皇上骂的是,皇上骂的好!” 听话的就要赏,忠心也要赏,能实心用事当然更加要赏。 换言之,不听话要罚,叛徒要杀,损害大明百姓朝廷利益的一律不会放过! 天子富有四海,天下钱财按道理都是他的,国泰民安要钱有何用? 赏给这些忠心,听话,能为大明朝办实事的人,两全其美。 崇祯便接着看刘一正的奏折。 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奏折上报:“刘一正协同各镇守备太监清查空饷和将官克扣士兵饷银。 虽然途中诸多不顺,多处总兵或将官武力抵抗,宣大两处总兵袁枢和何可纲齐心配合。 最终完成清查空饷和士兵克扣军饷问题。” 各镇名单实数:“山西总兵花名册五万兵力,实际两万六千兵力。 延绥镇总兵花名册四万六千兵力,实际两万两千兵力。 宁夏镇总兵花名册两万六千兵力,实际一万四千兵力。 甘肃镇总兵花名册四万兵力,实际两万一千兵力。 固原镇总兵花名册六万兵力,实际兵力三万二千兵力。 还剩蓟州总兵花名册十三万,辽东总兵花名册八万,未查。 辽东兵不包括四川前来支援的白杆军三万。 还请陛下过目,批示。” 崇祯看完过后,并没有愤怒狂躁,而是相当平静,大明九边吃空饷原本就是实事。 早就已经烂透了。 能把九边七镇的空饷和士兵克扣军饷完成,走到这一步就非常不错。 崇祯再不剜疮割肉,壮士断臂,这大明江山就要拱手送人了。 崇祯知道刘一正他们办理差事的困难程度,这搞不好就会兵变造反,难得他们还是办成了。 崇祯在刘一正的奏折上御批道:“你们差事办的很好!有你们几个在宣大经营,朕很放心。 此次牵扯或阻碍查办吃空饷克扣士兵的总兵和将官,不需要押解进京,就地斩首! 把详细案犯名单附上来,朕命锦衣卫抄他们的家。 此案由宣大监军刘一正汇同大同总兵袁枢,宣府总兵何可纲,大同知府邵宗元一同办理。 各镇空缺的总兵将官,也暂由你们几人共同商量选拔,切记,此七镇必须掌握在朕的手里。 各镇的将士要加强武备操练,不可懈怠,兵少若精,亦可御敌! 参与清查五镇的所有人员将士统统报上内阁,朝廷给予嘉奖封赏,并廷寄诏令天下! 改制还未成功,尔等还需努力!朕与众卿,君臣共勉之!” 批示完这个奏折,崇祯舒了一口气,九镇稳定了七镇,剩下就要着手开始整顿蓟州和辽东两大重镇了。 第56章 以德服人 崇祯练骑射的地方就暂时定在御马监南边的里草栏场。 崇祯身边跟着当值太监曹化淳和几名使唤太监。 还有二十名锦衣卫贴身护卫。 黄得功得令早早来到草场等候,带了两名骑兵拿武备。 他闲着无事,一人在草场上骑马搭弓对着草靶射击操练。 崇祯看他射箭发出“嗖嗖”的声音,两百多米远的距离全中草靶,并且射出的箭矢苍劲有力。 射在草靶里的箭矢入靶三分。 黄得功边骑边射,骑马狂奔移动射箭,不愧是个高手。 黄得功看见崇祯带着人过来,赶紧把弓箭收好,飞身下马单膝下跪拜道: “末将黄得功,拜见皇帝陛下!” 他身后的两名骑兵也和他一样,下马单膝跪拜。 崇祯兴致很好:“都起来吧!” “谢陛下!” 二十名锦衣卫不用吩咐,就各自站好有利位置,护卫皇帝。 曹化淳和几名小太监紧随崇祯身后。 崇祯对黄得功说道:“黄得功,你给朕说说,骑兵的作战要领是什么?” 黄得功低头说道:“回陛下!骑兵不同于步兵,辎重兵器武备都高于步兵。 和敌军作战主要战法是执槊破甲冲阵,穿插迂回作战。” “你的意思是,骑兵在作战地位上要高于步兵?” 黄得功点头道:“可以这么说,陛下,您别看骑兵骑马看似比步兵轻松,其实不然!” 崇祯大感兴趣道:“哦?详细说来听听!” “是,陛下!精骑兵不但要会执槊冲杀,还要会骑射弓箭,近身短刀搏杀。 就拿弓箭来说,这是考核所有士兵的一个标准,步兵不一定是弓手,但弓手一定是个优秀的步兵。” 崇祯道:“射箭还有这个讲究?” 黄得功回道:“是的陛下,就拿弓箭来说,大明边军标配的开元弓最轻也在半石。 也就是六十斤的弓,勇卫营骑兵全部是一石弓起步,也就是一百二十斤的弓。 弓箭手都是大力士,所以说骑兵可以是优秀步兵,步兵却难做骑兵。” 崇祯并不懂这些古代兵器知识,他只以为射箭文绉绉的,应该不用花多大力气。 没想到听黄得功这么一解说,长了见识,原来拉弓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崇祯饶有兴致得问道:“朕的勇卫营骑兵用的是什么弓?有效杀敌射程在多少?” 黄得功回道:“陛下的勇卫营精骑兵用的是破甲角弓,杀敌射程一般在120米到150米。” 说完他吩咐手下的骑兵把一套弓箭递过来,然后双手呈给崇祯。 并说道:“陛下,这就是勇卫营装配的破甲角弓,标配一石120斤的弓。” 崇祯拿在手上端详,这把破甲角弓制作工艺精良,漆黑发亮的弓身。 牛筋和编织物做成的上等弓弦,充满力量,无形中透着一股暴力美学。 崇祯说道:“朕刚刚看你射靶,差不多有200来米,你怎么说120米到150米呢?” 黄得功回道:“末将的弓和他们的不一样,一石120斤的弓是标配,弓石数越大,300米也不在话下。 方总监就是按照这个标准来选骑兵的,有些力士会选石数更高的。 那样弓箭射的更远,破甲时更有穿透力,末将使的是三石弓。” 崇祯惊讶道:“厉害啊,黄得功!怪不得朕看你射箭的时候那么有力!朕先试试这一石的弓!” 崇祯拿起破甲弓准备跃跃欲试,身后的曹化淳和黄得功同时劝道:“陛下,小心!” 崇祯疑惑得望着他俩,问道:“怎么了?这是?” 曹化淳躬身道:“陛下,这可是一石的弓,切莫拉伤了手臂!” 黄得功也急忙点头说道:“曹公公说的在理,陛下您如果没拉过弓,最好别强拉。 拉不动就收力,免得把手臂弄伤,末将担待不起。” 崇祯哈哈一笑:“行,朕知道,朕就试试!” 曹化淳在身旁念叨道:“陛下,千万小心。” 崇祯点点头:“没事,没事……” 不知道这年轻的身体到底能拉开几成,崇祯没穿越前在现代世界力气可不小。 不然也不能轻松爆锤社会小流氓。 小的时候家里长辈给他吃过不少牛卵,那是他们当地的风俗。 要想力气大,小孩小时候就给他多吃牛卵,干活是把好手! 崇祯没那么莽撞,慢慢掌握着破甲角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尝试着拉起来。 哎嗨!!! 曹化淳和黄得功俩人此刻瞪大了双眼,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崇祯竟然把破甲角弓拉到了七成!这可是一石弓!一百二十斤! 真不愧是吃过牛卵的男人! 牛卵真他娘长力气啊!!! 崇祯咬着牙想再多拉一分,实在拉不开,就卸力了。 喘气了粗气,口中说道:“这弓真难拉啊,难怪弓箭手都是大力士!朕要上了战场箭矢都射不出去。” 黄得功惊呼道:“陛下,真是天生神力!从没拉过弓,竟然能拉到七成!” 曹化淳接过崇祯手里的破甲弓,也好奇的研究把玩起来。 崇祯诧异道:“这弓朕也没全部拉开啊?” 黄得功兴奋得搓着手道:“陛下,一石的弓头一回能拉开四成就不错了。 一般人只能撑死三成,陛下真是神力,和别人说没碰过弓箭,别人都不信。 再练习一段时间,这一石弓对陛下来说,没有问题!” 崇祯听后很高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朕以后要经常练练!黄得功大明军中能拉三石的弓没多少吧?” 说着示意让他的弓拿过来看看,黄得功赶忙把自己弓递上去。 谦虚说道:“陛下,末将不算什么,大明很多将军都能拉三石弓,陛下可能不知道,方总监也能拉三石弓!” “哦?” 崇祯惊讶的和同时呆若木鸡的曹化淳对视一眼:“没想到,方正化这么有武功啊?” 黄得功回道:“是的,陛下!方总监是个真正的高手,咱们勇卫营都不敢不服他。” 崇祯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曹化淳见皇帝笑,他也凑合着笑上几下。 崇祯试着拉黄得功的弓,确实拉不动,可以想象这样的弓箭穿透一般的盔甲是没有问题的。 难怪说孔夫子厉害,骑射一流,还能左右开弓,想想真他娘地恐怖。 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子弟,到处晃悠,见到顺眼的人,就冲上前去讲他的道理。 愿意听孔夫子讲道理那也还行,那算是识时务的,如果碰见不识时务,不耐烦,不想听的。 那就对不起了,孔夫子必须秀起身上健硕的肌肉,来和他们讲物理。 传言每当孔子发怒,就会脱衣打赤膊运力,背部的肌肉隆起,会隐隐显现出一个“德”字! 以“德”服人,就是这么来的。 你走在大街上,一个一米九的大汉,突然脱掉上衣给你秀背上健硕的肌肉群,你敢不服? 第57章 辕门射戟真英雄 从春秋开始,“善骑射”一直都是古代世家贵族的荣耀词,弓箭和战车一样,都不是农民百姓能玩的。 东汉末年吕布辕门射戟,奠定了吕布天下第一的地位,相传吕布能拉八石弓。 吕布自信到什么程度,直接不用弓箭,拿着方天画戟骑马对砍,他心里根本不屑于用弓箭。 张飞够狠的吧?刚开始一口一个匹夫叫着,吕布辕门射戟之后,一问一个不吱声。 黄得功又补充道:“如果是四十五度角射箭,对方如果没有防御武备,那他们会被射成刺猬。” 崇祯点头:“朕知道,就是上次在操练场的万箭齐发,确实震撼,威力不俗!” 见黄得功的弓实在拉不动便还给了他。 黄得功接着说道:“骑射本为一体,骑兵不但要能在地面上射箭,更要在奔腾的马背上射箭。 这都需要反复和长时间练习,陛下如果真想学,其中技巧我会告诉陛下。 但是还需陛下勤加练习基本功才能精益求精。” 崇祯听后说道:“太祖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朕不能忘本,肯定要认真学! 你给朕制订一套训练方案,最有效的!对了,骑兵要使槊,槊怎么使?你的槊呢?” “是!陛下,方案末将一定设计好!”说完回头吩咐骑兵把他的马槊拿来。 不一会骑兵把马槊送来,崇祯又仔细的端详研究着马槊。 嘴里问道:“黄得功,你接着说,说说这马槊的用处。” 黄得功躬身道:“回陛下,一丈八尺矛为槊,锋长50-60厘米。 枪有长缨,槊无长缨,用于破甲冲锋,抡起来带动风声,发出“矟矟”的声音!所以叫槊。 就唐朝武将而言,尉迟敬德是使用马槊的其中高手之一,独门绝技空手夺槊。” 这把马槊接近四米长,由结实又富有韧性的黑色木杆和黑亮的锋刃接连在一起。 放在手中约摸二十斤。 木杆的尾端又连接圆锥形黑铁套尾鐏,鐏呈三棱形便于打击对手。 马槊的锋刃约六十厘米,前端锋利尖锐,槊头两边开刃,槊头末端有“留情结”。 其用途是在战马高速冲锋时,槊头刺击对手后被对手的身体阻挡。 从而不会贯穿对手,有利于将槊从对手身上拔出。 黄得功继续说道:“骑兵马槊第一次攻击,一定是用于冲敌阵破甲,所以第一次奔马冲刺尤其关键。 把马槊放在腋下夹紧,冲锋的破甲的时候,会造成强大的后挫力,如果不夹紧。 很容易导致手臂脱臼,马槊脱手,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低级错误!” 黄得功又道:“陛下,这些要一步一步来,你看这马槊长约四米,骑兵长途奔袭。 马槊不离手,要是掌握不好,就摔个狗吃屎都是轻的,把下巴顶烂都属正常。 所以要严格训练。首先要掌握骑马的时候马槊在手里的平衡,掌握好了才能到第二步学杀敌技巧。” 崇祯问道:“长时间夹着这么一根马槊在身上,确实要很强的毅力。” 黄得功提议道:“陛下,末将建议先学骑马和拉弓,把马术学精湛,石弓能娴熟拉满。 就可以练习陆地射箭,熟练后在练骑马射箭,马槊放在最后练。” 崇祯满意道:“可以!听你的安排就行!” 黄得功坦率道:“陛下莫以为末将的弓石数高,秦汉盛唐之时。 许多名将勇士拉的都是石数高的弓,相反越到现在对武将士兵的要求没有之前严苛。 唐王李世民的硬弓,一般武将都拉不动,就说咱大明朝成祖皇帝朱棣,他老人家拉的可是五石弓!” 崇祯问道:“成祖是文才武略,举世无双,天下都知道,你的意思是说。 现在大明的武将士兵战斗力不如以前?” 黄得功没有避讳答道:“是的陛下!末将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崇祯点点头道:“黄得功,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还是愿意思考问题的。 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这个根本原因和你们武将没有关系,是朝廷制度的问题,自古以来文武从来都是相互制衡。 文官独揽朝政后,怎么可能让武将和军队做大,除非是互相勾连。 文官集团一旦结党营私,最不喜欢的就是军队打仗,因为打仗会侵害他们的利益。 一打仗武官军功显赫,声望就会逐渐超过他们,这是文官集团最不愿意看见的。 军队持续打仗,文官集团就很难操控军队,他们失去军队控制权,他们安全感缺失。 他们手中的巨大财富就不安全。 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一句话,被利益腐化勾连的文官集团,宁愿出现一个半死不活没有战斗力的军队。 也不愿意大明朝有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这就是为什么成祖朱棣能拉五石弓,而朕连一石弓也拉不全!” 看见皇帝如此自我贬低。 曹化淳心中一紧,劝道:“陛下日日为国事操劳,励精图治,满朝文武都是看的见的。 陛下千万别如此自责,陛下难过,奴婢亦无地自容。” 说完便直勾勾的跪下去。 黄得功听后也跟着立马跪下:“陛下,末将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崇祯眺望着草场的远方说道:“武官在宋朝就被秦桧为代表的江南士族和文官势力坑过一回。 自岳飞蒙冤而死之后,宋朝军队再无征伐之力。 国家有了这帮蛀虫,必定好不了,他们宁愿卖国也要保住自己的土地私产和金银。” 说着,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曹化淳和黄得功:“你们都起来吧,这是朕的事,不是你们的责任。 咱们君臣分工,每个人做每个人的事即可,朕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黄得功!你该做的就是把勇卫营的将士训练出来,有朝一日成为朕手中的利剑。 朕将用利剑斩杀铲除那些盘根错节的文官勾结的利益集团,还有骄横跋扈拥兵自重的边将!” “是,陛下!勇卫营一定给陛下争气!末将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崇祯点点头:“行!那朕就从骑马开始练吧!” “是!陛下!” 黄得功回着话,便指挥手下骑兵牵过来一匹好马,黄棕色的皮毛油光发亮。 马身勾勒出匀称有力的肌肉线条。 可见马主人护理的很好,是个爱战马的好士兵,黄得功半蹲着,用膝盖和手做垫脚。 让崇祯踩着上马,曹化淳在旁边手忙脚乱起来,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道:“快快快,快伺候陛下上马……” 崇祯制止的说道:“你们都别动,朕自己来,咱朱家的种天生就会骑马打仗!” 说罢,踩着黄得功的手跨上了马背。 崇祯没来明朝前,在现代社会里骑过马,所以并不慌张。 大学毕业后那一年去内蒙支教,内蒙牧民为了欢迎他的到来,请他在帐篷里喝酒。 白酒啊,牧民兄弟像开啤酒一样往脸盆里面倒,开了五六瓶白酒,真是豪迈! 然后大家坐一块,一边大口吃着手抓羊肉,一边用搪瓷杯子从脸盆里挖起来喝。 他虽是南方人,但是性格十分豪爽,喝了三四杯差不多,已经醉醺醺了。 牧民兄弟突然说:“咱们去放马!想骑马不兄弟?” 他说想,南方没有马,他小时候就特别想体会那种策马奔腾快意恩仇的感觉。 一匹没有马鞍的马…… 牧民兄弟们二话不说,把军大衣往他身上一披,嗖的一下把他丢上马! 他啊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牧民兄弟便抓住马鬃毛,就往草原奔。 当时感觉又醉,又吹风,又披着军大衣,那感觉真的很豪迈,像侠客一样! 大家奔在大草原上,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停住。 整个世界好像停顿下来。 一抬头看见天上的明月,在明月的光华下面,草原的草那么高,风一吹像浪一样。 每一棵草尖尖都有一个小点。 好像自己置身在银海上面。 这感觉就像是在海上骑马! 草原的风一吹,仿佛真是波浪的声音…… 内蒙真的有海!银海! 他就在那晚学会了骑马。 第58章 纵马横槊意气风发 崇祯飞身上马,轻松娴熟的骑着骏马,在草场里奔腾。 草场里的众人纷纷关注着皇帝,崇祯英姿飒爽,真如白马长枪飘如诗,鲜衣怒马青年时。 都暗自发出感叹,曹化淳更是惊歪了下巴,嘴里念叨着:“陛下…您什么时候偷偷学的骑马?” 黄得功亦发出赞叹之声,嘴里喃喃地说道:“皇上真是天资聪慧,一点就通的骑马好手。” 少年应有鸿鹄志, 当骑骏马踏平川。 崇祯越骑越顺,似乎找到了当年在内蒙大草原的银海上,纵马奔腾,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 身下的马儿仿佛和崇祯心有灵犀一般,随着崇祯的节奏。 时而狂奔时而急停,狂奔之时,犹如惊雷,势不可挡! 骤停之时,马前蹄腾空而起,嘶鸣狂野。 崇祯紧紧抓住缰绳,脚踏马镫,在马背上操控自如,骑了个畅快淋漓。 皇帝过足了瘾,便从战马上跳下,黄得功赶紧上前从崇祯手里接过牵战马的缰绳。 崇祯哈哈笑道:“怎么样?朕这马骑得如何?” 曹化淳上前阿谀奉承道:“那还用说!陛下骑马当属天下第一!” 说着还用手势在胸前比划了个顶呱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化淳你可别拍朕的马屁!朕可是不吃这一套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黄得功听后浅笑沉默不语。 曹化淳接着说道:“陛下,您可是知道奴婢的,奴婢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拍马屁!” 崇祯笑得合不拢嘴:“你个好奴婢!宫里谁都没你会说话!” 说完又瞧向黄得功:“黄得功!朕的马骑得怎么样?如实说来!可不许像曹公公一样拍马屁!” 黄得功躬身一揖便说道:“末将不敢,陛下骑马非常豪迈,且技艺娴熟! 臣说不上来一种感觉,仿佛陛下骑马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末将书读的少,形容不来……” 曹化淳见状立即插嘴道:“王者之气!” 黄得功听后顿感恍然大悟般:“对对对!陛下是天下四海之主,乃人皇也!就是王者之气!” 崇祯听后很是受用,任何年头说好听的话,都是让人高兴的。 崇祯指着曹化淳,笑着说道:“黄得功直率人,跟着你就学坏了哈!” 曹化淳认真了起来:“黄将军说的是实话,咱大明朝,谁又有这气场?唯有陛下!” 黄得功附和着说道:“曹公公说的着实不假!末将认同……” 崇祯说道:“好!这么办,今后每日还是这个时候来,你随朕在草场练习骑射本领,朕每日要练一个时辰!” 黄得功行军礼双手一抱:“末将,遵旨!” 眼看皇帝走远,黄得功对着骑兵随从急切的说道:“酒!赶紧给我拿来!” 骑兵笑着给他递过去酒葫芦。 黄得功打开葫芦酒盖,狂闷一口! 喝完后,大呼痛快! 用手擦了擦嘴说道:“哎,陛下每日要练一个时辰骑射,这一个时辰,可不敢喝酒啊!” 骑兵侍卫笑道:“将军何不干脆给皇上打报告,允许将军喝酒。” 黄得功翻白眼训斥道:“说话没个头脑!你以为是方总监,允许俺喝酒,那是方总监的爱护。 这可是大明朝的皇上,敢在皇上面前喝酒,嫌命长了吧?” 说着又打开酒盖,又喝了一小口:“咱们走吧!可不敢偷懒,还得去方总监那……” 两名骑兵侍卫抱拳道:“是,将军!” 崇祯回到乾清宫路上问起来:“西北的旱灾如何了?高时明在陕西赈灾监管如何?可有乱子?” 曹化淳回道:“回禀陛下,西北的灾荒还是很严重,百姓民不聊生,又兴起瘟疫。 那些趁火打劫的造反流寇首领们不停煽动各地灾民对立朝廷。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他们和土匪没什么区别,打家劫舍杀人发火,什么事都干! 咱们大明的剿匪军有部分和他们勾结,关键时候总会放他们一马。 有些官军也如土匪一般欺辱百姓烧杀抢劫,军纪涣散。好在陛下派了高时明前去。 赈灾施粥一直进行,收留了大批灾民,不过灾民聚集在一块太多了,亦不是好事。” 崇祯听后脸色逐渐凝重,思考了好一阵子才说道: “灾民聚集确实不是好事,朕要断了他们土匪流寇的念想。 和内阁说让他们拟个条陈。 把西北赈灾聚集的灾民有序迁移到四川、湖北、河南等地。 给四川、湖北、河南等地总督巡抚行文,朝廷给予财政补贴,让他们各省总督巡抚妥善安置灾民。 开辟一些荒地出来让他们可以生存,一定要有序安排,把灾民分散安排到各省的州府县。 在灾民没有安身立命的情况下,最起码各省的粥棚要立起来。 谁要是敢饿死灾民,贪污赈灾款,朝廷追究重责,凡是涉及贪污赈灾款。 饿死灾民的相关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就地斩首抄家,不用押解进京。 让都察院派往各省州县的监察御史随时上报牵涉西北灾民的情况。” 曹化淳躬身点头:“是,陛下!” 崇祯叹了口气说道:“哎…朕其实是想把灾民迁移到江南或东南地区,江南东南富庶,土地肥沃。 可惜这些富庶肥沃的土地都被把控在江南士绅和大地主手里,朕暂时动不了,只能一步步来。” 曹化淳宽慰道:“陛下圣明!天下大事本就难行,陛下能如此体恤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崇祯道:“百姓民生乃国家之本,稼穑之难民间疾苦,本就是朕的责任。 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可不从权。 冒着极大风险,朕也要行这霹雳之事。 这就是为什么朕要斩杀八八晋商,清理江南欠税,培养嫡系军队,打击和文官集团勾结的一切势力!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曹化淳眼里泛出了光芒,嘴里颤声道:“陛下真乃大明仁德之君,陛下心系天下苍生,上天自会降福于陛下! 这些祸国殃民的王八蛋奸佞之徒,早晚得全杀光了才好!奴婢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崇祯眼神带有杀气:“收拾他们这群伪君子,会有那么一天!” 第59章 拜码头 “再吩咐内阁,行文给三边总督洪承畴,按朕的口谕一字不漏明发给他洪承畴手里。 勒令他手里的剿匪军队,必须军纪严明,一律不许再袭扰百姓,纵容军队屠城烧杀抢掠。 这还是大明的官军吗?这他妈的是土匪!简直给朝廷抹黑! 军饷朝廷一分不少每月派发,再胆敢干出这欺辱百姓之事,带头将官腰斩抄家! 参与劫掠的士兵立刻打死!杀无赦!朕知晓你们有些人和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暧昧不清。 拿了他们的钱不好意思剿灭他们?朕再一次交代,谁胆敢养寇自重。 和土匪流寇首领做交易,一律斩首抄家!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曹化淳记下了,小心得问道:“陛下,斥责的对!但这措辞是不是改一改。 陛下乃九五之尊,旨意里骂人可不行啊,把这三个字“他妈的”去掉吧?” 崇祯看了一眼曹化淳,点了点头。 曹化淳看后如释重负:“好的,陛下,就把这三字去掉!” 崇祯又说道:“再补充几句,至于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这几个人匪首。 洪承畴要想尽办法行动起来,不留活口,要想尽一切办法,杀降都行,解决了,朕给他记功!” “回陛下!奴婢,记下来了。” …… 袁可立督师登莱,一面训练士兵,一面疯狂建造战船。 水兵陆战是袁可立的操练标准,他训练的士兵,不仅要在战船上杀敌,到了陆地上也要会杀敌。 战船装配上孙元化量身定做的大炮,还有船载佛郎机。 袁可立要恢复天启年间,大名鼎鼎的登莱水师,战船四千艘,水兵精锐五万。 袁可立用戚继光的“水军陆战演法”来训练水兵,当年的老班底看见袁督师回来,都十分拥护。 有自己的班底,做事就会事半功倍! 皇上临危受命,自己年纪六十有八,要为国尽忠也没几年时间了。 虽然现在的水师不比当年雄壮,但是依旧还有三万兵力。 袁可立派一千艘水师战船载水兵一万多人,巡视整个辽东海域,歼灭一切有后金鞑子势力盘踞的海岛。 虽然后金也有战船,那都是内奸叛徒送给后金鞑子的,和袁可立训练的水师战船相比。 后金鞑子的战船不堪一击,他们根本就是野蛮人,对于高科技来说,像白痴一样。 大多数后金的战船都是汉人叛徒来开的,大明正规海军一去,打不过也就轻松的投降了。 崇祯有交代,这些叛徒一个不留,投降也要杀干净,大明扫除一切汉奸叛徒。 袁可立的水师一路在东江海岛上杀杀杀,一段时间后终于荡平。 袁可立在辽东东江诸岛杀伐果断,声势浩大。 连东江总兵毛文龙和尚可喜都坐船来登莱拜见袁可立袁督师。 这可是老领导,毛文龙当年还是袁可立保举的,如今老领导风生水起,还不赶紧来拜码头。 以后还得仰仗袁督师提供后勤保障呢。 黄龙和尚可喜的战船在登州上岸,两人去了督师中军府,没看见袁可立的人。 听中军府的书办说,袁督师在造船工坊,督造新式战船。 两人又骑马赶到了登州的造船工坊,终于找着了袁可立。 精神抖擞的小老头,正在和工匠看着图纸,讨论战船的打造细节。 一打照面,黄龙和尚可喜便行下官参拜礼: “卑职,黄龙拜见老督师!” “末将,尚可喜拜见督师!” 袁可立浅笑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你二位可是稀客啊!怎么想着今天到登州来了?” 两人谢过后起身。 黄龙道:“属下在皮岛信息闭塞,这些时日突闻我大明水师在辽东海域大肆剿灭后金势力。 属下一想,此等迅雷强硬的水师作风实属罕见!属下后来多方打听。 原来是老督师被圣上请出山,属下立马就和本部参将尚可喜前来拜见!” 袁可立点头笑道:“黄龙,你我都是老相识,省去阿谀奉承那一套,你们能来老夫很高兴!” 说着又望向尚可喜说道:“这位便是尚将军了?” 尚可喜赶忙上前再行军礼:“末将正是尚可喜,还请督师多多指点。” 袁可立捋一捋胡须,微微笑道:“很好!你们二人可是圣上亲点之将,此等分量你们要心中有数。” 这么一说就明白二人就明白里层意思,圣上让袁可立督师登莱,圣上必定交代过什么。 黄龙回道:“圣上的再造之恩,卑职等怎敢忘记,现在老督师坐镇登莱,东江部谨听老督师调遣。” 袁可立满意道:“你们东江是不错的,前不久还打了胜仗,现在岛内可否团结?” 黄龙咳嗽,望向周围。 袁可立会意问道:“二位将军还没吃饭吧?” 黄龙和尚可喜点头,都是当兵行军打仗的,又是面对老领导,自然不会假客气。 “走!随老夫去中军府小酌一杯!” “属下,遵命!” 三人骑马回到了督师中军府,书办已经安排人备好了上等酒菜。 三人在中军府别室坐下,袁可立屏蔽左右,吩咐书办,没有要事不得打扰。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吃菜,酒过三巡,开始进入正题。 “督师,东江的情形您老也知道,毛文龙一死,更加鱼龙混杂。 若不是陛下下旨命令我二人全权署理东江军务,恐怕早就被人给剁了。” 袁可立假装问道:“这是为何?还敢有人忤逆圣上旨意?” 其实袁可立心里清楚,当年毛文龙手底下是个什么班底,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 但是他们凑在一起,就服毛文龙。 黄龙感慨道:“督师,东江有个沈世魁,四协之一,他和毛文龙一直相交很好。 他本以为毛文龙死后,总兵之位非他莫属,他在朝廷上下打点。 何曾想圣上一道旨意打碎他的美梦,虽然勉强接受,心中多有不服。” 袁可立点点头:“黄龙,你们现在东江总共多少人马?” 黄龙回道:“属下不敢欺瞒督师,东江所有兵力两万,原本是三万兵力,毛文龙一死走了不少人。” 袁可立见黄龙还是对他说实话的,便说道:“沈世魁的事,我来处理,他有多少人马?” 第60章 末将来报 黄龙回道:“沈世魁一协在东江有四千兵力,嫡系铁杆有一千人,其余的兵力都尽数收于属下麾下。” 袁可立沉思片刻说道:“四千人占了你东江的五分之一,一旦发生战事,自己人内讧可是军中大忌。 这样办!老夫以兵部的名义调沈世魁来登莱驻防,只允许他带一千人回来。 你们在东江见机行事,如果沈世魁敢不从,允许你们把他拿下。 他剩下的的三千兵,你等重新整顿,老夫会考察他一段时间,再行安置。” 黄龙和尚可喜二人一齐抱拳谢道:“谢老督师相助!” 袁可立道:“老夫在这要把话说清楚,沈世魁如果听兵部的调令,你们可别来个公报私仇,杀人灭口。” 黄龙急忙答道:“属下不敢!黄龙绝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请督师放心。” 军队的事情很难说,尤其是内讧夹杂私恨在里头,借着上级的命令铲除异己的事常有。 袁可立是军队老油子,必须明面上警告黄龙和尚可喜。 别到时候明明是他帮忙铲了事,最后落到一身骚。 袁可立点点头:“黄将军,圣上对你们上回袭击永宁城非常赞赏。 尤其是你军采取了割八旗兵辫子来算军功,此法甚好! 不像之前毛文龙虚报战果军功,根本就查无实证,你们不虚报军功,做的很好! 不过老夫有个疑问。 蒙古人倒好办砍头即可也好认,遇到汉奸叛徒怎么办,他们可没有辫子。” 黄龙听后示意尚可喜说话。 尚可喜道:“回督师,割辫子省事打扫战场也快,遇到蒙古人那就只能把首级割下来。 若遇到汉奸那也无妨,放他们回去,后金鞑子可不惯着他们这些汉奸叛徒。 后金鞑子知道大明军队喜欢割辫子,那他们会强制汉奸叛徒易发留辫,那后面就是一样的了。” 袁可立捋了捋胡须,笑着赞道:“好方法!不单单是我夸你们,圣上知道也要夸你们。 圣上的脾性最不喜欢军队侵扰百姓,何况那些个靠杀百姓来冒领军功的将官。 来!我敬二位将军一杯!” 说着袁可立举杯,黄龙和尚可喜纷纷举杯说道:“谢督师褒奖!” 说完便一饮而尽。 当年毛文龙镇守皮岛,的确功不可没,这个功劳的确不敢抹去。 但是毛文龙骄扬跋扈、拥兵自重、隐瞒实力、冒领军功样样占全,就差自立为王。 以前朝廷无暇顾及,再一个就是毛文龙总能给后金鞑子的后方给予骚扰。 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辽东防线每年耗费朝廷几百万两白银。 皮岛却不花朝廷一分钱,都是自给自足,兵也是自己招,朝廷也不好理直气壮去管毛文龙。 其实事情都有两面性。 有利就有弊。 毛文龙当土皇帝都已经当习惯,后面连保举扶持他的袁可立都不服,还派专人弹劾袁可立。 人一旦得意忘形,没有人压制,就会变得娇纵,没有了能管束他敬畏的人便会变得无法无天。 灾祸也就伴随降临,可见人无完人。 现如今不同往日,毛文龙已死,经皇帝抄家晋商,朝廷国库充盈,目前再不会欠发军队军饷。 又加上新颁发的政令,严令不得克扣士兵军饷和全军清查空饷。 袁可立还是得问清楚,毕竟东江现如今是他的管辖之地,若是不实,这责任便落到他的头上。 袁可立说道:“山高皇帝远这一说,放在现在不合适,皇帝如果突然下诏命给老夫。 上东江提点并清查你部兵力,若发现吃空饷克扣士兵军饷,二位将军,老夫应该怎么做?” 见袁可立对将官吃空饷克扣士兵军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黄龙听后立即信誓旦旦的说道:“督师请放心,东江之前确实有吃空饷的传统。 督师也清楚其中缘由,如今朝廷粮饷每月足额发放,圣上又广发明诏。 属下岂敢再行此事?我二人都是皇上钦点之将,万万不敢在此事上给圣上丢脸! 如果督师不放心,等沈世魁离岛后,属下再核查一回人数,再奏报给督师!” 袁可立听后十分满意:“黄将军,有你这句话就行!切莫为一时之小利,耽误各自的前程。 眼光要放远一点,有朝一日大明军队收复辽东失地,圣上还要对你们委以重任!” 袁可立先用崇祯的名义来给他们画饼,治军要恩威并施,不可能一味打压,还要给糖吃。 黄龙和尚可喜听后高兴道:“还需督师在圣上面前,多多提携属下!” 袁可立爽朗道:“好说!” 尚可喜此时也进言道:“督师,圣上此次整顿朝廷九边重镇吃空饷和士兵扣饷之事。 震惊天下!东江虽远都听到了实信,大明九镇总兵府,已经处理了七镇。 只剩下蓟州和辽东两大重镇。 可见圣上霹雳手段,用的人也是圣上钦点的,还特意把祖大寿的副手。 锦州副总兵何可纲调到宣府镇任总兵,圣上行事真是雷厉风行,深不可测。 末将冒昧问上一句,圣上是不是对蓟辽二镇不放心?” 袁可立严肃回道:“这些事就在此处议论,切莫不可传出去。” 黄尚二人连忙点头。 袁可立沉默片刻才说道:“尚将军是哪里人?” 黄尚二人愕然,袁可立突然问起尚可喜是哪里人士。 尚可喜稍做迟疑便回道:“末将辽东人海城人士,督师何故问末将此事?” 袁可立道:“那就对了,毛文龙旧部孔有德耿仲明等等也是辽东人,但他们的祖籍是山东。 辽东兵和山东兵素来不和,毛文龙所部的兵很杂,蒙古兵、朝鲜兵、连后金鞑子兵都有! 但皮岛大半兵力为山东兵。 当年如果不是毛文龙居中调停,尚将军应该在皮岛待不下去吧?” 尚可喜听后一惊,没想到袁可立知他当年在皮岛受排挤之事,心里又是紧张又是佩服。 赶忙回道:“督师真是事无巨细,洞悉一切,末将心悦诚服。” 袁可立点头道:“老夫督师一方,本就应该对部下所属将官要十分了解,这是本分之事。 袁崇焕的班底基本清一色的辽东兵,这么说,你二人应该知道意思了吧?” 第61章 仗义执言 黄尚二人听后恍然大悟。 黄龙颤声道:“这恐怕也是袁崇焕杀毛文龙的原因之一吧?” 袁可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毛文龙的兵,袁崇焕指挥不动,他们只听毛文龙的。 同样袁崇焕的兵,老夫也指挥不动,所以蓟辽防线,圣上只能派孙承宗去。” “当年袁崇焕拥兵自重,养寇自重!他的势力俨然是割据一方的诸侯靠山王! 如果按照原先制定的御敌计划,辽东部,东江部,我登莱水军部,三军齐发。 后金鞑子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偏偏喜欢玩泥巴筑城,说的好听叫坚壁清野,用什么坚城利炮。 这他娘的咱们大明军只能挨打不是?一帮汉奸走狗,养寇自重! 袁崇焕要什么圣上就给什么,给到最后养出来一头白眼狼,袁崇焕勾结内阁东林党。 身为边将敢和敌帅皇太极私自通信,信里说了什么只有皇太极和袁崇焕自己知道。 把江南的低价粮百倍的利卖给正在发旱灾的后金鞑子,再和内阁东林党一起分钱。 为什么要杀毛文龙?袁崇焕控制不了皮岛兵是一个方面。 当时袁崇焕走私给后金鞑子的水运货船,总被毛文龙在东江区域截获。 这就断了袁崇焕和内阁东林党的财路。 袁崇焕乃极度膨胀之人,早就看毛文龙不顺眼。 皇太极等不到粮食不给银子,袁崇焕便赚不到银子,两人都干着急。 两人再书信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最终袁崇焕上岛矫诏杀了毛文龙!” 毛文龙拦截运往后金鞑子的商船,尚可喜是清楚的,他就带兵拦截过。 大批的粮草,铁矿火药等等,源源不断送往后金腹地。 黄龙和尚可喜二人原原本本听袁可立说来,相当震惊。 袁可立又继续说道:“圣上审了袁崇焕一年,里面的事圣上都知道,但凡袁崇焕有一点像人做的事。 圣上都不至于会杀他。 只是不愿意把那些事给挑明,袁崇焕做的事太丢人,毕竟袁崇焕是圣上一手提拔起来的。 也算是给朝廷一个体面,凌迟了就算了,照我的意思,凌迟袁崇焕八百回都不为过! 那些奸人为了诋毁大明朝诋毁圣上,就不断夸袁崇焕是忠臣,这些人用心之歹毒,其心可诛!” 黄龙见袁可立说的义愤填膺,忙给袁可立倒酒。 嘴里说道:“圣上还是英明的,所以现在请老督师出山,圣上也很难。 我们也看出来了,祖大寿都准备叛了,圣上还是既往不咎用他。” 袁可立把黄龙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圣上有圣上的难处,不得已为之。 蓟辽防线都是袁崇焕的老班底,祖大寿一走,整个蓟辽都要完蛋,只能暂时妥协。 圣上手中无兵也就罢了。 现在圣上手里可攥着大明七镇的兵力,加上秦良玉的三万白杆兵,再不会由着那些人牵着鼻子走了。” 黄龙回道:“属下斗胆,督师算错了,还有我东江两万兵,还有督师的水师,都是听命于圣上!” 袁可立听后,并没有因为黄龙的辩驳而不高兴,反而朗声笑道:“是老夫说错了,老夫忘性大了。” “今后当听督师调遣!” 袁可立说道:“你们前来,还没去孙巡抚那吧?可不要厚此薄彼,圣上交代他主后勤,我主兵事。 你们有何军资需要就朝孙巡抚开口,他是个实诚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黄龙道:“多谢督师提醒,属下会去拜见孙大人的。” 这顿酒也算是交心酒,上司和下属是一条心就行。 黄龙和尚可喜拜别袁可立以后,又去了登莱巡抚衙门,拜见了孙元化。 孙元化见二人从皮岛过来很是高兴,谈谈军事聊聊生活。 孙元化属于技术型领导,人比较实心眼,他能帮就帮,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处。 黄龙和尚可喜高高兴兴的打包了一船军资回东江去了。 …… 这一日是王之心在乾清宫当值。 崇祯穿着明黄色的便服,坐在龙椅子上批示奏折。 王之心小心翼翼的把几本折子放在崇祯批阅的案牍上。 崇祯察觉,便把这几本折子拿起来看。 不看还好,一看气的不行。 都是朝廷各级官员给周延儒和温体仁求情的。 这个些人还挺讲究,他们明明和温体仁不对付,只想救周延儒一人。 但是偏偏要把温体仁也拉上。 这就是他们这些老牌政治流氓的手段。 他们深知,这件事如果只拉周延儒一个人,绝对不好办。 因为这件事是因温体仁而起,造成两个人互相攻击,变得两败俱伤。 只有两个人一起拉,这事才有回旋的余地。 温体仁在牢里做梦都没想到,他为人如此阴毒,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帮他说话。 崇祯看完后把折子往案上一摔,骂道:“混账东西!” 王之心凑上前去说道:“陛下息怒,犯不着为了这些人生气。” 崇祯道:“现在还有人帮他们俩说话,这党结的好啊!在诏狱还不得安生。” 王之心见缝插针说道:“奴婢以为,周延儒要比温体仁要好些,也许是受圣宠过甚。 他便自视过高孤傲了些,最起码他不像温体仁那么虚伪,暗箭伤人。” 崇祯一听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前不久曹化淳还跟他说,有人花钱找他帮周延儒说话。 今天这王之心就上道了? 崇祯并未当场点破,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倒也是,温体仁此人毫无品行操守,做官毫无底线!” 王之心听后喜道:“是啊,陛下,温体仁这厮完全是败类,和周延儒完全比不了。 周延儒好歹还做一些实事!温体仁是啥也没看见做,但是他总是很忙,也不知道他忙啥!” 内鬼终于跳出来了,奸臣终于跳出来了! 周延儒算一个,温体仁算一个,你王之心也是一个! 崇祯冷冷道:“你得了谁的好处?让你来朕面前当说客的?” 王子心一听,顿觉五雷轰顶,不是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当即跪下求饶道:“回陛下!奴婢没有收任何人的人好处,就是仗义执言罢了。 怪奴婢多嘴了,奴婢掌嘴!” 说着便左右开弓朝着自己的脸,大嘴巴抽了起来。 第62章 打倒明朝第一首富太监 王之心以为使出苦肉计,朝自己脸上招呼两下就能完事了。 可崇祯没有丝毫喊停的意思,眼神依然冷冷的看着他。 崇祯没喊停,王之心不敢停,只能接着抽自个儿的嘴巴子。 不一会脸也抽肿了,鼻血也打出来了,嘴角也尝出了甜咸味。 “说,谁给了你好处?”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之心这时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狡辩和抵赖,匍匐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 佯装哭诉道:“奴婢该死!奴婢是吃屎糊了眼睛,收了兵部侍郎侯询的五万两银票,代张溥给周延儒求饶,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候王之心不敢隐瞒,但是他并没有全部交代,扬州大地主徐少升给他送钱,他没说。 可见王之心非常精明。 崇祯愕然道:“侯询又牵扯进来了?这个张溥是不是在太仓办书社的那个进士?” 王之心磕头如小鸡啄米:“回陛下,正是这二人!奴婢被他们灌了迷魂汤,坑惨了……” 崇祯对殿内伺候的小太监说道:“去把王承恩叫来,让他来管教管教这个好奴婢。” 小太监领旨后一溜烟的跑去了。 王之心一听崇祯要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来,肯定是来执行宫中的太监家法。 这可慌了神:“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下次不敢了!请陛下饶了奴婢这一回……” 崇祯冷笑道:“朕三令五申多次交代你们,内臣不得干政不得私自结交文武大臣。 你的耳朵长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软柿子,随便可以被你们拿捏?” 王之心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了,现在整张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 再不敢耍嘴皮子,嘴里只是说着:“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承恩带着东厂的人迅速赶来了,路上小太监已经说了缘故。 没多余动作上前便跪道:“陛下,奴婢来了,有何旨意请陛下吩咐。” 崇祯面无表情道:“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押到东厂严加审讯!和谁勾结!吃了多少贿赂给朕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王承恩领旨,马上回头吩咐东厂太监道:“圣上旨意没听见?还不快去把这个奴婢押走?!!” 几名东厂太监赶忙回了个是,便把王之心从殿里给拖了出去。 殿外不断传出王之心哀嚎求饶声。 王承恩见崇祯依然怒气未消板着脸,便端来一碗金丝燕窝放在案牍上。 陪着笑脸说道:“陛下,王之心这奴婢不值得陛下生气,交给东厂便是。 一定问出个子午寅卯来,他们那些奸佞小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话说的在理,崇祯便不再板着脸,看了一眼案牍上的金丝燕窝说道: “承恩,怎么现在搞得这么奢侈了,不给朕吃八宝莲子羹,改成燕窝了?这可有点铺张了哈。” 刚一说完,崇祯便端起金丝燕窝喝了起来,还是身体诚实。 这燕窝的口感真是美味丝滑,喝进口里顿时沁人心脾,太好吃了! 王承恩看崇祯吃得正欢,笑着说道:“陛下勤俭节约心系百姓天下皆知,现在国库充盈。 陛下也该吃些好的了,奴婢说句实话,陛下吃的哪敢叫铺张? 那江南士绅大地主们才叫会吃! 他们圈子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为官三世,才懂得穿衣吃饭!” 陛下你听听!他们的日子过得多么快活?多么讲究!” 崇祯扑哧一笑:“承恩,朕听出来你心里挺羡慕,哈哈哈!” 王承恩哈哈一笑:“那是!奴婢确实有些羡慕,反倒他们过得最安逸,奴婢心里不爽。 这帮人凭什么比咱大明朝的皇帝吃得还好?奴婢心里就不服气。” 崇祯吃完了金丝燕窝便把碗放下了。 继而说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这样的蛀虫硕鼠一直都存在,大明朝也不是独例。” 王承恩回道:“陛下说的是!今后咱们也吃点好的!吃方面还压不住那些个贪官污吏?笑话!” 崇祯听后哑然失笑:“吃上面赢他们?朕又不是饭桶,在吃上面较真?瞎胡闹不是…你手里拿的什么?” 王承恩手里拿着从左顺门直达圣庭的奏折,攥了老半天一直没由头递上来。 这时崇祯问起,便说道:“回皇上,这是从左顺门的奴婢们递上来的,是直隶临西县令上的奏折。” 说着恭敬的呈给崇祯,顺便把案牍上的碗给撤了。 但凡是宫里左顺门上的奏折,都是直接送往皇帝的办公处,不需要经过朝廷的内阁和六部。 一般都是密疏密奏,这是皇帝为了防止内阁和六部大臣们专权蒙蔽圣听而设定的一个部门。 崇祯接过后仔细观看了起来,上面写的是直隶临西县令陆文声,弹劾复社张溥等人的各项罪状。 告张溥组织的复社结党营私,复社爪牙遍布朝廷中枢,不少文臣武将皆有染指。 其势力与当年东林党鼎盛时期伯仲之间。 更详细的指出复社在江南各地区的隐蔽集会场所。 最后一句“倡导复社,以乱天下!” 更是让人振聋发聩! 让崇祯大为震撼,看来这帮人又想玩“布衣之身,操控天下那一套!” “陆文声此人如何?锦衣卫和东厂查过没有?” 崇祯问道。 王承恩回道:“回皇上,此人在直隶临西县令,风闻不佳,百姓深厌之,此人极贪火耗银,品行不端。” 崇祯疑惑道:“那他既然是这么个人?怎么会干出弹劾复社结党营私的事来?” 王承恩无奈道:“皇上,说来也是个笑话,陆文声这人虽然如同地痞流氓一般。 他倒也挺爱名声,虽然他在临西名声很臭,他三番五次想结交张溥,入复社都被拒绝了。 张溥和他还是同乡,同为太仓人,他气的不行,就恼羞成怒来了这么一出。” “嗨!朕还当他是个忠心朝廷的正直之士呢!” 王承恩又说道:“他都不是科举出身,花钱买了个监生,也不知道走就谁的门路。 当上了临西知县,话说回头,这张溥可真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同乡都不给面子。” 崇祯嗤之以鼻道:“他张溥算个什么东西,国家抡才可以出来做官。 只要实心用事,朕自然重用!躲在家里搞阴谋搞结党营私,耍小聪明妄图操控朝政。 把朕比作木偶婴儿?朕这次要杀上一批了!不然这些复社又会像当年的东林党一样祸国殃民!” 王承恩回道:“陛下说的对!这些个书呆子只会他娘的空谈误国,拿来办事就是百无一用! 浪费国家的粮食!喂猪都能吃百斤肉,喂他们只能造粪!污染咱大明的朝气!” 第6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崇祯听后竟呆呆的望着王承恩半晌。 心想是不是他的现代语已经将身边几个贴身太监潜移默化了。 这王承恩说的话,太他娘地对脾气了! 张溥的复社和东林党就是大明朝的顶级造粪机! 除了造粪,一无是处! 崇祯道:“先把王之心的证词拿到,朕要一个个收拾,谁也跑不了!” 王承恩回道:“是,陛下!奴婢这就吩咐东厂加大行刑力度!” 东厂提刑司衙门地牢。 两名厂卫一边挑着趁手的刑具一边说道:“王公公,您就招了吧,省得咱们动手,都是同僚这是何苦呢?” 王之心被绑在刑椅上被折腾得已经披头散发,除了自己抽的嘴巴子,脸上也鼻青脸肿,看来已经受就不少拳脚之苦。 王之心骂道:“好!你们个兔崽子,当初咱家掌管东厂的时候,你们这些兔崽子们。 不都是抢着伺候咱家吗?今天你们算是出息了,等咱家出去了,一并给你们算总账!” 其中一名厂卫阴恻恻的笑道:“我说王公公,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您老还记着还提? 不是咱们为难您老,是您老把圣上给得罪了!圣上要办你!”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王之心的上衣,手里拿着烧的通红的烙铁,准备往王之心胸口烫。 嘴里依然问道:“王公公,你还是如实招了吧,省得兄弟们用刑?” 王之心不知怎么地,反倒硬气起来,咬着牙骂道:“来吧,兔崽子们,朝着咱家这里干!” 厂卫冷笑着,吩咐旁边的人把王之心给按住,他拿着烙铁就往王之心胸口烫去。 呲呲……!! 空气中飘散出一股皮肤被烧焦的气味。 “啊…啊……!!” 王之心坐在刑椅上惨叫道。 其中一人拿着一根胡萝卜粗的木棍儿粗暴的塞进王之心的嘴里,止住他的叫喊声。 接连换了几根烙铁,几个行刑的厂卫弄得倒有些累了。 掌刑的示意旁边的人让王之心说话,那人便把塞进王之心嘴里的木头给拔出来。 “王公公,说吧!现在招供后面小的们也就不动刑了,何必呢是不?” 此时,王之心已经昏死过去,以为他装死,厂卫伸手试着给了他两个耳光,依然没有反应。 便拿冷水桶泼他,一桶下去就醒了。 王之心精明,他的事干系太大,没有人来之前,他一定咬着牙不说。 如果忍不住这些刑罚轻易就开了口,他的结局一定很惨,能不能保住小命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咬着牙也要等人来,等皇上派的人来。 他运气很好,他也赌对了,皇上派的人来了。 厂卫们见王之心还不打算开口,又准备用刑,这会是用钢刷子刷皮肉。 一旦刷下去,身上皮肉便会像挂面条一样,丝丝缕缕半掉在身上。 王承恩来了,东厂的厂卫纷纷下跪,嘴里喊道:“拜见老祖宗!” 王承恩斥道:“都和你们说过了,不要叫老祖宗,宫里只有皇上,没有什么老祖宗!”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王公公!” 王之心喘着粗气喊道:“奴婢,见过王公公……” 王承恩走到王之心跟前,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这不是自讨苦吃?皇上待咱们不薄,你为何做出这般事来?岂不寒心啊!”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请王公公救我…救我…!” 王承恩说道:“谁都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你要想说,我就在这里听,你要不想说,我立马就走,一切在你。” 王之心急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真是畜生,辜负了圣上,哎……” 王承恩示意牢里的书办进行记录在案。 王承恩问什么,王之心就说什么,一五一十也就全部交代了。 和谁结交,谁行贿,帮谁办了事,全部记录在案,然后让他画押。 王之心自知被抄家在所难免,反倒做了个顺水人情,说家里的钱财字画都是给皇上攒得。 王承恩听后直摇头,这人居然说起胡话来?这种话糊弄鬼呢! 口供证据在手,王承恩便要回去,王之心哀求道:“奴婢什么都说了。 还请王公公帮奴婢在圣上面前求个情,奴婢给王公公磕头了。” 王承恩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如实招了,没有隐瞒,你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你好自为之吧。” 吩咐厂卫不要再上刑,不要再为难他。 便坐着轿子赶往乾清宫向崇祯禀报。 崇祯拿着王之心画押的证词反复看了几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气道:“这王之心简直胆大包天!勾结文武大臣,还牵扯后宫!怎么养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承恩不敢言语,皇上正在气头上,这时候不是插话的时候。 “通知骆养性叫锦衣卫先抓人,按照复社据点花名册全部抓来审讯。 张溥等人一律不予放过,还有那个神通广大的徐少升也一并抓来! 侯询让内阁责令三法司查办,拍东厂去抄王之心的家,抄没家产不归国库,归置内承运库。” 王承恩回道:“是,陛下!” …… 扬州大地主徐少升这段时日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拿着老东林党的牌面,拜访交流了许多人。 上千年亘古不变的规则,在他眼里就是这样,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贪财的官。 他自认为一切打点妥当,又会像之前那样,继续富贵他个一千年。 没察觉到,锦衣卫就要上门来拿他。 张溥和张采二人也没料想到,他们在京师的讲堂里依然高朋满座,大受追捧! 吴昌时倒是低调不少,自从上次和周延儒诏狱中的单独谈心,让他对张溥渐渐的厌恶起来。 这些京师内组织的讲堂聚会,他吴昌时是能免则免,他隐约的感觉到,坏事可能就要到来。 他不得不留着一手准备,灾难来临时,如果可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去牺牲张溥,而保留复社。 复社不是他张溥一个人的,是大家一起维护的,凭什么他张溥一人独步天下? 我吴昌时就是不服,何况你张溥手里还攥着要挟文武百官的那玩意,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等着吧,看看你张溥什么时候完蛋…… 第64章 锄奸 刑部衙门的兵找到了张溥张采在京师外的别院,此时别院内仍有前来拜访的客人。 刑部衙门的兵已经将别院包围,众人见状惊愕不已。 有些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便上前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兵?什么原由来这?” 刑部衙门把总拱手摆道:“打扰各位雅兴了!我们是刑部衙门的兵。 奉朝廷旨意缉拿复社成员!请问哪位是太仓张溥?还有临川知县张采?” 张溥张采二人听后倒是硬气,大声说道:“在下便是,不知刑部何故拿我们? 我们既不贪赃枉法,只是和乡友聚会畅谈,犯了哪门子法?” 把总说道:“这个卑职不知,有什么疑问去了刑部衙门,自然有人与你交代!” 说完大吼一声:“拿人!” 张溥和张采二人懵了,原以为只拿他二人,没想到刑部对别院的人员全部缉拿。 人群里一些在职官员大喊道:“放肆!竟然敢私自缉拿朝廷命官,本官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们!” “太不像话了,内阁谁下的命令?无凭无据便随意拿人?” “我只是路过,和我没关系啊!” 张溥道:“有事拿我二人审问即可,与他人毫不相干!你们何故如此!奉了谁的命令?” 把总冷冷道:“张溥,你进士出身我敬你一分,你也别不知道好歹。 刑部能奉谁的令?你书白读了吗?你这么聪明想不出来?” 把总又对着刑部衙门兵吼道:“都别干杵着!全部拿下!少他娘的废话!” 拿侯询就没那么费事,搞个买一送一,徐少升就在他家里畅谈,两个东林党党友有话说。 “侯大人?和你这位老朋友跟卑职走一趟吧?” 见如此阵仗,侯询便知大事不好,不愧是老运动家,老斗争党,依然从容面对。 就像他收受别人银票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侯询既没有多言,也没有辩解,和家人交代了一声,便和徐少升一道被刑部的人给押走了。 北镇抚司锦衣卫拿着审讯出来的名单,到南直隶各个复社据点抓人,相关书社人数竟然达到三千多人。 由于人数太多,押解到京师诸多不便,因为没有走正规朝廷程序,便不能立即斩首。 崇祯知道后便命令锦衣卫就地在南京羁押入狱,着南京的三法司衙门一同审理。 为防止南京的官僚徇私包庇,锦衣卫留在南京旁听审讯。 吴昌时作为礼部主事,虽然临时逃过了一劫,但运气不好碰上皇帝亲自严办的案子,下面自然不敢推诿扯皮。 不多时,在礼部当值的吴昌时就被刑部衙门的人带走。 杨廷枢、杨彝、顾梦麟、朱隗等十一位复社元老一同缉拿归案。 崇祯自从和黄得功约定练习骑射,每日都会到御马监南边的里草场,练习骑马射箭,执槊冲击。 这一日又在草场里练了一个时辰,崇祯大汗淋漓,便把铠甲给脱下来。 身上只穿着明黄色便服,他的金龙甲还未打造好,暂时穿的是将军统领的黑漆铁甲。 今天当值侍奉的是曹化淳大太监,看见崇祯气喘吁吁,赶忙搬来一个小椅子,给崇祯坐下。 前几日崇祯说想吃野味,黄得功听后便私下里带人打了两头野猪,三只山羊,两头野麂子。 今天就不吃光禄寺的饭菜了,吃烧烤,烤全羊,烤野猪,烤麂子肉。 锦衣卫二十人,侍从太监加上曹化淳共四人,黄得功这边三个人。 这几头野味足够了,宫里酒醋面局带来了一整缸的茅台。 草场里几簇篝火点起来,锦衣卫和黄得功这些人把架子支起来,把野猪野山羊麂子清理干净。 便全部架在篝火上烤,放上盐巴,椒盐孜然等调料,均匀的撒在肥嫩的野味上。 烤架上野味的油脂被大火烤得呲呲作响,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在草场里飘散开来。 崇祯问曹化淳:“张溥侯询那些人的案子审完了没有?” 曹化淳回道:“回陛下!审是审完了,但是一直没有定罪,不管是京师的三法司,还是南京的三法司,都拿不到主意。” 崇祯侧过脸问道:“怎么就拿不定主意?他们按罪论处便是,这又这么难?” 曹化淳点头道:“陛下说的是,这些人分两派,一派想从轻发落。 基本都有些关联是和稀泥之人,另一派觉得这属于妄图颠覆朝政,应当按谋逆处理。 这一派倾向于陛下整顿的革新派,现在两派打的不可开交。” 崇祯欣慰道:“化淳,你瞧瞧,还是有人支持朕的,还是有人愿意让大明朝好起来的。” 曹化淳笑道:“那是肯定,咱大明朝还是有实心实意为国家办事的人。 陛下提拔了基层有才干的人,又启用了像袁可立这样的肱骨大臣。 朝廷上下都看在眼里,自然激发了那些想做实事的臣子。” 崇祯赞道:“好奴婢,长进不少啊你!那朕就考考你,你觉得此案应该怎么办理?” 曹化淳顿时蔫道:“陛下,这可不是奴婢敢插嘴的话,朝廷大事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崇祯见曹化淳守规矩,便鼓励道:“朕让你说,你就无罪,说说看!” 曹化淳见崇祯这么说,逼得没办法说道:“谢陛下恕奴婢无罪,奴婢认为张溥这一案,应当重罚!没有了……” “哈哈哈……要是王之心能做到你十分之一,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曹化淳马上回到:“忘了回皇上,东厂去抄王之心的家,抄出来金银一共二十六万两。 还有他收集的古董字画折合白银十三万两,已经悉数归入陛下的内帑。 此事由锦衣卫和东厂一同办理,这是抄家明细,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子双手递给皇帝。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你办事朕有什么不放心的?归库了就行。 嗨…也不知道王之心要这么些钱做什么,朕还听说他娶了两房妻妾,真是瞎胡闹!” 曹化淳骂道:“他就是个不开眼的畜生,跟在陛下面前什么都没学会,学会了狗仗人势!陛下,王之心怎么处置?” 第65章 豹房秘事 崇祯坐在椅子上,眺望着里草场的远方,喃喃道:“人心不古啊…真他娘的是贪念作祟。 许多事就坏在这种人的身上,王之心发配到凤阳去,朕这辈子不想见他!” “是,陛下!” “内阁什么意见?” “回陛下,三位阁臣听候陛下的旨意办理。” “很好……” 崇祯眼神转而变得狠厉,杀气尽显的说道:“张溥张采等复社创立成员,扰乱朝纲心存谋逆,着锦衣卫全部抄家问斩!” “羁押在南京的三千复社党徒分别充军到宣府、大同镇前线和东江总兵黄龙处。 让他们去当各部的先锋兵排头兵,如果他们敢在战场上撤退,监军杀无赦。” “侯询和徐文升就不要抄家了,直接和张溥那十一人一道斩首,不用等到明年秋后勾决了!” 曹化淳躬身点头称领旨,忽然问道:“陛下,周延儒和温体仁呢?此事因他二人而起。” “哎哟,你不说,朕倒忘了这两个奸臣了,派锦衣卫去,先抄家再斩首,省得麻烦,就和张溥等人一起上路吧。” 崇祯尽力运作把内阁全部变成自己的人,从而把内阁变回到仁宗朱高炽之前运作状态。 朱元璋和朱棣的内阁时代。 把内阁变成皇帝秘书的机构,听命于皇帝,朝廷各机构衙门没有上下统属之分,全部归皇帝统管。 野味已经烤好,大家分而食之,配上陈年茅台,大伙吃得十分畅快。 崇祯好久没试过这么吃肉了,羊排猪排麂子肉,被刀分得整整齐齐。 肉质两面金黄,中间肥嫩多汁。 崇祯和曹化淳黄得功坐一桌,其余的锦衣卫骑兵各自拼桌,随身太监们也坐一桌。 崇祯见黄得功酒量不错,便笑着问道:“黄得功,这酒怎么样?” 黄得功连连点头:“好喝好喝!真是好酒啊……” 曹化淳打趣道:“黄将军,这可是十年的茅台,陛下特意从酒醋面局里拿出来赏给你们喝的。” 黄得功一听,马上齐声说道:“谢陛下的恩赏,咱们大伙一起敬陛下一杯?如何?” 黄得功朝着锦衣卫的兄弟望去,众人会意,便一起举杯单膝下跪喊道:“谢陛下赐酒!” 崇祯笑着摆摆手,:“今日不必拘礼,你们尽兴就好。” 也许是因为崇祯脱去铠甲的缘故,回到乾清宫喷嚏连连,竟然有些感冒。 曹化淳赶忙去唤了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给皇帝把脉诊断。 来给崇祯看病的御医叫李汉江,三朝太医院老御医,光宗朱常洛,熹宗朱由校都吃过他的药。 看他的样子神乎其神搞得忙前忙后的,开了一大堆中药。 崇祯也不说话,就躺在床上看着李汉江折腾。 心里直嘀咕,我就是个小感冒而已,你给我抓这么些药,你想干什么? 一大包中药在药罐子里用碳火煎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曹化淳急忙问道:“皇上得了什么病?你怎么弄这么多药?没搞错吧你!” 御医李汉江回道:“曹公公有所不知,圣上染得是风寒,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还是谨慎些好,这药没事都是中性的,无妨。” 曹化淳也很诧异,但是听李汉江这么一解释,也打消了疑虑。 只是嘴里吩咐道:“你可要小心着点,别让皇上吃坏了身子!” 李汉江躬身点头道:“曹公公,放心,不会的!微臣心中有数!” 药炖了有一个时辰,崇祯趁着这空隙补补觉。 “陛下,药煎好了,可以喝了。” 李汉江站在一旁说道。 曹化淳正准备试药。 崇祯把眼睛睁开,望着李汉江,问道:“你也是老御医了吧?” 李汉江躬身说道:“不敢在陛下面前称老御医,微臣只是在太医院呆的时间长了些。” 崇祯从床上坐起身子,笑着说道:“很好,朕就喜欢用老人,老人忠心呐,来,李汉江,今天你来带朕试药。” 曹化淳听后一愣,也不敢说什么,便把药递给李汉江:“陛下恩宠,药就给你试了!” 李汉江神色异常,接过药浅浅尝了一口,便说道:“谢陛下信任,臣试过了。” 崇祯笑着说道:“接着喝,多喝一点。” 曹化淳懵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一般试药都是贴身太监来试。 今天突然让御医试,而是还嫌弃御医试少了。 李汉江此时冷汗已经从额头沁出,拿着药碗又喝了一口。 崇祯突然吼道:“给朕喝完!” 这一吼把旁边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一跳! 曹化淳更是呆若木鸡。 李汉江吓得跪在地上,立马把这一碗药全部喝进肚子里。 嘴里说着:“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恕罪。” 崇祯道:“你不愚钝,是你觉得朕愚钝,曹化淳!再多叫几个御医来,查验下这药罐子里配的什么药!” 曹化淳赶忙命令小太监去太医院传御医。 这时李汉江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一阵恶臭弥漫在房间内。 宫女太监们又不敢捂住鼻子,只能忍受这刺鼻的气味。 几名御医把药锅子里的药用棍子一拨,个个面面相觑。 这些药都是大补大发的虎狼之药,这种配方都是配给生大病急需元气的病人。 皇帝小小的风寒,用这些药? 崇祯也不装了,休息了一个时辰,感冒也好了。 “把这个谋逆李汉江关进诏狱,给朕细细审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朝多少皇帝都是被一副药或者几副药给送走的。 没个卵病,受了个凉,感了个冒,他娘的,这些牲口就勾结太医下死手啊。 那药猛下! 是药三分毒,就是要你命! 曹化淳表示不解:“陛下,这是为何,太医只抓一副药,陛下从哪里看出来的?” 崇祯问道:“这些宫里的太医,你了解多少?有没有你亲手提拔的?” 曹化淳回道:“那倒没有!” 崇祯阴冷道:“那你怎么敢让他们来治病?你知不知道壬寅之变?忘了朱由校怎么死的了?” 曹化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糊涂!请陛下指点!” 当年太医刘文泰治死两位皇帝,到最后还是善终,可见当时的内阁可真狠真有手段啊。 嘉靖皇帝被宫女勒脖子勒个半死,史书记载气已决。 有个宫女就跑到皇后那去了,明史解释说是去求救。 这他妈的就是把大家当智障了,你要去求救嘉靖,有气的时候为什么不求救? 偏偏嘉靖没气了,去求救? 后面皇后立马把这位宫女给灭了口,心里没鬼灭什么口? 宫女真正的目的就是去皇后那报信,皇后就是参与者之一。 嘉靖昏迷不醒。 太医院没有一个御医去救嘉靖,就等着嘉靖归西。 赶巧太医院有个叫许绅的御医。 是嘉靖亲自提拔起来的。 许绅一副药就把嘉靖给救过来了,好了。 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这个太医院的御医许绅,莫名其妙的死了。 敢救皇上,咱们都不救,就你有本事?弄不死你丫的! 朱由校活的好好的,就他妈的突然落了一回水,再吃上几副药就不行了? 朱由校还是天天干体力活的,木匠就是体力活,按道理来说是很强壮很健康的。 一个强壮又健康的人,落了一回水,就能死? 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信吗? 没有太医院的御医勾连,洗个澡就能死人? 这些个狗东西,什么阴谋都玩的出来。 崇祯说道:“太医院现在一共多少人?” 曹化淳回道:“陛下,御医总共十八人。” “一个不留,全部打发回家!派可靠的人去民间物色名医,来填补太医院空缺。 一律不许他们和大臣们有关联,录用之前把他们祖宗十八代给查清楚。 必须身价清白,祖上没有做官史和做官的朋友,有但凡有关联,再高明都不要! 朕宁愿要庸医,也不敢要和他们勾结的神医!” 曹化淳跪地连连点头:“是,陛下!奴婢一定安排得力的人去办理!” 崇祯缓和了语气:“起来吧,朕的身体朕清楚,无大碍,若是这时候谁逼着朕吃药看太医,朕必须诛杀他九族!” “谢陛下,奴婢清楚了,还是陛下深谋远虑,奴婢从没敢往那方面想过,现在一琢磨,真是可怕啊!” 崇祯冷笑道:“和他们这些妖魔鬼怪斗法,朕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子。 不然早就被烧死淹死毒死了,你以为他们不盼着朕死? 整顿军队空饷问题,将官克扣士兵粮饷,严查江南税,那一样不是动了他们嘴里的肥肉。 百姓说的好,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朕断了他们的钱财,你以为他们不想杀朕? 武宗设豹房,难道是贪图享乐?他是被文官给害怕了,躲到豹房去办公。 世宗为何扮道士住在精舍?住在宫里都快死八百回了!神宗万历也不上朝。 上朝骑马就被他们害得把腿搞瘸了,头还摔伤了,他还敢上朝?” 曹化淳听完崇祯说这一席话,把他惊得冷汗直冒,这可是冬天。 这些事情有理有据,符合人性,越想越怕,照皇上这个说法,整个大明朝没有一个善终的皇帝。 崇祯面无表情道:“说不定哪一天,朕也要搞个精修来和他们这群人玩捉迷藏。” 第66章 钱袋子,印把子 明代皇帝有两项特权,那就是留中权和中旨权。 为了进一步巩固皇权,对抗士大夫文官集团,皇帝给自己开了一个挂。 所谓留中权,就是通政司呈给皇帝的奏折,(不包括左顺门呈上的)皇帝扣在手里不下发给内阁拟票。 这就会卡住官员的升迁,一些忤逆狂悖的奏疏,都会扣在皇帝手里,官员想折腾都没用。 皇帝手中的印,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那把大印,尤为关键。 这个印不盖下,什么都办不成,又无法升迁,士大夫文官集团们只能急得干瞪眼。 所以司礼监掌印太监,被称为内相,内相对等的是内阁的首辅。 当然内相不内相,都是皇帝的秘书,包括司礼监的几位秉笔太监。 原本内阁才是皇帝的秘书机构,到仁宗朱高炽时期,内阁权力突然暴增,后面愈发控制不了。 仁宗咎由自取深受其害,也不怪嘉靖帝会把他的牌位从祖庙里给扔出去。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有专权的就有分权的,哪有什么忠臣良臣,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时候。 忠与不忠,奸与不奸也由不得他们自己。 仁宗的儿子宣宗朱瞻基,逐渐明白了这些士大夫文官集团的危害,便独创了一招“教太监读书。” 这一招非常厉害,导致明朝后期的太监才高八斗的确实不少。 比如刘瑾、黄锦、冯保这类。 太监们会读书识字又有文化,那么代皇帝掌印批红就变得得心应手。 从此司礼监成为了新的皇帝秘书机构,和皇帝旧秘书机构士大夫文官集团的内阁,进行分庭抗礼。 以上说的是皇帝的留中权。 现在说一下皇帝的另外一项特权,中旨权,也称传奉权。 这项权利就是皇帝不经过内阁吏部,直接任命官员。 按内阁和吏部的道理来说,皇帝的中旨权(传奉权)是不合规矩的。 那当然是他们内阁吏部的道理,科举搞上来的全是他们士大夫文官集团的人。 他们当然不想皇帝提拔自己的人。 但是反对没用,这也算是皇权中稍微能和士大夫文官集团打擂台抗衡的手段。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那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被鼓吹成“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方孝孺了。 还他吗天下读书人楷模,一个监生出身,科举都没考上的人。 他倒是行使了皇帝的中旨权。 把他的远房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同学老乡小弟,全部不用通过科举制度,弄来朝廷做官。 方孝孺这个没有经过科举考试的盲流子,任命了上千名盲流子。 方孝孺被灭的十族,这十族,就是他提拔起来的盲流子裙带关系。 方孝孺被他们后来那帮颠倒黑白的士大夫们,写成了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硬汉形象。 这些士大夫文官集团对方孝孺的这十族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回事,只字不提! 反倒来倒打一耙,抹黑朱棣,诋毁朱棣残暴,凌迟方孝孺不说,还要诛灭方孝孺十族? 把朱棣写成天生杀人狂。 方孝孺没有明史说的那么硬气,明史都是向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士大夫奸臣说话的。 史书都是士大夫文官集团写的,他们怎么会说自己的同行不好? 皇帝永远是昏君,文官永远是忠臣!这就是他们的配方! 明实录记载,方孝孺被抓后不逃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等。 并不是他硬气,他想等朱棣过来给他招降,朱棣这么英明会给他机会? 白日做梦! 别人可以投降,但他方孝孺不行,必须非得杀他! 而且要斩草除根,全部杀干净,像齐泰和黄子澄多少留一点人没杀干净。 方孝孺做的事,比齐泰、黄子澄还要卑劣下作。 当然了,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翻开这三个人的籍贯,真相大白不言而喻。 江苏、江西、浙江。 这都是士大夫文官利益集团宋元明三代的重点孵化区。 所以留中权和中旨权对于皇帝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如果皇帝没有了这两项特权,就和傀儡没什么区别。 也有不怕死的大臣,想废除皇帝的留中权和中旨权。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高拱高阁老,所以他的结局也就既不那么高,也不那么拱了。 李太后、冯保、张居正三位一体勾连,限定他一天之内离开京城! 一天时间离开京城?连滚带爬还差不多。 …… 几日后,乾清宫。 “陛下,周延儒温体仁,侯询徐少升,还有复社张溥张采等十一人首犯,今日上午已经全部拉倒午门外一并斩首示众。” 曹化淳躬身奏道。 崇祯没有抬头,依然坐定拿着奏折观看,看似不在意的问道:“百姓有何反应?朝中大臣有何反应?” 曹化淳回道:“百姓那是拍巴掌叫好!说朝廷又整治了贪官污吏,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陛下这回可是让朝野上下震动,内阁六部依然照旧,看上去没什么波动。” 崇祯冷冷道:“有动静也不怕,这个时候他们敢跳出来一个,朕就杀一个!” 曹化淳听后心中一寒,继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皇帝说道:“陛下,这是锦衣卫的抄家名册,请陛下过目。” 崇祯没有接册子,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吐出一个字:“念。” 曹化淳回了个是,便翻开册子念道:“张溥张采吴昌时等复社头目十一人。 共抄家230万两白银,周延儒抄家折合白银90万两,温体仁抄家折合白银20万两。 按陛下的吩咐,所抄银两划入200万两归户部国库,其余140万两则收入内承运库。” 崇祯点点头,对此次抄家表示满意,嘴里讥讽道:“都是江南大地主,都很有钱嘛。 这么几个人就凑足了大明朝将近一年的军费。 这么有钱还要出来做官,又想有钱又想有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曹化淳回道:“可不是嘛陛下!都不知道他们的钱怎么这么好弄。 前不久陛下的内帑才只有皮45万两白银,咱大明的皇上还没有一个内阁大臣有钱!” 崇祯听后有些尴尬:“苦日子咱们也算是熬过来了,朕是比不得这些江南士绅们。 他们来钱的路子广,朕没有来钱的路子,只能抄他们的家了……” 曹化淳听后嘿嘿一笑:“陛下,您看这温体仁倒是没贪污多少银子,他比周延儒要好些。” 崇祯冷哼了一声:“都是贱种!温体仁图名,周延儒既图名又图财,名利名利,名在利前。 温体仁这种沽名钓誉,大奸似忠之人更加可恨!他是聪明到极点的人物。 要实心做事,那也是朝廷的好事,但是他就是不做事!不做事也罢,他还见不得别人做事。” 曹化淳恍然大悟道:“还是陛下圣明,把这些人看的透彻,奴婢蠢了些,看不懂。” “既然内帑又进了银子,给后宫的嫔妃们按规制赏银吧,宫里十万太监宫女每人赏银一两。 锦衣卫也每人赏银一两,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赏银三百两,你们司礼监每人赏银三百两。” 第67章 喝茅台 曹化淳高兴的跪谢道:“谢皇上恩赏,宫里的人皇上可没少疼,奴婢多句嘴。 皇上的钱还是省着点花,咱内帑进一回钱不容易啊。 咱们有钱的时候,也要想着没钱的时候,陛下您说是不?” 崇祯听后挺欣慰,还得是身边的近臣内侍会为他着想。 皇帝频繁的赏赐后宫和内臣内侍们,并不是装阔瞎挥霍。 这些都是皇宫内的人,要恩威并施,要赏罚严明!他们才会怕,才会忠心。 如果有人想谋害皇帝,他们心里得掂量掂量,换了一个人上来,还会不会对他们这么好。 赏赐之下必然会涌起一群忠心的人,宫女太监锦衣卫都是人,皇帝赏钱多了他们日子也过得好些。 他们端谁的碗,吃谁锅里的饭,要让他们心里清楚。 崇祯高兴的拍了拍曹化淳的肩膀:“好奴婢!知道给朕省钱!” 曹化淳被崇祯拍得受宠若惊,躬身道:“应该的!应该的……” “朕给的赏赐放心拿着,以后没钱了,咱们继续找贪官抄家。” 曹化淳:…… 王之心被发配到了凤阳守陵,现如今已不再是宫里的司礼监太监,穿不了大红色的太监官服。 他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穿着布鞋,如今真的是身无分文。 王之心心想,唉,就在这里混完下半辈子吧。 毕竟王之心毕竟在司礼监待过,押解的人把王之心交接给了凤阳皇陵的守备太监。 这种守陵级别的太监,换作往日,想跟王之心擦鞋都轮不上。 这会却成了王之心的领导上司。 王之心腰杆子有些硬,似乎弯不下腰。 守备太监看了就来气:“怎么?还当自己是宫里的老祖宗呢?给咱家大耳刮子抽他!” 话音刚落上前两个太监,照着王之心的脸猛扇了几个巴掌。 王之心吃着疼立马就学乖了,求饶道:“奴婢错了,还请公公恕罪!” 守备太监大声呵斥道:“再给咱家掌嘴!你叫咱家什么?你是宫里出来的,忘了规矩?” 王之心又吃了小太监几记耳光,大声喊道:“老祖宗饶命,奴婢不懂规矩,老祖宗饶命……” 守备太监这才满意的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这贱骨头,不打不成器!这不,给你点教训就学乖了不是?” 两名小太监问道:“老祖宗,这个奴婢怎么安置?” 守备太监冷哼一声:“先给他安排住处,就和张彝宪安排一起住,明日再给他打发到浣衣局去做工!” 小太监回道:“是!” 说着便拖着王之心去了他的住处。 一间小破屋,里面摆放着基本的生活用具,两张床。 其中一张铺好了褥具,应该是张彝宪的床位,另外一只空床便是留给王之心的。 两个小太监一指:“喏!你的床位,自己收拾收拾,明日记得去上工!” 王之心赶紧点头:“是是,谢谢兄弟提醒!” 两小太监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之心抱着褥具站了半天,还没回过神来,外面的一声乌鸦呱的一声叫,把他惊醒过来。 他便把褥具上前收拾了一番,把自己的床铺好。 天色渐晚,王之心没有去吃饭,而是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吃起来。 门吱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正是张彝宪,曾经总监两部的大太监张彝宪。 此时俨然就是个低等干粗活的老太监。 两人四目相对,居然一起抱着痛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才各自分开。 “老伙计,咱们今天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王之心抹着眼泪叹道。 张彝宪也抽泣着说道:“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王之心道:“我俩人都是大明朝的司礼监秉笔,你总监管户部工部,我提督东厂! 那时谁不巴结咱们,谁敢得罪咱们?没想到临了被打发到了这个地方。” 张彝宪说道:“其实咱们都错了,不是咱们有多大本事,有多大能耐,这一切荣辱都是皇上给的。 没有皇上咱们什么都不是!只是时间久了,被人巴结奉承惯了。 我们就觉得是自个儿的能耐,冲昏了头,我到今个儿才明白。 皇上不需要我们有多聪明,皇上要的是咱们的忠心……” 王之心猛得点头:“老伙计,你说的对,咱们确实对不住皇上,都是自己作的,自作自受!” 张彝宪沉默半晌。 突然开口说道:“说实话,这些日子,我早就不想活了,天天去给他们刷尿桶。 你闻我一身的尿骚味,也没人跟我说话,都他娘的欺负我,这日子生不如死啊。 我还总盼着有朝一日皇上能开恩,即便不把我招进宫里去,最起码安排我养老也行。 可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打心里恨咱们……” 王之心安慰道:“老伙计,你也别太伤心,说不定哪天咱们就有了旨意,说不准的。” 张彝宪听后点点头:“那倒也是…对了,我这里有一瓶茅台藏着的,今天你来了,咱们就把它喝掉?” 王之心道:“喝掉!咱们老兄弟今晚一醉方休!” 张彝宪从柜子里找出了那瓶茅台,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油纸兰花豆。 二人坐在床边就着兰花豆喝着茅台,回忆着他们一起在宫里头的往事。 谈笑风生的把这一瓶茅台给喝完了。 两人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王之心和张彝宪说话,张彝宪不答应,叫了好半天没动静。 王之心走近一瞧,张彝宪死了…… “老伙计,你不够意思啊!怎么我一来你就先走了!你好歹吱一声啊!兄弟黄泉路上有个伴啊。” 王之心伤心哭诉道。 没过几日王之心也孤独的死在了他的那张木床上。 这两位曾在紫禁城叱咤一时的大太监,最后在朱元璋的老家凤阳从此销声匿迹。 第68章 闷头打造水师。 被关进诏狱的御医李汉江受不了北镇抚司锦衣卫的刑罚,突然吊死在诏狱里。 很好,一句都没招!挺讲义气,牺牲自个儿保全大家,汝之妻儿吾养之。 死后一了百了是不是? 换后代继续富贵是不是? 没门!! 崇祯当即下旨灭御医李汉江九族,明发诏令公示天下。 以后就照这个打样,每次御医用药记录必须永久保存,方便当世皇帝后世皇帝查阅。 敢毁坏记录者,灭九族! 太医院的御医如果敢乱用药企图谋害皇帝,诛九族! 全部杀光,一根毛不留。 老子叫你讲义气,牺牲自己保全那些文官利益团体,朕直接帮你一步解决到位! 想谋害朕,你首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后果和代价! …… 沈世魁带着他的一千嫡系人马,坐船来到了登州。 让沈世魁离开老地盘皮岛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兵部的命令。 心里头不服气,这袁督师岂不是拉偏架,战船登陆后便去督师中军帐拜见袁可立,讨要个说法。 “末将沈世魁拜见督师!” 沈世魁单膝下跪拜军礼。 袁可立笑面相迎:“这不是沈将军吗?哎呀!快快请起。” 沈世魁说了一声:“谢督师!”便起身恭敬的站着。 “沈将军,坐吧!”袁可立说道,又吩咐书办道:“来,给沈将军上茶!” 俩人坐定,袁可立先道:“这次朝廷调沈将军过来登州另有重用,沈将军可不要误会。” 沈世魁心里委屈,便直说道:“督师,我也是毛文龙将军的老部下,按道理也是您老的部下,督师何故厚此薄彼?” 袁可立哈哈大笑:“沈将军今日是兴师问罪来了?” 沈世魁抱拳道:“末将不敢!实话实说而已,末将在东江领一协兵力。 打后金鞑子可从没怕过,大小仗百次,朝廷也多有褒奖。 为何他黄龙一上来就是总兵,对末将颐指气使,末将说句心里话,确实不服!” 袁可立收起笑容:“沈将军,你也是大明的游击将军,何必这么小家子气。 你的军功和功劳朝廷是记得的,但是整个辽东和东江的战力部署,都要服从朝廷的安排。” 沈世魁仍不服说道:“末将在皮岛经营多年,对后金皇太极的脾性十分了解。 黄龙能当东江总兵,末将也能镇守东江,末将自认不比他黄龙差半点。” 袁可立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好说歹说不听了,便道:“将领不和是军中大忌,我相信你沈将军的本事。 但黄龙是朝廷委派的东江总兵,即便你再有能力也要听他指挥,不能做釜底抽薪之事。 你们矛盾已显,所以必须分开!只能调你来登莱,这也是朝廷的意思。” 沈世魁盘踞皮岛多年,论势力来说仅次于总兵,毛文龙在的时候就对他十分器重。 他有一个女儿,以“绝色”着称!容貌倾国倾城,曾许配给毛文龙做小妾。 后来毛文龙死后,来东江继任的总兵们,沈世魁都把女儿送去做小妾。 流水的总兵,铁打的沈太爷,这可不是吹的,确实有实力。 黄龙也不例外,沈世魁没想到黄龙如此不仗义,娶了他女儿当小妾,反倒把他踢出东江。 赔了女儿又折兵,难怪一肚子怨愤。 袁可立见沈世魁不做声,便语气缓和道:“沈将军,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界一样可以为朝廷效力。 你要继续待在东江,弄出个兵变火拼出来,你们谁都不占赢数,损失的是朝廷,高兴的人是后金鞑子!” 沈世魁回道:“督师训斥的对,末将听督师安排,愿听从督师调遣。” 袁可立笑道:“这就对了!你的一千兵力和登莱水师一起操练,步战和水战都要精。 皇帝可是对登莱水师抱有期望的,希望你能给登莱水师带个好头!” 沈世魁起身拜道:“末将遵命!” 把沈世魁安顿好,袁可立便坐着马车去找登莱巡抚孙元化。 看看他的大炮和佛郎机这些火器造的怎么样了。 袁可立年龄大了,骑马骑不动了,只能坐着马车到处跑。 小老头每天操持的事情不少,练兵就分好几种,战船海对海对轰,士兵上船互砍。 水师士兵登陆战,战船海对陆红衣大炮支援战,红衣大炮推进登陆战。 红衣大炮经过明朝武器大师的改良,有效射程在1500米。 袁可立综合所有水师兵力武备的特点和数据,制定了一套完整的登陆作战方案。 这就需要大量的红衣大炮和各类火器,崇祯大笔一挥,大量的铁矿火药等材料运往登莱。 以确保孙元化制造大炮的材料充足,由于皇帝提供真金白银的夜值双俸。 跟皇帝打工不欠薪,不拖薪,还有奖赏。 大批的军工匠们铆足了劲干,孙元化还培训大量优质学徒工匠。 孙元化不但要造红衣大炮,还要造佛郎机,还有各种火器火铳。 现在皇帝的大订单主要是燧发枪和三眼火铳,皇帝交代尽最大可能普及到各个明军手里。 这些武器的锻造都是由孙元化来安排生产调度,每个月可都要交货的。 这可比干巡抚大老爷吃力多了。 袁可立和孙元化二人在登莱的动作可不小,也惊动了蓟辽督师孙承宗和锦州总兵官祖大寿。 就连驻守在塔山周边卫所的吴襄和吴三桂也打听到了消息。 这两父子可愁坏了。 心想怎么朝廷突然在辽东海域搞这么大的阵仗,又是抢滩登陆战,又是战船对轰。 整个辽东海域被袁可立扫荡一遍,睡午觉的时候总能被炮声给惊醒,又不敢有意见。 水师兵强马壮,又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督师袁可立,挂兵部尚书衔,还兼右都御史。 这身份地位啃都啃不动。 大家都是同僚,都是大明的军队,有什么部署也该通知他们一声。 最起码能卡个点不是,什么时候能睡什么时候不能睡,心里也好有个数,这弄得提心吊胆的。 这红衣大炮放的。 咚咚咚!轰隆! 咚咚咚!轰隆…… 睡觉的时候还得穿着铠甲,床边上放着兵器,真怕冷不丁得是皇太极的八旗兵杀过来。 实在是憋得慌,神经都要搞出问题来了。 吴襄只好又打发吴三桂去锦州,打听打听孙督师和大舅祖大寿的意见。 第69章 塔山前哨 锦州城的百姓还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锦州城内有三万百姓,基本都是辽东辽南失守后,逃命回来的难民。 朝廷将难民收拢以后,让难民就地耕作,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避难所,临时的家园。 百姓从没想过,那头上剃光只留下一撮毛的后金鞑子,居然能把他们从祖辈生活的地方里赶出来。 国仇家恨,年轻的从军,年老的耕作,大家都为朝廷出一份力。 锦州督师中军府。 孙承宗居坐在太师椅上,左边一侧的座位坐着祖大寿和吴三桂。 祖大寿说道:“督师,朝廷派袁可立督师登莱掌管兵事,最近又大练水师。 平定了东江诸岛的后金势力,朝廷是不是有新的部署,也没和我们说啊。” 吴三桂接着他大舅的话说道:“可不是嘛,我在塔山隔着海都能听见炮声,那炮弹像不要钱似的,死命的轰啊!” 孙承宗道:“皇上派他来,估计战法要改了,老夫也观察到了。 袁可立马不停蹄训练水师武备,还没日没夜的打造战船,这可不是小规模。 按道理来说,补齐4000艘战船不需要这么大阵仗,看来皇帝又有新想法。” 祖大寿皱眉道:“督师说皇上要改变战法?难道皇上对咱们的坚壁清野大炮守城的方法不满意?” 孙承宗端起茶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先是不同意咱们在大凌河修城,再又是派袁可立来登莱,搞出这么大阵仗。 朝廷里应该是有人给皇上支招,不然皇上不会轻易放弃宁锦防线的战法。” 祖大寿回道:“皇上听信谗言如果这么做,无异于自毁长城啊。 咱们明军的实力怎么和皇太极的八旗兵打? 萨尔浒之战就已见分晓,不用坚城利炮咱们拿什么和八旗兵互砍?” 说着望向吴三桂:“你关宁铁骑砍得赢吗?” 吴三桂忙道:“关宁铁骑和八旗兵要对冲搏命,那倒也不慌,不过咱们就这么点精锐。 八旗兵可有六万精锐骑兵,咱们的关宁铁骑拼光了,就没有可调动的精锐骑兵了。” 孙承宗叹气道:“皇上现在对固守城池已经不满足了,他要的是进攻的胜利,攻城掠地的胜利,” 祖大寿噌得一下起身,埋怨道:“那也不能把将士的命当儿戏,送出城去让八旗兵厮杀吧。 皇太极现在可不一般,不但有咱们大明的红衣大炮和鸟铳,还有他加紧时间仿造的大炮和火器。 可不敢小瞧后金鞑子,咱们有他也有,守着城有个壁垒,离开了城还打个球!” 孙承宗示意祖大寿别激动:“这个事还没发生,咱们不过是提前预料。 至于今后战法如何布置,朝廷自有明诏,当然,打不赢的仗咱们不打。 咱们只打会打的仗,这样咱们还是要继续上折子,请修大凌河城。 到时候咱们把大凌河城修起来,皇上就知道谁的战法有效了。” 祖大寿点头称是:“督师说的对,咱们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大凌河城如果不修。 这吃空饷的事,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皇上查清了七镇,偏偏就停下了。 剩下咱们蓟辽两镇不查,也不知道是故意给咱们整改的机会,还是不放心咱们,已经有所防备了。” 吴三桂抱怨道:“咱们蓟辽两镇给他朱家卖命,还不放心咱们,谁爱守谁守,防备咱们,我还不愿帮他朱家打仗呢!” 孙承宗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喝了起来。 祖大寿反应就大了,厉声道:“住口!这话能乱说?旁边若是有锦衣卫耳目,马上把你抓去京师问罪,夷你三族都是轻的!” 吴三桂嘟囔道:“自己人说说又没事!” “自己人也不许说!” 祖大寿瞪大了眼睛吼道。 吴三桂还是怕他大舅的,只能低着头丧气道:“不说还不行嘛。” 孙承宗这时才说道:“三桂啊,你虽然年轻但也是领一军的游击将军。 年少轻狂可以,但不可以鲁莽,有时候说错话,可真是要掉脑袋的。” 吴三桂不敢不服,马上从座位上下来,朝着孙承宗单膝跪拜:“谢督师教诲,下次三桂不敢瞎说了。” 孙承宗略感满意的点点头:“坐下吧三桂,不必拘礼。” “谢督师。”说完吴三桂便坐回座位,再不敢轻易插话了。 孙承宗对祖大寿说道:“大寿,你的猜测没错,皇上必定是防备咱们。 但是这种事要看怎么想,化解得好就没那么严重,皇帝猜忌大臣都是理所应当的。 边将把守重兵,换作是谁都不放心,秦始皇雄才大略,把六十万大秦精锐交给王翦。 秦始皇一样不放心,王翦一路上要封赏要钱。 这才打消秦始皇顾虑,连秦始皇都如此防备大臣,何况当今皇上。 咱们蓟辽虽比不上王翦的六十万大军,但也是大明的精锐兵力所在。 朝廷上下都拿眼睛望着咱们呢。” 祖大寿问道:“请督师赐教,有何方法让皇上对咱们不再防备?” 孙承宗答道:“这事不用着急,凡事都要讲时机,刻意去做反倒适得其反。 也许出其不意打一场仗就能化解,也都说不准,咱们目前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祖大寿向孙承宗行礼道:“卑职听督师谋划。” 孙承宗点点头,随即问吴三桂:“你和你爹吴襄驻军在塔山卫所有没有时常练兵?秦良玉的白杆军有何动静?” 吴三桂回道:“嗨!督师,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爹手里的兵实打实有三万兵。 只有一万能打,其余全是老弱病残,他们还能练兵?别把胳膊腿给扭伤了便是好事。” 孙承宗和祖大寿听后面面相觑。 吴三桂又道:“宁远城的白杆军倒是精神,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起来操练。 他们三万人可是货真价实,我和我爹瞧见他们的架势,再回头看看自己军中的老弱病残,确实自愧不如啊。” 祖大寿道:“这些事咱们知道,老弱病残后面就慢慢淘汰掉。 这一万兵力你和你爹要操练起来,别真上了战场,不顶用可不行! 到时候比不过秦良玉的白杆军,你们连塔山卫所都得让出去!” 第70章 总督发火 吴三桂听后不服道:“这秦良玉逼人太甚,咱们都把宁远城让给他们了。 再叫我们让,我们就把队伍就拉回关内就完事,八旗兵来了让秦良玉的白杆兵上。” 祖大寿说道:“不是秦良玉逼你们,这是皇上的意思,敲山震虎,给我们看! 回去和你爹说,先别管什么吃空饷的事,一万兵千万要抓在手里,多操练。 别到时候真他娘的成了个棒槌!到那时候,可不用你自己滚,皇帝会亲自派兵请你爷俩走!” 吴三桂这时候才尝出个味来,再不埋怨和反驳了:“是,末将知道了!” 吴三桂走后,祖大寿才谨慎的问孙承宗:“督师,皇上这一批杀了不少人啊,连他的老师周延儒都杀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孙承宗道:“大寿,你真正想说的应该是侯询和盐商徐少升也被杀头了吧?” 祖大寿有些尴尬道:“凡事总瞒不过督师的眼睛,还请督师指点迷津。” 孙承宗眼里精光一现:“此次周延儒和温体仁互咬攀扯出来这么大的事。 我估计皇上原本不想急于处理周延儒和温体仁,没想到这些人来势汹汹。 不单单是东林党侯询和徐少升,还有复社一党,在朝廷里简直是呼风唤雨。 又结交内侍,太过于明目张胆,皇上肯定发怒。” 祖大寿接着问道:“此次争斗和咱们有影响吗?” 孙承宗道:“任何朝局的变化,都会有影响,只是大小多少而已,侯询他是自讨苦吃。 原本这把火烧不到东林党头上,他自己要把头伸出去,皇上对东林党的态度是。 只要不过分他不追究,毕竟现在的东林党已经没落了,内阁首辅成基命和我都是东林党。 皇上也没有罢黜成阁老和我的意思,依然用着,这就说明只要不多事,皇上也不找麻烦。 这次皇上主要是铲除新秀复社,他对复社的手段可比对东林党要狠多了。” 祖大寿张大眼睛说道:“督师说的有理!复社这会算是全部给收拾了,没有了张溥这些人,他们那些学众也翻不起浪来。” 孙承宗冷哼一声:“他们哪有这个能耐,都把他们全部充军还送了一部分到咱们这来了。 大寿,我可跟你先交代清楚,复社这些人可不要和他们扯太多。 一旦有战事就把他们顶上去,他们死干净了,才是对皇上最好的交代。 大寿,你要是把他们当宝贝疙瘩护起来,皇上对你可就有意见了,那可是惹祸上身!” 祖大寿疑惑道:“这岂不是皇上借刀杀人吗?皇上既然想杀他们何必拉到九边来?” 孙承宗冷笑道:“帝王心术而已,皇上不愿意担这些杀人的骂名,这回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毕竟这些学众不是复社的元老,但是皇上又不想他们活,怕他们长出张溥等人的野心来。 所以就塞到九边,还点明说让他们打前锋,这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 祖大寿呵了一声,:“皇上什么时候变这么狠的,督师,该不会哪天皇上也会这么对咱们吧?” 孙承宗摇摇头:“那倒不会,咱们镇守蓟辽最起码没有犯大错。 这一点皇上心里是清楚的,这点你放心,他还需要着我们给他守住蓟辽。 不然早就把我给撤走了,皇上不会轻易换人,临阵换帅是军中大忌,尤其是锦州总兵。 但是咱们千万不可犯错,当今皇上能忍,小问题他不计较,只要在干活。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他的意思来吧,他身旁有高人指点,咱们不能忤逆他。” 祖大寿赞同道:“那倒是,毕竟咱们端的是大明朝的碗,听他的吩咐便是……” 崇祯的剿匪旨意发给洪承畴,洪承畴吓得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剿匪旨意,字里行间全是皇上对他这个三边总督的不满! 说他洪承畴剿匪不尽力得过且过,剿匪军队和流寇首领相互勾结,养寇自重。 军队松懈欺辱百姓等等。 洪承畴被皇上骂也只能忍着,然后他就把气撒在手底下的剿匪军队将官上。 拿着皇上的圣旨一边念,一边开大会,开批评将官的大会。 照着圣旨骂一定错不了,皇上骂的他们这群人,确实都干过那些坏事,没有冤枉他们。 洪承畴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在总督府完成了拦截埋伏土匪流寇的部署。 “你们这群人太不像话了!你们到底是大明的军队,还是他娘的土匪?” 洪承畴骂道。 将官佐领两排,没人敢吱声,洪承畴别看是文官出身,他治军对付兵痞子非常有一套。 洪承畴还是很有本事的。 “看见没有,你们干过什么事皇上一清二楚,别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 皇上要办你们随时都可以!你们不要不服气,皇上每个月粮饷足额发放。 现在也不存在空饷欠饷,你们还想发之外的财,那今后我也保不了你们。 等皇上派锦衣卫来抓你们的时候,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洪承畴说着便指向人群里的将官道:“左良玉!贺人龙!你们听到没有?说的就是你们俩个带头的!” 左良玉和贺人龙二话不敢多说,当即跪了下来:“卑职有罪,再也不敢了,请部堂大人给末将将功折罪的机会。” 曹文诏副总兵见状,上来给台阶下:“部堂大人,这二人作战算的上勇猛。 虽有劣性不守军纪,但现在用人之际,还请部堂大人网开一面。” 洪承畴对着跪在地上的左良玉和贺人龙冷哼一声:“曹将军说的不错,朝廷剿匪用人之际。 这次我就不处罚你们,胆敢再犯有下一次,就休怪我洪承畴不讲情面!” 左良玉归曹文诏统领,上回左良玉请功就被驳回,崇祯知道左良玉有屠城劫掠百姓的嗜好。 还有放走土匪流寇头子的习惯,养寇自重,这种人还能给他升游击将军,老老实实干千户吧。 贺人龙直接归属洪承畴调度,所以他的骄横杀百姓也是惯出来的。 皇帝必须制止他们的这种行为,把百姓杀了当军功领,再抢劫百姓的财物。 这比土匪流寇还狠! 崇祯是这么想的,旨意先发到,做不做在于你们。 后面再敢欺辱百姓,杀百姓领功,和土匪流寇头子做交易。 就全部抓起来凌迟处死! 名将多的是,在乎你左良玉贺人龙?你们也就能配混个千户! 第71章 兵者诡道 洪承畴说道:“此次剿匪部署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斩首土匪流寇头子。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你们在追击埋伏的过程中,再敢贪财,放走土匪流寇头子,军法从事!” 中军帐两排将领齐声道:“卑职得令!请部堂大人放心!” 洪承畴单独把曹文诏留下。 “曹将军,上回我给左良玉这小子请功,直接被皇上挡了回来,还臭骂了我一顿。 左良玉身上污点太多,这也就是现在剿匪用的上他,若在平时,皇上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曹文诏点头道:“左良玉也是从辽东一道过来,缺点是太过于贪财,作战的话还行。” 洪承畴摇摇头道:“曹将军,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圣上不喜欢的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左良玉贺人龙这样的将官走不远,你要有准备,提拔一些得力的人来取代他们。 不然军队的习气都会被他们带坏,圣上又会怪罪于我等。” 曹化淳拱手道:“部堂大人说的极是,我有个侄儿很不错也在军中,是我的亲卫,名叫曹变蛟。 十七岁,卑职怕突然提拔他,引来别人说闲话。” 洪承畴听后鼓励道:“举贤不避亲,真有带兵打仗的本事就可以,不必理会这些。 你曹将军的为人我还是知道,这样!你多给他历练的机会。 有了军功咱们就把他提起来,不过切记不可学左良玉贺人龙等人的脾性。” 曹文诏高兴拱手拜道:“谢部堂大人,卑职一定会教导清楚,请部堂大人放心。” 剿匪军出动。 暗哨打探到了一支造反匪寇军队的动向,约摸两万人,不清楚是谁带队。 曹文诏带着部队一路追击,无奈这支起义军部队反侦查能力极强。 总能让他逃过一劫,曹文诏也只能在后头杀一些掉队的残兵。 主力部队总能逃脱曹文诏的追击。 起义军也不敢休息,只能疲于奔命,曹文诏的部队也只能在后面跟随,占不到很大的便宜。 接连追了一天一夜,照这么追下去,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马也要休息。 曹文诏便吩咐属下拿来地图,确定敌军的方位,和附近的州县城池位置。 曹变蛟凑上前去说道:“叔父,这批贼寇狡猾,如果硬追是占不到便宜的,侄儿有一计,可擒敌匪首。” 曹文诏素知侄儿机灵鬼点子多,便问道:“什么计谋?” 曹变蛟指着地图说道:“叔父您看,咱们的军队和流寇军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整。 目前离咱们最近的州县城池东安县有三十里远,起义军在咱们前面,东安县城没有驻军防备。 寇匪必定会快速洗劫东安县城来补充军队,我们要若能赶在起义军前头进城,便可以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 曹文诏皱眉道:“这个说法自然是可以,但是实际行不通,他们既然在我们前面,追都追不上,从何而谈瓮中捉鳖?” 曹变蛟狡猾一笑,低声说道:“不瞒叔父,侄儿知道一条近道,可以在匪寇之前进入东安县城。” 曹文诏惊异道:“当真有此近路??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曹变蛟笑道:“叔父,咱们军中有一个便是东安县的人,这路他再熟悉不过。 他没当兵之前是猎户,我把他唤来,您一问便知。” 曹文诏当即把东安兵叫过来,仔细确认无误后,当即下令。 三千骑兵从近道快速到达东安县城内,做好埋伏。 其余步兵跟随其后,做好策应。 曹文诏带着三千骑兵策马狂奔提前赶到了东安县。 和东安县令一合计,百姓全部入城回家闭门,军队做好伪装。 曹文诏将骑兵在县城里做好埋伏部署。 县令带着县衙里的一百多名官差佯装打扮成百姓,藏好兵刃守在城门内。 东安县有些百姓对匪寇早就恨之入骨,主动参与守住城内的各小门出口。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 匪寇的部队有两万人,被曹文诏追了一天一夜,饭都不敢停下来吃,这回看到县城,眼睛像放光一样! 起义军首领们准备先带着五千人进城抢东西。 其余的一万多人驻守在东安城五里外接应。 首领瞅着城门疑惑道:“这县城怎么死气沉沉的?怎么人毛都没有一个?” 首领怀疑有诈。 城内的官差看到外面的匪寇迟迟不进来,也猜到他们有疑虑。 有两个机灵的官差故意冒着危险,走到城门口大声说道:“有贼寇啊!快点关门啊!” 这样一搞,反而变得真实起来。 “大王,他们在关城门!要打就赶紧,后头还有追兵呢!” 首领皱皱眉头想了一会,便下定决心,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打!抢金银珠宝,粮草和漂亮女人!” 首领刚一说完五千人一窝蜂冲向东安县城门。 首领也骑着马冲了进去。 他们踏入城内后,发现城内寂静无声,街头上没有看见百姓,连市场杂货铺最热闹的地方都空无一人。 当他们正疑惑举措不定,想拿着武器对着百姓的家破门而入进行打劫的时候。 城门发出巨大的吱呀声,缓缓关上,他们回头一看,十几名百姓模样的人把城门给关上了。 首领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咱们中埋伏了!快杀出去!!” 五千匪寇朝着城门冲杀而去,官差总共才一百多人,肯定扛不住几千人的冲击。 这时候曹变蛟从城门方向突然出现带领一千骑兵杀出,拿着点着火线的三眼火铳、长矛。 和匪寇的骑兵步兵对冲。 嘭嘭嘭!先开三枪,开完后把三眼火铳当榔头敲匪寇的脑袋。 剩下的是骑兵提着长矛,冲击敌阵,反复迂回冲杀。 匪寇起义军毕竟不是职业军人根本打不赢,只能往回撤,四处逃散。 又碰到早在城中间埋伏已久曹文诏一千骑兵的冲杀追砍。 匪寇好不容易逃到城尾想找个出口逃命,又碰到左良玉把守的一千骑兵…… 五千人马军心溃散,没有斗志,只能变成被屠杀的对象。 那些逃离走街串巷的落单匪寇,被城中自发组织的百姓给弄死。 驻扎在城外的一万多匪寇原本等着他们进城抢东西,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还有火铳的声音。 这厮杀声也不应该啊,杀百姓犯不着这么喊啊。 一看城中大门紧闭,心想坏了,应该是中埋伏了。 驻扎的匪寇没有首领,大多数酒囊饭袋之辈,想进城去救又不敢,因为不确定里面多少官军。 等他们不断争吵商量,终于想明白了,准备攻城! 城里的匪寇也基本被解决完了。 抄小路来的三千剿匪步兵也赶来城外,匪寇本想和三千步兵火拼,城门突然开了。 第72章 意外的收获 曹文诏带着杀气腾腾的三千骑兵从大城门鱼贯而出后,排列整齐立于城门之外。 战马嘶鸣,士气高涨! 将士们杀红了眼睛,纷纷用袖口和衣裳擦拭手上的血迹和兵器上的血痕。 避免虎口和兵器因为被血液沾染变得滑溜,不好紧握,冲杀敌营的时候兵器容易脱手。 为再次冲锋敌阵做好准备。 曹文诏身在骑兵前列,手里提着进城抢劫首领的人头 此时曹文诏把首领头颅高高举起! 身后的骑兵们盔甲手臂上都沾满了血迹,他们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杀气,一齐高声呼喊道: “平定流寇!将军威武!平定流寇!将军威武!” 刚准备攻城火拼的那一万五千名流寇,顿时慌了神。 “那是黄虎的首级!被砍头了!” “大王被杀了!快逃啊!” “曹阎王把张献忠的头给砍下来了!打不赢!快,快逃吧!” 一万多人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夺路而逃。 如果城外的一万五千名匪寇就这么硬扛对砍,或许还不会输,甚至有赢的机会。 曹文诏的军队,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已经体力透支。 曹文诏便把张献忠的人头砍下示众! 就是要杀人诛心,乱匪寇军心,让他们不战而溃。 效果明显,匪寇掉头奔逃。 此时不打,等待何时!! 三千步兵距离最近,追着匪寇屁股杀,曹文诏立即带着骑兵一路追着砍杀,和步兵相互策应。 杀到天黑,实在是杀不动了,曹文诏所统领的剿匪军人马疲惫不堪,将军示意别在追了。 便吩咐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被杀和俘获的匪寇人数。 此次剿匪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粮草辎重。 曹文诏便派人提前带了三千两白银送给东安县县令,让他给六千弟兄们安排晚饭。 还有这些粮草辎重让县令派人自己拉回去,军队就不要粮草辎重了。 不骚扰百姓,不给州县增加负担。 曹文诏治军比较严,不像有些明军劫掠百姓,抢得金银自行分配,在他军中绝不允许。 打了胜仗可以有赏赐,赏罚分明是治军根本,但是要将军统一集中分配,大部分还是要上缴朝廷的。 圣上这么器重他,三令五申的交代,他首当其冲要执行圣上的诏令。 将士们把金银全部收集在一块,当然,有人也会偷摸的藏一些在身上。 但是一旦被发现就是八十军棍直接打死,要钱还是要命自己掂量。 折合白银算了一下,此次缴获匪寇竟有七十万两白银。 曹文诏便安排各自将官统领给下面的弟兄们发赏银。 步兵每人赏银五两,骑兵每人赏银八两,将官士兵一律同仁,连曹文诏也一样,领八两银。 弟兄们都高兴,在明朝崇祯时期,一两七钱银子便是百姓一年的生活费用。 当兵的日子过得不差,尤其是现在皇帝改制后,每月朝廷发一两银子,没人敢克扣。 这五两八两的赏银还是额外的,大部分将士都知足了。 其余的金银全部贴上封条封存,由亲卫看管,之后上缴总督府衙门。 再和洪承畴一道上联名奏折上报战果。 洪承畴贪财不假,但是他和曹文诏合作不敢这么玩,他知道曹文诏有皇帝特许上密奏的权利。 缴获的金银该多少就是多少。 匪寇的俘虏大约两千人,曹文诏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并不准备给匪寇提供好吃好喝,当即吩咐手下全部杀掉。 对待敌人,没有什么招降可言,今天我不杀你,明天你就得杀我。 战场打扫完毕,此次东安县一战,剿灭匪寇八千余人,包括投降的那两千人。 更重要的是杀了西北起义军首领之一的张献忠! 这对于朝廷剿灭西北流寇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张献忠的危害,各地百姓深受其毒。 官军一举歼灭这么多土匪流寇,东安县城中的百姓在城内雀跃欢呼,一起帮着县太爷洗地。 东安县令看见曹文诏派人送来的三千两银子,心想这支官军真讲究,吃饭还自个儿掏钱! 还给了三千两银子,这给的也太多了,买酒买肉根本花不完这些。 二话不说当即派人拿着银子去城内百姓家商贩家购买大量牛羊猪肉,再去酒肆买几十大缸的美酒。 花银子请上大批厨艺精湛的庖厨和伙计们,给曹文诏的军队烹饪美食。 派人给剿匪军队送去大批草料和清水补给,提供给将士和战马。 可把县令和县衙的人给忙坏了。 曹文诏尽量不让军队打扰百姓,把军队驻扎在城外,让弟兄们好好休整放松肌肉。 各自卸下铠甲,用清水洗漱一番。 美味的牛羊猪肉已经烹饪烧好,配着主食和几十大缸美酒用车拉到军中营帐。 营帐前篝火旁,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马卸下马鞍辎重悠闲地吃着草料。 东安县令带着一众百姓给曹文诏几位将官士兵敬酒。 感谢他们帮忙守住了东安县城,免去了百姓受匪寇的劫掠之祸。 曹文诏也夸赞东安县衙门和百姓勇猛,军民配合得力,互相吹捧起来…… 东安县令被身后的衙役提醒,才知道这位剿匪军主将是谁,眼睛顿时放光。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曹文诏曹将军!恕卑职眼拙,竟然不知道这是曹将军的军队,卑职自罚三杯!” 这马屁拍得自然舒服。 曹文诏笑着制止道:“唉,别别别,都是为朝廷效力,各司其职而已!” 东安县令感叹道:“素闻曹将军的威名,被敌寇称为曹阎王!战法高超自不必卑职多说! 没想到曹将军治军如此严格,对百姓秋毫无犯,爱民如子啊!卑职实在是佩服!” 说完端着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曹文诏一看,也跟着喝了一碗。 论官职曹文诏是剿匪副总兵,比东安县令职衔上高过好几级,但曹文诏不是拿大的人。 为人豪爽低调,深得士兵爱戴敬服。 洪承畴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对曹文诏十分器重,不像对其他将领那般指挥。 洪承畴对曹文诏是以国士待之。 县令道:“要是大明的将官军队都像曹将军的军队,这些土匪流寇算的了什么? 就是收复辽东,驱逐建奴也指日可待!我大明岂会受这等鸟气儿!” 曹化淳听后微笑不语,县令明显喝多了。 第73章 悍匪遇悍将 曹文诏的队伍吃过篝火晚餐,便在东安县城外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曹文诏便命令队伍开拔赶回总督府衙门。 因有前哨提前通报,洪承畴收到消息,早早地等在总督府衙门,高兴的坐立难安。 看见风尘仆仆的曹文诏前来拜见,洪承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曹文诏的参拜。 洪承畴的喜悦溢于言表,笑着对着曹文诏说道:“曹将军,你可是给咱们立大功了! 张献忠可是皇上指明要杀的恶徒啊!你又斩杀敌寇八千,曹将军果真神勇!” 曹文诏谦虚道:“都是仰仗部堂大人居中调度,大力支持卑职剿匪,没有部堂大人的支持,卑职也立不了功。” 曹文诏会做人,功劳是抢不走的,既捧了上司,又成全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洪承畴听后深感欣慰,对曹文诏好感又增添了一分,温言道: “哎,曹将军此言差矣!这就是你的功!我也就是当个甩手掌柜而已。 关键还是你自个儿有本事!你的忠厚我是知道的,咱们俩人就不必见外了。 来!曹将军,咱们坐着说!” 说着便请曹文诏坐下,吩咐书办上茶,洪承畴自己也坐在太师椅上。 曹文诏坐着口述,把剿灭张献忠部匪寇的作战细节和缴获的财物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 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完整的作战奏报,呈给洪承畴预览。 洪承畴详细看了看奏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曹将军,你做的非常好,军纪严明,对将士的赏赐合理,剩下还有多少银两?” 曹文诏回道:“总共七十万两白银,奖赏骑兵三千每人八两和步兵三千每人五两。 用去了四万两,抚恤伤亡士兵每人五百两,一共用了十万两白银,还剩六十万两白银。” 洪承畴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曹将军,我知道你爱兵如子,赏赐银两我没有意见,但是这个伤亡抚恤金你以后不要做主!” 曹文诏听后一愣,认为洪承畴是责怪他私自抚恤士兵,不做请示。 便说道:“属下不该私自做主!以后卑职先禀报给部堂大人,让部堂大人定夺。” 洪承畴摆摆手叹了一声:“曹将军你误会了!抚恤伤亡士兵这事,包括我都没有权利处置。 这要上报给朝廷,让陛下亲自来抚恤,曹将军你懂了吗?” 曹文诏做这事没多想,只是看着手里突然有钱,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死了伤了,当场就做主给了抚恤。 洪承畴见曹文诏还是不大明白,便点破道:“曹将军,咱们大明的军队,私下里可以叫任何名称。 比如当年的戚家军,现在的关宁铁骑,包括本督的洪兵,但是在皇上眼里。 大明的军队只能有一个称号,这称号必须姓朱! 皇上处理大明九边重镇军队空饷扣饷问题,就是要收拢兵权,让将士统统效忠于皇上。 抚恤伤亡士兵本就是皇帝做的事,你替皇上做了,皇上能高兴吗?” 曹文诏听得浑身发麻,这才恍然大悟当即从椅子上下来,单膝跪拜朝着洪承畴说道: “谢部堂大人提点,卑职险些铸成大错!那现在如何是好?追回抚恤士兵的银两?” 洪承畴道:“曹将军快快起来,咱们二人不必拘礼!” 说完略作思考,才说道:“此事只能如实上奏,皇上耳目繁多,不敢欺瞒。 上的奏折我和你一道署名便是,折子里给皇上请个罪。 以后再不敢擅自做主,皇上的脾性我知道,他喜欢说实话办实事的臣子,只要不瞒他。” 曹文诏感激道:“那就有劳部堂大人了,卑职感激不尽!” 洪承畴这才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六十万两白银,总督府取五万两用作军费开支。 其余五十五万两,由总督府衙门派兵押送京师。” 曹文诏道:“一切听部堂大人吩咐!” 洪承畴又拿起作战战报研究起来,看了一会便惊呼道:“曹变蛟一人竟斩杀敌寇一百余名。 真是后生可畏,少年英雄啊! 绕东安县近道这还是曹变蛟的计谋,这可是首功。 曹变蛟一定要上保举名单呈给皇上!” 曹文诏知道这是洪承畴有意提拔,前面都说好了的,让曹变蛟立军功,方便提拔。 曹变蛟又争气,立了个首功,这年轻人真是顺风顺水。 曹文诏抱拳道:“谢部堂大人对曹变蛟的提携之恩,不过这次左良玉杀敌也很勇猛,部堂大人也顺道提一下左良玉如何?” 曹文诏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左良玉一直在自己麾下,资历也比曹变蛟要老,单单提拔曹变蛟。 这左良玉肯定不满。 洪承畴听后摇摇头道:“曹将军,你我都不要再去触这个霉头了,只能怪左良玉自己不争气! 你也别同情他,他这个人现在是在你麾下,你能压得住,一旦给他升官自领一军。 烧杀抢劫他可真敢干,我知道他的为人,这事先晾着吧,后面他如果再立功,我们再考虑。” “也罢,也罢!” 曹文诏叹道。 “现在还剩下高迎祥、李自成这两个土匪头子,如果咱们把他们也一并剿灭了,整个西北流寇就翻不起太大的浪来了。” 曹文诏道:“聚集的灾民都被分批次送往四川,湖北,河南等地。 朝廷行文此地的总督巡抚妥善安置,还拨了专项赈灾款,这么一来。 也就缓解了咱们的压力,像张献忠,高迎祥,李自成这种流寇就会越剿越少。 灾民不再会被他们忽悠去造反,毕竟朝廷还是管灾民的,一直赈灾施州。 妥善安置灾民,剩下的高迎祥和李自成会变成过街老鼠一般。 咱们再追着打逼一逼,说不定他手下弄急了都得把他们杀了投降。” 洪承畴点头道:“还是皇上高明,这打仗赈灾没钱可不行,皇帝就拿晋商开刀,杀得好啊。 杀出来几千万两白银,国库有钱,皇帝办事就不虚,整顿军队赈济灾民两不误!” 曹文诏感叹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儿!百姓没钱难做事,皇上没钱也一样只能干瞪眼!” 洪承畴笑的有点玩味:“自古以来朝廷没钱,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敛财。 商人大地主在大明已经根深蒂固是动不得了,咱们的皇上反过来玩。 就是要动大地主和商人,就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玩的赢,这些近千年根基的士族大地主了。” 第74章 洗脑的士大夫集团 历史上搞改制的皇帝,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有些人想当然头脑简单,不屑一顾地嘲笑着。 说皇帝都当了,还搞不赢这些士族门阀,杀不就完事了,紧接着就开始骂皇帝无能废物。 说这些话的人,才是幼稚和废物的体现,并且脑已残。 隋炀帝杨广为了削弱关陇集团士族门阀的势力,又是迁都又是搞科举。 从长安跑到洛阳都摆脱不了士族门阀的控制,最后索性逃到扬州。 杨广何等英武聪明,把十万骁果军带在身边,心想我现在在扬州。 手里又掌握隋朝最精锐的军队。 你们总控制不了朝政威胁不到我了吧,没想到被宇文化及给杀了。 宇文化及是十万骁果军的首领。 同样他也是隋朝的士族门阀,杨广改制也威胁到他宇文氏的利益。 连杨广的亲老表李渊都站起来反他,杨广一死就立马扯旗造反,就知道这帮人有多狠了。 黄巢把唐朝的士族门阀杀干净杀断代之后,又出现了新的生态位填补。 那就是大名鼎鼎,祸国殃民的江南文官集团。 宋徽宗改制,得罪江南文官集团和士绅大地主的利益。 被江南文官集团釜底抽薪打包卖给金人,连同他儿子宋钦宗和后宫一起送给金人。 谁才是汉奸?老百姓永远当不了汉奸,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能当汉奸,才有资格当汉奸! 能卖国的人永远是手里有权利的人,老百姓只能卖鸡蛋卖大米。 宋徽宗的靖康之变和朱祁镇的土木堡之变,是一个配方!相同的阴谋! 于谦肯定是熟读宋朝历史的,杨洪杨俊自然不必多说,宋朝杨家将的后代。 有人说黑于谦,你但凡是个智力健全的人,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于谦和杨洪有姻亲关系,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一帮脑残还拼命洗于谦,一群电视剧脑残网文历史专家! 奸臣们把宋徽宗宋钦宗绑起来送给金人之后。 江南文官集团自己搞了一个政权叫“大楚”,后世称“伪楚”,北宋文官集团代表张邦昌称帝。 瞧瞧他们取的国号“楚”,就知道他们这帮牲口,就打算守着南方发财就行了。 你北方失地收不回来,丢失国土什么的,关他们鸟事?爱丢不丢!割地赔款轻轻松松!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连皇帝我江南文官集团都买一送一全部打包卖给金人,只要不耽误我当江南大地主! 我就是要世代收割百姓,世世代代当官还要做大地主! 咱们还要掌控朝政,让皇帝虚化。 这时候江南文官集团的真实面目才彻彻底底暴露出来。 它们才是国家真正的“王”! 王?王八!王八蛋还差不多! 可惜没用,宋朝的百姓不买账,“大楚”?什么鸡毛玩意?没听过! 去你吗的大杵楚,百姓老子们只认正统姓赵的皇帝,啥鸟毛都敢称帝? 江南文官集团没办法就把赵构给推出来了,赵构当了皇帝,文官集团这才在杭州坐稳。 赵构是个有作为的皇帝,有作为在文官集团眼里,就是对抗,就是反骨!那还得了? 所以赵构当皇帝遭遇了两次兵变逼宫。 头一回南方军队逼宫,被西北军首领刘光世带兵平叛给救了。 第二次是张俊带兵逼宫,张俊也曾经是中兴四将之一,赵构的得力属下,他叛变了。 之后赵构被架空,岳飞被江南文官集团的代表,大奸臣秦桧给杀了,赵构退位。 刘光世也是中兴四将,他可以救赵构,但是他不支持土地改革,因为他是军户世家是大地主。 张俊和岳飞韩世忠都是泥腿子出身,是高宗赵构的铁杆。 可惜张俊叛变,和江南文官集团勾结,也不知道江南文官集团给张俊开出来什么筹码。 让他背叛皇帝。 张俊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岳飞,也背叛了赵构。 赵构和岳飞的关系是最铁的,岳飞也是赵构政令最强有力的支持者和贯彻者。 无论是士族门阀还是江南文官集团,它们都是每个朝代根深蒂固的强大势力。 从士族门阀到江南文官集团无非是改个名字而已,江南文官集团也可以再改名字。 朝代更迭,必定会有新的利益集团填补这个生态位,只是叫法变了而已。 西北的剿匪军报送到了乾清宫。 张献忠被斩首,剿灭八千匪寇。 崇祯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曹文诏果真不负朕望,简直就是西北流寇的克星!太好了!攘外必先安内,真是朕的良将!” 王承恩也乐道:“张献忠这人号召力很强,实在是一方祸害,杀了他,对大明真是一件好事!” 崇祯仔细把洪承畴和曹文诏一起上疏的奏折看了一遍,然后说道: “他们两个人合作还是明事理的,把剿获剩下的五十五万银两押解进京,私自抚恤了伤亡兵士还知道请罪。” 王承恩道:“陛下看在曹将军杀敌有功的情况下,就饶了曹将军这一回吧。” 崇祯笑道:“朕这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朕不但不罚他还要奖他!他们要奖赏一律照准。 立了功就是要赏,给三边总督洪承畴加太子少保衔,赏银一千两。 给曹文诏升为西北剿匪总兵,赏银八百两,这个曹变蛟是曹文诏的侄儿。 此次立了军功照准,提升为游击将军!” 王承恩躬身笑道:“陛下圣明!这样一来,洪承畴也不会嫉妒曹文诏,曹文诏也愿意听洪承畴的,两全其美啊!” 崇祯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心实意为朝廷办事,其实这个封赏是最难的。 轻不得重不得,轻了他们有意见,重了,到后面都不知封赏什么。” 王承恩点头道:“陛下说的在理儿,封赏轻了他们不愿意卖命,封赏重了,咱库里不就少了嘛。” 崇祯听后一笑:“你啊,看待事情挺刁钻,确实是这么个理!” 王承恩嘿嘿一笑:“陛下雄才大略,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不过曹文诏这种将军该赏! 为国效力,就该像陛下这样大方赏赐,也给大明将士做个榜样!” 崇祯道:“不错,治理军队就是这样,赏罚分明才能稳住军心。” “对了,西北的灾民安置的如何了?” 王承恩回道:“回陛下,一切按照陛下的旨意,由内阁户部拨款。 洪承畴牵头输送灾民至四川湖北河南,沿途都有安置,已经安置了不少灾民。 三省巡抚已经命令安置的州府县开垦荒地,让灾民以后可以自给自足。” 崇祯元年开始,小冰河时期的灾荒会一直持续到崇祯十七年,也就是崇祯在煤山吊死以后。 明朝亡了,灾荒瘟疫就突然全没了。 这也就是说还有十三年的灾荒要做准备。 崇祯便说道:“粥棚一定要立起来,不准饿死百姓,再行文四川河南湖北的巡抚。 这赈灾安置不是一年的工程,要当做长期的工程来做,让他们好好规划。 做好长期收留灾民的准备,让他们上心重视起来,安置灾民做的好,一样是为朝廷立功!” 第75章 欠税收不上来 王承恩回道:“是陛下!奴婢会通知内阁发廷寄,行文各地巡抚。” 崇祯皱着眉头问道:“这三个月都快过去了,江南欠税到现在还没动静?” 王承恩回道:“依然收不上来欠税,当地奏报,朝廷贴的告示他们再不敢撕毁。 百姓也都明白了,但是百姓还是怕那些士绅大地主,有些百姓拿着朝廷的告示想要少缴纳粮食。 被这些士绅大地主好一顿教训毒打。 还大声叫嚣“老爷我这里可不是朝廷!朝廷可管不着这里。 这里老爷我说的算!不服你们就去告官!再敢闹事地都不给你们种!” 崇祯气道:“当地州府不管吗?” 王承恩回道:“他们有些是不敢管,不敢得罪这些豪门士族大户,有些官员和他们素有勾结。 百姓去告官,还要脱一层皮,挨一顿打!” 嘭得一声! 崇祯气的直拍桌子,怒道:“朕把他们派去州县,就是代朕治理好州县。 身为父母官为百姓做主,可这帮狗官和他们勾结一起欺压百姓! 朕此刻真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真不怪百姓骂朝廷的官员官匪一家!” 王承恩赶忙道:“陛下请息怒!这本就是积重难返之事,要想铲除这些人,陛下不可操之过急。” 崇祯冷静下来:“那是当然,对付这帮狗日的,不深思熟虑是不行的,只是朕心疼百姓。 他们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承恩道:“那也没办法,现在江南依然是他们的势力,如果陛下没有雷霆手段,还是要三思而行!” 崇祯思索片刻道:“在朝廷里选几个可靠的人,朕要派他们去江南丈量土地。 丈量的土地匿名的不记名的一律充公,朕要把他们的家底全部算出来!” 王承恩惊愕道:“陛下这可是大事啊!丈量土地可是要他们的命啊,怕他们狗急跳墙起来害人。” 崇祯冷笑道:“你以为朕不丈量土地,他们就不准备害人吗?” 王承恩回道:“毕竟还没撕破脸,陛下现在只是收欠税,都这么难收,更别说丈量土地。 当年张居正和海瑞都干过这事,一个死一个半死不活,他们手段可阴险了!” “不错!这事原本就有风险,所以要找忠勇之士,愿意为朝廷百姓做事的能人!” 王承恩看崇祯有点着急上火,这事可急不得,处理不得当,不仅损兵折将,还会冲击朝廷。 王承恩急道:“陛下,这事真急不得,人要花时间找还要考察是否忠心,事情也要谋划,这事还请陛下斟酌。” 崇祯听后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说道:“行,丈量土地这事先不提,先物色人,人找到了,再从长计议。” 王承恩顿时松了一口气:“是陛下,奴婢一定转达内阁把人物色好。” 王承恩又提醒道:“陛下,孙督师上了奏折,您还没看吧?” 崇祯答应了一声,便从案牍的奏疏中找到了孙承宗的折子。 打开一看,又是请求修建大凌河城。 崇祯皱眉,这大凌河城距离锦州东北方向四十里远。 是曾经丢失过的城池,已经被后金毁了。 孙承宗再次想要重建大凌河城,这想法按理来说是好的。 收复失地嘛,当然是好事。 不是崇祯不想修,他已经驳回两次了。 就是因为历史上大凌河修城,被皇太极围点打援断了粮道,再一次重创明军主力。 崇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坚决不允许修大凌河城。 守不住修它干嘛,还不如就待在锦州,省得让军队送死。 这次崇祯依然没有给孙承宗面子,还是驳回,御批道:“时机未到,等候旨意。” 随即看看自己的手臂,经过这段时间的骑射操练,手臂又黑又粗又壮。 现在他是一身的腱子肉。 射箭骑马执槊,经过勇卫营游击将军黄得功的私传,已经达到高超水平。 等到合适的那天到来,来个御驾亲征,岂不快哉! 王承恩瞅见了,上前说道:“陛下这些日子苦练骑射,身体精壮了许多啊。” 崇祯嘿嘿笑道:“这还远远不够!还达不到朕的标准!朕现在也就是个半桶水,没上过战场杀敌。” 王承恩惊道:“陛下,还想御驾亲征啊?不是开玩笑吧?” 崇祯没回他,岔开话题问道:“上回交代下去,重新招御医道事,办的怎么样了?哦,朕记得是让曹化淳办的。” 王承恩说道:“御医的事,曹化淳说起过,现在已经招了几个在宫里,观察中,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的。” “那就好,这些御医一定要选好,这可不能马虎,这样,咱们还是去一趟内阁吧,和他们商议商议江南的事情。” 王承恩躬身道:“听陛下吩咐!” 王承恩刚才还想,陛下是不是童心未泯?天天舞刀弄棒的在皇宫内玩玩就算了。 要是来个御驾亲征,这可不是好玩的,除了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带兵打仗。 其他的皇帝御驾亲征风险太大,远的不说,英宗朱祁镇就被后世脑残戏称调侃为出国战神。 就是因为他御驾亲征被宣府总兵杨洪和他儿子杨俊给阴了。 导致他流亡蒙古多年,这些人可真坏啊,门都不给皇帝开啊。 朝廷有奸臣,奸臣不收拾干净,就敢去九边重镇清查空饷走私,那能行吗? 胆子也太大了,所以崇祯要御驾亲征是万万不行的,难免朝廷里会不会再次出现,像于少保这样的“大忠臣”。 那就是皇帝的灾难,不仅要把你关在门外不让进来,还要在史书上编排你臭你。 说你是留学出国的战神。 这帮人的心够狠、够黑、够毒,脸皮也够厚,脸皮不厚它当的了官? 第76章 取消 崇祯很长时间没有来内阁议事,但凡他是自个儿能解决,就不通过内阁。 这就是皇权集中的好处。 文华殿。 “陛下,江南欠税到现在都无人执行相持不下,这简直是对抗朝廷。 陛下打算派人去江南丈量土地,臣支持!这群人反了天了!” 内阁大臣兼户部尚书毕自严愤愤道。 范景文严肃道:“兵部收到了东南各省的军情奏报,海盗又开始在东南沿海活动。 而且是大批量的,在海上打劫商船,上岸后又抢劫沿海的百姓,这一次比上一回要严重的多!” 崇祯听后一惊:“什么时候的消息?怎么朕不知道?” 范景文回道:“回陛下,消息早几天就收到,臣以为是像上次那样虚张声势。 就发内阁廷寄斥责一番,督促当地巡抚自行处理,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 东南海盗居然有上万人规模,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成基命道:“今天呈上来的奏报,江苏盐铁矿矿工和官府械斗。 江西农民协同山贼土匪围攻官府,浙江商人伙同工人罢工游街,一窝蜂都来了。” 崇祯听后目瞪口呆,上一回提前有防备,教训过他们,怎么他们又开始对抗了? 毕自严说道:“陛下每一回整顿吏治,就必定有妖人和怪事作祟,这些人可真不简单。居然能到呼风唤雨的地步。” 崇祯脸色非常难看:“看来都是冲着朕来的,都是冲着江南欠税和周延儒温体仁案子来的。 它们是在示威,为这些逆臣鸣不平呢。” 随即又问道:“这些事情有备而来,你们内阁是什么意见?” 毕自严说道:“它们敢跳,就把它们通通按住!调军队去江苏江西浙江镇压。 东南海盗不是猖狂吗?派袁可立的水师去剿灭,追着它们打!灭了这帮狗日的!” 成基命忙道:“不可意气用事,现在后金鹰视狼顾,派袁可立的水师去东南剿匪。 就打破了之前的战略部署,后金就会重新夺回东江诸岛的控制权,得不偿失。” 范景文点头道:“臣认同成阁老的想法,现在的部署不能打乱。 也许那些人正是想把水搅浑,来个里应外合,不得不防!” 毕自严气道:“难道就看着这群恶徒作祟?咱们眼睁睁的不管吗?” 毕自严说的话,也是崇祯心里的话,这些人太狠太放肆! 范景文说道:“管当然是要管,还是老规矩,责令当地巡抚派兵督办,允许杀一批闹事的。 如果镇压剿匪不利就降级调任,朝廷给巡抚压力,东南海盗的问题,主要是他们打劫海上船只。 至于沿海百姓,我看他们也是夸大其词,百姓里面不少他们海盗的内应,暂且不管。” 崇祯诧异道:“就这么处理?” 范景文坚定的点头:“就这么处理,而且臣还劝陛下发明文诏书,延长江南欠税的收取!” 崇祯:“为何这么做?” 毕自严不可思议的望了望范景文,又望望崇祯。 范景文眼神坚定道:“陛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策略就是麻痹他们,它们现在搞事。 咱们假装搞不定妥协,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等朝廷解决完后金的威胁,再一举铲除他们!” 成基命附和道:“正是如此,当前后金才是最大的敌人,西北流寇和江南欠税要放在后面考虑。 不可多线作战,东南猛搞出这么些乱子,它们还想搞会出更多乱子,先稳住他们,再徐徐图之。” 崇祯心里认同这个方案,他问向毕自严:“毕大人,你呢?还是坚持武力镇压出动水师剿匪吗?” 毕自严听了范景文的分析,觉得有道理,既然都是为朝廷做事,只要是对的他就赞同。 毕自严道:“回陛下,成大人、范大人说的在理,臣有些意气用事了,还请陛下定夺。” 崇祯点点头:“很好!这几个月朕也做了不少部署,确实不能意气用事。 不然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他们势力这么大,既能鼓动地方民众又能联合东南海盗。 朕就索性让一步,不说什么延期多长时日收缴欠税了。 内阁即刻拟旨暂停收缴江南欠税,朕要让他们这些日子安安心心当士绅地主。” 内阁三人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崇祯调侃说道:“旨意可以写的恳切些,朝廷姿态低一些也无妨,让他们看到朝廷的诚意。” 成基命回道:“是陛下,一定让他们看后满意。” 范景文禀道:“陛下,辽东孙承宗多次请求占领大凌河城重修,兵部没什么意见,不知陛下为何次次驳回?” 崇祯说道:“现在不是筑城的时候,后金鞑子也不会轻易让修的,没有粮草辎重全权的保障。 没有精锐军队的驻扎,这个城修起来凶多吉少,朕是想袁可立的水师战船再精锐一些,能够策应锦州,那就修。” 毕自严赞同道:“陛下所言甚是,没有后勤保障,轻军深入被后金断了粮道。 那可不是好玩的,大凌河距离锦州四十里地,战线太长,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范景文回道:“如果是这么部署,那朝廷可以提前调粮到锦州,派秦良玉的白杆军协助驻守。 保证大凌河驻军的粮草供应,大凌河一切防御按照锦州宁远来参照。 红衣大炮佛郎机等火器给它运过去,占一城大明就收复一城,此事臣觉得可以做,只要部署得当。” 成基命说道:“步步为营,收复失地,最起码现在有一点可以保障。 那就是后金鞑子不敢绕道蒙古直逼京师了,辽东和东江尽数在我大明水师的控制之内。 皇太极胆敢绕道,几万水师直捣后金老巢。” 崇祯原本挺坚定,大凌河修城一事,但是经过范景文这么一布置,这事也不是不能行。 崇祯有些犹豫,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谨慎,如果按照范景文所说的保障后勤粮草充足,又有白杆兵协助,那么这事可以干! 于是说道:“辽东的主将祖大寿守城可以,但是主动出击不足,白杆兵勇猛精进。 不过协助就要听孙承宗和祖大寿的指挥,朕对祖大寿的战略有些不认同。” 当年大凌河之战,孙承宗莫名其妙的把驻守在大凌河城秦翼明的一万白杆兵提前撤走,导致大凌河附近没有援兵。 有一万白杆兵在,后金八旗兵就不可能占到先机,白杆兵怎么都能帮大凌河守很久。 这样后金就不能轻松的分兵几路,还断了大明军队粮道,还能埋伏围点打援。 事情是真蹊跷。 真搞不懂孙承宗的神操作。 实在是不愿意把他往坏处想。 但是一个合格的战略家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之后后金便有恃无恐,断粮道围点打援。 祖大寿大凌河城断粮,吃城里的筑城民工和百姓果腹,再杀副总兵何可纲,出门投降。 第77章 四大园林 大伙都听出来崇祯不是很信任辽东的孙承宗和祖大寿。 毕自严干脆说道:“那就叫秦良玉将军亲自挂帅,一旦确认在大凌河重建。 就命令秦良玉率部驻守大凌河,只听命于朝廷兵部,不受孙承宗节制。” 范景文虽是兵部左侍郎,但他是实际朝廷兵部的一把手。 袁可立虽为兵部尚书,只是在登莱督师挂衔方便指挥水师。 和当年的孙承宗一样,遥领兵部尚书职衔。 范景文代表兵部发言:“毕大人的提议我赞同,白杆军没有朝廷的命令不准撤离。 有秦良玉部驻守,大凌河有保障,咱们就是要一城一城的咬回来!” 成基命道:“那咱们就要先妥善解决大凌河粮草辎重补给问题,防范于未然。” 毕自严回道:“不错,修城驻防首先要护住粮道,一旦建成后红衣大炮一架起来,后金鞑子只能干瞪眼,他敢出来就揍他!” 崇祯突然说道:“朕有个想法,大凌河城如果建稳了,让秦良玉直接接手驻防,你们看如何?” 内阁三大臣听后一齐愕然。 范景文首先说道:“陛下,这样做不是很合适,正如陛下所虑,祖大寿守城。 秦良玉会及时救援,如果秦良玉守城,祖大寿能不能及时救援,可难说了。” 毕自严接道:“是的,再说祖大寿部有丰富的守城经验,秦良玉部暂时没有。 还是不要轻易调动为好,秦良玉的白杆军还是用来伏击八旗兵,发挥白杆军的长处。” 崇祯点头:“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将,你们物色到好的将才和人才都可以推荐给朝廷。 江南的事虽然暂且搁置,但是去丈量土地的人,还是要提前物色好。” 三位阁臣道:“是!陛下。” 崇祯继而说道:“朕驳回孙承宗的折子先不下发,你们把事情调配好以后,朕再批准他修城。” 成基命回道:“臣等一定妥善安排,请陛下放心。” …… 江南欠税突然取消,整个江南和东南地区一片沸腾! 这些士绅豪门大族终于迎来了春天,这是通过斗争赢来的。 死了那么多人,又搞出这么多动乱,朝廷和皇帝终于扛不住了。 最终还是他们赢得了胜利! 小酒喝着,小曲唱着,歌妓陪着,花船游着。 这他妈才叫生活! 地租收着! 扬州知府,赵秋华府邸。 “他娘的!神经病!非得把我爹弄死,才收场!他们开心,我可不开心,我爹死了。” 扬州盐商徐恩抱怨道。 扬州知府赵秋华劝道:“徐兄节哀顺变,老爷子死得其所,不然朝廷怎么会取消江南欠税呢。” 徐恶没好气的说道:“这朝廷可真狠,一下子杀那么多人,我爹可真冤枉,都是帮他们死的。 不行,我得找他们其他大户要赔偿!不是我爹为大伙去京师周旋,也不至死!” 真是个财迷,任何时候都想着捞好处,他爹死也要别人出血。 赵秋华笑着说道:“应该应该,老爷子也是为了整个江南商人和士绅大族。 让他们出点孝敬钱,是大大应该的!徐兄要是不方便开这个口,兄弟我来替你开口。” 徐恩接连自饮几杯,有点醉醺醺,嘿嘿的说道:“还是兄弟你够意思,哥们没交错你……” 徐恩又接着说道:“我还以为朝廷有多狠?杀东林党杀复社。 还要杀光江南商贾士绅不成?曹,还不是缩回去了?” 赵秋华不得不服,给徐恩又倒上了酒:“朝廷有它的说法,咱们下面有对策,能拿徐兄怎么办?没辙!”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徐恩也笑起来:“还是我爹棋下的好,提前安排了这么些事情,虽然被害死。 但是我爹死也瞑目了,朝廷想和我们斗,也不看看谁才是江南真正的主人?” 赵秋华看徐恩越说越大胆,赶忙劝道:“徐兄,隔墙有耳,咱们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说出来,低调为好!” 徐恩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朝廷真要有本事,就不会取消江南欠税了。 说到底还是怕了,咱们团结起来,连皇上都害怕,说句不好听的,得罪我们,他皇位能不能坐稳先得掂量掂量!” 赵秋华还是比较谨慎,强行转移话题:“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喝酒!等会咱们去秦淮河玩玩!” 徐恩一听秦淮河就来了精神,两眼睛顿时放起光来。 “喝完这杯就去!今天我要玩个尽兴!叫上最漂亮的姐儿们!” “行,今天就陪你玩尽兴!” 前几句话还在说他爹死了不值,现在就要去秦淮河嫖妓,真是个孝顺的好大儿。 江南士绅到底多有钱,就举个例子。 苏州园林天下驰名。 一个拙政园一个留园并列颐和园和承德避暑山庄。 前面两个是明代文官的私产,而后面的颐和园和承德避暑山庄是清朝统治者修建的园林。 明朝的文官财富能和清朝统治者一较高下,真可怕。 明朝皇帝的园林都没有以上四个修的大,修的豪华,明朝的皇帝是真他娘的节俭。 就是说明朝的皇帝生活,第一不如江南文官,第二不如清朝统治者。 拙政园四万多平方米,去过的人都知道,奢侈豪华到什么程度。 它的第一任主人是明朝御史王献臣,第二任主人是明朝刑部侍郎王心一,真有钱! 留园占地两万多平方米,它的主人就是明朝工部的一个主事叫徐泰时,说句实话在京城小小主事官品都不入流。 他们哪里搞来的钱? 明朝的官员,他们个个抱怨工资低,工资低买的起几万平米的园林? 这就是他们在史书上自卖自夸,说自己工资低,变相骂皇帝不是人啊,剥削它们。 工资低都能买的起园林,工资高岂不是要买下月球? 这就是江南文官的士绅大地主,所享受的快乐生活。 第78章 十面结网 朝廷的诏书下达到江南东南各省,东南的海盗果真出奇的收敛不少。 不再进犯骚扰沿海百姓。 江苏、浙江、江西的巡抚倒是狠狠的杀了一批带头造反的头目。 江南东南地区算是稳住了。 有一个人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奏折里,他就是在洪承畴之前的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杨嗣昌。 因为杨鹤书生见识导致镇压起义军不利,被朝廷革职下狱问罪,判斩监候。 杨嗣昌多次上奏疏请求辞职代父受罚,见他如此忠孝,崇祯便免去了杨鹤的死罪改判充军江西袁州。 对父亲忠孝自然也就忠于朝廷,崇祯按照这个思路打算历练杨嗣昌,再说了没本事哪敢频繁上疏。 崇祯暂时把杨嗣昌放在河南任参政使,前几日让内阁举荐人才,杨嗣昌被内阁又重新推荐出来。 今日便是杨嗣昌乾清宫面圣的日子。 崇祯打算通过今天的奏对来安排杨嗣昌到底是去辽东还是去江南大地主死磕丈量土地。 “杨嗣昌,内阁把你举荐给朕,朕要问问你,就当前的朝政时局你有何见解?” 杨嗣昌回道:“微臣本是庸才蒙朝廷不弃,皇上既然问起,微臣便斗胆说上几句。” 崇祯点点头:“说吧。” “是。”杨嗣昌回道。 “当前时局三件大事,第一,后金鞑子对于大明的威胁,第二,天灾引起的农民暴动,第三江南士绅富庶却收不上税。” 崇祯听后眼前一亮,此人见识还是有的,便问道:“这三件事你有何对策?” 杨嗣昌道:“收复辽东,驱逐建奴,都在陛下的运筹帷幄中进行,陛下雄才大略臣深感佩服。 西北农民暴动此事要长期防范,因为灾年不知何时结束,大批的流民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威胁。 臣建议陛下开通金银铜锡矿来驱散流民暴徒,让流民有工可做有粮饷可领,至于那些以打劫为生的流寇匪徒。 就要采取四正六舆十面张网的巢捕计划。” “四正六舆十面张网?”崇祯大奇道。 “你仔细说说!” 杨嗣昌回道:“回陛下,臣以为,陕西、河南、湖广和凤阳作为四个主要地区。 派遣巡抚负责剿灭农民起义军,同时进行防御。 将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和四川作为六个边境地区。 派遣巡抚阻击起义军进入自己的辖区,必要时也协助剿灭。这样形成了一个十面的防线。 陕西三边总督负责指挥西北边境军队,中原地区的五个省则由军务总理统领。 作为主力部队,这种部署的优势在于能够迅速应对农民军的流动性。 并迫使他们与官军进行决战,而官军则能以优势兵力进行打击。 这种部署考虑到了农民军的特点,即他们的流动性和分散性,因此采取了分割和控制的策略,以削弱农民军的力量。” 崇祯听后大大赞叹道:“杨嗣昌,你这个剿匪计划非常好,流民暴徒在大明境内。 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想逃又逃不掉,对打又打不过,到最后只有投降。” 杨嗣昌躬身道:“这正是臣下面要说的,一旦计划实行,流民暴徒必定会投降。 那时候朝廷不能手软,一定要不留后患全部铲除。” 崇祯心头一惊,杨嗣昌这么狠,也要杀降。 便说道:“杨嗣昌,自古杀降不祥,何况是朝廷的军队,这么做狠毒了些吧?” 杨嗣昌坚定道:“皇上,咱们大明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此等地步,还讲究什么杀降不祥吗? 朝廷对流民暴徒仁慈,他们一旦喘过气可不会对朝廷的官军心慈手软的,古往今来历来如此!” 杨嗣昌越说越激动,和皇帝说话竟然带上了教育的语气。 身旁王承恩斥道:“大胆杨嗣昌!和圣上奏对敢用此等质问口气!还不快跪下请罪!” 杨嗣昌听后急忙下跪:“臣死罪,言语冒犯陛下,请陛下治罪。” 这是杨嗣昌给崇祯敲响的警钟,说的对,大明朝正处于改朝换代的风险期,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假仁义和妇人之仁。 崇祯便轻声道:“杨嗣昌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你接着说。” 王承恩接道:“这是圣上爱护你,要是别人这么不懂规矩,立马拉出去廷杖!” 杨嗣昌先跪在地上谢恩,再爬起来说道:“臣本庸才,陛下对灾民进行各省分流安置,臣好生佩服。 但是流民太多,各省的荒地也有限,臣以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如此,还请陛下斟酌。” 崇祯道:“朕没有说你的方法不对,你有什么策略尽管说出来,都可以再议。” 听皇上这么说,杨嗣昌才找回一些底气,不然后面都不敢说话了。 “谢陛下,以上是对付暴民的计策,臣还是主张不留后患一并除之。 江南东南一带原本是朝廷富庶之地,如今盘踞一方势力盘根错节威胁朝廷。 竟然敢公然抵制朝廷征收欠税,可见此地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最近朝廷突然收回征缴欠税诏书,臣很赞同,内忧外患尚没解决。 千万不可动东南和江南,如果要动也必须像对付暴民一样,全部不留后患。” 杨嗣昌的想法和朝廷内阁出奇一致,会不会是内阁私下里透露给他的? 崇祯不动声色的问道:“江南东南牵扯到士绅地主的利益,怎么才能不留后患呢?” 杨嗣昌道:“后金鞑子和暴民必须解决掉一样才可整顿江南东南问题。 丈量土地他们这些士绅地主就会狗急跳墙,行不轨之事,所以必须安定后金或者暴民一方。 才有后顾之忧来治理江南士绅地主之事,不然他们勾结任何势力都会让朝廷腹背受敌。” 崇祯点头:“你的想法和朕一致,朕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时局动不得江南的大地主。 只有忍一忍了,杨嗣昌,你对辽东战事有何看法?” 杨嗣昌回道:“陛下雄才大略励精图强,整个辽东布局,微臣佩服。” 崇祯打断道:“不用拍朕的马屁,辽东部署朕清楚,朕要你指出漏洞和隐患之处,战局事无巨细,不可不谨慎小心。” 第79章 修城开始 杨嗣昌在下面当官,就已经感受到皇帝的城府和谋略,今日面圣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种强而有力的手腕布局真是让人望而生畏,而且皇上还能听得进意见,没有刚愎自用。 杨嗣昌面圣之初还是胸有成竹,此刻心里打鼓,在皇帝面前可说不得半句假话。 “回陛下,辽东的局势就在于能不能和袁可立的登莱水师还有东江黄龙部紧密相连,形成犄角之势。 关键就是三个字‘将相和’!” 崇祯暗呼厉害,好一个“将相和”,把辽东的局势简单明了的解释清楚了。 “将相和当然是好事,如果将相不和?应当如何应对?”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崇祯立即发问。 杨嗣昌略微思索说道:“辽东部署事关大明安危举足轻重,如果将相不和。 就该剜肉割疮,该换换!该调调!绝对不能因为某个个体影响整个辽东的战局。” “如果他们也和江南士绅地主一样根深蒂固呢?” 杨嗣昌诡秘一笑:“陛下,治理军队很好拿捏,朝廷管后期粮草辎重补给,断粮草即可! 陛下何故忧虑,现如今朝廷明发军饷,士兵们知道手里端着的是陛下的碗。 陛下大力整顿军队空饷和将官克扣士兵粮饷,朝廷完全可以实行兵将分离。 再不是之前他们拥兵自重的时候,那个时候士兵只认得将官,不认得朝廷。 现如今陛下想换谁下来都行,大明的军队是陛下的,不是某个将官的军队。” 崇祯对杨嗣昌的回答很满意,此刻他已经知道,应该把杨嗣昌安排到哪里去了。 崇祯先避开辽东的话题,转而问起杨嗣昌对流寇暴民的部署安排。 崇祯问:“你所说的四正六隅十面网,官员结构任用上有何建议?” 杨嗣昌以为崇祯要安排他去剿匪。 便回道:“臣以为,参与结网的各地巡抚没有问题,他们都有能力对付起义军。 因此不需要再更换人选,总督和总理才是十面张网的关键。 洪承畴剿匪经验丰富老谋深算做为三边总督是合适人选。 五省军务总理就必须慎重考虑,必须选拔有能力的人为之。” 这个人选由谁来担任呢? 崇祯并没有问杨嗣昌让谁担任。 崇祯心里在琢磨,孙传庭不错,可惜此时他的官职太低,一下子擢升到军务总理这个位置。 恐怕朝廷官员不服,看来得让孙传庭去镀镀金,让他去此处锻炼锻炼。 有了军功就地提拔便是,这事先不着急,先安排杨嗣昌的去处,这个人可是要当作内阁成员来用的。 崇祯道:“杨嗣昌,朕命你为辽东兵备使,全权负责辽东粮草辎重供应。 你要协调辽东和登莱的兵备军务,尤其是秦良玉的白杆军一定要做好保障。 朝廷打算重修大凌河城,朕和内阁议论过,后金鞑子必定来犯,你心里要有所准备。” 杨嗣昌何等聪明,从和崇祯谈话就准确判断出皇帝对孙承宗和祖大寿有所顾忌。 让他来出任辽东兵备使,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保辽东团结一致,不出乱子。 杨嗣昌代父请罪,正想干出一番事业报效朝廷,他深知此次办差得当必定会受到重用。 立即跪下谢恩道:“臣杨嗣昌,谢陛下提拔,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崇祯考虑到辽东的情形复杂,朝廷单单给杨嗣昌一个兵备使的职务恐怕难行政令。 略微思索便补充道:“杨嗣昌,朕看你才堪大用,此去辽东事关紧急,再加授你辽东巡抚以便于你开展事务。 另外你今日的条陈建议附上奏折呈上来,朕要汇同内阁仔细决议。” 杨嗣昌感激谢道:“谢陛下器重,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臣已经备好奏折。” 说着便掏出厚厚的一本奏疏,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王承恩便过去将奏折拿来转呈给皇帝。 封疆大吏又兼任兵备使,这是杨嗣昌在乾清宫一天的升迁。 程序还是要走的,中旨权偶尔用用即可,老是用就有点不尊重内阁这帮朋友了。 何况现在的内阁都是崇祯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不会对崇祯的旨意进行反对驳斥。 杨嗣昌便到内阁和吏部办理手续,让吏部官员好生羡慕。 内阁三位大臣也和杨嗣昌好好谈了一番,就辽东的局势和皇帝的想法。 深怕杨嗣昌不能理解皇上意图,逐一耐心讲解,毕竟杨嗣昌是内阁保举上来的人。 万一搞不懂状况,捅娄子事小,忤逆皇帝事大,影响辽东部署更加是死罪。 王承恩问道:“陛下,为何对杨嗣昌如此重用?难道就是因为杨嗣昌是个孝子?” 崇祯笑道:“这也是其中原由之一,杨嗣昌确实有才能,看他奏报上写的这些条陈。 确实是下过功夫的,单单剿匪的计策就十分有用,可以断言用他的计策。 大明境内所有的暴民流寇都将肃清,他说的不错,对付这些造反的暴民。 根本不可以手软,必须全杀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王承恩睁大眼睛问道:“那杨嗣昌对于流寇暴民的杀降要不要让内阁下发给剿匪军?” 崇祯道:“这种政令岂能明发,让内阁用密发的形式通知涉及流寇暴民的各省巡抚。 三边总督洪承畴部的剿匪军就不用发了,他们一直是贯彻杀干净,不招降的政策。 嗨,都说洪承畴狠喜欢杀降,来了个杨嗣昌比他还狠。也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跟这些流寇暴民还能指望讲道理?朕现在也想明白了,杀干净一了百了!” 王承恩听后伸了伸舌头:“是陛下,奴婢这就给内阁传旨。” 杨嗣昌应酬完内阁的教诲和吏部官员的委任。 就开始着手辽东的兵备粮草补给事务,他可是实干家,一上任就开始调配部署。 由于朝廷已经批准辽东修建大凌河城,祖大寿已经带着一万民工重修城池。 杨嗣昌日夜兼顾,和登莱督师袁可立、登莱巡抚孙元化协调,调配十五门红衣大炮和大量守城佛郎机火器辎重运往大凌河城。 第80章 挥师北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武器辎重如果从登莱走陆路到大凌河城,那可得运到猴年马月才能到。 这个时候大明的漕运海运就起大作用了,无论是江南的粮草还是登莱的武器辎重。 都统通走水路运输,这就需要用到大量的战船和商船。 杨嗣昌和袁可立、孙元化商议,此次运粮草和辎重不再运往宁远城旁边的觉华岛。 为节省时间和路途,让运输的船只直接停靠在锦州城附近的海岸口卸货。 装配着红衣大炮佛郎机的两百艘战船守在海岸上,护卫着运输船给大凌河城提供补给。 孙承宗和祖大寿这次都很意外,没想到朝廷这会居然爽快的批准了。 两人大喜过望,马上从锦州城部署分配兵力八千赶往大凌河城,带着一万民工去筑城。 剩下的七千人马继续守在锦州。 没错!锦州实际兵力一万五,加上吴襄吴三桂实际兵力三万,能打的只有一万。 整个辽东镇花名册是八万人,辽东镇吃空饷人数三万五千人。 还没有排除吴襄吴三桂的老弱病残兵两万人,辽东实际能作战的兵力只有两万五千人。 按照孙承宗和祖大寿的意思,配上红衣大炮佛郎机和各种火器,守城八千人绰绰有余。 不愧是艺高人胆大! 他们胆子大,崇祯胆子可不敢大,丢的不是他们的土地,死的也不是他们的百姓。 必须保障此次筑城大凌河的安全,避免皇太极八旗兵袭击大凌河城,犯同样的错误。 朝廷密旨秦良玉率白杆兵驻守大凌河城,明令城不修好不准撤离。 老将秦良玉披甲上阵,带着侄儿秦翼明挥师两万赶往大凌河城驻扎。 留下一万白杆兵驻守宁远城。 朝廷又给屯卫在塔山处卫营的吴襄吴三桂发令,命他们主守锦州到大凌河城的粮道,机动策应大凌河防御。 祖大寿在大凌河城当包工头,这方面他是有经验的,之前的领导都是干砌匠出身。 他砌砖头早已经出师,就地在大凌河城边上搭建窑场,烧窑出砖块。 用熟石灰和糯米粉做砌砖沾料,所修建的城墙耐用牢固,可以有效抵御敌寇的攻击。 祖大寿这天依旧骑着马当监工,视察城池的砖头砌得是否合格。 哨兵骑马来报:“报告将军,宁远城方向有一支军队赶往此处,就快到了。” 祖大寿不在意的说道:“应该是塔山卫所吴襄的军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哨兵解释道:“将军,不是吴将军的兵,是四川白杆兵!宁远城总兵秦良玉带兵赶来支援。 属下粗略算了一下兵力,有两万人马!” 祖大寿听后大惊,他并没有收到朝廷通知白杆兵要来驻防大凌河城,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一琢磨明白了,朝廷不放心,暗地里调兵过来,他这么点兵力谁敢放心。 祖大寿若无其事道:“求之不得,只要是来支援大凌河筑城防御的,越多越好! 你们提前在城里安排一下腾出个地来,给秦将军的部队休整安置。” 大凌河是被毁的城池,根基依然在,所以祖大寿的军队都是驻扎在城内。 但是他心里也在打鼓,他兵力才八千,秦良玉带两万精兵过来,主次不明,确实压不住。 何况这位女将军深得皇上器重信赖,这次一定是奉了密旨过来,见面后探探对方的口风就是。 秦良玉秦翼明的两万白杆军已经赶到大凌河城,祖大寿出城迎接,双方各自寒暄一番。 祖大寿便故意说道:“秦将军真乃神兵天降,我居然不知道朝廷调秦将军的军队来,真是消息闭塞。” 秦良玉一听就明白了,忙笑着说道:“祖将军切莫误会,朝廷密旨调动我部,我也不敢违抗军令私下和祖将军通信。 此次是增援祖将军筑城,一切以祖将军为主,我白杆兵辅助而已。” 一听这话祖大寿心里舒服不少,这秦将军说话受用,没有喧宾夺主的姿态。 祖大寿笑道:“都是大明朝的军队为朝廷效力,咱们不分彼此,城内我已为秦将军部腾出地方,方便弟兄们驻扎休息。” 秦良玉身旁的秦翼明抱拳说道:“谢祖将军的关照,朝廷指示我部将士要轮流进城驻扎。 我部一万将士听从祖将军安排,其余一万在城外驻扎以示戒备。” 祖大寿一愣,朝廷竟然连分兵驻守都给白杆军安排上了,指不定还有多少秘密指示呢。 行吧,您有密旨我也惹不起,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便是。 祖大寿说道:“素闻秦将军的白杆兵治军严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既然有密旨交代本将悉听尊便!” 秦良玉听出祖大寿有些不满朝廷的安排,便好言道:“祖将军不必多虑,我部不会干涉插手祖将军的军务。 咱们各司其职便是,其余后勤保障还要仰仗祖将军调配啊。” 见秦良玉再一次阐明大凌河军务主次关系。 祖大寿爽快的说道:“这个自不必说,分内之事本将一定妥善安排好,请二位秦将军放心!” 说罢便安排白杆军城内城外驻扎事宜。 秦良玉和秦翼明带着一万白杆兵率先进入大凌河残城驻扎。 其余一万白杆兵驻扎在大凌河城的东北角。 祖大寿吩咐辎重兵把粮草马料补给提供给两万白杆兵。 在内阁和户部兵部强而有力的支持下,杨嗣昌的军粮兵备源源不断运往锦州城。 再由锦州城运往大凌河城。 皇帝和内阁有指示,必须屯够大凌河城至少半年以上的储备粮草。 即使遇到突发断粮,大凌河城也能支撑半年以上,这是最坏的打算。 吴襄和吴三桂带着关宁铁骑守护巡逻在锦州通往大凌河的这条粮道上。 他两父子搞不明白,为何要搞这么大阵仗,明明没有后金鞑子前来,何必浪费兵力。 这两个父子说句实话,极其不靠谱,吴襄这人有个毛病,经常带头逃跑。 他可不管需要支援的是不是他大舅哥,吴三桂还好一些,作战比较勇猛。 可是天天跟着这么一个做生意的爹,耳濡目染以后也学会了见机行事。 朝廷指望这类人领兵打仗可他娘的是真正的倒霉。 第81章 砖瓦匠 双方暗哨互相打探,祖大寿派去监视后金鞑子的动静。 后金鞑子也派暗哨来看这边大凌河怎么回事。 后金鞑子挺好奇,这些人忙忙碌碌对着一个毁坏的城池这么有兴趣,还添砖加瓦上了。 探子便回去禀报,皇太极知道这事不小,肯定不能让明军把大凌河城给重修起来。 无奈脱不开身,要着手处理三大贝勒的事,皇太极聪明,他也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必须把他大汗一把手的威严给竖起来,所以这段时间和汉奸范文程阴谋商议怎么弄其他几个贝勒。 大凌河城只能由着祖大寿独舞折腾了。 见后金方面没动静,祖大寿请了一天假回锦州,让秦良玉代管一天。 秦良玉的两万士兵每三天换一次防,城内城外换着驻防。 中军帐。 秦翼明小心问道:“姑姑,圣上让咱们驻守大凌河城还一并监视祖大寿的行动,开始侄儿不理解,这会有点懂了。” 秦良玉赞许道:“翼明,你也看出来了?” 秦翼明回答:“是的姑姑,祖大寿真够猛的,带着八千兵就敢筑城,如果后金鞑子突袭。 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圣上心里什么都清楚,密旨让我们来驻防,明摆着不放心他。” 秦良玉点头道:“咱们写个密折呈给圣上,大凌河城的守备情况和驻守粮道吴襄的情况,全部如实上奏。” 秦翼明点头:“是!依侄儿看来,守在锦州的军队超不过大凌河的八千,这么看来辽东镇空饷非常可怕。” 秦良玉冷静道:“不然呢?这空饷吃到最后,所以他们只能守不能战。 再就像吴襄弄几万老弱病残充数,一旦发生战事不战自溃,这些人真是大明军队的蛀虫。” 秦翼明恨恨道:“侄儿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和后金鞑子打仗还有退路吗?这样自毁长城!要这些钱有何用?” 秦良玉叹了口气说道:“翼明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这些人早就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不然他们拼命的吃空饷作甚么,你可知道后金有多少汉人汉奸。 现在背叛大明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稀奇事,这些人稍不留神就会叛变。” 秦翼明不解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干脆来个叛逃,还要在大明继续折腾?” 秦良玉回道:“他们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个权衡利弊,他们也在观望,看谁的赢面大。 两边同时下注两边都留后路,哪边能赢或者哪边的赢面大,他们就往那边多下注,这就是他们的秉性。” 秦翼明冷哼一声:“这些人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讲,给后金鞑子当狗,真是没骨气。” 秦良玉劝道:“这些事私下里说可以,不可在祖大寿面前表现出来,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他回头是岸能为大明尽忠职守那就是好的,我们也助他。 圣上新任命的辽东巡抚杨嗣昌,我们要和他多联系,他负责后勤调配。” “侄儿知道,有事就派人给他传信。” 祖大寿带着十几名亲随骑马进了锦州城,就去督师府拜见孙承宗。 “督师,没想到朝廷派秦良玉来驻防大凌河城,朝廷居然没有通知咱们。” 孙承宗泰然自若道:“大寿,其实这也是好事,咱们的八千兵力守城太过单薄,秦良玉带两万人来是给你壮胆,何必埋怨。” 祖大寿愤愤道:“卑职倒不是怪秦良玉支援不对,只是觉得朝廷这事做的不地道!” 孙承宗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不地道的,只能说明朝廷对辽东已经掌控把握。 换做你,你会让手下八千兵去筑城?还是在后金鞑子眼皮底下。” 这几句话说的祖大寿没脾气。 见祖大寿不说话,孙承宗接着说道:“大寿,皇上新委任的辽东巡抚杨嗣昌你可知道?” 祖大寿道:“听说了,大凌河城的粮草辎重调配全是他来运作,挺有能力的一人!” 孙承宗点头道:“相当有能力,我听说他面圣的时候提出了许多计策。 深得皇上喜欢,杨嗣昌这种人,皇上是要打算当阁臣来培养的。” “哦?” 祖大寿听后十分诧异,便说道:“听说他还年轻,也就是四十来岁,曹!这么有官运? 督师您几次入阁,又被皇帝外派出来,不然您稳坐内阁第一把交椅!哪轮得着这些人。” 孙承宗笑道:“可不敢这么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老了已经有六十八。 说不定今后接手辽东督师的就是此人,大寿,你可得提前和杨嗣昌搞好关系才对!” 祖大寿嘴里不屑,心里却咯噔一下,孙承宗说的有道理,督师年事已高,六十八岁。 皇上一道恩旨下来,就得回家养老,孙承宗确实不会长留此地。 想着和孙承宗一起共事,确实亲密无间,换个人过来不可能再这么愉快了。 祖大寿不由得伤感道:“督师,您老可要长命百岁,大寿愿意你再督师辽东三十年!” 听到祖大寿说这话,孙承宗也有些感动,毕竟是老搭档这些年相处融洽。 感叹道:“古话说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寿,咱们共事一场是天大的缘分。 即使我走了,也希望你能在大明建功立业,记住,汉奸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历史留名。” 祖大寿知道孙承宗说的是肺腑之言,便感激道:“卑职记得督师教诲,大寿明白。” 孙承宗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以你的才干只要实心用事,不管谁当督师,都会欣赏你的。”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先说说大凌河城的事,你预估后金鞑子什么时候会来?” 祖大寿认真思索后回道:“现在没有任何动静,按以往的情形,后金的探子会频繁打探。 这回他们倒是不怎么上心,事出反常,要不就是他们有谋略,要不就是他们窝内有事!” 孙承宗赞道:“大寿,你越来越有谋略了,我和你想法一致,后金鞑子来就亦不怕。 因为现在城还没修起来,咱们随时可以撤回去,况且还有两万白杆兵驻守。 他们没有那么轻而易举能赢,他们不可能不关注此事,关注了又没行动,就证明他们窝里有事!” 第82章 守城 祖大寿说道:“趁着他们现在无暇顾及,咱们这段时间可以放心筑城了,城一旦修好,辽东的防线又推进了一步。” 孙承宗点头道:“对,不管别人怎么说,咱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来,以咱们辽东的兵力。 只能依靠坚城利炮,一旦大凌河站稳了脚跟,便是大功劳一件,朝廷和皇上都拿不了咱们的短。 他们愿意攻是他们的事,咱们只管守城。” 祖大寿眼睛一亮:“卑职明白了,只要把城守住,就能保住咱们在辽东的地位。” 孙承宗捋着胡须满意道:“孺子可教也!” 大凌河城属于老城重建,当年后金鞑子匆忙毁城而去,城内的基础设施还是有的。 比如水井水源等此类生存保障,祖大寿派人重新修复起来。 断粮还可以扛个一两天,断水那可就玩完了。 一个城池两个总兵官,城中军士多少有些议论。 秦良玉部奉密旨行事,自然胸有成竹,他们对祖大寿的军队倒没什么敌意。 祖大寿这边的将领就有些意见了,从锦州回来后,祖大寿的两个堂弟,祖大弼祖大乐就开始抱怨。 中军帐前,祖大寿的一众嫡系一齐开会。 辽东的将领组成结构基本是祖大寿的家庭聚会,祖大弼和祖大乐都是参将。 连祖大寿的家臣祖宽都混成游击将军了。 这辽东镇他娘的直接成了祖大寿家族式生意,这种构造结构,已经把朝廷的兵变成了私兵。 如果大明朝九个重镇都是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他们给皇帝打工,还是皇帝给他们当小弟。 军权掌握在这些死丘八手里,一旦和文官集团勾结,皇帝就如手掌心的蚂蚁。 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祖大寿手底下这两个堂弟和家仆祖宽都不是省油的灯,历史上劫掠百姓,强奸妇女都是家常便饭。 祖大弼没好气的说道:“大哥,朝廷也不知道咋地回事,安插两万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把咱们弟兄当贼防呢?” 祖大乐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四川白杆兵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三天一小练,七天一大练。 可真够卖力的,不仅要防着皇太极,还要防着他们,他娘的睡觉都不自在!” 祖大寿面无表情道:“这事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你们几个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是。 他们白杆兵也没妨碍你们,更何况这是朝廷的旨意,你们没事找什么麻烦?” 祖宽对着祖大寿说道:“大哥,咱们也没想找麻烦,只是觉着浑身不自在。 从宁远到锦州都是咱们弟兄一刀一枪拼杀过来的,凭什么让他们四川白杆兵摘桃子?” 祖宽本身是祖大寿家仆,后头跟着祖大寿打仗,也获得了军功,之前都是称呼祖大寿“大爷” 后来经过孙承宗提醒,朝廷命官再这么称呼不妥,祖大寿就让祖宽改口,认作义弟。 也随祖大弼和祖大乐的叫法,称呼他们为大哥,二哥,三哥。 祖大弼咋呼道:“可不是嘛!咱们辛辛苦苦砌墙,可别到最后把城池送给秦良玉这老娘们!” 祖大寿斥道:“放肆,老娘们这词是你该用的?你还是朝廷委任的参将呢!” 祖大寿发怒,祖大弼便不敢言语,只能低头生闷气。 见此情形,祖大乐便细声细气的劝道:“大哥何必动怒,都是自家兄弟关上门说体己话,这儿又没外人。” 祖宽不敢言语。 祖大寿依旧黑着脸说道:“这里也不许说!秦良玉老将军从四川不远万里奉旨过来抵御后金鞑子,就这点谁敢不佩服? 谁敢笑她?连圣上都尊她敬她,在军中开这种玩笑,马上就会传出去!你们是想和白杆军火拼?还是想得罪皇上?” 祖大乐听后赶忙用手顶二哥祖大弼,让他给祖大寿请罪。 祖大弼虽然横,但是在大哥祖大寿面前始终是个弟弟,很听劝,二话不说马上跪在中间: “大哥,弟弟说错话了,还请大哥息怒。” 祖大寿见他如此,便缓和了脸色,轻叹一口气说道:“不是大哥说你,你有时候也太莽撞了些,切记祸从口出!起来吧……” 祖大弼抱拳道:“大哥,兄弟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乱说了。” 祖大寿继续说道:“你们几人不要去和秦良玉将军的军队不对付,秦将军还算是通情达理的人。 她既然不干涉咱们的军务部署,我们就要有度量,何况战事一旦发生,还要仰仗他们支援。” 祖大乐回道:“大哥说的是,如果辽东还是咱们说话算数,那倒也没什么。” 祖大寿的三个兄弟,祖大弼有勇无谋,祖大乐有谋略,祖宽被压制没什么话语权。 但是祖宽的性格接近祖大弼。 祖大寿看了一眼祖大乐:“要想继续在辽东说话算数,就必须做出成绩给朝廷看。 现在的形势你们也看出来了,朝廷有意的调兵来辽东,而且是奉密旨。 所以你们就更要争气,咱们把城池守住,打出漂亮仗,朝廷还得靠咱们。 那谁都拿不走辽东的控制权,秦良玉出操练兵,你们也可以练兵啊,练兵又没坏处。 都他娘的想躺着舒服,城墙又不用你们砌,都是民工挑夫再干,你们只管操练便是。 这练兵又不是坏事,打仗的时候弟兄们也少流血少伤亡不是?” 祖宽点头道:“大哥说的在理,练一练总不是坏事,咱们没事也把士兵拉到城外去练练!” 祖大寿道:“兵也要练,城也要修,咱们只要把城修好守好便是大功一件。 城外防御的事就交给秦将军的军队,咱们主管守城!” 说着看向祖大弼:“大弼,你现在主抓筑城,城池一定要修好,这可是我们的根基,修好了我给你记功。” “是,大哥!”祖大弼抱拳行礼。 “大乐,你想事比较周全,你来负责城中所有粮草军备的调配,记住千万不可厚此薄彼。 尤其对秦将军的军队要保障军需,不能被人授之以柄落下口实。” 祖大乐抱拳道:“是,大哥!” 祖大寿走到祖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祖宽,今日起你负责练兵,也学学秦将军的军队分批练,把兵练好了。 大哥也给你记功,记住,兵不在多在精,咱们兵少没事,顶用才是真格!” 祖宽抱拳得令:“是,大哥!” 祖大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弟兄,然后说道:“都起来吧,有些事情我自会与督师商议,你们只管干好自己的事!” “是!大哥。” “是!” “听大哥吩咐。” 第83章 装备铠甲 经过和孙承宗的详谈,祖大寿终于意识到,和秦良玉拼兵力是占不到赢数的。 只有依靠他的长处取胜,不管朝廷怎么派人过来,收复失地总是要有人守城的。 守城对于辽东镇的祖大寿部来说,那是轻车熟路,他们只能靠着这个绝活来奠定在辽东的地位。 这个思路确实没有错,朝廷和皇上都不能奈何,大明军队再神勇也不可能一口气打到后金鞑子的老巢。 即使大明军取得了优势,那也需要大批的将士守城,这样祖大寿部就会永远在守城的第一线。 他们总会占据关键重要的地位,孙承宗和祖大寿还这么想过,就算大明军不敌而溃败。 他们依然可以利用城池守下来,无论是进攻的大明军队输赢如何,怎么弄他们都没有损失。 崇祯如果不派秦良玉的白杆军来辽东插一杠子,这辽东前线整个就攥在祖大寿一个人手里。 锦州的主要将领都姓祖,整个锦州的守军已经算是他们祖家的亲兵了。 原先守在宁远的吴襄又是祖大寿的内弟,说句不好听的,祖大寿一旦叛变,整个辽东防线又会全线失守。 蓟州的几个总兵也和孙承宗祖大寿等人关系密切。 血一般的教训历历在目,崇祯再不会把身家性命押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到最后还要看吴三桂的脸色。 一言不合就把满洲八旗兵从山海关给放进来。 崇祯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和黄得功练习骑射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在乾清宫批折子。 因为修大凌河城的事,崇祯这段时日的密旨发的很频繁。 今天是方正化过来乾清宫当值伺候。 崇祯拿着奏折说道:“杨嗣昌这个人还是得力的,他在辽东居中调配干得不错,胆子也大。” 方正化因为兼着御马监提督的差事,要操练勇卫营难得伺候皇帝。 今天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帝身旁。 “那还得是陛下慧眼独具,陛下亲自提点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争气!” 崇祯听后笑道:“正化,你瞧杨嗣昌,原本运往辽东前线的粮草兵备辎重,都是先运到觉华岛做中转场。 然后经过宁远途径各个卫所,再到达锦州,杨嗣昌直接下命令直达锦州海岸,在锦州卸货。 他和袁可立协调保障运输安全,特意安排两百艘装配红衣大炮的战船停靠在海岸上。” 方正化端了一碗樱桃酒酿和一小盘奶油松瓤卷酥放在皇上的案前。 “这火器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洋人也好,还是蒙古和后金的鞑子,都怕这玩意。 咱们大明就要多造红衣大炮,干他后金鞑子狗日的!” 崇祯看见方正化端过来的甜点小饮品,口味大开。 端着樱桃酒酿品尝起来,嗯!味道还真不错,既有樱桃的酸甜又有米酒的香醇。 这奶油小卷酥也着实不错。 奶香酥脆丝滑,真不愧是皇家秘制的好点心。 崇祯说道:“火器这个东西是学无止境的,如果西洋人有更好的武器。 咱大明也要跟着学可不能落后,孙元化那里还有三百个西兵呢,朕打算把这三百个西兵派去辽东。 拿了朕的钱当然要给朕卖命是不?总不能说咱大明的士兵命贱就该冲前面,朕花钱雇来的西洋兵就放后面,这样不公平。” 方正化嘿嘿笑道:“那是!拿了钱就得干活,何况洋人本就是狼子野心,防着总是没错的。” “奴婢还听说徐光启和孙元化和西洋人交往过密,陛下是不是要查上一查?” 崇祯诧异道:“应该没什么事吧,如果是学术上交流那也无妨,只要不卖国毁国就不过问。” 方正化点头道:“这个奴婢还不敢确定,只是他这两人居然痴迷的信奉了什么天主教。 信异教邪说,这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咱们大明那么多和尚道士儒家都不信,偏偏信个外来教,奴婢实在想不明白。” 崇祯哑然道:“嗨,这个随他们自由,爱信什么信什么,只要忠于大明就行。” 方正化点头:“是。” 崇祯瞅了他一眼说道:“对了,勇卫营现在操练得如何?” 方正化躬身道:“咱们勇卫营的燧发枪营和三眼火铳营,现在已经操练的游刃有余了。 配合黄得功的骑兵一起,现在就差上战场真刀实枪的干了。” 崇祯点点头:“很好!也该找个由头让你们出去溜溜了。” 方正化听后来了兴致勃勃道:“兵部武库司已经把勇卫营剩下所需的黑漆铁甲全部制作完毕! 已经装配到每个士兵的身上,这些猴崽子们可高兴坏了!” 崇祯被他一提醒便问道:“武库司除了交付给你们的,剩下还有多少副铠甲。 朕记得是拨款一百万两银子,要做十万副黑漆铁甲的。” “回皇上,还剩下一万副黑漆铁甲在库里放着,其余的七万多副铠甲还在赶工之中。” 崇祯想了想,这库里存着一万副的黑漆铁甲优先给谁呢? 给白杆军?不合适,祖大寿的属下会有意见,给宣大两处发去?还是给袁可立的水师? 有真有点纠结,看来这个得好好考虑再做打算。 便说道:“其余的铠甲接着做,既然武库司这么卖力,剩余的尾款朕也一并拨出来。 你回头再去内承运库领二十五万两银子出来,先前是一百万两。 现在加起来一百二十五万两,提前赏武库司兵工锻造处这些所有工匠管事的一些银钱,朕这里是奖罚分明。”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臣会好好把握银两,每一笔开支明细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定会让这些工匠管事知道,皇上对他们的恩典。” 方正化做事崇祯放心,崇祯作为皇帝自然不会去查亲侍的账目,既然交给他就信他便是。 何况方正化本就不是贪财之人,这些宫里的太监除了个别有不良嗜好之外。 崇祯给他们的赏赐,足够他们在宫里或者宫外生活的很好了。 没有必要去贪不属于自己的钱,前不久宫里又处理了王之心和张彝宪。 看看他两人背叛皇上的下场,就觉得太没意思。 到头来一场空而已,在宫里除了皇上,没有人把太监当人看。 第84章 战马 崇祯点头道:“嗯,武库司的差事你斟酌着办。 对了,勇卫营两万兵马,不带后勤辎重兵的情况下,轻骑兵行动能坚持多长时间?” 方正化回道:“陛下,不带辎重兵这可是行军大忌,军队还没有试过这种打法。” 崇祯认真道:“先不管有没有这种打法,朕现在问你,两万勇卫营不带辎重,最多坚持几天?” 方正化看皇上一脸严肃,仔细斟酌后说道:“回陛下,如果不要后勤辎重,每位勇士各自骑两匹马,只带兵备武器。 带的军粮只能用牛肉干猪肉干来替代,加上行军水袋,再带上马粮细料这些分量轻的,最多可以坚持三天。 三天之后如果深入旷野没有吃的,就只能杀战马吃了,战马可是咱们大明骑兵的命根子。 并且御马监现如今没有那么多马匹,马场现存只有三万六千多匹马,都不够勇卫营每人两匹马。 咱们的马场母马还要用来产马仔,何况九边各镇都向朝廷要马,只能少量的批给各镇。” 崇祯深吸一口气:“这个朕是知道的,行军能坚持三天…嗯…如果在大明境内朕可以解决。 如果勇卫营在关外旷野,这就得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方正化说道:“是的陛下!如果途中能得到补给,勇卫营两万将士如同猛虎,打闪击战最为合适。” 崇祯站起身,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 “当年霍去病轻骑兵深入,何止两匹马,他们每人三匹马,还是在不知道敌军动向的情况下行军打仗。 朕给不了勇卫营三匹马,但是两匹马,朕还是要给勇卫营保障上,发旨意给宣大监军刘一正。 宣府总兵何可纲、大同总兵袁枢,让他们去和蒙古人马市上交易马匹,朝廷急需良马一万匹。” 蒙古虽然和明朝一直都不对付,但是在贸易方面还是相互开放的,这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所以说打仗归打仗,做生意归做生意,明蒙互市一直没断过。 方正化问道:“陛下,咱们是拿银子买吗?还是拿物资互换?” 蒙古和后金鞑子最缺的就是粮食盐铁矿,这些东西可不能开口子,一旦开口子那可是自掘坟墓。 崇祯突然警醒起来:“尽量用银子买,一匹马十五两银子,一万匹也就十五万两。 粮食铁器此类违禁品一律不能给他们,他们转手送给后金鞑子那还得了? 其余的生活用品可以给,棉布丝绸这些都换给他们。” “是陛下!这旨意通过内阁下发吗?” 崇祯道:“不通过内阁,朕自己出钱惊动内阁干什么,省得六部官员议论。 从内承运库拨十六万两银子出来,交给刘一正主办,何可纲和袁枢协同办理。 换物品还是要银子由他们具体操作,无论是坑蒙拐骗也好,一万匹良马必须给朕弄过来!” 方正化呵呵说道:“蒙古现在成了后金鞑子的小弟弟,他们要那么些马也没用,可惜了。 咱们大明没有能制衡蒙古的手段和将领了,满桂那会儿的时候,蒙古可是非常听话。” 崇祯听后也禁不住笑道:“你说满桂这人也挺另类,当初别人骂他是蒙古人。 他反倒上疏让朕来责罚骂他的人,他说他不是蒙古人,这是嘲弄诋毁他的人格…… 他明明就是蒙古人,这么一来把朕都给搞糊涂了,嗨……” 方正化笑道:“满桂就那狗脾气,不过他确实是咱大明的忠臣,他在的那会蒙古可都服他。 嘿,敢不服?不服他就带兵追着打,打服为止,满桂战死后蒙古又活蹦乱跳了,和后金鞑子勾结到一块去了。” 崇祯走到宫门边朝着门外望去,良久才说道:“大明朝的武官都像满桂一样,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咱们之前一直是对蒙古进行打压,后金才几个人?蛮荒不开化的死丘八。 还他娘的留着个狗尾巴辫子,蒙古残废了,他们这群死丘八倒是站起来了。” 方正化回道:“那就是李成梁的错,养寇自重!宫里记载说努尔哈赤是李成梁的亲骨肉。 所以李成梁才优先扶持努尔哈赤部落,打压其他女真部落。” 崇祯依然望着宫外,背负着手说道:“这事的确属实,当年的锦衣卫就辽东的情况奏报过神宗万历帝。 努尔哈赤生母确实和李成梁有一腿儿,神宗当时听完汇报也就一笑置之,没怎么搭理。 毕竟大明对所有鞑靼的制衡国策就是扶持一个打压一群,努尔哈赤命好而已。 生父毕竟是李成梁,努尔哈赤又会哭又会喊的,会哭得孩子有奶喝,不帮他说不过去。” 方正化感叹道:“咱大明太祖爷制定的方法真好。可惜后面没人用。” 崇祯回过身子说道:“要做成事首先要选对人,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就能成。 边将如果都像满桂这般忠诚勇武一切都相安无事,可惜大明朝大多数都是像袁崇焕这类人。 功名利禄什么都想要,还不满足,胃口大了野心也就长出来了。 满桂带军队请示进皇城休整,朕二话不说就批准了,他袁崇焕也配进皇城休整? 来搞勤王兵谏的吧?这蠢猪一个,贪污贪傻了吧!” 方正化也随着崇祯骂道:“这个狗日的叛贼,凌迟他一千次也不多,那么多罪状就单单资敌这一条。 他敢通敌把江南的粮卖给发灾荒的后金鞑子,这是救了后金鞑子的命啊,就这!杀他全家也不冤枉!” 崇祯走回到案牍前,缓缓说道:“当年英宗干了三件事,每一件事都是得罪文官集团的。 有些皇帝但凡碰一件都会被文官集团给害死,他却毫发无损的全都干完了,不得不佩服。 第一件事,征伐麓川攻打交趾(缅甸泰国),这一仗换回交趾一百五十年相安无事。 第二件事,派内侍太监下南洋,为下西洋做准备。 第三件事,正式迁都北京城,取消北京行在的称号。 迁都、打仗、下西洋,这三件事都是江南文官集团不能容忍的。 英宗少年聪慧神武,一一破解了,只可惜他太过急躁,连郧贵宗亲都不给面子,太过于严苛。” 第85章 朝鲜小老弟儿 “郧贵宗室外戚始终还是自己人,即使有问题也不该那么早整顿。 以至于后头他在土木堡栽了大跟头,京师里完全没有人能帮他一把。” 方正化回道:“英宗一世英名,去巡查宣府总兵杨洪杨俊的空饷和走私被他们狗急跳墙给反了。 他们和于谦勾结在一起,后来把英宗贬得一文不值,他们这群人做事可真狠真绝。 杀王振全家老少一个也不留,连婴儿都不放过,咱们大明太祖杀奸臣还规定老幼不杀,他们可真是没有底线。” 崇祯恨恨道:“所以朕现在不会对他们手软,一旦查实就是诛灭九族,对他们仁慈,他们对大明可不仁慈。” 文官集团在史书上对于英宗的土木堡事件记载少之又少,基本都是一笔带过。 如果心里没鬼怎么会这么草草记载呢? 这本来就是明朝天大的事情,英宗的军队到底死多少人没说,也先带了多少人也没说。 为什么不记载也不说,因为心里有鬼,怕说漏了嘴,所以干脆一笔带过避而不谈。 英宗聪慧可不是假的,他也知道朝廷这帮文官和九边的人勾结,他也知道有人想害他。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他带了主要有嫌疑的内阁六部大臣在身边。 兵部尚书邝埜和户部尚书王佐二人和宣府的吃空饷和走私脱不了干系。 英宗必须把他两人带上。 两人在大军开拔以后不断上书给英宗,让英宗的大军休息。 这他妈的还没走几天,休息什么? 邝埜和王佐的目的是想给九边的总兵争取时间,让他们有所准备。 英宗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理都不理。 明史里记载邝埜和王佐是因为劝谏英宗不要出而被太监王振罚跪。 真实情况是,这两个人在军队没开拔就走在军队前面报信去了,被王振给抓回来。 这才让他们两人跪在地上。 你一个兵部尚书一个户部尚书,抢在皇帝军队前面走是怎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狗急跳墙了,要去给九边总兵报信,皇帝来查贪污走私案来了。 这种奸臣没用大耳巴子抽他就算不错了。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英宗少算了一个人,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城府这么深,这么毒。 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忠臣于谦于少保。 于谦是什么身份?也就是兵部右侍郎,按道理来说在内阁和六部都轮不着他说话。 但是翻翻他的家世籍贯,浙江钱塘于家。 江苏、浙江、江西那简直就是东林党文官士大夫集团的正统孵化基地。 于谦是文官士大夫集团的典范。 没想到的是大忠臣于谦和宣府总兵杨洪居然有姻亲关系,这是文臣结交边将,按大明律死罪。 杨洪什么人?他可不是一般死丘八出身,他可是宋朝大名鼎鼎杨家将的后人。 这叫宋元明三代军户世家! 当江南文官集团碰上老牌军户世家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于谦坐稳京师以后邀请杨洪杨俊来京城做官,统领京师三千营。 杨洪拍于谦马屁上书,让于谦作为兵部尚书既能够调兵又能够统兵。 狗日的,整个朝廷他们说的算,想怎么玩怎么玩! 对于土木堡的事件,不光是明史,就连明实录和国榷都被篡改。 但是总有人还历史真相于蛛丝马迹,只要你用心寻找,并且有独立人格的思想。 到底谁才是重创明英宗朱祁镇的军队? 文官李实在《北使录》写道:“大军倒戈,自相揉践。” 李实说了实话,有明军叛变,自己人打自己人。 正统锦衣卫旗官聂忠,留下一段记载:“起营之时,忽南坡有明盔明甲,人马来迎,疑是勇士,哨兵不为防备,遂至败军陷驾。” 这就是真相,八月十五日拂晓,英宗的军队还没有起营开拔,南方居庸关方向。 来了一支军队,穿的是明军盔甲,哨兵一看是自己人,没有防备。 这支军队冲进英宗中军大营,把中军大营文官武将侍卫全部杀干净,扬长而去。 有些居心不良的人使劲抹黑英宗朱祁镇,说被也先的大军突袭杀了五万骑兵。 这些人是不是智障? 也先带的两千人还是来朝贡的,兵器带没带都另说,还他妈的两千人杀五万精骑兵? 也先带着的是两千个超级赛亚人吗? 五万精骑兵都是西瓜?跪在地上给叶先的人砍? 就是西瓜给你砍,你一天能砍多少?手会不会累?会不会发抖?刀口会不会卷? 何况也先还是朱祁镇重点扶持的对象,朱祁镇就是靠也先来制衡蒙古各个部落。 也先会突袭他的恩人英宗? 方正化点头道:“恕奴婢斗胆猜测,陛下即使知道宗室郧贵外戚有枉法行为,也不会轻易治理他们。” 崇祯看了方正化一眼,方正化赶忙低头。 崇祯道:“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道,只要不越界,朕不会动他们。 就拿朱家的宗室来说,有些根基深自然有钱,有些宗室穷困潦倒都是有的。 郧贵外戚亦不必说,都是跟着朕他们才会有荣华富贵,对于外人来说。 朕肯定信他们多一些,但是他们这批人不争气,没有一个能挑大梁的。 那就暂且让他们享享福吧,只要不生事端就行。” 方正化听后流露出佩服的神态:“陛下真是高人,奴婢打心眼里佩服啊。” 崇祯笑道:“少来拍马屁。” 方正化躬身道:“没有,皇上,奴婢这是真心话,奴婢在想,后金鞑子和蒙古联姻结盟。 咱们有没有法子破坏他们之间的结盟? 还有朝鲜一直向着咱大明,到时候也让朝鲜出兵打后金鞑子不是?” 崇祯收起笑容认真道:“正化,你说的问题很好,要策反蒙古和后金鞑子的关系。 是一个好计谋,但是现在看来难度太大,如果大明目前没有这么多事。 完全可以支持蒙古其中一个部落,大明来壮大它,再利于它来抗衡,现在不行。 咱们大明不具备天时地利人和,至于你说的朝鲜,朕看还是算了吧,朝鲜谁来都能揍他。 瞧瞧,倭国小日本、后金鞑子,想揍就揍,还是让朝鲜安安生生当好藩属国吧。” 第86章 开矿 “正化,勇卫营轻骑兵的行军保障,你回去要和他们相约制订好,尤其是在没有后勤的情况下。 军队如何在野外生存,这支军队的行踪朝廷不需要知道,你们好好研究,拿出个办法来。” 方正化点头道:“军队出了关外,大军行动在旷野,向导很重要,有了向导就能及时补充水源草料。 人倒无所谓主要是马,马要吃好休息好才能有战斗力,勇卫营有许多蒙古难民和辽东难民。 向导没有问题,就是千里奔袭孤军深入怕人马疲惫,陛下的意思,奴婢知道。 不带辎重不让朝廷知道动向,就是要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样只能从北边出关,路途遥远只怕支撑不住啊。” “大明境内朝廷可发诏书,各州府县九边优先补给勇卫营,到时朕会赐你们王命旗牌。 便宜行事,出关以后你们就要自己找活路了,现在江南东南暂且不会乱。 朕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朕计划在明年开春之时就要和后金决战。 辽东局势不能再拖了,再不决战国库耗费不起。”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不过王命旗牌分量太大,见王命旗牌如陛下亲临。 勇卫营的权利也忒大了些……” “这个朕当然清楚,所以才会派你去勇卫营监军。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人都是忠肝义胆之士,再加上你统领军队,朕无忧也。” 方正化当即跪下说道:“奴婢无才竟让陛下如此垂青信任,只有以死报效陛下恩德……” 崇祯温言道:“正化,朕不要你以死报效,朕要你带兵杀后金鞑子,后金拿下的那一天,朕给你封赏。” 方正化跪地抽泣不已:“谢陛下……” 杨嗣昌提议在湖北河南开银矿,一来分流灾民,二来又可以为朝廷增加白银收入。 崇祯当然心动,两省银矿一开,一年可为朝廷充盈不少白银税收。 但是此等好事能不能轮得到朝廷,实在难说。 这些盐铁银矿基本都被士大夫江南士绅大地主插手把持,朝廷想要开矿,确实很难。 宣德年间大明朝每年收上来的银税大约三十多万两。 正统四年英宗十二岁的时候,整个大明朝收上来了银税九百两银子。 没错,九百两。 银矿照常开采,没有关闭一天。 银子一直在挖,但是流入到私人的腰包去了。 到底谁狠?看出来了吧。 这些伪君子士大夫文官集团可真狠真他妈贪财啊。 不但贪财,还欺负英宗年幼。 每年几十万两的银税能被他们贪污盘剥到,上缴国库只有九百两白银。 他们到底是怎么干出来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只怕开了银矿,银子非但收不上来,又被这些人鼓动矿工暴动什么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事情又不能不做,现在只有迎难而上。 崇祯打算先安排心腹大臣去湖北河南监管,顺利的把银矿这档子事摆平。 内心的人选是孙传庭和卢象升。 孙传庭狠,杀贪官污吏他真敢干,不留情面,这是个好臂膀。 卢象升再怎么说也是江南人士,派他去弄银矿多少有点不把稳。 干脆让卢象升去担任五省总理和三边总督洪承畴一块剿流寇土匪。 执行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结网的剿匪方针。 派孙传庭去湖北河南开新的银矿,孙传庭够狠,能压得住这些士大夫文官集团恶势力。 这几日就让内阁和吏部安排一下这两人的觐见。 方正化回到御马监后,和勇卫营的三个游击将军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方正化坐在正位上说道:“皇上交代了这些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孙应元回道:“方总监,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就是胆子也太大了些,咱们没有辎重补给。 按照每人两匹马打算,配够士兵的干粮水源和马料。 最多只能坚持三天,万一被敌军困住了可咋办?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周遇吉也接道:“没有城墙庇护,咱们轻骑兵深入可是十分凶险。 除非快速找到敌军速战速决,不然一旦被敌军咬住,那可是不敢想象的灾难。” 方正化望向没有一直说话的黄得功,说道:“得功,你也来说说看法,要把最坏的打算说出来,才好制定策略。” 黄得功恭敬的点点头,认真说道:“咱们勇卫营是皇上的禁卫军,皇上在勇卫营身上的投入远远超过大明其他的军队。 粮饷盔甲武器都是大明最好的,如果勇卫营按照常规军队来打。 皇上完全没必要这么栽培我们。 我们就是要完成其他明军完成不了的任务,打其他明军打不了的仗!” 黄得功作为崇祯的贴身护卫指导,天天陪着崇祯在里草场操练骑射。 自然对崇祯的想法略知一二,皇帝交代的事情肯定难。 不难养他们干什么,既然不难谁都可以做,那也就轮不到他们。 方正化听后非常高兴,兴致勃勃的说道:“得功,接着说下去!” 孙应元和周遇吉也不再插话,竖起耳朵坐在位置上听着。 黄得功坚定地继续说道:“勇卫营不能按常规明军的思路出击,要兵行险地。 兵行诡道,要天降奇兵,以勇卫营现在的建制再配合方总监的特训方案。 就算和皇太极八旗兵硬碰硬,咱们也不虚他们。” 孙应元听后说道:“那咱们就直接开赴辽东前线,找皇太极的八旗兵对决!” 周遇吉反应快聪明,黄得功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意思。 周遇吉说道:“哪有那么简单,你想和他们决战,他们偏偏不出来,耗你的士气。” 黄得功接道:“不错,勇卫营有和八旗兵火拼的实力,但是不能这么用。 这么用就失去了效果,皇上的意思是想咱们突袭出奇兵制胜,打后金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周遇吉赞同道:“是的,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以逸待劳以奇制胜。” 孙应元听后有点不服:“你俩人一唱一和的,为何不干脆在方总监面前说清楚。 搞得神神秘秘的,知道你二人是读春秋的,俺是读金瓶梅的行了吧。” 众人听后顿时大笑起来。 “方总监还用咱们解释?他老人家什么不知道,就你不知道!” 第87章 制作军粮 孙应元急道:“那你就说的明白些,何苦卖这些关子。” 方正化坐着笑而无语。 周遇吉解释道:“黄大哥说的意思就是,咱们的勇卫营不能和敌军打明牌,只能悄悄行动。 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咱们营的行踪,多少要防着别人。” 方正化点头道:“勇卫营只听命于皇上,朝中大臣到底谁忠谁奸难分清楚,所以行军部署必须保密。 勇卫营两万将士对你们三位负责,你们三位对我负责,我对皇上负责。” 这么一说,孙应元就算是个木头也该明白了。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谨听方总监调令!” 方正化用手压了压,继而说道:“皇上想让你们到蒙古去历练历练,你们有什么想法?” 黄得功说道:“历练当然很好,可以快速提升新兵的作战直觉,有利于整体军队的战斗力。” 周遇吉说道:“去蒙古历练是好事,咱们要迅速熟悉蒙古到达后金的各个路线,还有沿途的水草地。” 方正化点头说道:“皇上是这么说的,在大明境内可以调配一切补给资源给你们。 出了关外以后就得靠你们自己就了,目前马匹不够,皇上已经通知九边互市换马匹回来。” 孙应元问道:“方总监,皇上要是派咱们出去,勇卫营两万人全部走吗? 咱们全部走了,万一有歹人作祟,那京城谁来保护皇上啊?” 孙应元倒耿直,这确实是个问题。 京城的防御到了崇祯这个时候都是由御马监勇卫营和宫里的锦衣卫保卫。 锦衣卫有五千人,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作战部队,没有勇卫营的武器装备。 周遇吉见孙应元瞎说瞎问当即回道:“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皇上自有安排。” 方正化也点点头把话题岔开:“应元,你把兵操练好,到时候出关打仗,我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孙应元抱拳行礼:“方总监放心,末将一定给方总监争气!” 黄得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方总监,卑职琢磨了一会,奇兵制胜也不是非得从北边出击。 咱们一样可以从山海关出关,从锦州分兵埋伏,勇卫营潜伏活动在辽东区域。 一旦军粮吃完了,可以迅速回锦州补给,只要咱们这支军队不向兵部报备行踪即可。” 周遇吉也说道:“北边迂回长度太大,千里奔袭确实听起来豪迈,但是没有后勤辎重只怕功亏一篑。 出山海关再到辽东北边隐蔽活动,一样可以迅速支援友军。” 方正化对背面迂回出击本就没底,这会听他们说后心里也犯嘀咕。 如果从山海关出去,能起到同样的效果,那还不如稳中求胜。 从北长城出关,迂回十五天,这期间有个什么闪失,两万轻骑兵,都是顶尖的火器盔甲装备。 这事看来要回去和皇上解释清楚。 “好吧,你们的想法我会向皇上禀报,战法部署就是要精益求精,做到最好。 好!今天就到这,你们该忙的就去忙吧。” “是!卑职告退。” 三人一齐拜别道。 方正化看他们走后,好一阵子愣神,这两万精锐皇上可是交给他手里,他可得好好招呼着。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人走在路上。 周遇吉率先开口:“二哥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咋滴,你还关心起皇上的防卫来了! 你是嫌自个儿的命长吗?” 孙应元知道自己在方正化面前多嘴了,支支吾吾道:“我也就是关心的问一问,没想那么多。” 周遇吉气道:“二哥,你说话真得小心,皇上虽然待咱们不薄,但是也轮不到你来指挥调度,话说不对,随时招来祸事!” 孙应元清楚周遇吉这是为他着想,便服软道:“行行行!二哥错了还不成吗?下回少说话就是了。” 说完还瞧了瞧黄得功的脸色。 黄得功察觉后说道:“你瞧我也没用,三弟说的对,今天你突然发神经提这么一嘴。 方总监他老人家都不敢接话,你没瞅见方总监的脸色?” “他能瞅见别人脸色就好了!” 周遇吉接着说道。 孙应元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黄得功又宽慰道:“好了,你也别吓破了胆,我与皇上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日子。 他并不是刻薄寡恩之人,皇上是奖罚分明的人,你这话虽然犯忌讳,但是你也是好意。 也幸亏你是个直人,若是换了朝廷的那些文官,那可得遭祸了,话说回头。 伺候皇上必须忠心,你们要时刻记住,咱们都是皇帝亲自提拔起来的,荣辱与共。” 周遇吉点头道:“大哥说的对,皇上对自己人还是很宽厚的,只要人忠心。” 孙应元这才缓过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以后俺只听,尽量少插话。” 见孙应元泄气。 黄得功和周遇吉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听着他们二人大笑,孙应元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方正化亲自跑到光禄寺一趟,光禄寺卿屁颠颠的前来伺候。 “方公公,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有什么吩咐尽管派人来便是,还要您老亲自登门。” 光禄寺卿笑着说道。 方正化笑道:“你可别跟我客气,跟我客气你可受不了。” 光禄寺卿一听,忙道:“方公公有何吩咐交代便是,兄弟我一定照办!” 方正化道:“勇卫营要做肉类军粮,你库房的牛猪羊有多少?” 光禄寺卿回道:“您需要多少?” 方正化算了一算,多备些总不是坏处,便说道:“需要做肉干二十万斤。” 这可不是小数目。 光禄寺卿眼珠子一转,脑子一算:“没问题!卑职这就吩咐下去,牛羊猪肉都行是吗?” 方正化听后很满意,这个光禄寺卿真是一位会办事好手,便说道: “没有要求,你们怎么好弄就弄什么肉,肉都用来当军粮还挑剔什么。” 光禄寺卿爽快道:“行,那卑职就自己做主了,请问方公公!这是走朝廷的账还是?” 人情归人情,钱还是要说清楚的。 方正化笑道:“勇卫营开支不走朝廷公账,你把东西准备妥当好了,皇上会从内帑批银子给你。” 第88章 石灰吟 一听是皇上亲自从内帑批银子,光禄寺卿眉开眼笑,这可是帮皇上办事。 方正化嘱咐道:“制作熟肉干就全部交给你光禄寺办理,不再传给尚膳监。 勇卫营备粮这事对外人不可说也,宫里的规矩就是少言保密。” 光禄寺卿连忙点头:“是,卑职懂规矩,请方公公放心,卑职啰嗦一嘴,这肉干做的美味些还是将就即可?” 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来亲自督办,皇帝的私人秘书不说,还掌握着宫里禁军。 光禄寺卿自然不敢怠慢,把事情问清楚就不会出岔子。 方正化道:“熟肉干放些盐调味即可,行军的军粮哪有那么些讲究?要能储存的时间长不易坏就行。 二十万斤肉干你们可得辛苦一阵了,采办银两不够就去御马监找咱家,咱家给你批银子。 下面干活的工匠适当给些赏钱,总不能让他们白干不是?” 会做事的人,不用你着急开口,上面就把事给你解决,皇帝的差事办好,什么都好说。 光禄寺卿连忙躬身道:“卑职在这里替小的们谢过方公公!卑职明白,一切按方公公吩咐便是。” 宣大监军府。 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在大堂居中念着皇帝的圣旨,堂下站着听的是宣府总兵何可纲,大同总兵袁枢。 刘一正宣读完圣旨,便示意他们二位总兵坐下。 “皇上此次命宣大两镇和蒙古互市换优良马匹一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二位大人有何建议?” 袁枢率先说道:“卑职以为,这事得分批干,蒙古现在属于女真建奴的附庸。 做什么事都得看女真建奴的脸色,咱们大明突然要一万匹良马,女真必然警觉。 我们不能单单在大同和宣府两地买马,应该多处多点买马分散女真建奴的注意力。” 刘一正道:“袁大人的意思是,九边都互市?” 袁枢回道:“回刘总监,九边全开那肯定不合适,辽东的马市可以去一趟。 毕竟辽东有三个马市,不单单和蒙古买马,也可以向后金鞑子买马。” 刘一正为难道:“和后金鞑子互市,朝廷和皇上会不会同意?这可得小心从事。” 宣府总兵何可纲说道:“刘总监,只要不给后金鞑子提供粮食盐铁,其他的互市买卖无所谓。 袁大人说的对,要买马必须分散注意力。 三个边镇分开买马,他们不至于太过关注此事,只是认为大明边镇缺马匹。” 刘一正问道:“宣府大同两镇,咱们可以控制局面,如果在辽东互市,咱们如何把控?” 辽东镇是孙承宗和祖大寿的地界,买马必须经过他们的地盘。 皇上又没有旨意交代辽东互市,这事有些难办。 何可纲想了想回道:“这事交给我去办吧,卑职好歹也是从辽东过来的。 孙督师和祖大寿多少会卖点面子,我就和他们说不单单是宣府大同缺马。 固原延绥等地都缺马,因为刚刚清理吃空饷问题,各镇为补充兵源向朝廷要马,朝廷旨意下发,无奈让他们帮帮忙。” 袁枢向着刘一正说道:“何大人这主意可行。” 刘一正继而问道:“这么多匹马,蒙古和后金愿意卖吗?” 何可纲笑道:“刘总监,现在正是冬季,水草极其不丰盛,无论是蒙古还是后金鞑子都想把多余的马匹出手,在他们手里反而是个负担。 这个咱们不必担心,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买马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 刘一正这才欣然道:“照着这么说,咱们还帮后金鞑子解决了不少问题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袁枢回道:“这样最好,趁着冬季可以压低马的价格,咱们不可能换粮食盐铁给他们。 只有茶叶棉布丝绸这些生活用品和他们换,他们也巴不得呢。” 刘一正道:“行,这事就这么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先去蒙古市场交涉 辽东那边就麻烦何大人去跑一趟了。 咱家就给皇帝上奏折表明此事,再请皇上调运茶叶瓷器棉布丝绸等物品,便于交易。” 何可纲回道:“义不容辞,此去还可以看看辽东镇现在的兵力部署情况。” 刘一正和袁枢听后点头会意。 换作以前和蒙古互市的时候,粮食盐铁都给他们,那时候都是和蒙古和平相处的时候。 英宗朱祁镇时期,宣府总兵官杨洪,就是那位鼎鼎大名杨家将的后代,他最牛逼。 他不仅卖粮食盐铁给蒙古兀良哈,还倒卖军火,盔甲火铳火器这些大批大量的卖。 盔甲火铳这种东西,民间私藏都是死罪,杨洪把倒卖军火当饭吃。 这个狗日的杨洪,不单单吃空饷还克扣士兵军饷,还要走私做生意,还他妈倒卖军火。 英宗朱祁镇也倒卖军火,但他是皇帝,做这些事是有目的性利于大明朝的。 朱祁镇从大同镇的口子支持也先部落,粮食盐铁和火器盔甲,也先需要什么,英宗朱祁镇就给什么。 英宗朱祁镇的目的是通过也先部落来打压其他蒙古部落,从而起到整个大明边境和平制衡的目的。 杨洪杨俊两父子走私卖军火给蒙古兀良哈,被英宗知道,英宗并没有责罚他们。 后面才下旨不允许宣府总兵杨洪杨俊父子俩,再和蒙古做任何交易。 英宗朱祁镇在大同开放互市支持的是也先部落。 杨洪的宣府互市口对应的是也先部落的死对头兀良哈部落。 必须制止,一律不允许宣府开放互市。 明实录记载:英宗十三年正月,禁口北路售弓矢军器于夷使。 六月,丙辰。兵部言。宣府总兵官杨洪改青边口牧马。 右少监赵琮谓其非便。将奚从。上如洪言。责琮偏执。 翻译的意思就是,右少监赵琮实名举报宣府杨洪,在没有朝廷的允许下,私自去青边口长城之外放牧。 青边口已经是蒙古的地界,没有朝廷的旨意,杨洪私自出长城外干什么? 这都不用猜测,十分明显杨洪又是去关外走私贩卖军火了。 杨洪这狗日的属实狗胆包天,皇上三令五申不允许,你偏偏要走私军火给蒙古兀良哈。 你也是杨家将的后人?和衍圣公的世修降表一个路数吧? 皇帝卖军火是为了大明朝安定,你杨洪狗日的卖军火、吃空饷、侵占士兵粮饷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好你个百年老店的军户世家杨洪,难怪和摄政王于谦于少保合作这么愉快! 你们这帮祸国殃民的狗玩意,灭你们九族都算轻的! 第89章 海上明月 于谦搞的所谓的北京保卫战,杀蒙古也先部落人马也不过几百人而已,自个儿给自个儿封侯封爵。 能不能要点脸? 也先就是想把皇帝安全送回北京,你们这群狗日的就是不想让皇帝回家。 后来京城的内阁文官派和于谦杨洪为首的兵变派闹掰。 文官集团这才想起英宗的好处来,毕竟英宗还是有底线的。 三番五次提出要接英宗回来,兵变派于谦就是不让,提出反对,誓死不准英宗回来。 你不是明朝大忠臣吗? 于谦作为明朝排名第一的大忠臣,怎么会让正统皇帝流亡蒙古? 这是你作为大明臣子所为? 次次反对英宗回京,于谦每一回都是首当其冲,可见大忠臣就是喜欢控制朱祁钰这类傀儡皇帝。 朱祁钰对于谦只会说:上从之,上善之。 还有比傀儡皇帝朱祁钰更好把控的皇帝吗? 于谦到底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受到这么大的追捧? 石灰吟又不是你于谦写的,装什么忠臣。 大财主恶霸李绅还写过《悯农》呢,就能证明他真的怜悯农民? 大明军队许多人心里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正统皇帝在外头要回家,京城这帮人不让。 所以他们不愿意趟浑水,谁敢挡自家的正统皇帝,就算是退位的太上皇也没谁敢。 所以这些将领基本不用也先打,都自觉的从边关把也先他们给放进来。 如果九边重镇的兵力动真格抵抗,也先的军队是怎么也打不进北京城来。 明朝边将许多都是效忠英宗的,有些干脆就不打,有些干脆投降。 这可把于谦和杨洪给吓坏了,英宗一回来,他们阴谋不就戳破了吗,还有命吗。 就说一件事,于谦为了不让英宗回家,那可是使出吃奶的劲,让士兵守在九门之外。 他不敢让士兵守城,万一士兵效忠英宗把门给打开了,于谦和杨洪就得被嘎了。 所以他制定了一个督军政策,后来还被评为明军治军的典范,前半段写出来了。 有些人看的热血沸腾,呸!敢情杀的不是你们的家人,还热血沸腾! 后半段他们这些人就不写出来让大家看了,因为后半段的军令阴毒到了极点。 以下是史书记载的后半段的军令: 军士但降敌者全家斩首籍没财产 军中及诸招募等项新来之人 平日不知军法敢有造谣惑乱人心扰阻号令致坏事者 凌迟处死籍没其家 头目军官临阵在逃及不听总兵官号令者斩 意思就是:士兵如果在北京保卫战投降怎么办。 全家斩首,抄光家产,如果传播小道消息,不听号令坏事的,凌迟处死,再杀你全家抄家。 京城的守卫的士兵家属都在城内,于谦就是拿士兵的家属威胁士兵,让士兵不敢叛变。 这个手法是相当的阴毒下作,明朝只出现过一次,后世再没出现过。 杀士兵全家,还要抄家,朱元璋杀奸臣都祸不及妻儿,你于谦比太祖朱元璋还厉害些。 …… 杨嗣昌虽然委任辽东巡抚兼任兵备使,他可一天没在辽东待着,他这些日子都是船上往返在登莱和锦州海岸之间。 真能吃得苦,一受诏命就开干,亲临现场指挥调度,他对辽东的局势掌握得清楚。 辽东镇暂时也轮不着他去指挥,有孙承宗督师坐镇,祖大寿和秦良玉都驻扎在大凌河旧城里面。 杨嗣昌的职责就是供应大凌河的粮草武备,按朝廷和皇上的意思,要在大凌河屯够军队半年的粮食。 登莱的运输船又一次停靠在锦州港,杨嗣昌站在战船上眺望着辽南的区域。 对身边的押粮官感叹道:“辽南这么一大片土地,居然都被后金鞑子给霸占了,真是可怜了辽南的百姓,生不如死。” 押粮官回道:“杨大人,何止辽南,辽东的百姓也一样,后金鞑子把汉人百姓给奴虏走。 轻则使唤做奴隶,重则屠杀,这可真叫民不聊生,好多从辽东辽南偷跑出来的百姓,唉。 这群不开化的蛮子,先前一直效忠大明,大明都没正眼瞧他们,就这些年忽然强得可怕。 自从萨尔浒之战,越来越神乎其神,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啥玩意。” 杨嗣昌冷笑一声:“哼!依我看他们还是蛮子而已,只不过学了他们宋朝的老祖宗那一套。 勾结朝中秦桧,里应外合罢了,萨尔浒都是明军的精锐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 会被扎着狗尾巴辫子的后金鞑子给收拾了?” 押粮官倒也没听出杨嗣昌话里的意思,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嘛,都是饭桶,有些将领还没打就他娘的临阵脱逃,真埋汰!” 杨嗣昌叹道:“就是因为这些人突然临阵倒戈,才给了后金鞑子机会,军队的士气很重要。 像这类两军对垒行军,没有特别原由突然有将领临阵倒戈的。 必定是敌军内奸,斩了便是,绝对冤枉不了。” 押粮官这才反应过来,拱手说道:“杨大人,卑职官小,您老说这些话还是悠着点,小心得罪人。” 押粮官还是厚道的,提醒了杨嗣昌,两个人骂骂街抱怨几句倒是无所谓。 分析以前的战事,指名点姓的追责,这可不是张口就来。 何况这些人的关联阵营都还在朝廷里当官呢,皇帝都不会轻易翻旧账。 他们两人在船上翻旧账,就没什么好大意思了。 杨嗣昌仰天狂笑,随后对着押粮官说道:“兄弟,咱们结交数日,你也算是个有血性的人,就和你多说几句。 那些当汉奸中饱私囊欺压百姓的人,一定会受到朝廷的审判,早晚的事。 我行事光明磊落,不怕奸臣报复,有幸事得明主,粉身碎骨又如何?” 说完更是洒脱的大笑起来。 押粮官看得目瞪口呆。 世上竟有这样不怕死的狂徒,口出狂言,还混上了辽东巡抚。 是不是自己也该时不时说几句狂话,便也可以升官发财? 押粮官从开始的目瞪口呆,也跟着杨嗣昌傻笑起来…… 第90章 武器 辽东巡抚衙门原本应该在锦州城和孙承宗的督师府一块办公。 朝廷的意思是让杨嗣昌把巡抚衙门设在大凌河城内。 整出个前敌指挥部来。 既然大凌河城还在修建之中,城内自然没有巡抚衙门,杨嗣昌暂住在登州城内。 他一家老小全在登州。 杨嗣昌卸完粮草又跟着战船回登州。 船上了登州后不回家,他就马不停蹄去了袁可立的督师中军府,进行拜见。 杨嗣昌拜过袁可立后。 袁可立见他这段时日往返奔波操劳,人亦消瘦不少,便温言说道:“来来!来杨大人,赶紧坐下歇歇,有何事坐下说。” 说着便吩咐书办看茶。 杨嗣昌谢过袁可立,便找个位置坐下了。 袁可立见杨嗣昌坐定,便问道:“这几日你频繁往返辽东防线,情况大致了解了些吧?” 杨嗣昌接过书办的茶水,并不着急喝,对着袁可立说道:“这几日确实有些急了,先是去锦州再到大凌河。 之后卑职再从大凌河往回走,从塔山卫所到宁前道再至宁远,也算是都走了个遍。” “噢?”袁可立惊奇道。 袁可立没想到杨嗣昌有此毅力,这也是袁可立想了解的辽东实际情形。 袁可立作为登莱督师自然不能跑去辽东巡视。 袁可立接着问道:“杨大人现在对辽东各个点位,都了如指掌?” 杨嗣昌回道:“不敢说完全了如指掌,但做到心中有数,唉… 先前还不明白圣上为何抽调宁远两万白杆兵去大凌河,这会卑职算是明白了。” 袁可立心中有数:“杨大人是看出了辽东,什么猫腻漏洞吧。” 杨嗣昌惊诧道:“督师,这么说你也是清楚的? 辽东镇空饷严重,以辽东的实际兵力怎么能抵抗的了后金大军的攻击。” 袁可立安慰道:“皇帝圣明,这不就派了秦良玉去大凌河了吗。” 杨嗣昌点头道:“不仅吃空饷,还养了大半老弱病残,这还没打,估计就得逃了一半。 这要是筑城的时候皇太极八旗兵来袭,拿什么扛?又全国抽调军队,那也来不及啊。” 袁可立神秘一笑:“杨大人你有所不知,秦良玉的两万人马在四川的时候。 辽东就嚷嚷着要筑城,皇上驳回了两次。” 杨嗣昌愤然道:“也不知道辽东打的是什么算盘。 在后金鞑子眼皮子底下修城,又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御,岂不是当他们是傻子。” 袁可立笑道:“后金鞑子可不傻,他们辽东将领更不傻。” “那他们就是把朝廷和皇上当傻子。” “朝廷和皇上也不傻,所以派秦良玉去了大凌河,还驻扎了一万人在宁远。” 杨嗣昌叹道:“看来他们都是在装傻而已。” 袁可立道:“对!装傻充愣就是在试探朝廷和皇上,他们有自己的底气,所以敢装傻。 算了,扯远了,这些事你明白就好,咱们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皇上的决策,其他不问!” 杨嗣昌点点头:“督师说的对,卑职只要把粮草武器平安运到大凌河即可。” 袁可立严肃起来:“你也看见了,此次重修大凌河城,皇上调配江南的大量粮草源源不断运来。 往返登莱的运输船只日夜兼程,声势浩大前所未有,足以看出朝廷对大凌河城的重视。” 杨嗣昌拜别袁可立,就打道回府,实在扛不住就回自个儿登州的宅院休息去了。 锦州的辎重兵把孙元化的十五门红衣大炮和三十门大佛郎机,还有火药铅弹铁弹运到了大凌河城。 这下给大凌河砌墙的祖大寿出了个难题,看着辎重兵拉来的大炮。 祖大寿皱眉说道:“现在就拉过来,这些大炮往哪里架?城墙都没修好,炮口往哪里搭建?” 辎重兵军官回道:“回祖将军的话,这是新任辽东巡抚命令的,也得到了孙督师的同意,属于只管运送,别的咱也插不上嘴。” 祖大寿瞧了一眼身旁干瞪眼的祖大乐,对辎重军官说道:“既然是孙督师和杨巡抚的意思,那还能咋滴,大乐,咱们接收吧。” 辎重军官见祖大寿没有为难他,忙说道:“还是祖将军通情达理,小的们奉命而已。” 祖大寿摆摆手:“没事没事!兄弟们都辛苦了,都去喝口水歇息歇息,大炮弹药就先放在城内。” 拜别后,辎重军官带着辎重兵去营地休整一番。 祖大乐说道:“杨巡抚性子这么急?这城还没修到一半,大炮就给发来了,放在城里吃灰啊!” 祖大寿想就一会说道:“督师都同意,这事就别抱怨了,早晚都是要运过来。 先妥善保管,千万注意别让火药受潮,到时候打不响可坏事了。” 听大哥这么吩咐,祖大乐便不再抱怨,说道:“大哥放心,咱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交给兄弟便是。” 说着便指挥锦州城里的辎重兵把红衣大炮佛郎机和弹药都拉到锦州城的武器库里。 弄完之后,祖大乐找到祖大寿,说道:“大哥,红衣大炮十五门,城建好了怎么摆放?还有佛郎机三十门。” 祖大乐看了看大凌河城的四周方位,又往辽东方向看了看。 继而说道:“皇太极的八旗兵必定是从东北方向过来,东西北方向为重,南方为轻。 东西北三个方位各摆四门红衣大炮。南城方向摆三门红衣大炮。 另外三十门佛郎机每个方向补五门,其余补在城墙四个方位衔接处。” 祖大乐点头道:“是,我记下了,对了大哥,这次没有给咱们补充鸟铳和三眼火铳啊。 我可是听说朝廷让孙元化新研发了一批鸟铳,比咱们手里的鸟铳可要先进。 都不用火绳点火,开火速度极快,几乎缩短了咱们手里火绳枪的一大半时间。” 祖大寿听孙承宗说过,这批新式火枪叫燧发枪,只有孙元化新成立的三千士兵持有。 现在归置在登莱督师袁可立手里,归袁可立指挥。 祖大寿笑道:“孙元化搞武器研发确实有两下子,他们的新鸟铳叫燧发枪,确实很猛。 你也别嫉妒,鸟铳本来就是稀罕物,不可能每个人都装配上。 咱们只有等大批做出来才能用上,造价三两银子一支,这可是个稀罕物。” 第91章 后宫的隐患 祖大乐兴奋的搓着手,说道:“嘿嘿,还不是想见识见识这新鲜玩意。 咱也搞不明白,不用火绳点火,这鸟铳是用什么装置来发动点火的。” 祖大寿道:“估计你不久就能看见。” 祖大乐问道:“怎么?袁可立的三千神机营要来辽东?” 祖大寿说道:“袁可立三千神机营来不来辽东我不清楚,但是孙元化手底下的三百名葡萄牙人要来大凌河支援倒是不假。 他们手里拿着的就是燧发枪,杨嗣昌给朝廷打报告,让葡萄牙人来帮忙守城。” 祖大乐嘿嘿笑道:“洋人咱们见过,身上味可大了,不过打仗还行,当年守宁远的时候,他们也不孬,死了也没投降。” 祖大寿点头:“杨嗣昌这人挺有趣,据说他给朝廷上折子说,既然葡萄牙人是大明花银子雇来的。 就不能总缩在登莱,也要去辽东打后金鞑子,朝廷听后也就批了。” “嗨,看不出杨嗣昌还挺损的,见不得洋人舒服啊……” 祖大寿笑道:“依我看,杨嗣昌做的挺地道,咱们汉人的命就不是命?他洋人就金贵些?” 祖大乐也乐道:“大哥说的在理,唉,男洋人相貌咱们是见过了,就没见过女洋人长什么样。” 祖大寿哭笑不得:“你小子!怎么地?还想娶个女洋人做妾?” 祖大乐嘿嘿笑道:“这不是没尝过味道吗?听说女洋人长得好看,可带劲了!” 祖大寿见他越说越起劲,便不再理他,骑着马回大营去了。 祖大乐跟着后面追道:“大哥急什么,等等我,我跟你说,女洋人真的很带劲……” 大凌河城有一万名民工,筑城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只要材料跟得上。 祖大寿胆子也大,不仅在城外开砖窑,还开石灰窑。 这就大大节省了筑城物料的运输时间,民工可以直接到城外取料,不用等材料从别处拉来。 祖大寿秉承着孙承宗的教诲,筑城守城,把城守住就是辽东镇的底气。 孙承宗和祖大寿不知道的是,皇宫的勇卫营专门有五千人装配了新鸟铳燧发枪。 崇祯思考了很久,决定把大同知府邵宗元调回来,任河南巡抚。 卢象升和孙传庭提前任用,卢象升任五省总理专职剿灭流寇土匪。 孙传庭提拔为湖北巡抚,让邵宗元和孙传庭两个人整治湖北和河南的吏治。 要开银矿,一边安置分流灾民,一边为朝廷提供收入。 这些事必须交给皇帝的亲信办理,这些人,崇祯打算亲自召见嘱咐一番。 方正化回到乾清宫去伺候皇上,顺道把勇卫营游击黄得功三人的建议给皇上说说。 崇祯听后说道:“这方法可以,军事上朕确实不懂,只是提供一个思路给你们,实际的运作还得靠你们。”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奴婢会传达陛下的旨意给他们。” 崇祯说道:“刘一正他们上了奏折,问题不大,朕命内阁给宣大两镇送互市物资过去。 让他们尽快能把马的事解决,邵宗元在大同干得不错,朕决定把他调任到河南当巡抚。 唉,人手太少了,只能挪着用!” 方正化听后问道:“陛下何不重开武举?科举由他们把控咱们不开便是,开武举一样为朝廷抡才。” 崇祯道:“正化,无论是科举还是武举现在开都不是时候,没用,现在时机不到。 即使开了也还是给他们做嫁衣裳,想要给朝廷官员大换血。 这本就是很凶险的事情,断别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有万全准备,朕不会轻易去做。” 方正化没有再多嘴继续问下去,皇上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顾虑。 他倒是提了另外一件事:“陛下,奴婢有件事想禀报。” 崇祯接着看奏折:“有什么事说。” 方正化凑到崇祯的身边低声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和后宫走得挺近。” 崇祯一惊,望向方正化说道:“骆养性和谁有关联?” 方正化低声道:“皇后。” 嘭的一声,崇祯一拳打在案牍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朕三番五次交代他们,不准内侍和后宫有私交,他骆养性到底想干什么?” 方正化躬身道:“陛下,其实这事开始和皇后没关联,是周奎周国丈喜欢代表外戚,四处张罗关系。 骆养性见他是外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不敢得罪,久而久之也就都勾连上了。” 崇祯冷静了一会,才慢慢说道:“真他妈的晦气!摊上这么个国丈,杀又杀不得。 看来他是当上外戚的头目了,朕的家事轮得着他来指手画脚?派人把周奎爵位夺了! 让他好生在家里待着,再派太监去所有外戚家念王莽传,以示警告!” 方正化回道:“是,陛下!皇后哪里怎么交代,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顾皇后的情面?” 崇祯冷笑道:“国家社稷在朕一个人的身上,朕还要花时间顾忌他们,不给朕省心,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方正化道:“是,奴婢知道了,陛下,骆养性如何处置?” 崇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骆养性,给他机会都不中用,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念在他为朕做了几件事,就停了他的职务让他致仕,朕再也不想看见他。 锦衣卫就暂时由司礼监代管,看看锦衣卫里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再提拔上来。” 方正化回道:“锦衣卫有个指挥同知叫李若链的不错,忠心干事。” 李若链?这不就是历史上抵御李自成攻打北京城,死守殉国的那位锦衣卫吗? 崇祯脑海里想起了这个历史人物,既然是忠心殉国之士,就可以放心用。 “可以,就让这个李若链接替骆养性的指挥使,先观察他一段时间,人如果确实可靠,就放权给他管理锦衣卫。” 方正化回道:“奴婢遵旨!” 太监去周奎的府上宣旨,周奎还以为皇帝有什么赏赐给他这个正宫国丈。 没想到太监劈头盖脸的将他骂了一顿,还就地把他的爵位给夺了。 最后太监撂下狠话,这一回念在皇后的面子上就算了。 如果再敢去四处联络外戚搞团体谋私利,胆敢干政后宫,后面皇帝可不再讲情面。 好自为之吧! 第92章 新指挥使 “左都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不思皇恩教诲。 明知故犯违反朝廷禁令私自与后宫外戚勾连,皇帝三令五申训诫。 骆养性心存侥幸行大逆不道之事,实乃忘恩负义之徒,敕令骆养性即日起离宫致仕。 剥夺骆家世袭爵位,另指挥使同知李若链人品忠厚,深肖朕躬。 着!即日起锦衣卫同知李若链接替锦衣卫指挥使之职。” 锦衣卫衙门大堂。 方正化拿着圣旨在主案上宣读。 下面一齐跪着的是锦衣卫的头目们。 圣旨一念,骆养性和李若链两人的心情形成极度的反差。 骆养性跪在地上听的浑身发抖,今天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被皇帝赶回家去还要削掉骆家世袭爵位,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段时间为皇帝做了几件事,顿时觉得有些飘飘然,渐渐地把皇帝的训诫当成耳边风。 私下里和国丈周奎联络,做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按道理来说骆养性效忠皇帝就可以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 为何偏偏要结交外戚周奎呢。 这里面只能说骆养性想得太远,但绝不能说他傻。 掌管后宫的是皇后,皇后的儿子不出意外,必定是以后的储君。 骆养性提前就想给后面的路铺好,他想得太远了。 崇祯才二十岁,根本就不打算立太子,崇祯知道在明朝一旦立了太子,皇帝就可以去死了。 所以太子之位,万万不会先立。 外戚周奎也就是利用这个储君太子的筹码,到处网络外戚内臣大臣。 仿佛他的外孙当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外戚也好大臣也好,都想提前入股投资,和后宫搞好关系,适当的时候干个什么坏事。 大家一合谋都是挺方便的。 后宫一旦和文臣武官们勾结,或者和锦衣卫太监勾结,对于皇帝来说,都是巨大的隐患。 崇祯最恨的就是这个,提前打过招呼了还要以身试法,那就教训教训,杀猴给鸡看。 灭一灭他们的嚣张气焰,断了他们这些人的念想。 李若链的心情就不同,从来没想过皇上会突然提拔他当锦衣卫的老大。 和骆养性的发抖不同,他是兴奋的浑身发抖。 历来锦衣卫指挥使,多数由世袭郧贵和外戚带担任,这都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 也有不是郧贵和外戚的,比如世宗嘉靖朝的陆炳,他是嘉靖奶妈的儿子,从小就和嘉靖认识。 有一次宫里发大火(文臣和后宫勾结的阴谋)差点烧死嘉靖,这回依然没人去救皇帝。 和那次宫女勒脖子一个配方,就只有陆炳一个人冲进去把嘉靖给背出来。 陆炳所以位极人臣,深受宠幸,当然这都是忠于皇上,才获得的殊荣。 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这次放火又是打算烧死嘉靖。 明实录记载,嘉靖在大火中明确的听见了某位大臣的名字。 几次置皇帝于死地,嘉靖再也忍不了,所以后面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皇后的宫殿着火,皇后被烧死在里面,这火就是嘉靖放的,不让救。 第二件事,鼎鼎大名的夏言夏首辅勾结边将曾铣。 文官结交边将,死罪。 夏言被嘉靖抓回来,用一根木棍串起来绑着。 像被一只烤乳猪一样被押到西市腰斩,朝中位极人臣的首辅当时有多狂,死的就有多狼狈。 礼记有云: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这是对大臣的羞辱和否定。 腰斩弃市,可见嘉靖对夏言有多恨! 没错,嘉靖在大火里听到的大臣名字,就是他。 有人会问,为什么后宫要勾结文臣,那必定是对皇帝不满意。 嘉靖这个皇后并非是自己愿意娶的,而是文官集团硬塞给他的,就是文官的女儿。 明代的皇帝,自朱元璋起就不打算和江南文官集团联姻。 娶得都是武将郧贵之女,再不济就娶身家清白的百姓家女儿。 穷点没事,只要和江南士绅大地主没关系就行! 文官集团再怎么往上贴,皇帝都不稀罕。 皇帝会和中饱私囊的贪污犯们联姻吗?会和侵吞国家资产的强盗联姻? 即使这样,文官依然能找到漏洞,想方设法和后宫搭上关系,皇帝始终防不胜防。 文官集团一旦打听到后宫皇后或者贵妃失宠吃醋的,就立马去勾连。 文官集团一旦把握到后宫,皇帝的小命也就被捏在他们手里。 宫殿起火,突然落水,一碗药下去,不死?再来两碗,看你死不死! 有些人说明始亡于嘉靖,那是他妈的放屁。 明实录可查,嘉靖朝整个财政都是稳步盈利的,无论是抵御蒙古鞑靼,还是清剿东南倭寇海盗,都是非常给力的。 东南沿海其实没有倭寇,都是江南文官集团养的私人走私武装势力。 偏偏这样一位励精图强的皇帝,被文官史书编排的像个变态淫乱贪财奢侈的皇帝。 为什么江南文官集团会和皇帝斗得你死我活。 两个字,利益。 钱全被江南文官集团代表的士绅阶层给赚了,富可敌国。 皇帝要改革,就会收回江南文官集团的利益,必定明争暗斗。 历史上改革的皇帝,无论文官用史书怎么颠倒黑白来抹黑他们,他们都是值得被尊敬的。 改革一定会出人命,一定会有人牺牲,而是不一定赢。 历代王朝的改革者,都是真正的勇士! 当然,改革是针对士大夫士绅地主阶层,如果对老百姓进行盘剥压榨,那这个朝代亡了也罢。 朱祁镇的母亲孙皇后,被称为一代妖后,不愧是后宫干政的典范。 她就是明朝文官集团的女儿,先用阴险手段把温良谦让的胡皇后给废了。 再用药毒死他丈夫朱瞻基,孙妖后自己不能生育,从宫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抱来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后面的朱祁镇,所以后头有人说,明朝朱家的血脉很有可能在朱瞻基这里就断了。 不得不佩服孙妖后的手段,不仅控制了后宫,还控制了锦衣卫,和文官做着交易。 即使是朱祁镇在蒙古回不来,锦衣卫马顺被文官集团打死,她依然能把控后宫。 第93章 传庭 但凡是文官插手安排的皇后和贵妃,皇帝一定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因为只要皇帝踏入了皇后和嫔妃的房间,不管有没有行房事,就会有专人记载。 只要她们和文官集团有勾结,皇帝只要来一次,他们就可以民间去抱孩子。 史书都是文官集团掌握的可以篡改,只要把皇上一弄死,他们就拥立这个抱来的孩子继位。 后宫干政的皇后和年幼无知的皇帝,这是文官集团最喜欢控制的组合。 就是因为孙妖后的这个操作,给明朝后世的皇帝提了醒。 他们死都不会去和文官集团有勾连的皇后嫔妃们的房间一步。 就是不给一点机会…… 方正化念完后,堂下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方正化怒道:“还不快领旨谢恩?” 骆养性如梦初醒,跪拜谢恩:“谢主隆恩!” 李若链和后面的一众锦衣卫头目也跟着谢恩。 方正化这才说道:“都起来吧,骆养性和李若链留一下,其余的各自办差去!” “是!” 众人纷纷离开大堂。 骆养性上前求情道:“方公公,请帮卑职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卑职有罪,下回不敢了。” 方正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骆大人,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差了,你觉得你犯得这个事太轻还是怎么地? 要不是皇上念着旧恩,杀你的头都是轻的!咱家把他们支开是给你最后留个体面,回去吧。” 听完方正化的话,骆养性张着嘴好半晌回不过来神,方正化便不再理他。 他清醒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灰溜溜的走了。 “李若链。” “卑职在!”李若链拱手拜道。 方正化温和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切记要实心用事。 遇到大事多请示多禀报,宫里当差关键就是两个字,忠心。” 方正化何等人物,李若链是清楚的,司礼监秉笔兼任御马监提督,最近又组建禁卫军。 他的分量在宫里可是举足轻重。 李若链躬身道:“谢方公公提携之恩,卑职一定按方公公训示恪尽职守。” 方正化笑道:“就算咱家提携你,也要皇上看中你的品德,你如果和骆养性一样那可不行。 希望你们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一样,那我方正化就看错人了。” 李若链忙道:“请方公公放心,卑职李若链绝不是偷奸耍滑之人。 皇帝怎么说,卑职就怎么做,卑职绝不会去私交后宫和大臣。” 方正化满意道:“很好,这段时间皇帝必定有旨意安排,你好好当差罢。” “是,卑职明白。” 方正化走后,李若链便受到了旧日同僚的拜见,现在今非昔比,如今李若链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少不了攀迎奉承,这个是人之常情,李若链自然受得。 好在他并不自傲,毕竟他不是郧贵外戚,可以说在朝廷里毫无根基。 他格外谨慎,并且珍惜皇上对他的提拔。 对比李若链,骆养性就显得格外冷清了,虽然没有墙倒众人推。 但是他回到家中,再也没有任何宫中同僚来送行。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给他的父亲解释,骆家世袭的爵位就这么夺走了。 …… 投笔从戎几十年,知道这些豪强劣绅强占军田,该征的不能征,该杀的不能杀。 天下糜乱,百姓从贼,皆因饥饿,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这就是他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连一回都输不起。 传庭死,而明亡矣。 崇祯不打算让孙传庭死,也不想让大明亡。 原本孙传庭要在崇祯八年才请求起复,崇祯等不了,提前把孙传庭从家里召回。 传旨的太监一走,孙传庭的夫人就激动的说道:“老爷,没想到皇上亲自诏你回京,这会咱们家可要光耀门楣了!” 孙传庭心中虽然高兴,嘴里却说:“妇人之见,我考取功名自然是为朝廷做事,报效国家,岂敢贪图名利?” 孙夫人不以为然道:“不管怎么说,老爷你都是进京述职,还是皇帝钦定。 这个殊荣不是谁都有的,我可得通知亲戚家人邻居乡里,摆上几桌酒席庆祝庆祝。 老爷在家这几年,他们可都把咱们给看扁了。” 孙传庭是进士出身,做到了吏部主事,后来致仕回家。 虽然别人不敢议论得罪,但是总有些风言风语。 孙传庭不以为然道:“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做好自己就行。 酒席你想摆就摆,我是陪不了你,皇上钦诏晚上就得启程。” 孙夫人惊诧道:“这么快?” 孙传庭笑道:“这可是圣旨钦命,还容得你摆个三天三夜宴席再上京? 你在家里也早些收拾妥当,此去不知道会被安排到哪里,等我消息。” 孙夫人点头道:“好吧,等你的消息,不过宴席我还是要摆的。” 孙传庭笑而不语,心想随她折腾吧,然后就收拾行李立刻星夜兼程赶往京城复旨。 “孙传庭,知道为什么召你入京吗。” 孙传庭跪在地上说道:“传庭愚钝,还请陛下训示。” 崇祯仔细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孙传庭,心里揣摩着,孙传庭也是文官出身,后来投笔从戎。 这路数和袁崇焕很像啊,心里边有些打鼓。 便问道:“你对袁崇焕怎么看?” 皇帝突然问起袁崇焕,这出乎他的意料,不在孙传庭的面圣对策之中。 孙传庭听后显得有些茫然失措,王承恩在旁提示道:“圣上问什么你就直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孙传庭听后点头道:“回陛下,对袁崇焕此人,臣只有一个看法,罪有应得,该杀!” 崇祯感兴趣道:“哦?说下去。” 孙传庭回道:“此人当初的地位,俨然就是辽东的靠山王,拥兵自重,养寇自重。 单单这一条就是凌迟死罪且死有余辜,其余罪状暂且不论。” 崇祯一听很满意,孙传庭果真坦然直率,句句切中要害,有这个态度就行了。 “朕看你也是个直率人,也不和你卖关子,朕打算让你去担任湖北巡抚整顿吏治。 开银场银矿,第一分流灾民,第二为朝廷收矿税,补充国库空虚,你看如何?” 第94章 加农炮 一来京师,就被皇上委任为湖北巡抚,孙传庭受宠若惊和意外。 孙传庭回道:“承蒙陛下不弃,微臣愿往河南整顿吏治,开发银场。” “大明朝吏治积弊已久,朝廷内忧外患,孙传庭,你可有良策应对?” 孙传庭答道:“我大明朝贪官污吏横行,乡绅鱼肉百姓,官匪勾结、官绅勾结独霸一方? 导致朝廷国库空虚,积弱已久。百姓反心已现,东南海盗走私猖獗。 北边蒙古辽东建奴寇边,如不再加整治,大明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一口气说这么许多,又都是碰不得的言论,胆子可真大。 王承恩斥道:“大胆孙传庭!圣上在此,岂敢胡言乱语!” 孙传庭道:“微臣有罪!无意犯上,但是为朝廷国事,孙传庭不吐不快。” 孙传庭是真有种。 崇祯脸色有点难看,极力控制自己的仪态:“好个不吐不快!朕就听听你的高见,接着说。” 孙传庭接着说道:“朝廷政令清明,上下一心必定国强民富,现如今国弱民穷。 钱都跑到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口袋里,再不狠狠治理一番,朝廷必定会被它们拖死! 所以整顿吏治腐败必须用猛药,臣孙传庭愿为猛药,为陛下清除毒瘤!” 崇祯听后有些动容,孙传庭说的不错,当今朝局必须用猛药。 哪里都是一样,都是战斗的地方,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孙传庭敢直言弊病,又表明心迹,足证明他是一个想为国家做事的人。 崇祯语气缓和道:“孙传庭,凡是整顿吏治和士绅地主斗争,都是阻力巨大并且伴随凶险,你可做好了准备?” 孙传庭道:“微臣十年寒窗苦读,考取进士不为升官发财,只为国家效力青史留名,臣不怕死。” 孙传庭丝毫不掩饰,向皇帝表明他就是图名,反而显示出他的坦率真诚。 崇祯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 崇祯道:“很好!十年磨一剑,你虽未在家待上十年,希望你在家读书读出个名堂,朕期待你在湖北的表现。” “微臣一定恪尽职守,完成陛下的交代的事情。” 崇祯点头道:“嗯,到了湖北以后,有什么难处,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给朕上折子。” “是,陛下。” 孙传庭从乾清宫出来,去了天官吏部处办理委任事宜。 书信一封寄回家里,然后就带着几名亲随书办骑马往湖北方向赶。 按规制,巡抚调任都是八抬大轿启程,孙传庭是个急性子务实派,马不停蹄就去了湖北。 等孙传庭一行人赶到了湖北巡抚衙门。 湖北的巡抚衙门官员、布政司衙门、按察使衙门等一众主官。 都在恭候孙传庭新官上任。 原湖北巡抚乐安,已被朝廷调到南京任礼部侍郎,估计是朝廷给乐安找个去处,搞个虚职给他去南京待着。 “卑职拜见孙巡抚。” “拜见孙巡抚!” “卑职拜见孙大人!” 一众官员向孙传庭行参拜礼。 孙传庭拱手还礼笑道:“各位大人太客气了,以后都是同僚,还要仰仗各位大人支持!” 大臣们见孙传庭还挺讲礼,便纷纷表忠心。 “唯中丞马首是瞻。” “中丞但有吩咐,属下照做便是。” 站在一旁的乐安微笑说道:“好了,孙大人一路奔波,咱们先入酒席,为孙大人解乏接风!” 乐安毕竟是前任巡抚,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孙传庭笑道:“谢过乐大人安排,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请!” “请!” 一众官员进了巡抚衙门别院,此处已经摆好三桌酒席。 众人依次按主宾之位坐下。 主桌坐的自然是孙传庭、乐安、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 其余各部堂官一一落座。 酒席期间,下属们纷纷上前敬酒,大伙其乐融融。 酒席散去的时候,只剩下乐安一人没走,说是要和孙传庭交接政事。 孙传庭心想,肯定是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乐安开口道:“孙大人,皇上此次调你来湖北,可有什么重点差事?” 孙传庭倒也不瞒他,毕竟他做的事以后谁都会知道。 “朝廷交代,开矿分流灾民,为国库创收。” 整顿吏治这一项,他就没说,毕竟乐安是原湖北巡抚,说出来不好。 那不是明摆着说乐安治理湖北不利,何必让他下不来台。 乐安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一来缓解了大量灾民的不安性。 二来又可以为朝廷增添白银收入。唉,可惜,这事不好做啊。” 孙传庭问道:“乐大人,还请赐教。” 乐安哈哈一笑:“赐教不敢当,我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这里水太深。 开金银铜矿是好事,但这好事到最后,只怕落不到朝廷的头上。 大明朝又不是第一天开矿?你看看现如今的盐铁矿又几个掌握在朝廷手里?” 乐安又说道:“你年轻有为,说实话,我像你这年纪也想做出一番事业。 可到头来还是混个和光同尘,嗨,看来是酒喝多了,说上醉话了。” 前辈不吝赐教,这些话也都是肺腑之言,孙传庭又不是不识好歹,当然听得出来。 孙传庭笑道:“乐大人,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肯给孙某赐教,孙某心里感激不尽,请乐大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乐安笑道:“行,孙大人愿意听我唠叨,我便多唠叨几句,也算是临别给孙大人的提醒。” 孙传庭点头。 乐安继续说道:“此地虽不是江南东南,但也差不多,地方官吏和士绅地主紧密结合。 有些事巡抚说话都作不得数,如果没有霹雳手段,孙大人极有可能被架空。 这矿开出来就是钱,如何把矿牢牢攥在手里,那就要看你孙大人的本事了。 当年朝廷派来的巡矿太监就是在湖北被打死的,孙大人不可不重视啊。” 这事孙传庭清楚,全国各地的矿税朝廷收缴不到,便派了巡矿太监下来收税。 这些矿产盐铁都被当地士绅地主霸占了,即便是皇帝派来的太监都没用,收不上来。 来湖北收税的太监比较强硬,就要硬收,被当地士绅地主做局给打死了。 不但打死了皇帝派来的巡税太监,还要把屎盆子往太监和朝廷头上扣。 说朝廷与民争利,要夺取农民百姓的钱财,太监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之类。 但凡有个脑子也能想明白,盐铁矿税和百姓农民有什么关系? 百姓农民都是做苦力的,他们能拿到几个钱?背后的煽动势力就是和文官集团勾结的士绅地主。 孙传庭道:“谢乐大人指点,孙某感激不尽,朝廷下派的任务我也不得不做,只要他们不来干涉,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乐安道:“我看你也不是服软的主,你好自为之吧,这里就交给你老弟了,我就先告辞了!去南京的马车还等着我呢。” 孙传庭问道:“乐大人,这么快就走?” 乐安笑道:“早就想走了,这不就等着你来,老弟,我可是去南京享福了,你可是要在湖北遭罪了。” 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送走了乐安,带来的随从书办已经把厢房收拾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孙传庭便不上多想,去卧房休息了。 登莱督师袁可立和登莱巡抚孙元化凑在一块,研究起了战船。 因为袁可立私下里还有下西洋的任务,要建造大型战船,可惜郑和下西洋的资料都被刘大夏给毁了。 无奈只能找技术性官员孙元化一起来商讨造大型战船的事情。 孙元化好不容易从西班牙人手里弄到了他们超大型战船的图纸。 两人看得聚精会神。 他们拿的大型战船图纸,就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船图纸。 “督师您看,洋人的大型战船可是一点不输于咱们大明的战船。 您看这船体构造图,还有他们的大炮排列摆放,一点也不粗糙。” 袁可立点头道:“简直用精妙绝伦形容也不为过,都说咱大明文明领先世界。 咱们可不能做井底之蛙小瞧别人,他们天天和海打交道,战船必定不俗。” 孙元化接着说道:“这种战船,咱们大明如果能做个两百艘,一样可以横行大洋,重塑大明永乐盛世,开辟海洋贸易。” 袁可立点头道:“我比较了一下,这洋人的战船和大明战船各有千秋。 可惜宝船图纸被毁,不然有个对比,咱们再进行改良,那就再好不过了。” “唉,督师,世上哪有尽善尽美之事,有这个图纸,咱们一样可以加以改良。 凭着督师的造船经验这都不是难事!其实卑职最感兴趣的是他们大炮的摆放和数量,你看! 一艘大型战舰两侧可摆放三十多门炮,不仅甲板上装炮,船舱内还藏有大炮。 这么密集的火力,拿来打东南的海盗可是非常自在啊!” 西班牙战船一般专配32门加农炮,顶层甲板14门,船舱内18门。 袁可立亦感叹西班牙战船的设计精妙,一边仔细看着图纸一边捋着胡须。 “确实很不错!无论是大炮船帆各种排列都是独具一格,这样。 咱们就按照这个战船图纸先打个样,造一艘出来看看,出海效果好。 咱们就大批量的造!不过他们的大炮和咱们的好像有些不同。” 孙元化解释道:“他们的船炮叫做加农炮,其实和咱们的红衣大炮没什么区别。 只是对应咱们的大中型红衣大炮,他们最小的加农炮就是对应咱们的佛郎机了。 这个督师放心,卑职是特意研究过的,就大炮研制来说,不客气的讲,咱们大明还是不输任何国家的。” 袁可立笑道:“那倒是!有你孙大人这个全才在,我可是心服口服。 不过洋人的火器确实也厉害,咱们能吸取长处就尽量吸取。” 孙元化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他们洋人有什么好玩意,我第一个就弄过瞧瞧。 鸟铳和红衣大炮不都是洋人做出来的吗,咱们拿来一改良,嘿!比他们的还好用!” “那是,那是!”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不得不服,孙元化倒腾这些火器洋玩意,可以用精通来形容。 孙元化突然问道:“袁督师,沈世魁前不久又来向我要燧发枪,我说这个火器鸟铳都是要皇上钦批的。 要不就是有兵部的手令,何况现在也没造出来那么多,把他给打发走了。” 袁可立无奈道:“可不是,去我那里说了多次,我说这个东西是皇帝亲自过问,朝廷要派发自然有旨意。 他要来干什么呢,他是瞧见了你调给我的三千神机营在军营外操练,他看的心痒痒。” 孙元化笑道:“话说回头,他作为将官敢要兵器也是好事,证明他想杀敌。” 袁可立做了个不行的手势,说道:“孙大人,别别别!这事咱们不要做主。 沈世魁从东江回来,本就对黄龙有气,所以憋着气一较高低。 私自给他装配只怕引来祸事,东江黄龙又有意见。对于火器大量派发这事。 咱们不插手,皇上旨意发谁咱们照做便是。” 孙元化毕竟没有袁可立老辣,有些事他想的比较简单,也不怪他,他就是技术性官员。 这么一说,孙元化便听懂了:“还是督师想的透彻,不然我差点就给他一批火器了。” 孙元化当初给自己组建的神机营配了三千支燧发枪,崇祯并没有说什么。 这也给他带来一个误区,认为火器他可以随意调配。 袁可立听后问道:“你库里现存的燧发枪有多少?还有三眼火铳。” 孙元化说:“工匠卖力日赶夜赶,又搞出来八千条燧发枪,现在进度慢下来了,确实吃不消。 虽然圣上给夜值双俸,长时间干他们也扛不住,现在只能按正常做工进度来造枪。 三眼火铳容易做,直接倒模就行,库里存了一万支。” 袁可立听后点头:“那不错啊!这么做下去,咱们大明的将士每人一把火器,那就整体提高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了。” 孙元化说道:“督师,洋人国家小,他们的军队是每人一支枪。 刀剑也有,近战才用,估计以后的战斗火器会完全替代刀剑。” 第95章 办事 古代以骑兵为贵,也有步兵能战胜骑兵的,但是这种战役非常少,也不能对骑兵进行全歼。 步兵有的骑兵都有,步兵有长矛骑兵有,步兵有火器,骑兵有,弓箭腰刀不少一样。 同样的武器,骑兵的机动性远远高于步兵,而且骑兵是协同作战。 基本都是碾压式屠杀,对砍砍不过,一旦步兵逃跑那就对不起,骑兵就开始围猎。 骑着马追着,用弓箭长矛在后面杀。 在古代基本没有能克制骑兵的兵种,除了骑兵对骑兵。 李世民和李靖就是骑兵统帅的典范,最擅长就是千里奔袭和突袭。 他们非常喜欢从敌军侧翼发动冲击。 精骑兵一旦冲击敌阵,就会从中间开花,左冲右突如无人之境。 尤其是执槊的高手,简直可以说,用以一敌百来形容也不为过。 后金的壮大多来自于他们本身就是和蒙古联姻的渔猎民族。 从努尔哈赤以战养战开始。 就拥有大量的精骑兵,加上蒙古的支持,一直在精骑兵的保有量上维持的很高的水平。 以战养战的军队是不用考虑国库支出的,因为它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 他们没有了就可以去抢。 抢东西可比治理国家要容易的多,何况国家内还有这么多贪官污吏士绅地主。 都在无时无刻的扯后腿。 汉人的王朝太过善良,历来以大国自居,只要对面臣服就不打别人,也从不主动侵略别国。 反倒是让身边的小国野心越来越大,其实对于这种野心国家,就是该出兵剿灭干净为止。 再学欧洲强盗国家设置殖民地,妇人之仁显然没用。 你不打别人,别人可不惯着你,找准机会就打你,你就先挨了一拳。 老是先挨打吃亏。 一点都不长记性。 对付这些狼子野心的国家,找个借口就是灭族! 担心出师无名? 妈的,你把老子海域弄脏了,你洗衣服把我下游的水弄脏了,这不就师出有名了吗。 和强盗就不能太讲道德,和强盗讲道德那是对自己家人的残忍,是对自己家人不负责。 出师灭敌首先得把贪官污吏和叛徒内奸杀干净,尤其是江南士绅地主阶层。 诛九族连根拔起就完事,对于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 袁可立赞同道:“我与孙大人一样的想法,火药那是道士方士用来炼丹,获取长生不老药得来的。 但是没有用在军事上,他们洋人鬼点子多,把火药用在军事上。 像大炮鸟铳这些火器,一旦继续改良,以后可真就是火器的天下了。” 孙元化回道:“如果能研制出更优良的火器,一定能改变战斗形态,洋人有许多发明家。 非常的厉害,不多多和他们交流,说不准哪一天就被他们超越了。 好在皇上比较开明,允许朝廷和洋人学术交流,这样大明就可以随时吸取他们的知识以长补短。” 袁可立点头道:“皇上雄才大略且不自傲,闭门造车、闭关锁国必定死路一条。 就皇上筹备重下西洋大建战船来说,就非常英明,你我二人当齐心协力一起把这事办好。” 崇祯原本要袁可立对下西洋之事保密,但是在登莱地界,怎么绕都绕不过孙元化。 毕竟他是登莱的巡抚。 好在崇祯对孙元化信任恩宠有加,再加上孙元化本就喜欢西洋事物,下西洋开通贸易他是赞成的。 袁可立干脆和他坦白心迹,也不藏着掖着,有个帮手做事还顺利些。 孙元化说道:“那是自然!请督师放心,咱们做的这些事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孙某没有不尽心的道理。” 袁可立说道:“后来鞑子入侵京师的时候,虏走了几门红衣大炮和不少火器。 这可得小心应对,我怕他们用咱们打他们的方法,掉回头来打咱们。” 孙元化想了一会说道:“后金鞑子有火器这也是实事,不过他们毕竟是蛮人。 最先进的火器他们还是没有,靠缴获来的火器不足以支撑他们的战斗。 顶多三板斧而已,咱们的火器可是源源不断的输出火力,并且高于他们的优势。 再说了红衣大炮他们也玩不转,他们来入侵没有城墙依托,只要大明军冲入敌阵他们也就玩完了。 咱们大明也有骑兵,拔掉后金鞑子几个没有依托的火炮阵还是能够做到的。” 袁可立叹道:“希望如此吧!皇太极比起努尔哈赤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极其狡猾聪明的人物。” 孙元化笑道:“当今圣上也不傻,辽东派杨嗣昌去管后勤,又派秦良玉驻守大凌河城,圣上的布局非常地道啊。” 就连孙元化都瞧出来辽东的局势,这样也好,辽东几乎是明牌了。 袁可立回道:“杨嗣昌有谋略有大才,圣上选他来是对的,他给朝廷上的几个计策。 都被圣上采纳了,辽东有他辅助孙承宗,可保辽东防线后勤稳健。 杨嗣昌胆子大,问我要了两百艘战船,就立在锦州海岸边。 船上的红衣大炮炮口一齐对着后金鞑子可能来犯的方向。 一切粮草武备都在锦州港口卸货,大大节省了时间。” 孙元化点头道:“是个猛人!看他行事就知道,不过辽东的海域还是靠督师清扫干净的。 没有督师巡航打击后金鞑子的海岛势力,现在水军哪敢长驱直入。” 袁可立笑道:“这都是分内之事,皇上让我来就是干这个的,以朝廷现在的部署。 不出多久就要和后金鞑子来上一仗,当今皇上可不是只会挨揍的主,他要克敌机先。 一旦辽东战斗打响,登莱水师和东江的守备军就要立刻进入辽南,攻打后金鞑子背部。” 孙元化兴奋道:“好啊!咱们也让后金鞑子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 孙传庭走马上任,便在衙门里召集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二人开小会。 孙传庭说道:“朝廷让我来湖北做巡抚,第一件事就是开银矿,一来为朝廷募税。 二来可以安置西北灾民,此举利国利民,二位大人有何想法,可以说来讨论。” 坐在椅子上的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对望一眼,并没有着急开口。 孙传庭看在眼里,笑道:“二位大人有何顾虑,咱们都是同僚有何不可说明的?” 布政使许璜这才说道:“回中丞,这开银场可是大事,不知中丞是否和当地乡绅见过面否?” 孙传庭诧异道:“朝廷开银矿,还要当地的乡绅同意?” 按察使刘荣点头说道:“中丞有所不知,湖北矿是不少,朝廷要开也不是不可。 但要和当地士绅谈好,其实也不难,无非是银矿开采后的分成收益。 如果不说清楚,这土地都是当地士绅地主的,咱们也不敢肆意征收不是?” 孙传庭冷哼一声:“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不成这些土地都全部变成他们自己的了?” 许璜见孙传庭不悦,立刻说道:“中丞不必生气,历来都是这个规矩。 开矿由士绅地主来雇人,咱们巡抚衙门不管,等他们开出来以后,自然会上缴应有的矿税。 衙门基本是插手不了开矿事物的,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刘荣接道:“不单单只是矿山,农田、湖泊、大河都是他们的,朝廷突然接管。 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中丞如果不方便出面,就由我来和乡绅们打个照面。 大家约个时间一起谈谈也好。” 孙传庭此时还摸不透这两位大人的想法,如果和乐安一样那还好办。 如果他俩已经和士绅地主勾结一块,那就有些难办了。 孙传庭想了一会问道:“你们二位大人对开矿是什么看法?” 许璜打了个哈哈:“为朝廷分忧当然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 刘荣说道:“卑职觉得,还是和士绅们商量一下,也没有坏处,事情都是商量着办。” 好嘛,两个人都一唱一和都在和稀泥,这架势应该是不支持朝廷的诏令了。 孙传庭听后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行吧,那就按刘大人所说的,先和当地士绅谈一谈,看怎么个分配法,咱们再做打算。” 听孙传庭这么一说,许璜和刘荣积极许多,笑容也多了起来。 许璜点头道:“那就按中丞的意思,咱们和他们约个时间一起坐坐,唉,有什么事好说。” “那就这么安排!” 许璜和刘荣一道离开巡抚衙门。 孙传庭心想,这二人看来是有些对抗朝廷的诏令,且先看看他们后面的行动,再做应对之策。 崇祯有交代,湖北的事情有任何困难都要及时上报,他打算从湖北砸出一个口子来。 作为改制先行试点处,这事一定难度很大,崇祯心里面清楚,所以他会全力支持孙传庭。 许璜和刘荣走在路上。 “许大人,真是没想到,本来乐安一走,这巡抚之位应当是你来坐,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陈咬金。 突然还要搞什么为朝廷开银矿,神经病!咱们且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许璜摇头道:“唉,可别这么说,孙传庭也是朝廷委任的,我又不是非做巡抚不可。 开银矿这事,他也不是油盐不进,既然他同意和士绅见面。 那就有转换的余地,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和平共事都是好的。” 刘荣不屑道:“许大人你可大方,你进了一步,我不就也能进一步吗? 开银矿暂且看看,孙传庭这个人暂时瞧不明白,唉!管他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许璜笑道:“这就对了,也许他执行不了朝廷的诏令,他自己就灰溜溜的走了。 到时候你不是一样能再进一步?刘大人,切记不要得罪人,一切自有定数。 刘荣道:“好吧好吧,一切按你的吩咐办便是。” …… 何可纲带了几个亲随赶到了锦州,刚好碰见祖大寿从大凌河城回来。 老熟人又再次见面,孙承宗作为老上司摆了一桌酒,三人一起喝了起来。 祖大寿说道:“何大人,听说七边镇被你们整顿的不错,带着亲兵杀了不少人啊。” 祖大寿这话里头带着质问口气,大家既然是老班底,为何不提前透个气,责备何可纲有些不够意思。 整顿空饷清查士兵欠饷,这没有绝对的武力支撑,是办不了的。 而且一下子杀了这么多总兵副总兵还有一些将领,这在大明军队里头无异是地震。 何况蓟辽吃空饷也是过犹不及,甚至是整个明军的大头。 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 孙承宗听后打圆场道:“唉,大寿你这是说什么话?可纲是那种人吗? 必定是受了密旨行事,这些事岂可告知他人?” 何可纲不得不变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夹枪带棒。 “此事确实由督师所说,可纲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这样我自罚一杯,就是当给大家赔罪了。”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祖大寿忙道:“你看你,兄弟就是想你了好久不见,给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说完,用手拍了拍何可纲的肩膀表示亲近。 何可纲笑道:“我不生气,今天来是求督师和祖将军帮忙来的。” 孙承宗问道:“何事?” 何可纲说道:“宣大、宁夏、延绥等地都缺战马,咱们向朝廷要马。 朝廷给的解决办法是和蒙古、后金互市换马。” 祖大寿奇道:“皇宫的御马监没有马?你们需要多少马?朝廷都不敢给你们。” 孙承宗听后也感到诧异。 何可纲笑着说道:“也就一万匹。” “也就一万匹???” 祖大寿刚刚伸出去的筷子停顿在空中,瞪着眼睛重复何可纲的话。 孙承宗说道:“你们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往年各部向朝廷要马,上了千匹根本就要不来。 你们倒好,一下就要一万匹,难怪朝廷让你们去互市!” 何可纲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要补充七个镇的战马,一万匹哪里算多?朝廷真小气。” 祖大寿夹起一块狮子头,啃了一口,说道:“这和小气没关系,你们太他娘的离谱了。 一万匹马可以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了,谁敢一下子给你们。” 第96章 爵位 孙承宗狐疑:“朝廷就这么当甩手掌柜,让你们自行互市?你们用什么换?朝廷可有说法?” 孙承宗一连几问。 何可纲嘿嘿一笑:“自然是茶叶瓷器棉布丝绸这些,违禁品如盐铁粮草之类一律不许。” 祖大寿接道:“敢情!我还以为朝廷会开个口子特事特办,这些个东西又不是蒙古后金急需的,这互市买马只怕难咯。” 孙承宗问道:“既然互市,你们何不直接在张家口堡和蒙古人交易。 辽东的马市都在后金鞑子的地盘上,除了广宁马市近一些,开原和抚顺更加不可能有机会。” 何可纲道:“也是要的马太多,只在一处交易怕换不了这么多,所以想分开买。” 孙承宗摇头说道:“这事瞒得过一时而已,大明大批量的换战马。 再怎么隐蔽,消息都会传到后金鞑子耳朵里,这样吧,既然是朝廷的意思,咱们也不能不办。 咱们派人去广宁,以商人的身份去交易,买多买少是个意思,尽力而为吧。 让他们先谈着,如果谈成了,你们再把互市的物资给他们送去。” 何可纲听后立马举起酒杯敬酒:“卑职在这里谢过督师和祖将军了!” 祖大寿哂道:“趁着现在还是冬天,后金鞑子需要棉布棉衣御寒。 些许还能换回一些马匹过来,这要是到了春夏,水草丰厚,估计毛都换不回来一根。” 何可纲不以为忤道:“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何可纲难得来一趟辽东,有些事还是当面打听最好。 孙承宗接着问道:“朝廷整顿宣大将官以后,在其他边镇还有什么部署没有?”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部署,只是要求各镇操练士兵,又给七镇加装拉去了二十门红衣大炮。 朝廷提前防范后金鞑子寇边,这也没办法,大明疆土太大,防线太长,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祖大寿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宣府大同一道,像是搞了个连营似的,那边谁说话好使?” 何可纲笑着回道:“军务由监军太监刘一正总领,其实事情嘛,也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刘公公倒也不霸道,凡事都好商量。” “大同总兵袁枢可是文官出身,他老子袁可立,现如今在登莱当督师。 和咱们辽东遥相呼应,文官委任大同总兵可是少见,此人如何?” 何可纲说道:“我和袁枢倒是相交不深,不过他虽是文官出身,做事倒很果断。 军中令行禁止,可不能小瞧他,治军有一套,而且他也没有文官的傲气,和咱们相处不错。” 祖大寿原想调侃袁枢是靠了他老子袁可立的关系,当上的大同总兵官,何可纲还向着他说话。 孙承宗说道:“大明朝文官投笔从戎都是有这个先例的,没什么稀罕的。 太监都能够领兵打仗,见怪不怪了。” 孙承宗便是投笔从戎。 这话倒有些讥讽皇帝用太监监军的意思。 何可纲只当做没听见,继续喝酒吃菜。 当年宋朝的大太监童贯灭辽,灭方腊(文官集团的爪牙),顺道就把梁山上的好汉给招安。 童贯可不跟你开玩笑,梁山好汉敢不接受招安,就全部给你杀干净。 童贯带兵灭辽,收复燕云十六州,太监封王童贯可是独一份。 神宗遗训,能收复全燕之地者赏以封地、给以王爵,宋徽宗下诏封童贯为“广阳郡王”。 梁山宋江当然知道童大太监的威名,二话不说立马招安。 小说都是戏言,梁山土匪的势力和方腊不是一个等级的。 施耐庵写水浒传,就是为了臭方腊,把梁山好汉形容的和方腊不相上下。 因为施耐庵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方腊。 其心可诛的人把方腊写成农民起义。 方腊是农民吗? 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晒太阳呢? 一群颠倒黑白的狗日的。 方腊,外号方十三,睦州青溪县人,今浙江杭州人淳安县人。 方腊集团就是江南文官集团用来对抗宋朝皇帝,私下里培植出来的反抗势力。 和明朝的东南走私海盗一个路数。 方腊作为江南文官集团的私人打手,用来抵制宋徽宗的改革制度。 被狗日的文官集团披上了农民起义军的外衣,这些狗日的真是够毒,够阴险下作的。 元朝宰相脱脱修的宋史,就可以看出方腊到底是人是鬼。 方腊杀百姓两百万人,所掠妇女从山洞里跑出来,光着身子吊死在树林里。 这他妈的是农民起义军的作为? 这简直就是活土匪啊! 你是农民起义军,就这么对待百姓的?奸淫妇女,妇女不堪受辱,宁愿吊死在树林。 可见方腊这个文官集团的爪牙打手有多么卑鄙下作可怕了。 元朝和明朝的人都知道方腊是什么德性,包括中兴四将张俊,就是背叛了高宗。 选择和文官集团站在一起的那个叛徒张俊,派兵逼宫,架空了高宗赵构。 协同秦桧一道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岳飞。 谋害岳飞,张俊出了很大的力。 也是明朝的时候才给张俊立的跪像。 施耐庵就是瞧不起方腊,知道方腊是江南文官集团的走狗。 所以在小说里安排一个历史上很弱的梁山好汉来和方腊对决。 你方腊不是自称邪教农民起义吗,还自封皇帝,肯定有本事。 就派一个不入流的山寨土匪,被童贯招安的小蟊贼去和你方腊集团对打。 唉,打得你扛不住,两败俱伤。 在明朝的百姓眼里,方腊集团连山寨土匪流氓地痞都不如。 最起码他们不会这么杀害百姓,糟蹋妇女。 所以方腊集团,猪狗不如。 一瞧见童贯被封王,那还得了?江南文官集团顿时炸开了锅。 江南文官集团集体骂娘! 他娘的,老子苦心经营朝中当官回家当地主,为自己家族谋私利,也算得上兢兢业业! 凭什么一个死太监童贯能够封王? 老子可连爵位的毛都抓不着一根!就给这个死太监封王了? 还他妈的广阳郡王?该说不说,这名字可真好听,要是封在老子头上,那该多好! 顶着郡王的头衔,无论是在朝廷坑人还是回家做地主,那都是脱裤子放屁独一份! 娘的!偏偏给了这么个死太监封王!还广阳郡王! 兄弟们,抄家伙!给老子上,干死童贯这狗日的! 还有这个狗皇帝,早晚给他打包卖给金人! 叫你这个狗皇帝不给我们江南文官集团的兄弟封王! 别说是这些狗日的江南文官集团了,就连童贯的好盟友蔡京都嫉妒的不行。 怎么着?大家都是一起干事,我蔡京功劳也不比你童贯小。 我兢兢业业的改革改制,让国家昌盛。 你童贯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吗? 其实也不是针对你哈!兄弟,我蔡京是讲原则的。 太监都能封王?不合礼制规矩啊。 接着蔡京接连几次上书给皇帝,书写了自己的不满,不支持给童贯封王。 利益面前,同盟随时都有有可能反水,比如张俊。 皇帝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怎么会去改革,童贯的王肯定是封定了。 但也造就了童贯最后的悲剧。 太监都是皇帝的铁杆,因为离开了皇帝,他们什么都不是。 太监相对来说是最忠诚,最忠于皇帝个人的。 用太监错了吗?一点都没错,不重用太监,难道重用江南文官集团? 这都还没重用呢,大明朝就已经被江南文官集团搞得千疮百孔了。 重用了这帮狗日的那还得了,估计早就改朝换代了。 祖大寿接着孙承宗的话茬子。 “说到底,就是皇上不信任咱们这些为国尽忠的将士,不过咱们蓟州和辽东还好,没有监军太监。” 袁崇焕当年给朝廷和皇上打报告,撤辽东巡抚、撤监军太监,反正就是让他只手遮天。 把有能力的满桂支开,让辽东全员清一色,之后,袁崇焕怎么报答崇祯的知遇之恩? 带九千精骑兵遛鸟,把皇太极追到了紫禁城,绕着紫禁城跑,就是不动手。 这是当贴身保镖,还是给皇太极带路呢? 满桂和赵率教力战而死,他倒好,九千精骑兵毫发无伤。 眼睁睁恭送着皇太极打劫城池,祸害百姓,抢得满满当当毁城而出。 这王八蛋倒好,还要带领九千精骑兵进北京城休整,这是想干什么? 就算崇祯不杀他,北京的王公大臣们不杀他,京城周边的百姓也要杀他! 家园被毁,财富被抢,男女被后金鞑子掳去做奴隶,老少被杀。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如果不是孙承宗继续坐镇蓟辽。 崇祯一定会再派监军太监去蓟州和辽东两地。 崇祯还是给孙承宗面子的。 何可纲回道:“蓟辽还好,皇上至今都没派监军太监过来,你们做事就方便多了,宣大可不行。 有什么大事都是刘一正必须参与,其实这事习惯了也就那样,我刚开始也不习惯。” 祖大寿冷哼一声:“那是你没碰见难缠的监军太监,不合意随便给你小鞋穿,你能憋屈死。” 何可纲不敢在这事上多言语。 笑着说道:“他们毕竟是皇帝内臣,大多数都是代表皇帝意思,咱们都是武夫只有听命的份。” 孙承宗冷不丁来了一句:“太监误国啊,魏阉之患才刚过不久,皇上又重新启用宦官。 短短数月,皇上又杀了不少人,说起来当今皇上可比先皇狠得多。” 孙承宗说的先皇正是天启帝朱由校。 祖大寿道:“督师说得不假,当今皇上可不比先帝,啥事不管,他是啥事都管。” 何可纲打趣道:“那也是好事,省得咱们兄弟操心,反倒省事了。” “这话不能再说了,议论皇上可不是好玩的,皇上耳目众多,锦衣卫遍布都是,还是慎言为好。” 孙承宗见何可纲说话,始终滴水不漏,虽然话头里带着中立的意思。 但是何可纲这种中立,无异于站在皇上那边。 虽然也知道何可纲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但是毕竟已经不是一个防线的同僚。 有些话还是得防着点,尤其是议论皇上的言语。 何可纲突然被皇上提拔到宣府当总兵官,是出乎孙承宗的意料之外的。 大明朝世袭武将郧贵那么多,怎么也轮不上何可纲去宣府当总兵。 孙承宗此时便猜到,何可纲一定有密旨上奏之权,这种皇上的亲信千万要小心应对。 何可纲顺着孙承宗的话往下说:“确实如督师所说,皇上耳目繁多,说话千万小心,没必要惹祸上身。” 祖大寿的粗鲁都是装的,他是粗中有细之人,听孙承宗这么一点拨,便懂了意思。 举着酒杯说道:“那就不说了,可纲,咱们一齐敬督师一杯,感谢督师这些年的栽培!” …… 何可纲的锦州之行目的已完成,便回宣府去了。 孙承宗望着何可纲的背影说道:“皇上的驭人之术还是可以的,何可纲已经不是当年的何可纲了。” 祖大寿道:“督师的意思我懂,那互市换马还帮他办吗?” 孙承宗回头说道:“当然要办,互市换马的背后是皇上,尽力了就行,至于能换来多少,那就看天命了。” 祖大寿点点头:“卑职明白了,现在就派人去广宁打探,办好了多少是个意思。 反正这事也不是朝廷交代给我们的,咱们出了力就行。” 孙承宗默许的点点头。 自从八大晋商被崇祯满门抄斩,便没有大规模的商人和蒙古交易。 都是些小商贩去张家口堡。 小商贩没有江南文官集团和士绅地主的支持,自然不敢做朝廷违禁的事情。 都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给蒙古人,换取银两和马匹。 马匹在明朝是硬通货,商人获取后,可以就价卖给朝廷或者当地官府。 所以这次互市换马,刘一正协同袁枢、何可纲二人,找到了一些可靠的小商贩,让他们带着物资。 去蒙古马市上交易,优先换取马匹,换回来以后宣大用白银给他们这些商贩买回来。 商贩也乐意做这事,第一,官军并没有压榨他们,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赊账不拖欠。 第二,帮助大明边镇官军做事,关系搞好了,他们以后卖货也方便。 第97章 红焖宴 士绅也挺识相,知道是新巡抚上任,一叫就来。 他们在最好的酒楼摆上了几大桌,宴请孙传庭、许璜、刘荣三人。 一是和新巡抚孙传庭认识认识,二是商量一下开银场的事宜。 乡绅的代表人倒是来不少,坐着就有五六桌,孙传庭三人来了之后。 乡绅们一齐陪着笑脸,欢迎着湖北权力最大的三位大官。 孙传庭也笑脸相对,走到主位后示意大家坐下:“本官初来乍到,就受到各位员外老爷们的接待,有劳各位了!” 说着用手向在座的乡绅抱拳行礼。 一众乡绅地主回礼道:“中丞大人愿意来捧场,实在是小人的荣幸。 我们岂敢称老爷,大人切莫取笑。” 刘荣笑着说道:“行了,大家都别客套了,都坐下吧。” 孙传庭就势坐下,大家见巡抚大人坐下,也都纷纷坐下来。 与孙传庭三人作陪的便是乡绅地主的代表,也是最有势力的。 老乡绅卢员外坐在主陪位置,孙传庭的旁边,许璜和刘荣身旁也有乡绅陪着。 孙传庭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本官受朝廷委派,巡抚湖北,诸多事务还请各位多多帮助,尤其是开银场之事,还请各位鼎力相助。” 说完孙传庭一饮而尽。 “好!中丞爽快,咱们陪一道陪中丞一杯!” 许璜提议道。 众人纷纷举杯,朝着孙传庭的桌位把酒给干了。 卢员外笑着说道:“中丞大人来湖北坐镇,必将兴起一番事业,我们这等小民自当听从调遣。” 孙传庭笑道:“卢员外通情达理,有了你们乡绅的支持,没有办不好的事。 ” 许璜说道:“官民本就一家亲,什么事都好商量,卢员外,今天中丞大人在这里,你就说说银场的运作。” 卢员外点头道:“朝廷要开银矿,咱们这些人都是支持的,其实有些事朝廷不是很清楚。 以为开银矿一本万利,坐着收钱就是,其实这事很复杂,需要很多的耗费。” 孙传庭好奇道:“这里面有何门道?卢员外但说无妨。” 今天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来和孙传庭讲条件。 主桌的谈话,旁桌的人表面上不经意,其实都是竖着耳朵听。 这都是关乎所有人的利益。 卢员外说道:“开银矿没那么简单,第一要征收土地矿山,这就是要花钱垫付给持有矿山土地地契的百姓。 还有大规模的开矿设施,再就是大量的矿工安置粮饷,这些都是需要耗费银两的投入。 开采出来的银矿真正到手变现其实没有多少,朝廷指着这个充盈国库,说句实话不现实。” 孙传庭坐着听他说出这样的话,脸色顿时变了。 刘荣看出端倪忙道:“卢员外你也别当着中丞的面尽顾着诉苦,开银场是朝廷的旨意。 谁敢抗旨,你也得说些有益的地方,难不成你们还敢抗旨不成?” 卢员外忙摆手道:“小人不敢,只是在中丞大人面前不敢说谎话罢了。 要说开银场也可以开,大不了咱们出点力就是了,只是有些事还要望各位大人通融。” 刘荣说道:“该通融我们自然会通融,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开银矿是必须开的。 卢员外你开口就给咱们中丞给顶回去,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还不快快给中丞大人赔罪?” 许璜和刘荣二人看似在训斥卢员外,其实都是把他当自己人,这话就是说给孙传庭听的。 卢员外瞧了瞧孙传庭,装作很慌张的模样,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 放在孙传庭的酒杯旁,谦恭的说道:“小人说错了,自当赔罪,自罚三杯,请中丞大人恕罪。” 说着倒上了三杯酒,一一喝完。 众人一齐望向孙传庭。 孙传庭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数额是一万两。 这应该就是入伙好处费了。 真是大手笔。 心里清楚这是个什么路数。 这顿鸿门宴无非是许璜刘荣配合乡绅地主唱的双簧,请客吃饭、收下当狗、砍头三个选项而已。 孙传庭心里愤怒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起身让卢员外坐下,笑着说道:“卢员外太见外了,我知道你们对我还是够意思的,银矿是一定要开的。 具体怎么操作,你们简单说个章程,咱们后面也好按着章程来,不说清楚,这银票我也不敢收。” 卢员外心里憋着气,连喝三杯也没人劝,本想着有人会从中阻拦一下。 硬生生喝了三杯,孙传庭又不急着拿银票,也不知道他是嫌少还是别的意思。 一时拿不准,便不再言语。 这开银矿本就是大家一起分钱的生意,不会来个愣头青一心为朝廷办事吧? 那大家都没好处,还开个毛。 局面不和睦,有人出来打圆场。 许璜说道:“哎呀,开银矿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容易也容易。 有些事还是不要在台面上说,咱们可以私下里商量,今天大家先不谈公事只喝酒!” 许璜这么一说,大家一道起哄,用喧嚣嘈杂的热闹代替了短暂的尴尬局面。 大伙心照不宣,把这顿酒给相安无事的喝下去。 卢员外等人也当做没什么事,频频向孙传庭、许璜、刘荣三人敬酒。 等众乡绅全部散去,银票孙传庭却没拿,让书办给送了回去。 三位大人回到了巡抚衙门。 刘荣急性子开口说道:“我说中丞,你何苦驳卢员外的面子呢,他的银票你又不收,何必让大家都不高兴呢。” 许璜接道:“中丞,咱们开银矿始终还是要卢员外这帮人帮忙操持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他们反倒好办一些。” 孙传庭道:“他们话不说清楚,我可不敢收银子,问了半天他们也不说如何分配。” 刘荣说道:“中丞大人,你还不明白吗,卢员外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 他们既要出地,又要出设施,人工又是他们的,明显赚不到什么钱。 明面上收支平衡,暗地里把按股给您,就是这个意思。” 孙传庭惊诧道:“合着他们乡绅的意思是,咱们一起把银矿的收入给分了,朝廷就捡剩下的?” 许璜叹道:“中丞,历来如此!做官不为自己打算,难道给朝廷白干差事? 就算咱们想白干,这些乡绅势力根深蒂固他们会拱手送给朝廷吗?” 这二人说的倒是实话,虽然很贪婪,但是很诚实。 孙传庭好奇道:“那照你们的意思,这大明的财富全都是这些士绅的咯?” 许璜道:“中丞,朝廷连江南的土地税都收不上来,您觉得又再来湖北开银场就能行得通吗? 大明朝的矿何止银矿?金矿、铁矿、铜矿等等,挖出来都是钱。 朝廷想从湖北砸开一个口子想法很好,但是这些人会同意吗? 他们都是唇亡齿寒的相互依托关系,牵一发动全身。” 刘荣说道:“中丞,不是我们俩不支持朝廷诏令,这种事做起来可是引火上身。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孙承宗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许璜道:“银矿照开,至于挖到多少银矿,炼出多少银子,衙门里就不要查得太严。 由卢员外他们操持便是,他们都是老行家,咱们的冰敬碳敬自不必说,至于朝廷那里。 我们不会让中丞一个人担责任,我俩会一道上疏禀报银税难受的情形,朝廷也就不会怪罪于你我。” 孙传庭怒道:“合着咱们一块贪污,合着伙来欺瞒朝廷?” 刘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中丞…” 孙传庭迅速打断他的话:“那该怎么说?你二人都是大明朝科举考取的功名。 下放到各州府也都是皇上御笔批文准许,都是深受皇恩,难道你们读书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敛财吗?” 听孙传庭这么一说,许璜也拉下脸来。 “中丞,都是同朝为官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当官也是要吃饭的,尽凭朝廷的那点俸禄。 一只鹰也喂不饱,难道咱们当官就非得学海瑞一样,非得饿死不可?” 孙传庭继续说道:“没说让你们学海瑞,最起码也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办事吧?” 许璜哼了一声:“卑职没有中丞的心胸,也自问没有那么崇高,中丞要教化就去国子监,咱们这里不需要!” 孙传庭拍着桌子骂道:“你们都是进士出身,往大了说都是天子门生,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圣上的?” 刘荣一看孙传庭和许璜直接甩开脸子开怼,便从中打圆场场劝道。 “二位大人何故如此?有事好商量嘛。” 孙传庭以知路数,便不再劝说,坚定得看着他们两位:“开银矿这事必须由巡抚衙门全权处理。 士绅们有什么意见可以让他们来找我,矿山必须征收,大明的土地什么时候由他们士绅开条件? 既然士绅觉得开矿繁琐耗费又难办,那就不要办了,我找其他人办!” 许璜腾得一下起身。 “中丞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一切由中丞大人操办,卑职有公务在身,告辞!” 说着拂袖而去。 刘荣尴尬的说道:“中丞,我去劝劝许大人,有事咱们好商量。” 说完,向着孙传庭拜礼也跟着出去了。 孙传庭看着他们俩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嘲笑。 他本就是孤家寡人,提着自己的人头,来湖北为皇上打先锋,这些阻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 孙传庭叫上几名亲随,乔装打扮装作商人,去了分流灾民的州县考察。 一是看看各州县对灾民的安置情况,二是看赈灾处的粥棚是什么情形。 几人乔装打扮来到了灾民赈灾施粥处。 大量的灾民聚集在一起,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 官府的粥棚倒是立了不少起来,有着熙熙攘攘去喝粥的灾民。 孙传庭找到一处灾民聚集地,问道:“老乡,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灾民无精打采的看着孙传庭一行人,有气无力的回道:“俺们都是从西北过来的,都是官军押过来的。” 孙传庭笑笑:“西北灾荒,官府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也算是解决了粮食问题不是?” 灾民呸了一声:“解决个球!娘的,还不如去造反呢,还能吃香喝辣的。 早知道他娘的不来这里了,喝的粥跟水一样!天天拉稀,屁眼子都快拉脱了。” 孙传庭疑惑道:“怎么?朝廷不是说粥要立柱筷子吗?对了,你们还有一批老乡是不是去开荒种地了?” 灾民顿时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干什么?” 孙传庭笑道:“我是外地的商贾,打算来这里做生意,就是问问而已。” 看着孙传庭一行人白白净净,灾民半信半疑道:“哦,实话跟你说,俺们刚来的时候粥确实挺稠,现在不行了。 喝着就没有几粒米,至于开荒地的那些灾民也不咋地,分给他们的土地都是最次的土地。 估计粮食种出来也得少收几斤。” 孙传庭点点头:“再怎么说总比你们在西北饿死要强吧?最起码还是能有一些保障的。” 灾民见孙传庭竟继续说漂亮话,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孙传庭讨了个没趣,也只好起身走了。 他们来到施粥处,想看一看粥到底有多稀。 施粥的监工见他们一行人的打扮,又自顾自拿大勺子去搅和粥缸。 便骂道:“他娘的!你们是什么人?吃饱了撑得?个个细皮嫩肉的来这里找不自在?” 试粥的正是孙传庭,他搅和半天舀起来只见些许米粒漂浮上来。 果真又是偷工减料。 佣工这一骂,孙传庭倒没说话,身旁的随从冲上前去,照着监工的脸大嘴巴子招呼起来。 打得监工呼爹喊娘。 “你个不开眼的东西,嘴巴里喷粪呢?张口就骂人?” “饶命饶命!不敢了,小得不敢了。” 这一闹惊动了旁边的官兵。 官兵涌上来就要动武:“你们是谁?报上名来,敢来粥棚闹事?” 随从拿出巡抚印信。 “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巡抚孙大人!” 领队认得字不敢怠慢,接过来仔细一看,认出了印信,立即带头跪道:“小的不知中丞大人驾到,冲撞了中丞,小的该死!” 后面一行官兵全部跪下。 这会被打的监工觉得,这顿打挨得值。 孙传庭问道:“这粥棚的粥怎么这么稀?灾民吃这个能果腹吗?” 第98章 清水粥棚 领队的说道:“回禀中丞大人,小的们也是听命于知州知县,维持赈灾秩序,其余的事不是小的们能够做主的。” 这话说的倒也属实。 孙传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兵?” 领队回道:“小的们是按察使衙门的兵,西北分流灾民人数过多,当地州县的兵丁不够,恐生事端,便派了我们过来。” 这些人原来是按察使刘荣的手下。 孙传庭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中丞大人。” 孙传庭转向监工说道:“你们的知州去哪里了?赈灾施粥没有衙门主事在这里守候吗?” 监工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大人,知州事忙,这点小事都是交代咱们这些下人来做。” 孙传庭骂道:“赈灾还是小事?你们知州好大的本事,立刻去把他叫到这来!” 监工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过了一会,知州连滚带爬的赶来了,经过监工的指认。 上前就给孙传庭跪道:“不知中丞大人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孙传庭冷冷道:“我听说你很忙,忙到赈灾都没时间来看一眼,你天天在忙什么?知州大人。” 知州清楚巡抚孙传庭来者不善,便小心回答。 “回中丞大人,最近确实有些公事要处理,卑职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巡查,只是这几日没来。” 孙传庭冷笑:“推诿?” 知州急忙说道:“不敢不敢!” 孙传庭指着粥棚说道:“朝廷有诏令,施粥必须插筷能立,你这个粥棚哪一个可以立起来? 朝廷的赈灾款只多不少的派发下来,为何要克扣灾民的续命粮?” 知州依旧跪地不起,孙传庭没让他起来,他不敢起身。 知州说道:“大人,赈灾粮谁敢克扣,卑职岂敢贪墨,只是这些灾民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只怕会生起事端,粥施少一些,闹事的也就少多了。” 孙传庭听了想笑:“谁告诉你们应该这么管理灾民的?连朝廷都说要优待灾民,你们倒替朝廷做主了?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地?现在不是吃得饱不饱的问题,这全是他娘的清水,这也叫粥?” 知州道:“中丞训斥的是,卑职这就让人换粥,按照中丞的意思办!” 孙传庭看了知州一眼:“别以为我好糊弄,今后我会常来,你要是糊弄我,我就把你的乌纱帽摘了。” 知州吓得不轻:“卑职不敢,卑职一定按照中丞的吩咐办,以后再不敢擅自做主了!” “不是按照我的意思办,是按照朝廷的诏令办!起来吧……” 听见孙传庭让他起来,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大石。 擦着脸上的汗从地上爬了起来。 知州使了个眼色,监工立刻把粥铺的清水给换了,后面换上了的粥明显好了很多。 这种事,没有上面的人撑腰,知州肯定不敢做的,他一人就把责任给担了下来。 这里有按察使衙门的兵,孙传庭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不再多说,只是带着人又去了开荒地安置灾民的地界。 情况和粥棚的灾民说的差不多,但是这个也是没办法,好的良田都在士绅地主手里种着的。 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良田划出来给灾民。 虽然土地确实差了些,但是经过灾民开荒一系列操作,保障这批灾民的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孙传庭决定,这些经过灾民开出来的荒地,都纳入巡抚衙门的管辖,不让士绅地主插手。 朝廷直接管理,就可以免去他们的税,遇到荒年灾年,就全部免除,让百姓无后顾之忧。 孙传庭办理完这些事,就回到巡抚衙门,立刻在书房写下奏疏。 把湖北当地的情况,一一做了陈述,然后再派专人送去京师。 孙传庭没有闲着,他作为皇上钦定的巡抚还需要看布政使和按察使的脸色? 大家一起上折子,看谁能赢。 许璜和刘荣不知道孙传庭的底细,只在朝廷里打探到,他在魏忠贤时期,自动辞官归隐。 这个人具体有什么才干秉性,朝廷里的人也不大清楚,毕竟孙传庭在家的时间很长。 本想着就是一个流水的巡抚,和上任巡抚乐安一样,好好拿捏一番便是,没想到孙传庭整出的动静还挺大。 孙传庭吩咐巡抚衙门里的人,去联系开矿的佣工,绕开当地士绅地主。 又带着人去银矿区丈量土地,准备开矿事宜。 这事不但传到了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的那里,还传到了本地士绅地主的耳朵里。 许璜和刘荣才慌乱起来。 湖北布政司衙门。 两人在别室坐着议论。 许璜拍了一下桌子,严肃的说道:“没想到,这个孙传庭办事这么不讲规矩,竟然绕开咱们俩就把事情给办了。” 刘荣道:“朝廷对他的为人也不清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突然被启用,只怕是个书呆子。 上一回你确实不该那样顶他,他毕竟是一省巡抚,是咱们的上司,这会儿撕破脸,唉…都不知道怎么去转圜。” 许璜不悦道:“那怎么办?他软硬不吃,咱们难道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成?” 刘荣叹道:“凡事好商量,没有不偷腥的猫,是人就会有漏洞,你太心急了。 我的意思是先顺着他的意思来,从中找出他的把柄漏洞,再来对付他。 你这提前一闹,再想弄他就难了许多,他都有防备了。” 许璜这才点头道:“现在他这么搞,完全没有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孙传庭并不是内阁那几位推荐的,不比杨嗣昌的路数,难不成他是想玉石俱焚?” 刘荣面露难色道:“这还真就难说,没有内阁和六部推荐,那就是皇上内臣推荐。 这种更加棘手,关系更硬,这也就不难说明他为何这么不怕得罪咱们了。 他只要把皇上伺候好就行,就能保他今后平步青云,他们这些人为了名可以什么都牺牲的。” 许璜道:“如此看来,他必定和咱们不是一路人,怎么?咱们要坐以待毙不成?” 刘荣笑道:“先让他折腾,折腾的时候必定会发生许多事来,就那帮士绅地主。 卢员外哪里就够他孙传庭喝上一壶的,暂且还不需要咱们出手!” 许璜这才笑了起来。 “行,咱们俩就静观其变,看他孙传庭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对了,他这几日又去查了赈灾粥棚,又去看了安置灾民的开荒地,要不要和手下人交代一声?” “他喜欢找事,就让他找,反正咱们手脚做的干净,怎么都找不到咱们的麻烦。” “行,那咱们就静观其变。” …… 矿产本就是属于朝廷,和之前的盐铁铜一样都是朝廷的,经过江南文官集团势力几代的不懈奋斗。 它们终于打败了朝廷,把这些原本属于国家的资源,全部垄断后揣到他们自己的兜里。 他们个个都是大地主,在明朝但凡是书香门第都是地主,准没错。 甚至有些人都混得富可敌国的程度。 那个拙政园和留园就是明朝的文官修建出来的。 两个明朝文官的私家宅院竟然能和满清的统治者做的皇家园林排名在一块。 并且他们最高也就是个侍郎,还有一个是工部主事,官位品阶都排不上号。 这两个园林去过的人都知道,是什么规模,那时候得花多少钱,花多少银子。 用现在的话术来说,就是国有资产流失,倒卖国有资产,最后到了私人的腰包里。 还是江南士绅资本厉害,北宋就成立了东林书院,东林书院就是江南文官士绅资本的正式成立。 这种东西一旦出现,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必定倒霉。 有人说过,资本并不属于人类。 没当过地主,不了解江南文官士绅集团的运作,就不要高谈阔论,那是书生见识。 江南文官集团给百姓国家带来的灾难,不会像唐朝那样分崩瓦解,变成军阀割据的状态。 他们的最终或者终结就是被外族入侵解决,彻底铲除。 就像满清入关以后,对江南文官资本集团,进行彻底的屠杀。 只有这种外族的势力介入。 才能把它们铲除干净,不然的话,即使换了王朝,他们会像蟑螂一样顽强的活下去。 又像蟑螂一样,恐怖的繁殖蔓延,继续蚕食和祸害下一个王朝。 因为它们掌握了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那就是资本剥削。 它们这种人,去到哪里都是蟑螂,让它们成事不行,但是毁国家坑百姓是它们天生的本事。 甚至不惜出卖君王,比如和金人里应外合。 把开封府城门打开,金人根本就没有攻城,他们就把宋徽宗宋钦宗连带整个后宫,全部送给金人。 它们不惜划江而治,比如元朝灭宋以后,南方一直是由江南文官集团控制代管。 他们和元朝的统治者早就暗通信件,北方他们不稀罕,他们只愿意待在南方。 守住他们南方的一亩三分地即可,只要能保住他们自身的利益。 什么抗击鞑靼,什么收复失地,什么收复燕云十六州,关他们什么鸟事。 北方的百姓被糟蹋屠杀,他们一样吃香喝辣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简直不是人。 这些资本为主体的江南文官集团,最害怕就是打仗。 因为一旦打仗,军队就会集中在皇帝的手里,皇帝手里捏着军队,江南文官集团就不敢嚣张。 这些人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让皇帝掌控兵权,不让皇帝出征。 他们嘴巴上说的好听。 “穷兵黩武,劳民伤财,耗费国力,百姓不堪战乱之苦等等。” 皇帝靠军队来钳制江南文官集团,军队必须可靠,皇帝就委任郧贵外戚来掌控军队。 有时候郧贵和外戚也不可靠,就像英宗时期,他的假舅舅们掌握军队和锦衣卫。 想换人都换不了,最后搞个曹钦之变出来,孙妖后没有除掉,英宗的嫡系反倒全部遭殃。 被满门抄斩。 在外戚郧贵不可靠的情况下,皇帝就会用太监来掌管军队,毕竟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 只要皇帝控制了军队,开疆扩土不在话下,国事安危军事力量都有保障。 要是每任皇帝都像宪宗一样,手里都有个汪直可以用,那攻打外族蒙古,修理女真简直就是大人打小孩。 蒙古和女真永远都起不来。 但是江南文官集团不会让皇帝持续拥有掌兵权,皇帝一旦对他们进行打击整顿。 不让他们世世代代恩荫下去,考核它们的政绩,查它们的贪污腐化。 它们就开始暴怒,变得穷凶极恶起来,随时准备和皇帝弄个鱼死网破。 一旦让它们害怕,失去了他们自身的利益。 他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勾结后宫,勾结皇帝的内臣,还有太医院的御医。 阴谋下宫殿失火,宫内落水风寒,御医下药,后宫端上来伺候,嘴里说着:“大郎,该喝药了。” 要不了几日,皇帝就莫名其妙的嘎了。 他们就欢天喜地和后宫继庆祝胜利,再扶持一个 傀儡上来当皇帝。 最好就是母壮子弱这类,最容易控制。 和后宫勾结,和司礼监狼狈为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事就和后宫直接商量,后宫掌握着锦衣卫和司礼监,文官和后宫互相满足私事。 欺负皇帝小不懂事。 取消全国各地的矿税,盐税,不再征收江南土地税,禁止皇帝下西洋。 为了避免后面的皇帝有下西洋的想法,不惜把郑和珍贵的下西洋资料全部毁坏。 有关于下西洋的事,只字不提,生怕皇帝长大了知道这事。 然后把这些原本属于朝廷的资产,全部暗中转移给他们自己身上。 怪不得多尔衮的军队杀到南方,担任先锋的都是汉人投降的军队。 连汉奸都瞧不起这些,江南文官集团,往死里杀。 可见江南文官集团资本,有多么招人恨,招人嫌。 让你们文官士绅地主克扣军饷,让你们把当兵的当家奴使唤,让你们天天锦衣玉食,不顾百姓死活。 杀杀杀杀杀杀杀! …… 孙传庭是说干就干,每天派去大批的开矿专业人员和工匠在矿山上面筹建。 矿山里面取样石,又是圈地,又是画图纸。 这么一折腾。 士绅们也很着急,毕竟是巡抚主事,他们不敢造次,便派人去巡抚衙门找孙传庭。 又是诉苦又是鸣冤,说官府不厚道,巧取豪夺百姓的土地矿山,百姓苦不堪言。 暗地里又给孙传庭送银子。 第99章 斗争 孙传庭油盐不进,只放出一句话,土地矿产都是国家的,湖北巡抚衙门拥有绝对的开采权。 如果当地士绅地主想出钱出工入股矿山,倒是可以,但是具体收益分配还得巡抚衙门来拍板。 消息带回去,卢员外这群士绅地主,自然知道孙传庭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不同意。 孙传庭这种强行把土地矿山的开发权收入囊中,直接损害了他们士绅地主阶级的利益。 又是鼓动农民去闹事,又是托人去朝廷上告孙传庭。 这些路数都是在孙传庭意料之中,他现在主抓两件事,第一就是银矿开采,第二就是安置灾民。 把这两件事做好,就是对皇帝最好的交代。 这些士绅地主确实精明,朝廷虽然表面上开的是新矿,一旦把矿顺利开采。 后面的旧矿就会不保,朝廷一定是有计划一步步来,最后收回本地士绅地主的开矿权。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门儿清。 所以卢员外这些人,拼死也要阻止孙传庭的行动。 宣大的马市并不是那么理想,包括辽东广宁的马市。 同样都是派商人去马市交易,前期还能换一些马回来,后面就换不了马了。 好像女真和蒙古同时收到消息一样,拒绝和大明交易马匹。 宣大张家口堡一共换到马匹3000匹,辽东广宁换到马匹1500匹。 后面再换,任何马市都没有马匹交易。 敌人不是弱智,大明能断他们的粮草铁器等供应,他们的马也不敢卖给大明。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宣府总兵何可纲以及大同总兵袁枢齐聚一堂,共同商讨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马市换马事宜。然而,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由于后金的封锁,原本繁荣的马市如今已变得冷冷清清,无法正常进行马匹交易。 刘一正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诸位将军啊!这后金竟然如此蛮横无理,公然封锁我们的马市,使得我军急需的战马无从获取。长此以往,必将对军事行动产生极大影响啊!”他的话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 何可纲亦是一脸愁容,附和道:“是啊,刘大人所言极是。没有足够的良驹,将士们如何能在战场上驰骋杀敌?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说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袁枢则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依末将之见,当务之急乃是想办法打破后金的封锁。或许可以派遣使者前去交涉,寻求解决方案;或者另辟蹊径,寻找其他途径来获得马匹资源。总之,不能坐以待毙啊!”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 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纷纷思考着应对之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最终,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他们决定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派出得力使节前往后金,试图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则积极探寻新的购马渠道,确保军队有充足的战马可用。 这场关于马市换马的会议虽然困难重重,但也让三位将领更加明确了目标和方向。他们深知责任重大,必须全力以赴克服眼前的难关,以保障国家的安全和稳定。 乾清宫。 宫廷深处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与大同总兵袁枢、宣府总兵何可纲三人齐心协力。 共同撰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疏奏,并将其联名呈递给至高无上的崇祯皇帝。 与此同时,身处乾清宫的崇祯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突然,两份重要的报告映入他的眼帘:一份来自孙传庭,详细汇报了湖北地区赈灾工作以及对灾民的分流安置情况; 另一份则揭露了当地的士绅地主妄图插手开银矿之事。看到这些消息。 崇祯皇帝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愤愤不平。 “这群可恶的士绅地主,竟敢趁国难之际谋取私利!”崇祯皇帝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他深知开银矿对于国家财政的重要性,但这些贪婪之徒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和国家的安危。想到此处,崇祯皇帝愈发愤怒,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崇祯分别给宣大两总兵和宣大监军太监刘一正,还有湖北巡抚孙传庭批复奏疏。 崇祯深思熟虑后,朱笔一挥:“已换回之战马速速送往京师,不得有误! 然此事须谨慎行之,因后金鞑子与蒙古已有察觉,马市换马就到此为止。” 他明白这些战马将成为保卫大明江山的重要力量,但也清楚此时形势微妙,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崇祯翻开了湖北巡抚孙传庭的奏疏,字里行间透露出孙传庭的忠诚与决心。 让崇祯深感欣慰。他毫不犹豫地下达旨意:“朕知汝忠勇可嘉,当放手去做,勿需顾虑。 朝廷永远是汝等坚实之盾,定当全力支持。”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孙传庭心中,使其更加坚定了为国效力、扫除奸佞的信念。 然而,对于湖北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的无所作为,崇祯亦是心知肚明。 他再次提笔写道:“孙传庭既有便宜行事之权,便可依实际情况自行决断,无需受他人掣肘。若遇阻挠者,严惩不贷!” 此令一出,无疑给予了孙传庭极大的权力空间,同时也向那些怠政之人发出了严厉警告。 崇祯放下御笔,微微叹息一声。 崇祯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忧虑。 一旁站立着他的心腹太监曹化淳,两人正围绕着孙传庭在湖北所负责的两项重要事务展开了讨论。 “陛下,关于孙大人在湖北监管灾民一事,臣认为其责任重大啊!”曹化淳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担忧。 崇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是啊,如今西北遭受天灾,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若不能妥善安置这些灾民,恐生乱子。不知孙传庭的工作阻力有多大。” 曹化淳连忙答道:“湖北之前已下令开设粥棚,分发救济粮,以解灾民燃眉之急。 同时,还组织人力修缮房屋、开垦荒地,力图让灾民尽快恢复生计。” 崇祯听后,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但仍不放心地问道:“如此甚好,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长远来看,如何才能确保灾区不再陷入困境呢?” 曹化淳略作思索,道:“陛下圣明,依臣之见,当务之急乃是加强对灾区的治理,整顿吏治。 杜绝官员贪污腐败之风;其次,应加大对农业生产的扶持力度,兴修水利。 推广先进种植技术,提高粮食产量; 再者,鼓励商业发展,增加税收来源,以充实国库,为救灾提供更多资金支持。” 崇祯频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意:“嗯,重开湖北银矿,此事你又有何看法?” 曹化淳心头一紧,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轻易表态:“回陛下,重开银矿之事,利弊参半。一方面。 银矿开采可为朝廷带来丰厚收益,缓解财政压力; 另一方面,也可能引发一系列问题,被当地士绅煽动从而引发如矿工暴动,还需谨慎权衡。” 崇祯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的确如此,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整顿吏治谈何容易。 且看看孙传庭的能耐吧,这事是朕让他去做的,朕必须给他支持。 崇祯皇帝眉头紧蹙,目光锐利地盯着曹化淳,语气低沉而严肃地再次询问起关于后宫之事。 他深知宫廷之中权谋斗争错综复杂,稍有疏忽便可能引发大祸。 “朕想知道,近来皇后与诸位嫔妃可有何异常之举?”崇祯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曹化淳微微躬身,谨慎地回答道:“回陛下,自上次陛下剥夺国丈周奎之爵位。 严厉打压后宫外戚与锦衣卫之间的勾结以来,后宫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流涌动。” 崇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 那一次的行动确实让那些妄图干预朝政的外戚势力受到了沉重打击,然而他也明白,这仅仅只是暂时的平静。 “宫中这十万太监宫女,犹如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他们之中,谁能保证没有心怀叵测之人? 若有一步走错,恐怕便是全盘皆输啊!”崇祯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曹化淳连忙宽慰道:“陛下莫要过于担忧,微臣定会加强对后宫的监管,确保万无一失。” 崇祯摆了摆手,示意曹化淳退下。 他独自站在殿中,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这偌大的皇宫。 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与阴谋呢?自己能否守住这片江山,保护好身边的人呢? 崇祯皇帝处理完繁忙政务后,忽然忆起已有许久未曾临幸那娇俏可人的田贵妃了。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思念之情,于是当下决定摆驾前往田贵妃所居之寝宫。 一路上,崇祯心情愉悦,脚步轻快。 待到踏入田贵妃的寝宫时,只见宫内布置得雅致温馨,烛光摇曳,更添几分浪漫氛围。 田贵妃早已得知皇上驾到,精心装扮等候多时。她身着一袭华丽的装容,身姿婀娜,容颜绝美,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见到崇祯到来,田贵妃赶忙迎上前去,盈盈下拜道:“臣妾恭迎陛下圣驾!”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听得崇祯心都要化了。 他连忙扶起田贵妃,轻抚着她那细腻柔滑的玉手,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两人相对而坐,互诉衷肠。崇祯与田贵妃谈笑风生,时而说起宫中趣事,时而谈论诗词歌赋,气氛融洽无比。 不知不觉间,彼此之间的情意愈发深厚,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崇祯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田贵妃拥入怀中。 田贵妃则娇羞地依偎在崇祯怀里,双颊绯红,美眸含情。二人相拥着步入帷帐之中,开始了一场缠绵悱恻、激情四溢的云雨之欢…… 整整一夜,崇祯与田贵妃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之中,忘却了世间一切烦恼。 直到黎明破晓时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歇息。 而这场美妙绝伦的夜,是两个人最大的满足。 听闻崇祯皇帝前往宠幸田贵妃这一消息后,周皇后那美丽而端庄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一股强烈的醋意在她心中翻涌而起。她那双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紧紧地盯着前方,仿佛能透过宫墙看到那个令她心生不满的女子。 “好一个田贵妃!”周皇后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小贱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简直就是个妖孽!” 她越想越是气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周皇后深知自己作为后宫之主,理应保持仪态和风度,但此时此刻。 内心的妒火却让她难以自持。她回想起平日里与崇祯相处的点点滴滴。 觉得自己对他关怀备至、尽心尽力,可如今却被田贵妃轻易地夺去了恩宠,怎能不让人愤恨不平? “哼!定是那田贵妃使出了什么妖法手段,才有这般勾引男人的邪魅之功!”周皇后愤愤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揭露田贵妃的真面目,让皇上看清这个女人的虚伪嘴脸,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 周皇后本是端庄贤淑之人,但在宫女们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之下,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心渐渐被唤醒。 那些个宫女们整日在周皇后耳边念叨着:“娘娘啊,您如此天生丽质,若能稍加装扮,必定能让皇上龙颜大悦!” 起初,周皇后对此不以为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语如同一颗种子般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终于有一天,周皇后决定尝试改变自己。她命人取来最华丽的衣裳和最珍贵的珠宝首饰,精心地梳妆打扮起来。 那原本素雅的面庞此刻变得妩媚动人,娇艳欲滴; 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则被巧妙地盘成各种精美的发髻,插上璀璨夺目的发簪。 再配上一袭鲜艳夺目、剪裁精致的长裙,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周皇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瞧右看,心中暗自欢喜。 她深知此番变化不仅仅是为了迎合崇祯皇帝的喜好,更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拉近与丈夫之间的距离,重拾往日的恩爱时光。 第100章 御夫之术 贴身宫女进言道:“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平日里身处宫廷之中,应当展现出母仪天下的庄重与威严。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衣着打扮,都需符合皇后的身份地位,以此来彰显皇家风范。” 她们顿了顿,接着又说道:“然而,当您与陛下私下会面时,则不妨稍作改变。您可以尝试化上更为艳丽妖媚的妆容,让自己显得妩媚动人; 或者穿上那些能够凸显身材曲线、增添女性魅力的服饰。 毕竟,关上宫门之后,您们便是夫妻,偶尔做些充满情趣之事也是无伤大雅的呀! 这样不仅能增进彼此间的感情,还可为平淡的生活增添几分乐趣呢。” 那名宫女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宫廷中的秘闻轶事,她压低声音说道:“这宫中啊,要说最擅长此道的,非田贵妃和袁贵妃莫属啦!她们可是个中翘楚呢。” 接着,宫女的眼神变得狡黠起来,继续滔滔不绝地讲道:“这两位娘娘呀,不仅容貌娇艳动人,更是心机深沉、手段高明得很呐! 她们深知如何主动出击去勾引皇上,让皇上对她们欲罢不能。每次侍寝之时,那场面真是叫人羞红了脸……” 说到这里,宫女不禁掩面轻笑,仿佛自己亲眼目睹过一般。 然后她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对方耳边,轻声细语道:“而且听闻这二位贵妃对于鱼水之欢之事可谓是精通至极, 各种技巧花样层出不穷,总能令皇上沉醉其中、流连忘返呢!” 说完这些话后,宫女似乎还意犹未尽,但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皇后听了宫女所言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原本平静的心湖开始荡漾起层层波澜。 她深知自己对于男女之事并非十分了解,尤其是那所谓的“鱼水之欢”更是知之甚少。 每一次侍奉皇帝之时,都只是如同完成一项任务般按部就班地行事,毫无激情可言。 此刻,好奇心作祟的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身旁的宫女:“本宫对这方面着实不太懂,你可否为本宫详细讲讲?” 宫女见皇后如此虚心求教,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些经验和技巧一一道来。 皇后听得聚精会神,时而点头表示赞同,时而皱眉陷入沉思,仿佛想要将这些知识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随着宫女的讲述逐渐深入,皇后的脸颊也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从未想过原来夫妻之间还能有如此多的情趣与奥秘等待着去探索。 而在此之前,自己却一直懵懂无知,白白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想到这里,皇后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好好研习此道,以便能够更好地取悦皇帝,增进彼此间的感情。 只见那名宫女神神秘秘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掏出了一本被封禁的书籍——《春宫图》。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到皇后面前,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接着,宫女便开始仔细地向皇后解释起书中那些精美的插图来。 皇后一开始还有些矜持和羞涩,但随着宫女的描述越来越生动,她不禁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然而,当她真正看清那些画面时,却不由得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心中更是犹如小鹿乱撞般慌乱不已。 这些图画实在是太过于大胆露骨了,简直让人脸红心跳、羞于直视! 但与此同时,它们又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般深深吸引着人的眼球,让人欲罢不能。 皇后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继续看下去的冲动,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几眼那令人心动的画面。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既觉得这样做有失体统,又难以抵挡这种新奇而刺激的诱惑。 最终,皇后还是没能抵挡住好奇心的驱使,继续听着宫女的讲解,同时不时地偷看两眼那本禁忌之书…… 反正看也看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看,想明白后,皇后反而放下了心理负担。 皇后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手中轻轻翻动着那幅精致而又令人面红耳赤的春宫图。 她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带着一丝嗔怒,嘴里还不停地笑着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下作肮脏的玩意儿都敢往宫里弄!” 站在一旁的宫女们低着头,脸色微红,却又不敢多言一句。 她们心里清楚,这深宫内院的生活实在太过苦闷和寂寥。每日除了侍奉主子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而那些青春年少的心,怎能忍受得了这般漫长的寂寞?于是乎,春宫图便成了她们唯一能够慰藉心灵、打发时光的秘密法宝。 对于这些宫女来说,她们身处宫廷这个巨大的牢笼之中,自由与爱情似乎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那个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环境里,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即便心中有着万般无奈和渴望,也只能默默地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 然而,当看到皇后手中的春宫图时,宫女们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欲望仿佛被瞬间点燃。 她们偷偷抬眼瞄向那幅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羞涩,又有好奇; 既有向往,又有无尽的哀愁。或许,在这一刻,她们才能真正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那份冲动和热情吧…… 宫女除了和太监对食,基本没有人能解决需求,太监也只是个假男人而已。 除了名义上的对食,相互取暖形同夫妻,但是无夫妻之实。 根本上满足不了这些宫女的需求,宫女在某个意义上是特别苦的。 尤其是那些从来没有得到过皇帝的临幸的宫女,她们在宫里孤独终老的凄惨,是难以想象的。 若是遇到好的君王,比如唐太宗李世民,遣返宫女们回家还给遣散费。 有着君王对宫女太监比较好一些,平时赏赐多,她们老了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有保障。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乾清宫内,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埋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政务。 一旁侍奉的太监王承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帝,轻声说道:“陛下,您已许久未曾宠幸皇后娘娘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崇祯的心头,让他不禁停下手中的笔。 崇祯心中暗自思忖,的确如此,算起来确实有好些时日未踏足坤宁宫了。 然而,一想到要面对皇后那张端庄而严肃的面容,他心中便涌起一丝抵触情绪。 毕竟,相较于活泼俏皮的田贵妃和温柔妩媚的袁贵妃,与皇后相处总显得有些拘谨和无趣。 但身为一国之君,崇祯深知自己必须遵守宫廷礼制。 尽管内心有所抗拒,但他明白不能因为个人喜好而忽视了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的地位和尊严。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准备前往皇后的寝宫。 一路上,崇祯心情复杂。他想起了当初迎娶皇后时的情景,那时候她也是风华绝代、美丽动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渐渐产生了隔阂,感情也变得淡漠起来。 如今再次相见,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终于来到了坤宁宫门前,崇祯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进宫殿。 当得知崇祯即将前来的时候,皇后精心打扮自己,穿上了一袭华美的衣裳,妆容妖艳魅惑。 她静静地坐在宫殿之中,心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那个重要时刻的来临。 看到崇祯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当崇祯踏入殿门的瞬间,他的目光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皇后宛如一朵盛开的妖艳鲜花,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妩媚与娇羞。 崇祯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向端庄稳重的皇后居然主动向他投来了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在向他传递着某种暗示。 这一刻,崇祯简直又惊又喜,完全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主动热情起来。 崇祯走上前去,轻轻扶起皇后,微笑着说:“朕近日忙于政事,冷落了你,莫怪。” 皇后微微摇头,表示理解,并请皇帝坐下。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后,崇祯开口问道:“近来可好?”皇后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一切安好。” 简单的几句问候之后,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提到了宫中一些琐事,来化解崇祯炙热的眼神。 崇祯目光注视着一旁的皇后。 只见她今日的妆容格外艳丽动人,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妩媚勾人的眼神以及如丝般柔滑的肌肤,无一不让崇祯为之倾倒。 他的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皇后,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而此时的皇后,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她美丽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崇祯,大大方方的观察着崇祯的反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她轻声细语地向崇祯禀报起了后宫中的琐事。 此刻的崇祯早已心猿意马,体内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听皇后所言何事。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皇后,一把拉住她的手,便朝着卧房走去。 皇后见状,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娇嗔地说道:“陛下,现在时辰尚早,如此匆忙行房之事,恐怕会被他人知晓,惹人耻笑!” 她试图挣脱崇祯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崇祯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崇祯已经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势在必发。他哪里还顾得上皇后口中所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将皇后往床上拽。 最终,皇后无奈地顺从了崇祯的意愿,两人一同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话说那皇后本是端庄贤淑之人,但自从偶然间接触到了那神秘而又迷人的春宫图之后,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的内心深处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所触动,渐渐地,这种影响也渗透到了她与崇祯皇帝的床笫之欢当中。 以往的皇后总是羞涩腼腆,然而如今却宛如脱胎换骨一般,在床上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大胆与豪放。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激情和挑逗,让崇祯皇帝欲罢不能。 面对如此风情万种的皇后,崇祯自然也是沉醉其中,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无比的时刻。 在欢愉之余,崇祯不禁好奇地问起皇后:“爱妃啊,你这些新奇的招式究竟是从何处学得?” 皇后娇嗔一笑,轻轻附耳告诉崇祯,原来是她从那些深藏不露的古籍之中觅得了灵感。 听闻此言,崇祯更是对皇后刮目相看,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就这样,两人如胶似漆,缠绵悱恻,整夜翻云覆雨,直至东方破晓,晨曦初现。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余韵未消的皇后娇柔地依偎在崇祯身旁,轻启朱唇问道:“陛下,臣妾这床笫之术与田贵妃还有袁贵妃相较起来,究竟孰优孰劣呢?” 崇祯闻言,嘴角微扬,目光中满含深情与赞赏,轻声说道:“皇后莫要妄自菲薄,如今你的功夫堪称天下无双! 日后朕定会常来坤宁宫,与你一同探讨这闺房秘术。” 听到这番夸赞,皇后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幸福感,如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 紧接着,皇后将那粉嫩的玉手轻轻抚过崇祯宽阔的胸膛,吐气如兰,在他耳畔呢喃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情色撩人的话语。 这些话语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刚刚平息下来的崇祯再度燃起了欲望之火。 正当崇祯欲再次与皇后共赴巫山云雨之时,皇后却突然坐起身来。 认真的说道:“陛下,此刻应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贪恋一时欢愉而荒废朝政。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陛下什么时候来,臣妾都会用心服侍的。” 崇祯听后,心里虽然有所不甘愿,但是天色已亮,太监已经在催促,只能听从皇后所言。 第101章 后宫之事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崇祯皇帝之后,皇后站在原地,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哼,皇上竟然如此斥责我的父亲周奎,还狠心剥夺了他的爵位! 这实在让我气愤难平,但此刻切不可冲动行事。 若贸然向皇上求情,恐怕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惹得龙颜大怒,得不偿失啊……” 想到此处,皇后紧紧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委屈。 她决定暂时将父亲周奎被夺爵一事抛诸脑后,绝口不再提起。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最为关键的是要重新赢得崇祯皇帝的欢心和宠爱。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她们周家的荣华富贵得以延续。 否则,即便贵为一国之母,也难保不会有被废弃的一日。 于是乎,这位聪慧过人的皇后开始精心策划起来。 她深知房中之术乃是笼络男人心的利器,遂决定以此作为突破口。 不再扮演端庄贤淑高高在上的皇后姿态。 周奎此人可不简单呐!要知道,他可是当今圣上的正宫娘娘——皇后的生父啊! 这位周大人本应尽享荣华富贵,但奈何世事难料,由于他身为后宫外戚的典型人物,遭到了圣上无情地打压。 不仅爵位被剥夺,还只能无奈地赋闲在家,过着清闲却又不甘寂寞的日子。 然而,这并没有让周奎就此罢休。 尽管已失去了往日的权势与地位,但他那颗野心勃勃的心依旧蠢蠢欲动。 于是乎,他开始悄悄地与其他外戚们保持紧密的联系,试图寻找机会重新崛起。 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他与万历皇帝生母李太后的娘家人之间那频繁且密切的往来。 原来,周奎深知李太后在宫廷中的影响力巨大,虽然李太后死了多年,但是她的家族势力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如果能借助李太后外戚的力量以及周皇后的背景,那么便有可能实现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目标——牢牢掌控整个后宫。 如此一来,只要确保皇后所诞下的龙子能够顺利继承皇位,那么他便可再度扬眉吐气、重振雄风。 毕竟,一旦皇后之子登上大宝,作为外祖父的周奎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享尽无上荣耀。 为此,周奎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不断谋划着各种策略,只为达成心中所愿。 扬州城,繁华依旧,却难掩大明王朝的颓势。 周奎,这位曾被皇上夺爵之人,整日意志消沉,流连于扬州的烟花之地,以狎妓吃喝玩乐来麻醉自己。 一日,在那灯红酒绿之处,周奎偶然遇见了李太后的侄子武清侯李国瑞。 此人亦是个纨绔子弟,同样在这扬州城中寻欢作乐。两人相见,如同干柴遇烈火,瞬间臭味相投。 几杯花酒下肚,酒意微醺之际,他们开始抱怨起自己的处境。 “唉,想我周奎,曾也是有爵位在身之人,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周奎满脸愁容,摇头叹息。 “哼,我虽有太后这层关系,可也不得志啊。”李太后的侄子也是一脸愤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倾诉着心中的不满。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们脑海中同时闪现。 “不如我们为皇上物色美女,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恢复了你的爵位,我也能跟着沾光。”李太后的侄孙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 周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此计甚妙!皇上若得了绝色美女,定能龙颜大悦。” 于是,这两个心怀鬼胎之人开始在扬州大肆寻觅美女。 他们出入各种风月场所,与老鸨们勾结,挑选那些容貌出众、才艺过人的女子。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花费重金,甚至使用各种手段逼迫那些女子就范。 然而,他们的行为却引起了扬州百姓的反感。百姓们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曾经风光无限、威震朝野的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竟然与外戚周奎相互勾结! 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惊雷,震惊了整个朝堂。 众人皆知,骆养性身负重任,本应守护朝廷安宁,但他却背弃忠诚,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面对如此严重的罪行,崇祯皇帝龙颜大怒。 然而,或许是念及往昔之情,亦或是考虑到局势的复杂性,皇帝最终决定从轻发落骆养性。 剥夺其世袭爵位后,将他遣返回原籍,永远不再录用。 与此同时,一个全新的人物登上了历史舞台——李若链。 这位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以其沉稳干练而闻名。 李若链正处于关键的考察阶段。 对于这位臣子,崇祯皇帝并未给予完全的信任与权力,而是采取了一种谨慎的态度。 但凡有任何旨意或命令需要下达,崇祯都会特意嘱咐司礼监代为转达给李若链。 经历过诸多挫折和背叛之后,如今的崇祯已经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曾经,他无比信任袁崇焕,将国家的安危寄托于此人身上,然而最终却遭到了袁崇焕的辜负; 同样地,他也曾对骆养性寄予厚望,但结果亦是令人痛心疾首。 这些惨痛的教训使得崇祯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轻易地去信赖他人,特别是那些身处宫廷、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内侍们。 每一次做出决策时,他都不得不反复思量,权衡利弊,以免再次陷入被人利用和欺骗的困境之中。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所背负的责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江山社稷的动荡不安。 因此,在对待李若链以及其他官员时,崇祯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以确保自己的统治能够稳固如山。 布政使许璜与按察使刘荣,本应辅佐孙传庭,共同治理湖北。 岂料这二人竟被卢员外等士绅拉拢,沆瀣一气,与孙传庭唱起了对台戏。 他们给皇帝上的奏疏还未有回复,眼见孙传庭在矿山干得热火朝天,许璜和刘荣再也坐不住。 俩人一合计召集所有湖北主政官员,一同去参拜孙传庭,给他施压。 孙传庭端坐巡抚衙门,面色凝重。 他深知,此番开矿之举,困难重重,但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他决不能退缩。 “今湖北银矿,乃国家之财富,当为百姓所用。西北灾民嗷嗷待哺,吾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管?” 孙传庭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众人。 许璜干咳一声,上前道:“大人,此事不妥。那银矿之地,多为士绅所有,若强行开采,恐激起民变。” 孙传庭眉头一皱,厉声道:“国家之事,岂容私人阻挠?银矿乃国家之财,当为百姓所用。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却为士绅说话,该当何罪?” 刘荣见状,忙道:“大人息怒,许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那卢员外等在本地颇有权势。 若强行开采银矿,恐引发诸多麻烦。不如与他们商议,寻个折中之法。” 孙传庭冷哼一声:“商议?他们分明是要违抗朝廷政令。本官岂会与他们妥协?” 许璜与刘荣面面相觑,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再言。 卢员外府上,高朋满座。众士绅议论纷纷,对孙传庭的政令极为不满。 “这孙传庭着实可恶,竟敢动我们的银矿。”卢员外怒容满面。 “哼,他以为他是谁?我们在这湖北经营多年,岂能容他胡来?”另一士绅附和道。 “不如我们联合起来,抵制他的政令。”有人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他们开始暗中策划,准备给孙传庭一个下马威。 孙传庭深知时间紧迫,有事就要提前做,他们这些人的路数,不用猜也能够想到。 所以银矿照开不误。 卢员外等士绅地主见孙传庭态度坚决,便心生毒计。他们召集家丁和土匪,假扮农民,冲击银矿区。 一时间,银矿区乱成一团。那些假扮农民的家丁和土匪,手持棍棒,大声叫嚷,指责朝廷贪婪,霸占百姓土地矿山。 孙传庭闻报,怒不可遏。他立刻率领巡抚衙门的士兵赶赴银矿区。 “尔等何人?竟敢冲击银矿区?”孙传庭怒目圆睁。 “我们是本地百姓,朝廷霸占我们的土地矿山,我们不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喊道。 孙传庭一眼便看出这些人并非真正的农民,他冷笑道:“哼,你们以为本官看不出来你们的真面目吗?你们分明是士绅地主的爪牙。” 说罢,孙传庭下令士兵将这些人全部拿下。那些家丁和土匪见势不妙,纷纷逃窜。 但卢员外等士绅地主并未善罢甘休。他们继续煽动百姓,制造混乱。孙传庭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困境。 然而,孙传庭并未退缩。他一方面加强银矿区的守卫,防止再次被冲击; 另一方面,他深入百姓之中,向他们解释开矿的目的和意义。 “乡亲们,朝廷开采银矿,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安置西北灾民,为了国家的稳定。”孙传庭耐心地说道。 一方面安排灾民分流来银矿场从事劳作,按劳分配,不至于被饿死。 但孙传庭知道,这场斗争并未结束。 许璜与刘荣等官员仍在暗中与士绅地主勾结,伺机破坏。 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为了朝廷,为了百姓,继续战斗下去。 大明皇宫,崇祯皇帝坐于御座之上,面色阴沉。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摞弹劾孙传庭的奏疏,这些奏疏来自湖北当地士绅地主、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以及一大部分湖北官员。 崇祯皇帝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他深知孙传庭一心为朝廷办事,欲在湖北开采银矿以安置西北灾民,充实国库。 然而,这些官员和士绅地主却为了一己私利,沆瀣一气,对抗朝廷政令。 “曹化淳,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崇祯皇帝看向一旁的司礼监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微微躬身,谨慎地说道:“陛下,此事颇为棘手。那湖北官员众多,且与士绅地主勾结紧密,若处置不当,恐生变故。” 崇祯皇帝眉头紧锁,“朕岂能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孙传庭忠心耿耿,为朕分忧, 他们却百般刁难。朕若不加以惩处,朝廷威严何在?” 曹化淳思索片刻,道:“陛下,可先派人前往湖北调查此事,查明真相。 若孙传庭确无过错,当严惩那些弹劾之人,以儆效尤。” 此时,崇祯皇帝端坐在御座之上,面色凝重。 一旁的司礼监曹化淳微微躬身,神色忧虑地说道:“陛下,这些弹劾孙传庭的奏疏不可轻视。 咱们对孙传庭此人并不十分了解,为慎重起见,陛下是否应派人前往湖北亲自查一查事情的原委呢? 以免有所错判,影响朝廷大局。” 崇祯皇帝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地看着那些奏疏,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曹化淳,你有所不知。 孙传庭是什么人,朕心中清楚得很。他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朕分忧,从未有过二心。 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孙传庭定是遭人诬陷,这些弹劾奏疏,一律留中不发。” 曹化淳心中一凛,他深知皇帝心意已决。 “陛下圣明。陛下对孙传庭的信任,定能让忠臣良将感恩戴德,为陛下、为朝廷更加尽心尽力。 只是,若那些弹劾之人不肯罢休,又当如何?”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远方,神色坚定地说道:“朕既已决定支持孙传庭,便不会更改。 那些人若敢再胡作非为,朕定不轻饶。 孙传庭在湖北开采银矿,安置西北灾民,此乃为国家社稷着想,朕岂能容他人破坏?” 崇祯也时刻关注着湖北的局势。 他深知孙传庭面临的压力,但他相信孙传庭有能力应对这些挑战。 “化淳,你要密切关注湖北之事,若有需要,随时向朕禀报。朕要让所有人知道,朕对孙传庭的支持不会改变。”崇祯皇帝说道。 “是,陛下,奴婢知道了。” 曹化淳虽心中有疑,却也深知不可妄自揣测圣意。 他微微垂首,暗自思忖着崇祯皇帝对孙传庭的这份信任究竟从何而来。 曹化淳在宫中多年,见惯了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与人心叵测。 对于孙传庭,他确实了解不多,只知其最近才被皇上火线提拔。 然后在湖北主政,欲开采银矿以安置西北灾民,却引来了众多弹劾。 然而,皇帝却如此坚定地信任孙传庭,这让曹化淳不禁心生困惑。 “陛下对孙传庭的信任,究竟是基于何事呢?”曹化淳心中暗自琢磨,但很快便警醒自己不可再深入思索下去。 圣意难测,作为臣子,只需听从吩咐便是。 尽管心中仍有疑虑,曹化淳却也开始默默祈祷孙传庭能在湖北顺利做好这些事情。 毕竟,若孙传庭能成功,于朝廷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他深知如今的大明江山风雨飘摇,急需有能力、有担当之人来力挽狂澜。 第102章 外戚的逍遥 外戚有两位人物那可是相当“出彩”,一位是国丈周奎,另一位则是武清侯李国瑞。 这两位凑到一起,那可真是让整个朝廷都“热闹”非凡。 话说这周奎啊,原本就是苏州一个小小的算命先生。 嘿,你可别小瞧了这算命的行当,人家周奎硬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那半吊子的算命本事,在苏州城里也算是混得有滋有味。 不过呢,他的命运在女儿成为周皇后的那一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一下子,周奎就如同那野鸡变凤凰,摇身一变成了外戚之首。 可这周奎虽然身份变了,那吝啬的毛病却一点儿没改。他呀,简直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整天就想着怎么给自己捞好处,怎么享受那荣华富贵。别人要是找他借个钱,那比登天还难。 他就守着自己那点钱财,生怕被别人给抢了去。 再看看武清侯李国瑞,这位可是万历皇帝母亲李太后的侄儿。 按辈分来说,那可是崇祯皇帝的爷爷辈外戚。 这位爷呢,也是个奇葩。整天好吃懒做,就知道贪图享乐。不是在酒楼里胡吃海喝,就是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 那日子过得,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这两个活宝凑到一起,那可真是臭味相投。 他们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凭借着皇家国戚的身份搞到更多的钱,享受更多的乐子。 有一天,周奎和李国瑞在一家豪华的酒楼里碰面了。 周奎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这吝啬鬼平时可舍不得穿这么好的衣服。 李国瑞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这天下都是他的。 “武清侯啊,咱这皇家国戚的身份可不能浪费了。得想个法子多弄点钱财才是。”周奎一边喝着茶,一边小声说道。 李国瑞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国丈所言极是。咱有这身份,那些个官员富商还不得乖乖地把钱财送上门来?” 周奎眼睛一亮:“对啊!咱可以打着为皇室办事的旗号,向他们索要钱财。他们敢不给?” “哈哈,妙啊!国丈果然聪明。”李国瑞大笑起来。 这两人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向他们招手。 可他们还不满足,一旦和利益沾边,那欲望就像脱缰的野马,越来越大。 江南水乡,苏杭之地,向来以其秀丽的风景和繁华的市井而闻名于世。 然而,在这个看似宁静祥和的地方,一场暗流涌动的奢靡之风正悄然兴起。 国丈周奎,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金冠,面容略显富态,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慵懒与骄纵。 他身旁的武清侯李国瑞,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轻佻之色。 这两位皇亲国戚,如同两颗耀眼的星辰,降临在苏杭这片土地上。 他们刚到苏杭,便被这里的繁华所吸引。 周奎捋着胡须,满意地说道:“这苏杭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李国瑞笑着附和道:“国丈所言极是,这里的美景与繁华,实乃人间仙境。”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奔向了当地最有名的酒楼。 酒楼内,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周奎和李国瑞在雅间坐下,立刻有一群奴仆上前伺候。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周奎大声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便摆满了桌子。 周奎和李国瑞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这苏杭的美食,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李国瑞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周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哈哈,这里的美酒也不错。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这时,周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这苏杭的烟花柳巷甚是热闹,我们何不去见识见识?” 李国瑞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好主意!国丈,我们这就去。” 于是,两人在奴仆的簇拥下,来到了苏杭最繁华的烟花之地。 这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无数美女穿梭其中,令人眼花缭乱。 周奎和李国瑞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在各个青楼之间穿梭,与那些美丽的女子调笑嬉戏。 “这位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啊。”周奎拉着一位女子的手,色眯眯地说道。 女子娇笑着,轻轻推了周奎一把:“国丈大人,您可真会说话。” 李国瑞也不甘示弱,他搂着一位美女的腰,说道:“美人,陪本侯喝一杯。” 两人在烟花柳巷中尽情享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而他们的行为,也引起了当地士绅地主们的注意。 这些士绅地主们,深知周奎和李国瑞的身份尊贵,纷纷前来巴结讨好。 他们带着贵重的礼物,满脸谄媚地来到周奎和李国瑞面前。 “国丈大人,武清侯大人,小人久仰两位大人的威名,今日特来拜见。”一位士绅恭敬地说道。 周奎微微抬了抬眼皮,问道:“你是谁?有何事?” 士绅连忙说道:“小人是苏杭的本地士绅,听闻两位大人在此游玩,特来献上一点心意,希望能为两位大人效劳。” 说着,他命人呈上了一箱金银珠宝和几万两银票。周奎和李国瑞看到这些礼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哈哈,你很懂事嘛。”周奎满意地说道。 李国瑞也笑着说道:“不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 士绅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谢恩:“多谢两位大人,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两位大人办事。”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士绅地主前来巴结周奎和李国瑞。 他们不仅为两人提供了各种奢华的享受,还为他们在苏杭的游玩狎妓买单。 在一次宴会上,一位士绅讨好地说道:“国丈大人,武清侯大人,你们在苏杭玩得可还开心?” 周奎喝了一口酒,满意地说道:“不错,这里的一切都让本公很满意。” 李国瑞也点头道:“是啊,有你们这些人伺候着,我们自然开心。” 士绅趁机说道:“两位大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大人能在皇上面前为小人美言几句,让小人也能得到一些好处。” 周奎和李国瑞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说,好说。只要你们好好伺候本公和侯爷,本公自然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说话。”周奎说道。 士绅连忙再次磕头谢恩:“多谢国丈大人,多谢武清侯大人。小人一定铭记两位大人的恩情。” 国丈周奎与武清侯李国瑞正悠然地坐在亭子里,品着香茗。 周奎微微眯着眼睛,开口道:“吾等欲寻些绝色妖艳之美女,带入宫中献给皇上。尔等可有门路?” 旁边的李国瑞也点头附和道:“不错,若能寻得这般女子,皇上定然欢喜,你等也可立下大功。” 几位江南士绅一听,心中大喜,连忙应道:“国丈大人、侯爷放心,小的们定当竭尽全力,为二位大人寻来最美的女子。” 说罢,这些士绅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派人在苏杭各地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美女的角落。 不久之后,一群女子被带到了周奎和李国瑞面前。 这些女子个个身姿婀娜,容貌绝美。她们有的身着薄纱,肌肤若隐若现,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有的眼眸如秋水,微微流转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有的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其中一位女子,长发如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 她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犹如神秘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 她的身材高挑而纤细,一袭红色的长裙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轻轻扭动着腰肢,那柔软的身姿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让人看了心跳加速。 另一位女子则是娇小可爱型。她的脸蛋圆润可爱,如同熟透的苹果。 她的眼睛大大的,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她的嘴唇小巧而红润,微微嘟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裙角随风飘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看了心都要化了。 还有一位女子,气质冷艳高贵。她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她的嘴唇紧闭,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她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显得她更加高贵典雅。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冰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又忍不住想要去征服。 这些女子一出现,周奎和李国瑞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江南之地果然是美女如云。 “哈哈,好!这些女子果然绝色。”周奎大笑道。 李国瑞也连连点头:“不错,有了这些女子,皇上定然会龙颜大悦。” 江南士绅们看到周奎和李国瑞的反应,心中暗暗得意。他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能把这些女子安插到皇上身边,他们就可以和两位皇家国戚搞好关系,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周奎与李国瑞坐在华美的厅堂之中,面前站着一排绝色冷艳的美人。 他们的目光在这些女子身上来回扫视,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欲望。 周奎微微扬起下巴,问道:“这些女子都是处子否?”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李国瑞也紧紧盯着这些女子,等待着答案。 他们心里打着算盘,若是处子之身,便留着献给皇帝,以换取更多的恩宠; 若不是处子之身,那他们两个自然要先于皇帝品尝享乐一番。 江南士绅们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二位皇亲国戚的意思。 他们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女子原本就是在苏杭各大名妓院物色来的,怎么可能是处子之身? 但他们表面上却恭敬地说道:“国丈大人、侯爷放心,这些女子虽不是处子之身,但皆是风情万种,定能让二位大人满意。” 周奎与李国瑞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 他们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走到这些女子面前,开始肆意地打量着她们。 那些女子们有的微微低下头,眼中露出一丝羞涩与无奈; 有的则大胆地迎上他们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挑逗。 她们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这些权贵手中,只能顺从。 周奎伸出手,轻轻托起一个女子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 那女子的肌肤如雪,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周奎哈哈大笑道:“不错,果然是个美人。” 李国瑞也不甘示弱,他走到另一个女子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肢。那女子轻轻一颤,但不敢反抗。 李国瑞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小美人,今晚好好伺候本侯。” 厅堂之内,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奢靡。 江南士绅满脸堆笑,对着那些名妓高声吩咐道:“姑娘们,可要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好好伺候国丈大人和武清侯。把二位皇亲国戚伺候好了,今后你们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些名妓们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可一听这话,个个眼睛一亮,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们深知,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扭动着腰肢,缓缓走到周奎身边。 她的眼神妩媚,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柔的呼唤:“国丈大人,让奴家来为您斟酒。” 说着,她伸出纤细的玉手,拿起酒壶,优雅地为周奎倒满酒杯。 周奎看着她那娇艳的模样,心中一阵荡漾,伸手便在她的手上轻轻摸了一把。 那女子不但不躲闪,反而娇笑一声,更加大胆地靠近周奎。 另一个身穿蓝色锦缎的女子则来到李国瑞身旁。 她微微俯身,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轻声说道:“侯爷,奴家为您弹奏一曲如何?” 李国瑞被她那诱人的身姿吸引,连忙点头。女子便走到一旁,抱起琵琶,弹奏起一曲悠扬的乐曲。 她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李国瑞,充满了挑逗之意。 其他名妓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翩翩起舞,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姿; 有的则用甜美的声音唱起了动人的歌曲。 她们堂而皇之地挑逗着周奎和李国瑞,大方地迎合着两人的揩油。 周奎和李国瑞沉浸在这温柔乡中,早已忘记了一切烦恼。 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些名妓的伺候,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而江南士绅们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知道,通过这些名妓,他们已经成功地讨好了这两位皇亲国戚。 未来,他们或许能够借助这层关系,获取更多的利益和权力。 第103章 忐忑入宫 西北流寇造反,局势动荡不安。 大名知府、兵备道卢象升虽在地方兢兢业业,却也时刻忧心着国家的安危。 一日,突接圣旨,皇帝要在乾清宫召见他。 卢象升心中满是疑惑与忐忑,以自己如今的职位,按常理怎么也到不了皇宫与皇帝面圣。 他深知此去责任重大,却又不知皇帝究竟有何意图。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 终于,卢象升来到了巍峨的皇宫前。 那宏伟的建筑,庄严的氛围,让他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在太监的引领下,他缓缓步入乾清宫。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 乾清宫内,气氛肃穆。 崇祯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对国家局势的忧虑。 而在皇帝身旁,侍奉太监曹化淳静静地站着,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卢象升恭敬地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声音微微颤抖:“臣卢象升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微微抬手,说道:“平身吧。卢象升,朕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西北流寇之事。 如今流寇猖獗,国家危在旦夕,朕听闻你在大名府政绩斐然,且有军事才能,故想听听你的见解。” 卢象升站起身来,心中的忐忑依旧未消,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答道:“陛下,流寇之患,实乃国家大患。臣虽在地方,却也时刻关注着流寇的动向。 流寇多为穷苦百姓,因生活无着而被迫造反。 但他们缺乏统一指挥,纪律涣散,若能以精锐之师加以围剿,定能将其剿灭。”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围剿流寇?” 卢象升略作思考,答道:“陛下,臣以为可兵分多路,对流寇形成合围之势。 一方面,派遣精锐部队直捣流寇老巢,断其根基; 另一方面,在流寇可能逃窜的路线上设伏,阻其退路。 同时,加强各地城池的防御,坚壁清野,使流寇无法获取补给,陷入困境。” 崇祯皇帝听了卢象升的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但仍有疑虑。 他继续问道:“流寇狡诈,善于流动作战,如何防止他们逃脱围剿?” 卢象升从容不迫地回答:“陛下,流寇虽善流动作战,但也有其弱点。 臣将加强情报收集工作,密切关注流寇的动向。同时,调动各地民团和乡勇,协同作战,形成一张严密的围剿之网。 一旦发现流寇踪迹,立即进行围追堵截,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 崇祯皇帝眉头紧锁,又问:“剿匪之战,耗费巨大,如何确保粮草军需的供应?” 卢象升胸有成竹地说:“陛下,臣将统筹安排,合理调配各地粮草军需。 一方面,督促各地官府积极筹备粮草,确保供应充足;另一方面,实行军屯之策,让士兵在闲暇之时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以补充军需。 此外,还可向富商大户募集军资,以解燃眉之急。” 崇祯对卢象升提出向富商大贾募集军资比较赞赏,老百姓困苦当然不能再盘剥。 富商大贾当然有钱,但是和本地官员勾结已久,本地官员不会去制裁。 卢象升倒挺对崇祯的胃口,从富商大贾手里搞钱,心里不禁有一丝赞许之意。 此时,一旁的曹化淳微微咳嗽一声,说道:“卢大人,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你可要忠君爱国,做忠臣直臣,不要学朝中那些结党营私之辈。” 卢象升连忙再次跪下,郑重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忠君爱国,为陛下效命,绝不结党营私。”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又问道:“你对西北流寇的首领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有何了解?” 卢象升回答道:“陛下,高迎祥、李自成等人皆为流寇中的悍将。 他们勇猛善战,且有一定的号召力。但他们也有弱点,比如高迎祥为人刚愎自用,李自成则有时过于急躁。 臣将针对他们的弱点,制定相应的作战策略。” 崇祯皇帝继续提问:“那你认为剿匪之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取得胜利?” 卢象升沉思片刻,答道:“陛下,流寇之乱,非一日之寒,要彻底平定,需上下一心,持之以恒。 臣不敢妄言短期内必能平定流寇之乱,但臣将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崇祯和曹化淳两人对视了一眼。 觉得卢象升不错,应当是个有谋略的人。 君臣问策持续了许久,卢象升对崇祯皇帝的每一个问题都一一解答,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坚定的信念。 崇祯皇帝对卢象升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站起身来,说道:“卢象升,你忠君爱国,才能出众,朕决定提拔你为五省剿匪总理。 五省的剿匪军队由你调配。 望你不负朕望,早日剿灭流寇,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卢象升感激涕零,再次跪下,高声道:“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卢象升缓缓走出乾清宫,双腿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今日的面圣,真如一场梦境般虚幻而又令人心悸。 那皇宫的巍峨,乾清宫的肃穆,以及皇帝的威严,皆如沉重的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回想起方才在殿内的情景,皇帝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利箭般射来,让他汗流浃背。 尽管平时的他操心国事,对当前内忧外患的局势做了十足的功课。 可真正站到皇帝面前时,那种皇权带来的可怕压迫感,仍是让他胆战心惊。 崇祯皇帝虽看似平易近人,但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的天子气势,依旧让跪在地上的卢象升如履薄冰。 每一次回答问题,他都小心翼翼,斟酌再三,生怕有丝毫差错。那紧张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当他回忆起自己对西北流寇作战的规划部署时,心中仍有一丝忐忑。 那些话语,皆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可在皇帝面前说出,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能让皇帝满意,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漫长的煎熬。 然而,幸运的是,今日的奏对得当。 皇帝对他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认可,火线提拔他为五省剿匪总督。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位极人臣,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可此刻的他,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更多的是沉重的责任。 他深知,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 做的好就算入阁拜相不在话下,做的不好那要掉脑袋也是轻而易举。 高风险高回报,很公平。 卢象升离去后,乾清宫内恢复了开始的宁静,但一种若有若无的疑虑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曹化淳微微皱着眉头,心中对卢象升突然被提拔为五省剿匪总理一事充满了不解。 曹化淳小心翼翼地走到崇祯皇帝身旁,轻声说道:“陛下,奴婢对这卢象升突然升为五省剿匪总理一事,有些疑惑。 按常理,官员提拔应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这卢象升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兵备道。 如今却被提拔到如此高位,难免会遭到朝廷其他大臣的不满啊。 尤其是同为封疆大吏的三边总督洪承畴,恐会心有不服。” 崇祯皇帝微微抬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 他沉默片刻,并未立刻回答曹化淳的疑问。 曹化淳见皇帝不说话,心中更加忐忑,继续说道:“陛下,奴婢也是为了朝廷安稳着想。 这突然的提拔,恐会引起朝廷内部的动荡。 而且,最近陛下但凡看上的人,就直接提拔到高位,比如杨嗣昌、孙传庭、卢象升。 奴婢担心这样的做法会让其他官员心生不满,影响朝廷的文官集团再度发难。” 崇祯皇帝听着曹化淳的话,心中也有一番思量。 他自然明白曹化淳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人,他对这些人的能力和忠心早就有所了解。 杨嗣昌的谋略、孙传庭的果敢、卢象升的忠勇,都是他所看重的。 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他需要这些有能力的人来为他排忧解难。 崇祯皇帝缓缓开口道:“曹化淳,你的担忧朕明白。但如今局势危急,西北流寇猖獗,国家危在旦夕。 朕需要有能力的人来担当重任,卢象升等人正是朕所需要的人才。 朕不能按照常理一步步提拔他们,时间不等人啊。” 曹化淳微微低头,说道:“陛下圣明,奴婢也是担心朝廷的稳定。 这突然的提拔,确实容易引起一些波澜。”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宫殿楼阁,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但他别无选择。 他穿越到这个时代,肩负着改变历史的重任。 他要尽可能利用自己的所知所学,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 “化淳,朕知道你的忠心。但朕有朕的考虑。 这些人都是有能力、有担当的忠臣,朕相信他们能够为国家做出贡献。 至于其他大臣的不满,朕会妥善处理。 朕不能因为顾虑太多而错过这些人才。”崇祯皇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曹化淳听着皇帝的话,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知道皇帝有着自己的决断,作为侍奉皇帝的太监,他只能服从。 “陛下,奴婢明白了。陛下圣明,定能带领国家走出困境。” 崇祯皇帝转过身来,看着曹化淳,说道:“朕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朕必须坚持下去。 朕要让大明王朝重新焕发生机,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 曹化淳被皇帝的决心所感染,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陛下有此决心,奴婢定当全力辅佐陛下。” 扬州城,繁华如锦,车水马龙。 在这江南的富庶之地,一处豪华的酒楼内,国丈周奎和武清侯李国瑞正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 周奎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玉冠,满脸富态李国瑞。 也是一身贵气,眉宇间透着骄横。他们二人坐在雅间之中,左右各搂着一个妖艳的歌妓。 歌妓们身着薄纱,身姿婀娜,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周奎和李国瑞的手在歌妓们的身上不安分地游走着,色眯眯的眼神中满是贪婪。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暧昧。作陪的江南士绅们满脸堆笑。 其中一位身材微胖的士绅神秘兮兮地说道:“国丈大人、侯爷,小的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二位。” 周奎微微扬起下巴,懒洋洋地问道:“哦?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士绅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为二位大人物色到了一个国色无双的美人,乃是秦淮八艳之一,名叫陈圆圆。” 周奎和李国瑞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李国瑞放下手中的酒杯,急切地问道:“真有如此绝色?快带来让本侯瞧瞧。” 士绅连忙拍了拍巴掌,雅间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容貌绝伦、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走了进来。 陈圆圆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如云朵般轻盈。 她的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朱唇微启,贝齿如玉。 她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头上插着一支精致的珠钗,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周奎和李国瑞顿时看傻了双眼,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惊艳和贪婪。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尤物,仿佛世间的一切美好都集中在了这个女子身上。 周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圆圆,仿佛要将她的美丽刻在心中。 李国瑞也是满脸痴迷,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陈圆圆面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陈圆圆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又不敢表露出来。 她知道自己身处虎狼之穴,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厌恶,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周奎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说道:“果然是绝色佳人。这陈圆圆之名,本公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国瑞也点头称赞道:“如此美人,当真是世间罕有。” 士绅们见周奎和李国瑞对陈圆圆如此满意,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知道,只要讨好了这两位权贵,自己便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周奎和李国瑞围着陈圆圆转了几圈,不停地夸赞着她的美丽。 李国瑞甚至搂着陈圆圆的腰肢,趁着酒意想亲她一大口。 陈圆圆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会因为这两个男人而发生改变。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乡,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她。 周奎和李国瑞决定将陈圆圆带回京城,献给皇帝。 他们认为,这样的绝色佳人,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拥有。 陈圆圆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在扬州的这个酒楼里,一场关于美丽与欲望的故事正在上演。 而陈圆圆的命运,也如同风中的浮萍,无法自主。 她只能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第104章 大观园酒楼 扬州城,繁华如锦,热闹非凡。 那鳞次栉比的楼阁,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悠扬的丝竹之声,共同交织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扬州城的大观园酒楼乃是达官贵人、豪绅富商们常常聚集之地。 这一日,大观园酒楼内热闹非凡。 两人秉承着龟公的职业操守,为了帮皇帝严格把关,提前验货陈圆圆。 江南的豪绅商贾们又在大观园酒楼宴请,这两位皇亲贵胄。 武清侯李国瑞与国丈周奎在一群豪绅的陪同下,尽情享受着这纸醉金迷的时光。 他们围坐在雅间之中,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周围是一群扬州名妓,个个容貌艳丽,身姿婀娜。 她们身着华美的服饰,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颦一笑之间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不过她们今天都是配角,虽然她们都是国色天香,但是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个。 那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陈圆圆。 李国瑞的目光很快就被陈圆圆吸引了过去。 陈圆圆,那是江南闻名的绝世佳人,号称天下第一美人。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纹。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发簪。 她的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肌肤如雪,红唇娇艳欲滴。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 李国瑞看着陈圆圆,心中的色欲之火瞬间被点燃。 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而贪婪,那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伸向了陈圆圆。 他轻轻地抚摸着陈圆圆的手臂,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陈圆圆满脸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太过激烈,毕竟面前的人是有权有势的武清侯。 她的心中充满了羞涩和抗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其他的歌妓们看到陈圆圆的反应,心中不禁露出一丝不屑。 她们在心中暗骂道:“都是出来当妓的,装什么崇高。” 她们早已习惯了这种逢场作戏的生活,对于陈圆圆的羞涩感到十分不解。 在她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换取金钱和地位。 身旁的士绅们看到李国瑞性起,心中都暗暗吃惊。 他们知道武清侯李国瑞一向好色,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对陈圆圆上下其手。 然而,他们也不敢多言,毕竟李国瑞的权势摆在那里。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们还嘱咐这些扬州名妓,特别是陈圆圆要好生伺候两位皇亲国戚。 李国瑞看着那些离去的士绅,心中更加肆无忌惮。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这扬州城的霸主,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愿。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圆圆,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的手开始在陈圆圆的身上四处游走,嘴里还说着轻薄的话语。 陈圆圆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李国瑞得意忘形,准备对陈圆圆进一步下手的时候,国丈周奎说话了。 周奎看着李国瑞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李国瑞的脾气,如果不及时阻止他,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周奎清了清嗓子,说道:“武清侯,这个女人碰不得。陈圆圆不比其他女人,一旦送入宫里,得到皇帝青睐,就会山鸡变凤凰一飞冲天。 要是皇帝得知你在扬州和陈圆圆发生关系,那可就是好事办成坏事,甚至会惹祸上身啊。” 李国瑞听了周奎的话,心中有些不情愿。 他看着陈圆圆那动人的身姿,实在是舍不得放手。 他皱着眉头,说道:“国丈,这陈圆圆如此美丽动人,我实在是难以自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奎见李国瑞如此固执,心中也有些恼怒。 他心想,这个李国瑞真是色胆包天,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顾后果。 但他又不能直接与李国瑞翻脸,毕竟李国瑞也是皇亲国戚。 于是,周奎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周奎对着李国瑞微微一笑,说道:“武清侯,我知道你心中不舍。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歌妓,不比陈圆圆差到哪里,妖艳美丽,床第功夫更是一流,别有一番诱人之姿。 之前你想要,我没舍得让给你,现在我将她送给你,你就放过陈圆圆吧。” 李国瑞听了周奎的话,心中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陈圆圆,又看了看周奎所说的歌妓。 那个妖艳歌妓正站在周奎身后,她身着暴露的服饰,眼神妩媚,身姿极其妖娆。 她看到李国瑞看向她,便故意扭动着身体,做出诱人的动作。 李国瑞心中的欲望再次被勾起。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不能得到陈圆圆,有一个妖艳的歌妓也不错。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国丈如此盛情,我就收下这个歌妓。 不过,我希望国丈以后不要再阻拦我寻欢作乐。” 周奎见李国瑞终于松口,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让人将歌妓带到李国瑞身边。 歌妓一靠近李国瑞,便立刻贴了上去,用她那柔软的身体摩擦着李国瑞。 她的口中还说着一些露骨的话语,让李国瑞心痒难耐。 李国瑞搂着歌妓,心中的欲望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他看着陈圆圆,眼中仍有一丝不舍。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再对陈圆圆有非分之想了。于是,他带着歌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奎看着李国瑞猥琐的神态,心中不禁暗暗摇头。 他知道李国瑞是个好色之徒,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没有自制力。 他担心李国瑞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惹出麻烦,于是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劝劝他。 周奎把陈圆圆单独叫到幽静的房间交谈,单独询问她的身世特长。 陈圆圆微微低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奎的问题。 周奎看着陈圆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他轻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有什么特长?” 陈圆圆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小女子名叫陈圆圆,来自苏州。我自幼学习歌舞,擅长弹唱。” 当得知陈圆圆还是处女时。 周奎顿时高兴起来,心中满是好奇与惊喜。 他轻声问道:“你当真还是处女之身?”陈圆圆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奎顿时大喜过望,他深知这其中的价值。 在这繁华的扬州城,妓院老鸨们有着自己的盘算。 培养出一个像陈圆圆这样琴棋书画才貌双绝的女子,那是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资源。 她们期待着能以千金万金的高价将陈圆圆卖出,绝不会轻易让她破瓜。 更何况,如今陈圆圆的名声大噪,已被冠名为天下第一美人,这更是让她的身价水涨船高。 陈圆圆自小在这烟花之地长大,却始终保持着那份纯净。 老鸨对她的看管极为严格,一方面是为了等待那个能出得起天价的买家,另一方面也是深知陈圆圆的独特价值。 她的美貌、才情和纯洁,都是老鸨手中的王牌,是可以换取巨大财富的筹码。 回想起刚才在酒楼中的一幕,陈圆圆被李国瑞触摸时那满脸的通红和痛苦的表情,现在看来并非惺惺作态或故作忸怩。 她的反应是出于一个女子最本能的恐惧和羞涩。 在这混乱的世界里,她虽然身处妓院,却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命运。 陈圆圆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姿婀娜,如同一朵盛开在淤泥中的莲花。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迷茫,却又有着一丝坚定。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她也不愿意轻易屈服。 周奎看着陈圆圆,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意识到,陈圆圆可能会成为他手中的一张重要王牌。 如果能将她送入宫中,重新得到皇帝的青睐,那么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重新获的爵位也不是难事。 而对于陈圆圆来说,这或许也是她摆脱妓院生活的唯一机会。 “陈圆圆,你可知道你的命运或许会从此改变?”周奎缓缓地说道。 陈圆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国丈大人,小女子不知命运将会如何,但求能有一个安稳的去处。”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如同天籁之音。 周奎微微点头,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我定会为你寻一个好去处。” 陈圆圆心中感激,微微欠身道:“多谢国丈大人。” 周奎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才艺双全。你可知道,你的命运可能会因为你的才华而改变。 如果你能得到皇帝的青睐,那你就会成为人上人,但是,在此之前。 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轻易被人玷污,你的第一次必须贡献给皇上。” 陈圆圆听了周奎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她以为,周奎是在为她着想。 她微微欠身,说道:“多谢国丈大人的关心。小女子一定会记住您的话。” 周奎看着陈圆圆那副乖巧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 他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一定会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但是,你也要记住,不要恃宠而骄,要懂得感恩,你要记住是谁把你带进皇宫的。 我能把你带进皇宫,也能把你赶出皇宫,明白吗?” 陈圆圆点了点头,说道:“小女子明白,若真能如愿,国丈大人如陈圆圆再造父母之恩,必定对恩公言听计从。” 周奎听后心里一阵舒坦。 心想,这个陈圆圆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在与陈圆圆的交谈中,周奎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 他觉得陈圆圆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而且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他决定好好培养陈圆圆,让她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 而此时的李国瑞,正与那个妖艳的歌妓在房间里尽情享受着肉欲的快感。 歌妓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淫荡和放纵。 李国瑞沉浸在这无尽的欲望之中,早已将陈圆圆抛到了九霄云外。 酒楼的房间内,陈圆圆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李国瑞和歌妓寻欢的声音,那阵阵放浪的声响让她面红耳赤。 她虽然从未经历过房事,却也并非对男欢女爱之事一无所知。 在这烟花之地长大,多少也听闻过一些传闻,心中隐隐约约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坐在她身边的周奎看着陈圆圆那羞涩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圆圆啊,你不必如此害羞。这些事以后你也会经历的。” 陈圆圆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应。 周奎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你若进了宫,想要取悦皇帝,可不能做个木头。 你得像她们这些女人一样风情万种,学会主动勾引挑逗皇上。” 陈圆圆微微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慌与困惑:“国丈大人,这……这如何使得?小女子从未做过这般之事。” 周奎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哼,你以为进宫是那么容易的吗? 皇帝身边美女如云,你若不懂得主动,如何能脱颖而出? 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才情,去吸引皇帝的注意。” 陈圆圆咬着嘴唇,眼中泛起泪花:“国丈大人,小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做。” 周奎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且听我说。男人嘛,都喜欢温柔妩媚的女子。 你要学会用眼神去勾人,用言语去挑逗,用身体去靠近。 在皇帝面前,要展现出你的风情万种,让他为你着迷。” 陈圆圆红着脸,轻声说道:“可是,小女子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妥。” 周奎冷笑一声:“有何不妥?在这世上,想要得到荣华富贵,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若不想一辈子在这烟花之地受苦,就必须学会这些手段。” 陈圆圆沉默了片刻,心中充满了矛盾。 她知道周奎说的有道理,可她又觉得这样做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周奎看出了她的犹豫,又说道:“圆圆,你要明白,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有得到皇帝的宠爱,你才能过上好日子。 你想想,那些高高在上的妃子们,哪个不是用各种手段去争宠?你若不这样做,只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陈圆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国丈大人,小女子明白了。” 周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从现在起,你要好好练习这些技巧。 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将你送入宫中。” 陈圆圆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默默地点头,接受周奎的安排。 第105章 矿产之争 夜幕笼罩下的湖北,一座幽静的庄园内,卢员外与湖北布政使许璜、湖北按察使刘荣正秘密相聚于一间昏暗的密室之中。 烛火摇曳,映照出三人阴沉的面容。 卢员外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二位大人,如今这孙传庭在湖北开采银矿,搞得如火如荼,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那每日挖出的银矿,本应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如今却眼睁睁看着落入朝廷之手。” 许璜微微皱眉,捋着胡须说道:“卢员外所言极是,这孙传庭着实可恶,不把我们湖北的其他官员放在眼里。 他如此横行霸道,不听人言,好像就他一个人是能人似的。” 刘荣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阻止他。否则,我们在湖北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卢员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二位大人,我有一计。我们可以买通绿林土匪和地痞流氓,再加上我们的诸多家丁,在湖北境内闹事。 打砸抢烧,尤其是针对那些原有的矿产,鼓动罢工闹事打架,这样一来,孙传庭必然焦头烂额。 无暇顾及银矿之事,孙传庭搞不定自然灰溜溜的回去,都不用咱们赶。” 许璜沉思片刻,说道:“此计甚妙。但我们需谨慎行事,不可露出马脚。 那些地痞流氓可得好好控制,不能让他们太过放肆,这个我和刘大人就不方便出面了,还是由卢员外来操办。” 刘荣冷笑一声,说道:“哼,那些地痞流氓本就不是善类,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自然会按照我们的吩咐办事。 至于百姓,若有伤亡,那也是孙传庭的罪过。” 卢员外阴险地笑道:“二位大人放心,我会派人盯着他们。这次一定要让孙传庭吃不了兜着走。” 许璜又道:“我们还需做好应对孙传庭的准备。一旦他问责起来,我们要有说辞。” 刘荣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吧,大人。我们就说他一意孤行,得罪了整个湖北的百姓,这是他咎由自取。 我们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兵是不会伤害平民百姓的,这理由冠冕堂皇,他孙传庭也无话可说。” 卢员外连连点头,说道:“二位大人高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孙传庭赶出湖北。” 三人在密室中密谋许久,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他们的阴谋如同黑暗中的毒蛇,悄然伸向孙传庭。 而此时的孙传庭,正忙碌于银矿的开采工作,他深知这些银矿对于国家的重要性。 一心只想为朝廷效力,却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日子一天天过去,湖北境内逐渐变得不太平起来。 绿林土匪和地痞流氓在卢员外的指使下,开始四处闹事。他们打砸抢烧,扰乱社会治安。 一些地痞流氓甚至趁机抢劫百姓,强抢民女,百姓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孙传庭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他立即调兵镇压,但巡抚衙门的兵力有限。 根本无法控制局面。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许璜和刘荣带兵支援。 许璜和刘荣却置之不理。他们坐在府中,悠闲地喝着茶,仿佛外面的混乱与他们毫无关系。 孙传庭等不到援兵,心中焦急万分。他亲自来到布政使衙门和按察使衙门,责问许璜和刘荣。 孙传庭怒目圆睁,指着许璜和刘荣说道:“二位大人,如今湖北境内大乱,百姓受苦。我已下令让你们带兵支援,为何你们置之不理?” 许璜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孙大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 我们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兵是不会伤害平民百姓的。如今这乱局,皆是你一意孤行开采银矿所致。 你得罪了整个湖北的百姓,这是你咎由自取。” 孙传庭气得脸色铁青,说道:“荒谬!我开采银矿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 你们身为地方官员,却不顾百姓安危,见死不救,你们还有何颜面为官?” 刘荣冷笑一声,说道:“孙大人,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开采银矿,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 你不顾湖北百姓的死活,如今惹出祸端,却来责怪我们。我们可不会为你的错误负责。” 孙传庭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冠冕堂皇,口蜜腹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开采银矿吗?我孙传庭绝不会屈服。” 许璜和刘荣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阴狠之色。许璜说道:“孙大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们可不会客气。” 孙传庭毫不畏惧,说道:“我孙传庭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的威胁。我定会将此事上报朝廷,到时候朝廷自有定夺。” 说罢,孙传庭转身离去。许璜和刘荣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他们知道,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许璜和刘荣望着孙传庭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决绝与狠厉。 他们对视一眼,许璜咬着牙说道:“既然撕破了脸皮,那咱们就把动静搞得更大些!”刘荣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阴鸷之色。 两人立即吩咐属下,严禁对那些地痞流氓土匪采取任何镇压行为。 他们心中清楚,只有让混乱进一步扩大,才能给孙传庭带来更大的压力。 随着他们的命令下达,湖北的局势愈发混乱不堪。 地痞流氓和土匪们越发肆无忌惮,四处劫掠,百姓们苦不堪言。 街道上弥漫着恐惧的气息,商铺纷纷关门,人们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而许璜和刘荣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他们只想着如何将孙传庭彻底扳倒。 他们又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决定联合湖北的其他官员一道弹劾孙传庭。 在一间阴暗的密室中,许璜和刘荣与一群湖北官员秘密商议着。 许璜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同僚,如今这孙传庭刚主政湖北,便把湖北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匪贼横行,百姓受苦,我们身为湖北的官员,岂能坐视不管?” 刘荣接着说道:“没错,孙传庭一意孤行,开采银矿,不顾百姓死活。如今湖北乱成这样,他难辞其咎。 我们必须联名弹劾他,让朝廷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众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有的是被许璜和刘荣拉拢过来,有的则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都希望能将孙传庭赶出湖北。 因卢员外为首的士绅与许璜、刘荣相互勾结,整个湖北全境陷入混乱之中。 百姓生活困苦,匪患四起,局势岌岌可危。 孙传庭写下八百两加急奏书,火速送往京城,期望能得到朝廷的支持。 京城皇宫之中,崇祯皇帝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当他拿到孙传庭的奏折,仔细阅读之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孙传庭在奏折中详细描述了湖北的混乱局面,以及那些奸佞之人的勾结恶行。 崇祯皇帝对孙传庭的果敢和忠诚深感欣慰,他决定全力支持孙传庭。 崇祯皇帝连看都不看那些弹劾孙传庭的奏折,在他心中,孙传庭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忠臣。 太监王承恩也对孙传庭赞赏有加,称赞他是一把反腐利剑,能够为朝廷扫除奸佞,维护国家的稳定。 崇祯皇帝看着堆积如山的弹章,怒不可遏地说道:“这些人又开始搞事情祸害百姓了。 这一次不把他们整垮,只怕湖北的银矿实行点是开展不下去了。孙传庭敢干,朕就要支持他。” 崇祯面色一凛继而说道:“传旨给方正化,让他率领勇卫营两万精骑兵去湖北平叛,对所有叛乱伤害百姓者,格杀勿论! 行文湖北各州府县提供勇卫营的后勤补给,各州府县剿匪不利或和匪徒勾结者一经查出凌迟灭九族。 另外,赐予方正化五枚王命旗牌,让方正化便宜从事,对于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当即扣押解除职务,押解进京。” 王命旗牌这个东西可是权利极大的东西,见王命旗牌如亲临圣上,比尚方宝剑还好使! 没想到崇祯一下子就给予方正化如此生杀大权。 又是给兵权又是给杀权。 然而,王承恩却面露顾虑。他担忧地说道:“陛下,将皇宫禁卫军调走,恐怕皇宫安全有失。” 崇祯皇帝微微沉思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锦衣卫五千人足够保障皇宫护卫。 李若链此人忠心可靠,如有突发情况,可调秦良玉驻守宁远的一万白杆兵回京驻防。” 听到崇祯皇帝的安排,王承恩这才放下心来。 他深知皇帝的决策英明果断,既考虑到了湖北的局势,又保障了皇宫的安全。 王承恩又问道:“陛下,此次平叛方正化拥有这么大的权利,要不要派人在旁监军?” 崇祯笑道:“方正化本来就是司礼监秉笔,谁能监他的军,除非你去。” 王承恩赶忙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做事讲究个对策,怕拥兵自重恃宠而骄。” 崇祯知道王承恩是好意,随即点头说道:“承恩,朕派正化去必然有把握,不然也不会让勇卫营交给他掌管。 他也是忠心耿耿的人,放心吧,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天变不了。” 听到崇祯这么说,王承恩便不再多嘴,皇帝不是三岁小孩,做的事必然有思量。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接到崇祯皇帝的旨意后,火速赶到乾清宫。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大,心中既充满了使命感,又有一丝紧张。 方正化恭敬地跪在宫殿中央,低垂着头,等待着皇帝的训示。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地看着方正化。 “正化,朕将勇卫营两万精骑兵交予你,又赐给你王命旗牌。你可知此次任务之艰巨?” 崇祯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宫殿中回荡。 方正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说道:“陛下,臣深知此次任务重大。勇卫营两万精骑兵,乃是大明最精锐之军队。 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予臣,是对臣的莫大信任。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说道:“朕之所以将勇卫营交予你,是因为朕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 此次湖北叛乱,形势危急,若不及时平定,必将危及国家之稳定。 你务必以最快之速度,率领勇卫营赶赴湖北,将叛乱者一网打尽。” 方正化再次磕头,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只是臣心中尚有一些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皇帝微微皱眉,说道:“但说无妨。” 方正化说道:“陛下,勇卫营两万精骑兵,拥有最好之盔甲兵器。 盔甲乃是武将最高配黑漆铁甲,每人一件。 兵器有燧发枪营五千人、三眼火铳营五千人、弓箭马槊营一万人。 如此精锐之军队,放在其余将领手里,必能克敌制胜,奴婢何德何能受陛下恩典。 这么一只精锐交给奴婢,恐怕大明文武百官不服,上疏弹劾给陛下添麻烦。”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说道:“正化,你跟随朕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朕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相信你能带领勇卫营取得胜利。而且,此次任务至关重要。 朕需要一个值得信任之人来担当此任。你莫要辜负朕之信任。” 方正化感动不已,再次磕头说道:“陛下之恩,臣万死不辞。臣定当以死扞卫陛下之尊严,以热血保卫国家之安宁。”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走到方正化面前,亲手将他扶起,说道:“朕相信你。此次出征,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违抗军令者,可先斩后奏。” 方正化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严格治军,绝不姑息任何违抗军令之人。” 崇祯皇帝又说道:“此次出征,你要注意保护好勇卫营的将士们。 他们都是我大明之精锐,是国家之宝贵财富。在战斗中,要尽量减少伤亡,确保他们的安全。” 方正化说道:“陛下仁爱之心,臣感佩不已。臣定会在战斗中,合理安排战术,尽量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说道:“好。你此次出征,朕会在京城为你坐镇,期待你早日凯旋而归。” 方正化再次磕头,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早日平定叛乱,凯旋而归。” 第106章 金牌令箭 方正化骑着高大的黑马,缓缓步入皇家草场。 他身披红衣大氅上,宛如燃烧的火焰,映衬出他坚毅的面容。 俨然一副统帅之姿。 草场上,两万勇卫营军队已经整装待发,黑漆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他目光扫过军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平叛之战,更是检验他领导能力和禁卫军实力的关键时刻。 皇帝亲自赐予金牌令箭,这份信任和重托,让他倍感责任重大。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方正化声音洪亮,回荡在草场上空。 三位游击将军应声而出,单膝跪地,目光坚定。 方正化举起手中的金牌令箭,沉声道:“此次去湖北平叛,非同小可。 我们不仅要打出皇帝禁卫军的威风,更要纪律严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 各州府县会提供食物后勤,你们不必担心保障问题。” 黄得功抬头,看见金牌令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深知这金牌令箭的分量,手握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 他心中暗自思量:皇上对此次平叛如此重视,我定要全力以赴,不负皇恩! “末将誓死听从方总监的军令!”黄得功声音洪亮,语气坚定。 孙应元和周遇吉也纷纷表态,声音响彻云霄:“誓死听从方总监的军令!” 方正化看着三位将军,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这三位将军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胆识自然不必多说。 他沉声道:“好!此次平叛,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克时艰。出发!” 随着方正化一声令下,旗兵立刻打着旗语,命令大军开拔。 勇卫营两万精骑兵接受旗语命令,跟着禁卫军特有的大明王旗开动起来,气势如虹。 黄得功带领着一万精骑兵,兵器是弓箭和马槊。 他生性洒脱爱喝酒,但粗中有细,善于指挥。 他骑在马上,看着手下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他有信心,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士兵们能够所向披靡。 孙应元则带领着五千三眼火铳营。 他作战勇猛,不畏生死。他手持火铳,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火铳的威力巨大,能够在战场上发挥重要作用。 他心中暗誓:一定要让敌人见识到禁卫军的火器之威! 周遇吉处事不惊,经营五千燧发枪营。 他沉稳冷静,善于谋划。他骑在马上,看着手下的士兵们,心中默默盘算着战术。 燧发枪虽然射速较慢,但经过方总监的操练,练出许多战法,比如三段式、五段式射击等等,能够给予敌人压制性的攻击。 三位将军身穿黑漆铁甲,外披黑袍,各自带领所辖营兵,跟随大明王旗的缓缓前行。 他们心中都充满了豪情和斗志,誓要在这次平叛之战中打出禁卫军的威风。 大军行进间,方正化骑在马上,目光扫过军队,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这支军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每一个士兵都充满了斗志和勇气。 一定要带领他们打出皇上禁卫军的威风。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斥候骑马飞奔而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方正化接过密信,眉头微皱。 他拆开信封,迅速浏览着信中的内容。 看完后,他脸色凝重,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方正化再次呼唤三位将军的名字。 三位将军应声而出,看着方正化凝重的脸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刚收到密信,整个湖北已经乱了,土匪流寇地痞流氓烧杀抢夺,百姓苦不堪言。” 方正化沉声道,“这是一场硬仗,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土匪流寇虽然明面上不是职业军人。 但是他们身后隐藏了许多看不见的势力,对付他们这些毛贼容易,咱们要做的是,肃清湖北境内所有反叛势力。” 三位将军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知道,这些土匪流寇背后的势力。 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他们吃的是皇家饭,只为皇帝效忠,叫他们来就是为皇帝分忧。 于是纷纷表示决心:“方总监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誓死保卫皇上和大明的江山!” 方正化看着三位将军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这支军队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和坚定的信念,他们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好!”方正化沉声道,“传我命令,全军加速前进,越早赶到湖北,湖北的百姓越早脱离苦海。” 随着方正化一声令下,大军再次加速前进。 马蹄声、盔甲声、旗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向着湖北方向奔腾而去。 黄得功骑在马上,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这场平叛之战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政治斗争。 他必须小心谨慎,既要打出禁卫军的威风,又要确保不伤及无辜百姓。 大军行进间,方正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时刻关注着军队的动态和敌情的变化,随时调整着战术和策略。 他知道,这场平叛之战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考验他领导能力和智慧的较量。 夜幕降临,大军在一片开阔地上驻扎下来。 方正化召集了三位将军和几位重要的将领,一起商讨战术和策略。 勇卫营的士兵们经过疲惫的行军,此刻正在休整。 方正化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面容严肃,他的目光依次扫过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位将军。 “此次平叛事宜重大,我们在此休整,正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方正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看向黄得功,问道:“黄将军,你可有什么战略想法?” 黄得功挺直身躯,眼神坚定,干脆利落的说道:“公公,这些不过是土匪流寇,即便是受过训练的东南海盗,咱们勇卫营也可以一举歼灭。” 他的话语中充满自信,仿佛眼前的敌人已经不堪一击。 孙应元和周遇吉闻言,纷纷附和赞同。 孙应元说道:“黄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勇卫营将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些乱贼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周遇吉也点头道:“我军士气正盛,定能迅速平叛。” 方正化点头笑笑,显然很满意黄得功的自信。 然而,他的脸色很快又变得凝重起来。 “此次平叛,并非仅仅是剿灭土匪流寇那么简单。”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三位将军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不但要扫清土匪流氓,更要将湖北的豪绅地主一网打尽,还要把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一起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三位将军听后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的动作这么大。 这几乎是要动整个湖北的吏治和士绅地主。他们心中明白,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黄得功皱起眉头,说道:“公公,这……这可非同小可。湖北的豪绅地主势力庞大,布政使和按察使更是一方大员,我们如此行动,恐会引起极大的阻力。” 孙应元也面露担忧之色:“是啊,方总监,这些豪绅地主在当地盘根错节,我们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难度极大。” 周遇吉沉默片刻,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若稍有不慎,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方正化看着三位将军,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陛下的旨意已下,我们必须坚决执行。 此次派你们两万精骑兵来湖北,就是要给湖北大换血。我们不能有丝毫退缩。” 他站起身来,走到营帐中央,继续说道:“这些豪绅地主平日里欺压百姓,与土匪流寇勾结,严重影响了湖北的稳定。 布政使和按察使未能尽到职责,甚至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我们必须将他们绳之以法,以正国法。” 三位将军沉默不语,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但他们也明白,作为皇帝的臣子,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方正化看着他们,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们有所顾虑,但我们有皇帝的支持,有勇卫营的精锐之师。 只要我们精心谋划,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黄得功咬咬牙,说道:“公公,末将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孙应元和周遇吉也纷纷表态,表示坚决执行命令。 方正化满意地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首先,我们要摸清湖北的情况,了解豪绅地主的分布和势力范围。 然后,我们要制定出详细的作战计划,分兵多路,逐一击破。” 三位将军认真聆听着方正化的部署,心中开始思考着各自的任务。 他们知道,这场平叛之战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们也充满了信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详细讨论了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从兵力部署到后勤保障,从情报收集到战术运用,他们都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当夜幕渐渐深沉,营帐中的讨论声才渐渐平息。 三位将军离开营帐,回到各自的部队中,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勇卫营的士兵们倒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方正化和三位统领说的话,不会跟他们这些丘八说。 他们似乎更加期待这一场战斗,在皇宫里备受皇恩,最好的盔甲,最好的兵器,最好的膳食,还动不动就发赏银。 他们急需向皇帝证明,他们是真正的精锐,有些士兵兴奋得睡不着觉,看着天上的繁星。 夜色如墨,新兵们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一位老兵看着新兵们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调侃道:“再不睡觉,明天就从马上摔下来了,赶紧睡!” 新兵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们之前在哪里打仗啊?” 老兵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叹一声,说道:“你们不知道打仗的残酷,有安稳觉睡还不知足,你是没遇见睡都不敢睡的日子。” 周围的新兵们都被老兵的话吸引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讲述过去的故事。 老兵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的家就在辽东,后金鞑子现在的都城就是我的老家。 后金鞑子侵略我的家园,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老兵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 “后金鞑子凶狠残暴,他们如潮水般涌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的家在一个小村庄里,原本宁静而祥和,没招谁也没惹谁,老百姓自个儿过日子。 鞑子一来,一切都变了。他们冲进村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我的父母妻儿……”老兵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们把我绑在房柱上,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鞑子杀害侵犯,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为我的家人报仇,一定要把鞑子千刀万剐!” 老兵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新兵们静静地听着老兵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悲痛。 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残酷,也无法想象老兵所承受的痛苦。 “我逃出来之后就投了军,就跟着军队抵御鞑子,恨不得多生只手来握刀,来砍后金鞑子。 后金鞑子接连攻克大明的城池,我跟随满桂将军和后金鞑子火拼,满桂将军战死殉国。 我把满桂将军的尸首背回来,之后我又被当今圣上编入禁卫军勇卫营,一直到现在。 圣上是爱民的。 我虽然就是一个不识字的大头兵,但我也清楚,真正坏的人就是贪官污吏和这些江南大财主。 我愿意为皇上效死力。 有朝一日圣上一定会带我们杀回辽东,收复失地!”老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打仗是残酷的,你们现在还不明白。 但等你们真正上了战场,就会知道生命是多么脆弱。 所以,珍惜现在的安稳日子吧,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说不定就会面临一场恶战。” 老兵说完,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 新兵们陷入了沉思,他们被老兵的身世深深触动。 他们当中有许多辽东跑回来的,自然感同身受,只是不愿意提起那些伤心事。 他们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也为了那些在战争中受苦受难的人们而战。 第107章 急等援兵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湖北境内的一座私人园林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这里是卢员外的府邸,一座集江南园林之精华,融北方宫殿之雄浑的奢华之地。 今夜,这里聚集了湖北境内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们的目的,却非赏景品茗,而是密谋一场足以撼动湖北乃至整个朝野的风暴。 卢员外,年近五旬,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精明与狠厉。 他身着一袭锦绣长袍,站在园中的凉亭之下,手执一把白玉扇,轻轻摇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的身旁,是布政使许璜与按察使刘荣,两位官员皆是面带微笑,眼神中却各怀心思。 “卢兄,此番计划,当真是天衣无缝。”许璜身材肥胖,一脸油光,说话间不时用袖口擦拭嘴角,显得格外贪婪。 他身为布政使,掌管一省财政,却对民脂民膏贪得无厌,与卢员外勾结已久,此次更是合谋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 卢员外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许大人过誉了,若非许大人与刘大人鼎力相助,我这小小员外,又岂能翻云覆雨?” 刘荣,身形瘦削,面容阴鸷,他冷哼一声,道:“卢员外客气了,咱们各取所需,何须如此客套?只要孙传庭那小子一倒,湖北便是咱们的天下。” 孙传庭,现任湖北巡抚,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对卢员外等人的所作所为早有察觉,却苦于证据不足,难以动手。 而今,卢员外等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精心布局,意图将湖北的混乱归咎于孙传庭,从而将其扳倒,夺回失去的权势。 “来来来,诸位大人,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卢员外举杯高呼,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杯盘狼藉,笑声连连。 仿佛整个湖北的动荡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权势与利益。 酒过三巡,卢员外突然话锋一转,道:“诸位可知,湖北境内的矿场暴动,已愈演愈烈,百姓苦不堪言,朝廷震怒,孙传庭那小子更是焦头烂额。” 许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又如何?这一切,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孙传庭倒了,湖北便是我们的天下,到那时,这矿产、土地,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刘荣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没错,只要孙传庭一倒,咱们再联合上书,请求朝廷派咱们接管湖北。 到那时,嘿嘿,这湖北的金山银山,还不都是咱们的?” 卢员外闻言,心中暗自得意,却故作谦逊:“二位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咱们还需小心行事,切莫让孙传庭抓到把柄。” 许璜不屑一笑:“哼,他孙传庭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我们在背后操纵。 那些土匪山贼,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棋子,用完了便弃之如敝屣。” 刘荣补充道:“还有那些流氓地痞,混在士绅家丁中,煽动百姓,制造混乱。 到时候,一切都可推给孙传庭,说他治理无方,引发民变。” 卢员外点头赞许,心中却盘算着更大的计划。 他深知,要彻底掌控湖北,还需更多的筹码,于是,他缓缓开口:“诸位大人,我卢某还有个提议,不如咱们将这些矿产土地,暗中划分,各自持股。 如此一来,咱们便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谁也别想独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许璜更是拍案叫绝:“卢兄高见!如此一来,咱们便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了。” 刘荣也附和道:“对,卢兄此计大妙,咱们这就立下字据,以免日后生变。” 卢员外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们这些蠢货,只知眼前的利益,却不知我卢某人的野心,岂是你们所能揣测的?” 正当众人准备立下字据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园中的宁静。 一名家丁匆匆跑来,神色慌张:“老爷,不好了,外面有消息传来,说孙传庭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正调集兵马,准备围剿那些土匪山贼。” 卢员外闻言,面色微变,随即恢复镇定,冷笑道:“哼,孙传庭,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扳倒我们?你错了,这湖北,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许璜与刘荣也面露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场阴谋,已经悄然引来了更大的风暴,而孙传庭,也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夜色渐深,园中的灯火依旧明亮,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卢员外、许璜、刘荣等人,各自心怀鬼胎,却不知,一场更大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家丁的紧急禀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卢员外、许璜、刘荣三人面面相觑,随即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孙传庭的轻蔑,也有对彼此计划的自信。 “哼,孙传庭此举,正中我们下怀。”卢员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白玉扇,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若真敢围剿,我们便让他有来无回。” 许璜肥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不错,那些土匪山贼,不过是我们养的狗,必要时,牺牲几条又何妨? 只要能让孙传庭陷入困境,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刘荣则显得更加冷静,他沉吟片刻,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孙传庭既然能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说明他并非完全无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卢员外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吩咐家丁:“去,通知各路人手,加强戒备,同时,让那些土匪山贼更加疯狂一些,让孙传庭无暇他顾。 另外,派人暗中监视孙传庭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家丁领命而去,园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卢员外三人继续商讨对策,他们知道,与孙传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这场较量,不仅关乎权势,更关乎生死。 与此同时,孙传庭的府邸内,灯火通明,他正襟危坐,面前摊开着一张湖北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地矿场暴动的位置。孙传庭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哼,一群贪官污吏!卢员外、许璜、刘荣,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错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孙传庭低声自语,随即召来手下,询问援兵何时能到。 孙传庭心里知道,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土匪山贼,更是一个由士绅、官员组成的庞大利益集团。 这个江南士绅集团,早已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想要一举拔除,谈何容易? 孙传庭在等,等皇上派来的两万精骑兵,只要皇上的援兵一到,一切迎刃而解。 湖北这里的主政官员们,并非全是贪官污吏。 也有一群心怀壮志、心系百姓的官员,他们始终坚守着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的信念。 此时的湖北,正陷入一场严重的暴乱之中。 整个湖北的利益集团,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煽动民众,引发动乱。 这些官员们深知,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异常强大,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他们没有退缩,毅然站到了孙传庭的阵营,决心努力协调控制暴乱。 这些官员们个个面色凝重,内心充满了焦灼。 他们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整个湖北的利益集团,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敌人。 他们不仅拥有雄厚的财力,还掌握着广泛的人脉资源。 这些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地对抗朝廷的统治,使得湖北的局势变得愈发严峻。 官员们与孙传庭共同商量应对之策。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其中一位知府说道:“中丞,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总该做些什么为好吧?” 孙传庭面色严峻,他冷静地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这次叛乱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靠咱们手里的兵,完全起不到平叛的效果,更不要提安抚百姓了。 这些话都是漂亮话,我孙传庭说不出口。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等皇上的援兵来。大家不要心急,急也没用。” 孙传庭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孙传庭所言非虚。 目前的局势确实十分危急,他们手中的兵力有限,根本无法与卢员外这些人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抗衡。 然而,等待援兵的过程也是充满风险的。 在这段时间里,暴乱可能会进一步升级,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将面临更大的威胁。 一位年长的官员忧心忡忡地说道:“孙大人,等待援兵固然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应该想办法尽量控制局势,减少百姓的损失。” 孙传庭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加强对各地的巡逻,防止暴乱进一步扩散。 同时,要密切关注卢员外等人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对他们的行动。” 另一位官员接着说道:“我们还可以派人去安抚百姓,让他们知道朝廷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要被利益集团所煽动。”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官员们开始分工合作,一部分人负责加强巡逻。 一部分人负责安抚百姓,还有一部分人则负责收集情报,密切关注卢员外等人的动向。 孙传庭知道这些人都是好意,想为百姓做些什么,所以便没有阻拦,做了总好过没做。 其实结果就如孙传庭所说的一样,没有大用,毕竟卢员外的反叛势力太过庞大。 救了东边顾不上西边,到了西边,北边又出乱子。 和孙传庭一个阵营的这些官员,不忍心百姓被土匪地痞流氓抢劫侮辱,带了一些衙门兵去平叛剿匪。 收效甚微,有些耿直心急火燎的官员带着衙门兵和土匪流寇火拼,差一点丢了性命。 孙传庭急忙派出仅有的巡抚衙门兵去救援,才帮这位官员捡回来一条性命。 乾清宫内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崇祯皇帝身着龙袍,面容憔悴,眉宇间满是忧虑。 湖北的动乱奏疏如同雪片一般,每天都源源不断地传到宫里,每一封奏疏都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崇祯的心。 崇祯皇帝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他的心中牵挂着湖北的百姓,担心他们在动乱中受苦受难。 “也不知道勇卫营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湖北。”崇祯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忧虑。 太监曹化淳轻轻地走到崇祯身边,微微躬身道:“陛下,莫要太过忧心。有方正化挂帅,又有三位忠心的将军领兵,应该就快到湖北了。 他们都是陛下身边的人,急陛下所急,忧陛下所忧,一定会给陛下争气的。”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的忠心朕是清楚,只是担心百姓受苦。” 崇祯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他深知百姓是国家的根基,如今湖北动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怎能不忧心忡忡呢? 崇祯缓缓地走到御案前,拿起一封湖北的奏疏,再次仔细地阅读起来。 奏疏中描述的湖北局势让他心情愈发沉重。 各地土匪横行,地痞流氓肆虐,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崇祯放下奏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化淳,你说这湖北之乱,为何会如此严重?他们这些士绅的势力也太大了些吧?”崇祯问道。 曹化淳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湖北地处要冲,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此次动乱,就是湖北的士绅地主协同贪官污吏趁机煽动百姓,他们目的就是把孙传庭赶走,再企图谋取私利。 陛下放心,有方正化和三位将军领兵前往,定能迅速平息动乱,还百姓一个安宁。” 崇祯微微颔首,心中却依然充满了担忧。 他深知,这场动乱不仅仅是一场军事冲突,更是对他统治的一次严峻考验。 如果不能及时平息动乱,将会对国家的稳定造成极大的影响。 “朕希望他们能尽快赶到湖北,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再把这些奸佞小人一网打尽!”崇祯说道,眼神里带着狠厉。 曹化淳连忙说道:“陛下仁慈,心系百姓,上天一定会保佑陛下,让方大人他们早日到达湖北,平息动乱。” 第108章 驰援 两万勇卫营精骑兵如一阵狂风,历经两天两夜的急行军,终于在黎明的曙光即将划破天际之时,抵达了湖北。 孙传庭带着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远远地望见那支气势恢宏的队伍,心中震撼不已。 这支皇帝的禁卫军,与平常的明军截然不同。 他们身着明盔明甲,在晨曦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装备精良的他们,每一件武器都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士兵们站如松,徐如林,即便经过了长途跋涉,那股凛冽的杀气却丝毫不减。 当众人看清领军的统帅时,惊讶与疑惑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那竟然是身穿大红袍的太监,由于他们官阶不高,并不知道这位太监是谁。 此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 这一景象让孙传庭和一众官员意想不到,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在他们的心中,向一位太监下跪,实在是难以接受之事。 一些官员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怎么回事?禁卫军让一个太监领兵?” “可不是嘛,真是出奇了,咱们堂堂大明官员,竟然要向一位宦官下跪。” “大明难道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将领?现在都是太监的天下了?” 他们质疑皇帝为何将禁卫军交给太监统领。难道偌大的朝廷真的无人了吗? 孙传庭察觉到了属下的议论,他心中一紧,急忙制止。 “住口!皇帝派来的人,岂敢议论!此人是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方总监,你们的跪迎他还是受得起的!” “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内相,怪不得此人颇有几分统帅风采。” “是啊,原来是司礼监秉笔,受得,受得!” “太监怎么了?当年的宋朝太监童贯灭辽,宪宗朝的汪直横扫蒙古,成化犁廷,不都是太监统兵吗。” “就是,就是!咱们不能狗眼看人低,只要为朝廷办事,又是来帮咱们的,咱们都要敬重。” 听孙传庭这么一细说,这些官员马上搞清楚状况,不约而同的拍起方正化的马屁。 搞得孙传庭哭笑不得。 方正化身披红衣大氅,展现出宠辱不惊的大帅风采。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之前,身后跟着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位游击将军。 方正化为人小心谨慎,他深知自己虽然此刻掌管着禁卫军出征,威风八面那是为了鼓舞士气。 但在与官员打交道的时候,必须保持应有的谦逊,不愿做盛气凌人的事,以免给皇帝招来麻烦。 在距离城门五十米处,方正化便下了马。 他带着三位将军稳步向前,走到那些跪迎的官员面前,温和地叫他们起来。 孙传庭曾在乾清宫见过方正化,此时他对方正化毕恭毕敬。他深知,这支禁卫军的到来,对于湖北的局势至关重要。 方正化看着孙传庭,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他明白,孙传庭是一位忠诚能干的官员,在这艰难的时刻,他们必须携手合作,共同应对困境。 “孙大人,别来无恙?此次吾等奉命前来,定当全力以赴,共同保卫湖北。” 方正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孙传庭恭敬地回应道:“方总监,有您和勇卫营的到来,湖北之危定能解除。末将愿听从公公调遣。”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其余一众官员都齐声说道。 “卑职,愿听方总监调遣!” 方正化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和孙大人都辛苦了!湖北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正直的官员在,朝廷才有希望,百姓才有希望。” “方总监过赞了,卑职本当如此。” 这几句话一说,这些官员对方正化的印象就大大改观。 方正化低调谦虚,说话得体,看来真是不能小看人,皇帝身边的人,岂会是笨蛋? 阳光渐渐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勇卫营的士兵们,他们整齐地站立着,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 当方正化吩咐军队在城外驻扎休整时,孙传庭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深知这支勇卫营经过长途跋涉,确实人困马乏,需要好好调整状态,才能更好地剿灭湖北全境的土匪流寇。 而自己早早准备好的粮草和马料,此时正好派上用场。看着手下人用驴车将物资送往军队营地,孙传庭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方正化提出要带着他们一道去巡抚衙门开会,以巡抚衙门的名义知会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一道过来时。 孙传庭和一众官员的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他们本能地想要反对,毕竟在他们看来,让布政使和按察使一同前来,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争议。 孙传庭心中暗自思忖:“这方公公虽说是皇帝钦派之人,手握大权,不先处理剿匪事宜。 但如此急切地召集众人开会,是否有些操之过急?拿不住事情轻重? 湖北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将布政使和按察使叫来,万一出现分歧,又该如何收场?”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其他官员说道:“方总监,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有和卢员外勾结的嫌疑,此时叫他们来多有不妥。” 但方正化却果断制止了他们的反对,说道:“你们也知道只是有嫌疑,对吧?事情不问清楚怎么好处理,也不能冤枉人。 先叫他们过来,我有话要亲自问他们。” 孙传庭和官员们的目光瞬间被方正化亲兵手中的金牌令箭所吸引。 见金牌令箭如见君上。 那闪耀着光芒的金牌令箭,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方正化的权威和皇帝的旨意。 他们心中一凛,再不敢说话。 他们知道,方正化是有备而来,绝非可以轻易违抗之人。 “是!但听方总监吩咐!” 说着,孙传庭就派书办去传许璜和刘荣过来,并吩咐以巡抚衙门的名义,不要告知是方正化的意思。 布政司衙门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布政使许璜与按察使刘荣相对而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阴霾,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 许璜眉头紧锁,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孙传庭突然派人来请,定没安什么好心。我看,咱们不能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刘荣微微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许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就拒绝。 毕竟,孙传庭身为巡抚,在这湖北之地还是有一定权势的。 若我们公然违抗他的命令,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许璜冷哼一声:“怕什么?我们如今已经与他撕破脸,还怕他不成?他孙传庭能奈我何?”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刘荣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许大人,不可掉以轻心啊。孙传庭敢派人来请,定是有所依仗。 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什么对付我们的办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许璜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哼,就算他有办法又如何?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在这湖北,我们也有自己的势力,他孙传庭想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 刘荣叹了口气:“许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太过冒险。 如今局势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谨慎。 许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刘荣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刘荣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去一趟巡抚衙门。 也许,孙传庭是扛不住压力妥协了,找我们谈和的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侥幸。 许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谈和?你觉得孙传庭会这么轻易地妥协?我看这其中定有诈。”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刘荣微微一笑:“许大人,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就算孙传庭不是来谈和的,我们去了也能探探他的虚实。 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再想办法应对也不迟。”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许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听你的。我们去一趟巡抚衙门,看看孙传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的语气中虽然还有一丝不情愿,但也知道此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刘荣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冠,说道:“许大人,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赶紧去吧。免得让孙传庭等得太久,引起他的怀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这个谜底。 许璜也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刘荣一眼,说道:“好,那就走吧。不过,我们要多加小心,以防有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两人走出布政司衙门,坐上马车,向巡抚衙门驶去。 一路上,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他们不断地猜测着孙传庭的意图,同时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许璜坐在马车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孙传庭真的是来谈和的,那我该如何应对? 是趁机提出一些条件,还是保持警惕,不轻易妥协?如果他不是来谈和的,那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该如何破解?” 他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疑问,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刘荣则显得相对冷静一些。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暗自思索着: “孙传庭此次请我们去巡抚衙门,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谈和,还是另有目的? 如果是后者,那他又会采取什么手段?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一场复杂的棋局。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巡抚衙门。 许璜和刘荣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那威严的大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他们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巡抚衙门。 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正化正在巡抚衙门等着他们,同时等着他们的,还有城外两万精骑兵。 他们的命运,即将在这一刻发生重大的转折。而他们所策划的阴谋诡计,也将在这场风暴中面临严峻的考验。 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缓缓踏入巡抚衙门的大堂,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大堂内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这种诡异的寂静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他们的目光首先投向了中堂之上,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们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本应居中坐着的巡抚孙传庭竟坐在一旁,而坐在中堂之上的,竟然是一位身披猩红大氅的人物。 此人的模样一看便像是宫里的人,那身华丽的服饰和威严的气场,让他们瞬间意识到此人绝非普通之辈。 许璜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孙传庭这位一省巡抚屈居一旁。 看这架势,定是宫里来的大人物,而且品阶不低。难道是皇帝派来的钦差? 可为何是一位太监?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荣同样心中震惊不已。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紧地盯着中堂之上的那个人。 “此人究竟是谁?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否会受到影响?”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们的目光又移向了坐在那人右手边的三位身穿盔甲黑袍的将军。 这三位将军威风凛凛,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人。 目不斜视,中规中矩的坐着。 他们的存在让许璜和刘荣更加感到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些将军的到来会给湖北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再看对面坐着的那些与他们对立的官员,他们的脸上却显得很平静。 许璜的内心此刻充满了矛盾。 他一方面担心自己和刘荣的处境,另一方面又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知道,他们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局势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刘荣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不安。 他在心中快速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试图找到一个应对之策。 他明白,他们不能轻易地表现出惊慌失措,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利。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他们知道,今天的这场会面,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他们必须保持冷静,谨慎应对。 许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开始仔细观察大堂内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注意到,中堂之上的那个人虽然面容严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谨慎。 这让他心中一动,他猜测这个人可能也在担心着什么。 刘荣也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发现,孙传庭虽然坐在一旁,却是心甘情愿的一种姿态,对于坐在中堂上的那个人。 孙传庭表达出绝对的服从。 这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大有来头。 大堂内的气氛越发紧张,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中堂之上的那个人开口。 许璜和刘荣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这场危机能够尽快过去。 终于,中堂之上的那个人微微动了一下,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许璜和刘荣的身上。 那一刻,许璜和刘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他们紧张地等待着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第109章 司礼监的气场 在中堂之上,气氛凝重,司礼监大太监方正化端坐中央,面色冷峻。 他那犀利的目光如同寒刃,冷冷地盯着下方的两人。 “你们就是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方正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中堂内回荡。 许璜和刘荣顿时心中一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许璜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上差是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惊慌失措。 方正化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威严。“咱家方正化,在宫里伺候皇上,算不得什么上差。”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司礼监大太监方正化的名头,这些地方官员又怎会不知? 司礼监乃是内廷的核心机构,那几位内相在朝中的权势可谓如日中天。 许璜和刘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们万万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大太监方正化。 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下跪叩拜。 “原来是方公公驾到,卑职有失远迎。”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不敢抬起。 方正化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不敢让您二位大人远迎,听说您二位最近也忙的很,孙巡抚忙的是剿匪平叛,您二位忙的是什么?” 他的话语中带着质问,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全部看穿。 许璜和刘荣心中一阵慌乱,他们不知道方正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了解多少。 许璜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正化,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他连忙低下头,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刘荣也在心中盘算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地碰了碰许璜,示意他赶紧回答。 许璜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说道:“回方公公,卑职等也在为朝廷效力,忙于处理地方事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希望能够平息方正化的怒火。 方正化冷笑一声,“哦?处理地方事务?咱家怎么听说,你们在忙着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呢?”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许璜和刘荣的心脏。 许璜和刘荣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否认。“方公公明鉴,卑职绝不敢有此等行为。 卑职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祉。”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方正化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更加厌恶。 “哼,你们以为咱家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吗?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仗着自己的权势,为所欲为,不顾百姓的死活。 今日,咱家就是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许璜和刘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孙传庭和官员们端坐不敢插话,静静听候方正化对许璜、刘荣的训斥。 方正化继续说道:“孙巡抚在前线剿匪平叛,为了朝廷的安危,不惜出生入死。 而你们呢?却在后方贪图享乐,搜刮民财。你们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 对得起?湖北的百姓吗?”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愤怒。 巡抚衙门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璜和刘荣二人面对方正化的逼问,深知若不设法自救,必将死路一条。 他们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决定为自己辩解。 许璜率先开口,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一丝急切: “方公公,我们主政湖北的财政刑名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严重的土匪叛乱。 这一切皆是巡抚孙传庭之过啊!他刚刚上任便逼得百姓反叛。” 说着用手指向孙传庭。 刘荣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方公公。孙传庭强占百姓土地矿产进行开采。 那些土地本是农民所有,如今搞得湖北全境民不聊生。 我们二人一直忙着给百姓做疏通工作,时刻为朝廷着想,无奈孙传庭一意孤行,才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这个罪责我们不该承担,要承担也该是孙传庭。” 说罢,两人恶狠狠望向孙传庭,试图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孙传庭感觉到许璜和刘荣投来的目光,不为所动,依然沉默不语。 他心中明白,皇上派方正化来,就是来帮他们的。 此刻,他只需保持冷静,等待时机。 孙传庭暗自思忖着,这两人为了自保,不惜颠倒黑白,实在可恶。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人正襟危坐,一切唯方正化马首是瞻。 三位游击将军不懂政事,只听命于方正化的调令。 方正化听了许璜和刘荣的辩解,脸色愈发阴沉。 方正化怒目圆睁,看着下方的布政使许璜和按察使刘荣,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方正化气的猛得拍了一下中堂案牍,那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把堂内的人吓了一跳。 “从没见过你们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贪赃枉法,违抗朝廷敕令,勾结地方士绅,合谋湖北的士绅地主煽动买通土匪流氓地痞暴乱。 做官做成你们这个样子,真把大明朝当成贪官污吏的天堂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剑,直刺许璜和刘荣的心脏。 这两位地方大员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方正化说完,把一沓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些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们好好看看! 这都是你们这两个蛀虫,贪赃枉法,勾结湖北士绅地主的证据。你们做的事,真当皇上不知道?” 许璜和刘荣闻言大骇,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他们连忙爬着去拿地上的折子,那副狼狈的模样让人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 两人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翻开折子。 随着一页页折子被翻开,他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折子上详细地记录了他们的种种罪行,从贪污受贿到勾结士绅。 从欺压百姓到违抗朝廷敕令,每一条罪行都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许璜看完折子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瘫倒在地。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早就暗中派人调查他们。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刘荣手里拿着奏折,呆呆地跪在那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权力和财富,在湖北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 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方正化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孙传庭和一众官员这才体会到方正化的狠辣,皇上身边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伺候的。 方总监是有备而来。 方正化的声音如丧钟一般在巡抚衙门的中堂内回荡,许璜跪在地上,被这声音猛地惊醒。 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深知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挽回。 看着不远处同样跪在地上却有些失神的刘荣,许璜用脚轻轻踢了刘荣后背一下。 刘荣回过头,满脸诧异的望着许璜。 许璜对着刘荣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咱们也是做了替死鬼,大明这么多贪官污吏,偏偏咱们倒霉碰上了。” 在许璜的内心深处,此刻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他觉得自己只是众多贪官中的一员,为何偏偏自己被揪了出来。 他回想起自己为官以来的种种经历,为了爬上这个位置,他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代价。 他曾经也想过要做一个清官,为百姓谋福祉,但在这个官场的大染缸里,他逐渐迷失了自己。 他看着周围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在贪污受贿,他觉得自己如果不随波逐流,就会被孤立和排挤。 于是,他也开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刘荣听了许璜的话,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他在中堂里埋怨道:“可不是嘛,大明朝的官不是人做的,都是他娘的衣冠禽兽!” 刘荣觉得自己很倒霉,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安稳地度过一生,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讨好上级,不惜花费大量的钱财去送礼。 他也曾经为了自己的私利,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但在这个官场的环境下,他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方正化听到他们的对话,怒斥道:“大胆!你们贪墨,倒骂起整个大明的官员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所有大明的官员,都像你们一样贪婪徇私枉法?” 方正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作为司礼监大太监,一直以来都在为皇上尽心尽力地办事。 他深知贪污腐败对国家的危害,也一直在努力打击贪官污吏。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湖北这个地方,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贪污腐败现象。 他看着许璜和刘荣,心中充满了厌恶。 他觉得这些贪官污吏不仅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也对不起百姓的期望。 许璜听到方正化的怒斥破罐子破摔,决定豁出去了。 他说道:“方公公训斥的是,卑职也有话说,咱大明官员俸禄少的可怜。 靠这些俸禄根本就养不活衙门里的人,说得不好听,连一只鹰都喂不饱!” 方正化看着许璜,心中更加愤怒。 他说道:“俸禄少就能成为你们贪墨的理由吗?你们身为官员,应该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职守。 而你们却只想着自己的私利,不顾百姓的死活。你们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刘荣听了方正化的驳斥,心中不服,接着说道:“回方公公的话,我是按察使一年的俸禄粮米420石,折合白银200多两出头。 许璜是布政使粮米570石,折合白银285两,这些钱不仅要顾着全家老小的开销。 还有自己衙门里的开销,请个书办佣人都得花钱!咱们大明朝廷对官员太苛刻了。 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活命!”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朱元璋开国以来,给文官们定的俸禄确实不高,那是因为朱元璋知道这群屌毛有灰色收入。 后来被那所谓的奸臣组合三杨内阁私下里加了许多灰色收入。 方正化心中明镜似的。 驳斥道:“少在咱家这里装穷,你们少贪一点,边关的士兵就不会被欠饷扣饷,老百姓的日子一定好过起来。” 一年200多两银子很少吗?一两七钱银是大明百姓一年的开销,你们还敢哭穷? 你们怎么不和百姓边关士兵比?偏偏要和士绅地主比? 是不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自家的园林做小了?回到家不欺男霸女就不算光宗耀祖不是? 你们的冰敬、碳敬、火耗银等等?难道拿少了?百姓和边关士兵有你们这些收入吗? 百姓只能种田,面朝黄土背朝天,士兵供着你们这些文官使唤,帮你们做家事,成了你们文官家奴!” 方正化此言一出,两人便不敢再做声,原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可以忽悠,没想到方正化什么都清楚。 最有感触的还是这三位坐在下面的游击将军,他们带兵最知道这里面的事。 内阁派文官管理武将,久而久之,武将和士兵变成了文官的属下,敢不听话,就治你。 在大明的朝代里,只要是内阁把控军队,不用说,军务边防一盘散沙。 皇帝没办法,想出了一个招,文官管理军队,朕就派太监管理文官,这么一来,军权又重新回到了皇帝的手里。 司礼监的出现就是皇帝对内阁和文官集团的不满,所衍生出来的机构。 朱瞻基教太监读书,不愧是天才手段,真是一绝。 这样就避免了内阁和文官集团针对皇帝正面硬刚,首先他们要面对司礼监几位大太监。 司礼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非常难对付。 内阁和文官集团不敢得罪司礼监,因为司礼监手里边掌控着旗官校尉。 旗官校尉就是锦衣卫和东厂的合称,司礼监拥有特务机构。 这些内阁大臣和文官集团的龌龊事把柄都在司礼监手里。 司礼监成为了皇帝的盔甲保护。 许璜和刘荣俩人知道方正化所言不虚,可心中却仍有不甘。 一年 200 多两银子很少吗?他们在心中反问自己。 方正化的质问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许璜和刘荣贪婪腐化的心。 第110章 处置方案 许璜和刘荣被方正化训斥后,心中满是不甘。 他们在巡抚衙门的大堂上,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疯狂。 他们知道,自己如今陷入了绝境,若不想办法脱身,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许璜悄悄凑近刘荣,压低声音说道:“刘兄,如今我们已无退路,不如攀扯几个朝廷大官下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荣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犹豫,但看着眼前的困境,也觉得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他咬咬牙,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刘荣说道:“方公公说我俩是贪官污吏,朝廷里的贪官难道就少了吗? 我们再贪也不过是一个省的刑名、一个省的财政钱粮,朝廷里的那些人。 都是我们孝敬的对象,为何单单只抓我们,不抓他们?” “不错!”许璜接着说道。 “方公公,我们两个还不是一省的巡抚,我们就是要贪,也要伙同上司对不? 还要上下打点,我们虽然是衣冠禽兽,倒也没那么大胃口,我们两人的嘴可吃不下湖北这块肥肉!” 刘荣恨恨道:“不知道朝廷要如何办我们俩人,如果不留一点情面,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方正化笑道:“好一个鱼死网破!来来来,你们要检举谁?谁和你们同流合污。 谁拿了你们的好处,清清楚楚说来,咱家一定给圣上说情,你们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方正化坐在堂上,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早已料到这两人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想尽办法挣扎。 方正化对着一旁的书办吩咐道:“给我好好记录,他们攀扯谁,都一一记下来。” 书办连忙点头,拿起笔,准备记录。 许璜和刘荣见状,心中一凛。 他们开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们又鼓起了勇气。许璜率先开口,大声说道:“大人,我们并非故意犯错,实在是被某些朝廷大官逼迫所致。” 刘荣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人,那些大官为了自己的利益,逼迫我们做了这些事情。” 方正化冷笑着说道:“哼,你们以为随便攀扯就能逃脱罪责吗?告诉你们,现在不是嘉靖帝的时候,在乎自己的名声。 当今皇上是务实派,只干实事,不求名声。你们就是往皇上身上扯都行!” 方正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许璜和刘荣的心上。他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底气。 许璜和刘荣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攀扯朝廷官员可以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却没想到方正化如此硬气,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许璜和刘荣原本想拿这个要挟朝廷,做垂死挣扎,没想到碰到了铁板,这下轮到他两人尴尬了。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他们的一家老小估计都会被仇家灭门,不说就是欺君,也难逃一死。 横竖都是个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许璜眼见朝堂上没有应对之策,眼珠子一转,装作急火攻心晕倒了。 刘荣多么精明,看许璜这么演,自己干脆来个装疯卖傻,口里念念叨叨,疯话连篇。 朝堂之上,如此景象,众人愕然。 孙传庭望向方正化,方正化点点头,说道:“把案犯许璜和刘荣二人,立刻槛送京师,听候皇帝发落。” “遵命!”两位侍卫迅速上前,像绑鸡仔一样,把许璜和刘荣收拾好,再押了下去。 方正化心里不屑,装疯卖傻想蒙混过关,去了京师就是你二人的末日。 许璜和刘荣的举动让众人惊愕不已,而各位大人的内心也如同汹涌的波涛,思绪万千。 孙传庭站在一旁,面色冷峻。 他看着许璜和刘荣的丑态,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他愤怒的是这两人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放肆,企图逃避罪责; 无奈的是,如今局面复杂,他也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理。 孙传庭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人实在是胆大包天,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逃脱惩罚。 但他们却不知,皇上圣明,岂会被他们蒙骗?如今方正化将他们槛送京师,听候皇上发落,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又会对朝廷局势产生怎样的影响。 孙传庭担忧着国家的未来,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为朝廷尽忠效力。 而其他大臣们,有的面露惊愕,有的则陷入沉思。 一位老臣心中感慨万分,他想起自己多年来为朝廷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点私心。 如今看到许璜和刘荣的所作所为,他感到痛心疾首。 他心想:这等奸佞之徒,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 但他也明白,此事牵连甚广,必须谨慎处理。 他默默地观察着方正化和孙传庭的举动,等待着朝廷的决策。 另一位年轻的官员则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明白许璜和刘荣为何要如此冒险,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可以通过要挟朝廷来逃脱罪责吗? 他看着晕倒的许璜和疯癫的刘荣,心中暗自摇头。 他想:这两人真是愚蠢至极,如今这般局面,他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开始思考着朝廷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以及自己在这场风波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方正化站在堂上,面色凝重。 朝堂上一片寂静。 方正化的到来如同一阵疾风,迅速在当地官场掀起了波澜。 他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布政使和按察使这两员大官,这一举措给予了巡抚孙传庭极大的支持。 孙传庭心中满是感激,对方正化恭敬地致谢。 方正化却神色严肃,言辞坚定地说道:“都是为朝廷陛下效力,要谢就谢皇上。” 孙传庭闻言,郑重地点头,心中对皇上的敬重又增添了几分。 随后,孙传庭想到当前局势的严峻,开口问道:“不知公公对平叛有何计划?” 方正化并未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此次皇帝的诏令是哪些人在抵制反对?” 孙传庭和官员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有思量。 他们深知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也明白方正化此举必有深意。 孙传庭稍作停顿,随即说道:“都是当地的士绅地主,开银矿损害了他们世家大族的利益。” 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 接着,他继续解释道:“现在大明的盐铁茶叶矿都是被这些士绅大族垄断了,朝廷倒像是给他们打工的。” 这句话一出,朝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官员们的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 有的人对士绅大族的势力感到担忧,他们明白这些家族在地方上盘根错节,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 若不能妥善处理与他们的关系,平叛之事必将困难重重。 有的人则在思考着如何在这场冲突中找到平衡,既满足朝廷的利益,又不至于过分得罪士绅大族。 孙传庭的心中更是沉重。他作为巡抚,肩负着维护地方稳定和执行朝廷政令的重任。 然而,面对士绅大族的抵制,他感到力不从心。 他深知这些家族的势力庞大,他们不仅掌控着经济命脉,还在地方上拥有广泛的人脉和影响力。 一旦与他们发生冲突,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方正化静静地听着孙传庭的回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士绅大族,哼,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愤怒。 “皇上的诏令,乃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百姓的福祉。他们竟敢抵制反对,简直是胆大妄为。” 方正化的话语让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 官员们都知道,方正化代表着皇上的意志,他的态度决定着这场冲突的走向。 孙传庭心中一凛,他明白方正化不会轻易放过那些抵制朝廷诏令的人。 “公公,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些士绅大族呢?”孙传庭问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方正化能给出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方正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首先,我们要坚定地执行皇上的诏令,不能因为他们的抵制而退缩。 开银矿是为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为了平叛提供资金支持。这是大义所在,不容置疑。”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让官员们心中为之一振。 方正化停顿了一会,转而询问孙传庭和众官员对于卢员外这些士绅地主的处置意见。 “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对于这些士绅地主的处置方法,有些官员说湖北内乱都是因为这些士绅地主,务必要把他们抓起来。 有些人对于士绅地主颇为忌惮,因为他们势力根深蒂固,影响力巨大,对他们的处理要慎重。 两种不同意见。 孙传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这些士绅大族世世代代盘剥百姓。 享受民脂民膏,百姓民不聊生,国家入不敷出,罪魁祸首就是这些江南士绅地主。” 孙传庭停了一会,望向方正化:“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 方正化冷冷道:“圣上派我来这,平叛倒是其次,铲除湖北的士绅地主才是正事,这些毒瘤一天不除,大明朝永无宁日。” 方正化的话语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这的确是天大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圣上此次的决心如此之大。 孙传庭站在那里,心中同样震惊不已。 他虽然对士绅地主恨之入骨,但也没想到圣上会将铲除湖北的士绅地主作为首要任务。 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思考着这一决策可能带来的后果。 那些主张严惩士绅地主的官员们,此时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他们一直以来都对士绅地主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如今听到圣上有如此决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们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更好地执行这一决策,如何将那些为祸一方的士绅地主们一网打尽。 一位官员激动地说道:“圣上英明!这些士绅地主长期以来为非作歹,盘剥百姓,早就该受到严惩。 如今圣上决心铲除他们,实乃百姓之福,国家之幸。”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不少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那些对士绅地主颇为忌惮的官员们,则面露忧虑之色。 他们深知士绅地主在湖北的势力根深蒂固,影响力巨大。 一旦对他们采取强硬措施,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导致局势更加混乱。 一位年长的官员忧心忡忡地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啊。士绅地主们在湖北经营多年,关系错综复杂。 他们不仅拥有大量的财富和土地,还与各地的官员、富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抗,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内乱。” 他的话语让一些原本支持严惩士绅地主的官员也开始犹豫起来。 孙传庭看着朝堂上众人的反应,心中矛盾重重。 他深知士绅地主的罪恶,但也明白这场斗争的艰难。 他开口说道:“公公,此事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这些士绅大族世世代代盘剥百姓,享受民脂民膏,确实该受到惩罚。 但他们的势力庞大,我们必须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 方正化冷冷地看着众人,说道:“圣上的决心已定,这些士绅地主必须铲除。 他们是大明朝的毒瘤,一天不除,大明朝永无宁日。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势力而退缩,必须坚定地执行圣上的命令。” 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让众人感受到了圣上的决心和威严。 一位年轻的官员站出来说道:“公公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士绅地主的势力而不敢行动。 圣上既然下了决心,我们就应该全力以赴,为国家和百姓除害。 我们可以先从一些罪大恶极的士绅地主入手,逐步削弱他们的势力,同时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第111章 杀伐决断 方正化赞赏的看着这位年轻官员:“后生可畏,大明要是多一些你这样的官员就好了。” 这位年轻官员马上站起来,向方正化鞠了一躬。 方正化温和的点点头,摇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方正化换了一副面孔。 方正化杀气腾腾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原本就紧张的空气。 他那决绝的态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场巨大风暴即将来临。 “你们这些处置办法太优柔寡断,我手里两万禁军就是来一次性解决湖北的局面。 不仅要平叛,还要彻底铲除士绅地主,我说的是彻底铲除。 你们拟个名单,把湖北这次勾结参与暴乱的士绅地主全部写上,一个不能落下。 还有,霸占百姓田产,私占朝廷盐铁茶叶矿税的士绅地主一个也不准漏。 咱家要在湖北大开杀戒,全部将他们抄家充归国库。” 方正化的声音冷酷而坚定,显得不容置疑。 在场的官员们,包括孙传庭在内,都被方正化的这番话吓了一跳。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他们从未想过,圣上此次的决心竟然如此之大,要对湖北的士绅地主进行如此严厉的打击。 一位官员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也太狠了些吧,这几乎把湖北的士绅地主连根拔起了。 眼下土匪流寇还没有平定,就拿他们开刀,合适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显然对方正化的决定感到担忧。 方正化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擒贼先擒王,把卢员外这些士绅地主处置了,没有人给这些土匪流寇做后勤支撑,他们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后面再慢慢对付这帮土匪地痞流氓,尽量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孙传庭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知道士绅地主们的罪恶,他们长期以来盘剥百姓,私占朝廷资源,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打击行动,会不会引发更大的动荡呢?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会不会太狠了?” 方正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酷,他盯着孙传庭,说道:“太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不动他们,大明也就快了,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辽东的局势,朝廷不但要御敌还要安抚西北灾民。 再行妇人之仁,那就是自掘坟墓!死路一条!”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官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有的赞同方正化的决定,认为士绅地主们罪有应得,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有的则担心此举会引发更大的混乱,对国家的稳定造成危害。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一声轻咳突兀地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打破了这喧嚣的氛围。 方正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们。 他那一声咳嗽,虽不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口中的话语。 方正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好了,这个条陈不需再议,有什么事咱家担着,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只是知会你们一声。”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在场的官员们心中一凛。 官员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惊讶和不解。 他们刚刚还在为这个条陈争得面红耳赤,如今却被方正化一句话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有的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方正化那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孙传庭站在人群之中,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是一位有能力、有担当的官员,对于刚刚讨论的条陈,他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然而,方正化的突然打断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知道,司礼监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但也不敢轻易行生杀大权。 如今方正化如此强势地打断众人的议论,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带着皇帝的密旨来的。 虽然方正化没有明说,但孙传庭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孙传庭暗自思忖着,皇帝的密旨究竟是什么内容?为何要如此急切地打断他们的议论?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方正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方正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那坚定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决心。 其他官员们也在心中暗暗猜测着皇帝的密旨。 在这个时候,他们不敢轻易发表意见,生怕触怒了皇帝和方正化。 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方正化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忐忑。 一时间,大堂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只有方正化那沉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提醒着众人他的存在和权威。 过了片刻,孙传庭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 “方公公,既然您如此说,我等自当听从。但不知此事究竟为何如此紧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孙传庭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识趣和服从。 但同时,他也希望能够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方正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冷冷地看了孙传庭一眼,说道:“孙大人,你也是皇上亲自委任的人,此次皇上来派我来支援你。 就是来帮你解决湖北的问题,怎么你反倒优柔寡断起来了? 难不成你想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宫里弹劾你的奏折堆的像小山一样,皇上一本都没看,你报效朝廷的勇气去哪里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孙传庭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多余问这一句,有些失言了。 他连忙低下头,说道:“谢圣上体恤信任,方公公,我等自当遵命。” 其他官员们看到孙传庭都不再说话,也纷纷附和道:“但凭方公公定夺。” 他们的声音参差不齐,但却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服从方正化的安排。 方正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大堂,然后缓缓说道:“孙大人,此事要快,今天在场的人都不许走,不许走漏风声。 你们现在就拟湖北士绅地主的名单,现在就拟,拟好了马上按名单拿人抄家。”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果断,让人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传庭此时便不再多嘴,只回了一句遵命,便吩咐在座官员行动起来。 有个莽撞的官员问道:“方公公。湖北的士绅地主众多,我们如何确定哪些该列入名单呢?” 他的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显然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棘手。 方正化脸色一沉,说道:“这还用我教你们吗?那些平日里为富不仁、勾结官府、欺压百姓的,自然要列入名单。 你们都是朝廷命官,难道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让官员们心中一凛。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他们知道,方正化已经下定决心,此时再多说也无益。 他们只能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如何拟出这份名单。 方正化看着众人,他加重语气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办这种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给湖北士绅地主任何机会。 时间一长,他们和江南东南士绅地主一勾结,又搞出个东南大乱,那就半途而废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紧迫感和危机感,让在场的官员们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传庭对着这些官员提醒道:“方公公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皇上派方公公来湖北帮我们,你们是糊涂了还是怎么地?还为他们士绅地主着想? 当今局面如果皇上不派援兵来,这些叛乱凭我们这些兵,能行吗?你我都要埋在湖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让其他官员们也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孙传庭此话不假,他们没有退路可言,也没有妇人之仁的资格。 官员们醒悟后,纷纷说道:“是,这些人本就罪有应得,现在就拟!卢员外狗日的是第一个!” 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团结一心,共同完成任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官员此刻再毫无保留,把这些士绅地主名字都写在纸上。 方正化在一旁紧紧地盯着他们,确保任务顺利进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不能给湖北士绅地主任何机会。 否则,一旦他们和江南东南士绅地主勾结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又会像上次江南欠税一样,无功而返。 这是方正化绝对不容许发生的,皇上嘱托信任,他方正化第一次带兵平叛,一定要为君解忧,把这件事漂漂亮亮的完成。 大堂之上,方正化目光紧紧盯着官员们拟名单的举动。 他心中清楚,这些官员此刻内心定是忐忑不安,毕竟此事重大,稍有差池,便可能引来诸多麻烦。 虽然他可以用司礼监的身份压制他们,但是,总归是不大好,最好是能取得他们真心的支持。 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能更加尽心尽力地办事,方正化决定说些话来鼓舞士气。 方正化微微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事都是由咱家做主,你们尽管可以和他人解释,不关你们的事。 你们能和孙大人一起原本就不错,皇上会记得你们的行动的。”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堂中回荡,犹如一颗定心丸,瞬间让官员们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 官员们听到方正化的这番话,心中各自泛起波澜。 他们深切感知,在这官场之中,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何等荣耀之事。 而方正化作为司礼监的重要人物,他的话自然有着极大的分量。 他们开始思量着自己参与此事的意义,原本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期待所取代。 一位年轻的官员心中暗道:“若此事办得漂亮,得到皇上的认可,那我的仕途必将一片光明。 方公公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定要全力以赴。”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笔也握得更紧了。 另一位年长的官员则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他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深知机会难得。 他想道:“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遇,皇上若能记住我的行动,那我这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着落。 方公公既然做主,那我也无需过多顾虑。” 方正化看着官员们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喜。 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些官员们开始有了动力。 他继续说道:“做的好,皇上看在眼里,你们的努力不会白费。” 他的话语如同火焰,点燃了官员们心中的斗志。 官员们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个个硬气起来。 他们纷纷说道:“本就是为朝廷除害,我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要办他们这些蛀虫!” 他们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充满了正义感。 大堂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一种使命感在每个人的心中油然而生。 这些官员们原本心中或许还有些犹豫和恐惧,但此刻,他们被自己的话语所激励,变得义愤填膺,正义凛然。 他们仿佛化身为正义的使者,要将那些危害朝廷的蛀虫一网打尽。 方正化满意地看着这些官员,心中感慨万分。 他知道,这些官员也算不错的,敢站在士绅地主和许璜、刘荣的对立面,帮助孙传庭,凭这一点就值得嘉奖。 他们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为了朝廷的利益而奋斗,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孙传庭站在一旁,看着官员们的变化,心中也颇为欣慰。 他知道,这场行动有了这些官员的支持,将会更加顺利。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大家把这件事情办好,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此刻,大堂上的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朝廷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迎接一切挑战。 第112章 拿人抄家 巡抚衙门大堂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一众官员们神色肃穆,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讨论和斟酌。 终于把此次抵抗朝廷敕令和湖北以往盘根错节欺压百姓的士绅地主名单拟定好。 这份名单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它代表着即将掀起的一场风暴,一场对湖北积弊的强力整治。 孙传庭坐在案前,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那份名单。 他的眼神中既有坚定,又有一丝忧虑。作为巡抚,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 他的手轻轻放在名单上,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着这份名单所承载的重量。 官员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孙传庭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捧着名单,走向坐在上首的方正化。 方正化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孙传庭来到方正化面前,微微躬身,双手将名单呈上,说道:“方公公,这是我等拟定的名单,请公公过目。” 方正化接过名单,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名字。 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说道:“嗯,这份名单拟定得很周全。 这些士绅地主,长期欺压百姓,违抗朝廷敕令,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孙传庭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方正化的指示。 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方正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方正化看完名单,抬起头来,看着孙传庭,说道:“孙大人,你即刻安排人手,按名单开始抓人抄家。” 孙传庭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微微低头,说道:“方公公,下官手里的巡抚士兵总共才一千人。 这么多士绅地主要拿办抄家,人手着实有些捉襟见肘啊。” 方正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孙传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转头对着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位游击将军说道:“你们三人每人领兵两千,协助孙大人去抓人抄家。具体事务听孙巡抚的安排。 记住,抄家一律不许私拿财物,敢拿财物者一律打死。”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人正坐在一旁,听到方正化的命令,纷纷站起身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果敢。 三位将军一齐跪拜道:“卑职接令!” 孙传庭看着三位将军,心中喜出望外。 他连忙对着方正化一鞠躬,说道:“谢方公公鼎力相助。有三位将军协助,此次行动定能顺利完成。” 方正化微微点头,嘱咐其余官员道:“你们都一起去,此事要办得快,办得稳妥,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官员们纷纷站起身来,齐声说道:“谨遵公公之命。” 方正化看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务必将此事办好。” 众人领命后,一起走出了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大堂在众人离去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方正化独自坐在案牍前,神情严肃而专注。 他提起笔,微微沉吟片刻,便开始在纸上书写密折。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方正化的思绪也随着笔触不断蔓延。 他回想着湖北内乱的种种情况,从最初发现士绅地主们抵抗朝廷敕令。 到如今果断采取行动进行抓捕抄家,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方正化深知此次事件的严重性,湖北作为重要的地区,内乱不仅影响着当地百姓的生活,更关乎着整个大明王朝的稳定。 他必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皇帝汇报,以便皇帝能够做出准确的决策。 他首先写下了内乱的起因,那些士绅地主们长期盘根错节,欺压百姓,违抗朝廷敕令,已然成为了湖北的一大隐患。 接着,他描述了众人拟定名单的过程,以及孙传庭在兵力不足时的犹豫。 便下令让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位游击将军协助孙传庭铲除士绅地主。 方正化的字体工整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他对皇帝的忠诚和对国家的责任。 他在湖北的平叛和未来走向,也关系着大明王朝的兴衰。 写好密折后,方正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和错误。 然后,他将密折小心地折好,放入一个特制的信封中。 方正化抬起头,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贴身侍卫立刻走进大堂,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公公有何吩咐?” 方正化将信封递给侍卫,严肃地说道:“你立刻挑选快马,将这份密折送回京师,不得有任何延误。” 侍卫双手接过信封,坚定地说道:“卑职遵命!” 说完,侍卫转身离去,迅速去准备快马和行程。 方正化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份密折将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帝手中,皇帝也会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决策。 此时,大堂内只剩下方正化一人。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自言自语道:“希望这次平叛时间越短越好,可不能让精锐拖在湖北。” 方正化深知,他手里握着大明最精锐的军队,这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也是他肩负的重大责任。 这些精锐部队本应在更重要的战场上发挥作用,而不是被湖北的内乱所牵制。 他回想起自己受命来到湖北的那一刻,皇帝的嘱托还在耳边回荡。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湖北的问题,让这些精锐部队能够回归正轨,为大明抵御后金鞑子做准备。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心中的忧虑渐渐转化为坚定的信念。 他相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方正化知道,那是侍卫带着密折出发了。 他希望这份密折能够顺利快速到达京师,希望皇帝能够清楚知道湖北的情况。 孙传庭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他的心中充满了使命感,他知道,此次行动不仅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湖北的百姓。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位将军紧随其后。 其余官员们也纷纷跟上,他们的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 他们知道,此次行动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当众人走出巡抚衙门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一群无畏的勇士,即将奔赴战场。 孙传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众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心。他大声说道:“各位同僚,此次行动关系重大。 我们要为朝廷尽忠,为百姓谋福。大家务必全力以赴,不得有丝毫懈怠。” 众人齐声说道:“谨遵孙大人之命。” 城外,勇卫营两万精锐军容整齐地驻扎着。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位将军身着铠甲,神情肃穆地在各自的营地中挑选着营兵。 黄得功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士兵们。 他大声说道:“此次行动,关乎朝廷威严,关乎百姓福祉。 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务必奋勇当先,不得有丝毫退缩。” 士兵们挺直了脊梁,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黄得功亲自挑选出两千名最为精锐的士兵,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武器精良。 周遇吉和孙应元也分别调了两千精兵出列。 其余的军队则继续在营地中休整,养精蓄锐。 此时,孙传庭和一众官员们也骑着马来到了营地。 孙传庭身着官服,腰间佩着宝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官员们也个个神色凝重,他们知道此次行动的重要性。 孙传庭看着三位将军和他们挑选出来的士兵,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仿佛也有了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感觉。 孙传庭大声说道:“各位将士,此次我们的任务是抓捕抵抗朝廷开银矿、煽动内乱的卢员外为首的士绅地主。 这些人长期欺压百姓,违抗朝廷敕令,必须予以严惩。” 士兵们静静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这些士兵基本都是辽东和蒙古的难民,他们最痛恨的就是这些贪官污吏,豪绅地主。 孙传庭继续说道:“我们要以雷霆之势,迅速出击,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各位将军,听我命令,军队开拔!” 随着孙传庭的一声令下,军队开始缓缓移动。 孙传庭和黄得功一队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卢员外的宅院前。 这座宅院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牌匾上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院墙高耸,一眼望去,竟不能看出这宅院的规模究竟有多宏大。 孙传庭和黄得功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地看着这座阔气的宅院。 他心中不禁感慨,这些士绅地主们平日里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却不知收敛,欺压百姓,违抗朝廷敕令。 今日,便是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士兵们手持兵器,站在宅院大门前,个个神情严峻,充满了杀气。 他们是兵,讲究的就是服从将领和上司。 “开门!把门打开!有喘气的没有?”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他的手中紧握着刀,不断地用刀背砍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士兵的呼喊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在向宅院内的人宣告着朝廷的威严。 然而,宅院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决心要将这座宅院的大门打开。 “他妈的,谁在叫丧?”一个仆人恶狠狠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仆人伸出脑袋,骂骂咧咧地说道。 他的脸上带着愤怒和不满,仿佛被打扰了美梦一般。 带头的士兵眼疾手快,一把将仆人提溜出来。 仆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士兵紧紧地抓住了衣领。 士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愤怒,他照着仆人的脸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能不能长记性?”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仆人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两个红红的掌印。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晕头转向,眼里直冒金星。 他惊恐地看着士兵,心中充满了恐惧。 仆人定睛一看,顿时慌了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差点尿出来。 门外全都是明盔明甲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杀气腾腾。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仆人颤抖着身体,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道是大人来了,多有冒犯,请大人恕罪。”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孙传庭没有说话,骑在马上。 黄得功看着仆人,冷冷地说道:“去,把你们家员外叫出来。” 仆人一听,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的主人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颤抖着身体,说道:“大……大人,我家员外不在家。” 孙传庭这时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仆人说道:“不在家?那他去了哪里?” 仆人支支吾吾地说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孙传庭冷笑一声,说道:“哼,你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吧。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好好审问。” 士兵们立刻上前,将仆人押了下去。 仆人惊恐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 然而,士兵们却毫不理会,将他带离了现场。 孙传庭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知道,卢员外肯定是在宅院内,只是不想出来面对朝廷的军队。 他决定不再等待,下令士兵们强行进入宅院。 孙传庭向黄得功点点头,黄得功会意,立马命令士兵进院。 士兵们得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用手中的兵器,用力地撞击着大门。 大门在士兵们的撞击下,发出阵阵巨响。经过一番努力,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卢员外的宅院,宅院内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座宅院居然是苏州园林的风格,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布置得十分精美。 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竞相绽放,香气扑鼻。 然而,士兵们并没有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他们的任务是抓捕士绅卢员外,抄没他的家产。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在宅院内搜索着卢员外的踪迹。 宅院内的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他们看到朝廷的军队,心中充满了恐惧。 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抓住,一一审问。然而,仆人们都表示不知道卢员外的下落。 孙传庭在宅院内四处查看,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卢员外究竟躲到了哪里?他看着宅院内的建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命令士兵们仔细搜索每一个房间,特别是那些隐蔽的地方。 士兵们按照孙传庭的命令,开始仔细地搜索起来。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都被他们搜查得十分仔细。 终于,在一个地下室里,他们发现了卢员外。 卢员外正躲在地下室里,瑟瑟发抖。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 士兵们将卢员外押了出来,带到孙传庭面前。 孙传庭看着卢员外,冷冷地说道:“卢员外,你违抗朝廷敕令,煽动内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卢员外颤抖着身体,说道:“孙大人,饶命啊!我冤枉啊,这些事和我没关系,我要见许璜许大人和刘荣刘大人!” 孙传庭说道:“可以!去大牢里面见,你们还可以一起做个伴!” 说完,孙传庭下令士兵们将卢员外的宅院抄没。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宅院内的财物一一登记在册,然后运回巡抚衙门。 在抄家的过程中,士兵们发现了许多珍贵的物品和财物。 这些都是卢员外长期欺压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 稍加核算,卢员外的财产竟然折合白银三百万两。 孙传庭看着这些财物,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怪不得卢员外这群人,胆大妄为要拼命抵抗朝廷开银矿,还要煽动湖北内乱,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113章 监军太监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配追捕。 以卢员外为首的抵制朝廷开银矿的士绅地主们,如今已被勇卫营的士兵们全部拿下抄家。 他们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财富和势力与朝廷抗衡,却未曾想,如今陷入了绝境。 卢员外,这位在湖北当地颇具威望的人物,此刻面色苍白地坐在昏暗的屋子里。 他已经没有当初的嚣张模样。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因为他深知,一旦被送去京师,等待他们的将是未知的命运。 他的身边,聚集着一群同样惊慌失措的士绅地主们,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逃脱这一困境。 “如今许璜和刘荣已自身难保,我们必须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向朝廷的官员和江南的士绅们求救,要让他们知道湖北现在的情况。” 卢员外皱着眉头说道。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他们也清楚,现在被勇卫营的士兵们严密看守着,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卢员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们可以用贴身的财物贿赂那些士兵,或许他们会帮我们送个信出去。” 众人听了,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于是,他们纷纷拿出自己的贴身宝物,准备贿赂士兵。 卢员外拿出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祖传之物,平日里视若珍宝。 其他士绅地主们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贴身财物贵重玉器。 他们将这些宝物放在一起,心中暗暗祈祷着士兵们能够接受他们的贿赂。 管家带着这些宝物,悄悄地来到了士兵们站岗的地方。 此时,几名士兵正笔直地站在那里,面容严肃,眼神警惕。 管家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几位军爷,辛苦了。我家老爷想感谢各位军爷的辛苦守卫,特意让我送些小礼物过来。” 说着,他打开了包裹,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宝物。 士兵们看着那些宝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但很快,他们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其中一名士兵说道:“收起你的东西,我们是御马监放马勇士,是圣上的亲卫,不会接受你们的贿赂。” 管家心中一紧,但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军爷,这些只是一点小小心意,不会有人知道的。只要军爷帮我们送个信出去,我家老爷必有重谢。” 士兵们听了,脸色更加阴沉。另一名士兵说道:“你以为我们会为了这点钱财而背叛圣上吗?我们是有军纪的,违令者斩。 你赶紧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 管家无奈,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向卢员外禀报。 卢员外听了管家的话,心中更加绝望。 他没想到这些士兵竟然如此坚定,连这么珍贵的宝物都无法打动他们。 但他还是不甘心,决定再想其他办法。 现在让他们拿出更多的财宝是不可能了,毕竟别人是来抄家的,他们的所有东西都是前来抄家之人的囊中之物。 卢员外摇头道:“现如今还有不贪财的人,怪事怪事……” 此时,士兵们中的一名小队长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应该向上级报告。 于是,他悄悄地找到了自己的上级军官,将卢员外等人贿赂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上级军官听了,脸色一沉,立刻决定将这件事情报告给黄得功和孙传庭。 黄得功和孙传庭得知此事后,没有太大心理波动。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贵的是勇卫营军纪严明。 卢员外等人敢贿赂士兵。他们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些士绅地主们。 当黄得功和孙传庭来到关押卢员外等人的地方时,卢员外等人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 孙传庭看着他们,冷笑道:“你们以为用些宝物就能贿赂得了圣上的禁卫军?你们也太小看人了吧” 卢员外等人连忙跪地求饶,说道:“孙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求孙大人饶我们一命吧。” 孙传庭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抵制朝廷开银矿,本就是大罪。如今还想贿赂士兵,更是罪加一等。你们以为求饶就能了事吗?” 卢员外等人见孙传庭不为所动,又纷纷哭诉起来,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孙传庭听了,更加生气。他说道:“你们这些士绅地主,平日里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不顾百姓的死活。 如今朝廷要开银矿,也是为了国家的发展和百姓的福祉。你们却百般阻挠,实在是可恶至极。” 卢员外等人面色惨白,惊慌失措的情绪如潮水般在他们心间涌动。 他们深知如今的局势已如千钧之重,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卢员外颤抖着双唇,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孙大人,我们知错了,如今我们愿立功赎罪,为朝廷效力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祈求。 孙传庭微微眯起双眼,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卢员外等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立功赎罪?哼,你们以为现在还有这个机会吗?” 另一位士绅连忙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孙大人,我们真的有办法可以制止湖北现在的内乱啊。 只要朝廷能网开一面,对我们从轻发落,我们必定竭尽全力。”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张的情绪使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孙传庭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地踱步。“哦?你们有办法制止内乱?说来听听。” 孙传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想看看他们怎么说出口。 卢员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孙大人,这湖北的内乱,其实就是许璜、刘荣等人发动的,威胁我们配合。 但我们现在后悔了,我们愿意举报湖北的贪官污吏,尤其是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等官员。 只要朝廷能放过我们,我们一定将他们的罪状一一揭露。” 卢员外等人心里盘算,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们不死,他们有赚钱的法子,卢员外这类人走到哪里都是士绅地主,他们有自己的一套。 这一套就是剥削百姓,奴役百姓的方法,享受民脂民膏,世世代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孙传庭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卢员外。 “你们现在才想到举报他们?晚了!朝廷早已掌握了所有罪官的罪状,你们提供的这些条件,毫无将功赎罪的价值。” 卢员外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竟然已经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 一位士绅不甘心地说道:“孙大人,我们真的知道很多他们的秘密啊。 我们可以为朝廷提供更多的证据,让他们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孙传庭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朝廷需要你们的证据吗?许璜和刘荣等人的罪行早已确凿无疑,他们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你们,也别想逃脱罪责。” 卢员外等人面面相觑,绝望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但他们仍然不甘心。 卢员外咬了咬牙,说道:“孙大人,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拿出我们的财富,为朝廷效力。 只要朝廷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改过自新。” 孙传庭眼神一狠,说道:“你们已经被抄家了,卢大员外。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皇上两万禁卫军,专门来收拾你们的爪牙。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谈条件? 你们这些士绅地主,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财富和势力,为非作歹,如今还想逃脱罪责?简直是白日做梦。” 卢员外等人彻底绝望了,他们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悔恨。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一位士绅哭泣着说道:“孙大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许璜和刘荣他们逼迫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啊。” 孙传庭怒喝道:“被逼无奈?你们若是真的有良知,就应该拒绝他们的逼迫,而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 你们以为找这样的借口就能逃脱罪责吗?你们煽动内乱危害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卢员外等人无言以对,他们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朝廷的审判,便不再说话。 说完,孙传庭交代士兵们把他们隔离在屋子里严加看管,除了必要的水和食物,其余一律不准给,不准通信不准任何人探视。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大人!”孙传庭和黄得功拂袖而去。 孙传庭以雷厉风行之势,率领三位将军和一众官员,将所有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一网打尽,抄家所得财物堆积如山。 孙传庭命令三位将军和官员,把所有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的抄家财物全部登记在册。 封存后和全部运往巡抚衙门清点,并把卢员外等士绅和一众罪官,一并交给方正化处置发落。 巡抚衙门内气氛凝重而又忙碌。一个个大箱子摆满了大堂。 里面装满了从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家中抄出的财宝。 十名算账师傅神情专注,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跳动着,清脆的算珠碰撞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平叛行动的丰硕成果。 方正化站在中堂之上,低着头,背着手,缓缓踱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向众人传达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随着算账师傅们逐一报数,大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最后一笔账目核对完毕,所有抄家财宝折合白银一千二百六十万两。 孙传庭接过账册双手呈给方正化。 方正化接过账目,仔细对照着每一个数字,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在审视着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决策。 确认无误后,方正化缓缓从中堂庄重地走下来。 他的手中举着一道黄色绸缎的圣旨,那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皇帝的威严和神圣。 方正化大声道:“有旨意!” 众官员一愣,看到方正化托着圣旨,立即跪拜在地,嘴里齐声高喊:“恭迎圣上万安。” 在那一刻,整个巡抚衙门内鸦雀无声,只有官员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们心里嘀咕着,方公公果真带着密旨前来,之前一直不拿出来,可见方公公城府极深。 方正化朗朗念道:“圣躬安!湖北平叛事宜,朕命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全权处置。 并授予方正化金牌令箭,许方正化生杀大权,可便宜从事。 方正化所率平叛部众需军纪严明,官府抚恤百姓,官员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对于参与内乱的墨吏和士绅地主一律拿下抄家,土匪流寇一律剿杀。 不留祸患。国家处于危难之际,尔等当自勉之。” 方正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大堂内回荡着。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敲击在官员们的心上。 他们静静地聆听着圣旨的内容。 众人听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正化收好圣旨:“都起来吧。” 众人一齐拜谢:“谢方公公。” 这会都知道大小王了,嘴里心里都服了。 众人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能给予方正化如此巨大的权力,全权处置湖北平叛事宜。 孙传庭的心中更是暗暗吃惊。 他回想起自己在这场平叛行动中的种种决策和行动,不禁感到一阵庆幸。 幸好当初没有和方正化的意见顶牛,并没有不服从调令,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他深知,这道圣旨所赋予方正化的权力,意味着他可以代天子行使职权,谁敢不服就可以拖出去砍了。 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让孙传庭感受到了皇帝的威严和决断。 孙传庭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他意识到,在这场平叛行动之中,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地行事,听从方正化的指挥,以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 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有丝毫的懈怠和傲慢,要以更加忠诚和勤勉的态度为朝廷效力。 而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三人则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他们天天在皇城内,对于皇帝和方正化的关系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们知道,自己是方正化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方正化的能力和忠诚有着充分的信任。 他们的心中反而有一丝得意。 他们为自己能够参与这场平叛行动而感到自豪,也为自己能够得到皇帝和方正化的信任而感到荣幸。 第114章 出城剿匪 一个湖北省,单单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的家产就高达一千二百万两白银。 可想而知,这些豪绅大族世代经营湖北,贪赃枉法,享受了多少民脂民膏。 百姓能记着它们的好? 朝堂众官员上议论纷纷。 方正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财宝箱子。 方正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士绅地主和罪官已经解决,现在要处理的是各地暴动的土匪流寇。 皇上的旨意你们也听见了,除恶务尽,全部剿灭!”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众人纷纷赞同。 方正化继续说道:“由于勇卫营在湖北平叛,暂留六十万两银子在巡抚衙门,用于后勤补给和安抚百姓。 其余抄没财产立即封箱贴条带着账本,派人押送进京归于国库。”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众人的心。 孙传庭和一众官员连连点头,嘴里说着:“但听方公公定夺。” 孙传庭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深知,两万军队每天的开销巨大,而湖北正处于内乱之中,物资匮乏,百姓困苦。 方正化能扣下六十万两银子放在巡抚衙门,无疑是帮了他的大忙。 这六十万两银子,将为两万勇卫营的平叛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也将为安抚百姓带来支持。 一箱箱抄家所得的财宝整齐地摆放着,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方正化站在大堂中央,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些箱子,心中思绪万千。 方正化挥了挥手,吩咐手下道:“把各个箱子装点完毕,贴好封条。” 手下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整理好,贴上封条。 看着箱子被装点完毕,方正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一名贴身侍卫低声说道:“你带着账本随同押银车回京。” 那侍卫立刻挺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服从地说道:“遵命。” 方正化看了看侍卫。 方正化将侍卫拉到一边,神色更加严肃。他压低声音嘱咐道: “银车要安全护送到皇上的内承运库,而不是国库,账本全部交到皇上手里。明白没有?” 侍卫点了点头,郑重地回答道:“公公放心,属下清楚。” 方正化满意地看着侍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记住,皇上问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实说就行。” 侍卫低头躬身回道:“是!” 方正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一般来说,抄家所得都是充归国库,但他留了个心眼子。 在他看来,钱还是抓在自己手上方便,省得用钱的时候求人。 而且,皇上也不例外,方正化不愧是崇祯的铁杆心腹,处处为崇祯着想。 他知道,崇祯并非守财奴,只要是合理开支,崇祯都会批准。 但如果都进了国库,朝廷官员眼红,这个那个的,都想从库里扣些出来,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正当方正化沉思之际,孙传庭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感激之情。 他正要感谢方正化的体恤之情。 方正化为了不让事情节外生枝,瞥见他走过来,便对着侍卫摆摆手说道:“去吧。”侍卫领命后,带着账本迅速退下。 方正化刚刚交代完侍卫办事,心中既有对此次任务安排的笃定,又有对未来局势的担忧。 他看着孙传庭,暗自观察着他的反应。 孙传庭拱手笑道:“多谢方公公体恤卑职,留下银子做保障。”此时的孙传庭,心中满是感激。 他深知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物资的重要性。 方正化留下的这六十万两银子,对于他和他的两万军队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只当这是方正化出于对平叛工作的支持而做出的正常安排,并未多想其他。 方正化看着孙传庭的反应,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发现孙传庭并没有察觉他对侍卫交代的事情,这让他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虽然事情可以做,但是让人提前知道,总归是不大好的。 方正化便温言说道:“不值一提,只要是为朝廷办事,大家都应该齐心协力,再怎么也不会把担子压给你一个人身上。” 方正化说这话时,语气真诚。 他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孙传庭,让他更加尽心尽力地为朝廷平叛; 另一方面,他也是真心觉得在这艰难的时刻,大家应该团结一心。 他深知自己作为皇帝的心腹,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他必须确保抄没的财产能够安全地送到皇帝手中,同时也要保证平叛工作的顺利进行。 孙传庭听了方正化的话,心中更加感动。他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还是要多谢公公。” 他知道方正化在朝廷中的地位重要,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于自己的平叛事业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方正化叹道:“这才刚刚开始,内乱还未平息。”此时的方正化,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知道,虽然士绅地主和罪官已经被解决,但各地的土匪流寇仍然猖獗。 平叛工作任重道远,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他看着孙传庭,希望他能明白局势的严峻性。 孙传庭听后严肃起来,他深知方正化所言非虚。 他说道:“请方公公安排平叛事宜。” 孙传庭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必须尽快制定出平叛计划,才能早日恢复湖北的安宁。 方正化点头。 孙传庭便示意堂内官员肃静,听候方正化部署平叛。此时的大堂内,鸦雀无声。 方正化站在一幅巨大的湖北地图前,神色肃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内乱最严重的点。 孙传庭一众官员,以及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位将军围拢过来,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地图上,等待着方正化的部署。 方正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语气坚定地说道:“咱家就不废话了,长话短说,这几个地区都是湖北人口最多的州县。 土匪流寇选择在这些地方造反,祸害百姓,可见其心可诛! 咱家的意思是以两万勇卫营为主力主导剿匪,各州府县在自家境内配合,包括巡抚衙门、按察使衙门的兵配合即可。” 官员们听了方正化的话,心中各有想法。 一位官员问道:“方公公的意思是,我们本地官府的兵不跟随勇卫营出击?” 方正化点点头,说道:“你们州府的兵守好自家即可,用不着出击,杀敌剿匪就交给勇卫营的三位将军。” 说着,他看了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一眼。三位将军立刻点头回应。 这位官员对方正化的安排不是很理解,继续问道:“为何官府的兵不能主动出击?” 方正化的脸色变得更加肃穆,他说道:“剿匪不是过家家,我带兵出来就是平叛的,打完这群土匪流寇勇卫营就要班师回朝。 你用脑子想想也明白,皇上的禁卫军怎么能长期在外头? 我给你们解决土匪流寇的主力,他们没有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的支持,蹦跶不了几天。” 官员被方正化教训了,红着脸便不再说话。 这时候孙传庭作为巡抚不得不说话,问道:“方公公,那官府衙门需要做些什么? 方正化说道:“提供好勇卫营的后勤保障就行。” 孙传庭点头答应。 方正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和决心。 他深知此次平叛任务的艰巨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 他必须做出明智的决策,以确保平叛工作的顺利进行。 他的安排,既考虑到了勇卫营的战斗力,又考虑到了各州府县的实际情况。 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内乱,恢复湖北的安宁。 孙传庭听了方正化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他立刻了解方正化的意图。 这样的部署确实很合理,勇卫营全力剿匪,官府兵守家辅助,既能充分发挥勇卫营的战斗力,又能确保各州府县的安全。 他说道:“方公公的安排甚为合理,勇卫营全力剿匪,官府兵守家辅助,两全其美。” 孙传庭作为湖北巡抚出来说话,其余官员自然再没反对意见,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官员们看着方正化,等待着他的指示。 方正化清了清嗓子,开始部署平叛事宜。 他说道:“如今土匪流寇猖獗,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尽快将他们剿灭。 勇卫营三位将军,你们带领勇卫营的将士们,加强这几个点对土匪流寇实行平叛。 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即出击!全部剿灭。” 方正化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要加强对百姓的安抚工作。 战乱让百姓们受苦受难,我们要为他们提供粮食、衣物和药品,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只有让百姓们感受到朝廷的关怀,他们才会支持我们的平叛工作。” 孙传庭说道:“公公所言极是。卑职已经安排人手在各地进行安抚工作,同时也在筹备重建事宜。” 方正化满意地看着孙传庭,说道:“很好。我们还要加强与各地的联系,互通消息。 如果发现有土匪流寇逃窜到其他地方,要及时通知当地官员,共同围剿。” 孙传庭点头道:“卑职明白。末将会加强与各地的联系,确保信息畅通。” 方正化看着堂内的官员们,说道:“各位,平叛工作是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 我们要齐心协力,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共同努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土匪流寇,恢复湖北的安宁。” 官员们齐声说道:“谨遵公公之命。” 孙传庭和众官员各自领命下去,方正化把勇卫营的三位将领留下,准备详细安排他们的剿匪方法。 方正化站在地图前,运筹帷幄似的看着上面标注的土匪据点。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位将军笔直地站立在一旁,等待着方正化的安排部署。 方正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如今局势紧迫,为了缩短时间,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我决定让你们三人分兵三路,每人带自己的营兵去据点剿匪。” 他的目光依次从三位将军身上扫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并没有因为方正化让他们分兵而意外,他们内心反倒渴望各自领兵,干出军功。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渴望着在战场上一展身手。听到方正化的安排,他们心中充满了斗志。 方正化继续说道:“这些土匪地痞抢劫欺负百姓还行,打仗不行,你们揍他们也算是大材小用。 但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胜在熟悉地形。 且可能会采取一些阴险的手段。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可轻敌。” 三位将军向方正化拱手说道:“一切听方总监指挥。” 方正化满意的点点头。 黄得功率先说道:“方总监放心,这些土匪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们定会迅速剿灭他们,还湖北百姓一个安宁。” 周遇吉也接着说道:“没错,我们不会让这些土匪有任何可乘之机。 他们敢在湖北作乱,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孙应元则微微点头,说道:“我们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方总监的信任。” 方正化看着三位将军的斗志昂扬,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这三位将军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有他们出马,剿匪之事必定事半功倍。 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说归说,但是对敌你们要小心应对。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你们要时刻保持冷静,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变。” 三位将军再次齐声说道:“谨遵方总监之命。” 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方正化微微点头,然后开始详细地部署具体的作战计划。 他指着地图上的各个据点,分别给三位将军分配了任务。 黄得功负责攻打东部的据点,周遇吉负责南部,孙应元则负责西部。 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雷霆之势剿灭这些土匪,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方正化最后说道:“此次剿匪行动,关乎湖北的安宁和百姓的福祉。 你们要牢记自己的使命,奋勇杀敌,为朝廷立功,为百姓谋福,我在这里等待着你们的捷报。” 三位将军齐声说道:“定不辱使命。” 说完,他们转身离去,准备带领自己的营兵出发。 第115章 运钞车 深冬的京师,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 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天,瑞雪兆丰年,但愿明年是个好光景。 崇祯穿着玄色大氅,站在皇宫内看着门外飘落着的鹅毛大雪。 心里默默的念着,希望是个好年景没有灾荒,百姓不用再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的受苦。 这些天,崇祯最关心的还是湖北的事情,所以对湖北过来的奏折特别上心。 乾清宫内,寂静无声。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手中紧紧握着方正化的密折,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密折上,时而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忧虑。 已至晌午,到了皇帝用午膳的时辰。 王承恩悄然端上一碗青梅燕窝甜汤和一个点心餐盘,盘中摆放着奶油菠萝冻、冰糖核桃、金糕卷、卤味牛肠和小羊排。 美味佳肴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但崇祯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午膳,却没有立即动筷。 他轻轻端起青梅燕窝甜汤,浅浅的喝了一口,那细腻的口感让他微微一愣,味道还不错! 随后特意看了看汤中的食材。 “希望湖北平叛顺利。”崇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这回不单单要把银矿开起来,湖北所有的盐铁矿产、茶叶丝绸棉布这些,原本属于朝廷的东西全部要收回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王承恩站在一旁,心中明白崇祯皇帝的急切。 湖北这一次因银矿引发的内乱必须得到强有力的制止,崇祯不希望湖北出现任何不利的消息。 他轻声说道:“正化不会报喜不报忧,陛下大可放心。” 崇祯微微摇头,轻叹一声:“不是不放心,朕这次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抄家湖北的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 如果不能顺利解决,那些潜在的势力,就会来反扑报复,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灼。 崇祯索性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湖北之乱,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内部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然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 而江南的士绅势力,也一直对朕的决策虎视眈眈。他们若趁机渗透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那焦躁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他深知崇祯皇帝所面临的压力,也明白这场内乱对大明王朝的重要性。 他上前一步,躬身轻声宽慰道:“陛下,不要太过担心。刚好运银子的车就快到了京师。 可以当面问一问押银的侍卫,湖北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崇祯停下脚步,微微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减少。 “但愿如此吧。”他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再次落在密折上。 “这一次,朕必须要确保湖北的稳定。否则,大明的江山将更加摇摇欲坠。”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崇祯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回想起自己穿越以来所面临的种种困境,内有农民起义,外有后金侵扰,朝廷内部又争斗不断。 而这一次湖北的内乱,更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别人穿越过来当皇帝,大臣和敌对势力都是弱智脑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歌舞升平,淫乱后宫,吃喝玩乐好不痛快。 他穿越过来当皇帝,面对的都是高智商敌对势力,整日忧心忡忡,因为随时都有亡国的风险。 “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叹,未尝有一日之安。” 崇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如今湖北之乱,犹如一颗巨石压在朕的心头。朕担心那些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会联合起来,对抗朝廷。 他们在湖北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若他们反扑,朕又该如何应对?” 王承恩沉默片刻,说道:“陛下,您是天子,有上天庇佑。 只要您坚定信心,果断决策,一定能够平息湖北之乱。” 崇祯苦笑一声:“上天庇佑?若真有上天庇佑,大明又怎会陷入如此困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大明的江山。” 乾清宫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崇祯皇帝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他坐立难安。 “承恩,你说朕该如何才能确保湖北的稳定?”崇祯突然问道。 王承恩思索片刻,说道:“陛下,奴婢以为陛下的决策就是正确的,把他们连根拔起,除恶务尽! 当然,也要安抚民心,减轻百姓的负担,对于那些真心悔改的士绅地主和贪官污吏,可以给予一定的宽容和机会。” 崇祯微微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但朕担心那些人不会真心悔改,一旦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再次叛乱。” “陛下,臣相信只要陛下恩威并施,一定能够让他们心悦诚服。”王承恩说道。 崇祯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朕现在只希望湖北的平叛能够尽快结束,让朕能够安心处理其他事务。”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走进乾清宫,跪下禀报:“启禀陛下,运银子的车已经到了京师。” 一辆辆满载着财宝的银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开进皇宫驶入内承运库。 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轮印。 车辆缓缓停下,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内承运库太监们忙碌的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声。 他们拿着账目,仔细地清点着银两,与侍卫进行着交接。 就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身披红色大氅,腰间系着玉带,头上戴着红顶司礼监官帽,身后跟着几位随从太监。 王承恩面容严肃却又不失温和,太监头头的出现,让在场的侍卫和太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恭敬地行礼。侍卫们单膝下跪,齐声说道:“属下给王公公请安。” 王承恩自从接任司礼监掌印以来,不喜欢别人叫他“老祖宗”,老早就吩咐过,下面的人也知道王承恩的脾胃,不喜欢张扬。 后来他们便以公公称呼王承恩。 王承恩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银车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起来吧,你也辛苦了。”王承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严。 这句话确实对着押银的众人和侍卫说的。 侍卫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为朝廷办事,不辛苦。” 王承恩微微点头,看着侍卫问道:“这一路可还顺利?” 侍卫挺直了身子,回答道:“回王公公,这一路虽有些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 我们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总算将银两安全送到了京师。” 王承恩又问:“途中可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侍卫思索了片刻,说道:“回王公公,途中曾遇到一些小股的土匪,但他们看到我们的队伍规模庞大。 又有大明军的旗帜,便不敢靠近。我们也加强了戒备,确保了银两的安全。” 王承恩听了,满意地说道:“做得好。你们辛苦了这么多天,可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侍卫连忙摇头道:“多谢王公公关心,我们没有什么困难。只要能为圣上办事,为朝廷效力,再苦再累也值得。” 王承恩看着侍卫,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你很实在,也很机灵。 这次押送银车,你立下了大功,等我向圣上禀报后,定会重重赏赐你。” 侍卫听了,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表情。“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方公公交代的差事,属下按命令办事而已。” 王承恩笑了笑,说道:“你不必谦虚。这次押送银车,你表现得非常出色。我问你,湖北的局势现在怎么样?” 侍卫微微一愣,没想到王承恩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回王公公,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只是听从大人们交代办差,别的不懂。” 王承恩听了,微微点头。“你不必拘谨,就说说你在湖北具体看到的情况。” 侍卫想了想,说道:“回王公公,湖北平叛是方公公和湖北巡抚孙传庭一齐调配商议,一切都还顺利,其余的属下也不懂。” 侍卫还是很谨慎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他一个侍卫怎么敢议论政事。 王承恩也不再多问,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是否老实,万一把他带去面圣,说出什么惊天大事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不说了。都清点完毕了吗?” 王承恩往向内承运库的太监。 太监们回道:“回王公公,已经清点完毕,账目无误。” 太监把核对账册呈给王承恩。 王承恩点了点头,吩咐太监们小心仔细把银两入库。 然后对着侍卫说道:“你随我一起去乾清宫,圣上有话要问你。” 侍卫听从吩咐,跟在王承恩身后,向乾清宫走去。 一路上,王承恩脚步稳健,不紧不慢。 侍卫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他知道,能得到圣上的召见,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王承恩转过头对他说:“见了圣上,就像我问你那样回答,不该答的不要答,知道了吗。” 侍卫连连点头:“是,谢王公公提醒。” 来到乾清宫,王承恩领着侍卫走进了宫殿。 宫殿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崇祯皇帝端坐在案牍上看奏折,面容疲惫却又不失威严。 王承恩和侍卫跪下行礼,齐声说道:“臣(属下)给圣上请安。” 崇祯皇帝微微抬手,说道:“起来吧。” 王承恩和侍卫站起身来,侍卫恭敬地站在一旁。 王承恩把此次押银的账册呈给崇祯,崇祯接过账册细细的看了一会。 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见愤怒。 一千二百万两白银,这么大一笔银子,可见湖北的士绅和官场是多么的糜烂腐败。 崇祯皇帝看着侍卫,问道:“你就是押送银车的侍卫?” 侍卫连忙回道:“回圣上,属下正是。” 崇祯皇帝又问:“这一路可还顺利?” 侍卫再次回答道:“回圣上,这一路虽有些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 我们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总算将银两安全送到了京师。”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做得好。你辛苦了。这次押送银车,你立下了功,朕会赏赐你。” 侍卫连忙跪下,说道:“谢圣上隆恩。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方公公领导有方,圣上运筹帷幄。” 侍卫是会说话的,难怪是方正化带在身边的人。 崇祯皇帝笑了笑,说道:“你很忠诚,也很机灵。朕问你,湖北现在情况如何?” 侍卫心中一紧,他知道圣上的问题不好回答。幸好两位公公都给过提示。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回圣上,属下觉得,当前湖北局势虽然复杂。 但只要圣上英明决断,大臣们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够克服困难,重振大明江山。” 崇祯皇帝听了,微微点头。“你说得不错。当前局势确实复杂,但我们不能失去信心。 你觉得勇卫营在湖北平叛的情况如何?” 侍卫回道:“回圣上,勇卫营在湖北平叛,纪律严明,丝毫没有侵扰百姓。 方公公管教得当,下面三位将军也很有威严,这些土匪流寇算不上什么。” 两万禁卫军在外,也是崇祯心里比较担忧的,平叛必须不能出差池,除恶务尽也是给其他人的警示。 两万军队必须打出皇帝的威严,如果也像流氓军队一样,对百姓劫掠,养寇自重,那这支军队就废了。 从侍卫口里得到了证实,崇祯也松了一口气。 崇祯欣慰的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手里方正化寄过来的奏折。 嘴里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崇祯看着侍卫说道:“你这次押送银车,表现出色,朕赏你白银二百两,晋升你为千户。 其余押银人员每人赏银一两,希望你们以后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侍卫连忙跪下,说道:“谢圣上隆恩。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为圣上分忧。”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侍卫再次跪下行礼,然后退出了乾清宫。 走出宫殿,侍卫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慨。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方正化的赏识和圣上的恩宠。 平台固然重要,更对领导更加重要。 第116章 内阁辩论 湖北的一众罪官和士绅地主也已经押解进京,都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崇祯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后,面色凝重。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案牍上孙传庭和方正化联名呈上来的折子。 和附带这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作乱的证据,这些东西压得他心头沉闷。 崇祯微微皱着眉头,双目炯炯有神,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愤怒与忧虑的交织。 他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他们的犯罪记录,每一页上所记载的湖北罪官和地主士绅的罪状,都如同尖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他越看越恼火,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难以遏制。 “啪!”崇祯猛地一拍桌子,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骂道:“湖北这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太猖狂!简直无法无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仿佛能穿透宫殿的墙壁,让人心惊胆战。 一旁的王承恩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劝道:“圣上息怒,这些人已经伏法,圣上就不必大动肝火,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王承恩的语气轻柔,试图缓解崇祯心中的怒火。 崇祯听了王承恩的话,微微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长叹一口气,说道:“朕如何能不生气?这些人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利。 竟然勾结起来抵制朝廷重开银场,引发内乱。 让百姓不得安宁。朕身为天子,却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朕有愧于天下苍生。”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与无奈,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崇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却透露出一种孤独与疲惫。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朕宁愿不要这一千多万两银子,来换取湖北的政治清明和百姓安居乐业。”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王承恩看着崇祯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崇祯皇帝心系天下百姓,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日夜操劳,殚精竭虑。 他轻声说道:“圣上心系百姓,实乃天下之福。 如今这些罪官和士绅已经被押送京师,圣上想如何裁决便如何裁决,对付这些狗东西,不必手软。” 崇祯转过身来,看着王承恩,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朕定要严惩这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让人感受到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与担当。 随后,崇祯吩咐王承恩道:“把这些案件卷宗全部给内阁送去,让他们先拟一个罪名出来,再交朕定夺。” 他的语气果断,不容置疑。 王承恩微微躬身,问道:“圣上,是从重还是从轻处理?” 崇祯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先不表态,先看看内阁的意思,毕竟内阁能清楚知道朝中官员的风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显然他也在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后果。 “是,陛下。” 王承恩领命而去,宫殿中又恢复了寂静。 第二日。 文华殿内阁大堂。 内阁首揆成基命端坐在正中央,面容凝重,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忧虑。 他身着一袭红色的官服,腰间的玉带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次辅毕自严坐在成基命左侧,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他捋着胡须,微微扬起下巴,显示出他的刚正不阿。 阁臣范景文则坐在右侧,神色复杂,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成基命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二位大人,湖北之乱,如今这些罪官和士绅被押送京师,此事棘手啊。 朝中百官求情,要对他们从轻发落,可皇上亲自拿的人,这让我们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带着一丝无奈。 毕自严猛地一甩衣袖,大声说道:“成阁老,这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胆大妄为,竟敢勾结抵制朝廷重开银场,引发内乱,必须严办! 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那些罪官和士绅烧成灰烬。 成基命微微摇头,轻叹道:“毕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处理过重,恐动摇根基,对朝廷和皇上皆不利啊。” 他的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语气平和,试图劝解毕自严。 范景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二位大人,此事确实难办。皇上此次出兵并未经过兵部,用的是皇城禁卫军。 对于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的处理,我认为还是应当谨慎行事,不宜过重亦不宜过轻。” 毕自严转过头,看着范景文,不满地说道:“范大人,你兼着兵部侍郎,此时却如此犹豫。 这些人犯下如此大罪,岂能轻饶?若不严厉惩处,日后谁还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范景文微微皱眉,反驳道:“毕大人,你所言虽有道理,但也要考虑到实际情况。 如今朝中百官求情,人人自危,若我们太过强硬,恐引起众怒。 而且,这些士绅地主在大明本就有一定的影响力,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成基命抬起手,示意两人安静:“二位莫要争吵。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我们既要顾及皇上的颜面,又要安抚百官之心,还要稳定地方局势。 这其中的分寸,着实难以把握。” 毕自严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情绪激动地说道:“阁老,我们身为内阁大臣,当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尽忠。 这些罪官和士绅地主罪不可赦,必须严惩不贷!若我们此时退缩,日后如何面对皇上和百姓?” 成基命微微颔首,又看向范景文:“范大人,你觉得呢?” 范景文沉思片刻,说道:“成阁老,毕大人的话不无道理。但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在严惩和从轻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毕竟,我们不能只考虑一时之快,而要为长远打算。” 成基命微微闭上眼睛,思索着对策。 良久,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二位,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毕自严皱着眉头,说道:“成阁老,如此拖延,恐夜长梦多。” 成基命摆摆手,说道:“毕大人,莫急。我们要考虑周全,不可草率行事。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严重后果。” 范景文点点头,说道:“成阁老所言极是。我们确实需要谨慎对待。”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成基命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毕自严看着成基命的背影,心中焦急不已。 他再次开口劝说道:“成阁老,不能再犹豫了,证据确凿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成基命转过身来,看着毕自严和范景文,说道:“二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慎重。 皇上并没有表态,我们何必在这里争来争去,这么着吧,咱们还是一同请示下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 毕自严和范景文听后都赞同成阁老的意思。 三人就此事达成一致,准备写奏折呈给皇上,请旨意定夺。 范景文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试探。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灼。 范景文故意清了清嗓子,看向毕自严,开口问道:“听说此次湖北的士绅地主抄家了不少银两。 毕大人又是户部尚书,银两充归国库没有?”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毕自严听后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范景文,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的意图。 毕自严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容,缓缓说道: “应该是去了圣上的内帑,唉,现在国库充盈比之前日子好过百倍。 我倒无所谓,反正银子去哪里都一样,国家要用钱,圣上也不会不掏钱。” 毕自严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显示出他的沉稳与淡定。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睿智,仿佛早已看透了范景文的心思。 毕自严心里明白,范景文对皇上出兵不给兵部招呼的事心有不满。 此刻故意提及银两之事,无非是想挑起话茬子抱怨几句对皇上的不满。 但毕自严岂是轻易上当之人,他根本不接范景文的茬。 心想:你自己不提兵部的事,我就不挑明白,憋死你。 范景文听了毕自严的回答,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他原本希望毕自严能顺着他的话头,对皇上的行为表示不满,从而引发一场争论。 但毕自严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无从下手。 他沉默了片刻,不再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把话说开。 范景文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他作为兵部侍郎,对皇上此次出兵未经过兵部一事感到十分不满。 他认为皇上此举是对兵部的不尊重,也是对国家制度的破坏。 但他又不好直接向皇上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来试探毕自严的态度。 然而,毕自严的反应让他明白,自己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毕自严的内心则相对平静。他深知范景文的意图,但他并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纷争之中。 毕自严作为户部尚书,他的职责是管理国家的财政,确保国家的经济稳定。 对于皇上将抄家所得的银两充入内帑一事,他虽然也有一些看法但不多,但他明白,与皇上作对并不是明智之举。 他更愿意保持中立,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表达自己的意见。 此时,大堂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范景文和毕自严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但却无法驱散两人心中的阴霾。 文华殿内阁大堂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首辅成基命坐在正中,微微皱着的眉头刚刚舒展开来,眼神中却仍带着几分思索。 他刚刚从范景文找毕自严说话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成基命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圣上乃当世英主,他的决策必定有道理,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可以平常人的行为约束皇上。 皇上年富力强,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即可。” 他的语气平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成基命心中明白,崇祯皇帝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 他虽理解范景文的不满,但也深知作为首辅,自己必须维护皇帝的权威,稳定朝中局势。 范景文原本心中就有气,此时听到成基命的话,更是觉得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他的脸色微微涨红,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范景文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成阁老抱怨道:“朝廷大事还是要按照制度办为好,不然兵事兵部不知,钱粮户部不晓,那岂不是乱了套?”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范景文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他作为兵部侍郎,对于皇上出兵未经过兵部一事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这是对兵部的不尊重,也是对国家制度的破坏。 他一心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军事的顺利进行,却没想到被皇上如此忽视。 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心中的失落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成基命看着激动的范景文,并没有生气。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宽厚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理解和包容。成基命心中清楚,范景文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而已。 他耐心地劝说着:“祖制也好现制也好,都是人定的,皇上要改,也改得。 你们都是皇上亲手提拔起来的,何必钻牛角尖。” 成基命的语气轻柔,如同一位长者在教导晚辈。 成基命深知,在这动荡的时局下,制度的变革是不可避免的。 皇帝作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有权力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而作为臣子,他们应该理解皇帝的难处,支持皇帝的决策。 成基命也明白,范景文是一个较真的人,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劝说,能让范景文冷静下来,重新审视当前的局势。 范景文听了成基命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缓缓坐下,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 范景文沉思片刻,然后诚恳地给二位赔了罪:“成阁老,毕大人,方才是我失态了。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时心急。”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真诚。 范景文心中明白,成基命说得有道理。 他们都是皇上亲手提拔起来的臣子,应该对皇上忠诚,支持皇上的决策。 他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过于较真,没有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 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冷静地对待问题,不再轻易冲动。 成基命看着诚恳道歉的范景文,心中感到欣慰。 他知道,范景文是一个有才华、有责任心的人,只要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会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成基命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范大人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国家好。 我们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毕自严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他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成基命的话。 毕自严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他深知在这个时候,团结才是最重要的。 第117章 如何定罪 朱由检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之色。 他站在御案前,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捏着内阁呈上来的折子。 本以为是内阁拿出了章程,怎料却不是。 崇祯看到内阁折子并非对湖北案犯一事拿出章程,而是和稀泥般反过来问他的意思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用力将折子往案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内阁搞什么名堂,朕交给他们,他们反过来把皮球踢回来。” 崇祯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被扔在案上的折子,仿佛那是一群不争气的臣子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崇祯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御案上,目光在折子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 他在心中暗暗思忖:这些臣子们,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为国家尽忠,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如此畏首畏尾。 难道他们就不能为朕分担一些压力吗? 王承恩在身旁说道:“应该是这些罪官和士绅牵扯的人太多,内阁也不敢拿主意。” 崇祯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缓缓直起身子,背着手在御案前踱步。 崇祯心中明白,王承恩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湖北案犯一事涉及到众多罪官和士绅,这些人在朝中往往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内阁不敢轻易拿主意,也是情有可原。然而,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不作为的借口。 崇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王承恩说道:“他们身为内阁大臣,就应该有担当,有决断。 如今这般畏手畏脚,如何能治理好国家?”他的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一丝期待。 崇祯开始反思自己对内阁的管理是否存在问题。 他想到,或许是自己平日里对内阁的要求过于严格,使得他们在处理事务时过于谨慎,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又或许是自己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信任,让他们在面对困难时感到孤立无援。 崇祯不满道:“怎么现在内阁做事也畏手畏脚起来!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增加内阁人手。 说内阁事务繁多,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内阁大臣的不满。 王承恩笑道:“这三个人也是奇怪,换作别人入阁,都巴不得什么事都管起来。 恨不得一个人执掌内阁,他们倒好,还想分权出去,不过由此看来,他们三人都不是专权之人。” 崇祯听后也是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人都算是实心用事,看来他们对抗的压力不小。” 崇祯沉思片刻后,说道:“算了,朕亲自去一趟内阁,当面问问他们的意思。” 侍奉太监快速过来为崇祯整理了一下龙袍衣冠。 崇祯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目光。 他对王承恩说道:“吩咐下去,朕要摆驾文华殿内阁。” 王承恩躬身:“是。” 在前往内阁的路上,崇祯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坐在龙辇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内阁折子上的内容和大臣们的种种表现。 当龙辇接近文华殿内阁大堂时,崇祯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他的目光透过龙辇的窗户,望向外面。 他看到侍从和太监们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神情肃穆。 崇祯皇帝朱由检在大太监王承恩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龙辇,他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与焦虑。 龙辇的帷幔掀开,崇祯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急切。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国家命运的沉重思考。 王承恩小心地搀扶着崇祯,微微低头,尽显恭敬之态。 一众太监侍卫紧随其后,他们步伐整齐,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 崇祯大步流星地走向内阁大堂,他的长袍随着步伐微微飘动,显示出他血气方刚的性格。 皇上的眼神坚定,直视前方,仿佛要穿透一切阻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位阁臣早已在内阁大堂里办差。 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他们赶忙下跪恭迎。 三人整齐地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双手放在身前,尽显臣子的恭敬。 崇祯走进大堂,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位阁臣,微微抬了抬手,说道:“平身。”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威严。 三位阁臣齐声说道:“谢陛下。”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内阁首辅成基命识趣地走下中堂首座,嘴里恭敬道:“陛下请上座。” 崇祯略微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到中堂首座坐下。 王承恩侍立一旁,微微低头,随时准备听从皇上的吩咐。 崇祯坐稳后,眼神扫过三位阁臣,开口便问道:“湖北内乱的这些罪官案犯,朕交给你们拿章程,怎么反倒问起朕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和疑惑。 三位阁臣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毕自严用胳膊捅了捅成基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催促。 毕自严心想,我本就主张严办,你们两个要和稀泥,麻烦来了吧。 成基命身为首辅,深知自己必须首先作答。 他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回陛下,湖北一案攀扯甚广,臣等不是有意推诿,实在是压力太大。” 成基命说话时,双手微微抬起,做着恭敬的手势,眼神中透露出诚恳和无奈。 本来是兴师问罪的,听成基命这么实话实说,崇祯反倒消了脾气。 他的眼神微微缓和,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朝廷当差哪有压力不大的,处理国事历来如此,你们各自都有什么意见?” 范景文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说道:“回陛下,毕大人的意见要求从严处置这些罪官案犯。 微臣和成阁老意见一致,想从轻发落这些人。” 范景文说话时,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双手放在身前,微微躬身。 崇祯不解地问:“为何要从轻发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满。 范景文微微抬起头,看着崇祯说道:“陛下,此事牵扯关系太大,朝中有些官员甚至扬言,陛下是杀鸡给猴看,官员人心惶慌,人人自危。” 范景文说话时,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成基命也说道:“是啊!陛下,我们何尝不想杀个干净了事,只怕是处理过猛,动摇朝廷根本。” 成基命说话时,微微叹气皱眉,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无奈。 毕自严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低下头,皇上这么问话,明显他是和皇上一个思路。 对待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就是要从重严办。 崇祯冷笑一声,说道:“朕又不是吓大的,对付这些个小毛贼,还怕他们叫唤不成? 他们这些人的罪状已经证据确凿,难不成要对这些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之徒网开一面?” 崇祯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愤怒,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扶手,身体微微前倾。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三位阁臣见皇帝都这么说,皇帝的旨意明确了,就不再吱声了。 崇祯皇帝朱由检端坐在中堂首座之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与焦灼。 他的龙袍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 “这些人的罪状已经查实铁证如山,还要怎么查?你们既然要看朕的意思。 朕就明白告诉你们,此案交给刑部三法司一同会审,告诉刑部三法司。 谁敢徇私枉法包庇罪犯,就是和罪犯同罪,朕立即抄他的家!” 崇祯的话语如雷霆般在大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三位内阁大臣,仿佛要将他们看穿,确保他们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旨意。 崇祯的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 他知道,湖北一案关系重大,不仅涉及到众多罪官和士绅,更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 他不能容忍任何的徇私舞弊和包庇行为,必须以最严厉的手段来处理此案。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合称三法司,一般的案件不会要求三法司同审。 除非是碰到特别的案件,上面要求不能徇私舞弊,才让三个衙门一起审理。 这样就可以互相监督,避免包庇,这就是从重从严处置了。 他的目光在三位内阁大臣身上来回扫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他希望他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决心和焦灼,认真对待此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三位内阁大臣连忙说道:“臣等一定按陛下的旨意办理。” 崇祯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表达着他处理案件的决心。 沉默片刻后,崇祯看着三位阁臣,说道:“此事朕意已决,必须从严处置。 你们身为内阁大臣,要为朕分忧解难,不得再有推诿之意。” 三位阁臣齐声说道:“臣等遵旨。” 见崇祯暂时没有别的旨意。 首辅成基命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地说道:“陛下,内阁是否能添个人手进来,朝廷政务繁多,人多还是好办事一些。” 成基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崇祯皇帝,观察着皇帝的反应。 崇祯听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在三位阁臣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暗自思索着成基命的提议。 内阁作为朝廷中枢之所,阁臣的确位高权重,内阁的人选相当至关重要。 而且新入阁的大臣必须和崇祯步调一致才行,不然的话,进来一个像周延儒或者温体仁这类人物,那朝廷又会变成一盘散沙了。 崇祯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毕自严和范景文,问道:“你们二人的意见呢?” 毕自严和范景文对视一眼,随后毕自严向前迈出一步,微微躬身说道:“陛下,确实人手有些不够,还望陛下体恤微臣。” 范景文也紧接着附和道:“陛下,微臣与毕大人意见一致,如今政务繁重,多一个人也能多分担一些。” 崇祯听着他们的话,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内阁乃朝廷中枢之所,阁臣又位高权重,虽不是宰相,胜似宰相。 人嘛,朕会给你们加的,朕也要考察一番,看谁德才兼备才能出众。” 崇祯的话语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也算是给了个盼头。成基命、毕自严和范景文三人心中一喜。 连忙口头上谢道:“陛下体恤下臣,臣等感激不尽。” 加人的事崇祯暂时糊弄给过去了,崇祯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崇祯看着三位阁臣,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三个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都是实心用事的大臣,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 崇祯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三位阁臣的赞赏和肯定。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听皇上这么一说,心里甭提多舒服了。 他们连忙低下头,谦逊地说道:“陛下抬爱,不敢不敢,臣行分内之事而已。” 崇祯对着身旁的王承恩吩咐道:“三位阁臣劳苦功高,从朕的内帑里拿银子,给成阁老、毕大人、范大人,每人赏赐一千两白银。” 王承恩躬身低头说了声:“奴婢遵旨。” 随后,他便吩咐侍奉太监去内帑取银子。 三位内阁大臣听后,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他们赶忙下跪谢恩,齐声说道:“陛下隆恩,臣等万死不辞。” 崇祯温言道:“你们为朝廷做事,为朕办事,朕都是记得的。 你们都很不错,好好干。” 崇祯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着三位阁臣的心田。 他们感受到了皇帝的信任和支持,心中充满了动力。 成基命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崇祯皇帝,说道:“陛下放心,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 次辅毕自严和阁臣范景文也纷纷表达谢恩,以不辜负皇帝的期望。 第118章 君臣一心 崇祯皇帝在赏赐完三位阁臣后,便起驾回了乾清宫。 他端坐在御辇之上,身姿挺拔,眼神深邃而坚定。 随着御辇的缓缓前行,崇祯的思绪也在不断翻涌。 他深知,驾驭属下必须恩威并施、奖罚分明。 只有这样,这三位阁臣才会与他站在一条战线,为他挡住朝廷中的诸多麻烦。 “食君禄,忠君事,历来如此。”崇祯心中默默念道。 他明白,作为皇帝,给予臣子赏赐,不仅是一种恩宠,更是一种激励。 得皇帝赏赐,那是光宗耀祖之事,而身为宰辅之臣,辅佐皇帝成就君臣佳话,千古留名,又有谁会不心动呢? 此时,在内阁之中,首辅成基命、毕自严和范景文三人目送着皇帝远去。 成基命虽已七十有余,但依旧精神矍铄。 他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崇祯离去的方向,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佝偻的身躯却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威严。 毕自严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范景文则精炼强干,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又松开。 成基命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侧过身,看着毕自严和范景文,缓缓说道: “至于皇帝调禁卫军和往内帑输银这些事,你们就不要再皇上面前提了。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皇上做事是有分寸的。” 说罢,他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告诫之意。 毕自严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首辅大人所言极是。当初壬寅之变,八旗兵寇边京师,粮草钱粮告急,皇上也是夙夜未眠。 国库里没有,皇上立即从内帑里拨出,皇上本就不是贪财的人,行事自有布局。 自从抄了八大晋商的家,国库一下充盈起来,内帑里多一些,不妨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右手,做着强调的手势。 范景文听后,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他轻叹一声,说道: “唉,说的对。勇卫营本就是皇帝的亲卫,皇帝没有给边军增加负担,派勇卫营去平叛再好不过。” 他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毕自严接着说道:“范大人,皇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皇上通过兵部去调边军平叛。 保不齐有些人通风报信,早有防备,有些事夜长梦多,要做就迅速去做,人不知鬼不觉最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仿佛在回忆着过去那些因为消息泄露而导致的失败。 朝廷泄露军机又不是没发生过。 成基命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不错!皇上就是考虑朝中耳目繁多,当机立断就派兵去了。”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范景文听后,有些不好意思,满脸愧色地说道:“看来是我想的太少了,只盯着眼前这么些事,惭愧惭愧,我还是皇上让入阁的,没有为君分忧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成基命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范景文的肩膀,说道:“范大人不必过于自责。 我们都应时刻谨记为君分忧之责,以后更加尽心尽力便是。” 范景文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说道:“多谢首辅大人教诲,景文定当铭记于心。” 毕自严也说道:“我们当齐心协力,为皇上,为国家效力。” 三人沉默片刻,心中都涌起一股使命感。他们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局中,他们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崇祯皇帝在御辇上继续思索着国家的未来。 他想到首辅成基命的宽厚待人、老成谋国,知道自己需要这位首辅来坐镇内阁。 毕自严和范景文都是有才干的实干家,且都是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他们应该能为国家的发展贡献更多的力量。 回到乾清宫后,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三位阁臣的面容。 他知道,他们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有过疑虑,但最终还是理解了他的决策。 他希望他们能继续保持这种忠诚与担当,为国家为朝廷效力。 京城,刑部大堂内气氛凝重,三法司的众官员们齐聚一堂,共同审理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一案。 此案有皇上的朱批和内阁的意见,众人皆知包庇不得,皇上更是放出狠话,谁敢徇私枉法包庇,就抄谁的家。 一想到这,官员们心中皆是一凛,他们深知崇祯皇帝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位皇帝真能干出抄家之事。 刑部尚书王大人面色严肃,端坐在主位上,看着堂下一众官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诸位同僚,此次案件非同小可,皇上亲自关注,内阁也有明确意见,我们可万万不能有丝毫懈怠啊。” 旁边的都察院御史李大人皱着眉头,接口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可这案子着实棘手。 这些罪官和士绅地主在湖北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审起来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啊。” 大理寺卿张大人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唉,我们也是倒了血霉,皇上既然下了旨,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谁说不是呢?”一位年轻的刑部员外郎抱怨道,“本以为在这刑部当差,能安稳度日,谁曾想摊上这么个麻烦案子。 这要是审不好,我们全家老小都得跟着遭殃。” “行了,都别抱怨了。”王大人微微提高了声音,“抱怨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这案子审好。 我们只要依法办事,问心无愧,皇上也不会无端怪罪我们。” 众人沉默片刻,都觉得王大人说得有理。 李大人说道:“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审吧,早审完早解脱。” 于是,三法司的官员们开始提审罪官和士绅地主。 首先被带上来的是一位湖北的罪官刘大人。他神色慌张,却还强装镇定。 王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罪官刘某,你可知罪?” 刘大人连忙跪下,颤声说道:“下官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哼!”李大人冷哼一声,“你在湖北为官,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还敢说不知罪?” 刘大人狡辩道:“大人冤枉啊,下官一向清正廉洁,从未做过这些事。” 张大人怒目而视,说道:“你还敢狡辩?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来人,给我用刑!”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将刘大人按在地上,准备用刑。 刘大人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求饶道:“大人饶命啊,下官招,下官招。” 随着审讯的进行,一个又一个罪官和士绅地主被提审。 他们原本都以为只是走个程序,过过堂,最后会从轻发落。 可没想到三法司的官员们如此认真,丝毫不顾忌关系情分,对他们严刑拷打。 一位士绅地主赵员外被带上来时,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他瞪着堂上的官员们,大声说道:“你们凭什么审我?我赵某人在湖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王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赵老头,你在湖北勾结罪官,霸占土地,鱼肉百姓,难道还不知罪?” 赵员外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诬陷。” “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李大人怒极反笑,“来人,给我狠狠地打,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衙役们一顿棍棒下去,赵老爷疼得嗷嗷直叫。 他咬着牙说道:“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大人说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你犯下如此重罪,皇上绝不会轻饶你。” 就在审讯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这些罪官和士绅地主们见没有希望,便开始疯狂反咬起来。 一位罪官大声说道:“你们敢问我就敢说!我要检举朝中官员,他们也不干净。 你们笔墨伺候!我一个都落下!” 这一喊,把三法司的审讯官员吓得不轻。 王大人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若没有证据,胡乱检举,罪加一等。” 那罪官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有证据,朝中很多官员都与我们有勾结。 他们收受贿赂,为我们开脱,你们要是敢查,一查一个准。” 李大人和张大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李大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赶紧禀报皇上。” 王大人点点头,说道:“没错,此事不能擅自处理。先把这些人押下去,严加看管,等皇上的旨意。” 于是,审讯暂时停止。三法司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这可怎么办?要是真查出朝中官员与他们有勾结,那可就麻烦了。”一位官员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我们只要依法办事,有皇上做主,谁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另一位官员说道。 “话虽如此,但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我们可得小心应对。”王大人说道。 刑部大堂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刚刚还在激烈讨论着罪官和士绅地主们疯狂反咬一事的三法司官员们,此刻都陷入了沉默。 马上,大理寺官员的一番话,将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大理寺官员面色严峻,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微微扬起下巴,严肃地说道:“不行!此事断不可上奏给皇上,万一越扯越多,你我如何收场?”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三法司的其余官员们听到这话,都呆呆地望着他。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困惑和担忧交织的复杂表情。 有的官员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的官员则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大理寺官员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继续说道:“保不齐扯到咱们自己头上来,在朝为官,谁没有老师亲谊和同年?若处置不当,那就是大祸临头。” 他的语气更加沉重,仿佛在提醒着大家即将面临的巨大风险。 众人被他点醒,纷纷赞同地点头。 他们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一位都察院的御史喃喃自语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真的牵扯到我们……”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刑部的王大人此时也面露难色,他看着大理寺官员,问道:“你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期待着大理寺官员能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大理寺官员深吸一口气,缓缓扫视了众官员一眼。 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只允许他们交代自己的事,不允许他们攀扯,敢攀扯,往死里打!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他的语气强硬,充满了威慑力。 听到这话,众官员们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的官员露出了犹豫之色,似乎在权衡着利弊;有的官员则咬着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位年轻的刑部官员忍不住说道:“这……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大理寺官员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让他们继续攀扯下去,我们都得倒霉。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结案,保住我们自己。” 王大人沉思片刻,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我们必须要小心行事,不能让皇上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众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知道,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只有团结一致,按照大理寺官员的办法去做,才能度过这个难关。 接下来,审讯继续进行。 三法司的官员们变得更加警惕,他们密切关注着罪官和士绅地主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攀扯的迹象,立刻严厉制止。 当又一位罪官被带上来时,他刚想开口检举朝中官员,就被大理寺官员厉声打断: “你只需交代自己的罪行,不得攀扯他人。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罪官被他的气势吓住,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话。 在后面审讯的过程中,三法司的官员们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生怕罪官和士绅地主们再次疯狂反咬。 每当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采取制止行动,确保局势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第119章 刑部审讯意见 京城,刑部衙门。 经过三法司的协同作战,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一案终于审理完结。 经过棍棒刑罚伺候,这些罪官和士绅已经不敢反咬攀扯其他人,被强行或胁迫画押。 沉重的大门紧闭,门内气氛凝重,三法司的官员们齐聚一堂,为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一案的定罪问题争论不休。 大堂之上,烛火摇曳,映照着官员们严肃的面容。 主审官面色凝重,环顾四周后,轻咳一声,开口道:“诸位同僚,今日我们在此商议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一案的定罪之事。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不慎。如今大家意见不一,且各抒己见吧。” 一位年长的官员率先起身,拱手道:“大人,依下官之见,此案应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来定罪。 这些罪官和士绅虽有过错,但毕竟牵扯众多,若以谋反罪论处,牵连太广,恐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况且,他们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仗责充军流放,已足以惩戒他们的恶行。”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位官员立刻站起反驳:“此言差矣!这些罪官和士绅胆大妄为,欺压百姓,若不严惩,何以平民愤? 再者,皇上特意关注此事,我们若不把罪定得重些,如何向皇上交代? 依我之见,应以谋反罪论处,凌迟处死,灭父族,方能彰显国法之威严。” “哼!谋反罪?证据何在?”先前那位官员冷哼一声,“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定人谋反之罪,这岂不是草菅人命? 我们为官者,当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可随意定罪。” “事实?他们在湖北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这难道不是事实?” 反驳的官员涨红了脸,“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统治,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必成大患。”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愈发激烈。其他官员们也纷纷加入讨论,大堂上顿时吵成一片。 “安静!”主审官拍了拍惊堂木,“如此争吵,何时才能有个定论?大家且冷静下来,从不同角度分析此事。” 一位年轻的官员起身,恭敬地说道:“大人,下官认为,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罪,确实能涵盖这些罪官和士绅的部分恶行。 毕竟,他们在地方上势力庞大,若有不轨之举,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叫若有不轨之举?现在湖北已经内乱了!军队已经去平叛,证据确凿,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地?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 一官员怒气冲冲的骂道。 这名年轻官员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回道:“有……有理说理,何故骂人?” “都是同僚为官不要言语攻击哈!大家都别这么紧张,你们紧张我也紧张了,那你说说,该如何定罪?”主审官问道。 年轻官员回道:“我还是建议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定罪。” 那个骂人的官员听后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对着别人说道:“此事,轻不得,判轻了,咱们都得倒霉!” 争论仍在继续,官员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定罪,一派坚持以谋反罪论处。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定罪,并非是对他们的宽容。” 一位支持此罪的官员说道,“我们可以在处罚上加重力度,比如增加杖责的次数,延长充军流放的距离。 这样既能体现国法的公正,又能给百姓一个交代。” “荒唐!”反对的官员怒喝道,“如此重罪,岂能轻饶?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尊严和百姓的利益,必须以谋反罪论处,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震慑?你以为定个谋反罪就能震慑所有人吗?” 支持贪赃枉法之罪的官员冷笑道,“若没有确凿的证据,随意定人谋反之罪,只会让人心惶惶,引起更多的不安。” “没有证据?皇上的贴身太监方正化就带着勇卫营在湖北平叛,证据估计早就在皇上那了。 我看只是被皇上压着不放出来而已,你还在狡辩没有谋反证据,你是吃屎长大的?” 官员又开始骂人了。 “不安?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反对的官员大声说道,“这些罪官和士绅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落网,就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你他娘的骂谁?你才是吃屎长大的!” 主审官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都别吵了,都是朝廷官员,怎么像地痞流氓泼皮无赖一样,骂街骂人?” 大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官员们的争论也越来越激烈。 主审官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此案的复杂性,无论以何种罪名定罪,都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大人,我们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一位官员提醒道,“此案拖延已久,若再不做出决断,恐皇上怪罪。” 主审官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这样吧,我们再仔细分析一下这两种罪名的利弊。” 官员们纷纷点头,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定罪,好处在于牵连范围相对较小,不会引起太大的动荡。” 主审官说道,“而且,我们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对罪犯进行适当的处罚,既达到了惩戒的目的,又不至于过于严厉。” “然而,此罪也有不足之处。”另一位官员接着说道,“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罪,相对来说处罚较轻,可能无法让皇上满意。 而且,若别处的罪官和士绅日后再有不轨之举,我们将难以应对。” “再看谋反罪。”主审官继续说道,“此罪一旦成立,罪犯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能够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 但同时,谋反罪是要凌迟的,还要灭父族,如果这么重论罪,很容易引起争议。 而且,一旦定此罪,牵连范围极广,可能会导致许多人受到牵连,定罪的是我们,我们以后必定众矢矢之。” 官员们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在思考着这两种罪名的利弊。 大堂上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大人,下官有一想法。”一位官员打破了沉默。 “我们可以将两种罪名结合起来,既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罪对他们进行处罚。 又在判决中提及他们可能存在的谋反之心,以此来警示他们和其他人。” “你这好比是脱裤子放屁,说了当是没说!还可能存在谋反之心?咱们是干什么的? 咱们是三法司,查不明白案件就回家种地去!皇上会听你说这些屁话?” 反对从轻定罪的官员那一番嘲讽之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被怼的官员面色涨红,眼中满是怒火,正欲再度反驳,却被主审官抬手制止。 主审官微微皱眉,目光在两位官员身上来回扫视。 沉声道:“都稍安勿躁,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意气用事。” 那位反对从轻定罪的官员轻哼一声,神色中满是不屑,继续说道: “哼,两罪结合?这简直是胡闹。我们在此争论许久,却始终无法得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定论。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个难题推给内阁,推给皇上。 我们把两种定罪意见都报上去,让内阁和皇上定夺,这样我们也能卸下这沉重的包袱,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言一出,大堂内先是一阵寂静,随后便有官员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一些原本支持从轻定罪的官员,此时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此案极为复杂,无论他们做出何种决定,都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 而将难题上呈,虽然有推卸责任之嫌,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被怼的官员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提出此议的官员,缓缓说道: “此计虽有可取之处,但我们身为三法司官员,职责便是公正断案。如此将难题推给内阁和皇上,岂不是有失职之嫌?” 反对从轻定罪的官员冷笑一声,回应道:“失职?我们在此争论不休,却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这难道就不是失职? 如今之计,唯有将难题上呈,让更有决断力的人来做出决定。 我们只需如实汇报案情和我们的两种意见,至于最终如何定罪,那便是内阁和皇上的事情了。” 大堂内的争论再度展开,官员们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将难题上呈是明智之举,可以避免自己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另一派则认为这是推卸责任,有违为官之道。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我们身为三法司官员,应当秉持公正、严谨的态度,为百姓伸张正义。 将难题上呈,虽能暂时解脱,但却可能让皇上对我们失去信任。” 一位年轻的官员站出来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对正义的执着。 “信任?在如今这个局面下,我们若强行做出决定,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我们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皇上的信任。”另一位官员反驳道。 争论愈发激烈,主审官看着堂下的官员们,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他深知此案的复杂性,也明白无论做出何种决定,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 但作为主审官,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安静!”主审官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大家的意见我都已听到。 将两种定罪上呈,确实有推卸责任之嫌,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在上报之前,我们必须确保我们的两种意见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免内阁和皇上找后账。” 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主审官的意见。 经过一番紧张的工作,奏折终于完成。 主审官仔细审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派人将奏折送往内阁。 内阁之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位阁臣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刑部三法司呈上来的关于湖北罪官和士绅地主一案的定罪意见。 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眼中满是愤怒与不满。 首辅成基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重重地将手中的折子摔在桌上,怒声道: “这三法司如今怎变得如此圆滑?连审理个案件都要内阁和皇上拿主意,简直是荒唐至极!” 毕自严也是满脸怒色,他捋着胡须,气愤地说道: “哼!他们这是在瞎折腾。身为三法司官员,职责便是公正断案,如今却将难题推给我们和皇上,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 范景文微微皱眉,沉声道:“此事确实令人恼火,三法司如此行事,分明是在玩人情世故。 他们怕担责任,便想让我们和皇上为他们做决定,这岂不是将国法当成了儿戏?” 成基命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如今的官场,风气日下。这些人只想着明哲保身,却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三法司本应是维护朝廷刑法公正的重要力量,如今却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毕自严用力一拍桌子,道:“他们这般做法,让我们内阁如何处理? 这案子本就复杂,他们却不给出一个明确的定论,反而把难题丢给我们。” 范景文思索片刻,说道:“或许他们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定罪。 但即便如此,也不应如此草率地将问题推给我们。” 成基命摇了摇头,道:“左右为难?他们若是真的用心去审理此案,又怎会如此为难? 分明是不想得罪人,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毕自严冷笑道:“这些人,平日里威风八面,到了关键时刻,却没了担当。 他们以为把难题推给我们和皇上,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真是天真!” 范景文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先仔细研究一下这两种定罪意见,再做定夺。 但此事必须要让三法司知道,他们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成基命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不能任由他们如此胡来。 待此事了结,定要好好整顿一下三法司,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毕自严哼了一声,道:“整顿三法司是必然的,但此次他们的行为实在令人失望。 我们为朝廷尽心尽力,他们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范景文看着桌上的折子,说道:“这案子牵扯众多,三法司或许也是有所顾虑。 但他们的做法实在不妥,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成基命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必须慎重处理。 若我们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到朝廷的威信,还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范景文点头表示赞同,道:“我们要让三法司明白,他们的职责是公正断案。 而不是玩人情世故,若他们继续如此,必将受到严惩。” 毕自严看着折子上的内容,忍不住咒骂道:“这些家伙,真是一群废物。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处理不好,还得让我们来擦屁股。” 范景文无奈地说道:“现在骂也无用,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处理吧。” 成基命沉声道:“皇上的意思是严办,咱们心知肚明,不能由着刑部三法司胡闹。” 毕自严咬着牙说道:“三法司就是怕担责任,才会如此犹豫不决。 他们要是有一点担当,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范景文回道:“成阁老的意思是?” 成基命道:“打回去,只准定一种罪,咱们一道署名,写上严办二字,他们就知道意思了。” 毕自严问道:“这不就是咱们内阁把事扛下来了?” 成基命点点头:“只能如此了,此事不能再拖,为君分忧吧。” 毕自严和范景文领会了成基命的意思,也默默点头,同意了成基命的意见。 两人一齐说道:“那就按阁老的吩咐,咱们一起署名,食君禄忠君事,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担待。” 第120章 阴沉着的脸 刑部三法司的三位主审官员被传到内阁。 三位官员就杵在内阁大堂中间,样子十分的窘迫。 看来是没有被内阁大臣邀请坐下。 成基命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显示出内心的极度愤怒。 时而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用手指着面前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参与审案的头头们。 那手指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成基命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那三位主事官员。 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刀刻一般,深刻地表现出他对三法司此次审案结果的不满。 他的嘴唇紧抿,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更为激烈的斥责。 毕自严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三个官员,眼神中透露出严厉与责备。 他不时地摇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对三法司的作为感到无比失望。 范景文则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走到那三位官员面前。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与愤怒。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 站在内阁中央的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三位主事官员,个个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他们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内阁大臣们的目光。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刑部主事官员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时地用袖子擦拭着,却怎么也擦不完。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与懊悔,仿佛在为自己部门的失误而自责。 都察院主事官员则脸色惨白,眼神中透露出无助与恐惧。 他的身体微微佝偻着,仿佛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躲避内阁大臣们的怒火。 他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不停地赔罪道:“阁老息怒,下官知错,下官一定重新给阁老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理寺主事官员的脸色同样难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安。 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仿佛这样能够缓解他内心的紧张。他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阁老教训的是,下官等办事不力,让阁老失望了,下官等一定吸取教训,再也不推诿扯皮,绝不辜负阁老的期望。” 成基命停下脚步,再次怒视着那三位官员,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审出的这个结果,让大明的颜面何存? 这还是大明的刑罚衙门吗?竟然敢扯皮推诿,你们的职责何在?你们的担当何在?”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厅堂中回荡,让那三位官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毕自严也站起身来,严厉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交上来的东西,这能递给皇上吗? 皇上必定龙颜大怒,到时候你们担当得起吗?三法司趁早关门!大明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让那三位官员的头垂得更低了。 范景文则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说道:“你们最好记住今天的教训,回去好好反思,该怎么做想明白些。 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你们就等着被严惩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让那三位官员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那三位主事官员连连点头,不停地赔罪道:“阁老放心,下官等一定谨遵教诲,重新审理此案,绝不辜负阁老的期望。”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仿佛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成基命看着他们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要知道,你们肩负着大明的司法重任,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 此次审案,必须公正、严谨,该怎么判就行怎么判,你们倒好? 推个一干二净,都像你们这么玩,朝廷还要你们干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严厉,但也透露出一丝期望。 那三位主事官员再次连连点头,说道:“阁老放心,下官等一定牢记教训,努力改进工作,绝不辜负阁老的期望。”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在向内阁大臣们保证。 毕自严冷冷道:“回去以后知道怎么审结此案吗?” 三位刑部三法司官员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严办!” “回毕大人,就按谋反论处!” “不错!对付这些贪官污吏士绅地主,就该公事公办,和他们没有情面可讲!” 内阁都已经给了批示了,他们再敢唱反调,只怕是真的不想要头上那顶乌纱帽了。 成基命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们回去吧。记住,这次一定要把案子审好,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仿佛对三法司的表现感到十分无奈。 那三位主事官员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 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们感到无比压抑的地方。 内阁厅堂中,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位阁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他们知道,三法司此次的行为,不仅仅是一个案件的问题,而是大明整个刑罚衙门的巨大隐患。 连司法衙门都可以这样干事,大明真是岌岌可危。 范景文说道:“不给这些人一点警告,他们是不知道上面还有皇上,居然把咱们当傻瓜糊弄。” “幸好咱们拦下来,不然他们吃板子都是有可能。”毕自严摇摇头说道。 成基命却忧心忡忡的说:“大明让这些人担任刑部三法司,真就是苦了平民百姓。” 毕自严说道:“我们应该制定一些具体的措施,让吏部加强对三法司的管理和考核。 对于那些办事不力的官员,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让成基命和范景文表示赞同。 范景文则说道:“朝廷的京查制度一直都有,有用吗?谁敢动真格的谁死。 所以这些官员便有有恃无恐,这是大明的弊政,丝毫不亚于后金鞑子的威胁。” 成基命点头道:“范大人说的在理,考核官员一事我们还是不要主动提出,皇帝提出一样执行不下去。” 毕自严愤怒的说道:“难道咱们就看着这些奸佞小人横行朝堂,束手无策?” 成基命叹了一口气说道:“毕大人,这事可以上奏给皇上,让皇上来定夺,此事关乎大明上上下下官员的饭碗,不可小觑。 俗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何况咱们要断的是大明大部分官员的饭碗。” 范景文道:“这事就按阁老的意思向皇上汇报,至于皇上怎么处理,咱们听从便是,现在事情诸多,不要节外生枝。” 毕自严这才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你们说的对,不宜于多线作战,把眼前的事一件一件做好吧。” 从内阁出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三位主审官脸色阴沉。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拖着千斤巨石一般,缓缓地向刑部衙门走去。 一路上,三人黑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三位主审官的脸色铁青,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刻。 三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他们知道,内阁的训斥意味着他们必须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否则他们的前途将一片黯淡。 终于,他们回到了刑部衙门。刚进门,就碰到一个不识趣的小吏前来询问内阁怎么说。 刑部主审官顿时火冒三丈,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小吏一眼。 大声说道:“什么怎么说?骂我们推诿扯皮!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部卷铺盖滚蛋!”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刑部衙门的大厅中回荡,让那个小吏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退了下去。 三位主审官没有理会那个小吏,他们径直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参与审讯的官员们已经在等待着他们。 三位主审官阴沉着脸,坐在了主位上。 他们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会议室,让那些官员们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刑部主审官清了清嗓子,说道:“内阁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两个人严办!按谋反罪论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主张严办的官员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觉得自己的主张终于得到了认可。 而那些主张从轻发落的官员们则脸色大变,他们纷纷表示反对。 “这怎么行?这些人虽然有罪,但也不至于按谋反罪论处吧?”一位主张从轻发落的官员说道。 “哼!你懂什么?内阁已经发话了,我们必须按照内阁的意思办!”一位主张严办的官员反驳道。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这样全部一棍子打死,没有一点情面可讲?”另一位主张从轻发落的官员说道。 “你这是在质疑内阁的决定吗?你不想干了是不是?”主张严办的官员们纷纷指责道。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会议室里充满了激烈的争吵声。 “够了!”刑部主审官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会议室里响起,让那些争吵的官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刑部主审官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愤怒。 他说道:“内阁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我们必须按照内阁的意思办。 如果有人再敢质疑内阁的决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写上诸位的大名,一同报给内阁,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解释理由。”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让那些主张从轻发落的官员们不敢再说话。 都察院主审官也说道:“没错,内阁的决定是为了维护大明的法律尊严和朝廷的利益。 我们作为大明的司法官员,必须服从内阁的命令,严格依法办事。”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无奈。 大理寺主审官则说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赶紧一道署名,湖北罪官和案犯一律按谋反罪论处!”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冷静和理智。 刑部大堂之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些曾幻想着对案犯从轻发落的官员们,此刻面色复杂,眼神中流露出不甘与无奈。 其中一位官员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缓缓问道:“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些可都是人命啊。”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带着一种无力感。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迎来了都察院主审那充满怒火的回应。 都察院主审官怒目圆睁,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声说道:“他们的命金贵,老百姓的命贱!他们的命是命,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这几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那位官员的心上,也让整个大堂的人都为之一震。 那位提问的官员顿时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本就憋着一肚子火,都察院主审官的眼神愤怒,他紧紧地盯着那些心存疑虑的官员们。 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别他妈的再胡扯了,内阁都已经给指示了,还他妈的添乱!谁要不同意就在这里署名!”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笔墨砚台,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所有人,不要挑战内阁的权威。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都察院主审官的气势所震慑。 那一方小小的笔墨砚台,此刻仿佛有着千斤重的压力,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官员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率先行动。 都察院主审官的脸色依然阴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而那些官员们,则如同暴风雨中的树叶,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刑部主审官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书办,重新誊写结案供词,罪名就是谋反。”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书办连忙应道,迅速准备好了纸笔,开始认真地誊写起来。 随着书办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刑部主审官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官员们,缓缓说道:“参与本案的官员都来署名。” 他的语气平静,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官员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纷纷走上前来。 一个接着一个,官员们拿起笔,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情愿。 但他们明白,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他们不能违抗内阁的指示,否则,他们的前途将会一片黯淡。 当最后一个官员签完名后,大堂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刑部主审官看着那一份份署名的供词,心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必须服从内阁的指示,维护朝廷的权威。 都察院主审官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疑虑,当初咱们是想推诿责任。 现在内阁主动做了批示,和咱们无关,有仇就让他们找内阁去报。” 第121章 京察制度 刑部三法司的主审堂内,几位主审官围坐在一张陈旧的大案桌旁。 主审官赵大人,一个面容略显消瘦,眼神却透着狡黠的人。 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诸位,这次这案子可不好办呐,那审理的方向,可都是内阁和皇上给定下来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他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旁边的钱大人,一个体型微胖,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世故圆滑的人,赶忙附和道: “赵大人说得极是,咱们在这案子里,那就是小卒子,只能听从上面的安排。”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却又试图表现得镇定。 一个神情严肃,却在此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的人,接着说道: “可是外面那些与案件有关联的人,可不会这么想啊,他们只看到咱们把案子审得这么严。 还以为是咱们故意刁难,不近人情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抱怨,眼神在其他两位主审官的脸上扫过,像是在寻求认同。 赵大人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压低声音说: “那咱们就得让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背这个黑锅。” 钱大人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赵大人的意思,他也凑近了一些。 小声说道:“赵大人的意思是,咱们把这事儿透露出去?可这要是被内阁知道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眼睛偷偷地看向门口,仿佛担心此刻就有人在偷听。 赵大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怕什么?咱们要是不这么做,那些和案件有关联的人背后的势力,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咱们现在可是两头受气,只能找个法子自保了,内阁那边,只要咱们做得隐秘些,他们也未必能发现。” 那人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说:“赵大人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事儿,咱们得小心行事。” 于是,刑部三法司的主审官们开始有意无意私下里放话。 为求自保,都深怕此案惹得自己一身骚。 重新审好的结案卷宗由内阁转呈,一路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后,眼神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案件卷宗。 崇祯仔细阅读完整个卷宗,在卷宗末尾处,看到了刑部三法司集体署名的论罪意见。 凌迟,灭父族。 这几个字像是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崇祯静静地凝视着这最后的论罪结果,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拿起了御笔。 那御笔在他的手中仿佛有着千钧之力,他的动作沉稳而坚定,在卷宗三法司官员署名处。 重重地打了一个勾。 这个红勾,意味着皇帝认同刑部三法司审理案件的论罪。 在这一笔落下的瞬间,宫廷内的格局仿佛也随之确定了下来,一个关于湖北罪官和士绅命运的裁决就此生效。 司礼监秉笔曹化淳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 他轻声说道:“陛下,内阁说,刑部三法司最初搞了两套论罪由内阁和陛下拿主意,被内阁驳回去了。 刑部三法司才重做了这一份论罪,就是陛下您刚刚认可的这个。” 曹化淳的声音在空旷的乾清宫内回荡,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冷笑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他开口骂道:“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大明律法的公正,可实际上呢? 他们想徇私枉法保留私情。看看这大明的刑罚,就是被这帮人给毁坏了的。” 崇祯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痛心疾首的神情,他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诉说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对待老百姓极其严苛,量刑极重,稍有过错便是重罚,百姓们在他们的律法之下,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对官员士绅呢?却是极其宽松,那些官员士绅犯了错,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减轻罪责,甚至逃脱惩罚。 大明真正的刑罚只有太祖制定的大明律,那才是维护大明根基的根本大法。 而后来的大明会典,不过是奸臣搞出来的东西,用来为他们自己谋私利,为那些官员士绅大开方便之门罢了。” 曹化淳赶忙附和道:“陛下圣明啊,太祖当年深知百姓之苦,对百姓量刑轻,那是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这才是国家稳定的根基,而对官员,太祖深知他们手握权力,若不加以重罚,极易滋生腐败和不公,所以对官员量刑重。 可是这些人啊,为了自己的私欲,想方设法改刑罚,他们这些人,才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啊。” 曹化淳的脸上带着一种义愤填膺的表情,他深知此时顺着皇帝的心思说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微微点头,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而平息多少。 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大明的种种乱象,那些官员士绅们在地方上横行霸道,鱼肉百姓,而一旦被查处。 却总能通过各种关系和手段减轻处罚。这让他对这些司法官员们的失望达到了顶点。 “朕一直想要重振大明的朝纲,可这些人却处处与朕作对。” 崇祯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朕希望大明的律法能够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 可他们却将律法变成了自己谋取私利的工具。” 他重新坐回御案之后,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朕必须要好好整顿这群徇私枉法贪官污吏,不能让这些蛀虫继续侵蚀大明的根基。” 气氛略显沉闷。 崇祯坐在龙椅上,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沉思后的凝重。 曹化淳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崇祯的脸色,心中揣摩着皇帝的心思。 曹化淳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道:“陛下现在就要整顿刑部三法司?”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眼睛微微低垂,不敢直视崇祯的眼睛,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 崇祯听到这话,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曹化淳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 他轻轻摇头,语气低沉地说道:“此事要从长计议,既然他们已经改过来,朕就当做不知道。” 崇祯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 他靠在龙椅的靠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声响。 曹化淳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皇帝的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但他也明白,这背后隐藏着诸多的无奈。 崇祯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片刻之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曹化淳诉说: “何止刑部三法司要整顿,依朕看,整个大明的官员全部都要考核整顿。”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 崇祯坐直了身子,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一份奏章,在曹化淳面前晃了晃。 接着说道:“这不?内阁也奏上来此事,说大明的官员太舒服了,要对官员进行考核,朕何尝不想把这事给解决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烦恼。 他把奏章重重地放在案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这声响在寂静的乾清宫里显得格外突兀。 曹化淳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陛下圣明,只是这官员考核整顿之事,怕是困难重重啊。” 他的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眼睛看着崇祯,希望能从皇帝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崇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事不好搞,事情还是一件一件做吧。”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无力感,仿佛面前有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于是站起身来缓解一下无形的压力。 曹化淳见崇祯起身,赶忙侧身让开道路。 他看着崇祯踱步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每年的京官京查制度,原本是为了考核京官。 整顿吏治,可如今……”他欲言又止,偷偷看了崇祯一眼。 崇祯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曹化淳,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如今怎样?你但说无妨。” 曹化淳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陛下,如今这京察制度收效甚微,已经变成了走过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眼睛看向地面,不敢看崇祯的表情。 崇祯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提高声音问道:“为何会如此?这京察制度乃是为了筛选贤能,惩治奸佞,怎会变成走过场?” 他的眼神中带着愤怒,紧紧盯着曹化淳。 曹化淳赶忙躬身,惶恐地说道:“陛下息怒。这其中缘由复杂,京查之时,那些负责考核的官员,谁也不敢认真去干啊。这可是高风险工作。” 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崇祯皱着眉头,问道:“高风险?这是何意?你给朕细细说来。”他重新坐回龙椅上,眼神中带着审视。 曹化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陛下,您想啊。这京城里的官员,哪个不是盘根错节,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负责京查的官员若是认真考核,查出了问题,那必然会得罪那些被考核官员背后的势力。 这些势力可能是朝中的重臣,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势力,他们相互勾结,若是得罪了他们。 这负责考核的官员必然会遭到报复,轻者仕途受阻,重者可能连性命都不保啊。” 曹化淳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崇祯的脸色,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对这些情况感到害怕。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朕的大明,竟然被这些官员的势力网弄得乌烟瘴气。 朕一心想要整顿吏治,让大明重现太祖时期的辉煌,可这些官员却只想着自己的私利,全然不顾大明的江山社稷。” 崇祯的眼神中透着失望和愤怒,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曹化淳见状,赶忙劝慰道:“陛下,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您也知道。 这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整顿吏治,必须要谨慎行事。” 崇祯原本愤怒地盯着前方的眼神,听到曹化淳的话后,缓缓地移向了他,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探究。 曹化淳见状,赶忙继续说道:“陛下,您且想想,上回裁员之举,本是为了精简机构,节省开支,却不想裁出了一个李自成。 这李自成如今已成反贼,搅得天下大乱,若是此时再贸然派几个认真之人去搞京查。 那些贪官污吏和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被逼急了,难免不会与朝廷拼个鱼死网破。” 崇祯听着曹化淳的话,愤怒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他的眉头依然紧皱。 但眼神中的怒火开始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思的神色。 曹化淳一边说,一边观察崇祯的脸色,看到皇帝的神态有所缓和,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陛下,如今大明已是内忧外患,这局势就如同在狂风巨浪中的孤舟,实在是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曹化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他微微躬身,眼睛低垂着,表现出恭顺的态度。 崇祯轻轻叹了口气,他靠向龙椅的椅背,双手搭在扶手上。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帝王的威严:“朕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是看到这些贪官污吏如此徇私枉法,朕实在是气愤难平。” 曹化淳赶忙附和道:“陛下的愤怒乃是人之常情,陛下心系大明江山,见不得这些蛀虫腐蚀我大明根基。 只是当下的局势,需要陛下权衡利弊。” 崇祯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无奈,他看着曹化淳说道:“你说得对。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确实不能再多生事端。” 崇祯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 曹化淳见崇祯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继续说道: “陛下,咱们做事还是得按照轻重缓急的顺序来,这外敌后金鞑子。 犹如悬在大明头顶的利刃,时刻威胁着我大明的安全,咱们得先集中精力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崇祯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朕也想尽快解决后金鞑子,可这并非易事。 这多年来与后金的战事,消耗了大明大量的人力、物力,却未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曹化淳连忙说道:“陛下,奴婢明白这其中的艰难,但只要解决了后金这个大患。 到时候陛下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这帮贪官污吏和江南士绅。 陛下届时以雷霆万钧之势整顿吏治,必能让大明的官场焕然一新。” 崇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天的景象。 但很快,那丝光亮又被忧虑所取代,他缓缓说道:“朕担心,这一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曹化淳赶忙劝慰道:“陛下文韬武略,励精图治,自然有那么一天,奴婢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崇祯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第122章 行刑现场 湖北的罪官和士绅的论罪已定,为了保险起见,不让事情节外生枝。 崇祯立刻下旨,对案犯执行凌迟和灭父族,省得夜长梦多。 崇祯为了惩戒警示官员,特意下旨让在京三品以上的官员观看行刑(内阁除外),而且不准他们请假,要全程看完。 百姓们早早就围聚在了午门之外,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快意。 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不仁,还是真正对这些贪官污吏恨之入骨。 很多百姓手里都拿着一个口袋,也不知道用作何途。 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眼神中满是沧桑和对这些罪人的厌恶。 他率先开了口:“哼,这些个贪官污吏和那些士绅,平日里可把咱们老百姓欺负惨喽。 这些当官的那是横征暴敛啊,多少百姓因为交不上他定的重税,家破人亡。这一次,可算是老天开眼了。” 旁边一位年轻的后生,眼睛紧紧盯着刑场,接话道:“可不是嘛,他们这些人,听说只要有钱,他就可以颠倒黑白。 多少冤案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咱们老百姓有冤无处申,就盼着今天这样的日子呢。” 一位中年男人也忍不住说道:“那些士绅地主更是可恶,他仗着自己有点地,有点钱,就强占民田。 还欺负那些个寡妇孤儿,可怜那些没了依靠的人,只能默默流泪,现在他也有今天了。” 人群中一位小贩模样的人高声喊道:“今天这凌迟啊,真是便宜了他们,要是能让他们多受些罪才好呢。”众人纷纷附和。 凌迟都不能平息他对贪官污吏的反感,还觉得轻了…… 这时,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虽说这凌迟之刑甚是残忍,但这些人犯下的罪孽,实在是罄竹难书。 他们视百姓如蝼蚁,肆意践踏律法。 不过,咱们也得从这件事里看到朝廷整治吏治的决心,希望以后这样的贪官污吏能越来越少。” 众人点头称是,一位老农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说:“但愿如此啊,可这朝廷里的官,又有多少能真正为咱老百姓着想呢? 今天看这架势,皇上是动了真格的,可这能持续多久呢?” 旁边一位壮汉拍了拍老农的肩膀说:“老哥,你也别太悲观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咱能看到这些恶人得到报应。 心里就痛快,你看,还有这么多百姓带着布袋来,就是要把这些贪官污吏的肉带回去。 这就是他们的罪证,让更多的人知道,做坏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来他们拿口袋是为了分食贪官污吏的肉。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议论起当年袁崇焕的事情:“当年袁崇焕也是被凌迟,那时候京城的百姓也是这样分食他的肉。 不过袁崇焕那事,现在想来,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呢?可不像这些人,那是实打实的坏。” 一位老者立刻反驳道:“那袁崇焕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哪有什么冤屈。 这些贪官污吏可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他是真正的卖国贼!” 众人又陷入了一阵争论之中,不过大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即将行刑的刑场。 在专门为官员设置的观刑区域,气氛压抑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那些被要求前来观看行刑的三品以上官员(内阁除外),一个个面色如土,胆战心惊。 礼部官员张大人,平时总是一副儒雅模样,此时却浑身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刑场,却又害怕被一旁的东厂和锦衣卫发现自己的躲闪。 只能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每看一次,身体就更加剧烈地抖动一下。 他小声地对旁边的户部官员李大人说:“李大人,这……这皇上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这凌迟之刑,实在是太过残忍,咱们这些人看了,晚上怕是要做噩梦啊。” 户部官员李大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恐惧,他紧了紧自己的官服,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轻声回应道:“张大人,皇上这也是为了惩戒警示咱们这些为官之人啊。 不过,这场景,确实是生平未见。 你看那湖北布政使许璜,平日里在湖北也是一方大员,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兵部官员王大人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唏嘘?我看这是活该。这些人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全然不顾朝廷的律法和百姓的死活。 只是,咱们在这看,心里总是不踏实,这皇上是不是对咱们也有所不满啊?” 工部官员赵大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本就胆小,此时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他结结巴巴地说: “王大人,你可别乱说啊。咱们只要为官清正,何惧之有?只是这场景,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你看那刽子手的刀,寒光闪闪的,要是一刀弄下去,我的心都得跟着颤一下。” “嗨!不是那把刀!行刑的是小刀,这是凌迟……” “啊?” “还没开始呢,都别慌,稳住心神。” 吏部官员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诸位大人,咱们今天来观看行刑,可不能只看到这血腥残忍的一面。 咱们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为官之道,看看这些人,他们曾经也是风光无限。 可一旦犯下罪孽,便是这样的下场,咱们要引以为戒啊。” 然而,他这副说的话并没有让周围的官员们安心多少。 刑部官员苦笑着说:“大人,话虽如此,可是这凌迟之刑,实在是触目惊心。 咱们平时虽然也知道律法的严苛,但是真正看到这样的行刑场面,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你看那些士绅,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现在却像待宰的羔羊一样。” 这时,一位不知名的官员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这皇上也真是的,为何非要我们来看这等残忍之事。 咱们平日里也都是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虽说不敢说毫无过错,但也不至于像这些人一样罪大恶极啊。 这不是让我们平白受这惊吓吗?” 旁边一位官员赶忙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低声呵斥道: “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今天在这里,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东厂和锦衣卫的耳目可到处都是。” 被捂住嘴的官员挣脱开来,小声嘟囔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这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看那些被脱光衣服绑在柱子上的罪官和士绅,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大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诸位大人,咱们为官之人,本就应当清正廉洁,奉公守法。 今天这一幕,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警示,咱们要时刻记住,我们的权力是朝廷和皇上给的,若是用来徇私舞弊,欺压百姓。 那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咱们还是安心观看,回去之后好好反省自己吧。” 然而,尽管陈大人这样说,其他官员们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安和对未来的担忧,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只能在东厂和锦衣卫的监视下,强忍着内心的煎熬,等着观看这残酷的行刑场面。 案犯终于押上来了,排在前面的就是以湖北布政使许璜、按察使刘荣等一众贪官污吏。 后面就是以卢员外为首的湖北士绅地主。 许璜和刘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任由刑场人员摆弄。 他们这些罪犯押到午门外刑场后,个个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许多人甚至都吓得大小便失禁,一阵阵恶臭扑面而来,惹得百姓一阵嘘声。 咒骂嘲笑起来:活该!叫你们贪!叫你们徇私枉法欺压百姓! 刑场周围,百姓们密密麻麻地围聚着,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即将被行刑的罪官和士绅身上,嘴里不断地发出各种议论。 “哈哈,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现在怎么像个丧家之犬一样。 平日里耀武扬威,现在连屎尿都控制不住了。” 一个小商贩模样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一位老者则摇摇头,感慨地说:“这就是恶有恶报啊。他们以为可以一直欺压我们老百姓,却不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今天这一幕,就是给那些还在为非作歹的官员和士绅一个警告,苍天有眼啊!” 行刑官令牌朝地上一扔,一声令下,刽子手开始行刑。 一众刽子手把贪官污吏和士绅的衣服全部扒光后绑在柱子上,排成一排。 刽子手头目,先是烧香敬酒祭天。 众刽子手跟着头目一齐焚香叩拜。 酒一喝碗一摔,就开始行刑。 刽子手用渔网罩在他们的赤条条的身体上,一刀一刀的割肉,每次只割一片。 刑场上顿时鬼哭狼嚎起来,行刑的刽子手们倒也镇定,不管案犯怎么叫唤,他们没有丝毫受影响。 百姓看热闹的心情,直呼过瘾。 当刽子手用渔网罩在罪官们的身上开始割肉时,人群中响起一片喝彩声。 “好啊,好啊,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对我们老百姓的压榨就像这一刀刀的割肉一样,现在也让他们尝尝这种痛苦。” 一个铁匠模样的人大声喊道。 “就是就是,希望朝廷以后能多惩治一些这样的贪官污吏和恶霸士绅,让我们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一个年轻的农夫也跟着喊道。 然而,也有一些百姓在这狂热的气氛中保持着一丝冷静。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皱着眉头说:“虽说这些人罪有应得,但这凌迟之刑毕竟太过残忍。 朝廷以这样血腥的方式来惩罚罪犯,是否也有失仁道呢?”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不满。 “书生,你可不要在这里假慈悲,这些人做的坏事,用再残忍的刑罚都不为过。” 一个屠夫模样的人大声呵斥道。书生听了,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那些被要求前来观摩行刑的官员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临大敌。 礼部官员赵大人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刑场,却又忍不住偶尔瞟一眼。 每看一次,他的嘴唇就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他心里想着:“这许璜和刘荣,以前在官场中也算是与自己有过往来的同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胆寒啊。” 他悄悄地看了看身边的刑部钱大人,发现钱大人也是一脸的惊恐。 他轻声对钱大人说:“钱大人,这皇上的手段也太严厉了。这凌迟之刑,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钱大人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小声回应道:“赵大人,皇上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咱们这些为官之人,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兵部官员孙大人站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快要嵌入手掌之中。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试图不去看刑场上那血腥的一幕。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自己为官多年的经历,心中暗自思忖: “我虽然没有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贪污受贿、徇私枉法,但在官场中也难免有一些灰色的交易。 今天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样。”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工部官员李大人。 李大人本来就已经是胆战心惊,被孙大人这一撞,差点惊呼出声。 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恼怒。他低声对孙大人说: “孙大人,您小心点啊。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否则被东厂和锦衣卫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孙大人连忙道歉,两人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刑场,脸上的恐惧之色愈发明显。 随着行刑的进行,刑场上的惨叫和哀嚎声不断传来。 吏部官员周大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刺激,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这一吐,引起了周围官员们的一阵骚动和反应,许多官员都跟着他一起吐了起来。 现场一阵混乱。 那些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官员们,现在也坐不住了。 他们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翰林院学士张大人原本还想保持自己的风度,但是随着刑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他也开始坐立不安。 他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手中的扇子也掉到了地上。 他弯腰去捡扇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怎么也抓不住扇子。 他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官员也都没有心思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年轻的官员,脸色煞白,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迷茫。 他小声地对身边的一位老油条说:“大人,这……这官场难道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一不小心犯了错,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老官员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官场如战场,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今天你看到的这些,就是在告诉你,要时刻保持清正廉洁,奉公守法,不要被权力和金钱所诱惑。” 年轻官员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中却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而一些资历较老的官员,则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们在官场中沉浮多年,深知官场中的黑暗和复杂。 虽然他们自认为没有犯下像这些罪官一样严重的罪行,但也难免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们担心今天这一幕只是一个开始,皇上会不会接下来对整个官场进行大清洗呢?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看着刑场上的行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也在风雨飘摇之中。 在东厂和锦衣卫的严密监视下,官员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下,如果表现出任何对皇上决策的不满或者不敬,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尽管他们内心充满了恐惧、不安和痛苦。 但他们还是强忍着,继续观看这残酷的行刑场面,希望这一场噩梦能够尽快结束。 第123章 大明律 太祖朱元璋,制定的大明律明文记载: 对贪污受贿的官员,无论数额大小,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即使贪污数额不大,也会受到杖责一百的体罚;而贪污超过六十贯的,更是要被发配边疆效力。 对受财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七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即处绞刑。 对贪污超过六十两银子的官员,将被处斩。 对贪污受贿的官员,将被处以极刑,包括枭首示众、剥皮实草等酷刑。 对贪污受贿的官员,将被处以凌迟,其祖父、子、孙、兄弟及同居的人,只要年满16岁的都要处斩。 正是因为太祖朱元璋对贪官污吏极为严苛,导致这些江南文官集团受不了。 到了弘治年间,终于等来了机会! 内阁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勾结后宫,欺负皇帝年幼,整出来一部“大明会典。” 这些文官不傻,他们不敢篡改太祖朱元璋的《大明律》。 因为朱元璋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行,特意嘱咐后代留下遗训。 大明律作为明朝的法律根本,不允许修改一个字,谁敢修改大明律,凌迟斩首。 即便如此,也难不倒这些文官集团的政治流氓地痞们,你让他们这群江南文官集团治国安邦,他们没这个本事。 如果论起祸国殃民,做搅屎棍,他们一等一的都是好手。 他们这群人,做成一件事不可能,但是要毁一件事,轻而易举,这是他们的天赋! 他们的天赋就是操蛋儿。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搞臭国家司法,玩文字游戏,找漏洞那可是别出心裁。 大明律是铁定动不了的,他们就转动脑筋展开想象。 灵光一闪,来了! 就开始着手修另外一部法律,就是“大明会典。” 这部大明会典对于贪官污吏来说,不要太爽! 它对于贪官污吏和江南文官士绅来说,简直就是春天和天堂的到来。 可以想象那样一个又骚又热的夏天,就是大明会典颁发的当日,骚气冲天。 整个江南文官集团和士绅地主们,都脱光衣服裸奔在自己的宅院和园林里。 嘴里流着涎,歪着脖子,情不自禁地傻笑着在自家地里裸奔,一边跑手里还举起那本骚气冲天的大明会典。 跑着跑着,夸下还发出叮咛哐啷的声音,把他们家里的母狗母猪吓得到处乱窜。 以后就可以放心的徇私枉法了,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什么欺男霸女,逼良为娼都是小意思。 杀些个把人,那都不在话下! 在朝当官,回家咱们就当地主。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江南文官集团才是明朝真正的皇帝! 贪官污吏再也不用担心徇私枉法会被剥皮萱草了,一律从轻处罚,甚至可以花钱减免刑罪。 然后这些内阁为首的江南文官集团,还舔着脸告诉世人,这才是适合大明朝的法律。 同时还蓄意诋毁朱元璋嗜杀成性,严苛峻法让百姓苦不堪言。 这群狗日的王八蛋,真是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朱元璋制定的大明律对官员严苛不假。 但是对百姓确实很宽容的。 就举个例子来说,谋反这一罪,如果是平民百姓犯了,朱元璋的大明律只处置谋反本人。 不连坐,不灭族。 但是贪官污吏就不行,只要谋反,全部凌迟,连坐灭三族。 当初文官玩心眼子,让朱元璋对百姓谋反加大处罚力度,朱元璋根本就不同意。 说句实话,朱元璋洪武时期三大案,没有一件是冤案,没有杀错一个人。 但凡是抹黑明朝,诋毁朱元璋严苛的,基本都是利益集团的后代,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士大夫阶层。 因为在洪武年间,只要贪污六十两就把贪官活剥皮。 贪官污吏和利益集团能喜欢朱元璋,能喜欢明朝吗? 它们这群狗日的贪官污吏利益集团,恨不得掘朱元璋的坟。 以后谁敢骂明朝,骂朱元璋,别跟他废话,上去抽他两个嘴巴子! …… 行刑台上,随着最后一刀落下,贪官污吏与士绅地主们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他们的身躯被剥削得如同干柴,皮肉尽褪,只剩下森然白骨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这是一场对腐败与贪婪的严厉审判,也是朝廷对于罪官勾结士绅的一次血腥宣泄。 百姓们围拢上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复仇的快意,也夹杂着对生活的无奈与艰辛。 当刽子手宣布盆中的肉可以带走时,人群瞬间沸腾,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前。 仿佛那是救命的粮食,而非昔日权贵身上的残骸。 他们拼命地往口袋里塞,生怕错过一丝一毫,这场面既悲凉又讽刺,是对世道不公的无声控诉。 刽子手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响亮:“别抢别抢!一个个来!” 但他的呼喊似乎并未能平息人们的狂热,反而更激起了他们对生存的渴望与对权力者的痛恨。 观摩行刑的官员们,此刻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厌恶,紧皱眉头。 仿佛这血腥的场景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种洁癖; 有的则是一脸愕然,显然被百姓的疯狂行为所震惊。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平日里高高在上,一旦跌落神坛,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位年轻的官员,面色苍白,紧捂着嘴,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他低声对身旁的同僚说:“这……这成何体统?百姓怎可如此愚昧无知,竟将罪犯之肉视为珍宝?”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 另一位年长的官员,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缓缓开口:“愚昧?未必。你看那盆中的肉,对他们而言,或许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要来得实在。 这世道,饿极了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的语气里既有对现实的无奈,也有对人性深刻的洞察。 又有一位官员,面容凝重,他低声自语:“今日观此景,心中实难平静,想我辈为官一任,若不能造福百姓。 反成民之仇雠,将来何颜面对江东父老?又怎敢奢望死后留名青史?” 他的言语中透露出对仕途的忧虑与对未来的不确定。 其他官员,被此情此景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想象着自己若有一日触犯国法。 是否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万众唾弃,肉身成为百姓争抢的“食物”。 这种恐惧,让他们不寒而栗,心中暗自发誓,定要谨言慎行,远离贪腐,以保自身清白。 崇祯皇帝出于对内阁三位大人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的照顾,没有让他们前去观摩那残酷的行刑。 这本是皇帝对自己心腹大臣的一种体恤,却不想在朝廷官员的议论中发酵起来。 那些没有被特殊照顾的官员们,脸上带着或愤怒或嫉妒的神情。 他们聚集在六部议事厅的一侧,交头接耳,声音中满是愤懑。 其中一位身形微胖,长着一双小眼睛的官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开始发难: “你们看看,这像话吗?那行刑场面如此恐怖,咱们都得去经受那一番折磨,凭什么内阁那三位就可以躲得远远的? 这皇帝陛下也太偏心了,内阁如今简直就是陛下的走狗,只想着自己舒服,何曾为咱们这些同僚着想过?” 旁边一位面容消瘦,眼神中透着狡黠的官员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有何特别之处? 不就是整日在皇帝身边阿谀奉承,才得了这等优待。咱们在朝堂上也是尽心尽力,却要被区别对待。” 他们的话语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其中一位胡须花白,气质沉稳的官员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你们这是何道理?内阁三位大人在朝为官,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朝廷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 陛下不让他们去观摩行刑,自有陛下的考量,你们在此妄加揣测。 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想对陛下的决定指手画脚吗?” 另一位年轻气盛的官员也挺身而出。 他目光炯炯地反驳道:“你们若是有真本事,像内阁大人那般得陛下赏识,被召入阁。 那自然也不会有这些抱怨,现在在这里嚼舌根,不过是嫉妒人家罢了。” 那先前提起话头的微胖官员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向前跨了一步。 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脸上,瞪大了眼睛吼道:“你说谁嫉妒?我们不过是在为朝堂的公平而发声。 难道只因为他们在内阁,就可以享受特殊待遇?这对我们这些每日辛勤处理政务的官员公平吗?” “公平?”向着内阁的年轻官员冷哼一声,“你们所谓的公平就是要让内阁大人和你们一起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你们可知道,内阁大人每日要处理多少军国大事,他们的精力要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不像你们,只知道在这里搬弄是非。” “你这是污蔑!”那狡黠的官员尖声叫道,“我们何时搬弄是非了?我们只是要求一视同仁,那行刑的场面固然血腥。 可我们不也都强忍着看完了?为何内阁就能例外?” 朝堂中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那议事厅的屋顶都掀翻。 那些向着内阁说话的官员们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他们气势丝毫不弱。 那花白胡须的官员提高了声音,试图压过周围的嘈杂:“你们莫要忘了,内阁乃是朝廷的中枢所在。 成基命大人在处理政务上的谋略,毕自严大人对财政的精心打理,范景文大人在兵部之事上的用心。 这些都是朝廷不可或缺的。 陛下不让他们去,也是担心影响他们处理政务的心境,这是为了朝廷的大局着想。” 他的话并没有让那些不满的官员们平息下来。 那微胖官员冷笑道:“大局?这不过是你们的托词罢了。 说到底,还是内阁和陛下走得近,他们就能享受特权。”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位平日里中立的老官员站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略带疲惫的声音说道:“诸位同僚,都莫要再争吵了。 此事其实也反映出我们议事中的一些问题。 陛下的决定,我们本应尊重。 但同时,朝廷官员之间也应该互相理解。 那些对内阁有微词的同僚,你们也该看到内阁大人的辛苦和重要性; 而向着内阁说话的同僚,也该理解其他人心中的不满。 我们都是为了朝廷效力,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那微胖官员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大人,您这是和稀泥,这件事不解决,我们心中的怨气难消。” 那花白胡须的官员也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就是无理取闹,内阁大人本就不该被你们如此诋毁。” 争吵继续升温,双方互不相让。 有的官员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有的官员则是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不屑; 还有的官员在人群中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着对方。 那向着内阁的年轻官员,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们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以向陛下进谏,看陛下如何回应你们。 在这里对内阁大人恶语相向,算什么英雄好汉?” “进谏?哼,你以为陛下会听我们的吗?陛下现在满心都是内阁那几位。 我们这些人说的话恐怕连个响儿都听不到。”那狡黠的官员阴阳怪气地说道。 在这混乱的争吵声中,一位小太监匆匆走进朝堂,尖声喊道:“陛下有旨,议事厅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众官员莫要再为这等小事争论不休,各自回去处理政务,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也不知道是谁去皇上那里通风报信,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小太监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争吵的官员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服气。 那些对内阁不满的官员心中依然憋着一股气,而向着内阁说话的官员也依旧对他们充满了不屑。 朝堂上的官员们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散去。那微胖官员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今日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124章 御膳美食 文华殿内阁大堂。 书办匆匆而入,将官员在议事厅争吵之事上报给内阁的三位大人。 成基命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听到书办的禀报后,他缓缓地直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苦笑。 他的目光中透着疲惫,仿佛这朝堂之事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他叹了口气,声音沉稳而带着些许忧虑地说道:“皇上一次体恤,倒把内阁变得众矢之的了。”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望向大堂的一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深知皇上的体恤对于内阁来说本应是好事,但在这朝堂复杂的局势下,却引来了诸多麻烦。 内阁本应是协助皇上处理政务的中枢机构,如今却陷入这样的旋涡之中,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毕自严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听到成基命的话后,他的脸涨得有些红,显得很是气愤。 他来回踱步,脚步带着几分急躁,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的眼睛瞪大,眼神中透着愤怒和不屑,说道:“这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连咱们都骂上了,皇上体恤咱们三位,料想他们心里不乐意,红眼病犯了。” 他的胡须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在他看来,内阁为朝廷尽心尽力,皇上的体恤是对他们工作的认可。 那些官员的辱骂纯粹是出于嫉妒心理,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公平。 范景文靠在一根柱子上,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神态轻松自在,仿佛眼前的事情并没有让他太过烦恼。 听到毕自严的话后,他哈哈一笑,笑声在大堂中回荡。 他站直了身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唉,当朝为官哪有不挨骂的,挨皇上骂、挨百官骂、挨百姓骂,只要不挨百姓骂就好。”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豁达和通透,似乎已经看透了官场中的这些纷争。 他知道在朝堂为官,身处各种利益纠葛之中,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他更在意的是百姓的看法,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其他的辱骂他都可以淡然处之。 毕自严听到范景文的话后,更加生气了,他停下踱步的脚步,转身面向范景文。 气呼呼地说道:“凭什么挨他们的骂,我又不是他们的老子,要生气骂人让他们回去找爹妈去。” 他的脸涨得更红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觉得自己被人无端辱骂实在是太委屈了。 他在内阁中也是尽心尽力地办事,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他实在是想不通。 成基命看到毕自严如此激动,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劝道:“毕大人别一概而论,还是有许多朝中同僚,帮咱们内阁说话的。”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他知道毕自严的脾气比较急躁,现在需要让他冷静下来。 他希望毕自严能够明白,虽然有部分官员在辱骂内阁。 但也有不少秉持公正的同僚是支持他们的,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忽视了这一点。 范景文听了成基命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说道:“是啊,别说做官,就是为人,也难免别人议论。”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沉思的神情,像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经历。 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身处官场还是民间,人们总是会对他人有所议论。 而作为官员,更应该有宽广的胸怀去接受这些议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毕自严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双手也垂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都是朝廷办事,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让他们骂几句,也无妨。” 此时的他,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愤怒了。 他意识到,在朝廷为官,不能总是被这些辱骂所左右,只要能够为朝廷、为百姓做出贡献。 些许的辱骂也就不必太过在意了。 与此同时,在乾清宫内。 崇祯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身姿挺拔,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那精美的绣纹仿佛也在诉说着皇家的尊贵。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这时东厂太监正在向他禀报着午门外行刑之事。 崇祯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专注地听着,耳朵不放过太监禀报的任何一个字。 当听到午门刑场凌迟人犯时,现场刽子手行刑时围观百姓的反应。 崇祯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那是一种久被压抑后的舒畅,就像沉闷的天空终于撕开一道裂口,透进了一缕令人振奋的阳光。 崇祯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双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仿佛是他内心愉悦的一种外在节奏表达。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和威严,缓缓说道:“这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地主,平日里只知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 朕早就想整治他们了,此次行刑,可算是大快人心。” 东厂太监继续禀报着那些观摩行刑的官员现场的反应。 崇祯听着听着,不禁冷笑起来。 那冷笑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冰冷而带着嘲讽。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笑又可憎的事情。 骂道:“就是要给他们这些人敲个警钟,以儆效尤,让他们今后不敢再放肆。”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愤怒和警告。 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曹化淳赶忙躬身,脸上带着笑容,附和道: “陛下圣明。平日里尽瞧见他们耀武扬威,鱼肉百姓,怎么轮到观摩行刑就这么个德行? 看来刀子不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是不知道怕的。” 曹化淳弓着身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垂在两侧,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怠慢。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屑和冷峻。 东厂太监又把官员们在议事厅吵闹的事禀报给崇祯。 崇祯原本舒展了一些的眉头瞬间又皱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大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停止了手指在扶手上的敲击,身体向前倾了倾,像是要把事情听得更清楚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说道:“这些人倒管得宽?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 他们若有真才实学,朕也可以让他们去阁参与中枢政务!”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愤怒,同时也有一种对那些无能官员的鄙夷。 曹化淳见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陛下息怒,不必和这些人纠缠,他们就像那茅坑里的棍子。 啥用处没有,把事搅和黄了,他们可再行。” 曹化淳一边说一边做起假装拿棍子的滑稽的动作,像是在安抚崇祯的情绪。 崇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靠回龙椅上。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想要驱散因为这些事情带来的烦躁。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眼神中多了几分沉思。 他缓缓说道:“朕知道这朝堂之上,人员混杂,心思各异。 但朕希望的是他们能够齐心协力为朕、为朝廷效力,而不是整日里争来吵去,徒生事端。”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崇祯站起身来,在龙椅前缓缓踱步。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朝堂的局势。 他双手背在身后,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曳。 他边走边说:“朕自登基以来,一直想要重振朝纲,可这些官员们却总是不能让朕省心。 朕赏罚分明,那些贪官污吏朕绝不姑息,可这些人却还是不懂得收敛。”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种无奈和失望。 曹化淳弓着身子,小步跟在崇祯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这朝堂之上,良莠不齐。 不过陛下英明神武,定能将这些不良之风慢慢扭转过来。 那些吵闹的官员,陛下不妨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惩戒,让他们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可冒犯。” 崇祯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曹化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惩戒并非目的,朕想要的是他们能够真心为朝廷做事。 朕已经杀了一批贪官污吏,本是想给他们一个警示,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完全领会朕的意图。” 崇祯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忧虑,他知道这朝堂的稳定和清明对于整个国家的重要性。 可眼前这些官员的表现却让他感到十分头疼。 崇祯重新坐回龙椅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像是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东厂太监说道:“传朕旨意,让内阁好好调查一下那些在议事厅吵闹的官员。 看看他们的底子到底干不干净,若是为了一己私利,那就严惩不贷; 敢挑战内阁的权威,不就是给朕上眼药吗?也让内阁斟酌着处理。 朕要让他们知道,朕重视他们的意见,但也绝不容许有官员胡作非为。” 崇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他对朝堂秩序的决心。 东厂太监连忙躬身领旨,说道:“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传旨。” 说完,他缓缓后退,转身快步走出乾清宫。 崇祯看着东厂太监离去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只是朝堂诸多问题中的一个小插曲,但却反映出了朝堂背后深层次的矛盾。 他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治国之策,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这些官员们真正地为朝廷、为百姓效力。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冬天的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孤独而坚毅的身影。 他望着窗外的宫廷景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腐朽的官场风气整治一新,让大明王朝重新焕发出昔日的辉煌。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眼前的一切阻碍,看到一个繁荣昌盛的大明未来。 他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阳光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他才缓缓转身。 他叫来身边的曹化淳,说道:“去把朕近日审阅的那些奏章拿来。” 曹化淳连忙跑去拿奏章。 崇祯重新坐回龙椅上,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准备继续投入到处理政务之中。 他知道,只有通过不断地努力,才能让这个国家走向正轨。 当小太监把奏章拿来后,崇祯开始一份一份地仔细审阅。 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逐字逐句地阅读着奏章上的内容。 他时而拿起朱笔在奏章上批注,时而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他的手沉稳地移动着朱笔,那红色的笔迹在奏章上留下他的决策和思考。 他对待奏章的态度极为认真,每一个问题都不放过,仿佛这些奏章就是他治理国家的根本,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国家的命运。 随着审阅奏章的深入,崇祯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 有时他会因为奏章中的一些好的建议而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有时他会因为发现奏章中的问题或者不合理之处而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满和严肃。 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只有在批注的时候会稍微前倾,展现出他对政务的高度重视。 崇祯在审阅一份关于西北民生的奏章时,他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奏章中提到了西北受灾地区的百姓生活困苦,这些地方大面积遭受了自然灾害,百姓又急需朝廷的救济。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自责,他喃喃自语道:“西北这是怎么了,始终天天闹灾荒,停不下来了这是。 唉!朕身为天子,却让百姓受此困苦,实在是朕的失职。” 他拿起朱笔,迅速在奏章上批示,要求当地州府县核实情况后。 免去受灾地区农民百姓的赋税,并发放救济物资,由户部拨粮。 他的动作果断而迅速,显示出他对百姓的关心和想要解决问题的决心。 审阅完这份奏章后,崇祯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审阅下一份。 他知道,这些奏章背后是整个国家的状况,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时间在崇祯审阅奏章的过程中慢慢流逝,他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完全沉浸在政务之中。 他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沉思,时而欣慰,每一种表情都是他对这个国家深沉的爱的体现。 他的动作虽然因为长时间的审阅而略显疲惫,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他吩咐曹化淳:“把这些奏章按照朕的批示分发下去,让各个内阁和六部尽快执行。” 曹化淳领旨后,吩咐侍奉的小太监做事,小太监便小心翼翼地捧着奏章退下。 崇祯再次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宫廷里点起了灯火。 他望着灯火通明的宫廷,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身离开窗边,准备回到后宫休息。 此时,曹化淳满脸关切地走上前来,他弓着身子,眼睛里满是谦卑与忠诚,轻声说道:“陛下还没用晚膳,用过晚膳再休息吧。” 崇祯本想拒绝,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精力,对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想到自己还需要保持体力来应对明日的朝政,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的动作很轻微,就像是一片羽毛飘落般不易察觉,但曹化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曹化淳立刻提高了声音,朝着殿外喊道:“传膳。” 声音清脆响亮,在乾清宫中回荡。 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便小心翼翼地端着御膳走了进来。 他们的脚步轻盈,像是生怕惊扰了崇祯一般。 几盘精美的菜肴被依次摆放在桌上。 首先映入崇祯眼帘的是那盘酒醋腰子,腰子切得薄厚均匀,每一片都呈现出一种鲜嫩的色泽,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油光。 酒醋的香气淡淡地弥漫开来,那是一种独特的酸味与酒香混合的味道,刺激着崇祯的嗅觉。 旁边的烤羊排更是诱人,羊排烤得金黄酥脆,外皮上还滋滋地冒着油泡,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那香味霸道地钻进崇祯的鼻腔,仿佛在召唤着他去品尝。 烩鳗鱼则静静地待在盘中,鳗鱼的肉被炖煮得十分软烂。 浓稠的汤汁包裹着鱼肉,上面还撒着些许翠绿的葱花作为点缀。 宫保野兔的色泽红亮,花生米的香脆与兔肉的鲜嫩相互交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辣气息。 酱香驴肉也是满满一盘,驴肉被卤制得十分入味,酱香浓郁,肉的纹理间都渗透着卤汁的醇厚味道。 还有一壶樱桃酒酿,酒壶精致小巧,散发着淡淡的樱桃果香与酒香混合的味道。 崇祯看着这一桌美食,原本毫无波澜的胃口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 他拿起筷子,先伸向了那盘酒醋腰子。夹起一片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腰子的鲜嫩口感瞬间在口中散开,酒醋的酸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腰子的腥味,只留下一种独特的鲜美。 崇祯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他又把筷子伸向了烤羊排。他用力撕下一块羊排肉,那酥脆的外皮在他的牙齿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随后是鲜嫩多汁的羊肉,羊肉的膻味在烤制过程中被转化为一种独特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崇祯大嚼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得十分畅快。 曹化淳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他看着崇祯吃得舒服,自己也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就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 崇祯又尝了烩鳗鱼,那软烂的鱼肉鲜嫩,在口中几乎是入口即化。 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口腔,他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夹了一块宫保野兔,兔肉的鲜嫩与花生米的香脆在口中碰撞。 香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的食欲更加旺盛,他吃得越来越快,就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 那壶樱桃酒酿是崇祯的偏爱,崇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樱桃的果香和酒的醇香在口中交融,一种微醺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放松。 他又喝了几口,感觉身体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在这宫中,崇祯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美食时光,而曹化淳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 这小小的场景仿佛暂时将朝堂的纷争和国家的忧患都隔在了这一方小天地之外。 第125章 种马的快乐生活 用完晚膳,崇祯坐在椅子上稍作歇息。 太监曹化淳迈着那细碎而又谨慎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双手恭敬地捧着后宫的牌子,那牌子在他手中如同捧着整个后宫的命运。 崇祯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厌倦,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不知道寻常百姓家是什么样,朕倒成了配种的马了,不去行不行?”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一种自嘲的苦笑。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在额头上形成几道浅浅的沟壑,仿佛岁月的忧愁过早地爬上了他的额头。 曹化淳尴尬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硬而又不自然。 他只是微微低着脑袋,嘴里笑着说道:“陛下,寻常百姓家也有个三妻四妾的,妻妾也都争宠呢,毕竟为丈夫生下儿子,也能保住她们老了以后的生活。”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崇祯听后,脸上的苦笑变得更加明显,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苦涩。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望向那遥远的宫殿角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都不容易啊,朕的后宫嫔妃诸多,若是怀上了朕的骨肉,她们那也就母凭子贵了,这一点看来,朕和寻常百姓家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的叹息,就像一阵冷风吹过荒芜的庭院。 曹化淳赶忙躬身,他的身体弯成了一个近乎直角的形状,表现出谦恭。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嘴里说道:“那可不一样,陛下播的是龙种,寻常百姓家怎可和天子相比。”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行吧,朕就继续做配种的马,看看今天谁走运吧。” 曹化淳见崇祯伸手,便赶忙将牌子递得更近一些,他的双手依然稳稳地捧着,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崇祯拿过正面一看,当看到牌子上写的是皇后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大,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 “怎么皇后还放进牌子里?”崇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惊讶和疑惑。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曹化淳,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曹化淳不敢欺瞒崇祯,“皇后好几日不见陛下,想陛下了,便毛遂自荐了。” 崇祯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该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吧,平日里皇后不这样。” 他有些疑惑的思考。 曹化淳心里清楚,皇后是因为国丈被削爵的事,但他不敢多言,这涉及到后宫外戚。 只是回道:“奴婢这就不清楚了,后宫之事旁人不可过密。” 崇祯点点头,对于曹化淳的回答表示满意,他没有再追问。 他的目光从曹化淳身上移开,象征性的望向那通往坤宁宫的方向。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疑惑,也有一丝淡淡的期待。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对自己说:“行吧,朕这就去坤宁宫。” 他站起身来,走出宫门,朝着坤宁宫方向走去。 曹化淳立即跟随,侍奉小太监在一旁唱道:“皇上摆驾坤宁宫!” 一众侍卫和太监跟随皇帝身后。 曹化淳跟在崇祯的旁边,心里默默念道: 这宫中的事,真是如那深不见底的潭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崇祯走在通往坤宁宫的廊道上,周围的宫灯散发着明亮的光。 当他走到坤宁宫的宫门前时,他停住了脚步。 他抬头望着那高大的宫门,门上的朱漆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斑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缓缓推开了宫门。 坤宁宫内,皇后早已等候在那里。 她穿着华丽的服饰,头上的珠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几日不见又娇艳不少,皇后也正处于青春丽质的阶段,如果不是皇后的身份压着。 她必定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任由崇祯驯服驰骋。 她的眼神从容淡定,举止端庄大方,当她看到崇祯走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崇祯看着皇后的俊俏模样,有些心动,他走到皇后身边,轻轻扶起她,说道:“皇后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这温柔在这宫廷之中显得弥足珍贵。 坤宁宫内,烛火摇曳,周皇后盛装而立,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独特的光芒。 既有寻常妻子见到丈夫的温柔,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崇祯原本还在等待着皇后可能的哭诉与求情,然而皇后却只是盈盈地走近他,眼神里满是深情与倾慕。 她轻轻牵起崇祯的手,那双手柔软而又温热,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崇祯的手心传遍全身。 周皇后的声音如同夜莺婉转:“陛下,今日臣妾见这月色甚好,便想陛下定能与这良辰美景相配,臣妾盼陛下许久了。” 皇后抬起头,大大方方看着崇祯,眼里带着诱惑的神色。 崇祯心中一动。 崇祯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心中的那一丝防备瞬间被一种本能的冲动所取代。 他的眼神中燃起了欲火,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只说出一句:“皇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他就像是被点燃的干柴,猛地抱住皇后,嘴唇急切地印了上去,在皇后的脸颊和嘴唇上亲了好几口。 皇后也热烈地回应着,她的手臂环绕着崇祯的脖颈,两人之间的热情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崇祯抱起皇后,大步走向床榻。 皇后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又充满期待的红晕,她的眼睛半眯着,像是一湾深不见底却又充满诱惑的幽潭。 在床榻之上,皇后展现出了令崇祯意想不到的一面。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的编排,恰到好处地迎合着崇祯。 崇祯被皇后的娴熟技巧弄得欲罢不能,他的眼神中满是陶醉,口中不时发出满足的低吟。 而皇后也沉浸在这亲密的互动之中,她的喘息声如同轻柔的乐曲,与崇祯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畅快淋漓地瘫倒在床上。 崇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神中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激情。 而皇后则慵懒地靠在崇祯的身旁,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却更添几分妩媚。 过了一会儿,崇祯的思绪逐渐回笼,他想起了国丈周奎的事情。 他侧过身,看着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与探究。 他轻轻抚摸着皇后的发丝,开口道:“皇后,朕今日来此,本以为你会为你父亲之事向朕哭诉求情。” 崇祯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真诚。 这就是枕边风吹的好,无声胜有声! 皇后微微抬起头,她的眼神清澈而又坚定。 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陛下,臣妾虽为女子,但也知大义。 臣妾的父亲虽是臣妾的至亲,但他若有不当之举,也不能因臣妾而逃脱惩处。 皇家之事,朝廷之事,皆有规矩,臣妾怎敢因私情而乱公义。” 她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平静而又充满力量。 崇祯听了皇后的话,心中大为感动。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敬佩所取代。 他握住皇后的手,更加紧了紧:“皇后,你如此深明大义,朕甚是欣慰。 朕也知道,周奎毕竟是你的父亲,朕削他的爵,你心中定有委屈。” 崇祯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既有对皇后的赞赏,又有对周奎之事的无奈。 皇后将头靠在崇祯的肩上,轻轻说道:“陛下,臣妾并无委屈。臣妾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人,自然要以皇家的利益为重。 父亲他为人娇纵,臣妾也知晓他平日里有些行径不妥,陛下的处置并无过错。” 她的神态安然,像是一泓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崇祯听了皇后的话,心中更加愧疚。 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皇后,朕虽不能恢复周奎的爵位,毕竟他之前的行为实在是有违臣子之道,朕不能让他再涉足权势之事。 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朕从内帑里赏他一些银子,让他做个富家翁,安享晚年,你看如何?” 崇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他希望能得到皇后的认可。 皇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的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 她连忙起身,跪在崇祯面前,恭敬地说道:“陛下如此厚爱臣妾与臣妾的家人,臣妾感激涕零。 陛下能赏父亲一些银子,让他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陛下圣明,还能顾及臣妾的一点私情,臣妾定当铭记陛下的恩情,此生全心侍奉陛下。” 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周奎身为国丈,当然不缺银子,缺的是皇家外戚的荣耀。 皇帝赏赐,就是荣耀。 崇祯赶忙扶起皇后,将她重新揽入怀中:“皇后,你这般懂事,朕甚是欢喜。朕希望你能明白,朕也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 外戚干政,向来是祸乱之源,朕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朕的朝代。” 皇后依偎在崇祯的怀中,轻轻点头:“陛下,臣妾明白。陛下一心为了大明,臣妾定会在后宫之中做好表率,不让陛下有后顾之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与忠诚,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肩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而她愿意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 崇祯看着怀中的皇后,心中满是感慨。 他轻抚着皇后的后背,说道:“朕有你这样的皇后,是朕的福气。这宫中之事,这天下之事,都如一团乱麻。 朕有时候也感到力不从心。但看到你如此贤德,朕又觉得充满了力量。” 崇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有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皇后抬起头,看着崇祯,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鼓励:“陛下,您是天子,是上天选中来治理大明的人。 虽有困难,但陛下定能克服。臣妾会一直陪伴着陛下,无论风雨。”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吹进了崇祯的心中,让他感到无比的慰藉。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卧,在坤宁宫的烛火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情。 此时的扬州,这座繁华的江南都市,运河之水悠悠流淌。 两岸的亭台楼阁中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被削爵的国丈周奎和武清侯李国瑞,虽已失去了往昔在北京城的部分尊荣。 可在这扬州的温柔乡中,却好似忘却了一切烦恼。 周奎本身扬州的一位算命先生,父凭子贵,当上了大明的国丈,女儿便是当今皇上崇祯的皇后。 没发迹之前,也是穷困潦倒,但是他从不亏待自己,吃喝嫖赌样样齐全。 此次虽然被皇上夺爵,但依然是国丈身份,回到扬州,也不算锦衣夜行。 来巴结的人自然络绎不绝,何况他的好友李国瑞,正是三朝皇亲国戚武清侯。 周奎身着华丽的锦袍,那锦袍的料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 他的身躯坐在雕花的红木椅子里,身旁围绕着一群扬州的士绅和富商。 这些人个个都带着讨好的笑容,手中捧着酒杯,不断地向周奎敬酒,口中说着阿谀奉承的话语。 “国丈大人,您此次驾临扬州,真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一位富商满脸堆笑地说道。 “是啊,国丈大人,您的威名远扬,今日能得见尊颜,真是三生有幸。”一位士绅也赶忙附和。 周奎哈哈大笑着,他那笑声在这喧闹的酒宴上显得格外刺耳。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个市井小生。 哪有机会和这些扬州士绅富商们认识,奈何自己命好,生了个好女儿,这些士绅富商也不得不来巴结自己。 坐在他对面的武清侯李国瑞,也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 李国瑞本就喜好声色犬马,如今到了扬州这烟花之地,更是乐不思蜀。 他的目光在周围那些歌妓舞女的身上肆意游走,偶尔捏捏身旁女子的脸蛋,引得女子娇嗔连连。 在扬州城的一处幽静庭院里,被周奎视为奇货可居的陈圆圆正在接受宫廷礼仪的调教。 陈圆圆,这位名动江南的扬州八艳之一,生得眉如远黛,眸若星辰,身姿婀娜似杨柳扶风。 她本是这扬州名妓秦淮八艳在城中吟唱弹曲的歌妓,却被周奎的一番盘算卷入了这莫名的旋涡之中。 庭院里,一位老嬷嬷正严厉地教导着陈圆圆。 “姑娘,这宫廷礼仪可不同于咱这扬州的规矩,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得透着尊贵和典雅。” 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纠正着陈圆圆行礼的姿势。 陈圆圆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怨,其实她倒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志向。 只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被一位爱她的人赎身,一起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但是目前的处境,依然好过在秦淮河卖艺的日子,不用对付那些好色揩油的客人。 不过若真能像周奎说的那般,能进宫封个嫔妃,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所以她学的很认真。 周奎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他那失而复得的爵位之梦。 他心中清楚,崇祯帝虽面临着内忧外患,但毕竟是一国之君。 若是能将这天下第一美女陈圆圆献上去,说不定崇祯帝一高兴,就会恢复他的爵位。 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忍痛割爱,把李国瑞垂涎已久的一个歌妓让给了他,只为了确保陈圆圆能完好无损地被献给崇祯。 在酒宴上,李国瑞还时不时地拿陈圆圆打趣周奎。 “国丈大人,您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那陈圆圆可是个绝世美人,您就这么笃定皇上会因为她恢复您的爵位?” 周奎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若有这样的美人相伴,心情必定大好。 再说了,这也是我为皇上尽的一份心意。” 李国瑞冷笑一声,“国丈大人,您这心思可真是缜密。不过,您就不怕这陈圆圆进宫之后失宠,那您的算盘可就落空了。” 周奎皱了皱眉头,“不会的,这陈圆圆不但美貌动人,而且聪慧伶俐。只要经过一番调教,定能深得皇上喜爱。” 夜渐深了,酒宴的喧嚣却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周奎已经有些微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庭院的深处。 他望着那一轮明月,仿佛看到了自己重新戴上那象征着荣耀的爵冠,站在崇祯帝的身边接受百官朝拜的场景。 每当夜深人静,周奎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他想象着,当那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陈圆圆出现在崇祯面前时,皇帝将会是怎样的惊愕与倾慕。 这份想象,如同甘露,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让他在梦中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声音虽低沉,却带着几分得意与狂妄,仿佛已预见到自己复爵之路的光明前景。 而此时的陈圆圆,已经在庭院睡下,她在白天由老嬷嬷调教,反复的练习见到皇帝后应该有的礼仪神态。 夜深已经疲惫,早早睡去。 扬州的夜晚,依旧灯火辉煌,运河上的画舫穿梭往来,船上的欢声笑语和岸上的酒宴喧闹交织在一起。 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每个权贵那充满野心和算计的阴谋,以及陈圆圆这位绝世红颜那无助而哀怨的命运…… 第126章 部署安排 辽东局势依旧紧张,锦州总兵祖大寿部在大凌河修城已有一段时日。 将近两万军民的齐心协力修城,大凌河旧城已经恢复了七成。 秦良玉将军的两万白杆军分两支,城外城内轮流换防,随时抵御后金鞑子的突袭。 好在皇太极此时正在老巢沈阳宫斗另外几个贝勒,无暇顾及明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筑城。 杨嗣昌向朝廷打报告,要把辽东巡抚衙门就设置在大凌河城内,奏报通过内阁转呈崇祯,崇祯当即就批准。 崇祯心想,杨嗣昌这么有种,城还没建好,就把巡抚衙门设置在大凌河城。 可见此人胸有成竹,对辽东非常有信心,已经做好与城共存亡的准备。 这样的大臣,当然要给予支持。 内阁的意见和崇祯一致,毕竟杨嗣昌是他们内阁举荐上来的,做的好他们脸上也有光。 他们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辽东局势复杂,大凌河城除了祖大寿的军队。 还有秦良玉的军队,两派军队没有一个主官,是不利于前线作战的。 杨嗣昌去,刚好可以解决这个矛盾。 文华殿内阁大堂。 中堂之上,崇祯端坐原本是首辅的座位之中,他的身姿略显僵硬,眉头微微皱着,眼睛里透着疲惫与忧虑。 尽管身着华丽的龙袍,却难掩他内心对国家大事的重重担忧。 身旁侍奉的大太监王承恩恭敬地低着头,身体微微前倾,时刻准备着听从皇帝的差遣。 内阁首辅成基命站在堂下,他面容消瘦,眼神中带着几分老臣的深沉与稳重。 他的目光中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双手交叠在身前,宽大的衣袖自然下垂。 阁臣毕自严站在一旁,身姿挺拔,表情严肃,他的目光坚定而专注。 范景文则站得笔直,他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崇祯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又夹杂着些许感慨: “杨嗣昌这个人确实不错,此次他主动请缨将巡抚衙门设在战事前沿大凌河城,确实让朕刮目相看。” 崇祯说这话时,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脑海中浮现出杨嗣昌那果敢的模样。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点,这在他那充满忧虑的脸上显得有些难得。 范景文朝着皇上恭敬地拱手回应道:“陛下,杨嗣昌也算是为君分忧,急君所急。如今辽东局势动荡不安。 如同一团乱麻,他能有此等勇气和担当,着实是我大明之福啊。” 范景文说话时,眼神诚挚地看着崇祯,目光中充满了对杨嗣昌此举的认可。 崇祯微微点头,脸上的欣慰之色稍纵即逝,随即又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他再次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国事艰难,难得啊。朕每日都为辽东之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杨嗣昌的举动,倒像是这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朕看到了活力和朝气。” 崇祯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对辽东战事的回忆与思索之中。 成基命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圣明。辽东经过杨嗣昌的调配,现如今已经走入正轨。 他也不用再跟着战船来回跑,辽东和登莱由他经营,现在已经连成一片,对咱们大明可是好事啊。” 成基命说话时,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轻松,他的眼神里有了些许光彩,像是看到了辽东局势好转的希望。 他的双手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摆动着,仿佛在描绘着辽东和登莱连接起来的景象。 毕自严听到成基命的话,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目光中带着凝重说道: “大军出征,最忌讳内讧谁都不服谁,祖大寿部和秦良玉部现在能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并不代表战时能一团和气。杨嗣昌确实有谋略,他这一去,在大凌河居中调和,很关键!” 毕自严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对军队内部关系复杂性的深刻理解。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砸在地上,让在场的人都能深刻感受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成基命突然道:“孙承宗年事已高,不然孙承宗去前线镇守也是一样。” 成基命说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打破了之前和谐的讨论氛围,使得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崇祯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对成基命的话感到有些意外。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毕自严和范景文也都愣住了,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 一时间,大堂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成基命说完这句话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嘴唇微微抿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懊悔。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崇祯的眼睛,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 毕自严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谨慎,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啊,孙大人老臣谋国鞠躬尽瘁,现在把他放到战事前方确实不妥当,由他坐镇锦州即可。” 毕自严说话时,眼睛看着成基命,似乎在暗示他不要再说错话了。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还是能听出一丝紧张,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崇祯听后,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微微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孙大人有能力不假,但是也不能一个人掰开两个人使,现在的部署不错。” 崇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的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沉稳。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从大臣们身上扫过,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策不容置疑。 范景文立马接道:“陛下所言甚是,还是要多启用有能力的新人,来给朝廷注入新的气象。” 范景文说话时,眼神中透着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他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似乎想要尽快将话题从刚才的尴尬中转移出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洪亮,充满了对朝廷未来的期望。 成基命听到崇祯和范景文的话,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赶忙说道: “陛下英明,臣也是一时想起孙大人的能力,没有考虑到当前局势的特殊性,还请陛下恕罪。” 成基命的眼神中带着诚恳的歉意,他深深地弯下腰,向崇祯行了一个大礼。 身体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以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情。 崇祯看着成基命,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是平静地说道: “成阁老起来吧,朕知道你与孙大人共事多年,有此想法也是情理之中。 但如今辽东局势复杂,朕需要的是最有利于局势稳定的安排。” 崇祯的声音温和而又不失威严,他的表情也很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放下了刚才的小插曲。 成基命缓缓起身,感激地说道:“陛下圣恩浩荡,臣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定更加谨慎地为陛下出谋划策。” 成基命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只是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谨慎,他站得更加笔直了,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崇祯微微点头,然后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辽东局势上,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说道:“朕希望杨嗣昌到了大凌河城之后,能够尽快稳定局势,加强城防,同时也要注意安抚百姓。 辽东的百姓已经饱受战乱之苦,朕不想看到他们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崇祯的眼神中透着对辽东百姓的深切同情,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仿佛又看到了之前辽东百姓在战火中的凄惨景象。 毕自严回应道:“陛下,杨嗣昌为人细致,臣相信他到了大凌河城之后,定会重视百姓之事。 他可能会采取减免赋税、开仓放粮等措施来安抚百姓。 同时也会收留安抚灾民百姓参与城防建设,让百姓在保卫家园的同时也能有生计。” 范景文有别的顾虑,他微微躬身,表情严肃地说道:“陛下给杨嗣昌的官职是辽东巡抚加兵备使。 这样杨嗣昌基本就抓住了辽东的军政大权,这样一来杨嗣昌的权力会不会过大?” 范景文说话时,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 崇祯听到范景文的话后,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抬起头,眼睛望向大殿的上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神情。 这个问题也是成基命和毕自严所想的,他们两人也在等待崇祯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崇祯才缓缓开口说道:“杨嗣昌这个人还是你们举荐的,按道理来说你们比我更加了解他。 但是通过这这日子他的作为,朕还是很欣赏他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朕既然给予他权利,就要让他发挥出才干,不然对他处处掣肘,他也无法安心做事不是?” 崇祯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景文听后,脸上的担忧之色稍稍缓和。 他再次躬身,更加恭敬地说道:“陛下心胸宽广,臣看来是多虑了。” 崇祯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微微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范大人,你说的也没错,人不能骄傲自满,没得志之前谦虚谨慎,得志以后变得骄狂,无论是为官为人都要低调啊。” 崇祯说这话时,眼神中带着一种教诲的意味。 但是语气还是和善温和的。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一齐躬身说道:“陛下教诲的是,臣等一定引以为戒,不敢自满。” 崇祯微微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继续说道:“朕虽信任杨嗣昌,但辽东之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朕希望他能善用手中之权,为朕稳固辽东局势,辽东的军事防御,百姓的安抚,吏治的清明,这些都需要他用心去做。” 成基命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以为杨嗣昌是有这个能力的,他为人聪慧且有谋略。 之前在其他事务中的表现也证明了他的才干,他到了辽东之后,定会牢记陛下的嘱托,用心经营。” 毕自严说道:“陛下,臣也认同成首辅的看法,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臣以为可以在辽东设置一些监督机制。 比如,可以定期从朝廷派遣官员去视察辽东的军政事务,这些官员可以直接向陛下汇报情况。 这样既能让杨嗣昌知道朝廷对他的重视与监督,也能让陛下及时了解辽东的真实情况。” 崇祯听了毕自严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毕爱卿的建议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监督之事也要把握好度。 不能让杨嗣昌觉得朕对他不信任,从而影响他的工作积极性。” 对于辽东的局势,崇祯的东厂和锦衣卫早就秘密潜伏,当然,这事肯定不能告诉这几位大臣。 见崇祯这么信任杨嗣昌,毕自严也不再坚持,只是心里想着,杨嗣昌有能力不假,杨嗣昌不要成为第二个袁崇焕最好。 崇祯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殿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辽东大地。他缓缓地说:“朕将辽东之事托付给杨嗣昌,希望他能不负朕望。 朕也希望诸位爱卿能够时刻关注辽东局势,为杨嗣昌出谋划策,为朕守护好大明的江山社稷。” “臣等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成基命站在文华殿内阁大堂之下,内心思绪万千。 他目光低垂,看似恭敬,实则脑海里不断翻滚着各种想法。 他对崇祯皇帝此次对杨嗣昌的信任之举感到十分讶异。 在他的记忆里,当年崇祯对袁崇焕的信任那可是毫无保留的,整个朝廷都能感受到皇帝对袁崇焕寄予的厚望。 那时候,崇祯将辽东的大事几乎全权交托给袁崇焕,要钱给钱,要权给权,可结果呢? 袁崇焕的所作所为却像是对这份信任的一种践踏,那背叛和欺骗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利。 更像是在皇帝心中,在整个朝廷的信任体系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按常理来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应该对臣下充满猜忌才对。 可是如今面对杨嗣昌,崇祯却又再次展现出了极大的信任。成基命心想,皇帝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是真的对杨嗣昌这个人有十足的把握,还是皇帝太过单纯,容易轻信他人? 又或者是皇帝在经历了袁崇焕之事后,仍然愿意冒着风险去相信大臣,以期望能找到真正能为他分忧、挽救大明江山的人? 成基命偷偷抬眼望了一下崇祯,看到皇帝那略显疲惫却又坚定的面容,他又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一丝愧疚。 皇帝每日为国家大事操劳,自己怎么能这样揣测圣上呢? 可是,他心中的疑虑就像一团迷雾,始终无法散去。 他深知辽东局势的复杂性,杨嗣昌这一去责任重大,如果杨嗣昌真的辜负了皇帝的信任,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在想自己的处境。 作为内阁首辅,他应该为皇帝出谋划策,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有些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他既不敢过多地询问皇帝,以免让皇帝觉得自己在质疑他的决策; 又担心杨嗣昌出了问题。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希望事情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能静待其变。 毕自严和范景文也是同样的困惑。 当年袁崇焕事件的冲击至今还留在他的心头。 他们清晰地记得当时朝廷上下的震动,那是一种对信任的崩塌所带来的混乱。 毕自严当时就想,皇帝以后对待臣子肯定会更加谨慎。 可是现在,皇帝对杨嗣昌的态度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在心里暗自分析,皇帝是真的认为杨嗣昌与众不同,还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冒险一试呢? 辽东的局势已经十分危急,如果不给予杨嗣昌足够的信任和权力,也许很难有所改观。 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万一杨嗣昌心怀不轨,那后果将比现在的局势更加糟糕。 范景文也在考虑自己的立场。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大臣。 他之前提出对杨嗣昌权力过大的担忧,也是出于对朝廷稳定的考虑。 可是皇帝并没有过多地在意他的担忧,这让他有些不安。 也许皇帝真的有其他的安排,毕竟皇帝在朝廷中也安插了东厂和锦衣卫,这也许是皇帝的一种防范措施。 但这种安慰并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的疑虑,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和其他大臣一样。 静待事情的发展,希望最终的结果不会让朝廷陷入更大的危机。 崇祯坐在中堂之上,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内心也是复杂的。 他当然没有忘记袁崇焕的事情,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那一次的经历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信他人了。 事情始终要去做,如今的大明面临着内忧外患,辽东的局势更是刻不容缓。 如果因为曾经的失败就不再信任任何人,那大明只会更快地走向灭亡。 他不想因为过去的失败而失去现在可能挽救大明的机会,他在信任与猜忌之间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平衡。 他看着下面站着的大臣们,知道他们心中可能存在疑惑甚至是质疑,但他不想过多地解释。 他是皇帝,他需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决策的独立性。 他希望大臣们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也希望杨嗣昌能够不辜负自己的信任。 在辽东创造出一番新局面,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带来一丝生机。 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坚定地走下去。 第127章 督师良策 登莱督师中军府。 辽东巡抚兼兵备使杨嗣昌已经得到朝廷的回复,批准他去大凌河坐镇巡抚。 杨嗣昌临走前,准备去拜访登莱督师袁可立,希望此去辽东能得到袁可立的指点和以后的支持。 杨嗣昌来到中军府,中军府的书办识得杨巡抚,便恭敬的上来招呼。 “杨大人您来了。” 书办弯腰行礼。 杨嗣昌对着中军府书办微微点头:“督师在府里吗?” 书办笑着点头:“督师早就等候杨大人多时了。” 杨嗣昌听后一愣:“哦?督师怎知我会来?” 书办不敢再多嘴,只是笑着说道:大人,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督师交代,小的就听从吩咐,杨大人里面请。” 书办手向后轻轻一指。 说完便给杨嗣昌带路,往中军府内室走去。 杨嗣昌再没言语,便由着书办带路。 刚踏入内室屋内,袁可立爽朗的笑声就传到了杨嗣昌的耳朵里:“杨大人,这是来辞行的?” 杨嗣昌朝里望去,袁可立正站在辽东海域的沙盘地图旁,笑着望着他。 杨嗣昌赶忙行礼:“卑职杨嗣昌,拜见督师。” 袁可立哈哈一笑:“免礼免礼,杨大人快快请坐。”又对着书办说道:“快去给杨大人沏茶。” 书办“哎”的一声,就去沏茶了。 杨嗣昌悉听尊便,坐在椅子上,袁可立也从沙盘地图上走过来,和杨嗣昌相邻而坐。 袁可立温言开口道:“恭喜杨大人!你的请示被朝廷批准,杨大人一路顺风啊。” 杨嗣昌点点头:“谢督师这些时日里对卑职的帮助,今晚便走,所以特地向督师辞行。” 袁可立一愣:“这么快?今天便走?” 杨嗣昌回道:“是的督师,早去早安排,我也是急性子,督师是知道我的。” 袁可立捋一捋胡须:也好,毕竟你是一地巡抚,担任封疆之职,在登莱驻地确实不合适。 此去辽东就看你杨大人大显身手了,若做的好,入阁拜相不是难事。” 说着,向他投过来鼓励的目光。 杨嗣昌苦笑:“督师,卑职可不敢那么想,能把辽东经营好,就是卑职天大的福份。” 袁可立爽朗的说道:“唉,没什么不能想的,朝廷重用的就这么几个人,掰着手指都能算出来,你还年轻,很大的机会。” 杨嗣昌不好意思:“要入阁拜相那也是督师先入,我算不得什么,凡事还得督师指点迷津。” 袁可立听后哈哈一笑。 杨嗣昌尊重袁可立,袁可立对杨嗣昌也是直来直去,两人合作期间,相处的很融洽。 袁可立也不绕弯子了,问道:“杨大人,此去辽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嗣昌听袁可立主动开口,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激,袁可立没有摆架子拿大。 便向袁可立拱手道:“辽东的形势,督师洞若观火,我虽然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没那么深。 想请督师给卑职分析分析,怎么居中调节祖大寿部和秦良玉部,是已要平衡,还是打压,还请督师不吝赐教。” 袁可立听后略微点头,这时候书办经把茶沏好,侍奉二位大人端上茶水,便下去了。 袁可立也不忙着回答,先请杨嗣昌喝茶,杨嗣昌拿过茶杯浅尝一口。 那芳香清新的气味顿时侵入心脾,情不自禁的赞叹:“好茶!” 袁可立微微一笑:“这是朝鲜国的官员送给东江部的礼品,东江总兵黄龙派人驾船给老夫送来的。” 杨嗣昌一听,大奇道:嗨,没想到朝鲜还有如此上等的茶叶! 心里却叹道:袁可立督师登莱后,所管辖的部众,个个服气,真不愧是老督师。 治军管人真有一套。 袁可立打趣道:“朝鲜虽是小国,但也是和大明同文同种,好东西还是有的,他们宁愿上贡给大明,也不愿意给后金。” 杨嗣昌道:“照这么说,朝鲜还是有些骨气的!” 说着又假装心事连连,叹了口气:“要是卑职也能像督师这样德高望重,部下臣服就好了。” 袁可立知道他话的意思,便切入正题:“杨大人是不是担心,去了大凌河,各部众不好节制? 杨嗣昌回道:是啊督师,祖大寿是辽东老班底,秦良玉是圣上钦命驻防在辽东的总兵。 虽说大明以文制武,若没有嫡系和武力支撑,谁会听我的?” 杨嗣昌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带着恳切与期待,。 他双手抱拳,向袁可立说道:“督师,您在登莱多年,威名远扬,这节制部众之事自是手到擒来。 可我不同,我初到辽东,两眼一抹黑啊,祖大寿那可是在辽东经营多年。 手底下的兵将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而秦良玉虽是女将,但圣上钦命她驻防辽东,她的白杆兵也是骁勇善战,纪律严明。 我这一去,就怕他们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实际上却阳奉阴违,到时候这辽东的事务可怎么推进呢?” 说到此处,杨嗣昌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袁可立轻轻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表情严肃又透着沉稳,他目光平和地看着杨嗣昌。 缓缓开口:“杨大人,你说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你也莫要太过焦虑,这其中的关键在于恩威并施。 祖大寿部确实根基深厚,但他也深知朝廷的厉害。 你此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展现出朝廷对他的敬重与信任。 你可以单独召见他,与他诚恳地交谈,告知他朝廷派你去大凌河的意图。 是为了共同守卫辽东,抵御后金,而非去削弱他的权力。” 杨嗣昌专注地听着。 袁可立继续说道:“在交谈中,你可以提及他以往的功绩,对他在辽东的坚守表示钦佩。 同时,也要委婉地表达出朝廷对辽东军事的统一部署的决心。 比如说,你可以强调,如今后金势力猖獗,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按照朝廷的规划行事,才能保辽东安宁。” 袁可立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杨嗣昌连忙接过话茬:“督师,那若是祖大寿并不领情,依旧我行我素呢?” 袁可立放下茶杯,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杨大人,祖大寿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 但如果他真的如此,那你就要拿出朝廷的威严来。 你是辽东巡抚,本就是统领辽东军政事物,说的好听叫协同调和,说的不好听就是前来约束他们。 你可密奏朝廷,并且在军粮、军备的分配上,你要掌握主动。 他若听话,一切好说;若不听话,这些物资的供应就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是下策,尽量不要走到这一步。” 袁可立的表情严肃而又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嗣昌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督师高见。那秦良玉那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她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我听闻她治军极严,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 杨嗣昌说到秦良玉时,眼神中带着一丝敬重。 袁可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说道:“秦良玉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领,对于她,你要以礼相待,敬重有加。 她的白杆兵战力极强,并且擅长山地作战,你可以与她私下里交好,以礼待之。 在辽东的防御部署中,安排她的部队到合适的山地关隘驻防。 这样既发挥了她部队的优势,又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重视。” 杨嗣昌微微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督师,那在军事决策方面呢?毕竟我才是巡抚。 要对辽东的整体军政负责,若是她与我的意见不合,该如何是好?” 杨嗣昌眼睛里带着疑惑,脸上满是谨慎之色。 袁可立轻轻抚了抚胡须,缓缓说道:“杨大人,这就需要你的智慧了,在军事决策之前,你要多与秦良玉沟通。 秦将军也是明事理的人,你去巡抚辽东,必然是朝廷的意思,她自然心中清楚。 你可以先听取她的意见,毕竟她在实战方面经验丰富,如果她的意见合理,你不妨采纳。 若你的想法更好,那你就要耐心地向她解释,让她明白你的决策对整个辽东战局的重要性。 都是为大明和朝廷效力,只要你说得在理,她不会为难与你,和你对着干的。” 杨嗣昌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说道:“督师,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多了。 只是这辽东的后金威胁一日不除,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安啊。 后金的骑兵来去如风,机动性极强,我们的防线该如何布置才能有效地抵御他们呢?” 杨嗣昌眼神中重新浮现出担忧,身体又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袁可立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地图前,示意杨嗣昌也过来。 杨嗣昌赶忙起身,走到袁可立身边。 袁可立指着沙盘上的辽东地形说道:“杨大人,你看这辽东的地形,有山川,有平原。 后金骑兵擅长在平原作战,我们就要利用山川之险来构建防线。 所以在大凌河重筑城池,这也是拒敌的一种方法,坚城利炮为方向。 虽然此举耗费国力,但是辽东一直就这么应付的。” 袁可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 杨嗣昌眼睛紧紧盯着沙盘,仔细听着袁可立的讲解。 袁可立接着说:“同时,我们不能仅仅被动防守,还要又能主动出击的军队,在防御的同时,寻找机会对后金进行反击。 杨大人你运气好,秦良玉的白杆军就是这支精锐军队,他们和八旗兵交过手,丝毫不惧。 当后金的主力部队外出劫掠或者进攻其他地方时,我们的水师就可以趁机袭击他们的后方。 烧毁他们的粮草,打乱他们的部署,你不必担心一个人作战,我袁可立自然会帮你。” 袁可立的声音沉稳有力,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芒。 杨嗣昌眼睛一亮,说道:“督师此计甚妙,督师原来早就运筹帷幄,卑职佩服!” 杨嗣昌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袁可立转过身来,看着杨嗣昌说道:“杨大人,你我都是被朝廷和圣上委以重任的人,当然要谋划周全。 不单单是辽东军务,就连政务民生上你都要好生经营,你可以在辽东本地想办法。 不仅要巩固城防,还要把流民百姓拢作一团,安定百姓,这样筑城才有实际意义。 你可以再收复的领土上让百姓耕种,免租免税,以换取一些军粮即可。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进行。” 杨嗣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督师,这辽东的百姓久经战乱,已经是惊弓之鸟。 让他们安定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杨嗣昌的脸上满是无奈。 袁可立笑了笑,说道:“杨大人,这就要看你的手段和方法了。 土地本就是百姓农民安身立命的根本,有地分给他们,又不用像江南一样当租户。 向他们说明辽东的局势对他们的生存影响,只要大明王旗在,这些土地就是他们自己的。 只要你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还是会愿意留下的,谁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土地?” 杨嗣昌微微点头,说道:“督师,您的经验真是让卑职受益匪浅,这辽东的事务繁杂。 这连年的战争,百姓苦不堪言,田地荒芜,人口减少,希望按照这个法子,会慢慢恢复过来。” 袁可立捋一捋胡须:“只要运作得当,局势一定会好转的。” 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孙承宗督师辽东,你此去辽东,一定要先拜见他。” 杨嗣昌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带着疑惑,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听到袁可立说要去拜见辽东督师孙承宗时,他身体微微前倾,诧异地问道: “之前拜见过,现在还需要拜见吗?”他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 袁可立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表情严肃而郑重,他看着杨嗣昌。 缓缓说道:“当然要拜见。”袁可立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向前走了一小步。 继续解释道:“整个蓟辽都是孙承宗一手建立起来的,他在辽东的威望极高,根基深厚。 你想想看,你如今前往辽东任职,若不事先拜见他,他本人或许不会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大度之人。” 袁可立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杨嗣昌,似乎想要把话中的深意完全传递给他。 杨嗣昌专注地听着,眼睛一眨不眨,嘴唇微微抿着,脸上渐渐露出思索的神情。 袁可立又接着说:“但是他手下的人可就不同了,那些人都是跟随孙督师多年,对他忠心耿耿。 你若不把这个礼数做到,他们心里就会对你有意见,觉得你不懂规矩,不尊重他们的老督师。 这样一来,你在辽东开展工作就会遇到很多无形的阻碍。” 袁可立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已经预见到那种不利的局面。 杨嗣昌听后,恍然大悟,他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向袁可立拱手行礼。 说道:“卑职,明白了。督师您考虑得如此周全,真是让卑职钦佩不已。” 杨嗣昌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他的腰微微弯着,态度十分谦逊。 袁可立微微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小口。 放下茶杯后,他转身看向杨嗣昌,此时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深意。 袁可立目光平和却又透着一种内敛的力量,他继续说道:“你表面上要敬他,事务上你要有自己的看法。” 袁可立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就像重锤一样敲打着杨嗣昌的心。 杨嗣昌抬起头,眼睛直视着袁可立,眼神中带着疑惑和好奇,他问道:“督师,这是为何?还请督师明示。” 袁可立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杨嗣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杨大人啊,你想啊,圣上派你去辽东,自然是有圣上的用意。如果什么事都听孙承宗的,那你去了又有何意义呢?” 袁可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忧虑,似乎看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 杨嗣昌听了袁可立的话,心中一动,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说道: “督师教诲的是。辽东部众铁板一块有利有弊,若是他们齐心对外,那自然是好事。 可万一有二心,那就是万劫不复的灾难。” 杨嗣昌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微微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心中有数,请督师放心。”杨嗣昌的声音沉稳有力,他的脸上透着一种自信的神情。 袁可立听到杨嗣昌这样说,他再次拍了拍杨嗣昌的肩膀,说道:“杨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关系。 辽东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一定要谨慎小心。” 袁可立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杨嗣昌感动地说:“督师如此厚爱,卑职感激涕零。辽东的局势变幻莫测,有督师您这句话,卑职心里就踏实多了。” 杨嗣昌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被袁可立的情谊所打动。 袁可立轻轻拍了拍杨嗣昌的手背,说道:“好了,杨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准备准备出发了。 希望你此去辽东,一帆风顺,早日建功立业。” 袁可立的表情变得庄重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杨嗣昌恭敬地说道:“督师,那卑职就告辞了。” 说完,他再次向袁可立行礼,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袁可立站在原地,看着杨嗣昌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 他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杨嗣昌在辽东能够顺利应对各种挑战,稳定辽东的局势。 第128章 买来的美人 周奎终于告别了扬州锦衣玉食奢靡的生活。 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皇城自己的家中。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姿婀娜、倾国倾城,面容绝美的女子,那便是陈圆圆。 周奎一路舟车劳顿,脸上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他迈着大步走进府门,身上的衣袍随着步伐摆动,那衣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显示出他不凡的身份。 而陈圆圆则是莲步轻移,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与羞涩。 她身上的绸缎服饰虽然精致,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紧张。 她低垂着头,几缕秀发从脸颊滑落,宛如一幅动人的仕女图。 周奎的原配聂夫人,正在府中的正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茶杯,抬眼向门口望去。 当她看到周奎身后跟着的陈圆圆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聂夫人本就有些圆润的脸因为惊讶和嫉妒而微微涨红。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陈圆圆的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在陈圆圆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聂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危机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心想:“这个死鬼,出去一趟带回来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肯定是想纳为小妾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醋意大发。 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帕,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聂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周奎和陈圆圆。 她走路的姿势因为愤怒而略显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在用力地跺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她走到近前时,周奎刚要开口介绍,聂夫人却抢先说话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嘲讽:“哟!我说老爷,您的身子骨可真硬朗,去扬州没吃够还是怎么着?还要带回来吃个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周奎。 周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皱起眉头,想要解释却被聂夫人打断。 而陈圆圆听到聂夫人如此尖酸的话语,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周奎的脸色一沉,他知道聂夫人是误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道:“瞎胡说!这是给陛下进献的美人!”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毕竟聂夫人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让他有些难堪。 他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的华服因为他的动作而显得更加笔挺。 他的目光严肃地看着聂夫人,像是在责怪她的鲁莽。 聂夫人听了周奎的话后,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原本涨红的脸现在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哟,你个死鬼也不早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尴尬,但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聂夫人说着便从容不迫又十分亲昵的走到陈圆圆的边上。 她的步伐变得轻盈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地给陈圆圆整理衣衫,那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笑着赞叹道:“原来是送进宫去的,难怪了,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欣赏,与之前的嫉妒和不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陈圆圆恭敬地抬起头,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羞涩。 她轻声说道:“回夫人,奴婢叫陈圆圆。”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聂夫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陈圆圆看,那目光从陈圆圆的头发丝一直打量到她的脚尖。 她一边看一边点头,嘴里却笑着说:“好名字,姑娘是哪里人?”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有趣的答案。 周奎看到聂夫人的态度转变,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打断她们的谈话。 说道:“给陈姑娘配两个丫鬟,好生伺候着,这几日我看能不能进宫,和皇后通报一声。”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显示出他在府中的威严。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急切,毕竟把陈圆圆进献给陛下是一件大事,他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管家一直站在一旁,听到周奎的话后,恭敬地点头。 他弓着身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说道:“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他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十分清晰。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周奎的眼睛,这是对主人的敬重。 聂夫人听到周奎的安排后,也心领神会。 她当即对着管家说道:“去,给陈姑娘收拾一间上等的房间,再给她派去两个聪明伶俐的使唤丫头。 陈姑娘需要什么,尽管账房去取。”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管家。 管家恭敬点头,然后满脸堆笑的对陈圆圆说:“姑娘,请跟我来。” 他侧身站在一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恭敬。 陈圆圆听后便对着周奎夫妇行礼,她的动作优雅而得体。 她先微微屈膝,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腰间,轻轻低下头,说道:“谢谢老爷夫人对奴婢的照顾。” 她的声音温柔而真诚,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是一种对未来未知的不安和对周奎夫妇善意的感动。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周奎满意的点点头,温言道:“去吧,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和蔼,毕竟陈圆圆是要进献给皇上,他必须要保证她在府中的舒适。 陈圆圆微微点头,便随管家去了。 她的背影纤细而柔弱,随着她的走动,她的裙摆轻轻摇曳,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摆动。 府中的下人们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 丫鬟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一个小丫鬟眼睛亮晶晶地说:“这个陈姑娘可真美啊,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另一个丫鬟则撇撇嘴说:“美是美,但是进了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老管家听到丫鬟们的议论,瞪了她们一眼,呵斥道:“都在这儿嚼什么舌根,还不快去干活!” 丫鬟们吓得一哆嗦,连忙散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那些小厮们则是好奇又贪婪的地看着陈圆圆的背影。 他们虽然不敢像丫鬟们那样明目张胆地议论,但眼神中也透着对春天的渴望。 陈圆圆走后,周奎和聂夫人留在正厅。周奎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聂夫人走过来,坐在周奎的旁边,笑着说:“老爷,这次去扬州收获可不小啊。这陈圆圆要是真进了宫,老爷可就立了大功了。” 周奎放下茶杯,得意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我在扬州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个美人儿。陛下见到了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聂夫人白了周奎一眼说:“就你能,不过这陈圆圆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希望她进宫后能顺利得到陛下的宠爱,这样老爷在朝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周奎点点头说:“夫人说得是,不过这几日我们也要好好照顾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聂夫人应道:“老爷就放心吧,我会吩咐下去的。” 聂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靠近周奎,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说道: “这姑娘长得太艳太美了,送进宫去,万一夺了咱们女儿宠,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对未知情况的恐惧。 这个陈圆圆太美了。 她的脸颊因为担忧而微微泛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却没有一丝喜悦的颜色。 聂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她身上的衣饰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周奎的脸,像是在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能够驱散她心中的担忧阴云。 周奎听到聂夫人的话后,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站得笔直,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丝毫没有被聂夫人的担忧所影响。 她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态度说道:“妇人之见,咱们女儿是中宫皇后,陈圆圆再得宠也是妃子而已。 何况她无父无母无亲宜,她能成什么势?”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聂夫人的心坎上,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无父无母?怎么调教的如此懂事?”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的手轻轻放在下巴处,有些探究的意味。 周奎听后一不留神就说出来:“她是秦淮河的歌妓,自有老鸨子派人调教。”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显然是对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恼。 聂夫人听到周奎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颤抖,大声说道:“死鬼,你不要命了,把秦淮河的妓女献给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并没有怪罪周奎去扬州嫖妓。 她现在满心都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根本无暇去计较周奎的风流韵事。 周奎看到聂夫人如此惊恐失声,他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到。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一种气声说道:“别这么大声,她虽然是秦淮河的歌妓,但现在仍是处女之身,所以我才把她带回来。” 他靠近聂夫人,身体微微前倾。 聂夫人听了周奎的话后,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既感到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诧异的望向周奎:“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处女?” 周奎笑着说道:“老鸨子怎么会轻易让她破瓜?还不得在她身上开发出个金山出来? 要不是我国丈身份和李国瑞武清厚的身份把她弄出来,她这辈子只怕难赎身。”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对老鸨的精明和自己的手段都颇为自得。 聂夫人问道:“赎身花了不少银子吧?” 周奎扑哧一笑:“笑话,我们出去需要花银子?别人上门给咱们送银子的都要排队。” 听到没有花银子,聂夫人满意的笑了起来。 说道:“女人啊,就是命苦,长得美也是罪,都是你们这群死鬼给弄的。 到头来还要骂一句,红颜祸水。” 她停顿了一会又接着问:“她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她的底细你可有查过?” 周奎摆摆手:“没有了,早就没有了,说起她的底细,她祖上也是当官的,犯了法。 被朝廷治了,所以到她这一代,只能为妓了。” 聂夫人倒有些同情陈圆圆的遭遇了。 周奎不以为然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如此,谁不想多捞银子? 谁不想往上爬呢?咱们把陈圆圆送进宫去,也是为了咱们女儿的地位更加稳固。” 周奎说道:“你想想,咱们女儿在宫中虽然是皇后,但是皇上的心思变幻莫测。 如果我们能让陈圆圆进宫得宠,她就可以成为我们宫中的帮手,只要得宠。 谁都不敢在意她的出身,因为好在她是处女,那时候皇上会护着她。” 他继续说道:“你看,陈圆圆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进了宫之后,必然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依附于我们。 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我们就是她的娘家,到时候她所有的恩惠不都是我们的? 而且,我们可以让女儿在宫中安排一些人手,保她。” 聂夫人点头称是:“反正是为了女儿好,我没有想法,一切由老爷做主。” “对了,老爷,还有一件喜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周奎问道:“什么喜事?” 聂夫人笑着说道:“皇上前不久还赏赐了两千两白银给咱们家,夸皇后得体,母仪天下。” 周奎听后也很高兴:“这是咱们女儿在宫里还是得宠,好事好事!” 不过他又说道:“两千两白银换作是爵位就好了,这么点银子我还真不稀罕。” 聂夫人听后不高兴的说道:“你就知足吧,你上次被罚的不够?还想当伯爵?” 周奎不信邪的说:“你就看着吧,搞不好这次,我就重新恢复爵位。” 陈圆圆跟着管家来到为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华丽的床铺,精美的家具,还有各种珍贵的摆件。 但陈圆圆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她安静坐在床边。 她想起前几日自己还在扬州,今天就来到了京城。 她可是打小就生活在扬州,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而现在,她即将有机会进入皇宫,幸运的话便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 两个丫鬟走进来,:“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 陈圆圆对她们微笑道:“我暂时不需要什么,你们别站着了,也坐吧。”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没想到陈圆圆人挺好的,没有小姐脾气。 两个丫鬟便听话的坐下了。 其中一个丫鬟说道:“姑娘真是好福气,可以进宫,若是得宠姑娘可是一步登天,光耀门楣了!” 一个丫鬟也说:“是啊,姑娘这么美,进宫后肯定会得到皇上的宠爱。” 陈圆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你们,我害怕,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皇宫里到底怎么样,我不清楚。” 丫鬟们连忙说:“姑娘别怕,当今皇后曾是我们的小姐,你到了宫里,皇后自然会帮你的。” 陈圆圆听后才有一丝宽慰。 周奎在自己的书房里开始准备进宫面见皇后的事宜。 他坐在书桌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开始写一份关于陈圆圆的详细介绍。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措辞才能让他的皇后女儿对陈圆圆举荐给皇上。 不一会儿,他写完后,仔细地看了几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叫来下人,吩咐道:“把这份东西送到宫里,给皇后身边的太监,让他转交给皇后。” 下人接过纸张,恭敬地说道:“是,老爷。”然后快步走出书房。 聂夫人则亲自去监督给陈圆圆准备的东西。 她来到库房,看着下人们挑选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华丽的衣物。 她拿起一件华丽的锦缎衣服,仔细地看了看,说:“这件衣服不错,给陈姑娘送去。” 她又看了看那些珠宝,挑出一串珍珠项链,说:“这个也送去,陈姑娘进宫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下人们按照聂夫人的吩咐,把选好的东西都送到了陈圆圆的房间。 整个周府因为陈圆圆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 这样一位倾城倾国的才女佳人,也是他们茶饭过后的谈资。 男佣人若是能看上一眼陈圆圆,便算是过了瘾。 周奎夫妇都在为陈圆圆的进宫事宜尽心尽力。 他们都知道这又是一个改变地位的机会,无论是对于陈圆圆还是对于他们自己。 而陈圆圆在房间里,在丫鬟们的陪伴下,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在进宫前保持良好的状态。 第129章 送信 周奎坐在自家那宽敞豪华的大厅之中,他身侧的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盏,茶香袅袅升腾。 他把管家唤到跟前:“你去把这封信,送到宫里的皇后那儿去,带着我的帖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信和象征皇亲国戚的帖子,递给管家。 那封信的信封看起来精致而又厚实,在烛光的映照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管家赶忙双手接过信和帖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眼睛里满是恭敬。 周奎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睛紧紧盯着管家,眼神中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感觉。 继续说道:“你到了宫里,可一定要谨慎行事,这信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务必要交到皇后的手中。” 管家连连点头,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般,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老爷您放心,小人一定把信安全送到皇后娘娘手中。” 周奎似乎还不放心,他皱着眉头,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站起身来,望向管家,眼神中多了几分算计的神色,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他把银票在管家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两百两银票,你拿着,到了宫里,免不了要打点太监和一些人。” 管家看到银票,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的神情,问道:“老爷,咱们家小姐如今是中宫皇后,还需要打点这些人吗?” 管家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奎,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他觉得自家小姐在宫中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何还要对宫中的人进行打点呢? 周奎听了管家的话,原本就严肃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 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两条愤怒的毛毛虫。 他的眼睛瞪大了,眼中满是不悦,腮帮子也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 他瞪着管家,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你呀,也算是老人了,一点都不长进。宫里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个错综复杂的地方,到处都是关系网。给别人一些好处,咱们办事也利索方便。 另一说,这也不就更显得皇后家通情达理吗?” 周奎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强调自己话语的重要性。 管家被周奎的训斥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他连忙点头哈腰,开始拍马屁:“还是老爷做事周全,小人哪有这样的见识。 老爷您这等深谋远虑,小人真是望尘莫及啊。 老爷您这心思,就像那皇宫里的布局一样,错综复杂又安排得妥妥当当。” 周奎听了管家的马屁,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盏。 用一种略带教训的口吻说道:“多学着点,你是我周家的管家,可不能在外面行事像个二百五。 你出去就代表着我们周家的脸面,为人做事得机灵点。” 管家依旧保持着那副讨好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谦卑的光芒。 他弓着腰,脑袋低低地垂着,说道:“老爷教训的是,小人一定铭记在心,老爷您放心,小人这次去宫里。 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不会给咱们周家丢脸。” 周奎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一只苍蝇一般,说道:“行了,你赶紧去吧。” 管家应了一声“是”,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收好,放进自己的怀里。 他再次恭敬地向周奎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管家离开大厅的时候,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一种自信满满的神情。 管家走在去皇宫的路上,他时不时地摸一摸怀中的信和银票,眼睛里时不时地闪过一丝担忧。 他知道这皇宫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来大麻烦。 但是一想到老爷的叮嘱和自己刚刚拍的马屁,他又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他的脸上时而露出坚定的神色,时而又闪过一丝犹豫,就这样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周奎坐在大厅里,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自言自语道:“这宫中的局势变幻莫测,希望皇后能明白我的苦心啊。”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茶盏,却没有再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袅袅升腾的茶香。 仿佛那茶香中蕴含着他对宫中之事的所有期待和担忧。 到了皇宫门口,管家看着那高大威严的宫门,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上前去。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眼睛里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你是干什么的?” 管家赶忙赔着笑脸,拿出周奎的帖子,又从怀中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侍卫,脸上带着一种讨好的神情。 说道:“我是国丈周奎家的管家,几位军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各位军爷买酒喝的。” 侍卫仔细看了看帖子然后才接过银子,又看了看管家,其中一个侍卫笑着说道:“原来是周国丈家的人,请进去吧。” 管家连连点头,说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然后小步快走地进了皇宫。 管家在皇宫里走着,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他看到宫女和太监们来来往往,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能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 突然一名小太监喝住了他。 “你!对,就是你,你是干什么的?” 周奎被喝的吓了一跳,朝着那位太监,脸上带着一种谦卑的笑容,问道:“请问公公,劳烦问一下,坤宁宫怎么去啊?” 小太监看了看管家,眼睛里带着一种戒备的神色,说道:“你去坤宁宫做什么?” 管家连忙说道:“我是国丈府上的管家,奉老爷之命来给皇后娘娘送信的,这是国丈的帖子。” 说着又把周奎的帖子递给太监看。 小太监接过帖子一看,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头左转,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管家感激涕零,又从怀中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小太监,说道:“多谢小公公指点,这点小意思就当是谢礼了。” 小太监接过银子,笑着说道:“你太客气了,那你快去吧。” 管家按照小太监的指点,一路向着小太监交代的路线走去。 他抬头看了看那高大的宫门,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宫女和太监,又从怀中拿出银票,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 递给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太监,脸上带着一种巴结的神情,说道: “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国丈府上的管家来给皇后娘娘送信了。” 太监看了看帖子后,也理所应当的收下银票,又看了看管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说道:“原来是给皇后娘娘送信,行!信交给我吧,咱家代你呈给皇后。” 管家诧异道:“请问公公,信不是由我交给皇后吗?我家老爷说要务必亲手交到皇后手里。” 管事太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确认他不是装傻充愣后,才说道: “你是不是傻子?这可是皇宫,能让你进来就不错了,还想亲自见皇后,要不是你是国丈家的的人,真得给你打出去。” 管家听后连连作揖:“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实在鲁莽,不懂规矩,请公公饶恕。” 管事太监也没和他计较,毕竟是皇后家的人,可不敢得罪,便温言说道: “你回吧,放心,咱家就是皇后的内侍太监,信一准儿送到皇后手里。” 管家连忙点头:“是是是!” 管事太监便不再搭理他,转头就朝着宫殿内走去。 管家站在宫门口,眼睛紧紧盯着那太监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不时地用手帕擦一擦,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期待。 此时的管家,内心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何曾知道宫里有这么多规矩,好在有银子开路,事情也办的挺顺利。 聪明机灵的内侍太监迈着小碎步,手中握着周奎的信,一路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那高大的宫门在阳光下透着一种庄重的气息。 太监在宫门前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跨过门槛。 太监进了宫,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圈,看到周皇后正坐在那里。 和宫女们一同欣赏着内织染局送来的精美绸缎。 他赶忙躬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尖细地报道:“启禀皇后,国丈来信。” 周皇后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绸缎。 旁边的宫女们围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一个宫女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叹地说道:“这绸缎真美啊,奴婢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绸缎呢。” 另一个宫女也跟着附和,她一边用手轻轻触碰着绸缎。 一边感叹:“是啊,这手感这图案真是太精妙了。就像那仙女用的东西似的。” 周皇后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她轻轻拿起一段绸缎,对着光看了看。 那绸缎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也是对绸缎爱不释手。 听到太监说父亲来信,她只是淡淡地随口说道:“我爹就是太闲,三天两头写信到宫里,真正把信拿来一瞧,也没什么事,他就是爱闹腾。” 说完,她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绸缎上,根本没有要看信的意思。 内侍太监依旧保持着那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皇后说的在理,国丈爱喜闹,他也是想念皇后了。” 周皇后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想我?我可不信,我爹应该是还惦记着他那个爵位吧。” 太监听后,那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地面,心里想着这毕竟是皇后说自己的父亲,自己可不能再多嘴了。 周皇后瞥了内侍太监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淡淡地说:“行吧,把信放在桌子上,你忙去吧。” 太监像是得到大赦一般,立即躬身,把头低得很低,连忙点头回了一声“是”。 他小步快走地来到案前,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了案上,然后转身准备告退。 可是刚走了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犹豫了一下。 还是回过身来说了一句:“皇后,这次国丈好像有什么要紧事,他说务必让皇后尽快回信。” 周皇后听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 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躬身,然后缓缓退下。 他的脚步很轻,像是生怕打扰到皇后似的,一直退到宫门口,才转身离开。 等太监走了有一阵子,周皇后才缓缓放下绸缎。 她的眼睛看向案上的那封信,心里有些纳闷,周奎让她尽快回信,到底有什么事呢? 她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向案桌。 她站在案前,看着那封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信拿了起来。 她慢慢打开信,眼睛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比较平静,可是越看到后面,她的表情就越严肃。 信内,周奎先是把陈圆圆的情况一一解释清楚。 他在信里写得很详细,字里行间似乎能看到他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周奎写道:“女儿,那陈圆圆,此女虽出身低微,无父无母,却生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 献给皇上那可是大功劳一件。”周皇后看到这里,有些侧目。 周奎接着写道:“皇帝正值壮年,这添嫔妃之事本就是迟早的。 女儿啊,你且想,与其让那些不知根不知底的女子入宫,不如咱们来操持掌控。 那陈圆圆若入了宫,即使受宠,她无父无母,没有靠山,也是非常好掌控的。 对于咱们外戚周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周皇后耐着性子看完信件后,轻轻咬了咬下唇。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一丝犹豫,也有一丝心动。她抬起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她心里想着,后宫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除了她这个正宫皇后,还有名噪一时的田贵妃、袁贵妃。 田贵妃那娇柔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田贵妃在皇帝面前总是那样的小鸟依人。 每次看到皇帝看向田贵妃那温柔的眼神,周皇后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而且田贵妃更加受皇上的宠爱,这对于皇后来说,非常有危机感。 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必须要不断的充实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周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宫女和美人的竞相挑选,皇后有天然的权利,她要向皇上举荐美人,要容易的多。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女,声音平稳地说:“笔墨伺候。” 宫女们听到皇后的吩咐,赶忙去准备笔墨纸砚。 一个宫女迅速地把笔墨摆放好,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周皇后走到案前,拿起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只写了一个“准”字。 她放下笔,看着那个字,眼神中带着坚定。 然后她把信纸折好,递给旁边的宫女,吩咐道:“把它送给我爹。” 宫女双手接过信纸,恭敬地回答:“是,皇后。”然后小步快走地出了坤宁宫。 周皇后站在那里,看着宫女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她知道,这后宫不但表面上嫔妃们争风吃醋,内里也都是明争暗斗。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最终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皇上会不会最后独宠这个女子。 但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为了周家的利益,她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容不得她多想。 而周奎这边,他正在自己的府邸里焦急地等待着皇后的回信。 周奎身为皇亲国戚,自当住在皇城内,宫里到皇城最多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还没有消息呢?皇后应该会同意的吧。”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急切又有些期待的神情。 他的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老爷,您先别着急,皇后娘娘肯定会慎重考虑的。” 周奎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懂什么,这事儿可关系到咱们周家的未来。 可不是考虑不考虑的事情,必须得同意才行,要是皇后不同意,那可就麻烦了。” 管家不敢再多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老爷!信来了!宫里来信了!” 佣人拿着信小跑着来到周奎跟前。 周奎此时最爱听就是“来信”二字,连忙从佣人手里接过皇后的信。 着急的把信打开,一个“准”字,赫然映入眼帘。 周奎兴奋地大笑起来。 他拿着信,在房间里挥舞着,对管家说:“看,我就说皇后会同意的吧。哈哈。” 管家也陪着笑脸说:“老爷英明,这下咱们周家今后又要荣宠万分了。” 周奎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这后宫的事情,咱们周家也要插一脚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贪婪和得意的神情。 周皇后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脑海里不断地想着自己的决定有没有失误。 她知道,如果陈圆圆一旦入宫,这后宫就不会再平静了,必定会改变现在的后宫形势。 但她也相信,以自己的手段和周家的势力,应该能够掌控住局面。 而在田贵妃的宫殿里,田贵妃正悠闲地弹着琴。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恬静的笑容,似乎对坤宁宫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她的宫女在一旁轻声说:“娘娘,您今天的琴弹得可真好。” 田贵妃微微抬起头,笑着说:“这琴啊,还得多练才行。”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温柔和优雅。 她不知道,皇后和国丈周奎正在谋划陈圆圆入宫。 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秦淮河歌妓,会通过皇后的介绍面见崇祯。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享受着皇帝的宠爱和这后宫中短暂的宁静。 袁贵妃这边,她正在花园里赏花。 她看着满园的鲜花,眼神中带着一种喜爱。 她对身边的宫女说:“这花开得可真美啊。” 宫女回答道:“是啊,娘娘,这花就像娘娘一样美呢。” 袁贵妃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 她也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过着自己平静的后宫生活。 后宫中的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然而周皇后的这个决定。 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即将打破这表面的平静,引发一场不可预知的后宫波澜。 第130章 验明真身 周奎十分兴奋,他立刻开始准备陈圆圆进宫的事宜。 他让下人给陈圆圆穿上好的衣服,戴上最珍贵的珠宝首饰。 陈圆圆穿上那身华丽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她的脸上虽然化着淡淡的妆容,依然光彩夺目,美艳动人。 周奎看着陈圆圆,满意地点点头说:“陈姑娘,今日进宫,你就按照平常教你的礼仪示人即可。 不必刻意为之,若是见到皇上千万不可娇捏造作。” 陈圆圆微微屈膝行礼说:“老爷放心,奴婢会尽力的。” 周奎带着陈圆圆坐上了马车,向皇宫驶去。 陈圆圆心里虽然紧张,但也充满了好奇。 她透过马车的窗帘缝隙,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不知道自己即将进入的皇宫会是什么样子。 马车终于到达了皇宫的大门。 周奎和陈圆圆刚下了马车,就有太监迎了上来。 “奴婢给周国丈请安。” 太监是皇后宫里的,所以认识周奎。 “公公客气了,这位姑娘就是皇后钦点入宫的,以后在宫里还请公公多加照顾。” 太监点头笑道:“国丈吩咐,奴婢自当听命。” 说着便仔细打量起陈圆圆,这一看,把太监都看惊愕了。 这宫里的美女数不胜数,太监什么美女没见过,但是他看到陈圆圆的容貌,顿时惊为天人。 心里想着:这女子也太美了,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呐。 “奴婢,见过公公。” 陈圆圆见太监如此看她,红着脸给太监行礼。 太监回过神后:“好好,姑娘免礼,那行吧,国丈和姑娘随咱家走吧。” 陈圆圆抬头看着那高大宏伟的宫殿建筑,心中充满了敬畏。 江南虽秀美,但是这皇宫的气势磅礴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比拟的。 她紧紧地跟在国丈周奎的身后,脚步轻盈而谨慎。 周奎则是一脸恭敬,他深知皇宫的规矩森严,一步也不敢走错。 就这样,陈圆圆在周奎的带领下,踏入了那充满未知的皇宫,她的命运也即将在这里被改写。 他们来到皇后的宫殿,在太监的通报下进入殿内。 周奎和陈圆圆恭敬地行礼。皇后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她打量着陈圆圆。 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头戴凤冠,表情庄重。 她看到陈圆圆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周奎上前说道:“皇后,这就是臣在扬州找到的女子,她不仅美貌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皇后微微点头说:“抬起头来。” 陈圆圆缓缓抬起头,她的美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暗暗吃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皇后也是美女,但是见了陈圆圆,自己都感叹。 皇后满意地笑了笑说:“果然是个美人儿。” “叫什么名字?” 陈圆圆小心谨慎的回道:“回禀皇后,奴婢叫陈圆圆。” 经过皇后一段询问,陈圆圆回答的都很得体。 皇后随后吩咐身边的宫女带陈圆圆下去休息,她要和周奎商量一下如何安排陈圆圆面见陛下的事宜。 陈圆圆望着周奎,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 周奎看了,便说道:“去吧,到了宫里一切听皇后的旨意。” 陈圆圆点点头随着宫女去了。 皇后的女官带着陈圆圆,就近找了一个房间安置。 那几个宫女在看到陈圆圆的美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这惊艳之中又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女官站在房间中央,她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 她的目光扫向陈圆圆,那眼神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剑,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冷地说道:“凡是进宫伺候的人,宫里都要登记造册和验身,你先把衣服脱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向下耷拉着,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露出一丝微笑。 陈圆圆听了这话,顿时面红耳赤,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羞涩与尴尬。 一旁的宫女们虽然也惊叹于陈圆圆的美貌,但她们深知皇宫里的规矩森严。 此时都面无表情地站着,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木偶。 她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圆圆,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的审视。 这时候,又进来几位宫女和一名太监。 那几名宫女脚步轻盈但却毫无生气,眼睛平视前方,手里拿着各种器具和帷幔。 宫女们以陈圆圆为中心把帷幔支起来。 那名太监则是弓着身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但这笑容在这冰冷的氛围里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他手里拿着宫里的册籍,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睛紧紧盯着册籍。 不敢瞄向帷幔处。 女官见众人都准备好了,她微微抬了抬头,眼神依然冰冷,对着陈圆圆再次重复道:“快点,莫要让大家等你。”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陈圆圆不敢违抗,只得缓缓地开始脱下自己身上那华贵的服饰。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奈和羞涩。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解扣子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的笨拙。 此时帷幔中的陈圆圆已经一丝不挂,手足无措地站着。 宫女们拿着特殊的器具,开始检查。 女官一边透过帷幔查看,一边问道:“姓名?”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眼睛专注地盯着帷幔内的陈圆圆,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陈圆圆嗫嚅的答着:“陈圆圆。”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女官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判断陈圆圆的回答是否真实,接着又问道:“家住哪里?” “扬州。”陈圆圆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但依然带着紧张。 女官轻轻哼了一声,又问道:“父母何人?” “父母早亡。”陈圆圆说到这里,声音里有了一丝悲伤。 女官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可有兄妹?” “没有,家里只剩我一个。”陈圆圆的声音低低的。 宫女们在帷幔中仔细地检查着,她们的动作专业而冷漠。 其中一个宫女的手在陈圆圆的身体上轻轻触碰,那动作没有一丝温柔,只是机械地完成着任务。 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所到之处,面无表情,就像在检查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过了一会儿,宫女们检查完毕,从帷幔中走出来。 其中一个宫女走到女官面前,微微欠身,面无表情地回禀:“是完璧。” 女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中似乎少了一丝严厉。 女官转头问太监记好了没有,太监连忙点头哈腰地说:“记好了,这保举之人写谁?” 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女官白了他一眼,回道:“当然写周国丈周奎,难不成写皇后?”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似乎觉得太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太监被女官的眼神和话语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是是,奴婢多嘴了。” 他的身体弯得更低了,眼睛都不敢直视女官。 女官这时才把目光重新投向陈圆圆,她指着一旁的宫女服饰。 对着神情紧张的陈圆圆说道:“到了宫里就要守宫里的规矩,之前的衣裳暂时不许穿了,把这身衣裳换上。 若是你三生有幸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有了名分,便可以穿。” 她的声音依旧冷漠,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 陈圆圆此时满心的羞涩和不安,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衣裳的好坏,恨不得立刻找个东西把自己裹起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女官的眼睛,小声地说了声:“是。”然后便忙不迭地穿上宫女的服饰。 在这整个过程中,皇宫里的威严规矩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女官的威严、宫女的冷漠、太监的卑微,都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人都像是这皇宫机器上的一个零件。 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着,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只有那深入骨髓的等级和规矩。 女官继续以她那冰冷的声音说道:“进宫之后,莫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肆意妄为。 这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在房间里踱步,每一步都沉稳而有节奏,像是在丈量着这皇宫的威严。 陈圆圆低着头,小声地回应着:“是,女官大人,奴婢记下了。”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刚换上的宫女服饰,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 女官走到陈圆圆面前,停下脚步,她微微弯下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圆圆的眼睛。 那眼神像是要穿透陈圆圆的灵魂,冷冷地说:“你要知道,你能进宫,是天大的福气,但这福气背后,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皇后娘娘保举你,那是对你的恩赐,你若有半分辜负,可就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了。” 陈圆圆被女官的眼神吓得一缩,连忙说:“奴婢明白,奴婢定当谨小慎微,不负皇后娘娘之恩。” 女官直起身子,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和太监。 说道:“你们也都给我听好了,这陈圆圆虽是新人,但既然进了宫,那就是宫里的人。 你们平时该教的规矩要教她,若是她犯了错,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宫女们齐声回答:“是,女官大人。”她们的声音整齐划一,但却没有一丝生气。 太监也跟着说道:“女官大人放心,小的们一定谨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谄媚。 女官又看向陈圆圆,说:“这皇宫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做,你作为宫女,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每日早起晚睡,听从吩咐,不得有丝毫懈怠。” 陈圆圆恭敬地回答:“是,奴婢定会遵守。” 女官继续说道:“在这宫中,见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要行礼,说话要有分寸。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陈圆圆点头如捣蒜:“奴婢知道了。” 女官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但依然冰冷地说:“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你先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明日开始,便跟着她们一起伺候。” 陈圆圆轻声说:“是,女官大人。” 女官带着宫女和太监离开房间,她的背影依然那么挺直,脚步沉稳。 宫女们跟在后面,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走着。 太监则是小步快跑着跟在最后,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面的人,生怕自己掉队。 房间里只剩下陈圆圆一人,她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那充满未知和恐惧的宫廷生活。 在这威严的皇宫里,她就像一片浮萍,只能任由命运的浪潮摆布。 而在皇宫的其他角落,这种威严和冷漠的规矩也在每一个角落蔓延着。 在御膳房里,御膳房管事的太监正在对着一群小太监和宫女训话。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小崽子,若是做不好膳食,让皇上或者娘娘们吃得不舒心,那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这皇宫里的膳食,每一道菜都要做到精益求精,从选材到制作,都要按照规矩来,一点都不能差。” 小太监和宫女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其中一个小太监小声地说:“是公公,小的们知道了,一定用心做事。” 管事太监却不依不饶,走过去照着小太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骂道:“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干活?在这里磨蹭什么?” 小太监捂着脑袋,赶紧跑去干活了。 女官得了陈圆圆的验身结果,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赶往坤宁宫。 她身姿挺拔,步伐虽快却不失端庄,那一身宫装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她的脸上带着严谨而又恭敬的神情,眼睛直视前方。 来到坤宁宫的大殿前,女官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服饰,然后轻轻提起裙摆,迈着小步缓缓走进殿内。 一进殿门,她便瞧见周皇后正端坐在凤椅之上,国丈周奎也在一旁矮墩上坐着。 女官赶忙屈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口中恭敬地说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头低低地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有丝毫僭越之举。 周皇后微微抬了抬手,声音平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了?” 女官这才缓缓起身,再次恭敬地低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轻声说道: “回皇后娘娘,这姑娘是完璧。”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而又沉稳。 皇后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欣慰。 一旁的国丈周奎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下来,接着便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那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的肌肉都似乎放松了许多。 他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口中还喃喃自语道:“甚好,甚好啊。” 皇后将目光投向女官,眼神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审视。 她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这姑娘看着是个机灵的,宫里的规矩可得好好教给她。 我瞧着她还算老实,就让她跟着我的贴身宫女一起学吧,莫要给她安排太重的活计,毕竟初来乍到的。” 皇后的声音轻柔,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命令。 女官赶忙再次屈膝行礼,她的身体弯得更低了,就像一棵被风吹弯的杨柳。 她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眼睛里满是忠诚,回道:“是,奴婢谨遵皇后懿旨,一定交代下去。 奴婢定会用心教导那姑娘,让她尽快熟悉宫里的规矩,不辜负娘娘的爱护。” 周奎在一旁听着皇后的安排,继续频频点头,他的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朝着皇后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娘娘真是菩萨心肠,想得如此周到。 那陈圆圆能得娘娘这般关照,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那笑容里透着一种巴结与讨好。 曾经的女儿,如今的皇后,在女儿面前他也必须行臣子之礼。 皇后听了周奎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女官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说道: “这姑娘我是保举进来的,你可得给我看好了,若是她出了什么岔子,你也脱不了干系。” 女官的身体微微一震,她再次深深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小心谨慎,时刻盯着那姑娘的一举一动,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皇后这才满意地摆了摆手,温言道:“你做事还是得体的,好了,你下去吧。” 女官如蒙大赦,再次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后退,她的眼睛始终不敢抬起来,一直盯着地面。 直到退到殿门口,她才转身,迈着小步快速离开了坤宁宫。 女官离开坤宁宫后,脚步逐渐放缓,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皇后的话。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眼睛里透着专注,她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她必须要在皇后的要求和皇宫森严的规矩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既要让陈圆圆尽快学会规矩,又不能让她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太多的委屈,毕竟这是皇后保举之人。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坐在椅子上,对着身边的小宫女说道:“去把今日负责验身的几个宫女和小太监们叫来,我有话要说。” 小宫女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这些宫女们和小太监们就来了。 他们站成一排,低着头,等待着女官的吩咐。 女官扫视了他们一眼,眼神严肃而又冰冷,她缓缓开口说道:“今日那陈圆圆,是皇后娘娘保举之人。 皇后娘娘吩咐了,要好好教导她宫里的规矩,还让她跟着娘娘的贴身宫女学。 不许安排重活,咱们可都得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莫要出了差错。” 宫女们和太监齐声应道:“是,女官大人。” 女官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这皇宫里的规矩,一旦出了事,那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你们平时要多留意那姑娘,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时来告诉我。” 众人又纷纷点头。 女官看着他们,眼神里透着一丝警告:“若是我发现你们谁不尽心,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那几个宫女和太监听了这话,身体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们齐声说道:“女官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心竭力。” 女官这才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她留下来身边的小宫女,吩咐道:“去打听一下这个陈圆圆的底细,看看她除了周国丈保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背景。” 小宫女恭敬地回答:“是,女官大人。”然后便匆匆退下。 宫女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个宫女说:“这陈圆圆长得可真美,要是真被皇上宠幸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另一个宫女哼了一声,说:“美又怎么样?这皇宫里的美人还少吗?最后还不是被这规矩给消磨得不成样子。” “可是她是皇后保举的呢。” “皇后保举又如何?这宫里的变数太多了,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 小太监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后,也在心里琢磨着今天的事情。 他们想着这陈圆圆若是得势了,自己是不是要提前巴结一下呢? 但又怕得罪了女官,毕竟女官才是直接管着他们的人。 各人有各人的算盘,看今后的光景,见机行事吧。 第131章 秦淮河的故事 坤宁宫内。 周奎站在下方,他身材略显消瘦,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大财主,穿着一身华丽的官服。 皇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几分威严:“父亲,这陈圆圆之事,你可得同本宫细细说来。你是从何处寻得她的?” 周奎赶忙躬身行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陈圆圆啊,是臣从扬州秦淮河畔找来的。” 皇后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身子微微前倾,提高了声音:“扬州秦淮河?那可是烟花之地啊,你怎么敢把那里的女子弄到宫里来? 这要是被人知晓,告到皇上那里,咱们可如何是好?” 皇后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奎,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周奎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急忙解释道:“娘娘莫急,莫急啊,这陈圆圆虽是秦淮河的歌妓,可她出淤泥而不染啊。 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处子之身呢,这足以证明她是个清白的姑娘。 那些秦淮河的流言蜚语,不过是旁人的道听途说,咱们不必放在心上。 只要皇上喜欢上她,尝过她的滋味,到时候就算有人说三道四,那也不管用了。” 周奎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 周奎说皇上尝到陈圆圆的滋味,就是指皇上宠幸陈圆圆,就知道她是处子之身了。 皇后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她坐直了身子,缓缓地说:“父亲,此事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宫中的事情错综复杂,每一步都得谨慎行事。” 周奎见皇后没有松口的意思,有些着急地说:“娘娘,您看啊,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如果陈圆圆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咱们在宫中的地位可就更加稳固了。 而且,这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皇上肯定会喜欢的。” 皇后此刻微微泛着一丝愠色,嘴角紧绷着,眼睛里透着威严与不满。 周奎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娘娘啊,您看这事儿,皇上不正是喜欢各式各样的美人吗? 就像那田贵妃,她不就是凭借着琴棋书画的才情才深得皇上的宠幸吗? 可这陈圆圆啊,在这琴棋书画方面亦不差呢。 要是把她招来,刚好可以减少皇上对田贵妃、袁贵妃的宠幸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周奎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发亮,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他向前微微探着身子,仿佛想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到皇后的脑子里。 皇后一听田贵妃的名字,那原本就带着愠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的眼睛里像是燃烧起了怒火,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 她“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愤怒说道:“别和我提那个贱人!会的都是些奇淫技巧,有什么稀罕的?” 皇后说田贵妃的琴棋书画是奇淫技巧,自己却偷偷的学交合之术取悦皇上。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周奎被皇后突然的愤怒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陪着小心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臣只是想着,这田贵妃在皇上面前得宠。 不就是靠着这些本事嘛,您说她那些琴棋书画是下贱玩意儿,可皇上就吃这一套啊。 那陈圆圆也有这些本事,咱们可以让她用这些来争宠,这叫以其之道还之彼身。” 周奎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算计的光芒。 皇后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白。 咬着牙说道:“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皇上面前总是摆出那副娇滴滴的贱样,看着就来气。” 皇后的眼睛里满是厌恶,她像是想起了田贵妃在皇上面前的种种姿态,醋意让她面目全非。 周奎见女儿如此动怒,赶忙凑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更加谄媚地说道: “娘娘说得是,臣看着她那副样子也觉得恶心,不过,娘娘您想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既然她们会这些手段来争宠,咱们的人也会,岂不是更好? 不然的话,这宫里的恩宠可就都便宜了这些个贱人了。” 周奎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后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松动。 心里却嘀咕着:这吃醋可不分尊卑地位,自己的女儿贵为皇后,也避免不了与别的嫔妃争宠。 皇后听了父亲这番顺着自己说的话,那气得通红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哼了一声,说道:“就见不得田秀英在皇上身边那娇滴滴的贱样。” 皇后的眼神里依然带着浓浓的厌恶,嘴角向下撇着,显示出她内心深处对田贵妃的不屑与嫉妒。 周奎看到皇后的气消了一半,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一种无奈和迎合,说道:“娘娘这是在气头上呢,不过臣觉得。 咱们得赶紧让陈圆圆尽快得到皇上的宠幸,这样一来,以后她们就嚣张不起来了。” 周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圆圆得宠后的美好画面。 那画面里有他重新获得的荣耀和尊贵。 皇后微微歪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周奎的话。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对田贵妃的恨意,又有对陈圆圆能否成功争宠的疑虑。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周奎说道:“父亲,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虽说这陈圆圆有这些本事,可本宫还是担心会出岔子。 这宫中的事情变幻莫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满盘皆输。” 周奎一听皇后又有了顾虑,他有些着急地说道:“娘娘,臣明白您的担忧,可是您看啊,咱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陈圆圆就像是咱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如果不用,那可就太可惜了。 而且,臣已经仔细考察过这个陈圆圆了,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只要好好调教一番,一定能在皇上面前讨得欢心的。” 周奎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后,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陈圆圆毕竟是从秦淮河畔来的。 她的出身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哪天被人翻出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皇后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她的谨慎和担忧。 周奎赶忙说道:“娘娘,这个小的也想过了,咱们只要让她不说自己的出身。 对外就说她是某个官宦人家的女子,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而且,这宫中知道她出身的人也没几个,只要咱们把那些知道的人打点好,就不会出问题的。” 周奎的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皇后皱着眉头,看了周奎一眼。 有些不满地说:“父亲,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宫中之人,哪个不是心思缜密,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就算能瞒过一时,也很难瞒过一世啊。” 皇后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她觉得周奎有些鲁莽,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周奎被皇后这么一说,脸上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说道:“娘娘说得是,臣确实有些考虑不周了。 不过,臣觉得这风险还是值得冒的,毕竟,如果陈圆圆真的能得宠,那咱们得到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周奎的眼睛里依然透着一种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 皇后看着周奎,心中有些无奈。 她知道父亲是一心想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可是他的这种急切有时候会带来很多麻烦。 她缓缓地说:“父亲,本宫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家族好,可是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周奎连连点头。 皇后继续说道:“陈圆圆这个事先缓缓,等这事不那么热了,再说。” 周奎疑惑地看着皇后,问道:“娘娘,这是为何?难道您不想让皇上宠幸她吗?” 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父亲啊,你想啊,如果现在就让她去见皇上,她什么规矩都不懂。 万一在皇上面前失了礼,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而且,本宫也得先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让她知道尊卑有序,不然有朝一日她真的得了宠。 像田贵妃、袁贵妃那样,那岂不是给本宫招来一个对手?” 皇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她深知后宫争斗的残酷。 周奎听了皇后的话,觉得也有道理说道:“娘娘说得是,是臣考虑不周了。” 但他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 周奎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嘟囔起来:“唉,别的皇亲国戚都是有爵位的,我却没有。 连李国瑞这几代的皇亲都是侯爵,我弄个伯爵还被夺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眼神中透着一丝嫉妒。 皇后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生气,但看到父亲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训斥他。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父亲,皇上这阵子对外戚本就管得严,谁叫你碰到他火气头上了。 爵位削了就削了,至少有好处的时候,皇上还是会想到咱们家的。 你好歹还是国丈,在大明你也算是位极人臣了,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这爵位的事情,以后再议吧。” 皇后的声音虽然温和,但话语中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 周奎听了皇后的话,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行,一切按皇后吩咐。” 皇后看了看周奎,语重心长地说:“父亲,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谨慎地处理好陈圆圆的事情。 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家族在宫中地位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周奎抬起头,恭敬地说:“娘娘放心,臣以后一定听娘娘的吩咐。”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这就对了。你先下去吧,本宫要好好想想如何安排陈圆圆的事情。” 周奎行了个礼,缓缓地退了出去。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秦淮河的妓,被她周家弄到宫里来,虽然验身过后确实是完璧,但是这秦淮河的身份确实不好听。 陈圆圆用的好就好,用的不好就会砸自己的脚跟。 皇后心里清楚,陈圆圆太过瞩目,这会一定有人会去打探陈圆圆的底细。 她要如何化解这件事在宫里的影响,如何把陈圆圆在合适的时机送到皇上面前。 这些事都是要做准备的。 她深知,在这深宫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她必须小心谨慎地应对这一切…… 在田贵妃那精致华丽的寝宫里,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阳光透过那粉色的纱幔,洒下柔和的光线,映照在那精美的雕花家具上,泛出一层温暖的光晕。 田贵妃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的面容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透着聪慧与灵动。 她那弯弯的柳眉,像是两片柳叶轻轻落在眼睛上方。 此时,她的嘴唇微微抿着,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优雅而迷人的气质。 贴身宫女站在她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精美的梳子,正细心地为她梳理着那如墨般的长发。 宫女的眼睛里透着机灵劲儿,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 才神秘兮兮地靠近田贵妃的耳边,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事。” 田贵妃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带着好奇,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声音轻柔地问道:“什么事?” 宫女放下梳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小声说道:“听宫里传,皇后在外头选了一个宫女回来。” 田贵妃听了,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 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历来的宫女选拔不都是皇后主持吗。” 她的语气轻松,眼睛里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继续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宫女却并没有就此打住,她皱了皱眉头,眼睛里的神秘之色更浓了。 继续神秘地说道:“娘娘,这回不一般,这宫女是周国丈亲自送进来的。” 田贵妃原本正摆弄着自己头发上的珠翠,听到这话,她的手突然停住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 她心里暗自思忖:周奎亲自送人,此事必定蹊跷。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眼睛里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里多了一丝探究,随即问道:“原来是这样,此女子有何长处?” 宫女眼睛一亮,仿佛早就等着田贵妃问这个问题。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兴奋,说道:“听说这女子绝美,还通音律,会书画。” 田贵妃听了这话,放在梳妆台上的手略微抖了一下。 她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 她的嘴角依然努力维持着那抹微笑,只是这微笑变得有些勉强。 她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给她找来了一个对手。 但田贵妃毕竟是在后宫中沉浮多年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只是略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从容和大度,说道:“若是有才有貌,是应该召进宫里。” 宫女却似乎并不认同田贵妃的淡定,她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屑。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手捂着田贵妃的耳朵,眼睛里满是神秘,密语道:“娘娘,听说这女子是扬州来的。” 田贵妃微微挑了挑眉毛,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笑着嗔怪道:“扬州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后也是扬州人,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宫女摇了摇头,眼睛里的神秘之色更浓了,她依然用手捂着田贵妃的耳朵。 说道:“娘娘,此扬州非彼扬州,那个女子是扬州秦淮河出来的。” “秦淮河”三字一出口,田贵妃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里透着担忧和不安。 她深知秦淮河是什么地方,在这后宫之中,从那种地方来的女子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马上对着宫女做了个嘘的动作,眼神里透着严肃和警告。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严肃地说道:“你是我的贴身宫女,这些话切记不可瞎传,到我这里为止。 这事一旦从我们这里给传出去,他们就会认为是我们拆皇后的台,到时候不是祸也是祸,你首先倒霉,懂吗?” 田贵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宫女,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宫女看到田贵妃如此严肃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赶忙躬身低头,眼睛里满是惶恐,说道:“奴婢知道的,请娘娘放心。” 田贵妃看到宫女的反应,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 她重新坐直身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然后说道:“继续给我梳头吧,宫里变幻莫测,千万不要惹祸上身。 你对我说这些话是给我提醒,为我好,所以我交代你的话,你也要听。” 宫女此时小心谨慎的答道:“是,娘娘。” 宫女赶忙拿起梳子,继续为田贵妃梳妆。 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机灵劲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和害怕。 田贵妃坐在那里,眼睛望着前方,眼神里透着沉思。 她知道,这个从秦淮河来的女子将会给后宫带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而她必须在这场风波中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嘴角紧抿着,心中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第132章 宫斗 袁贵妃今日闲来无事,便起了去田贵妃寝宫串门的心思。 她莲步轻移,身后跟着几个宫女,那身姿在宫道的光影下摇曳生姿。 袁贵妃刚踏入田贵妃的寝宫,就看到田秀英正坐在那雕花的椅子上。 一旁的宫女正在为她梳理着那乌黑亮丽的长发。 袁贵妃乖巧地福了福身,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讨好地说道:“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田秀英抬眼看到袁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笑着站起身来。 赶忙说道:“快快请起,我可担待不起,要是皇上知道,还以为我欺负妹妹呢,皇上还不拿鞭子打我。” 田秀英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动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袁贵妃调皮地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说道:“姐姐切莫这样说,皇上的龙鞭打谁,就是疼谁,宫里就属姐姐被龙鞭打的最多了。” 说罢,她的脸微微泛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却又忍不住打趣。 田秀英的脸瞬间羞红了,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绚烂。 她嗔怪地说道:“你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着,她作势要打袁贵妃,手臂高高扬起,却又带着几分轻柔,仿佛只是做做样子。 袁贵妃见状,眼睛一下子瞪大,满是惊恐又带着一丝调皮的神色。 嘴里喊道:“姐姐饶命呀。”身子敏捷地往后退去,脚步轻快地绕着座椅跑了起来。 田秀英哪里肯轻易放过她的调皮,一边追着,一边假装生气地说道: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的裙摆随着奔跑的动作飘动着,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在追逐着一只灵动的蝴蝶。 袁贵妃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田秀英,脸上带着嬉笑的神情。 嘴里还不停求饶:“姐姐,姐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的脚步轻盈,在桌椅之间穿梭自如,仿佛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跳起了一场独特的舞蹈。 见到两位贵妃如此模样,身旁的宫女们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她们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两位贵妃的嬉闹。 田秀英一边追一边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好没正经,这些虎狼之词是跟谁学的?快点如实招来。”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更多的是想要捉弄袁贵妃的心思,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袁贵妃来回躲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在思考着如何应对。 她嘴里求饶着:“姐姐答应不责罚于我,我便告诉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就像一只小猫咪在向主人撒娇。 田秀英本就是和她闹着玩的,见一时半会抓不到袁贵妃,自己也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便索性停了下来,坐回椅子上,说道:“说吧,是谁教你的。”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着,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眼睛却紧紧盯着袁贵妃,充满了期待。 袁贵妃见田秀英坐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扑哧一笑,那笑容就像清澈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她说道:“这算什么,也就是几句话而已,听说有人还特意学交合之术取悦皇上呢,那可是真正的淫荡下流。”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声音也变得有些尖刻。 田秀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她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 见宫女们都在,她便吩咐宫女:“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袁娘娘说几句体己话。”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透着一种威严。 宫女们齐声答道:“是,娘娘。”然后低着头,有序地退了下去。 等宫女们退下后,田秀英白了袁贵妃一眼,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 说道:“你呀,说话没个遮拦,这种话不要乱开玩笑。”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表情略显严肃。 袁贵妃嘟哝道:“谁开玩笑了,本就是真的。” 说着便凑到田秀英耳边小声道:“我说的有人就是指皇后,现在皇后可不得了,把皇上勾引的服服帖帖。”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田秀英现在只要听见皇后这两个字,便如临大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她压低声音说道:“妹妹可别乱说,切莫引火上身。”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表情十分严肃。 袁贵妃“切”了一声,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说道: “我哪有乱说,这段日子皇上都没找过我,找过姐姐吗?也没有吧。” 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怨。 这倒是事实,崇祯已经很久没有宠幸田秀英了。 田秀英此时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但说的话却显得无所谓:“唉,皇上事务繁多,每天都很操劳,咱们也总不能天天把皇上给霸占了吧,毕竟她还是皇后。”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袁贵妃。 袁贵妃叹道:“姐姐真是好脾气,佩服佩服,既然姐姐大度,我也无所谓啦。”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眼睛里的哀怨也渐渐消散。 田秀英听她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说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就是为说这事?”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像是想要看穿袁贵妃的心思。 袁贵妃听了田秀英的话,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笑着说道:“姐姐,这皇宫里的日子实在是无趣得很。妹妹我呀,除了这些事,也没什么其他的好说的了。 不过,姐姐,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 田秀英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无奈,缓缓说道: “妹妹,这皇宫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我们做妃子的,只能顺从皇上的心意。 皇上如今忙于朝政,自然是无暇顾及我们。 至于皇后,她毕竟是六宫之主,皇上多去她那里也是正常的。” 她的表情平静,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袁贵妃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姐姐,你就这么甘心吗?想当初,姐姐可是最受皇上宠爱的。 若不是那个太后干涉,姐姐才是皇后,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 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愤愤不平。 田秀英微微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豁达,说道:“妹妹,这都是命,我能得到皇上曾经的宠爱。 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如今,我只希望皇上能把这江山治理好,至于我自己,只要能在这宫中平安度日就好。” 她的声音平和,就像一泓清泉,缓缓流淌。 这时田秀英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不禁伤感起来。 袁贵妃撇了撇嘴,她说道:“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倔强,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田秀英看了看袁贵妃,她轻轻拍了拍袁贵妃的手。 说道:“妹妹,你可千万别冲动,在这宫中,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们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她知道袁贵妃的性子比较直,怕她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 袁贵妃哼了一声,说道:“姐姐,你就是太胆小了,我就不信,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不服气,身子挺得直直的。 不管袁贵妃是真情还是假意,最起码这个态度是为她田秀英打抱不平。 田秀英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袁贵妃眼睛突然一亮,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里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 “对了,姐姐,你最近可听到议论?”她的眉毛轻轻挑起,像是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田秀英原本正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轻轻摆弄着帕子,听到袁贵妃的话。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疑惑,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议论?” 她的表情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袁贵妃左右看了看,仿佛周围有无数双耳朵在偷听似的,然后凑近了田秀英一些。 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继续说道:“皇后从扬州带回来一个美人,来自秦淮河。” 她的声音虽然轻,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田秀英心里猛地一沉,她知道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流言蜚语。 但这样的消息还是让她有些吃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宫里传这些事,可太快了,她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也不隐瞒,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听是听过,不过这些风言风语不可信。 你可别大舌头到处乱传!这事从咱们这些人再传出去,后果就不同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的警告,表情严肃起来,嘴唇微微抿着。 袁贵妃像是被田秀英的话吓了一跳,她急忙点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说道:“是的,我也只是和姐姐说起,和别人不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乖巧,坐直了身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 田秀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移到宫门口。 望着宫门外轻声道:“现在你我都知道了,宫里必定传了个遍,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这事。” 她的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着,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袁贵妃也跟着站起身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吐了个舌头,眼睛里带着调皮的神色。 说道:“皇上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这个美人来者不善啊,皇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 又是想着如何勾引皇上,又是在外头物色美人献给皇上,她都贵为皇后了,还这么做,真是想不通。” 她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双手叉着腰,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 田秀英听后转过身来,眼神里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 她缓缓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皇后已经身居高位,现在无非就是想给她家人谋一些财权罢了。 前段时间皇上不是削了她父亲周奎的爵位吗。” 她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眼睛里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袁贵妃听后却不以为然,她皱着眉头,眼睛里带着怀疑,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有些激动地说道:“姐姐,依我看没这么简单,周奎被夺爵是咎由自取。 他敢和锦衣卫勾结打探皇宫消息,皇上没杀他就不错了,还异想天开重新封爵? 我看呐,皇后请这个美人来,估计是打压咱们两个,以后咱们得到皇上的宠幸就更少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胸脯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着。 田秀英其实早就这么想,只是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她也不愿意想。 毕竟后宫是皇后主掌,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无奈的说道:“即使是这样,咱们也无能无力,凡事还是要看皇上的旨意。 咱们也不用吃醋,也该知足了,宫里十万宫女太监,咱们姐妹俩身为贵妃,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辱与共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袁贵妃,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袁贵妃听了田秀英的话,气得直跺脚,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不平道:“姐姐,你就是天生挨欺负的命,什么都无所谓,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还是无所谓,真是把我急死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田秀英看着袁贵妃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袁贵妃的肩膀。 眼睛里带着一丝宠溺,笑道:“那我能怎么办?去皇上那里告状不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袁贵妃听后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急切地说道:“对啊,皇后欺负咱们,咱们就在皇上面前禀报,实话实说呗。”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天真,仿佛只要去告状,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田秀英听了袁贵妃的话,笑容渐渐消失,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 笑道:“告状这些话偶尔说说惯用,要是经常说就会被皇上厌烦,都要适可而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劝告,眼睛里带着担忧,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要想生存下去,必须要懂得把握分寸。 袁贵妃听了田秀英的话,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气得双手抱在胸前。 气道:“照姐姐这么说,咱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咬着嘴唇,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神情。 田秀英看着袁贵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她轻轻拉过袁贵妃的手。 安慰道:“妹妹别急,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后面也许会有转机。”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慰,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试图让袁贵妃平静下来。 袁贵妃却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她甩开田秀英的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说着:“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好欺负了,这后宫之中,本就是弱肉强食。 如果我们总是这样忍气吞声,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绝望,脚步越来越快,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 田秀英看着袁贵妃如此激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下去。 否则可能会闯出大祸。她走到袁贵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眼神坚定地看着袁贵妃,说道:“妹妹,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皇后现在在皇上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只会让皇上觉得我们是在无理取闹。”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让袁贵妃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袁贵妃停下脚步,看着田秀英坚定的眼神,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姐姐,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我可不甘心被那个秦淮河的美人把皇上的宠爱都抢走。”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田秀英轻轻叹了口气,她拉着袁贵妃坐到椅子上,耐心地说道:“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沉住气。 我们可以先观察一下这个美人的动向,看看皇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真的是来打压我们的,我们再想办法应对也不迟。” 她的声音轻柔,就像一阵春风吹过,让袁贵妃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袁贵妃想了想,觉得田秀英的话也有道理。 她点了点头,说道:“姐姐,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第133章 连升三级 田秀英微微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地说道:“我们能做什么?她是中宫皇后,我们岂能斗得过她。” 说这话时,田秀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不甘。 她轻轻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她接着说道:“何况这些事到最后还是要皇上定夺,你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这事,若有事自然会有人在皇上面前提。”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袁贵妃,眼神中满是告诫之意。 袁贵妃听了田秀英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田秀英说道:“就听姐姐的吧。” 乾清宫,大同知府邵宗元进京面圣。 邵宗元跪在大殿外头,等候皇上的召见。 宫内,崇祯皇帝正专注地阅览各地寄来的奏书和战报。 王承恩看到崇祯皇帝微微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便轻声提醒道:“陛下,大同知府邵宗元奉旨觐见。” 崇祯一愣,嘴里念叨着:“邵宗元来了?哦,让他进来吧。” 王承恩点头应道:“奴婢遵旨。” 说罢,便往外走了几步,对着大殿门外唱到:“宣,大同知府邵宗元觐见。” 门外的小太监听到王承恩的宣召,连忙对着跪在地上的邵宗元说道:“邵大人,请吧,皇上召见。” 邵宗元嘴里说了声:“是!”起身向太监行礼后,就往大殿里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毕竟头一回被皇上召见,内心虽然是激动的。 但走路的时候手脚和身体不同程度的发颤起来,显得极其不自然。 邵宗元从来没有见过天子,从一个小小的同知,一下子升任知府,明朝的这类流程。 如果没有天子的许可,靠吏部的提拔是不可能完成的。 真可谓是天恩浩荡,去了大同,他就联合宣府镇守太监刘一正、大同总兵袁枢一起整顿军务,严打吃空饷吞饷。 治理军队贪污这种事情,干起来风险极大,但是他义无反顾,不惧自身安危和他们一道把这事给干成了。 而且行事的时候,皇上还特意让他一个知府和宣府两镇总兵,还有镇守监军太监共同商议谋划。 这里就看出来,皇上对他是非常看重的。 邵宗元走进大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年长的红袍大太监。 这位太监慈眉善目却有着官威,瞧他身上的官服,应该是司礼监的大太监。 邵宗元不知道他是谁,但能感觉到他的威严。 红袍太监恭敬地站在一位年轻人身后,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玄色的衣裳,看上去极其低调随意。 但是这件玄色袍服上绣的是五爪金龙,毫无疑问,他便是当朝的天子崇祯皇帝。 皇上正低着头,批阅奏章。 邵宗元不敢直视天颜过久,快速地跪下,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臣邵宗元,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抬头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邵宗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崇祯缓缓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邵宗元此时紧张得心跳如鼓,竟然没听清楚崇祯的问话。 他又不敢让崇祯重新问一遍,竟自己发起愣来。 崇祯诧异的看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立即大声说道:“邵大人,皇上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邵宗元这才听明白,慌忙道:“回…回陛下,臣是今日寅时初到的,不敢耽搁,立即就来面圣。” 崇祯见他反应慌乱,心想应该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一来京城就来跪候,孝心还是有的。 便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起来吧。” 邵宗元这回反应快了,感激地说道:“谢陛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依然不敢直视龙颜,低着头恭敬听谕。 崇祯看着邵宗元,说道:“你在大同干的不错,朕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监军太监刘一正和总兵袁枢、何可纲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啊,可见朕的眼光没错,用对了人。” 邵宗元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跪下磕头,真诚地说道:“陛下对臣提携之恩,臣未曾报答,臣不敢言功劳。 上有皇上爱护,下有几位大人同心协力,才完成皇上的诏令。”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给王承恩使了个眼色。王承恩立即说道:“邵大人,起来吧,皇上知道你的心意,站着回话。” 邵宗元低头说了声:“是。”又爬了起来,身体依然微微颤抖。 崇祯又问道:“大同的军务如今如何?” 邵宗元思索片刻,回答道:“回陛下,按照朝廷的诏书严格行事,经过各位大人的联手整顿。 宣府等七镇的军务已有很大改观,军队纪律严明,士气高昂。” 崇祯问道:“你看,七镇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邵宗元想了一会说道:“要说改进,就是边镇需要战马和兵器兵备的补充。”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言甚是,朕会让户部和兵部商议,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兵器盔甲这些都可以交给兵部来办,战马的话,现在各地都紧缺,一步步来吧。” 邵宗元感激地说道:“陛下圣明。臣在大同一定督促将士们加强训练,提高战斗力,为保卫国家尽忠职守。” 崇祯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很好,朕信你。” 此时,王承恩看到崇祯有些疲惫,便轻声说道:“陛下,您已经连续批阅奏章多时,是否休息一下?” 崇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朕与邵大人还有话要说。” 王承恩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站在一旁。 崇祯朱由检身着低调的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 邵宗元心中忐忑不安,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面见天子,更没想到今日会被皇帝询问朝政之事。 他低垂着头,额头微微冒汗,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崇祯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沉稳而有力:“邵宗元,你对当前的朝政有何看法?” 邵宗元听后一愣,心中大惊。 这种问题岂是他一个小小知府能回答的? 他连忙说道:“回陛下,朝廷政事,微臣不敢轻言议论。” 崇祯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说无妨,朕要听实话。” 邵宗元强咽了一口唾液,心里想着,今天就豁出去了,来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敬畏与诚恳。 “陛下,如今内忧外患,外有后金鞑子虎视眈眈,内有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勾结。 西北灾荒不足为惧,只要朝廷剿抚得当,真正祸起萧墙的,只怕是以江南文官为首的官绅一家。” 邵宗元严肃谨慎地说道。 崇祯听后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详细说来。” 邵宗元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朝廷的诏令不下田乡,田乡基本就是士绅地主把控,尤其是江南士绅。 他们俨然就是田乡的实际统治者。 他们世代为官,通过亲戚、同乡、师生同学垄断科举,他们在朝就当官,回去就当乡绅地主。 欺男霸女算平常,打死个把人也是轻松,大面积的兼并百姓田地。 到最后他们还不用缴税,百姓继续被他们盘剥。 久而久之,百姓越来越穷困,他们这些人越来越有钱,甚至比朝廷的国库还充盈。 他们才是真正的祸端,一旦发生像后金鞑子这样的外族寇边,生死存亡之际。 他们依然逍遥自在,和后金常有书信往来,提前做好当汉奸走狗的路子,面对利益。 卖国对它们来说都不是难事,即使国家亡了,它们依然逍遥自在,改朝换代后还是做地主士绅。” 邵宗元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把话全部说出来。 说的时候痛快,说完了以后,才觉得阵阵寒意,衣领居然被冷汗湿了。 “大胆!邵宗元,这话乱说是要杀头的!” 王承恩训斥道。 提别的倒也没事,邵宗元居然把亡国,汉奸之类的也说出来。 一旁的太监王承恩听的是目瞪口呆。 他在宫中多年,见过无数的朝臣进言,但像邵宗元这般直言不讳的还是头一次。 他偷偷地观察着崇祯皇帝的脸色,心中暗自为邵宗元捏了一把汗。 邵宗元忙磕头:“臣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崇祯皇帝听后愕然许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又有一丝无奈。 他站起身来,在殿内踱着步子。 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压力。 邵宗元此时觉得气氛非常压抑,皇上半天不说话,搞得他心里没底。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但是他也算硬气,只强调自己口无遮拦,并没有承认自己说错。 终于,崇祯停止踱步,望向邵宗元:“你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邵宗元咬咬牙:“确实是臣的心里话,不过不该臣这等身份说出来。” 崇祯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你有这个忧虑,足见你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朕再问你,怎么解决这官绅一体的祸患?” 邵宗元沉思片刻,说道:“官绅地主势力范围太大,现如今要铲除治理还不是时机,因为有外患后金鞑子在。 虽说扰外必先安内,但是这个内比外患凶狠的多。 一旦皇上要对付它们,它们必将穷途毕现鱼死网破,对皇上不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臣的看法是,皇上要自己培养人才来制约官绅。 科举已经被它们掌控渗透,皇上就培养武举。 如果真正要对它们的势力连根拔起,必须要有军队的支持,要做就斩草除根,不然又会为后世埋下祸患。” 崇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大声喝道:“好!说的好!邵宗元,你果真是个硬骨头!朕看你能成事。” 邵宗元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夸奖。” 此时,王承恩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崇祯皇帝和邵宗元,心中感慨万千。 看来皇上是认可邵宗元的。 崇祯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深邃地看着邵宗元:“你所言极是,官绅之患,朕早有察觉。 但要解决这个问题,谈何容易。” 邵宗元恭敬地说道:“陛下,虽困难重重,但只要陛下有决心,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望着邵宗元。 缓缓开口道:“湖北的官员和当地士绅勾结,违抗朝廷重开银矿,煽动湖北暴乱。 朕已经派人派军队去平叛了,这些罪官和士绅都已经被凌迟正法。 你说的不错,要对官绅勾结斩草除根,派军队才能成事。” 崇祯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又有几分疲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忧虑和对邵宗元的期望。 邵宗元听闻此言,立刻恭敬地回道:“圣上英明!” 他的脸上满是崇敬之色,眼神坚定地望着崇祯。 邵宗元深知皇帝的决策果断,对皇帝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崇祯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朕打算派你去河南,整顿吏治,照着湖北弄一次。 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你敢不敢去?” 崇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验,他紧紧地盯着邵宗元,等待着他的回答。 邵宗元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回陛下,为国为民,就是粉身碎骨又何妨?臣愿往河南!” 邵宗元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勇气,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展现出了坚定的决心。 崇祯看着邵宗元,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赞道:“好!朕就喜欢整顿吏治的硬骨头。邵宗元听旨!” “臣邵宗元听旨。”邵宗元立刻跪地,神情肃穆,等待着皇帝的诏令。 “升任邵宗元为河南巡抚,按朝廷诏令整顿吏治,打击官绅一体勾连。” 崇祯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邵宗元连忙跪地谢恩:“谢皇上提携,皇上如天之恩,臣只有以死相报。” 邵宗元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使命感。 他知道,皇帝对他寄予了厚望,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辜负皇帝的信任。 崇祯温言道:“起来吧。” “谢皇上。”邵宗元站起身来,脸上依然带着恭敬之色。 他稍作思考,然后问道:“皇上为何不把臣派去江南,臣愿意和他们硬碰硬。” 邵宗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渴望。他渴望能够为皇帝解决更大的难题,展现自己的能力。 崇祯看着邵宗元,耐心地解释道:“江南东南都动不得,若是现在派你去,你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你的任务不但要把河南的事情处理好,还要让河南成为朝廷有力的帮手,等到将来时机成熟,再图江南和东南,懂吗?”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他希望邵宗元能够理解他的战略布局。 邵宗元恍然大悟,一点就通,忙道:“陛下运筹帷幄,臣自当听从。” 邵宗元的脸上露出敬佩之色,他对皇帝的智慧和谋略深感钦佩。 崇祯点点头:“嗯,此去河南就看你的政绩了。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朕禀报,朕赐你密奏之权。” 崇祯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邵宗元拜道:“谢陛下,臣一定不辜负陛下重托。” 邵宗元缓缓走出乾清宫,脚步踏在宫道的石板上,却仿佛踩在云端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恍如隔世之感。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在殿内与皇帝的对话,从一个小小的知府,一跃成为河南巡抚。 这巨大的转变如同梦幻一般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仰头,望着高远的天空,阳光洒在脸上,带来丝丝暖意。 邵宗元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得意之情在心中蔓延开来,这实属正常,毕竟有几人能如他这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连升数级呢? 而且还是得到皇上的亲自提拔,这份荣宠,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四品官服,眼中闪烁着光芒。 那熟悉的官服此刻在他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因为他知道,很快,这件官服就会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二品巡抚的官服。 想到这里,邵宗元不禁轻笑出声,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他的步伐变得愈发轻盈洒脱起来,仿佛脚下生风。 每一步都带着自信与豪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此刻的邵宗元,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他深知,皇上对他寄予了厚望,将整顿河南吏治的重任交予了他。 这份信任,让他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振奋。 走在宫道上,邵宗元的思绪开始飘远。 他想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努力,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员,突然得到皇上的赏识。 他也想到了即将面临的挑战,河南的局势复杂,整顿吏治绝非易事。 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有皇上的支持,有自己的信念和决心。 “我一定要不辜负皇上的重托,将河南治理好。” 邵宗元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更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随着脚步的加快,邵宗元的心情也愈发激动。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身着二品官服,在河南大展拳脚,打击官绅勾结,整顿吏治。 他想象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不知不觉间,邵宗元来到了吏部。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地走进吏部。 第134章 食色性也 他望着邵宗元远去的背影,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深沉的思虑。 “希望他在河南主政一切顺利,这样朕的决策就可以进一步施行。” 崇祯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渐渐消失的身影上,仿佛要透过那背影看到河南的未来局势。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一旁的太监王承恩微微躬身,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他身材略显佝偻,身着太监大红袍服饰,头戴红色司礼监官帽。 听到崇祯的话语,他连忙回道:“这人敢说敢做又忠于陛下,他去河南是个好人选。” 王承恩的声音尖细而沉稳,眼神中流露出对崇祯皇帝的忠诚与对朝廷局势的关切。 崇祯微微颔首,又指向案上的奏疏,神色稍缓。 “方正化给朕上了奏折,湖北平叛即将结束,流寇和土匪已经剿灭七八成,不久就要班师回朝了。” 崇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仿佛在这动荡的局势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王承恩一听,脸上露出喜色,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方正化带兵还是不错的,这样一来,湖北就安定了,孙传庭今后可以放开手脚执行陛下的旨意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仿佛看到了大明江山的稳定与繁荣。 崇祯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此次平叛还算顺利,如果不是朕取消了朝廷重新征收江南欠税,估计早就和湖北同时乱了起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自豪。 为了平定湖北或者为了做更多有利于朝廷的事情,不得不停止对江南和东南利益团体的制裁。 王承恩低头恭敬地说道:“陛下英明,对付这些奸人,就得给他们灌迷魂汤,让他们搞不清陛下的谋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仿佛在为崇祯皇帝的智慧而赞叹。 崇祯站起身来,朝着殿门外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龙袍随风微微飘动。 他望着门外,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山的忧虑与担当。 “湖北、河南、山东、北直隶、西北等地,必须掌控在朕的手里。 朕不仅要抵御后金鞑子,还要防着江南东南背后搞小动作。” 崇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自己的决心。 王承恩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咱大明的历代皇帝为国为民,到头来好了这些士绅地主利益团体。 皇上,您真不容易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仿佛在为崇祯皇帝的艰难处境而叹息。 崇祯背对着王承恩,继续说道:“百姓活着都不易,何况是朕,最容易的就是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贪官污吏。” 崇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又有一丝无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百姓的怜悯,对贪官污吏的痛恨。 王承恩见崇祯说的伤感,便劝道:“皇上,您也别太焦急,朝廷现在都是想着好的方向发展。 皇上做的够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步来吧。” 王承恩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眼神中流露出对崇祯皇帝的担忧。 崇祯听后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他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最近宫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给朕说说。” 崇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这沉重的朝政压力下,渴望一些轻松的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王承恩一听,装作神秘的走到崇祯身边,小声的说道:“回禀陛下,听说皇后特意为陛下选得一位宫女,现在调教在皇后的寝宫之内。” 王承恩的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为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而得意。 崇祯好奇道:“皇后怎么突然上心起这事?平日里,朕多去了几回田秀英那里,她便不高兴。 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给朕选起了宫女了?”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崇祯不明白其中原由,望着王承恩试探的问道:“这宫女应该特别丑吧?” 崇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试图从王承恩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他微微眯起眼睛,听着王承恩的回话,心中满是疑惑。 王承恩回道:“陛下,这宫女不但不丑,听说长得极其美艳,甚至比陛下的皇嫂张嫣还要漂亮。” 王承恩微微低头,眼神中带着恭敬和顺从,他小心地观察着崇祯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崇祯的反应。 崇祯大感疑惑:“哦?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美女?还有比朕的皇嫂还要俊俏的女子?” 崇祯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与好奇。他微微扬起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这其中的可能性。 王承恩点头道:“是的陛下。”王承恩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他的双手自然下垂,身体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等待着崇祯的进一步询问。 崇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狐疑道:“这就更不对了,皇后本就是个醋坛子,她怎么会自己张罗个美人来伺候朕? 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微微踱步,龙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承恩听后沉默不语。他微微低下头,不敢与崇祯对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稍有不慎就可能触怒龙颜。 崇祯看出了端倪,立即问道:“快说,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崇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急切。 他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王承恩,等待着他的回答。 王承恩此时不敢不说,便小心的回答:“回陛下,此美女据说是国丈周奎从扬州买来的,皇后见了以后反倒觉得满意了,便留在坤宁宫了。” 崇祯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就黑了起来。 “这不是胡闹吗,随便找个人给朕!朕成什么了?” 崇祯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王承恩赶忙说道:“陛下息怒,这也是国丈和皇后的孝心,难得皇后不吃醋。” 王承恩的声音中充满了讨好与劝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生怕崇祯的怒气会波及到自己。 崇祯问道:“宫里只怕是都传遍了吧?” 王承恩微微点头默认。 崇祯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就奇了,这种事田贵妃和袁贵妃怎么也不向朕说一声。”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失望,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对两位贵妃的行为感到不解。 王承恩尴尬一笑:“陛下,您已经很久没有临幸二位贵妃了。” 王承恩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让崇祯感到尴尬,但他又不得不说。 崇祯听后,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是啊,她们懂事,知道朕不喜欢后宫内斗,挺好挺好!” 崇祯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微微点头,对两位贵妃的懂事表示赞赏。 王承恩见皇上自己给自己找补,会心一笑:“陛下若有功夫还是去皇后那看一眼,好歹也是国丈的一片孝心。” 王承恩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崇祯能够去坤宁宫看看那个宫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崇祯犟道:“不去,这个周奎被削爵不久,朕念在皇后的情分赏了他两千两银子,让他安分守己,现在看来,他不满足啊。”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满,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中对周奎的行为感到愤怒。 王承恩想了一会说道:“陛下,周奎犯了罪,本就是陛下开恩,爵位是不可能再给他的。 不然朝廷上下仿效之,外戚便有恃无恐,更加在后宫横行无忌。” 王承恩的语气诚恳,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微微低头,等待着崇祯的回应。 崇祯点头称是。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思考的神色,他知道王承恩的话有道理,他不能让周奎得寸进尺。 王承恩嘿嘿笑了一声:“以奴婢看来,既然是皇后默许的,陛下何不给个面子。 先看看这女子是何许人也,陛下再决定宠幸与否。 若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长时间被调教,只怕后头难和陛下一条心。” 王承恩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知道自己的话能够打动崇祯,让他去坤宁宫先看看那个宫女。 王承恩虽然是玩笑的说出这些话,但是崇祯听出王承恩最关键的一点。 这女人一定是给崇祯量身定做的,晚见不如早见,看看她究竟带着什么任务来的。 崇祯便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行吧,朕就给皇后这个面子,去瞧瞧,好朕就留下,不好,就让她尽早出宫,别耽误了这女子。”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期待,他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理由。 王承恩附和着说:“陛下所言极是,要不现在就去看看?” 王承恩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崇祯能够尽快去坤宁宫,解决这个问题。 崇祯被说的兴起,也说道:“去看看?”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期待,他微微扬起嘴角,仿佛在为即将见到那个宫女而感到兴奋。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王承恩挺直了身子,尖细的嗓音唱道:“摆驾坤宁宫。” 这一声令下,宫殿内外顿时忙碌起来。 侍卫和太监们迅速行动,准备龙辇,他们的动作娴熟而有序。 听到王承恩的命令,那些身着铠甲的侍卫们个个精神抖擞。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指定位置,守护着即将出行的皇帝。 太监们则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龙辇,确保一切都完美无缺。 他们的脸上带着恭敬和谨慎的神情,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众锦衣卫和太监护卫在皇帝龙辇左右,他们的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正是巳时,还没到晌午,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铠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们的步伐整齐一致,每一步都象征着皇上亲随的威严。 皇上突然摆驾坤宁宫,这一消息如同疾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宫殿。 皇后和一众宫女太监们顿时陷入了忙乱之中。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宫殿,太监们则匆匆忙忙地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的神情,不知道皇帝的到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崇祯下了龙辇,他的身姿挺拔,龙袍随风飘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好奇,不知道皇后为他准备的宫女究竟是何模样。 进了坤宁宫,随行的锦衣卫和驻守在宫外,随时听调。 他们的存在让整个宫殿充满了安全感。 王承恩则带着几名随从太监在宫内等候吩咐。 他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会对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产生重要的影响。 门口,皇后带着宫女一齐下跪,给皇上请安。 皇后的身姿优雅,她的脸上带着恭敬和温柔的神情。 宫女们则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面容。 崇祯兴致很好,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平身吧。”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让人听了感到无比的安心。 皇后和宫女们起身后,崇祯对着宫女一阵扫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失望,却没发现特别容貌出众的美人。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 崇祯便坐下来,皇后也跟着坐在崇祯边上。 皇后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她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坤宁宫。 皇后奇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奴家这儿,陛下平常这个时辰可是最忙的时候。” 皇后的声音温柔而动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崇祯笑道:“怎么?不欢迎朕来?”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调侃,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皇后听后忙道:“奴家岂敢,陛下随时来这儿,奴家都是高兴的。”说着,脸颊顿时红了。 皇后的脸上带着羞涩和幸福的神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皇帝的爱意。 崇祯一笑,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宫里有人传,你父亲送了个宫女进来,被你调教,可有此事?”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皇后听后一愣,也不隐瞒:“回陛下,确有此事,这女子本就是为陛下准备的,奴家不怕别人说闲话。” 皇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坦然。 崇祯打断道:“唉,没人说你的闲话,既然是为朕准备的宫女,朕想瞧一瞧,是什么样的宫女,能让皇后留在身边。”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皇后立即向宫女吩咐道:“把陈圆圆带过来,就说皇上召见她。” 皇后的声音果断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宫女领命去了。她的身姿轻盈,脚步匆匆。 周皇后身着华丽服饰,端庄地坐在崇祯身边。 她的脸上原本洋溢着因崇祯到来而产生的喜悦,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 然而,当崇祯提及陈圆圆时,那笑容微微一滞,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失落。 她轻轻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片刻后,周皇后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她心里明白,陈圆圆本就是献给崇祯的,作为皇后,不能因这点事情就乱了阵脚。 她微微侧头看向崇祯,嘴角又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周皇后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既然皇上亲自来了,那正好趁着今日一起打破宫里的流言蜚语。 她挺直了脊背,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膝上,展现出皇后的端庄大气。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对于那些关于陈圆圆的传言,周皇后丝毫不惧。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知道,只要有陈圆圆的处子之身这个法宝,就能够击溃所有传言。 想到这里,周皇后的心中更加笃定。 她微微转头,看向宫殿的门口,仿佛在期待着陈圆圆的到来,同时也在期待着这场风波的平息。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仿佛一切都将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崇祯端正地坐在那里,等着陈圆圆到来的过程中渐渐感到无聊。 他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周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笑着说道:“皇后最近气量可大了许多,怎么想着给朕找美人来了?”崇祯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周皇后听了崇祯的话,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微微扬起下巴,娇嗔道:“原来奴家在陛下眼里是个小气的人,奴家可不像田贵妃和袁贵妃,只想着独自霸占陛下。” 周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语气中却又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微微扭动着身子,展现出女人韵味的姿态。 崇祯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她二人没有你说的那样,最近朕不都是宠幸你吗?不过你的气量确实大了。”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神情。 说着,崇祯伸手去摸皇后的俏脸蛋。 周皇后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她娇羞地躲开了,轻轻拍掉崇祯的手。 说道:“陛下可不许胡闹,这可是白天呢。” 周皇后的眼神中带着羞涩和慌乱,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崇祯的眼睛。 崇祯看着周皇后娇羞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有趣。他再次伸手,试图去拉周皇后的手。 说道:“朕就喜欢看你这娇羞的样子。” 周皇后却紧紧地握住双手,不让崇祯得逞,她微微撅起嘴,说道:“陛下别这样,宫女太监都在这伺候呢。” 崇祯哈哈一笑,收回了手,说道:“好好好,朕不闹了。” 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宠溺和爱意。 周皇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崇祯,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和依赖。 她微微靠近崇祯,轻声说道:“陛下,等陈圆圆来了,陛下可要好好看看,这女子可是奴家精心为陛下挑选的呢。” 崇祯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第135章 宫闱之事 崇祯皇帝与皇后正轻声交谈着,气氛宁静而祥和。 此时,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宫女款步上前,盈盈下拜,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奴婢陈圆圆,拜见皇上、皇后。” 崇祯皇帝微微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低垂着头跪着,身姿绰约,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把头抬起来。” 陈圆圆一听,心中猛地一跳,一抹娇羞染上脸颊。 她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 当她的目光与崇祯皇帝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崇祯皇帝被她的美貌所震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心中暗自惊叹:果真是国色天香,真是个绝美的尤物,这美貌果真比皇嫂张嫣还要美艳。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惊艳与赞赏,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皇后一直留意着崇祯皇帝的反应,见他看得如此入神,甚至站了起来,心中便明白,陈圆圆已然被皇上看中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笑意中既有得意,又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深知自己成功地找到了一个能取悦皇上的女子,但同时,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崇祯皇帝的眼里放出炽热的光芒,仿佛被陈圆圆的美丽点燃了心中的火焰。 他继续问道:“你多大?” 陈圆圆此时不敢再看崇祯皇帝,赶忙垂下头,声音轻柔地答道:“回陛下,奴婢十七岁。” 在回答的同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惊讶。 没见皇上以前,她心里一直以为皇上是个老头子,没想到今日一见,皇上竟然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郎君。 他英姿勃发,帝王气度尽显,让陈圆圆心中不禁暗生情愫。 她的脸颊更红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崇祯皇帝听了陈圆圆的回答,微微点点头,说道:“十七,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十四五入宫,你虽然有些大了。 不过举止得体,看来是皇后调教有方,那就好生在宫里伺候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皇后,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皇后为他找来如此绝色佳人,这份心意着实难得。 皇后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端庄与温婉。 她对着陈圆圆说道:“还不快谢过陛下,陛下开恩,今日起你就名正言顺的在宫里伺候了。” 陈圆圆连忙又向着崇祯皇帝和皇后磕头,声音清脆而恭敬:“谢过陛下,谢过皇后。” 崇祯皇帝高兴地说道:“起来吧,来,到朕身边来,让朕仔细瞧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 皇后瞄了一眼崇祯皇帝,心中顿时明白他已经起了色心。 此时的她,心中矛盾万分。 陈圆圆是她找来献给皇上的,可现在看到皇上对陈圆圆如此着迷,她又不想他们之间发生得太快。 她的心中纠结不已,一方面希望皇上能开心,另一方面又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子如此吸引。 陈圆圆不敢不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崇祯皇帝跟前。 崇祯皇帝就近继续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与赞叹。 陈圆圆果真是肤白貌美,天生丽质,容貌美艳,没有一丝瑕疵。 她的肌肤如白玉般细腻光滑,眼睛明亮如星辰,嘴唇娇艳欲滴。 陈圆圆被崇祯皇帝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去。 她的心中既紧张又羞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崇祯皇帝一把拉过她的手,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个够。 陈圆圆此时迫于皇帝威严,只能让崇祯皇帝看个仔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顺从,但内心却如小鹿乱撞般慌乱。 皇后此时心里那个难受啊,醋坛子已经彻底打翻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痛苦,但她不像往日那般生气,反而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此时如果不让皇上得逞,那就是功亏一篑,后面被人再接着传言,就没有今日这大好时机了。 当即心中一横,便下令给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都随本宫退下,皇上要临幸。”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在滴血。 说着,皇后又向崇祯皇帝说道:“陛下,臣妾先行告退,有事请陛下吩咐。” 崇祯皇帝今日志在必得,见皇后如此懂事,也说道:“好,朕会去找你的。” 皇后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全部退了出去。 宫殿中只剩下崇祯皇帝和陈圆圆,气氛变得暧昧而紧张…… 堂内只剩二人,崇祯索性把陈圆圆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陈圆圆的脸上泛起一片娇羞的红晕。 她微微挣扎着,轻声说道:“陛下…别…别这样,外头还有人呢……” 她的眼神中带着慌乱与羞涩,双手轻轻推着崇祯,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崇祯却强行制止了她的反抗,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 “那样了?你害羞的模样还真俊呢,有人又如何?朕宠幸你,谁敢来打扰?你看皇后也走了不是?” 说着,他的手在陈圆圆身上轻轻抚摸着,眼神中满是炽热的欲望。 陈圆圆听了崇祯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崇祯是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温顺,如同一只乖巧的小鹿,羞涩地躺在崇祯的身上。 她的心跳得很快,脸颊绯红,双手紧紧抓住崇祯的衣服,仿佛在寻找一丝安全感。 崇祯见陈圆圆顺从,心中大喜,他一把将陈圆圆抱起,朝着寝宫内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陈圆圆乖巧地被崇祯抱着,她的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 她知道,今日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周奎和皇后对她的调教让她明白,必须把握住这个良机。 陈圆圆轻轻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嘴里轻声细语地说着:“陛下,你可要对奴婢温柔些,奴婢害怕。” 她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轻柔而动人。 崇祯笑着说道:“放心,今日朕一定好好疼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宠溺,仿佛陈圆圆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走进寝宫,崇祯迫不及待地把陈圆圆扔到床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陈圆圆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羞涩。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崇祯迅速脱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健壮年轻的身躯。 他走到床边,看着陈圆圆那美丽的容颜和娇柔的身躯,心中充满了欲望。 他轻轻地抚摸着陈圆圆的脸颊,然后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嘴唇。 陈圆圆被崇祯的亲吻弄得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但很快就被崇祯的温柔所融化。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崇祯的亲吻和抚摸,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 崇祯的手在陈圆圆身上游走,解开她的衣服,露出她那雪白的肌肤。 陈圆圆羞涩地扭动着身体,但却没有反抗。 她知道,这是她的命运,她必须接受。 崇祯看着陈圆圆那美丽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欲望。 他轻轻地压在陈圆圆身上,亲吻着她的身体,让陈圆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关爱。 陈圆圆在崇祯的抚摸下,身体渐渐放松,她开始回应着崇祯的亲吻和抚摸。 她的手轻轻地抱住崇祯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两人在激情的碰撞中,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忧愁。 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经过几番风雨交合,崇祯和陈圆圆终于酣畅淋漓满足地躺在床上。 崇祯紧紧搂着身旁的陈圆圆,心中满是满足与得意。 他本是打算今日来坤宁宫,顺便找个由头把周奎献上来的女子给打发出宫,却没想到一来这里就被陈圆圆给迷住了。 方才经过试验,得知陈圆圆确实是处子之身,这让崇祯心中更是欢喜,对陈圆圆也多了几分好感。 “刚才怎么样?朕的功夫还行?”崇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轻声问道。 陈圆圆一听,羞涩得满脸通红,低声说道:“陛下,说的话这么露骨,奴婢…奴婢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的眼神中带着慌乱与羞涩,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仿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崇祯听后哈哈大笑,继续逗她:“你就说刚才几场下来,舒不舒服吧。” 陈圆圆把头埋在崇祯的胸膛上,羞怯得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蝇: “奴婢也说不上来,第一回陛下把奴婢弄得好疼,后面几回就好了些,陛下真是身强体壮,不知道累的。” 崇祯听后十分得意,挺了挺胸膛:“那当然,朕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 说着,他转念一想,觉得今日应该把陈圆圆的事情问个清楚,省得时日长了,再问就不合适。 崇祯搂着身旁的陈圆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听宫人说你是扬州秦淮河人士?” 陈圆圆听后一惊,身体猛地一震,马上从崇祯身上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的,陛下,奴婢不敢欺瞒。”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脸色苍白,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崇祯见她如此害怕,心中不忍,便安慰道:“没事,朕就问问。” 陈圆圆心中一横,决定不再照着周奎和皇后的调教说下去,而是实话实说自己的身世。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认真地说道:“陛下,今日奴婢能够侍奉陛下,是天大的福份,奴婢不敢说假话。 奴婢确实是扬州秦淮河的歌妓,但是一直保持处子之身,并不是奴婢守身如玉,而是管事妈妈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我只是想今后若有福气能遇见个好人儿,能把我赎出去,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崇祯听后,神情也严肃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陈圆圆,心中暗自赞叹这女子果真不凡,坦率至真,没有往自己身上贴金。 他微微点头,望着她:“接着说下去。” 陈圆圆接着道:“奴婢的祖辈是大明朝的犯官,不准科举,只能从事贱籍。 到了我这一辈,父母早亡,我被寄养在表哥家里,被表哥卖给了秦淮河的老鸨。 再后来就遇到了国丈周奎,是他把我赎出来的,今日三生有幸,见到了陛下。 如果陛下嫌弃奴婢,奴婢没有怨言,毕竟奴婢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 说着,陈圆圆竟然掉下泪来。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 崇祯看着陈圆圆落泪,心中一阵怜惜。 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温柔地说道:“别哭,朕不嫌弃你。 你的身世虽然坎坷,但你的坦率和真诚让朕很欣赏。以后,你就安心在朕身边伺候吧。” 陈圆圆听了崇祯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看着崇祯,眼神中充满了感激:“陛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陛下,绝不辜负陛下的恩宠。” 崇祯搂着陈圆圆,神色稍显凝重,开口问道:“江南富庶,百姓应该过得还行吧?”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希望从陈圆圆口中听到百姓安居乐业的消息。 陈圆圆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回道:“别的地方奴婢不清楚,就拿扬州来说有钱的都是士绅地主,百姓没钱终究还是没钱,百姓遇到难处卖儿卖女也是常例。”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无奈与悲悯。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百姓的同情,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为百姓的苦难而担忧。 她自己本就是苦命人。 也只有苦命人怜惜苦命人。 崇祯听了陈圆圆的话,沉默不语。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心中思绪万千。 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是一样,百姓无论在哪里都是穷困的。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微微叹了口气。 陈圆圆见崇祯不说话,心中紧张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奴婢是说错话了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仿佛在等待着崇祯的责备。 崇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没有,朕在想别的事。” 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陈圆圆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崇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了,既然你和朕说实话,朕也嘱咐你几句。 既然来了宫里,守规矩是必要的,但是你要有自己的底线。 周奎和皇后虽然是你的恩人,对他们尊敬是应当的,走动可以但是不要走的太近。 宫里的事远比外面复杂,小心被人利用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语气严肃而认真。 陈圆圆懂事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听陛下的。” 她的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仿佛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听从崇祯的嘱咐。 崇祯满意地一笑,说道:“嗯,有什么事尽可向朕说。你以后也别自称奴婢了,称臣妾吧。 朕给个东西你,回头自有太监给你名分。” 说着,他便从脱下的皇袍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陈圆圆手里。 陈圆圆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喜悦。 她高兴地说道:“谢陛下赏赐。”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紧紧握住玉佩,仿佛握住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崇祯看着陈圆圆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 他轻轻地抚摸着陈圆圆的头发,说道:“好好收着,这是朕给你的信物。”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宠爱,仿佛陈圆圆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陈圆圆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在胸口,感受着玉佩的温暖。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轻声说道:“陛下对臣妾真好。”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让崇祯的心中充满了愉悦。 皇上是九五之尊,宫里的宫女如果被皇上看中,随时要临幸的。 临幸过后皇上如果不满意,拍拍屁股就走人,宫女就被白玩就一回,而且没有任何恩赐。 如果皇上临幸后赏赐了物件,那这个宫女地位就升了,象征着皇上宠幸的凭证。 崇祯从坤宁宫离开,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脚步轻快,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满足。 他完全沉浸在与陈圆圆的温情之中,竟没和守在一旁的皇后打个招呼。 皇后望着崇祯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与复杂的情绪。 陈圆圆在寝宫内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皇后的询问。 不一会儿,皇后就带着管事太监匆匆而来。 皇后的步伐坚定,神色严肃,仿佛要从陈圆圆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皇后站在陈圆圆面前,眼神紧紧盯着她,问道:“皇上可曾临幸?” 皇后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圆圆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轻声说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有临幸。”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 她的脸颊还残留着一丝羞涩的红晕,心中忐忑不安。 皇后听到这个答案,眼睛瞳孔放大,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继续问道:“临幸几回?可有信物?” 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好奇,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皇上对陈圆圆的宠爱程度。 陈圆圆微微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回道:“两次,皇上给了个玉佩。” 说着,她便把玉佩双手呈给皇后。 陈圆圆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献上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皇后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崇祯留了个心眼,实际情况崇祯临幸陈圆圆七次,他临走的时候交代陈圆圆只说两次。 他知道皇后是个醋坛子,这样说对陈圆圆比较好。 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着。 皇后不信继续问道:“在房间这么长时间,才两次?” 陈圆圆嗫嚅着道:“皇上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不知为何皇上如此贪睡。” 皇后这才罢休,心想:也许是政务繁多,皇上最近劳累了。 她看着陈圆圆,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一丝警告:“既然皇上如此宠爱你,你要好生伺候皇上,不可有丝毫懈怠。 但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可恃宠而骄。” 陈圆圆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谨遵教诲。”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顺从,心中明白自己在这宫中的处境。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陈圆圆退下。 陈圆圆如释重负,缓缓退下。皇后看着陈圆圆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她既希望皇上能开心,又无法忍受皇上对别的女子如此宠爱…… 第136章 赏赐 周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璀璨的凤冠,面容端庄秀丽,却难掩此刻内心的波澜。 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时而流露出威严,时而闪过一丝嫉妒与无奈。 周皇后手中拿着那块玉佩,玉佩温润细腻,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醋意翻涌。这块玉佩是崇祯皇帝非常喜欢的贴身之物。 如今却赐给了陈圆圆,这让她怎能不心生不满? 她将玉佩递给管事太监,动作优雅而不失庄重。 管事太监恭敬地接过玉佩,双手微微颤抖,他深知这块玉佩的重要性。 太监拿着册书,仔细地登记着,眼神专注而谨慎。 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不敢有丝毫马虎。 登记完毕后,管事太监恭顺地问道:“启禀皇后,陈圆圆既受皇上临幸,又赐予贴身玉佩,不知该封个什么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等待着皇后的指示。 周皇后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本想先册封陈圆圆为昭仪或者婕妤,毕竟皇上的恩宠不可忽视。 但当她看到那块玉佩时,心中的醋意顿时又涌了上来。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嘴角微微下撇。 周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皇上给了信物,就先给她定为选侍吧。” 她的声音冰冷而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管事太监听后一愣,心中暗自惊讶。 皇宫的嫔妃等级由皇后开始,依次为皇贵妃、贵妃、妃、嫔。 后面才是昭仪、婕妤、贵人、才人、选侍、淑女。 皇后给陈圆圆这么一个名分,无疑是在敲打陈圆圆,让她不要恃宠而骄。 按常例,皇上赐物也分等级,这种贴身珠宝赏赐,怎么说也要赐个昭仪、婕妤之类。 没想到皇后居然给个倒数第二的名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管事太监谦恭地说:“奴婢谨遵皇后懿旨。” 他的声音充满了敬畏,身体微微弯曲,显示出对皇后的绝对服从。 说完,他又在册书上写出陈圆圆选侍的称号,字体工整有力。 皇后扫了一眼册书,这才微微点点头:先就这样吧,你带几个宫女去陈选侍那里。 把玉佩和册封赏赐给她,再把宫里的规矩给她说一遍。” 管事太监连连点头:“是,皇后,奴婢这就带人去。” 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乏了,示意管事太监退下。 管事太监识趣,他小心翼翼地退下,脚步轻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皇后独自一人走到刚才崇祯和陈圆圆翻云覆雨的内室里。 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思绪。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愤怒,有嫉妒,也有无奈。 内室里一片狼藉,大床凌乱不堪,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周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脑海里都是崇祯和陈圆圆寻欢作乐的画面,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来人呐!”皇后横眉喊道。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两名宫女迅速赶来,双手放在前面,低垂着头,等候皇后的吩咐。 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被皇后的怒火所震慑。 皇后指着一片狼藉的大床,没好气地说道:“赶紧把这些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不容置疑。 宫女立即躬身回了声“是”,便立即行动起来。 她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大床。 一个宫女拿起凌乱的床单,轻轻折叠起来,动作轻柔而细致。 另一个宫女则整理着床上的被褥,将其摆放整齐。 周皇后看着宫女收拾房间,心中的烦躁并没有减少。 她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厌恶,干脆眼不见为净,转头离开了。 周皇后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她的步伐有些急促,凤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现在是喜忧参半,心中不断地思考着皇上对陈圆圆的恩宠会给后宫带来怎样的影响。 内室中,两名宫女正在忙碌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大床。 她们的动作娴熟而迅速,显然对这样的工作并不陌生。 其中一名宫女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机灵。 她一边整理着床上的被褥,一边不时地抬起头,偷偷地向四周张望。 确定皇后已经离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对着另一名宫女小声嘀咕道:“很久没看见皇后这样发脾气了,皇后这醋吃的奇怪。 陈圆圆本就是她调教的,现在被皇上宠幸,她又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另一名宫女身材高挑,面容端庄,眼神中透着沉稳。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听着同伴的话,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说道:“唉,也不知道皇后这一步走得对不对,她想用陈圆圆来压制田贵妃、袁贵妃,我看呐,这事不怎么靠谱。” 她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调皮宫女听后,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为何不靠谱?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等待着同伴的回答。 那宫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看不出来吗?今天皇上看陈圆圆的眼神,口水都要流下来一样。 你何时见过皇上对皇后或者其他嫔妃这般痴样?陈圆圆的美貌谁比的上? 只怕皇后到头来给自己调教出一个对手来,唉……”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 调皮宫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现在可是大白天呀,皇上就和陈圆圆做那事。 换做以前想都不敢想,皇后今后可真要犯难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宫女回道:“以皇后的手段驾驭陈圆圆不在话下,反正今后是有戏看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似乎对未来的后宫争斗充满了好奇。 两人一边磨嘴皮子,一边继续收拾房间。 调皮宫女拿起一块凌乱的手帕,轻轻折叠起来,说道:“你说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她就不怕陈圆圆得势后反过来对付她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漫不经心。 另一名宫女拿起一个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道:“皇后自然有她的打算,田贵妃和袁贵妃一直以来都备受皇上宠爱。 皇后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她想用陈圆圆来分散皇上的注意力,打压田贵妃和袁贵妃的势力。”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对皇后的心思似乎了如指掌。 调皮宫女听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皇后真是用心良苦,不过陈圆圆现在突然受宠。 她会不会乖乖听从皇后的安排呢?她毕竟是国丈和皇后举荐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手中的手帕被她揉成了一团。 另一名宫女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就不好说了,陈圆圆既然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自然有她的长处。 不过,皇后也不是好惹的,她一定会想办法控制陈圆圆。”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对皇后充满了信心。 两人沉默了片刻,继续收拾房间。 调皮宫女拿起一个花瓶,仔细地擦拭着,说道:“你说陈圆圆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宠妃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手中的花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宫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调皮宫女,说道:“这很难说。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不过,陈圆圆确实有成为宠妃的潜力。 她的美貌和才情在宫里都很出众,说不定会得到皇上的长久宠爱。”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和些许嫉妒,但对陈圆圆的美貌和才情充满了赞赏。 调皮宫女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后宫之中的争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们这些做宫女的,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做事,免得惹祸上身。”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手中的花瓶被她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宫女微微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要多管闲事,至于后宫的争斗,就让那些嫔妃们去操心吧。”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淡然,对后宫的争斗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两人收拾完房间后,站在一旁,看着整洁的大床,心中松了一口气。 调皮宫女说道:“终于收拾完了,希望皇后不要再发脾气了。” 宫女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希望如此吧,估计是不大可能。 不过,这后宫之中,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我们不在其中也是好事。” 管事太监带着几个宫女,正朝着陈圆圆所在的宫殿走去。 他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管事太监走在前面,步伐稳健。 几个宫女跟在后面,她们的眼神中充满新奇和一探究竟的想法。 她们不知道这个陈圆圆是个怎样的人物,竟然能得到皇上的临幸和赏赐。 而且是大白天临幸,这让她们羡慕不已。 来到陈圆圆的宫殿门口,管事太监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是谁?” 管事太监恭敬地回答:“陈选侍,奴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管事太监,奉皇后娘娘懿旨。 前来给您送玉佩和册封赏赐,受皇后嘱托,并给您讲讲宫里的规矩。” 门缓缓打开,陈圆圆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面容娇艳动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管事太监走进宫殿,宫女们紧随其后。 他们将玉佩和册封赏赐放在桌上,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现在陈圆圆已经是名分的人了,太监宫女都要对她恭敬。 管事太监心中暗自盘算着,以他在宫中多年的毒辣眼光,一眼就看出陈圆圆今后必定会被皇上荣宠。 虽然陈圆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选侍,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在宫里向来八面玲珑,深知明面上皇上要抬举陈圆圆,却被吃醋的皇后给压了下去。 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是整个大明还是这皇宫之中,都是皇上说的算。 今日的选侍不代表明日的选侍,陈圆圆今后很有可能成为嫔妃,甚至贵妃。 想到这里,脸上的恭敬之色也愈发浓郁。 管事太监微微弯腰,双手捧着选侍的行头赏银,恭恭敬敬地呈给陈圆圆。 嘴里说道:“陈选侍,这是宫里嫔妃的行头和例银,也请您一并收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身后的宫女也觉得十分诧异,这平日里十足的人精怎么会如此卑躬屈膝。 也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陈圆圆不敢托大,赶忙伸出双手接着,然后行了一个礼,嘴里说道:“奴婢谢过皇上、皇后。”她的声音温柔动听,眼神中透露出感激之情。 管事太监点点头,说道:“陈选侍,今日起你不必自称奴婢,应当向皇上称臣妾。”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醒,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陈圆圆微微一愣,然后说道:“是,臣妾明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管事太监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陈圆圆说道:“陈选侍,奴婢现在要遵皇后懿旨对您宣讲后宫规矩,这也是例行公事,还请您不要怪罪。” 他的声音温和而恭敬,眼神柔和。 陈圆圆见他如此客气,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点点头说道:“公公太客气了,我身份低微,皇后训导的是。”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谦逊之情,语气中充满了尊重。 管事太监便站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背起了后宫嫔妃应当遵守的律法。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陈圆圆和宫女们的耳中。 陈圆圆和宫女们都垂头听着,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陈圆圆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她知道在这深宫中,规矩众多,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 她仔细地听着管事太监的讲解,努力记住每一个规矩。 其实这些个规矩,陈圆圆早就被调教过,皇后又叫人来强调一遍规矩,即使是她,也能咂摸出一丝味儿来。 管事太监一边讲解,一边观察着陈圆圆的表情。 讲解完毕后,管事太监看着陈圆圆,说道:“陈选侍,您一定要牢记这些规矩,不可有丝毫违背。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宫里不必外头,处处是规矩,咱们都应当遵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陈圆圆微微点头,说道:“多谢公公提醒,我一定牢记在心。” 管事太监微微侧身,指着身后的几名宫女说道:“陈选侍,这些宫女都是来伺候你的。 有什么需要就和她们说,她们会去办的。”他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殷勤。 陈圆圆闻言,轻轻转头看了一眼宫女们,那些宫女们个个低眉顺眼,神色恭敬。 陈圆圆微微蹙起眉头,说道:“谢陛下厚恩,不过我不用这么多宫女伺候。”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带着一丝坚定。 管事太监脸上的笑容未减,耐心地解释道:“陈选侍,这是宫里的配属,都是按太祖的规矩来的,旁人可不敢更改。” 他微微躬身,语气中满是敬畏。 这时,那些宫女们马上向陈圆圆半跪着行礼,齐声说道:“奴婢拜见陈选侍。” 她们的动作整齐,声音清脆悦耳。 陈圆圆看着她们,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好的,你们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她的眼神温柔,仿佛能融化人心。 管事太监向着陈圆圆拜了一拜,说道:“那奴婢就暂且告辞了。”说完,他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陈圆圆却突然把他叫住,管事太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陈圆圆。 只见陈圆圆从赏赐里面挑出二十两银子,快步走到管事太监面前,塞进他的手里。 陈圆圆微笑着说道:“有劳公公了。” 管事太监连忙推辞,双手微微摆动,说道:“不敢不敢,您在宫里生活都需要银子,还是您自己留着用吧。” 他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眼神中满是不安。 陈圆圆依然坚持塞给他,语气诚恳地说道:“公公收下吧,我在宫里花不了什么银子,只是公公别嫌少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期待,让人难以拒绝。 听陈圆圆这么一说,管事太监也不再推辞,笑着说道:“奴婢岂敢嫌少,恭敬不如从命,谢过陈选侍赏。” 他再次向陈圆圆行礼,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随后,管事太监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陈圆圆望着几位宫女,心想她们今后都是伺候自己的,便又在托盘里拿出银子。 每人给了十两。 宫女们个个高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她们纷纷再次向陈圆圆行礼,说道:“谢过陈选侍。”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对这位新主子充满了期待。 陈圆圆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自小在秦淮河,没有花钱的概念,衣食住行都有人操办。 也许是没有放过家,不知茶米油盐贵,也算乐善好施,对钱财看的不重。 第137章 个人算盘 皇后坐在寝宫之中,面容阴沉,一整天都没什么好心情。 她的眼神空洞,望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平日里,皇后总是端庄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但今日,她却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吃饭的时候,面对一桌丰盛的美食,皇后却毫无胃口。 她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便放下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烦恼,根本无法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 皇后扪心自问,这不正是她要的效果吗? 她将陈圆圆送进宫,不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吗? 可是为何当这一切来临的那一刻,她心里却极其不舒服,不自在呢? 她想起了皇上与陈圆圆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冷静地面对这一切。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好色之徒,看见漂亮的永远不嫌多,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皇后心中默默念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对崇祯皇帝有了些许不满。 皇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要舒缓自己的情绪。 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作为皇后,她不能被情绪所左右,要做事或者谋划都要有冷静的头脑。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一座豪华府邸中,周奎与聂夫人正悠然地坐在堂内,端着精致的茶盏,品味着茶香。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周奎身着华服,微微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 他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安逸。 聂夫人则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她的面容虽不再年轻,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美丽。 她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盏,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名侍从匆匆走来,恭敬地行礼后说道:“老爷、夫人,宫中传来消息。” 周奎和聂夫人立刻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侍从继续说道:“陈圆圆被皇上临幸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奎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 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哈哈,果真这步棋走对了!”他激动地说道,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周奎在堂中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更加辉煌的未来。 聂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放下茶盏,微笑着说道:“看来让这姑娘进宫是对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 周奎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双手叉腰,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我的决定岂会有错?” 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侍从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些泄气。 “老爷,皇后只给了陈圆圆选侍的名号。” 周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趁着皇上高兴还不多提高些名分,反而压得这么狠。”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对女儿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 聂夫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女儿应该是吃醋了,唉,她也才二十岁而已,难免的。” 聂夫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女人的嫉妒心是难以避免的。 周奎没趣地说道:“吃醋也不看什么时候,这点气量,怎么服人?” 他摇了摇头,对女儿的行为感到失望。 周奎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却没有了品茶的心情。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周奎有些急切地问侍从。 侍从恭敬地回答道:“回老爷,小的听说崇祯皇上很看中陈圆圆,今后必定还有宠幸。” 听到这句话,周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丝希望,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自语道。 周奎再次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 他的心中充满了思绪,思考着家族的未来。 他知道,陈圆圆的受宠对家族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遇,但同时也面临着许多挑战。 聂夫人看着周奎的背影,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风云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她轻轻地走到周奎身边,说道:“老爷,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有什么事还是要和女儿多商量。” 周奎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说得对,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圆圆尽快提升名分。 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至于女儿哪里,我可得要好好说说。” 聂夫人抬眼说道:“你可别胡来!女儿自有自己的主意,可别逼她太紧。 再说了,女儿贵为皇后,咱们说到底还是她的臣子,你可别急昏了头脑。” 周奎听后也无奈的点头道:“知道了,唉……从长计议吧。” 袁贵妃脚步匆匆地朝着田贵妃的寝宫走去。 她身着一袭色彩鲜艳的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 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的步伐轻快而急切,仿佛怀揣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迫不及待地要与他人分享。 田贵妃的寝宫宁静而优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田秀英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着。 她的面容美丽而端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聪慧和优雅。 听到脚步声,她寻着声音抬起头来,看到袁贵妃兴奋的神态,心中便猜到她又有什么新鲜事要说。 田秀英微微一笑,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左右的侍女退下。 侍女们恭敬地行礼后,悄然退出寝宫,关上了门。 寝宫内只剩下田秀英和袁贵妃两人。 袁贵妃迫不及待地走到田秀英面前,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姐姐,你可不知道,我刚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好奇。 田秀英微微扬起眉毛,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哦?什么消息让你如此兴奋?”她的声音温柔而平静。 袁贵妃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陈圆圆被皇上临幸了,皇上还赏赐了玉佩呢!”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讲述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田秀英听后,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的?这陈圆圆竟有如此魅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袁贵妃继续说道:“可是,皇后只给了陈圆圆选侍的名分。”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田秀英听后,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确实奇怪。陈圆圆本就是皇后保举的淑女,为何皇上宠幸过后,给这么低的名分呢?”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袁贵妃首先说道:“皇后这是何意?难道是对陈圆圆不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田秀英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皇后既然保举了陈圆圆,应该不会对她不满。 或许有其他原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思考的神情。 袁贵妃接着说道:“会不会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可能觉得陈圆圆还不够资格获得更高的名分。” 她的脸上露出了猜测的神色。 田秀英微微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但皇上既然临幸了陈圆圆,又赏赐了玉佩,为何不给她更高的名分呢?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两人陷入了沉默,各自思考着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袁贵妃又说道:“也许皇后是想考验陈圆圆呢?看看她在宫中的表现如何,再决定是否给她更高的名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猜测的光芒。 田秀英微微一笑,说道:“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但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皇后和皇上才知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袁贵妃叹了口气,说道:“这后宫之事,真是复杂难解。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猜测,却无法得知真相。”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 田秀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身处后宫,很多事情都无法掌控。只能静观其变,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冷静。 袁贵妃站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微微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也没什么看不懂的,过段日子就知道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当看热闹吧。” 她的声音轻快而俏皮,仿佛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显得十分活泼。 田秀英听了袁贵妃的话,轻轻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无奈。 “你就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她的声音柔和而婉转,如同春风拂面。 她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袁贵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 袁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点热闹可看,那该多无聊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嘲笑那些沉闷的日子。 突然,袁贵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灵光,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觉得这就是皇后的主意,这符合她的个性,她本来就喜欢吃醋啊,不单单是对我们,连她自己带来的人都防范。”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抱怨,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田秀英听了袁贵妃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她确实有些霸道,当初还叫我们以女儿自称,后来还是皇上改了称呼,她的做法真是莫名其妙。”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不愉快的日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袁贵妃听了田秀英的话,更加激动起来。 她的杏目一瞪,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可不是嘛!让我们在她和皇上面前自称女儿,这不是有违伦常嘛,真是不可理喻。 哪有父亲和女儿做那事的,简直是膈应人。”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仿佛在谴责皇后的行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说完以后,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 她们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命运。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仿佛在彼此安慰。 袁贵妃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咱们已经是贵妃了,还依然被人针对,可见宫里水有多深。”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仿佛在感叹自己的命运。 田秀英微微点了点头:“外头人不知道宫里的深浅,都在羡慕咱们,她们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袁贵妃笑道:“算了,姐姐。咱们还是聊些开心的吧。” 陈圆圆身处皇宫之中,这座宏伟而神秘的宫殿对她来说既陌生又充满了未知。 她初来乍到,还未被这宫中的复杂所沾染,依旧保持着那份纯真与质朴。 如今被册封,可以单处一室,还有宫女伺候,已经比当年在扬州的日子,尊贵百倍。 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陈圆圆生得花容月貌,一颦一笑皆能让人心生怜爱。 她的眼眸如秋水般清澈,仿佛能映出世间的美好。 她的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发丝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刚进宫的陈圆圆没什么心眼,她深知自己在这宫中的地位卑微,所以处处小心谨慎。 遇到比她地位高的人,她便恭敬地行礼,微微低头,眼神中透露出谦卑与顺从。 她的身姿优雅,行礼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让人感受到她的教养与温柔。 与太监宫女相处时,陈圆圆也并不托大。 她深知这些人在宫中的重要性,他们虽然地位不高,但却能在很多方面给予自己帮助。 她总是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语气轻柔,让人感到亲切。 加上她乐善好施,倒也和太监宫女们相处不错。 在这宫中,如果陈圆圆自顾自地过着日子,倒也挺好。 没有争斗,没有算计,她仿佛是一朵盛开在角落里的花朵,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芬芳。 她喜欢在空闲的时候漫步在宫中的花园里,欣赏着那些美丽的花朵和精致的景色。 她会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的吹拂,聆听着鸟儿的歌声,让自己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 而每当她想起崇祯时,脸上不自觉便会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还记得皇上的温柔,那是一种让她心动的感觉。 皇上的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与爱意,他的话语轻柔而温暖,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她没事的时候总是拿着崇祯给的玉佩把玩着,那玉佩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纽带,连接着他们的心灵。 陈圆圆深知自己对皇上的感情,那是一种敬仰与爱慕的交织。 自古美女爱英雄,何况崇祯又是个年富力强的天子。 他有着英俊的面容和威严的气质,他的智慧和勇气让她为之倾倒。 她渴望能再次见到皇上,渴望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陈圆圆也明白,在这深宫之中,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得到皇上的宠爱。 但她并不害怕,现在能在宫里名正言顺本就赢了,即使再没有宠幸,她也比之前在秦淮河卖唱为生相比要有尊严。 她继续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在这华丽而庄严的宫殿中,她如同一个美丽的精灵,用自己的存在为这冰冷的宫殿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巡抚衙门内,气氛庄严肃穆。 方正化身着铠甲,端坐在中堂之上,眼神犀利而坚定。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下方,湖北巡抚孙传庭带领一众官员恭敬地站立着。 孙传庭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方正化的敬重。 他微微低头,双手垂在身前,等待着方正化发话。 方正化扫视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道:“此次平叛,历经一月,终得成功。 诸位皆功不可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堂内回荡。 孙传庭上前一步,拱手道:“方总监神勇无敌,率领将士们浴血奋战,方有今日之胜。 我等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他的神态恭敬,言辞恳切。 方正化微微颔首,“孙巡抚过奖了,平叛之事,乃是众人齐心协力之果。 如今湖北全境平定,尔等当继续勤勉为政,为百姓谋福祉。” 孙传庭再次拱手道:“方总监放心,我等定当听从朝廷诏令,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方正化微微眯起眼睛,“甚好,此次平叛,让本将看到了湖北官员之担当。 希望日后,尔等能一如既往,为朝廷效力。” 众官员齐声应道:“我等谨遵方总监教诲。” 方正化沉默片刻,又道:“如今暴乱匪徒虽已基本剿灭,但仍有小部分流寇土匪躲入山林。孙巡抚,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孙传庭神色严肃,“将军所言极是。下官定会加强巡逻,务必将这些流寇土匪一网打尽。” 方正化微微点头,“嗯,有孙巡抚此言,本将放心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平叛,也让本将看到了湖北之潜力。若能好好治理,必能成为朝廷之粮仓,百姓之乐土。” 孙传庭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将军高见。下官定会全力以赴,推行改制,让湖北焕然一新。” 方正化满意地笑了笑,“好。希望有机会再来湖北之时,能看到你们的政绩。” 孙传庭等官员纷纷表示一定会努力实现这个目标。 方正化站起身来,“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本将收拢军队休整两日,便准备班师回朝。尔等各自回去,好好做事。” 众官员齐声应道:“恭送将军。”他们目送着方正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第138章 制约 深冬的辽东,寒风凛冽,大地一片萧索。 战船载着杨嗣昌一路到了锦州海岸。 大凌河城巍峨耸立,城墙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它的主帅却在海岸上。 辽东巡抚兼兵备道杨嗣昌身着官服,面色凝重,站在船头了望陆地。 他微微眯起双眼,背着双手,心中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自袁崇焕掌权辽东开始,就上疏皇上辽东不再设巡抚一职,好让他全权掌控辽东。 然而如今,杨嗣昌却被朝廷委任为辽东巡抚兼任兵备道,政权军权一手抓。 还坐镇大凌河城,成为了辽东的实权领导。 这一任命,无疑是朝廷对辽东局势的重大调整。 杨嗣昌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他明白,要想在辽东站稳脚跟,必须妥善处理好与各方势力的关系。 尤其是与孙承宗这位辽东督师的关系,更是至关重要。 孙承宗虽为辽东督师,比杨嗣昌的官位高,但他坐镇锦州,离前线还有一段距离。 杨嗣昌明白,这明显是朝廷要他主控大局,孙承宗退居二线。 然而,孙承宗在辽东经营多年,威望颇高,不可轻视。 想到这里,杨嗣昌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决定亲自前往锦州拜见孙承宗。 他要向孙承宗表明自己的态度,争取孙承宗的支持。 锦州城中,孙承宗正坐在书房中,手捧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着。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睿智和坚定。 孙承宗早已得知杨嗣昌被任命为辽东巡抚兼兵备道的消息,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督师大人,辽东巡抚杨嗣昌求见。” 孙承宗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请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杨嗣昌走进了书房,他看到孙承宗后,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下官杨嗣昌,拜见督师大人。” 孙承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手扶起杨嗣昌,说道:“杨巡抚不必多礼,请坐。” 杨嗣昌坐下后,看着孙承宗,诚恳地说道:“督师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向大人表明心迹。 下官深知大人在辽东的威望和功绩,下官此次受命前来,定当全力辅佐大人,共同为保卫辽东而努力。” 孙承宗看着杨嗣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杨巡抚年轻有为,朝廷委以重任,实乃辽东之幸。 老夫虽为督师,但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今后辽东之事,还需杨巡抚多多费心。” 杨嗣昌连忙说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初来乍到,对辽东局势还不甚了解,还望大人多多指教。” 孙承宗微微一笑,说道:“杨巡抚谦虚了,你既然被朝廷委以重任,必有过人之处。 老夫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一职位。” 孙承宗对他并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能全盘托出,只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应付。 杨嗣昌听了孙承宗的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孙承宗这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也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连忙说道:“多谢大人信任。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所望,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都是说一些客套话,杨嗣昌便起身告辞。 孙承宗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知道,朝廷的这一任命,意味着辽东的局势将发生重大变化。 他只希望,杨嗣昌能够不负众望,带领辽东军民抵御外敌,保卫家园。 杨嗣昌离开锦州后,就赶往了大凌河城。 他刚一进城,就受到了祖大寿辽东系将领和秦良玉将军的热烈欢迎。 祖大寿率领着一众将领站在城门口,看到杨嗣昌后,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末将祖大寿,拜见杨巡抚。” 杨嗣昌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祖大寿,说道:“祖将军不必多礼。本官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将军多多支持。” 祖大寿连忙说道:“杨巡抚客气了。您是朝廷委派的重臣,我们自然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听候大人的调遣。” 杨嗣昌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良玉。 他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秦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秦良玉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杨巡抚过奖了,末将不过是一介女流,能为朝廷效力,实乃末将之幸。” 杨嗣昌看着秦良玉,心中暗暗赞叹。 他早就听说过秦良玉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知道,秦良玉是皇上器重的将领,秦良玉也知道他是朝廷和皇上钦定的主帅,当然要全力支持。 他心中暗自庆幸,有秦良玉这样的将领支持,他在辽东的工作将会顺利很多。 杨嗣昌嘴里倒也客气:“今后我可要仰仗各位将军了,咱们一起抵御后金鞑子,为朝廷效力!” 众将领一齐说道:“末将听从杨大人调遣。” 大家其乐融融去了城中喝酒聚餐,为杨嗣昌接风洗尘。 杨嗣昌明面上倒也开明,和各位将领客客气气,暗地里就开始对大凌河城进行各项管制。 他深知,要想掌控辽东局势,必须掌握军权和财权。而大凌河城作为辽东的重要军事要塞,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杨嗣昌首先对大凌河城的兵备后勤进行了管制。 他派遣自己的心腹官员接管了兵备库和粮草库,加强了对武器装备和粮草物资的管理。 对于秦良玉的军队来说,没有丝毫抵触情绪,军队只管打仗操练,只要后勤跟得上,他们不操心别的。 然而,祖大寿的辽东系将领就非常不舒服了。 要知道,杨嗣昌没来之前,别说大凌河城,就是整个辽东,所有兵备后勤都是祖大寿一手抓。 这天,祖大寿和他的弟弟们,为这事在总兵中军帐议论此事。 祖大寿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手中拿着一杯茶,却久久没有喝下去。 他的堂弟祖大弼、祖大乐,义弟祖宽坐在两旁,也是一脸的不满。 祖大寿放下茶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杨嗣昌,刚来就想夺权。他以为他是谁? 我们在辽东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一来就想把我们的权力夺走,简直是欺人太甚。” 祖大弼脾气火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他,不能让他得逞。” 祖大乐皱着眉头,说道:“二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但是,杨嗣昌是朝廷委派的重臣,我们也不能轻易得罪他。我们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祖宽沉思了片刻,说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探一下杨嗣昌的态度。 如果他只是想加强对大凌河城的管理,我们可以配合他。 但如果他想完全剥夺我们的权力,我们就必须采取行动了。” 祖大寿点了点头,说道:“三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先看看杨嗣昌的下一步动作再说。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将军,杨巡抚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将军明日去议事厅商议军情。” 祖大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卫退下后,祖大寿看着众人,说道:“看来,杨嗣昌是想和我们摊牌了。我们明天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祖大寿带着祖大弼、祖大乐、祖宽来到了议事厅。杨嗣昌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祖大寿走进议事厅,看到杨嗣昌后,拱手行礼道:“末将祖大寿,拜见杨巡抚。” 杨嗣昌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祖大寿,说道:“祖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祖大寿坐下后,看着杨嗣昌,说道:“不知杨巡抚今日找末将来,有何要事商议?” 杨嗣昌看着祖大寿,说道:“祖将军,本官此次找你来,是为了商议大凌河城的防务问题。 如今,外敌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加强对大凌河城的防守。 本官认为,我们应该对大凌河城的兵备后勤进行统一管理,以便更好地调配资源,抵御外敌。” 祖大寿听了杨嗣昌的话,心中暗暗冷笑。他知道,杨嗣昌这是在找借口夺权。 他说道:“杨巡抚所言极是。但是,大凌河城的兵备后勤一直都是由末将负责管理,末将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如果突然换人管理,恐怕会出现一些问题。” 杨嗣昌微微一笑,说道:“祖将军放心,本官已经派遣了经验丰富的将领接管兵备库和粮草库。 他们会尽快熟悉情况,不会影响大凌河城的防务。” 祖大寿皱着眉头,说道:“杨巡抚,末将并不是不信任你的人。 但是,大凌河城的防务关系重大,我们不能轻易冒险。如果出现问题,谁来负责?” 杨嗣昌脸色一沉,说道:“祖将军,你这是在质疑本官的决策吗?本官是朝廷委派的重臣。 自然会为大凌河城的防务负责,你只需要听从本官的命令即可。” 祖大寿心中大怒,当即就要翻脸,没想到杨嗣昌如此强势,但是恍惚中,杨嗣昌的气势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让他不敢发火,也许杨嗣昌也和那个人一样,有手段有谋略,如果真是如此,他祖大寿是斗不过杨嗣昌的。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杨巡抚息怒。末将只是担心大凌河城的防务,并无他意。 既然杨巡抚已经决定了,末将自当听从命令。” 杨嗣昌看着祖大寿,说道:“祖将军能顾全大局,本官深感欣慰。 今后,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为保卫大凌河城而努力。” 祖大寿点了点头,说道:“末将遵命。” 会议结束后,祖大寿带着祖大弼、祖大乐、祖宽回到了总兵中军帐。 他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祖大弼说道:“大哥,这个杨嗣昌太过分了。他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祖大乐说道:“是啊,大哥。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他。” 祖宽说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可以暗中联络其他将领,一起对抗杨嗣昌。” 祖大寿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杨嗣昌是朝廷委派的重臣。 我们如果公然对抗他,会被朝廷视为叛乱。我们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祖大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刚才我就想和他翻脸,可是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感觉他和死去的袁督师有那么一丝相像。 甚至比袁督师还要精明,这才让我没了脾气。” 众人听后大惊,祖大乐说道:“大哥,我也感觉到了,他杀气确实很重。 如果他是武将倒也没什么,但他可是个文官,偏偏杀气极重。”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将军,秦良玉将军派人送来一封信。” 祖大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拿过来。” 侍卫将信递给祖大寿,祖大寿打开信,看了起来。 信中,秦良玉劝祖大寿不要和杨嗣昌对抗,要以大局为重。 她表示,杨嗣昌虽然有些做法不妥,但他也是为了保卫辽东。 她希望祖大寿能够和杨嗣昌合作,共同抵御外敌。 祖大寿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秦良玉说得有道理。 但是这封信还有一层意思。 秦良玉劝他团结领导,如果他不团结领导,想搞哗变,秦良玉的军队是会支持杨嗣昌的。 这就很微妙了。 而且秦良玉说的也在理,如果他和杨嗣昌对抗,只会让外敌有机可乘。 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杨嗣昌夺权。 他该怎么办呢? 经过一番思考,祖大寿决定暂时忍耐。 他知道,现在不是和杨嗣昌对抗的时候。 他要等待时机,寻找机会夺回自己的权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祖大寿表面上服从杨嗣昌的命令,但暗中却在寻找机会。 杨嗣昌也知道祖大寿心中不服,但他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局势,加强对大凌河城的防守。 在大凌河城的白杆军中军帐内,气氛凝重而肃穆。 秦良玉端坐在主位上,身着铠甲,眼神坚定而深邃,虽已不再年轻。 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却更增添了一份威严。 巾帼不让须眉! 秦翼明及几位嫡系将领分坐两旁,众人面色严肃,心中都牵挂着大凌河城的局势。 秦翼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忧虑地说道:“姑妈!若祖大寿和杨大人拱火起来,对大凌河城的防御可是大大不利,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不时地瞟向秦良玉,期待着她的回应。 其余将领也纷纷附和道:“可不是嘛,咱们这是距离战事最前沿,将帅不合可是军中大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 有的将领不停地搓着手,有的则微微叹气,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将帅不合带来的严重后果。 而秦良玉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坐着,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她微微低垂着眼帘,手中轻轻地摩挲着剑柄,那沉稳的姿态让众人心中稍安。 就在这时,送信的侍卫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侍卫身上,秦翼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祖大寿看了信之后,他们这些人什么反应?”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想从侍卫的回答中找到一丝安慰。 侍卫先是向着秦良玉敬礼,然后才向秦翼明说道:“回将军的话,祖将军收到信后,让小的带话,让将军放心。 他不会搞内斗的,都是为朝廷办事,也不会意气用事的。” 说完,侍卫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听了侍卫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将领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有的将领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侍卫见众人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自行告退了。 秦良玉这才开口道:“祖大寿不是无能之辈,以他的精明,必然知道深浅。 他们盘踞辽东多年,突然来个管事的,他当然不舒服,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秦良玉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杨大人是皇上钦定的主帅,别人我们管不着,杨大人咱们是要支持的。” 秦翼明接道:“但愿祖大寿不要做傻事。” 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担忧,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祖大寿可能会做出的种种反应。 秦良玉眼神一闪,说道:“如果辽东是他一家,他可以和杨嗣昌打擂台,现如今我们也在大凌河城,他就有顾虑了。 今日写信给他,就是给他提个醒,不要拥兵自重,即使他想内斗,我们白杆军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秦良玉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白杆军的决心。 众将领纷纷点头,说道:“将军此举高明,看似劝和,实际敲打。”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对秦良玉的决策表示由衷的赞赏。 有的将领说道:“将军真是深谋远虑,有将军在,我们白杆军必定能为皇上守住大凌河。” 秦良玉嘱咐道:“皇上器重我们,物资兵备粮饷一分不少,而且还经常奖励,咱们一定要为皇上守住大凌河。 谁敢拆台就是和皇上过不去,那就是和我们白杆军过不去!” 她的声音激昂有力,充满了使命感。 秦翼明为首的将领一齐说道:“对!谁敢内斗,我们就打谁!” 第139章 雷厉风行 杨嗣昌既然孤身赴命敢来大凌河城,什么将帅不和,拥兵自重,仗着功劳和他叫板,他来之前通通考虑进去了。 身负皇恩,有死而已! 杨嗣昌死都不怕,还怕这些有军功的将领闹事吗?何况他身后还有白杆兵的支持。 杨嗣昌清楚,大凌河非常关键,守住大凌河城便守住了大明一半江山,所以他必须守住。 面临着如此大的压力,不允许手下一切私自行为。 他不但全权管控大凌河城所有军队的后勤补给。 连探子暗哨出入,全部要在巡抚衙门报备,消息实情一并告知。 更加不允许任何明军将领士兵和后金鞑子通信,包括他自己,违令者斩! 沿途有商队在他们管辖区送往后金的所有物资,一律缴获充公。 当天就把这些告示在城中贴出。 探子出行报备。 禁止和敌军通信。 截获商队。 按照之前的惯例,明军和蒙古鞑靼或者后金鞑子交战,仗照打,生意照做。 互通书信这一说,自袁崇焕开始就被辽东的将领发扬光大。 不知道这前敌将领和入侵的后金鞑子通信,到底能起什么作用? 战场上打个你死我活,通个鸡毛信。 杨嗣昌直接明令禁止! 这样一来,无异于向后金宣战。 大凌河城,气氛凝重。 杨嗣昌的告示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城中的将领们,尤其是祖大寿一群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祖大寿坐在首位,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不满与忧虑。 他捋着胡须,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杨嗣昌,此番举动,分明是要断了我们的后路。这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一位将领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哼!他杨嗣昌算什么东西?仗着皇恩就敢如此放肆。 我们在这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一来就指手画脚。” 另一位将领也附和道:“是啊,这探子出行报备也就罢了,还禁止和敌军通信。 我们与后金交战多年,有时候通信也是为了探听虚实,他这一禁止,岂不是让我们成了瞎子、聋子?” 祖大寿微微摇头,沉声道:“莫要冲动。杨嗣昌此举,定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如今我们也只能从长计议。” 这时,一位较为沉稳的将领开口道:“将军,依我看,这杨嗣昌既然敢如此行事,必然有所依仗。 他身后有白杆兵支持,又掌控着后勤补给,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祖大寿点点头:“你所言极是,但这截获商队之事,也太过霸道。 那些商队与我们也有些往来,如今这般,恐会引起诸多不满。”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愤怒,有的担忧,有的则在思考对策。 “这杨嗣昌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以为他能掌控一切吗?”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大声嚷嚷着。 “且慢,我们不能只看到坏处。”另一位将领若有所思地说,“禁止通信,或许能让我们更加专注于战事,不至于被后金利用。” “哼,说得轻巧。那探子出行报备,岂不是让我们的行动都暴露在杨嗣昌的眼皮底下?”有人反驳道。 祖大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都别吵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谨慎应对。 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杨嗣昌的真实意图,再做打算。”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商议派谁去合适。 与此同时,杨嗣昌在巡抚衙门,神色坚定,目光中透露出决绝。 他站在窗前,望着大凌河城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大人,此番举措,恐怕会引起城中将领的不满。”身边的一位幕僚担忧地说。 杨嗣昌微微侧身,沉声道:“我岂不知?但大凌河至关重要,守住大凌河城便守住了大明一半江山。 我身负皇恩,有死而已,岂能容得他们胡来?” 幕僚犹豫了一下,又道:“可那些将领都是有军功之人,他们若联合起来……” 杨嗣昌一挥手:“我不惧他们,我有皇上的支持,又有白杆兵为后盾。他们若敢闹事,定不轻饶。” 杨嗣昌来回踱步,继续说道:“这探子暗哨必须管控起来,消息实情要一并掌握,禁止通信。 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通敌叛国,至于截获商队,那是为了断绝后金的物资来源。” 幕僚微微点头:“大人高瞻远瞩,但此举确实风险不小。” 杨嗣昌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风险再大,我也必须承担。为了大明江山,我杨嗣昌在所不惜。” 城中,将领们的讨论仍在继续。 “这杨嗣昌分明是想把我们死死地控制住,他到底有何居心?” “或许他是想立威,又或许他真的是为了守住大凌河城。”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祖大寿听着众人的议论,面色凝重。 他深知,此时不能与杨嗣昌正面冲突,但也不能任由他摆布。 “大家先冷静下来。”祖大寿说道,“我们要想办法应对此事,既要遵守杨嗣昌的规定,又不能让我们陷入被动。” 众人陷入沉思,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一位将领开口道:“将军,我们可以暗中派人去与商队沟通,让他们避开大凌河城。” 祖大寿摇摇头:“不可,杨嗣昌既然敢贴出告示,就一定会派人监视商队。 我们若这么做,只会被他抓住把柄。”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祖大寿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杨嗣昌的下一步行动。 同时,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可消极怠工,不能让他找到把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而在巡抚衙门,杨嗣昌也在密切关注着城中将领的动向。 “大人,那些将领似乎有所收敛,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幕僚说道。 杨嗣昌微微一笑:“我早有预料,他们都是有军功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服从。 但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原则,他们最终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凌河城的局势愈发紧张。 将领们对杨嗣昌的不满情绪在暗中蔓延,但又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杨嗣昌则时刻保持警惕,一方面加强对城中军队的管控,另一方面密切关注后金的动向。 一天,祖大寿召集几位心腹将领在密室商议。 祖大寿面色严肃地说:“杨嗣昌此举,让我们陷入了困境。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局面。” 一位将领说道:“将军,要不我们暗中与后金联系,让他们给杨嗣昌施压?” 祖大寿瞪了他一眼:“糊涂!杨嗣昌明令禁止与后金通信,我们若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另一位将领提议道:“那我们可以向朝廷上书,弹劾杨嗣昌。” 祖大寿摇摇头:“此举也不妥,杨嗣昌是皇上亲派之人,我们弹劾他,未必能成功,反而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众人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祖大寿沉思片刻,说道:“目前看来,我们只能等待时机,杨嗣昌的举措虽然严厉。 但也并非毫无破绽,我们要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反击。” 与此同时,杨嗣昌也在为大凌河城的局势担忧。 他知道,城中将领对他的不满随时可能爆发,而后金也在虎视眈眈。 “大人,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必须想办法化解与将领们的矛盾。”幕僚说道。 杨嗣昌微微点头:“我也在考虑此事,但我不能轻易让步,否则以后就难以掌控局面。” “那该如何是好?”幕僚问道。 杨嗣昌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可以适当放宽一些规定,比如在探子出行报备方面。 可以让总兵以上的将领参与进来,也就是说只告知我、祖大寿、秦良玉三人。 但在禁止通信和截获商队这两件事上,绝不能让步。” 幕僚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将领们的误解,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杨嗣昌微微一笑:“不会。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我这是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只要他们不越界,我也不会过于苛刻。” 于是,杨嗣昌派人将放宽探子出行报备规定的消息传达给城中将领。 将领们得知后,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看到了杨嗣昌的一丝让步。 祖大寿召集将领们再次商议。 “杨嗣昌此举,或许是想缓和与我们的关系。”祖大寿说道。 “哼,他这是怕了我们。”一位将领不屑地说。 祖大寿摇摇头:“不可轻敌。杨嗣昌敢来大凌河城,必然有所准备。我们要谨慎应对,不可贸然行动。”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祖大寿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先接受他的让步,但也要保持警惕,你们都别乱动。 我要去锦州一趟,把这些事告诉孙督师,看看他老人家的想法。” 锦州城中,督师孙承宗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祖大寿一脸愤懑,身后站着十几名亲随,个个神色不安。 祖大寿急切地向孙承宗诉说着杨嗣昌在大凌河城的高压管控。 “督师,那杨嗣昌实在过分。探子出行要报备,禁止与敌军通信,还截获商队,这让兄弟们如何做事?” 祖大寿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满。 孙承宗坐在书桌后,一边听一边微微皱着眉头沉思。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这复杂局势背后的种种。 良久,孙承宗缓缓开口:“手段果真毒辣,此人确实有能力!” 祖大寿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道:“督师还觉得他有能力?他把咱们的弟兄们都快逼死了。” 孙承宗听后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快逼死,总没被逼死对不对?” 祖大寿更加疑惑了,急切地问道:“督师,有何高见?” 孙承宗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凌河城非常关键,朝廷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委派杨嗣昌来坐镇大凌河。 并授予他军政全权,你想想,朝廷既然如此重视大凌河城,又赋予杨嗣昌如此大权。 那么制止他行动的人,朝廷必将不会轻饶,你想弹劾杨嗣昌,只怕杨嗣昌的弹章早就放在皇上的案前了。” 祖大寿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 顿时泄了气:“督师,朝廷和皇上就如此器重于他?咱们兄弟可是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难道今后要听命于他?” 孙承宗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台边,透过窗台望着远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沧桑和忧虑。“你们之前的法子行不通了,他这么做第一是整顿军务,第二就是知道你们的法子。 现在他也在观望你们的态度。唉,军人当马革裹尸还,不应当贪图财富啊。” 祖大寿听后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督师就不能帮咱们说句话吗?” 孙承宗听后头一回,目光紧紧地盯着祖大寿。 他的眼神中既有慈爱,又有严厉。 “大寿,我已经老了,你是个聪明人,你还看不出来?话我会说,至于是什么个结果。 我感觉作用不大,你自己也要多想想,是效忠于皇上,还是想发财。” 祖大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他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内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督师,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能不为他们着想。可如今这局势……” 孙承宗看着祖大寿,语重心长地说:“大寿,你要明白,我们身为臣子,当以国家为重。 大凌河城的安危关系到大明的江山社稷。 杨嗣昌虽然手段强硬,但他也是为了守住大凌河城。你要从大局出发,好好考虑考虑。” 祖大寿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知道孙承宗说得有道理,但他又放不下兄弟们的利益。 “督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可兄弟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在战场上拼杀。 为的不就是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如今杨嗣昌这么一搞,兄弟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孙承宗微微摇头,叹息道:“大寿啊,你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如果大凌河城守不住,整个大明都将陷入危机。 到时候,你们又能去哪里发财呢?你要带领兄弟们,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勇敢地战斗。” 祖大寿沉默不语,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他知道孙承宗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国家好。 但他又担心如果听从杨嗣昌的指挥,兄弟们会有怨言。“督师,我……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孙承宗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回去好好想想。但要记住,时间紧迫,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祖大寿带着亲随离开了孙承宗的书房。 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重,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杨嗣昌的高压管控,也不知道该如何带领兄弟们继续战斗。 回到自己的住处,祖大寿召集了几位心腹将领。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都露出忧虑的神情。 “将军,督师怎么说?”一位将领问道。 祖大寿叹了口气,把孙承宗的话复述了一遍。 将领们听后,都陷入了沉默。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听从杨嗣昌的指挥?”另一位将领说道。 祖大寿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想听从他的指挥,但督师说得有道理。 如果我们违抗杨嗣昌,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那我们就这么忍气吞声?”有人不甘心地说。 祖大寿沉默了片刻,说道:“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众人围坐之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祖大弼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懑难以掩饰。 “实在把咱们逼急了,咱们就反他娘的,大凌河城咱们不要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空气更加紧张起来。 祖大乐急忙制止,神色紧张而焦急。“二哥,别瞎说!” 祖大乐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看向四周,仿佛担心被人听到祖大弼这大逆不道的言语。 祖大弼却依旧狂躁,丝毫不肯收敛。“我哪有瞎说?这姓杨的简直不给咱们活路,城是咱们辛辛苦苦修的。 修好了,他倒来摘桃了!对咱们没有表彰,处处想着怎么整咱们。”他挥舞着手臂,眼神中满是怒火与不甘。 祖大寿一直沉默着,此刻他的脸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紧抿着嘴唇,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祖宽见状,连忙开口缓和气氛。“这里都是自己人,发发牢骚也无妨,二哥在外头千万不可这么说。” 他的语气中带着谨慎和担忧。 众人纷纷附和着:“在外面不可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祖大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么多年和八旗兵作战,咱们的军功和钱财一样没少,一边打仗一边发财。 咱们反倒是觉得理所应当了,要知道现在大明许多百姓还吃不饱饭! 督师说的话没错,当兵到底是报效朝廷还是为了发财,要搞清楚。”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听了祖大寿的话,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愧疚,有迷茫,也有思考。 祖大寿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众人眼中显得格外高大而威严。 “你们各自回去想清楚,想好了再告诉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堆心腹面面相觑。 众人望着祖大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各种情绪。 祖大弼依旧满脸的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言语。 祖大乐则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祖宽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过了一会儿,众人开始陆续起身离开。 他们的脚步沉重,心情复杂。 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祖大寿的话,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和选择。 第140章 宫廷深苑 乾清宫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片金黄。 崇祯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此刻却又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崇祯手中拿着方正化和孙传庭的奏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啊,湖北终于平定了。”他的声音虽不洪亮,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喜悦。 当值太监曹化淳站在一旁,满脸喜色,听到皇帝的话,赶忙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咱大明按照陛下的谋略开始步入正轨了。” 曹化淳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喜悦,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对皇帝的崇敬。 崇祯浅笑着点点头,那笑容中既有欣慰,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但愿如此,方正化此次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赐他。”他的目光落在奏折上,仿佛在回忆着方正化平叛的过程。 曹化淳连忙应道:“此次方正化带着勇卫营去平叛,也是对勇卫营战斗力的检阅。 方正化说,平叛过程中,勇卫营剿匪平叛几乎没有伤亡,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 曹化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勇卫营的胜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崇祯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甚好!这样看来,对勇卫营的操练是有效的,就不知道和后金鞑子开战,是个什么战力。” 崇祯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对与后金的战争充满了担忧。 曹化淳挺起胸膛,一脸坚定地说道:“打仗打个就是气势,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他后金鞑子就牛逼? 反正奴婢不信,如果奴婢也有本事,也想上场杀敌,会一会这狗日的后金鞑子!”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仿佛后金鞑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崇祯听后一乐,眼中的担忧稍稍缓解。“怎么?你也想过过带兵的瘾?”崇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曹化淳赶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陛下,奴婢看见正化如此威风八面,又为陛下立功,奴婢当然也想为陛下效力啊。”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诚恳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忠诚。 崇祯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在朕身边伺候着吧,领兵打仗的事还是交给精通的人才好。” 崇祯的笑容中充满了对曹化淳的信任。 曹化淳也笑着说:“是是是,奴婢也是过个嘴瘾,奴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兵事不可马虎儿戏。”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能在战场上为皇帝分忧。 崇祯拿起杨嗣昌的奏折,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朕用的这几个人,还是不错的,你看看这个杨嗣昌,刚去辽东就开始整顿军务,大凌河有他在,朕很放心。” 崇祯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杨嗣昌的赞赏。 曹化淳给崇祯倒上一杯热茶,说道:“杨嗣昌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一去就收拢后勤补给,又明令不许和后金鞑子通信往来。 不许商队向后金输物资,言官们现在拿这个说事,说杨嗣昌坏了规矩,还给他按了个说法,叫衅敌入侵。”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知道言官的弹劾可能会给杨嗣昌带来麻烦。 崇祯刚想端起热茶喝上一口,听这么一说当即把茶杯重重放下,茶水溅了崇祯的衣裳。 崇祯生气道:“放他娘的屁!杨嗣昌身居前线,为朝廷做事,这帮人吃饱了撑得。 还衅敌入侵?他娘的,难道朕的大明军队只配挨打?就该被挨打防御。” 崇祯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言官的不满。 曹化淳大惊,赶忙拿着干净的绢布帮崇祯擦拭,嘴里说道:“陛下,息怒息怒,言官不就是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的玩意。”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紧张之色,他生怕皇帝的怒火会牵连到自己。 崇祯恨恨道:“这帮畜生再敢诋毁干实事的人,朕就把他们一并送去辽东,担任杨嗣昌的马前卒!” 崇祯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杨嗣昌办的几件事正合朕心,两军开战通个鸟信,后金鞑子配吗? 早就该断后金的物资了,朕不安排自己的人去,后金后方一直有人送物资。” 崇祯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后金的仇恨。 曹化淳听后说道:“陛下所言甚是,杨嗣昌是个能人,不过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惹皇帝生气。 崇祯望了曹化淳一眼,说道:“说吧。”崇祯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但又带着一丝期待。 曹化淳说道:“杨嗣昌这么有才干,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袁崇焕,当年袁崇焕也是一腔热血,到后来还是被腐化了。”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忠诚。 崇祯沉默了片刻才说:“不会,杨嗣昌和袁崇焕不同,辽东不是杨嗣昌的班底。 白杆军是朕亲自调动的,杨嗣昌的后台只有朕,即使他想做一方诸侯也不具备条件。 何况他比袁崇焕忠心,不屑于去资敌通敌。” 崇祯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杨嗣昌的信任。 曹化淳听后当即说道:“陛下高瞻远瞩,奴婢是多虑了。”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敬佩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崇敬。 崇祯点点头:“多想总比少想好,你能想到这些,并且告诉朕,朕是高兴的。” 崇祯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曹化淳的信任。 曹化淳躬身道:“谢陛下。”曹化淳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有杨嗣昌坐镇辽东,袁可立训练山东水师,孙元化专心研发火器锻造。 卢象升平定流寇造反,九边重镇七边已经整顿,都是安排上了亲信。 除了江南东南地区,基本都掌控在崇祯的谋划里。 崇祯缓缓开口道:“不知道袁可立的战船造的如何了,上回他和孙元化联名上的奏折。 说要仿造西班牙的战船,朕看了看图纸,觉得不错,如果稍加改良,战船威力会更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海战的憧憬和期待。 当值太监曹化淳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袁可立操办水师已久,他这个年纪还被陛下叫回来顶在一线,他自当鞠躬尽瘁。 他儿子袁枢又被陛下任命为大同总兵,如此殊荣,朝中罕见,陛下不用急,袁可立比陛下还急。” 曹化淳的脸上满是笃定之色,仿佛对袁可立的忠诚和敬业有着十足的信心。 崇祯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说的是这么个理,希望战船早日形成规模,朕不但要打后金鞑子,还要为今后下西洋做准备。”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大明王朝未来的辉煌。 曹化淳连忙恭顺地回道:“那陛下就中兴大明了,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陛下的意愿!”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虔诚和期待。 崇祯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但愿如此吧。”他的声音虽不洪亮,但却充满了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已晚,乾清宫内的气氛也渐渐变得宁静起来。 曹化淳按照惯例,端着后宫嫔妃的牌子,缓缓走到崇祯面前。 崇祯的目光扫过那些牌子,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道:“怎么?陈圆圆的牌子不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失落。 曹化淳低声道:“原本是在的,不过陈圆圆只是选侍,还没有资格和嫔妃一齐被临幸。”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崇祯的脸色。 崇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选侍?怎么给这么低的名分?朕明明给陈圆圆的是贴身玉佩,他们会不会办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曹化淳这才说道:“陛下,这事是皇后亲自操办的,旁人不敢说什么。”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他知道皇后在崇祯心中的地位,也担心自己的话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崇祯这才明了,尴尬地笑了笑。“皇后哪都好,就是爱吃醋,她呀胃口太大,喂不饱。” 崇祯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 曹化淳尴尬地嘿嘿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之色,既不敢附和皇帝的话,也不敢反驳。 崇祯说道:“笑什么笑,这是事实,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这皇后才二十出头,你说她瘾怎么这么大?” 曹化淳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嗫嚅道:“这是皇上的私事,奴婢不敢议论。” 崇祯看着曹化淳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就不管皇后了,下次再去找她,今天朕要去找陈圆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曹化淳一听,连忙回道:“是,陛下。”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仿佛为皇帝找到了心仪的人选而高兴。 说罢,曹化淳就吩咐侍奉太监准备皇上起驾。 太监们立刻忙碌起来,有的整理仪仗,有的准备马车,整个乾清宫外一片忙碌的景象。 崇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龙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去迎接一场美好的邂逅。 曹化淳紧跟在崇祯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恭敬之色,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忠诚。 随着一声令下,仪仗队缓缓出发,向着陈圆圆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崇祯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他不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而曹化淳则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的眼神四处扫视着,确保皇帝的安全。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严肃之色,仿佛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终于,仪仗队来到了陈圆圆的住处。 崇祯迫不及待地走下马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身形体力时刻证明着他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陈圆圆早已得知皇帝的到来,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静静地站在门口迎接。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和喜悦,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仰。 崇祯看到陈圆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陈圆圆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朕来了,让你久等了。”崇祯的声音温柔而动听。 陈圆圆微微低下头,轻声道:“陛下能来,是臣妾的荣幸。”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崇祯拉着陈圆圆的手,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充满了女性的柔美气息。 崇祯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圆圆,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你最近可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陈圆圆微微点头,轻声道:“臣妾很好,多谢陛下关心。”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崇祯看着陈圆圆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轻轻地握住陈圆圆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柔。 崇祯紧紧拥着陈圆圆,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些天有没有想朕?”崇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期待。 陈圆圆羞红了脸,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 她微微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崇祯有力的怀抱。 “奴婢天天想皇上。”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莺出谷,带着一丝羞涩和甜蜜。 崇祯一听,心中更加欢喜,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 他轻轻抚摸着陈圆圆的脸庞,眼神中满是爱意。 “是吗?天天想朕?想朕哪里?你哪里想朕?” 崇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渴望。 陈圆圆被崇祯弄得燥热起来,她的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陛下说话好没意思,什么叫哪里想你?陛下说话有些不堪入耳了。” 陈圆圆娇嗔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满。 崇祯凑近陈圆圆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就叫不堪入耳了?现在就让你知道朕的厉害,朕要和你说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如同恶魔的低语。 说着,崇祯一把将陈圆圆整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前。 陈圆圆满脸娇羞,双手轻轻捶打着崇祯的胸膛。 “陛下只管说,奴婢左耳听右耳出便是。” 陈圆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娇羞,眼神中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崇祯坏笑着说:“你敢,朕要你明明白白听清楚,还要你说给朕听!”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霸道和占有欲,仿佛要将陈圆圆完全征服。 陈圆圆娇嗔道:“陛下,你真坏……”她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却带着无尽的诱惑。 两人倒在床上,如同干柴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崇祯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陈圆圆的脸上、脖颈上,他的双手急切地解开陈圆圆的衣衫,露出那如雪般的肌肤。 陈圆圆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崇祯的热情,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崇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圆圆,你真美……”他轻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赞美和爱意。 陈圆圆睁开眼睛,看着崇祯那英俊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柔情。 “陛下,你好威猛……”她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羞涩和甜蜜。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缠绕的藤蔓,无法分离。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红烛摇曳,光影斑驳。 崇祯皇帝慵懒地靠在床榻上,手中轻轻把玩着陈圆圆的头发。 那如丝般顺滑的发丝在他的指尖缠绕,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温柔。 崇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怀中的陈圆圆,轻声问道:“宫里给你选侍的名分,你满意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眼神中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陈圆圆初来宫中,对名分等级并没有深入的了解。 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轻轻地靠在崇祯的怀里,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般悦耳:“臣妾对这些无所谓,只要能侍奉陛下,怎么都行。” 陈圆圆的眼神清澈而纯净,没有丝毫的功利之心。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只要能陪伴在崇祯身边,便是她最大的满足。 崇祯心中大为感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 他紧紧地把陈圆圆搂抱在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难得难得,好在你入宫没多久,也许你本身就对这些比较淡薄吧。 不过你可以这么认为,朕不能这么做。朕亲自封你为丽嫔,这样你在宫里的生活也会好许多。” 崇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陈圆圆的宠爱。 陈圆圆听到崇祯的话,心中惊喜不已。 她立即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崇祯拜了又拜。“臣妾谢过陛下。”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眼神中闪烁着泪光。 她的身姿优雅而端庄,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美丽动人。 崇祯笑着示意陈圆圆躺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和朕不必拘礼,朕不能立即封你妃子,不然有些人会嫉妒你,对你不利。 慢慢来,你的名分朕会放在心上的。” 崇祯的话语中充满了关怀和呵护,他深知宫廷中的复杂和险恶,不想让陈圆圆受到任何伤害。 陈圆圆乖巧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嗯,臣妾听陛下的,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人心。 她再次靠在崇祯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她知道,在这个充满争斗和阴谋的宫廷中,只有崇祯是她的依靠和保护。 红烛的光芒渐渐暗淡,夜已深沉。 崇祯和陈圆圆紧紧相拥,沉浸在彼此的温暖和爱意中。 第141章 金银绸缎 皇宫之中,夜色如墨,宁静中透着一丝神秘。 皇上在陈圆圆处夜宿,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 曹化淳身着深蓝色的太监服,神色严肃。 他有条不紊地吩咐属下安排侍奉事宜,太监和宫女们则如忙碌的蚂蚁,来回穿梭,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曹化淳心中暗自思忖,连他都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偏爱陈圆圆。 除了田秀英田贵妃,皇上基本都是临幸过后就起驾回乾清宫。 看来这陈圆圆的确有非凡之处,深得皇上喜欢。 曹化淳来到侧室休息,以便随时听候皇上的传唤。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思索着各种事情。 这时,他睁开眼睛,对外面的人吩咐道:“把狗儿叫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这小太监精明能干,进来后就轻轻地把门给带上。 侧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小太监马上给曹化淳请安:“奴婢狗儿给祖宗请安。” 曹化淳眉头一皱,训斥道:“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不许再叫祖宗,王公公的话你们当耳旁风吗?小心挨板子。” 小太监嘿嘿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听您老人家的,狗儿看四下无人,平常狗儿也不敢。” 曹化淳道也没真生气,这个小太监是他的手下,也是比较忠心灵敏的人,小名叫做狗儿。 曹化淳看着狗儿,心中微微一动。 “狗儿,你跟我也很长时间了,想不想换个地方当差?”曹化淳缓缓问道。 狗儿想也没想,立刻回答道:“不想换,我只想伺候皇上伺候您老人家。” 曹化淳心中一暖,这狗儿还算孝顺。 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看陈选侍这人如何?” 狗儿听后有些诧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皇宫之中,太监们是禁止议论后宫之人的,但是曹化淳问他必然有原由。 狗儿思索了片刻,老实的说道:“回曹公公,听他们说,这个陈选侍为人还是不错的,对太监宫女都很大方。 没想到她如此得皇上宠幸,还是皇后和国丈有眼光。” 曹化淳脸色一冷,说道:“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陈选侍还是周奎从扬州秦淮河买来的?” 狗儿听出曹化淳的语气不对,当即下跪说道:“狗儿不敢。” 曹化淳严肃地说道:“不敢就好!狗儿,你要清楚,你是我的人,也就是皇上的人。 咱们做事就是要为皇上考虑,不该说的千万别说,知道吗?” 狗儿连连说道:“知道,知道!” 曹化淳这才脸色缓和起来,他看着狗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陈选侍深得皇上宠爱,皇上不想她被别人利用,包括皇后和周奎。 所以我安排你守在陈选侍身边,一来是保护陈选侍,二来是在陈选侍身边有个提醒的人,狗儿你就是这个人。” 狗儿这才明白曹化淳的用心,连忙磕头道:“狗儿谢过祖宗点拨。” 曹化淳这次并没有制止他喊祖宗,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这批人都老了,今后你们能不能干事,能不能独当一面全靠你自己的造化。 皇上对自己人怎么个好法,你是知道的,咱们只有一个天,就是皇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陈选侍的贴身太监,有什么事随时向我禀报。” 狗儿跪在地上回道:“是,狗儿一定铭记祖宗的教诲。” 曹化淳挥了挥手,让狗儿退下。 狗儿站起身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曹化淳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晚上的翻云覆雨,崇祯和陈圆圆起早,一起用过了早膳。 崇祯便准备多嘱咐陈圆圆几句话。 崇祯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威严庄重,坐在椅子上,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下方站着的陈圆圆,心中思绪万千。 陈圆圆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她微微垂首,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和紧张。 她身着淡粉色的宫装,发髻高挽,插着几支精致的珠钗,更显得她娇艳动人。 崇祯皇帝忽然开口问道:“周奎和皇后把你送入宫里来,你是不是觉得要报答他们?” 陈圆圆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陛下,国丈和皇后对臣妾有恩,臣妾不敢忘恩。”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一般。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便默不作声。 陈圆圆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不是臣妾说错了什么?”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陈圆圆,缓缓说道:“选侍的名分是皇后定的,朕给你的可是贴身玉佩,按规矩会给你比较高的地位。 皇后给这么低的名分给你,你心里怎么想?” 陈圆圆一愣,小脑袋瓜飞速地运转着。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变得坚定起来。 她认真地回道:“可能是皇后要考验臣妾,看臣妾会不会恃宠而骄。 刚入宫的时候,皇后就告诫过臣妾,一定不能忘本,不能得意忘形。” 崇祯皇帝听了陈圆圆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微微点头,说道:“你倒是会替别人着想,在宫里别人恨不得要最高的名分和地位,你倒是无所谓。” 陈圆圆说道:“臣妾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还能侍奉陛下,我要那么高的地位有何用? 想起我在扬州的日子,不知要好过多少倍。” 崇祯皇帝脸色微变,立即制止道:“圆圆,以后不要提你在扬州的时日。” 陈圆圆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她微微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是陛下,臣妾以后不提了。” 她心中也猜到崇祯皇帝不喜欢她曾经的职业,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崇祯皇帝知她心意,安慰道:“你别想多了,朕如果嫌弃你,就不会把你留在宫里。 只是以前的事你自己不要再提,以免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对你没有好处。” 陈圆圆这才明白崇祯皇帝的用意,感激地说道:“谢谢陛下爱护。” 崇祯皇帝说道:“朕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告诉你,在宫里的生存之道。 你没有靠山没有亲宜,不要被人当了枪使。 皇后和周奎虽然对你有恩,但是你要明白,皇宫不是你们讲私情的地方,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朕说,知道吗?” 陈圆圆乖巧地说道:“知道,只要陛下记得臣妾就好,臣妾是不会给陛下添乱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忠诚。 崇祯皇帝连连点头,说好。他看着陈圆圆,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陈圆圆是天下第一美女,哪个男人舍得放走? 他必须把她收入后宫,先识得她的秉性,再对她进行训诫敲打。 今天的效果已经达到,不能让陈圆圆和皇后周奎搅在一起,那样后宫就彻底乱了。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走到陈圆圆身边。 他轻轻地拉起陈圆圆的手,说道:“圆圆,你要记住,朕是你的依靠,在这皇宫里,只有朕才能保护你。” 陈圆圆感动地看着崇祯皇帝,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说道:“陛下,臣妾一定铭记陛下的恩情,永远侍奉陛下。” 崇祯皇帝准备起驾回乾清宫,此时,曹化淳早已带领着一众太监宫女恭敬地等候在一旁,准备伺候皇上出行。 崇祯皇帝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中英姿勃发。 他缓缓踱步而出,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 曹化淳等人连忙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出。 陈圆圆和她的宫女们也早早地跪在一旁,恭送圣驾。 陈圆圆身着华丽的宫装,面容绝美,眼神中带着恭敬与不舍。 她微微垂首,姿态优雅而端庄。 崇祯皇帝并没有着急上銮驾,而是转头问曹化淳:“人安排了没有?” 曹化淳连忙躬身道:“回陛下,已经安排了。” 崇祯皇帝朝着陈圆圆的方向一瞧,就看到了狗儿跪在陈圆圆的身旁。 他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曹化淳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着崇祯皇帝上了銮驾。 曹化淳高喊一声:“起驾!” 随着这一声高呼,皇上的龙辇浩浩荡荡地朝着乾清宫驶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渐渐远去。 只剩下陈圆圆和一众宫女留在原地。 陈圆圆还低头跪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她的心中既有对皇上的思念,又有对未来的担忧。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丽嫔娘娘,皇上銮驾已经走远了,快快请起吧。” 陈圆圆抬眼一望,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正卑躬屈膝地要扶她起来。 旁边的宫女们也纷纷请陈圆圆起来。 如今,陈圆圆又上升了地位,被皇上亲封为丽嫔。 主子提升,她们这些宫女的日子也会更好。自然要对陈圆圆更加恭敬伺候。 陈圆圆有些茫然地被狗儿扶起来,迟疑地问道:“这位公公是?” 狗儿连忙自我介绍起来:“回丽嫔娘娘,奴婢名叫狗儿,是皇上嘱咐曹公公安排给丽嫔娘娘身边。 来伺候丽嫔娘娘的。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狗儿。” 陈圆圆结合起崇祯皇帝和她说的话,也明白个七八成。她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狗儿连忙说:“不敢不敢,娘娘还是叫奴婢狗儿吧,岂敢在娘娘面前称公公。” 陈圆圆看着这个相貌和善,并不讨厌的太监,心中有了一些好感。 她温柔地说道:“好,我就叫你狗儿,陛下知道我笨,派你来帮我,我知道的。” 狗儿回道:“娘娘太客气了。” 陈圆圆微微叹了口气。她看着狗儿,说道:“狗儿,今后这宫中的日子,还得多靠你了。” 狗儿恭敬地说道:“娘娘放心,狗儿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 随后,狗儿和宫女们陪着陈圆圆回了寝宫。 一路上,陈圆圆变得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在这皇宫之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但同时也面临着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狗儿则小心翼翼地跟在陈圆圆身边,他心中明白,自己肩负着曹化淳的嘱托,必须要好好保护陈圆圆。 事情做的漂亮,自然会有赏赐和提升,当今看来陈圆圆已经有艳压后宫之势。 他现在是陈圆圆的贴身太监,伺候得当不出差错,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狗儿的脚步变得轻盈许多。 陈圆圆身着华丽的宫装,静静地站在寝宫之中,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赏赐。 宫里的赏赐册封又来了,那些赏赐的太监们笑容可掬地面对陈圆圆,个个都慈眉善目。 他们心里自然清楚,现在的陈圆圆极其受皇上的恩宠,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一番。 陈圆圆看着这些太监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大方地拿着赏赐的金银,每个人都不落下,都给了赏钱。 太监们接过赏钱,纷纷道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赏赐太监走后,陈圆圆望着册封的赏赐怔怔出神。 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她如今的荣耀。 宫女们都为主子高兴,叽叽喳喳地围着陈圆圆身旁,眼中满是兴奋和喜悦。 狗儿倒是看出陈圆圆的神态,走上前去躬身问道:“丽嫔娘娘,你有何想法?” 陈圆圆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是皇后和国丈保举进来的,现如今又被册封为嫔。 不知该如何感激他们。狗儿,你有什么方法没?” 狗儿略微思索便说道:“娘娘知恩图报,奴婢深感佩服。谢当然是要谢的,不然皇后必然不悦。 狗儿以为国丈那里,送去一些金银感谢他的知遇之恩即可,皇后那里,还是要娘娘亲自拜访表示感谢。” 陈圆圆听后觉得不错,点头说道:“甚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狗儿问道:“娘娘,您看国丈那里多少?拿少了有些不合适。” 狗儿征询地听候陈圆圆的回答。 陈圆圆淡淡的看了一眼赏赐的金银绸缎,对着狗儿和宫女们说道:“这些赏赐你们自己拿一些下来,其余的都送给国丈家去。” 狗儿和宫女见陈圆圆如此大方,心中都微微一震。 狗儿开始还认为陈圆圆不舍得皇上赏赐的金银绸缎,故意这么一说,提醒陈圆圆不能小气。 没想到陈圆圆如此慷慨大方,还考虑到他们这些下人奴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狗儿说道:“我们是自己人就不必了,娘娘自己得留些金银傍身才行。” 宫女们也经常受陈圆圆的赏赐,听狗儿这么一说也纷纷劝道:“娘娘平日里的赏赐就够多了,我们不要,还是办正事给国丈送去吧。” 陈圆圆听后一笑,说道:“我不用什么钱,你们都不容易,平常办事的都是你们去,免不了上下打点。” 说着自个儿站起身来,给每人都挑出十两银锭,塞进每个宫女的手里。 宫女们连忙道谢,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她们没想到主子如此体贴她们,心中对陈圆圆的敬意更甚。 最后塞给狗儿时,陈圆圆挑出个二十两的银锭,笑着说道:“狗儿,其余的你都送去国丈那里吧。” 狗儿也不推辞,那样就显得矫情。 他接过银锭,说道:“谢娘娘赏赐,狗儿一定把事办好。” 在皇宫的一处安静角落,曹化淳负手而立,神色肃穆。 狗儿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曹化淳的指示。 狗儿率先开口,向曹化淳禀报陈圆圆赏赐之事:“曹公公,丽嫔娘娘吩咐将赏赐送往国丈家之事,小的特来禀报。” 曹化淳微微点头,缓缓说道:“狗儿,这件事就按你的方法来处理,不过去周奎家赏赐,不要派别人去,你亲自去一趟。” 狗儿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这是何故?请公公明示。” 曹化淳浅笑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你亲自去周奎家,就不仅代表丽嫔个人,还代表宫里的态度。 以周奎的聪明,他不可能不明白意思。这也是告诫他,以后不要再掌控丽嫔娘娘。” 狗儿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原来是这样,公公高明!不过要是周奎装傻充愣呢?” 曹化淳冷笑道,脸上露出一抹威严:“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也不要暗示,带着赏赐去就行。 他装不装傻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要装傻到皇上头上,就有他好受的!” 狗儿神色一凛,恭敬道:“是,狗儿知道了!皇后那边您看?” 曹化淳叹了口气,微微皱眉道:“皇后那边就让丽嫔娘娘自个儿去,你别掺和。 皇后脾气就那样,爱吃醋爱嫉妒。 丽嫔被教训几句就让她受着,别觉得自个儿特委屈。 就连田贵妃和袁贵妃都要被皇后训斥,她们受得气还少吗?” 狗儿连连点头,表情认真:“狗儿明白了,狗儿会告知丽嫔娘娘的。” 曹化淳挥挥手,语气平淡:“没别的事就去办差,我还要去伺候皇上。” 狗儿回了声“是”,然后恭敬地退下了。 他脚步轻盈,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要谨慎行事。 而曹化淳则依旧站在原地愣愣出神,眼神空洞地望着宫墙远方,思考着当前的局势。 第142章 攀比富贵 在皇城内,外戚周国丈的府邸威严恢宏,彰显着周氏家族的荣耀与地位。 狗儿身着布衣素装,站在周府门前。 他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机敏。 面对管家的疑问,狗儿神态自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是故人拜访国丈,还望通融。” 说着,便悄悄塞给管家一些好处。 管家看着狗儿如此懂得为人处世,心中一动,想着这人应该不会有坏心,便放狗儿进来。 狗儿笑着吩咐下人捧着一盘盘金银绸缎,稳步向府内中堂走去。 那些下人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看着这满盘的财富,心中充满了惊讶与猜测。 他们心想:这人身份可不一般,金银也就罢了,这绸缎可不是百姓家能用的。 这人给老爷上贡这么多金银绸缎,不知道想谋个什么肥缺差事。于是,赶紧去内室请周奎。 周奎此时正坐在屋内,满心疑惑。 听到下人的禀报,他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什么人?报了名头没有?” 管家连忙回道:“老爷,他只说是故人拜见老爷,并没有报名头。” 周奎一听,更加生气,斥责道:“你个木头脑袋,别人不报名号就放人进来? 是不是又收了好处?你呀你!老子的名声就毁在你们这帮人手上。” 管家慌忙解释道:“小的也就是觉得他为人懂事,没有坏心,才放他进来。 没想到他让人一盘盘的搬东西进来,把小的们给吓着了。”说着,露出委屈的表情。 周奎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收了便收了,又能怎样?当今谁还敢讹诈我周家?随我出去看看。” 管家忙道:“是,老爷。” 周奎走出房间,狐疑地望着几大盘金银绸缎,又望向把它们带来的这个人。 狗儿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虽衣着朴素,却有着一股从容和自信。周奎心中暗自猜测此人的身份,不敢怠慢,揖礼道:“敢问贵驾是?” 狗儿拜了一拜,浅笑道:“不敢,在国丈面前不敢托大,在下李狗儿,是丽嫔娘娘的贴身太监。” 周奎一听,原来是宫里的太监,心中一惊。 他立刻对着下人说道:“你们这群饭桶,这位可是宫里的公公,还不快上茶!” 说着,便笑着请狗儿坐下:“狗儿……哦不,瞧我这张嘴,李公公请坐。” 周奎心里倒觉得出奇,起个狗儿这么个名字。 狗儿躬身谢过后便自然地坐下了,面对周奎的称呼倒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国丈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狗儿,曹公公都是这么唤我的。” 周奎听后一愣,这小太监口中的曹公公会不会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 但是他也不忙着问,现在他想知道的是此人的来意,还有他所说的丽嫔娘娘是谁。 周奎客气地说道:“岂敢岂敢,公公是何许人,我岂敢托大和曹公公一样称呼。 不知公公此次来鄙府有何指教?您伺候的丽嫔娘娘又是哪位贵人?” 这时候下人已经给他二人上茶。 狗儿点点头,并没有端起茶杯,而是笑着向周奎说道:“刚被皇上册封的丽嫔娘娘就是国丈保举进宫的陈圆圆。” 然后指着一盘盘金银绸缎继续说道:“这些是皇上赏赐的财宝,丽嫔娘娘感恩国丈的照顾,特意嘱咐在下给国丈送来。 国丈您也清楚,宫中嫔妃是不能随意出宫的,还望国丈不要介意丽嫔娘娘的孝心。” 周奎听后心中一震,心里想着:这才几天,陈圆圆就被皇上册封为嫔,如此看来皇上都觉得陈圆圆名分低了。 女儿这件事处理的确实不到位。 不过这陈圆圆还挺懂事,知道孝敬他,看来这个姑娘没有保举错。 于是周奎捋一捋胡子,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丽嫔娘娘是圆圆这姑娘,唉,我当是谁呢?这姑娘原本就懂事。 公公现在是圆圆身边的人,还请公公多多照顾提点啊。” 狗儿微微点点头:“请国丈放心,伺候丽嫔娘娘是我的本分。” 周奎突然叹道:“我清贫日子过习惯了,每天也不过是粗茶淡饭,皇上和皇后又不吝赏赐。 家中细软已经足够,这些金银绸缎还请李公公带回去,圆圆虽在宫中,也需要金银打点,我这里不需要。” 这就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周奎最是爱财,再多的钱财也不嫌多。 狗儿忙道:“国丈这是为难狗儿了,丽嫔娘娘虽然是嫔,也是皇上册封的,她交代的事,狗儿不敢忤逆。 如果这点事都没办好,狗儿可是要吃曹公公的板子。” 周奎一听不对味,这件事和曹公公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李狗儿提出来,自己就借机问一问,这曹公公到底是谁。 周奎便问道:“圆圆的事由你张罗,怎么又扯到这位曹公公身上?敢问这位曹公公是?” 狗儿朝周奎拜了一拜:“回国丈,狗儿说的曹公公是司礼监秉笔曹化淳,皇上身边的当值大太监。” 果真是大太监曹化淳,周奎心里暗念不妙。 难道此次目的另有原由? 曹化淳可是皇上贴身太监之一,这李狗儿看来又是曹化淳的心腹。 这他妈又是唱哪一出? 周奎心中越琢磨越烦躁,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强行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曹化淳曹公公,难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然曹公公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狗儿听到周奎说的话有些夹枪带棒,甚至阴阳怪气。 立马警觉起身恭顺的拜道:“岂敢岂敢,在国丈面前曹公公也要行礼,没办法,咱们外表光鲜也都是仗了皇上的势。 在内都要讲规矩,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国丈海涵。” 得饶人处且饶人,见李狗儿卑躬屈膝的模样,周奎也顺坡下驴不再讥讽。 笑着说:“唉,咱们都是自己人,都是为皇上办事,我没别的意思。” 李狗儿亦点头说道:“国丈说的是,都是为皇上效力。” 李狗儿该说的已经说完,恭敬的回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宫交差,国丈若有话要带给丽嫔娘娘,我可以代为转达。” 周奎心想:有话能让你转达? 嘴里却说道:“我没什么别的话,只要在宫里圆圆保重身体,尽心尽力伺候皇上,这就是福份。” 李狗儿也不啰嗦,向着周奎揖道:“好,话我一定带到!国丈,狗儿那就告辞了。” 周奎忙道:“李公公先别走。”从兜里掏出一枚五十两的银锭塞给狗儿,说道:“李公公,拿着当个茶钱。” 狗儿也不推辞,笑着说道:“谢国丈赏赐。” 狗儿离开后,周奎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这陈圆圆如此得皇上宠爱,又与曹化淳扯上关系,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周奎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周奎嘴里念叨着:“妈的,一会拿司礼监曹化淳来压我,一会又拿皇上来压我,他妈的!” 这时候周奎的老婆聂夫人听到声音走就过来。 “老爷,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发脾气?” 周奎便一五一十的把李狗儿来府里的事说给聂夫人听。 聂夫人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司礼监秉笔曹化淳都过问陈圆圆的事,这不就等于说皇上授意了吗?” 周奎听后一惊,诧异的望着他老婆:“你这么想?” 聂夫人严肃的点头说道:“老爷,这不明摆着?这小太监反复强调他是曹化淳的心腹,曹化淳又是谁都心腹,是皇上啊!” 周奎喃喃道:“一个陈圆圆,就让他们如此谨慎?” 聂夫人叹道:“也许皇上什么都知道,这次来不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警告咱们,不要在陈圆圆身上动心思?” 周奎听后有些慌张:“不,不会吧?咱们还没干什么呢?” 聂夫人继续说道:“就是还没干什么才警告,干了就不是警告了。” 周奎疑惑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那这些金银绸缎怎么说?” 聂夫人看了看这些金银绸缎,略微思索后才说道:“也许是出自陈圆圆的报答。 但是绝对还有别人的意思在里面,先礼后兵也不是不可能。” 聂夫人又道:“老爷,咱们就别折腾了,咱们家现在的钱财足够几辈子了。 宫里的事还是不要去插手为好,别到时候连累女儿身上,得不偿失。” 周奎听后气道:“不是我想折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大明朝就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国丈没有爵位。 这他妈的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我吗?这个崇祯做的事太不地道了?这不明摆着让别人骂我吗?” 聂夫人听后急忙制止:“老爷你是不是疯了,什么混话都敢说?” 周奎口里依然不服:“不说就不说,但这口气,我必须争下来。” 聂夫人气道:“老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聂夫人的话周奎现在是听不进去。 周奎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满满当当的金银绸缎,眉头却紧锁起来,满脸的不悦。 他微微仰起头,嘴里嘟囔着:“我把陈圆圆从扬州送去宫里,不是为了这么点东西,这点东西我周奎可不稀罕。” 周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满和不甘,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聂夫人缓缓走来,她看着周奎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说道:“爵位的事,咱们不再想了成不成?皇上削你的爵位又不是无缘无故。 你和骆养性勾连被查出来了,骆养性被赶回家,永世不能科举,你和他相比算是好的了。 只是被削爵,其他一样不少,这还不是女儿的面子?” 聂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劝解,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看着周奎,希望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周奎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停下脚步,大声说道:“我身为国丈,就不能为家族搞些利益?那我培养女儿干什么玩意? 还不如送去平常百姓家!到了这个位置,不争也是争,你再看看那个李国瑞,世袭侯爵! 他有什么本事?除了好吃懒做吃喝嫖赌!他还能干啥?” 周奎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聂夫人看着周奎如此激动,也有些着急,她连忙说道:“你也别嫉妒李国瑞,他毕竟是李太后的侄孙。 当年神宗都被李太后随意罚跪,她李太后家的势力可非同一般,不过按照皇上的脾气。 外戚郧贵嚣张过头,他可不管什么李太后王太后的,李国瑞早晚有苦果子吃,你可不能和他比。” 聂夫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警告,她希望周奎能够冷静下来,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周奎听了聂夫人的话,微微侧脸,问道:“夫人,你的意思是李国瑞都不保险?” 周奎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似乎在思考着聂夫人的话。 聂夫人回道:“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代,他能保险吗?现在是皇上没盯着他们家。 一旦盯上了,他们家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就是低调做人最保险,你呀,就爱出风头,到处窜,皇上现在盯着你了。” 聂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看着周奎,希望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周奎听后,脸上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着聂夫人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也许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他知道聂夫人说的有道理,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利益。 他望着外面,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狗儿从周府出来后,脚步匆匆,不敢在外头有丝毫耽搁。 他身着那身布衣素装,神色却比去时多了几分凝重。 他一心想着尽快回宫向曹化淳复命,脑袋里不断回想着在周府的种种情景。 狗儿快步穿梭在街巷之间,很快就回到了皇宫。 他一路打听曹化淳的行踪,得知曹化淳正在侍奉皇上,便乖乖地在宫外等候。 此时的狗儿站得笔直,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宫门内,期待着曹化淳的出现。 他的心中既有完成任务的一丝轻松,又有对即将到来的汇报的紧张。 没过多久,曹化淳就从宫内走了出来。 他身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服饰,神色沉稳,不怒自威。 曹化淳一看到狗儿,便立刻问道:“怎么样?周奎那里有什么反应?” 狗儿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反应倒是有的,我和他明面上暗地里都提示了,他应该明白了。” 狗儿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同时也在观察着曹化淳的反应。 曹化淳微微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说道:“他明白就好,他的爪子伸的太长了,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曹化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严,仿佛对周奎的行为极为不满。 狗儿接着说道:“我问他,有没有话儿带给丽嫔娘娘,他说了一堆场面话。” 狗儿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对周奎的敷衍也有所不满。 曹化淳冷笑道:“这就对了,你现在作为屏障,就是来帮丽嫔挡事的,丽嫔没有什么心思和城府,你可要保护好。” 曹化淳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丽嫔的关心和对狗儿的嘱托。 狗儿立刻恭敬道:“是,狗儿知道。”狗儿的态度极为诚恳,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 曹化淳又问:“丽嫔到皇后哪里去了没有?”曹化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狗儿赶忙说道:“去了,估计现在就在坤宁宫呢。”狗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确定。 曹化淳点点头:“嗯,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去做的,只要她不被利用就行。” 曹化淳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丽嫔的担忧。 这时,狗儿从怀里拿出那枚五十两的银锭,双手捧着递给曹化淳,脸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说道:“这是狗儿孝敬您的。”狗儿的眼神中充满了讨好。 曹化淳眼皮子都没抬起,冷冷地问道:“这是哪来的银子?”曹化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狗儿嬉皮笑脸地说道:“周奎周国丈赏的,哈哈……” 狗儿的表情有些得意,似乎为自己能得到周奎的赏赐而感到高兴。 曹化淳用手赏了狗儿头上一个板栗,斥责道:“我缺你这银子花?自个儿留着吧,用心当差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 曹化淳的动作虽然有些严厉,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狗儿的关爱。 狗儿摸着被打的头,嘿嘿笑着回了个“是”,便把银锭揣回自己兜里。 狗儿的依然嬉皮笑脸笑呵呵,脸上没有一丝不高兴,这是曹化淳把他当自己人。 曹化淳看着狗儿,说道:“回去吧,有事再来禀报。”曹化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狗儿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第143章 风云际会 崇祯皇帝正坐在御案前,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坚毅。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份威严的气息。 崇祯手中的朱笔不时地在奏折上划过,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批注。 曹化淳轻轻地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曹化淳身着宦官服饰,面容恭敬而谨慎。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崇祯皇帝的敬畏与恭顺。 曹化淳自然地走到一旁,盛了一碗樱桃酒酿,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崇祯面前。 “陛下,樱桃酒酿来了。”曹化淳的声音轻柔而温和。 崇祯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樱桃酒酿喝了一口。 他的脸上露出享受满足的神情,微微点头道:“还是这个好喝。” 仿佛这一碗樱桃酒酿能让他暂时忘却朝廷琐事的烦恼。 曹化淳浅笑道:“陛下节俭,只爱喝这些寻常百姓就能吃到的。 燕窝鲍鱼鱼翅这些,陛下反倒不喜。现在国库充盈,陛下也该享享福了。” 曹化淳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崇祯皇帝的敬佩。 崇祯听后,嗨了一声,摆了摆手道:“这就不错了,你也别拍朕的马屁。 朕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节俭,朕的御膳一餐的花费就当的十几户农民一年的花销。” 崇祯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深知自己的生活虽然不算奢华,但也绝非节俭。 曹化淳连忙回道:“陛下贵为天子,御膳供养本就按照礼部祖制。 陛下就是吃的再好也是应当,陛下就是天天山珍海味又能吃多少?只要大明少一些贪官污吏,百姓就安居乐业了。” 曹化淳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国家的担忧与期望。 崇祯听后一愣,随即笑道:“化淳,你今天说话像那么回事!” 崇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对曹化淳的这番话感到十分满意。 曹化淳这才呵呵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侍奉陛下久了,奴婢多少学到了一些。” 曹化淳的语气中充满了谦虚,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为皇帝服务,能得到皇帝的认可,是他最大的荣幸。 崇祯哈哈笑道:“好奴婢!你这话朕爱听!” 崇祯的心情似乎变得愉悦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樱桃酒酿,又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过了一会儿,崇祯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崇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希望曹化淳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曹化淳躬身回道:“回陛下,东西已经让人送去了,反正话里话外都点了周奎,周奎应当是明白了。” 曹化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安排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崇祯冷哼一声:“明白就最好,要是不明白,朕会让他明白的。” 崇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威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周奎的不满与警告。 曹化淳点了点头道:“现在李狗儿在丽嫔的身边,他们想来事,也不方便了。” 曹化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自己的安排已经成功地切断了周奎与丽嫔之间的联系。 崇祯点点头,便不再谈论此事,又专心看起奏章。 坤宁宫,这座庄严而宏伟的宫殿,在秋日的阳光下散发着肃穆的气息。 今日,这里迎来了一场后宫的风云际会。 陈圆圆身着华丽的宫装,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她的身姿如同柔弱的柳枝,微微弯曲却不失优雅。 她早早得就来到了坤宁宫。 她的双手轻轻放在身前,手指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她的头低垂着,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洒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这是她带着谢恩目的来这里给皇后请安。 “臣妾陈圆圆,给皇后娘娘请安,并感谢皇后娘娘对臣妾的提携之恩。”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虔诚,仿佛皇后就是她生命中的救世主。 周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她的神情高贵而冷漠。 听到陈圆圆的请安声,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陈圆圆身上。 周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满,也有一丝无奈。 她的嘴唇轻轻抿着,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丽嫔,看来本宫的对你的调教没有白费,皇上果真宠爱你。” 陈圆圆听到皇后的话,如蒙大赦,她连忙站起身来,动作轻盈而优雅。 她再次低头谢道:“谢谢皇后娘娘,没有皇后娘娘,就没有陈圆圆的今天。” 陈圆圆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她知道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来之不易,全靠皇后的提携。 周皇后听后,心情稍微好转一些。 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懂得这些自然很好,愿你不忘初心。” 周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她希望陈圆圆能够记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得意忘形。 陈圆圆听话的点点头,这才站直了身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皇后的下一步指示。 就在这时,田贵妃和袁贵妃等其他嫔妃也来到了坤宁宫。 她们身着华丽的宫装,个个风姿绰约,美丽动人。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嫉妒,当她们瞥见陈圆圆时,心中都感慨陈圆圆的美貌。 她们同为后宫佳丽,但是都比不上陈圆圆的容貌。 以田贵妃、袁贵妃为首的嫔妃不敢胡乱放肆。 她们上前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跪下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们的动作整齐规范,显示出良好的皇家教养和礼仪。 周皇后望着这两位情敌和诸多嫔妃,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原本把陈圆圆弄进来就是为了压制她们俩人,可现在陈圆圆的风头太盛,似乎即将有盖过田贵妃、袁贵妃的势头。 这该不会给自己又找个情敌过来吧? 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皇后轻轻咬着嘴唇思索着,缓缓地说道:“都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后。”众嫔妃说道。 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她们知道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至高无上,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皇后以后宫之主的身份,照本宣科地讲述后宫嫔妃的规矩和本分。 她的声音威严而庄重,如同洪钟般响亮。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下面的嫔妃没有一个敢交头接耳,老老实实听着。 她们可知道皇后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认真地听着皇后的教诲。 以陈圆圆现在的身份,几乎排在嫔序列后面的位置。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认真地听着皇后的讲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学习的渴望,她知道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还很低,需要不断地学习和进步。 皇后说道:“皇上国事繁忙,将后宫交给哀家操持,哀家就要把后宫给管好。 你们都是皇上最宠幸的嫔妃,切记在宫里守住规矩。 不可做出宫禁之事,不可和朝中大臣私交过甚,不可干政,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众嫔妃异口同声道:“听明白了……” 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服从,她们知道皇后的话就是圣旨,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皇后点点头:“听明白就好,今天也没别的事,都下去吧。”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管理后宫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众嫔妃谢过皇后,就鱼贯而出似的离开了。 她们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蝴蝶般翩翩起舞。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她们知道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至高无上,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只剩下陈圆圆一人站在那里。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皇后的指示。 见她如此老实,皇后有些于心不忍,便吩咐道:“丽嫔,你也回去吧,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哀家。”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她知道陈圆圆在宫中的地位还很低,需要有人照顾和关心。 陈圆圆低头谢过,才缓缓离开坤宁宫。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仙女下凡般美丽动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她知道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至高无上,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田贵妃和袁贵妃留了个心眼,故意走得慢一点,想近距离亲眼一睹陈圆圆的芳姿。 她们看到陈圆圆也出来了,便等着她。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嫉妒,她们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丽嫔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圆圆走到她俩身边,便给二人行礼:“臣妾拜见二位娘娘。”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 袁贵妃笑道:“你就是丽嫔,陈圆圆吧?” 袁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些许好奇和嫉妒,她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丽嫔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圆圆回道:“正是臣妾,圆圆给二位娘娘请安。”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田贵妃赞叹道:“果真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名不虚传。” 田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她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丽嫔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圆圆一愣:“娘娘过奖了,臣妾担待不起……”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谦虚和谨慎,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袁贵妃听后道:“本就是如此,有何担待不起,丽嫔你如今在后宫可是艳压群芳。” 袁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她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丽嫔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圆圆听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拘谨的站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袁贵妃的下一步指示。 田贵妃叹道:“唉,她才刚来宫里,长得美也不是她的错。” 田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理解,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说着便向陈圆圆自我介绍起来:“这位是袁贵妃,她是个直性子有话直说,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呢,叫田秀英,你在宫中无聊寂寞时可以来找我们玩。” 田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热情,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陈圆圆听后一惊,原来是田贵妃和袁贵妃,这二人可是皇上最宠幸的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早就听身旁的人说起,今日可算见着了。 连忙再次行礼:“臣妾陈圆圆,拜见二位贵妃。”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 袁贵妃说道:“罢了罢了,不必拘礼,看你长得这么俊俏,怎么行事给人感觉胆战心惊的。” 袁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想知道这个新来的丽嫔为什么会如此胆小怕事。 陈圆圆嗫嚅的回道:“臣妾不懂宫内规矩,只知道多给人行礼,多请安,别人才不会怪罪。” 陈圆圆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敬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谦虚和谨慎,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田贵妃和袁贵妃听后相视一笑,这陈圆圆还真够老实的。 也难怪,被周奎弄进来,不知道被调教成什么样。 田秀英说道:“嗯,礼多人不怪,你做的对,这么做敌人会少一些。 行吧,你也早点回去,我们也各自回去了。” 田贵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说完便和袁贵妃二人走了,袁贵妃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给陈圆圆做了个鬼脸,十分俏皮可爱。 陈圆圆尴尬的笑着回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尴尬,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袁贵妃的下一步指示。 陈圆圆才十七岁,皇后和田贵妃、袁贵妃也不过二十出头,都是花枝招展的年纪。 如果不在宫中,在平常百姓家,很容易成为朋友。 但是在这深宫之中,她们之间却充满了勾心斗角和明争暗斗。 陈圆圆望着田贵妃和袁贵妃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心里边想着,何时她也能和她们一样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秋日的阳光洒在宫殿的道路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田秀英田贵妃和袁贵妃并肩而行,她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婀娜多姿。 袁贵妃微微侧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小声说道:“姐姐你看,皇后给陈圆圆封了个选侍,不几天的功夫。 皇上亲自给她封为丽嫔,这不是直接打了皇后的脸吗?” 袁贵妃的声音虽小,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皇后的尴尬处境感到一丝快意。 田秀英听了袁贵妃的话,浅笑着微微摇头。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温柔而淡雅。 “这姑娘生的太美,也难怪陛下喜欢,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 陛下何等英明,岂会因他人言语断定事情,陛下会自己去查证。 她虽然是在扬州被周奎送过来的,宫里被传的风风雨雨。 说她是秦淮河的妓,现如今登记在册,她是处子之身侍奉皇上,也就打消了皇上的顾虑。 皇上高兴了,皇后反倒紧张了,才给陈圆圆选侍的名分,这也是堵住流言蜚语的嘴。” 田秀英的声音轻柔婉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和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为皇后的处境感到惋惜。 袁贵妃扑哧一笑,眼中满是嘲讽。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自己保举进来的,反倒自己先嫉妒上了,真是好笑。” 袁贵妃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看到皇后吃瘪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田秀英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的直觉是对的,皇上对陈圆圆的宠幸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她才有危机感。 原想着打压一番,没想到皇上迫不及待就给陈圆圆做了一回主。” 田秀英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她知道,皇后的嫉妒心会让后宫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袁贵妃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么一来,她现在心里可难受了。” 袁贵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她似乎很享受皇后的痛苦。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更多的好戏。 田贵妃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皇后本来就霸道,见我们受宠心里不舒服。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田贵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她厌倦了后宫的争斗,渴望一种平静的生活。 袁贵妃小声嘀咕道:“可不是嘛,她就巴不得一个人搂着皇上身上,别人都不能靠近,真是个千年醋坛子。” 袁贵妃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不满。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对皇后的霸道行为感到极为不满。 田秀英听后一乐,眼中的忧虑瞬间消散。 “陈圆圆的事咱们不管,反正这些日子,我们见皇上的面都难。 她给自己招来个情敌,那就让她自己去折腾吧。” 田秀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她似乎已经决定置身事外,不再参与皇后与陈圆圆的争斗。 袁贵妃调侃的说道:“姐姐,你真的耐得住寂寞,不想皇上的棍子再来打你?” 袁贵妃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暧昧,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田贵妃羞红了脸,啐道:“你个丫头好不正经,什么棍子不棍子的。” 田贵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恼怒。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慌乱的光芒,仿佛被袁贵妃的话击中了要害。 她的脸颊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美丽动人。 袁贵妃继续在田贵妃耳边说道:“下回皇上拿棍子打你的时候,你可别叫唤啊,你越叫唤,皇上的棍子打的越狠。” 袁贵妃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和暧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似乎很享受看到田贵妃害羞的样子。 田贵妃的脸更加通红,她作势要打袁贵妃,被袁贵妃嬉笑着躲开了。 “谁叫唤了?宫里就属你叫唤的最欢,皇上还跟我说来着。” 田贵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羞涩。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尴尬的光芒,仿佛被袁贵妃的话揭穿了秘密。 袁贵妃嘴里依然调笑:“后宫要论起求饶声来,姐姐的求饶声可是天下第一。” 袁贵妃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调皮和戏谑。 她似乎并不在意田贵妃的愤怒,继续调侃着她。 两位贵妃就这样嬉嬉闹闹的一路调笑,回到了各自的宫里。 她们的笑声在宫殿的走廊中回荡,仿佛忘记了宫中的争斗。 第144章 凯旋 在大明的皇城之中,紧张与兴奋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勇卫营凯旋归来的消息如同一阵春风,迅速吹进了乾清宫。 王承恩满脸喜色,快步走到崇祯皇帝面前,微微躬身问道:“陛下,勇卫营旗开得胜,要不要让文武百官列队欢迎?”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 缓缓说道:“犒劳军队是当然要的,阵仗不宜过大,让文武百官列队欢迎,没这个必要。 免得方正化被言官弹劾,低调行事吧。” 崇祯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沉稳,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能过于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承恩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那该如何劳军呢?”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崇祯皇帝微微扬起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让勇卫营在里草场休整,派鸿胪寺准备宴席,让他们吃个尽兴。 另外每人赏银二两,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每人赏银五百两,方正化让他来见朕。” 崇祯皇帝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他对勇卫营的将士们充满了赞赏和期待。 王承恩躬身回道:“是,奴婢亲自去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恭敬和忠诚,立刻转身准备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崇祯默许的点点头,对王承恩的办事能力充满了信任。 此时,方正化带着军队驻扎在皇城之外。 他身上穿着黑漆铁甲披着黑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忠诚。 他是极懂规矩的人,没有皇上的诏令,他是不敢率部进皇城的。 他深知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时刻保持着警惕和谨慎。 中军帐内,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还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军队剿匪平叛凯旋后要从哪个门进皇城。 黄得功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坐在一旁,微笑着听着孙应元和周遇吉的争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从容和自信。 孙应元是个直性子,他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 “诏令肯定是让我们从永定门进入,这样皇城的百姓也知道明军打了胜仗,将领士兵也很威风。” 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率领军队从永定门进入皇城的场景。 周遇吉却冷静地说道:“哪个门都成,但绝不是永定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自信,似乎已经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孙应元气道:“你这不是抬杠吗?我说从永定门,你偏偏说不是,让你说,你又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满,觉得周遇吉在故意和他作对。 方正化坐在中堂,对他两人的争论充耳不闻,倒是捧着一卷书悠闲地看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能被这些琐事所干扰,要保持冷静和理智。 黄得功听他们吵着,也只是笑笑。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宽容和理解,他知道孙应元和周遇吉都是为了军队的荣誉和尊严而争论,并没有恶意。 孙应元是个直性子,他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便朝着方正化拜了拜。 说道:“方总监,您来评评理,周遇吉是不是喜欢抬杠?” 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和信任,希望方正化能够支持他的观点。 方正化听后一笑,把书放下,对着孙应元说道:“咱们是皇上的禁卫军。 走哪个门都无所谓,无论走哪个门,咱们勇卫营都是大明的精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对勇卫营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孙应元听方正化这么说,也不再争吵。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失落,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说道:“那倒是,只不过按常例来说,应当是永定门……”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黄得功和周遇吉相视一笑。他们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默契和理解。 他们知道方正化的话是正确的,无论走哪个门,勇卫营都是大明的精锐。 这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侍卫,对着方正化和三位将军行礼后说道:“方总监,司礼监掌印王公公来了。” 连同方正化,四人迅速起身。 方正化的脸上露出一丝严肃和恭敬,他知道王承恩的到来意味着皇帝的旨意即将传达。 他对着三人说道:“快,都随我去迎圣旨。” 说着便往外走去,三位将军紧随其后。 王承恩带着几名锦衣卫,就在中军帐外头等候。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知道勇卫营的将士们都是大明的精锐,他们的胜利对于大明来说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方正化瞧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下跪拜道:“正化,拜见王公公。”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恭敬和忠诚,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也纷纷单膝下跪:“末将拜见王公公!” 他们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王承恩的尊敬和感激。 王承恩笑容可掬:“正化,我要向你们道喜才对,打了胜仗了不起!你们都辛苦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真诚和赞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勇卫营将士们的敬佩和感激。 方正化恭敬的说道:“谢王公公夸奖,上有皇上运筹帷幄,下赖将士用命,奴婢无功可言。”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谦虚和忠诚,他深知自己的功劳都是皇帝和将士们的,自己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亦附和道:“末将无功可言。” 他们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们深知自己的功劳都是皇帝和将士们的,自己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王承恩听后很高兴:“好好好,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咱们大明的精锐。”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赞赏和期待,他希望勇卫营的将士们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精神,为大明的繁荣和稳定做出更大的贡献。 方正化说道:“谢王公公褒奖。”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谦虚和忠诚,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要继续为皇帝和大明效力。 王承恩停顿了一会,神色变得庄重:“圣上有旨,尔等听候。” “奴婢接旨!” “末将接旨!” 众人齐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恭敬和忠诚。 王承恩肃然念道:“勇卫营平叛肃清,劳苦功高,赏勇卫营士兵每人二两白银。 游击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每人白银五百两,以资众将士平叛辛劳体恤。 勇卫营全体将士从东直门入里草场,皇上赐宴。 着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提督方正化即可入宫面圣,钦此!” “谢陛下封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中透露出感激和忠诚。 王承恩微笑着说道:“都起来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亲切和关怀,他希望勇卫营的将士们能够感受到皇帝的关爱和支持。 方正化和三位将军这才站起身来。 王承恩拿了京城通关文书交给方正化:“安排一下,立即随我入宫。” “是!” 方正化接过通关文书,然后交给黄得功:“圣旨已经交代了,你带着勇卫营去里草场,皇上赐宴,记住,从东直门走。”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希望黄得功能够按照圣旨的要求,带领勇卫营顺利进入里草场。 周遇吉得意起来,故意用胳膊顶了一下孙应元,孙应元瞥了他一眼,不敢胡闹。 毕竟大明第一号大太监在这里。 周遇吉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和狡黠,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黄得功恭敬的接过通关文书:“是,方总监,末将按规矩办事,请方总监放心。”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希望方正化能够放心地把勇卫营交给他带领。 方正化点点头,便跟着王承恩去了。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勇卫营的中军帐外,气氛热烈而又带着一丝轻松的氛围。 周遇吉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充满活力,他当即对着孙应元说道:“怎么样二哥,我猜对了吧?” 周遇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和俏皮,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孙应元的夸赞。 孙应元却是没好气地回应道:“又让你小子给蒙对了。” 孙应元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服气。 他的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对周遇吉的得意有些不满。 周遇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服。 他大声说道:“什么叫蒙?我这就是料到了!” 周遇吉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 他的身体站直,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强调自己的正确性。 孙应元接着说道:“你聊到个球,你是故意给我抬杠,我说东你说西,我说南你说北,有意思吗你?” 孙应元的语气更加激烈,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遇吉,仿佛在指责他的故意作对。 周遇吉一听乐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笑着说道:“二哥,咱可没那么无聊,你知道为什么不走永定门吗?” 周遇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引诱孙应元的好奇心。 孙应元这会倒不关心这个事了,他摆摆手道:“爱什么门什么门,我还等着皇上的御宴呢!今天可得一醉方休!” 孙应元知道周遇吉此刻不吐不快,孙应元这会就是不听,憋死这个龟孙。 孙应元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他的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丰盛的御宴。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双手也放下了,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周遇吉愣道:“嗨,你这人……”周遇吉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他原本以为孙应元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没想到他却如此不在意。 这时,黄得功开口说道:“皇上对咱们高低不错,又是赐宴,又是赏银,低调点是对的。 要是边军知道咱们的待遇,还不羡慕死,这叫闷声发大财。” 黄得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皇上的忠诚和敬意,身体站得笔直,仿佛在向皇上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孙应元回道:“大哥说的对极了!下面的猴崽子们又该乐呵了!跟着皇上干,真他娘的舒服!” 孙应元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在享受着这份荣耀和舒适。 周遇吉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凑到孙应元身边,小声说道:“二哥,借点银子用用?” 周遇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黄得功听后一笑,知道周遇吉又在调皮。 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回头命令亲卫让部队开拔,准备进城。 黄得功的动作果断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自信。 孙应元疑惑地看着周遇吉好一阵子,问道:“你借银子干嘛?皇上的赏银马上就来了。” 孙应元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遇吉,仿佛在审视着他的动机。 周遇吉笑呵呵地说道:“我最近想纳妾,银子花销不够。” 周遇吉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在想象着纳妾后的美好生活。 孙应元听后骂道:“滚一边去,还纳妾,老子这么多年才一个老婆,你小子还挺会玩,没有!” 孙应元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周遇吉缠着孙应元说道:“又不是不还给你,那小妞长得太俊了,兄弟我非得把她娶回来不可。” 周遇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孙应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孙应元可不上当,他再次摆摆手道:“说没有就没有,我的钱留着有用。” 孙应元的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色,他的眼睛望向远方,不再搭理周遇吉。 然后,他朝着自己的营卫走去。 “哎哎哎,别走啊……”周遇吉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只手,仿佛在挽留孙应元。 但孙应元却没有回头,坚定地向前走去。 周遇吉依旧坏笑着跟在后面,他像一块狗皮膏药黏在孙应元的身上。 勇卫营中,三位将军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站在各自的队伍前方,身姿挺拔如松。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威严。 黄得功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如钟:“兄弟们!皇上在里草场为我们设宴,又每人赏赐二两白银!”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感激。 有的士兵高兴得手舞足蹈,有的互相拥抱,分享着这份喜悦。 黄得功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各自整理行装,准备进城!” “是!”众人异口同声回道。 “皇上还是疼咱们的,打仗发赏银,不打仗操练也发赏银,咱们勇卫营,可真是亲娘生的!” 一位兵丁激动地说道。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皇上的敬仰和对勇卫营的自豪。 另一位兵丁接着说道:“可不是嘛?实话告诉你们说,边军可比不上咱们,他们都是拿死粮饷,基本没别的了。 这是现在每月发饷银,换作之前被克扣军饷,给当官的做牛做马,连他娘的牲口都不如!”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仿佛回忆起了曾经的艰苦岁月。 “是啊,皇上既英明手腕又硬,整顿了吃空饷,克扣士兵军饷,他们边军日子也好过多了。” 有一位士兵感慨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皇上的钦佩和对未来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位好八卦的士兵小声嘀咕道:“咱们才拿多少?二两银子,三位游击每人五百两!”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兴奋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不满和疑惑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士兵的责备。 有人当即骂道:“你这狗日的,你当年从辽东逃荒回来,饭都没得吃。 一两银子够你活大半年,将军收留你,你倒眼红将军的赏银了? 你有本事你也做个游击将军?” 这位士兵的脸上满是愤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那位八卦士兵的失望和责备。 “是啊,你这王八蛋说这样忘恩负义的话,银子就摆在这,你有本事当游击,你也可以拿五百两!” 另一位士兵也跟着骂道。他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见众人都在骂他,那个八卦士兵慌了神。 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后悔。 他忙辩解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就当我放屁得了,我错了,成不?” 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等待着众人的原谅。 “下回再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把你打成猪头。” 一位士兵恶狠狠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对那个八卦士兵的警告。 “行行行,饶了我吧,各位哥哥……”八卦士兵求饶道。 他的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错误的认识和后悔。 第145章 御宴 京城,大雪纷飞,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萧索的气息。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数十名锦衣卫的护卫下,缓缓驶向皇宫。 马车内,王承恩与方正化相对而坐,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期待。 王承恩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方正化身上。 只见方正化身着将军黑色袍服,威风凛凛,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 王承恩微微皱起眉头,开口说道:“进宫就把这身衣服给换了,别太张扬。”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威严。 方正化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领悟。 他恭敬地回答道:“王公公所言甚是,正化面圣时就换上常服。”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对王承恩的敬重。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王承恩靠在车壁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方正化说道:“正化,你这次去湖北平叛,圣上很满意。 没让你从永定门进城,也是为了保护你,免得朝中议论,你可不要有情绪。” 王承恩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期待,他希望方正化能够理解圣上的一片苦心。 方正化连忙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他郑重地说道:“正化不敢,咱们都是圣上身边的人,哪在乎这些东西,岂敢争功。 这些事情都是圣上的谋划,我本无才,蒙圣上信任,才委以重任。” 他的声音充满了忠诚与谦卑,让人感受到他对圣上的敬畏之情。 王承恩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露出欣慰之色。 他说道:“很好!咱们宫里的人都有你这样的胸襟,何愁大明不能中兴!” 他的声音激昂而有力,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方正化谦虚地说道:“王公公过奖了……”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 方正化和王承恩在车内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愉快。 他们谈论着湖北的局势,以及朝廷的未来。 方正化讲述着自己在湖北平叛的经历,王承恩则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两人相互交流,共同探讨着国家的大事。 车队行驶到城门关口,守卫们看见锦衣卫护送,知道马车里的人地位很高,都自觉地放行。 马车顺利地通过了一道道关卡,向着皇宫驶去。 马车内,方正化和王承恩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他们知道,即将面对圣上的检阅,这是他们展示自己功绩的时刻。 终于,车队来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守卫拦住了车队,进行例行检查。 一名锦衣卫飞身下马,拿着关碟给皇宫守卫看。 守卫仔细地检查了关碟,确认无误后,才给车队放行。 马车缓缓地驶入皇宫,方正化和王承恩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紧张。 他们知道,即将面对圣上的检阅,这是他们展示自己功绩的时刻。 马车和锦衣卫骑着马在皇宫内缓缓行驶。 最后到了乾清宫,只剩下王承恩和方正化两个人。 王承恩和方正化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然后向着乾清宫内走去。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 进入乾清宫内殿,王承恩倒没有下跪,径自走到崇祯身旁。 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陛下,方正化回来了。” 方正化恭恭敬敬的给崇祯跪下叩头:“奴婢方正化,给陛下请安。” 崇祯抬起头,看见数月不见的方正化,心中一阵感慨。 这位武林高手,竟然消瘦了许多,可见统兵在外操心不少。 崇祯带着微笑,说道:“起来,正化。” 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让人感受到他对方正化的关爱之情。 方正化当即跪下叩头:“奴婢方正化,给陛下请安。”他的声音充满了敬畏与忠诚,让人感受到他对圣上的敬重之情。 方正化再拜:“谢陛下。” 然后站起身,恭敬地候着。 崇祯看着方正化,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之情。 他说道:“正化,你此次带兵平叛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朕很欣慰。看来勇卫营的战力是不错的。” 崇祯的声音激昂而有力,充满了对勇卫营的赞扬之情。 方正化说道:“陛下,面对这些流寇土匪,勇卫营几乎就像是爸爸教训儿子,丝毫没有难度。”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与骄傲,让人感受到他对勇卫营的信心。 崇祯哈哈笑道:“好一个爸爸教训儿子,对了,湖北你是去过了,湖北的情形怎么样? 孙传庭是否能管理好湖北?”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方正化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正化略微斟酌才说:“回陛下,如果仅仅凭孙传庭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对湖北吏治刷新。 但是有陛下的支持,他现在已经站稳脚跟,有一批愿意为朝廷效力的官员,都和他在一条战线上。 只要他愿意用功,湖北是能治理好的。” 方正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对孙传庭的信心。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朝廷的官员也不全都是贪官污吏,也还是有为百姓谋福的人。” 崇祯的声音充满了欣慰之情,他对朝廷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方正化说:“是的,陛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崇祯说道:“嗯,朕要赏你。此次你立了功,正化,你想要什么赏赐?” 崇祯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方正化能够提出一个合理的要求。 方正化垂头低声道:“陛下,奴婢什么赏赐都不需要,只愿伺候陛下身旁即可。” 他的声音充满了忠诚与谦卑,让人感受到他对圣上的敬畏之情。 方正化真情流露,说的情真意切,丝毫没有扭捏之态,不禁让崇祯动容。 崇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他说道:“这是你的孝心,朕是清楚的,你们都是我的内臣,我不希望你们太过张扬。 免得被人攻讦,朕赏你白银一千两,另外单独赏赐御宴到你家里。 你现在回去吃御膳,赏赐已经在你家里了。” 崇祯的声音温和而亲切,让人感受到他对方正化的关爱之情。 方正化当即跪地谢恩:“谢皇上赏赐,谢皇上赐宴,正化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声音充满了忠诚与坚定,让人感受到他对圣上的敬畏之情。 崇祯笑道:“朕信你,在外劳累久了,回去好好歇一歇。勇卫营还是你管,你在宫里的职位不变。” 崇祯的声音充满了信任与关怀,让人感受到他对方正化的重视之情。 方正化起身:“谢陛下恩宠信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之情,仿佛对圣上的赏赐感到无比荣幸。 方正化恭恭敬敬地往后退下,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圣上的重托,必须要更加努力地为朝廷效力。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他相信,在圣上的领导下,大明一定能够中兴。 王承恩看着方正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方正化是一个忠诚而有才华的人,确实是个良才。 王承恩问道:“陛下在皇城里草场赐宴勇卫营全体将士,陛下要去给他们讲两句吗?” 崇祯哈哈笑道:“赐宴而已,何必搞得兴师动众,朕去了他们反倒吃的不自在。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代朕去慰问将士,谁都不去,便冷落了这帮凯越而归的士兵。” 王承恩点头:“是,陛下,那我就代陛下跟他们喝两杯,讲两句?陛下,讲什么好呢?” 崇祯说道:“场面话随便说两句就行,但是别许诺,别画饼。” 王承恩心领神会,嘴角上扬:“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今天反倒是他最忙,先是急匆匆得去接方正化,现在又急匆匆得去赐宴。 皇城里草场之上,一片热闹景象。 勇卫营全体将士身着整齐的甲胄,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御宴的开始。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 王承恩身着华丽的官服,身后跟着东厂和锦衣卫的众人,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对这场御宴充满了信心。 当王承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勇卫营全体将士顿时雀跃欢呼起来。 他们的欢呼声如雷贯耳,震得整个草场都在微微颤抖。 王承恩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关怀,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将士们!” 王承恩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今日陛下赐宴,是对你们在湖北平叛中所立下的赫赫战功的嘉奖! 陛下心系你们,虽不能亲自前来,但派我来慰问大家,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为陛下的圣明,为大明的繁荣昌盛,干杯!” 王承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勇卫营全体将士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仿佛在为自己的荣耀而干杯。 孙应元站在人群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看着周围的人,小声地问道:“怎么不见方总监的身影?咱们勇卫营御宴,他作主政官员不来吗?” 黄得功听到孙应元的话,转过头来,回答道:“你倒操心起方总监来了,方总监不光是御马监提督。 还是司礼监秉笔。这会说不定正伺候皇上呢。” 黄得功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 孙应元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方总监可是皇上的心腹大臣,要不然也不会把两万精锐交给他。” 孙应元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仿佛在为方正化的地位感到惊叹。 周遇吉手里拿着一根鸡腿,边吃边说道:“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皇上一高兴,说不准赏给方总监一个漂亮娘们呢。” 周遇吉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仿佛在为自己的玩笑感到得意。 孙应元听到周遇吉的话,顿时斥道:“放屁!方总监要娘们干什么?你以为像你,天天想着娘们?” 孙应元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在为方正化的清白感到维护。 周遇吉笑道:“怎么就不能有娘们?娶回家里,摸一摸看看总行吧。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还对食呢,你啥也不懂!” 周遇吉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为自己的观点感到坚持。 黄得功听到周遇吉的话,脸色一沉,说道:“三弟,你是马尿喝多了? 平日里不见你这么说话,怎么开玩笑开到方总监头上?小心你这张嘴!” 黄得功的眼神中充满了严厉和警告,仿佛在为周遇吉的言行感到不满。 周遇吉听到黄得功的话,才收敛一些,说道:“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行,下回不开了。” 周遇吉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仿佛在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 王承恩看着勇卫营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这些将士们都是大明的脊梁,他们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繁荣,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希望这些将士们能够继续保持忠诚和勇敢,为大明的今后的防御战事而努力奋斗。 “将士们!”王承恩再次开口说道,“你们在湖北平叛中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陛下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发扬勇卫营的精神。 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奋斗。来,让我们再次举杯,为大明的未来,干杯!” 王承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勇卫营全体将士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坚定和自信,仿佛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宣誓。 御宴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着,勇卫营的将士们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和美酒。 他们的笑声和欢呼声回荡在皇城草场之上。 方正化身着宫里的官服,迈着沉稳的步伐,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在皇城内的宅子。 因为皇帝赐宴,他就不能以便装相迎,所以没有换下官服。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那是为皇上办事得到认可后的荣耀。 一进家门,便看到老父亲和老母亲早已在堂屋中翘首以盼。 两位老人满脸慈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欣慰。 方正化快步上前,恭敬地向父母行礼:“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老父亲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化儿,你可算回来了。” 老母亲则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啊,在外当差可辛苦了。” 此时,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堂屋中间那满满一桌子皇上赏赐的御膳上。 这些御膳色香味俱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家人兴奋异常,仿佛这一桌子美食不仅仅是食物,更是光宗耀祖的象征。 方正化的弟弟和弟媳也在一旁,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兴奋和羡慕。 弟弟身材稍显瘦弱,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弟媳则打扮得较为精致,面容姣好,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还有方正化的侄儿,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正好奇地看着这一桌子美食,嘴里流着口水。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气氛热烈。 弟媳妇率先开口道:“还是大哥厉害,给咱们方家光耀明媚了。” 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满是崇拜。 说话间,还不时地看向方正化,期待着他的回应。 方正化的父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老父亲捋着胡须,满意地说道:“化儿确实有出息,为咱们方家争了光。” 老母亲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化儿是咱们方家的骄傲。” 弟弟也不甘示弱,赶紧说道:“大哥真威风,不仅在皇上身边当差,还统兵平叛,真了不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方正化听了他们的话,心中虽有一丝自豪,但脸上却表现得很淡然。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回道:“这都是皇上的恩赐,我个人没什么本事。” 他的语气平静。 弟媳见方正化如此谦虚,笑着说道:“咱大哥就是谦虚,做事低调。大哥您在宫里被皇上如此器重,也给弟弟和我安排个差事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说话间,还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弟弟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抢先说道:“大哥,我想当锦衣卫,锦衣卫威风,又可以侍卫皇上身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穿锦衣卫服饰,威风凛凛的样子。 弟媳妇白了她丈夫一眼,说道:“你啊,本事没有,心比天高,张口就是锦衣卫,你以为锦衣卫是菜市场的小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眼神中却也流露出对锦衣卫这个职位的向往。 弟弟有些不服,说道:“大哥这么有本事,锦衣卫算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的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方正化的父母听后没有说什么,他们深知家里是方正化做主。 他们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明白他没什么特长,几斤几两他们心里清楚。 方正化听了弟弟的话,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这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见大哥有些严肃,弟弟不敢做声,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弟媳则赶紧带着笑回道:“这皇城里左邻右坊不都是非富即贵,他们的亲戚也在宫里或者京城府衙当差,说实话我们有些羡慕。” 她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无奈。 方正化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说道:“你觉得以你们的脾胃智商,你们在宫里行事能不出祸患吗?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得!以后再敢提,你们就给我搬出去!” 他的语气严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弟弟、弟媳被吓得不轻,连忙说道:“大哥别生气,我们错了还不成吗?” 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眼神中满是哀求。 父母二人没有掺和方正化教育弟弟弟媳,只是叫孙子赶紧吃饭。 老父亲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化儿说得对,你们别瞎想了,好好过日子。” 老母亲则拉着孙子的手,轻声说道:“乖,吃饭,别管他们。” 高高兴兴一场御膳,让方正化没了胃口。 他简单敷衍吃了几口便下桌了,脸色阴沉地走向书房。 弟弟和弟媳妇被父母逼着来到书房,给方正化下跪。 他们的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眼神中满是悔恨。 方正化坐在书桌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和弟媳,心中的气消了大半。 他微微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你们不缺吃不缺穿,老老实实伺候父母,照顾好孩子就是。 宫里的明争暗斗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我是为你们好。 你们看我表面光鲜亮丽,万一哪天走错一步,就是人头落地。懂吗?”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严肃。 弟弟、弟媳连忙点头:“懂懂懂!大哥,咱们错了……”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方正化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我给你们拿了五百两银子,你们自己存着。 该花花该用用,银子不够尽管找我要,孝顺父母,把孩子教育好就是你们的正事,其余的别瞎想,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眼神中满是关切。 两人站起身来,笑逐颜开。弟弟嘿嘿笑着说道:“大哥还是疼咱们的,官不当也罢,咱们做个富翁也是美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弟媳附和道:“就是就是!有大哥在,还当什么官,咱们把家顾好就是报答大哥了。”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眼神中满是感激。 方正化这才笑起来,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的家人虽然有时会有些贪心,但他们终究是自己的亲人。 他希望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只要过上安稳的日子,就是最好的事。 第146章 沽名钓誉之徒 崇祯皇帝端坐在御案前,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盯着面前那份刚刚呈上来的奏章。 他的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那是礼部侍郎魏藻德所上的奏章,崇祯缓缓打开,逐字逐句地阅读着,随着阅读的深入。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嘴角微微抽搐,显然被奏章中的内容激怒。 崇祯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御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冷笑道:“朕不赏赐贴心的人,难道赏赐你们这群百无一用的废物?” 说罢,他将奏章丢给了当值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连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奏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不知道这奏章中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皇上如此动怒。 当他的目光落在奏章上时,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曹化淳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骂道:“魏藻德这个老王八蛋,真不是个好东西! 陛下,让我去查查他的底细,看他干不干净!” 曹化淳本就老谋深算,如今被崇祯调教得不敢轻易整人,但这次有人跳出来针对所有的太监,他自然气急败坏。 崇祯看着曹化淳,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你啊,又是老手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查老底。 他这可是向着朕来的,不光说你们,还说就锦衣卫和勇卫营。” 曹化淳恶狠狠地道:“陛下赏赐谁还轮得到他来管?陛下难道没有他英明?最近没给他们紧皮了,看来这帮人皮又痒了。” 崇祯微微抬起手,制止道:“朝廷要让人说话,不让人说话怎么行,让他们把话说出来,朕也好知道他们想什么。” 曹化淳心中仍有不甘,问道:“陛下,这魏藻德妖言犯上就不教训他一番?” 崇祯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把这奏折发到内阁去,让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人看看,听听他们什么意见。” 曹化淳领命道:“是,陛下,奴婢这就给内阁送过去。” 说完,他恭敬地退下,然后脚步匆匆地朝着内阁大堂走去。 曹化淳怀揣着奏章,快步走在皇宫的走廊上。 他的脸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咒骂着魏藻德。 这个礼部侍郎,平日里就喜欢揣摩圣意,逢迎溜须拍马。 如今竟然敢上书指责皇上的赏赐不公,简直是胆大包天。 内阁大堂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映照着几位重臣的身影。 曹化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三人见曹化淳到来,纷纷向他打招呼。 成基命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曹公公,最近可好,好久不见你来内阁办事了。” 曹化淳自嘲似的笑笑,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他微微摇头,说道:“嘿嘿,成阁老,咱家可好不了,办差难得轻松些,就有人看咱家不顺眼,唉,真是做人难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毕自严和范景文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他们有些拿不住曹化淳的脾气,心中暗自揣测今天曹公公这是怎么了? 说话口风不对啊。 毕自严凑上前去,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问道:“哪个不开眼的这么大胆,敢招惹咱们的曹公公?” 曹化淳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嗨,岂是招惹咱家,连整个太监和旗官校尉都被他骂了。”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魏藻德的奏章,递给他们。 三人一听就知道有事干了,毕自严连忙接过奏章,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成基命和范景文也凑了过来,三人围在一起,仔仔细细地把魏藻德的奏章看完了。 成基命看完奏章后,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魏藻德,不是瞎胡闹嘛!吃饱了撑得吧?嗨……”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对魏藻德的行为感到十分恼火。 曹化淳立马接道:“可不是嘛?成阁老您评评理?宫里的吃喝拉撒睡全都是咱们太监伺候着。 还有锦衣卫掌管宫里的安全护卫,到了魏大人嘴里,咱们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也不知道这魏大人有多大的才干,能说出这样的话。”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毕自严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道:“这魏藻德确实有些过分了,皇上的赏赐自有皇上的考量,他怎可如此妄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担心这件事情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毕自严点了点头,说道:“魏藻德此举,无疑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 为官不想着怎么利国利民,反倒计较皇上对于下面的赏赐,这人也是奇怪的很。” 范景文沉思片刻,说道:“皇上赏赐内臣和旗官校尉,是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色,或者是有特殊的功劳。 而文官大臣们也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不应过于计较赏赐之事。” 内阁大堂内,气氛凝重而又充满了火药味。 成基命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他捋了捋胡须,突然说道:“这个魏藻德,我是清楚的,人是非常的聪明,但是做实事,拿章程他却没有真材实料。” 成基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对魏藻德的能力表示质疑。 毕自严听了成基命的话,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以他的水平,在翰林院待着就别出来最好,省得出来主政一方又或者兼着主管,那就是个祸害。” 毕自严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显然对魏藻德的评价极低。 范景文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说道:“这个魏藻德,是不是有毛病,皇上从内帑拿银子赏赐,关他什么事? 用他操这个心?当初没银子的时候,他能搞到一两银子回国库吗?” 范景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对魏藻德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三位内阁大臣竟然在大堂里一起骂起了魏藻德,这倒是出乎了曹化淳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还挺生气,听这几位老哥一骂,他气消了大半。 曹化淳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三位大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他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 成基命这三位内阁大臣为何也会骂魏藻德,毕竟他们三人是皇上的心腹。 而且他们三人得皇上的赏赐一点也不比内官少,魏藻德不光得罪了太监和旗官校尉,暗地里也把内阁三位大人也得罪了。 曹化淳心想,既然你们开口了,我就看着你们怎么弄吧。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三位大人?你们看看,魏藻德这事怎么处理?” 曹化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他想看看三位内阁大臣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成基命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那就让魏藻德来内阁,当面训斥,教育教育他,免得朝廷不正之风歪长。” 成基命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他认为必须要对魏藻德进行严厉的训斥,以儆效尤。 毕自严和范景文纷纷赞同成基命的意见。毕自严说道:“成阁老所言极是,必须要让魏藻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范景文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能让这种不正之风在朝廷中蔓延。” 曹化淳见诸位都没有异议,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说道:“行,那就听你们的。” 曹化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满意,他对三位内阁大臣的处理方式表示认可。 毕自严喊道:“来人,去请礼部魏藻德过来。” 毕自严的声音洪亮而又威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内阁书办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去了。 书办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他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尽快将魏藻德请来。 内阁大堂内,众人都在等待着魏藻德的到来。 成基命、毕自严和范景文三人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曹化淳则站在一旁,静静等待这位魏大人的到来。 在礼部衙门内,魏藻德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轻吹拂着水面上的热气。 他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他从翰林院干编修,如今混上了礼部侍郎的高位,他的夸夸其谈,同僚们早就心知肚明。 这时,书办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魏大人,内阁请您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魏藻德身旁的同僚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起哄起来。 一位官员夸张地说道:“嗨哟,我说魏大人,内阁都请你去议事了,该不是要高升了吧?” 这名官员简直就不把侍郎放在眼里。 另一位官员也调侃道:“以魏大人的才干,进内阁都是早晚的事,说不定就是找魏大人商量这事呢。” 魏藻德听出了他们的调侃之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恼怒。 不过他们礼部消遣懒散惯了,基本都是这副德性。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毫不客气地怼道:“你们这些个酒囊饭袋,上班就摸鱼摸虾,下班就吃喝嫖赌。 朝廷养了你们这帮饭桶,也算是倒了血霉。” 被怼的官员却并不生气,死皮赖脸地笑道:“嗨,魏大人,咱们彼此彼此,咱们都要向魏大人学着点。”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魏藻德懒得再理他们,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一定是那篇奏章起了效果。 那是他精心撰写的一篇奏章,用来在皇上面前树立一个正直的形象,好博取皇上的器重,从而达到他升迁的目的。 魏藻德随着书办走出礼部衙门,一路上心情大好。 他的步伐轻快有力,仿佛脚下生风一般。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走在宽敞的官道上,魏藻德想象着有一天,自个儿也能来内阁上班,成为阁臣辅政。 终于来到内阁大堂外,魏藻德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内阁大堂内,成基命、毕自严、范景文和曹化淳等人正坐在那里,等待着魏藻德的到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魏藻德走进大堂,看到众人的表情,心中不禁一凛。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他微微躬身,向众人行礼道:“下官魏藻德,见过各位大人。” 成基命看着魏藻德,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魏大人,你可知我们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魏藻德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恭敬地说道:“下官不知,还请成阁老明示。” 成基命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的那篇奏章,究竟是何居心?” 魏藻德心中一紧,但他并没有慌乱。 他镇定地说道:“成阁老,下官那篇奏章乃是出于一片忠心,为了朝廷的稳定和公正。 皇上对内臣和旗官校尉太过优待,而对文官大臣们的赏赐却相对较少,这确实有失偏颇。 下官只是想提醒皇上,要公平对待每一个人,以维护朝廷的团结和稳定。” 毕自严听了魏藻德的话,不禁冷笑一声,说道:“魏大人,你说得倒是好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你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博取皇上的器重,为自己谋取私利罢了。” 魏藻德心中一惊,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毕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一心为朝廷,绝无私心。 那篇奏章也是下官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写的,绝无半点虚假。” 范景文也忍不住说道:“魏大人,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你的那点心思,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样做,只会引起朝廷的混乱,对谁都没有好处。” 魏藻德见众人都对他不满,心中开始有些慌乱。 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众人,自己的计划可能就要落空了。 他连忙说道:“各位大人,下官真的是出于一片忠心。如果下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批评指正。” 曹化淳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魏藻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对魏藻德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他说道:“魏大人,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那篇奏章,不仅得罪了整个太监和宫女,连旗官校尉都得罪干净,你是要和宫里的一切势力为敌啊,你好气魄!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到皇上的器重吗?你太天真了。” 魏藻德听了曹化淳的话,心中更加慌乱。 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惹了大麻烦。 他连忙说道:“曹公公,下官知道错了。下官不该写那篇奏章,不该得罪各位大人。 下官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为朝廷尽心尽力。” 成基命看着魏藻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魏大人,你要知道,朝廷的稳定和团结是最重要的。 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破坏朝廷的和谐。 这次我们找你来,就是要给你提个醒,让你知道自己的错误。 希望你以后能够引以为戒,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魏藻德连忙点头说道:“下官一定牢记成阁老的教诲,以后绝不再犯。” 成基命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希望你能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魏藻德如释重负,连忙行礼道:“多谢各位大人,下官告退。”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内阁大堂。 走出内阁大堂,魏藻德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得罪了很多人。 他不禁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重新赢得众人的信任。 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只能说他想的太美。 魏藻德满心以为能借此机会获得升迁,却不知自己已陷入了困境。 曹化淳看着三位内阁大臣,对他们处理魏藻德的行为依旧不满。 他冷冷地说道:“难道各位大人就这么草草了事?难道以后再出来同样的人指责皇上,也就训斥几句就算了?” 曹化淳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等待着内阁大臣们的回应。 成基命微微皱起眉头,他明白曹化淳的担忧。 他问道:“曹公公的意思是?” 成基命的语气沉稳,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捋了捋胡须,静静地等待着曹化淳的回答。 曹化淳强调道:“不是咱家的意思,咱家算什么,现在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怎么才能让皇上消气,还能警戒他人不敢学魏藻德。” 曹化淳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为皇上的威严而战。 范景文看了身旁的毕自严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范景文道:“这毕竟是奏章,用这个治罪是说不过去的。那就给魏藻德降级或者调任。” 范景文的语气平静,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 他微微低下头,思考着这个决定的后果。 毕自严点头道:“可以,这个方法好,我看他这个人也就是舞文弄墨还行。 给他当个知县都能祸害一方,干脆让他哪来回哪去,叫他回翰林院继续编书。 干个抄抄写写完事。您说呢?成阁老?” 毕自严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望向成基命,等待着他的决定。 成基命当即说道:“就这么办,让他滚回翰林院。” 成基命的语气果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为这个决定而负责。 曹化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不满也渐渐消散。 他向着三位内阁大臣拜过后,说道:“那咱家就不打扰各位大人办差了,咱家这就回去复旨。”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轻盈而坚定。 “曹公公,慢走……”三位内阁大臣齐声说道。 第147章 贬官 在礼部衙门的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 魏藻德灰溜溜地回到了这里,他的神态仿佛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同僚们见此情形,心中已然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位官员假意关心地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看似关切的表情,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好奇和幸灾乐祸。 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魏大人,是不是您提的军国大事没被内阁采纳? 怎么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另一位同僚也不甘寂寞,凑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戏谑。 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微微颤抖着。 “魏大人,到底咋回事?给咱们说说?让咱们也乐一乐?”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咧得更开了,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听魏藻德的倒霉事。 魏藻德横了他们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嘴唇紧抿,说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就不盼着我点好,我给皇上上奏折。 让他不要太亲近内侍,他们反倒把我训斥一顿,看来是奸臣当道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怨气。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官员噗嗤一声笑道,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魏藻德,说道:“那可不是!咱们魏大人可是为国为民,没有丝毫私心,这群人就知道逢迎拍马,揣摩圣意。” 他的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仿佛对那些他口中的“奸臣”充满了不屑。 同僚也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都让这群马屁精占着内阁的位置,不然,以魏大人的聪明才干,早就入阁了。 魏大人入阁,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魏藻德入阁后他们跟着飞黄腾达的景象。 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魏藻德在礼部衙门已久,已经和这帮官僚混得屁熟,互相揭老底都是家常便饭。 脸皮早都已经练得铜墙铁壁,就是拿钢针来也扎不穿对方的脸。 他怒目圆睁,大声怼道:“就你们两个这样?不是长得尖嘴猴腮,就是长得脑满肥肠。 你们要是晚上换身衣裳出去,说你们敢吃人老百姓都信。 幸好你们没有外放州府,不然下面的百姓,必定遭罪啊。” 他的手指着两位同僚,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冲上去与他们理论一番。 官员和同僚一听不乐意了。 官员回嘴道:“嗨,我说魏大人,损人不带你这么损的,咱们好歹是朝廷命官,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的双手挥舞着,似乎在为自己的尊严辩护。 同僚也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魏大人,你这样谁还念你的好?看来呀,你被内阁训真是活该!”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头就走。 他的脚步沉重,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魏藻德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生闷气,喝着闷茶。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子。 他的眼睛盯着茶杯,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的嘴巴紧闭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就在这时,内阁的廷文被吏部官员带来。 这名吏部官员是认识魏藻德,他们是同年。 他一进来就叹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走到魏藻德面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老魏,你说你在礼部当差好好的,抽的什么风?给皇上上奏折? 还说对内侍太好?你呀,真是嫌弃命长。”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担忧。 魏藻德一惊,预感大事不妙,连忙问道:“兄弟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疑惑,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吏部官员的胳膊,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 吏部的官员一来,先前和魏藻德互掐的两名官员也出来看热闹。 他们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吏部官员手中的廷文。 吏部官员无奈摇摇头,拿着内阁廷文说道:“魏藻德本无实才之人,只会钻营逢迎,揣摩圣意,才从翰林院升入礼部。 料想会有一番作为,不料魏藻德狂言犯上,妄谈国事,实乃离间朝廷中枢,即日起将魏藻德遣返翰林院,好自为之。” 他的声音严肃而庄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魏藻德听后愕然,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以为在内阁被训斥一顿便了事,没想到处罚马上就来了。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官员幸灾乐祸道:“魏大人,这也是好事,去翰林院进修,修身养性挺好。” 说着便坏笑地看着那位同僚。 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感到骄傲。 同僚也落井下石说道:“唉,还真别说,朝廷还真体恤魏大人,知道魏大人在礼部当差辛苦。 干脆把魏大人调回翰林院,我们就没那个福份咯,想去还去不了呢。”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官员越说越起劲:“可不是嘛!”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嘲笑。 吏部官员脸色一沉,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愤怒和威严。 他大声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都是朝廷官员,还是礼部的主官,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那两位见吏部官员发火,便收敛了一些。 他们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一丝得意和幸灾乐祸。 他们对着魏藻德说:“魏大人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去了翰林院。记得常回家看看。”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魏藻德不愧修炼成精,对他们的揶揄嘲讽毫不在乎。 嘴里依然说着:“哼,我有什么错?无非是仗义直言几句,他们就怕了,把我赶回翰林院,回就回,我魏藻德还不伺候了呢。” 他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吏部官员把廷文交给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魏,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去了翰林院好好专业修书吧。” 说完就掉头走了。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在为魏藻德的遭遇感到惋惜。 魏藻德其实内心是极其难受的,不过他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紧紧握住廷文,脸上露出平静的神情。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甘和无奈,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流露出来。 同僚又出来拱火:“魏大人,什么时候想来礼部衙门,尽管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人还没走,就开始轰人了。他的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得意。 官员假装训斥此人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魏大人做事还用你教? 哦对了,你的办公地是不是尽快挪一挪?兄弟们还要用呢。” 他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把魏藻德赶走。 魏藻德火冒三丈,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大声说道:“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还没走了,就开始这般对待我,等我缓过劲来。 非弄死你们两个鳖孙,办公地我就不搬,怎么地?我就不能再回来?” 说完就拂袖而去。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自己的不屈。 两人嬉笑地望着魏藻德的背影追问道:“魏大人,千万别生气啊,容易气坏了身子。” 说完二人终于放肆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魏藻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礼部衙门里的气氛却并未就此平静下来。 那位官员和同僚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官员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说道:“魏藻德这畜生应该是回不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写这种奏折给皇上。”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仿佛在审视着魏藻德那愚蠢的行为。 同僚赞同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缓缓说道:“平日里看他精明,居然弄出这一步棋。 我看,他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疯狂的在皇上面前找风头出。”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睛微微眯着,一边回忆着魏藻德平日里的表现,一边分析着他此次的举动。 官员嘿了一声,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可不是嘛,没想到皇上不吃这一套,他意思是朝廷有魏忠贤呢。 他来扮演忠臣,娘的,魏忠贤在的时候,他可不敢放一个响屁。”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仿佛对魏藻德的投机行为感到不耻。 “嗨,可不是嘛,投机投错了,踢到铁板了,这会有他好受的了。” 同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此时,官员突然叫来文书。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指着魏藻德的桌椅说道:“把这些东西给我搬出去。”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文书嗫嚅着说道:“大人,这些是魏大人的物件,往哪搬?小的不敢。” 他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 官员斥道:“有何不敢?他都滚回翰林院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快点叫人搬走,就说是我说的。” 他的眉毛竖起,眼神中透露出威严。 他的手指着文书,仿佛在命令他必须执行自己的命令。 文书听他这么一说,便麻利地回了个“是!”,就出去喊人来搬桌椅。 他的脚步匆匆,仿佛在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摆脱困境的方法。 既然有人扛事,他做小的就不怕了。 同僚看着官员的举动,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没必要这么做吧?都是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官员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他还真的能回来?他,已经完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魏藻德的未来。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扬起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随着文书的呼喊,几个小厮匆匆赶来。 他们看着魏藻德的桌椅,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但在官员的严厉目光下,他们不得不开始动手搬运。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桌椅,脚步缓慢地向门外走去。 官员看着他们的举动,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骄傲。 同僚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虽然没有对魏藻德的有丝毫同情,但是对官员的做法有些不满。 是不是有一天自己走人,他也会这么对待自己。 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搬运桌椅的声音在礼部衙门里回荡着,仿佛在宣告着魏藻德的离去。 官员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 而同僚则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哝着:“老魏,叫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下回长得记性吧,老匹夫。” 乾清宫,曹化淳恭敬地站在崇祯皇帝面前,禀报着处理魏藻德的事情。 曹化淳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身前,神色恭谨地说道:“陛下,魏藻德之事已处理妥当。” 崇祯皇帝听后,心情似乎有些高兴。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 “嗯,很好,对付这种百无一用的人,就该这么处理,省得到时候朝廷的官员有样学样。 不好好当差,都想着怎么逢迎朕。” 崇祯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话语中带着对魏藻德的不满和对朝廷风气的担忧。 曹化淳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微微躬身道:“圣上英明,这种人雕虫小技也敢在圣上面前卖弄,真是不知死活。” 崇祯皇帝又说道:“魏藻德这个人,去给内阁和吏部打个招呼,就把他放在翰林院,不许提升,让他老老实实看书修书。” 曹化淳连忙回道:“是,陛下,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风,想这么一出。”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魏藻德的动机。 崇祯皇帝听后放下了手上的奏章,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内阁不是缺人手嘛,三位内阁大臣要处理诸多政务,上次就向朕说了,朕也答应了。 有合适的人才可以向朕推荐,这个魏藻德心思全在这上面。” 崇祯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他的眼神望向远方。 曹化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 “圣明无过皇上,果真无风不起浪,原来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 曹化淳的眼神中闪烁着崇敬之色。 崇祯皇帝严肃道:“如果他有治国之才,朕就让他入阁,可偏偏他是个无用之人。 有些人的才情只适合雪月风花,拿来办事是百无一用。” 崇祯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的声音中带着对魏藻德的失望和对朝廷未来的担忧。 曹化淳连忙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情。 “陛下,所言甚是!” 第148章 两位皇后 后宫之中,唯一让周皇后不敢得罪的人,便是皇嫂张嫣。 崇祯能顺利从天启帝朱由校的手里继位,皇后张嫣是出了力的。 所以崇祯后头对待皇嫂张嫣一直很好。 依稀记得传位那晚,皇帝寝宫烛火摇曳,天启帝朱由校躺在华丽却略显凄凉的床榻之上。 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他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又闪过一丝清明,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 这一年他才二十三岁啊。 朱由校紧紧握着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手,那双手虽已无力,却依然带着一种兄长的威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吐出话语:“来,吾帝当为尧舜……” 朱由检闻言,心中猛地一惊,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与疑虑。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这难道是皇帝大哥在试探自己? 毕竟大哥才二十三岁,正值壮年,这床幔后头会不会埋伏着刀斧手? 只要自己答应一声,就立即将自己拿下。 尤其在这魏忠贤正掌权的时候,处处充满了危机与陷阱。 朱由检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同时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臣弟万死不敢……愿皇上早日康复。”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敬畏与不安。 他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朱由校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朱由校看着朱由检的反应,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确定皇位的继承人。 他无力地朝着皇后张嫣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嘱托。 张嫣,这位端庄美丽的皇后,一直以来都是朱由校的挚爱。 她身着华丽的凤袍,面容沉静而坚毅。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智慧与果敢,在这关键时刻,她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张嫣缓缓地将她的手也放在了两兄弟握着的手上,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她对着崇祯认真地说道:“皇上不行了,能继承大统的只有你了,赶紧谢恩吧。” 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崇祯此时心中依然充满疑虑,但看到张嫣如此坚定的态度,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缓缓地跪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皇位的敬畏,又有对未来的担忧。 他郑重地说道:“皇上放心,臣弟一定照顾好皇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仿佛在向朱由校和张嫣立下誓言。 朱由校听到崇祯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对妻子的不舍和对弟弟的期望。 他带着微弱的呼吸说道:“起来吧,朕交代你两件事。”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威严。 崇祯此时已卸下防备,心中剩下的只有兄弟骨肉之情。 泪水无声地从眼眶涌出,他哽咽着说道:“皇上请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与坚定,仿佛在告诉朱由校,他一定会完成兄长的嘱托。 朱由校深情地望着皇后张嫣,眼中流露着太多的不舍。 他缓缓地说道:“第一件事,善待皇后张嫣。” 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爱意,仿佛在回忆着与张嫣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张嫣听后,顿时泣不成声,嘴里说道:“陛下……” 崇祯毫不犹豫地答道:“皇上放心,臣弟一定照顾好皇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承诺,仿佛在向朱由校保证,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张嫣。 朱由校依然紧紧握着崇祯的手,仿佛在传递着最后的力量。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善待魏忠贤,他并没有那么坏,有何事可以你可以和他商量,他是个忠心的人。” 朱由检听后一愣,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他心想:魏忠贤这个阉人权奸,把持朝政这么久,搞得朝廷鸡犬不宁。 怎么皇上还要为他说话?看来皇上真的是糊涂了。 但是表面上可不敢这么说,他正想开口答应。 却被张嫣抢着说道:“皇上,魏忠贤一党误国误民,陷害忠良,皇上为何帮他说话?” 张嫣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魏忠贤充满了厌恶。 朱由校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懂……”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复杂的情绪,他又转而望着崇祯,等待着他的答复。 崇祯毕竟聪明,他知道这时候当然要顺着皇上的意思说, 至于后面的事,慢慢再做计较。 他斩钉截铁地说:“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听皇上的吩咐,善待魏忠贤。”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对付魏忠贤。 朱由校看着崇祯说完,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他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朱由检,大明是你的了……”说罢,紧握着崇祯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大明天启帝,驾崩了。 等崇祯坐稳之后,就开始肃清铲除魏忠贤和他的势力。 他确实把他大哥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魏忠贤及其阉党斗争的场景,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之战。 曾经,魏忠贤权倾朝野,阉党横行霸道,整个朝廷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崇祯怀着满腔的愤怒和决心,与忠臣志士们一起,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将魏忠贤斗倒。 那一刻,他以为迎来了光明,以为大明将在他的统治下重焕生机。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随着魏忠贤和他的阉党被铲除,崇祯渐渐发现,朝廷里并非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变得清明。 相反,无数个敌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这些敌人,有的明目张胆,有的隐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的手段和阴谋,远比魏忠贤的阉党还要可怕。 崇祯开始反思自己的决策。 他想起了天启帝朱由校临终前的忠告:“善待魏忠贤,他并没有那么坏,有何事可以和他商量,他是个忠心的人。” 当时,崇祯对这句话充满了疑惑和不满,认为天启帝糊涂了。 可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大哥的苦心。 他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天启帝的智商和权谋。 朝廷中的文官势力,那些曾经被视为忠臣的人,如今却与他玩起了手段耍起了阴谋。 他们为了争夺权力,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惜牺牲国家的利益。 他们结党营私,互相攻击,让朝廷陷入了一片混乱。 为了应对这些敌人,崇祯殚精竭虑。 他试图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重新整顿朝廷。 他加强了对官员的考核,严惩贪污腐败,选拔贤能之士。 然而,这些努力似乎都收效甚微。 敌人依然层出不穷,问题依然堆积如山。 在这个过程中,崇祯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努力,却无法改变现状。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这个皇帝。 他常常在深夜里独自徘徊在宫殿之中,思考着国家的未来。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崇祯越发怀念起魏忠贤在的时候。 虽然那时朝廷有魏忠贤这个敌人,但至少目标明确。 而且魏忠贤敢做事,不怕得罪人,也敢杀人。 把满朝文武整得服服帖帖。 而现在,敌人无处不在,让人捉摸不透。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是否应该听从天启帝的忠告,善待魏忠贤。 可惜了,不经历这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有些人的作用。 皇后张嫣住在慈庆宫,崇祯继位后一直以“懿安皇后”称呼。 完成了对天启帝朱由校的许诺,善待了这位皇嫂。 能入周皇后法眼的,也只有皇嫂张嫣了,也只有张嫣能和她做朋友。 皇宫之中,慈庆宫静静地矗立着,散发着一种庄重而宁静的气息。 皇后张嫣居住于此,她的存在仿佛是后宫中的一座灯塔,给人以安稳和依靠。 这一日,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慈庆宫,为宫殿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周皇后身着华丽的服饰,仪态端庄地来到了慈庆宫。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亲切。 周皇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宫殿,远远地便看到了张嫣。 张嫣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气质高雅,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睿智与温柔。 两人相见,没有上下尊卑之分,而是行着互相尊敬的礼仪。 周皇后微微欠身,轻声说道:“皇嫂安好。”张嫣也微笑着回礼道:“皇后安好。” 张嫣浅笑着说道:“皇后今日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如同春风拂面。 周皇后一手挽着张嫣,表示亲近,笑着说道:“想你了呗,难道皇嫂不愿我来?” 周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喜悦,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动人。 张嫣说道:“皇后驾到,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来,皇后请里面坐坐。” 她的语气亲切自然,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周皇后随着张嫣一道进了宫内房间,宫女们立刻给两位皇后上茶上点心。 房间内布置得优雅精致,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两位皇后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面前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和点心。 周皇后看着张嫣,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期待。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精美的宫廷点心。 周皇后取出一个满绿的翡翠手镯,递给张嫣,嘴里说道:“皇嫂,好久没来找你谈心了,这个手镯送给你,这是缅甸进贡来的贡品。” 周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喜悦,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动人。 张嫣眼前一亮,接过手镯仔细端详。 只见手镯通体满绿,色泽鲜艳,质地细腻。 她惊叹道:“哟,这倒是个稀罕物,这么精致?这绿可真美,一点不输给和田玉啊。” 张嫣的眼神中充满了喜爱与赞赏,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周皇后见张嫣喜欢,心里也高兴。 她笑着说道:“可不是嘛,这绿色看了就让人心旷神怡,也奇怪了,缅甸那么个贫瘠的地方,居然能产出这么漂亮的东西。” 周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感慨,她的笑容如同春风般温暖。 张嫣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手镯,心想着皇后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肯定有事要说。 于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问道:“皇后今天来,是不是有何心事?” 张嫣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期待,她的语气轻柔自然,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周皇后听后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嫂的眼睛,唉,最近确实有些心烦。” 周皇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愁,她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张嫣故意问:“你身为后宫之主,中宫皇后,有什么事让你心烦?” 张嫣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关切。 周皇后叹道:“皇嫂可别这么说,皇嫂也是皇后,自然知道宫里有多复杂,当这个家有多难。” 周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 张嫣点头:“那倒是,谁都不容易,何况咱们这可是宫里。” 周皇后看着张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她缓缓地说道:“皇嫂,你说这后宫之中,为何总是充满了争斗与算计? 我本想好好管理后宫,让大家和睦相处,可总是事与愿违。” 周皇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愁,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 张嫣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后说道:“皇后,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皇后生气了?按道理来说不会呀,她们哪敢啊?” 周皇后微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皇嫂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得罪你,暗地里使坏的本事可是有的。”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手中轻轻摆弄着茶杯,仿佛在借此舒缓心中的烦闷。 张嫣听后,神色依然很平静,她微微扬起下巴。 淡淡说道:“这个事是在所难免的,宫里有人受宠,有人就会受冷落,毕竟皇上分身乏术。 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难免有人抱怨几句,你呀还是心放宽一些为好。” 她的语气轻柔却坚定,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淡然。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周皇后听了张嫣的话,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她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张嫣,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期待,问道:“皇嫂,为何你当年就能独得天启帝的宠幸呢?你有何方法?” 周皇后微微前倾着身子,眼神紧紧盯着张嫣,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解开她心中困惑的答案。 张嫣听后扑哧一笑,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笑意,说道:“我哪有什么方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启帝唯一爱好就是干木匠。 平日里也就是我侍奉他,但是依然不耽误他临幸别的嫔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张嫣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她微微侧过身子,回忆起往昔的时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她轻轻抬起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动作优雅而自然。 周皇后看着张嫣,陷入了沉思。 她似乎在思考着张嫣的话,也在思考着自己在后宫中的处境。 过了一会儿,周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皇嫂说得是,看来是我想多了。” 第149章 母仪天下 张嫣微微浅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她缓缓开口道:“皇上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一心一意。 何况祖宗早有成规,后宫佳丽三千,这是天子的属配。”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周皇后听了张嫣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共鸣。 她忙说道:“可不是嘛,皇嫂你说,皇上怎么就这么花心呢,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如此?”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委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哀怨。 她微微皱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纠结。 张嫣侧过脸望着周皇后,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 她轻声说道:“你呀,贵为中宫皇后,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于计较,俗话说的好,不瞎不聋不做当家翁。 只要她们不犯什么大错,没必要太过严厉,不然,你自个儿每天也都难受。” 张嫣的语气平和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睿智。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态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周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轻声说道:“皇嫂,我是怕平日里对她们太过纵容,会让她们变得娇纵起来,到那时候就不好再管了。”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和焦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犹豫。 她微微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张嫣亦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何况是在宫里。 就单单十万太监宫女,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所以做事两难取舍,你也不容易。” 张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感慨。 她微微叹了口气,双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神态端庄而凝重。 周皇后接道:“正是如此,宫里这么多人,各自心里想什么谁也猜不准,对她们严厉些,也是防治祸乱。”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和果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她微微扬起下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刚强和果敢。 张嫣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思和回忆。 她缓缓说道:“是啊,你说的对,掌管后宫,没有霹雳手段确实压不住。 唉,凡事有利有弊,当年魏忠贤和客氏横行后宫,我确实一点办法没有,任由他们摆布。” 张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她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张嫣想起了往事,魏忠贤和客氏害怕张嫣,因为张嫣是第一个打动天启帝的女人。 而且怎么在天启帝面前诋毁张嫣都无用。 让魏忠贤和客氏恐惧,而且张嫣偏向东林党,这他们就忍不了了。 当得知张嫣怀有身孕的时候,特意派人去给张嫣按摩,用手法无声无息就把张嫣给按流产了。 而且流下来的还是个男婴,如果不出意外,张嫣的儿子,必将是天启帝下一位皇帝。 所以魏忠贤和客氏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周皇后见张嫣有些异样,心里立即猜到她在想以前的事。 忙劝道:“皇嫂,这事情都过去了,魏忠贤和客氏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算为你出了口气。”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和安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她微微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张嫣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温暖和关怀。 张嫣这才回过神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是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她知道,那些过去的伤痛永远也无法抹去,她的委屈向谁诉说? 好在她为崇祯接过皇位,起了关键的作用,不然就是立天启帝和宫女的儿子为帝了。 这也是她据理力争强行制止的。 所以说不能轻易得罪人,魏忠贤和客氏的坟墓也是张嫣亲手挖的。 她现在依然有着皇后的称号,虽然名存实亡,但是地位还是有的。 最起码皇帝和皇后对她爱护有加,旁人自然看在眼里,当然不敢得罪这位皇后。 张嫣忽然问起:“皇后,听说你给皇上献了一位女子,还颇受皇上宠幸的?” 这正是周皇后想聊的话题。周皇后眼神一亮, 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得意。 她忙说道:“皇嫂,你可不知道,这女子叫陈圆圆,长得可真美,我都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周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陶醉和痴迷。 她微微扬起下巴,双手轻轻地放在胸前,仿佛在回忆着陈圆圆的美貌。 张嫣好奇道:“哦?世上还有皇后赞赏美貌的女子?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不过以你的脾气,怎么会单独给皇上找个女人呢?” 张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疑惑和不解。 她微微皱起眉头,双手轻轻地放在下巴上,显示出她内心的思考和疑惑。 周皇后俏脸一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轻声说道:“皇嫂,实不相瞒,我把陈圆圆找来,就是想压制住田贵妃和袁贵妃。 她们俩人太会来事了,皇上隔三差五往她们宫里跑,我得找个人平衡平衡。”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和尴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 她微微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张嫣扑哧一声笑道:“你呀你,真是个小醋坛子,那现在如何呢?压住了她们两位没有?” 张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调侃和戏谑。 她微微扬起下巴,双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神态轻松而愉快。 周皇后有些难以启齿,她微微低下头。 轻声说道:“压是压住了,不过陈圆圆有些太得宠了,我感觉我有些得不偿失。”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悔和无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纠结。 她微微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周皇后对张嫣说的话没有保留和试探。 张嫣心头也清楚。张嫣便回道:“她既然是你送入宫的,无论后面如何得宠,她也不敢忘恩。 你本就是皇后,只要行为得当,没人撼动的了你的地位。 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不能计较,凡事都看开些。” 张嫣的语气平和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睿智。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态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周皇后有些失望,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我就只能做这些?”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委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哀怨。 她微微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张嫣语重心长的说:“现在陈圆圆已经得宠了,宫里谁都可以说她不好,唯独你不能。 毕竟她是你保举进宫的,如果你再用压制田、袁二人的法子,皇上是不会高兴的。 到时候你就落得个不能容人的议论,你再想想,你贵为中宫皇后,被人议论不能容人,你今后还怎么母仪天下?” 张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肃和认真,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皇后不能母仪天下,那就意味着要让出皇后之位。 周皇后听后一惊,张嫣旁观者清,一语点醒当局者迷的周皇后。 如果还按着之前的性子来,今后必定有祸事临头。 周皇后慌忙道:“谢皇嫂指点,看来我这事真是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周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和不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悔和自责。 她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张嫣不放心的叮嘱道:“记住,皇上喜欢的你要喜欢,不要和皇上唱反调。” 周皇后连忙回道:“知道了,皇嫂……”周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敬意。 周皇后离去后,张嫣独自坐在宫殿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沉思。 她知道,后宫的争斗永远也不会停止,而她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后。 只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后宫中,尽力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地位。 她微微叹了口气,双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神态端庄而凝重。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与这后宫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割。 而周皇后,也将在这后宫的争斗中,不断地成长和成熟。 懿安皇后张嫣,这位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在天启帝驾崩后,独自守着一份落寞与孤寂。 陈德润,张嫣的总管太监,本应尽忠职守,却在这寂静的宫廷中,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眼神时常不自觉地落在张嫣身上,那目光中不再是单纯的恭敬,而是多了几分贪婪与欲望。 一日,张嫣如往常般在宫中踱步,她的身姿依然优雅,虽岁月流转,却难掩其高贵气质。 陈德润远远地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皇后虽是寡妇,却依旧这般动人,若能一亲芳泽……” 想到这里,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陈德润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张嫣,每次见到她,眼神都拉丝般紧紧黏着她。 张嫣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太监的好奇目光。 可渐渐地,她发现了陈德润的不对劲。 他看她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口水似乎都要流下来。 张嫣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她偶尔训斥几句:“陈德润,你这是什么眼神?莫要失了规矩。” 陈德润自知理亏,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知错了。” 然而,他心中的欲望之火却并未熄灭。 时间一久,张嫣与崇祯之间因着皇家伦理,小叔子不敢私自来找她。 这便给了陈德润可乘之机。 他越发大胆起来,心中的邪念不断膨胀。 又是一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宫殿之中。 张嫣刚刚起床,宫女们捧着洗漱工具侍奉着她。 张嫣身着贴身小衫,雪白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陈德润假意有事呈奏,竟然直接闯入了皇后室内。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贪婪地盯着张嫣,那模样仿佛饿狼看到了美味的猎物。 张嫣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得愣住了,待看清是太监陈德润后,气得浑身发抖。 “陈德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闯入本宫的寝宫!”张嫣怒目而视,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陈德润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的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张嫣,嘴角甚至露出一丝邪笑。 “皇后娘娘,您这模样真是美若天仙,让奴才看了心动不已啊。”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轻薄之意。 张嫣气得脸色发白,她指着陈德润怒斥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对本宫不敬!你可知这是死罪?” 陈德润却似乎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一步步向张嫣走近。 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皇后娘娘,您如今孤身一人,奴才愿意伺候您,保您快活。” 张嫣惊恐地往后退,眼中满是愤怒与厌恶。 “你这无耻之徒,给我滚出去!”她的声音颤抖着,却依然有着皇后的威严。 陈德润却不肯罢休,他继续逼近张嫣,甚至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皇后娘娘,您就从了奴才吧,奴才一定会好好对您。” 张嫣怒不可遏,她奋力挥开陈德润的手。 “你这畜生,本宫定要让皇上严惩你!” 陈德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但他心中的欲望却让他无法就此罢手。 “皇后娘娘,您何必如此固执呢?在这深宫之中,您也需要人陪伴啊。” 张嫣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陈德润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张嫣用力挣脱,却差点摔倒。 “放开我!你这恶奴!”张嫣的声音已经近乎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德润惊慌失措,连忙松开手。 张嫣趁机逃离了寝宫,直奔崇祯的宫殿而去。 张嫣来到崇祯面前,泪流满面地诉说着陈德润的恶行。 崇祯听后,勃然大怒。“这陈德润竟敢如此大胆!朕定要严惩他!” 随后,崇祯下旨,让陈德润到南京明孝陵去种菜。 陈德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为时已晚。 美其名曰,去明孝陵种菜,陈德润去了明孝陵之后,就被明孝陵的管事太监特殊照顾。 过了两个月,陈德润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崇祯怕这位皇嫂再受恶奴欺负,便嘱咐周皇后有空隙的时间,就去慈庆宫找张嫣玩。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周皇后和张嫣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说。 第150章 难兄难弟 京城之中,阳光洒在巍峨的宫殿和繁华的街道上,却也照不透那权力争斗的阴霾。 武清侯李国瑞身着华服,腰佩美玉,带着几分踌躇满志,又夹着一丝好奇,来到了国丈周奎的府邸。 周奎得知李国瑞来访,连忙吩咐下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 不一会儿,府中的仆人便忙碌起来,精致的菜肴如流水般端上了桌。 周奎亲自迎出门外,只见李国瑞昂首阔步而来,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武清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周奎满脸堆笑,拱手相迎。 李国瑞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国丈大人客气了,今日冒昧来访,还望国丈大人不要见怪。”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分宾主落座。 周奎挥挥手,让仆人们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国瑞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紧紧盯着周奎,“国丈大人,我近日听闻那从扬州带回来的陈圆圆已入宫。 且被皇上宠幸,不知国丈大人可得了什么好处?” 周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轻叹一声,“唉,武清侯啊,你有所不知,那陈圆圆虽入宫受宠。 可我这保举人却没得到半点好处,我这爵位,也依旧没个着落。” 李国瑞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调侃,“国丈大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想当初,你将陈圆圆带入宫中。 那可是信心满满,怎如今却这般模样?” 周奎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武清侯莫要取笑我。此事我也是始料未及,陛下得了陈圆圆,便将我抛之脑后,我又能如何?” 李国瑞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国丈大人不必如此悲观。陛下的恩宠岂是轻易能断的?说不定日后还有转机。” 周奎摇了摇头,“但愿如此吧。可如今我是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直言道:“我还是羡慕你老兄,你看你,贵为侯爵,我之前也才是个伯爵,还是你厉害啊。” 李国瑞微微扬起嘴角,浅笑道:“国丈,你又何必嫉妒?我可是李太后的侄孙,按着辈分,皇上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 周奎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好没趣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还是你们李家根基深厚,几代富贵,到了你这里,依然不减恩宠,说实话我可真羡慕。” 李国瑞哈哈一笑,眼神中满是自信与得意。 他轻轻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国丈,你的眼光就这么短浅,你嫉妒我有何用。 咱们都是皇亲国戚,你可别窝里斗,让旁人看笑话。” 周奎尴尬一笑,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会不会,我和你没有假话,最起码没有放在肚皮里瞒着你。” 李国瑞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端起酒杯,再次轻抿一口,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笑道:“那倒是,咱们俩也算臭味相投,有着共同爱好,喝酒敛财爱漂亮女人。 话说回头,那陈圆圆我可真想试一试,这么美的妞儿,实在太遗憾了。” 周奎听后也笑了,脸上露出一丝调侃之色。 他微微前倾身体,用手指着李国瑞,说道:“这可不能瞎开玩笑,现在她可是丽嫔,皇上亲封的,你这辈子估计是想不到了,哈哈哈……” 李国瑞倒不以为意,轻轻耸了耸肩,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羡慕我爵位高,等到哪一天皇后的儿子封为太子。 今后做了皇上,你的地位和爵位就比我高了,也不知道你瞎操心什么。” 周奎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道:“老兄你说的是那么回事,但是宫里深似海,变数太大。 我也是没办法,总想着多几个保险不是?” 李国瑞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国丈大人,我们需得想个办法,将陈圆圆牢牢控制住,如此才能将我们的利益体现出来。” 周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犹豫之色,“这……恐怕不太容易吧。陈圆圆如今在宫中,我们如何能控制得了她?” 李国瑞微微一笑,“国丈大人,这陈圆圆虽在宫中,但她毕竟是你保举的,况且皇后娘娘也在,你怕什么?” 周奎好奇地看着李国瑞,“武清侯有何高见?” 李国瑞压低声音,“国丈大人可曾想过,陈圆圆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宫中,必定心中不安。 我们可以派人暗中与她联系,给予她一些亲人般才有的温暖,她必然感恩为我们所用。” 周奎皱着眉头,思考着李国瑞的话,“此计可行吗?万一被陛下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李国瑞摆摆手,“国丈大人放心,我们只需小心行事,不会被陛下发现的。 就算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都说的过去。 而且,我们可以利用一些宫中的关系,让我们的人接近陈圆圆。” 周奎点了点头,“嗯,武清侯所言有理。不过,我们该派何人去呢?” 李国瑞微微一笑,“国丈大人,此事需得找一个机灵可靠之人。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国丈大人意下如何?” 周奎连忙问道:“何人?” 李国瑞凑近周奎,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周奎听后,微微点头,“此人倒是可行。不过,我们还需谨慎行事。” 就在这时,周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武清侯,上回陈圆圆的贴身太监带着赏赐亲自来了我家里,而且明里暗里都在点我。 似乎是皇上的意思,让我不要插手后宫的事。” 李国瑞听后,也顿感诧异,“竟有此事?看来陛下对陈圆圆甚是宠爱,不想让我们插手。” 周奎叹了口气,“是啊,这下可难办了,我们若再顶风作案有所行动,恐怕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李国瑞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国丈大人,我们不能就此放弃,陛下虽有旨意。 但我们可以暗中行事,只要不被陛下发现,我们就有机会。” 周奎犹豫了一下,“好吧,那就依武清侯所言。不过,我们需得更加小心谨慎。” 李国瑞点点头,“国丈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我们先让那人与陈圆圆取得联系,看看她的态度如何。” 周奎微微颔首,“好,就这么办。”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然后举杯共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前景。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在皇宫的深处,一个黑影悄悄地将他们的计划报告给了皇上。 皇上听后,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这些皇亲国戚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背后算计他的宠妃。他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此时,李国瑞和周奎还沉浸在他们的阴谋之中。 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几天后,李国瑞安排的人悄悄潜入了宫中,试图与陈圆圆取得联系。 然而,他们刚一行动,就被皇上安排的人发现了。 皇上大怒,下令将李国瑞和周奎召进宫中。 李国瑞和周奎接到旨意,心中大惊。 他们知道事情败露了,但却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战战兢兢地来到宫中,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脸色阴沉,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算计朕的宠妃!”皇上怒喝道。 李国瑞和周奎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我们知错了。” 皇上冷笑一声,“知错?你们以为一句知错就能了事吗?你们可知罪?” 李国瑞和周奎连忙认罪,“陛下,我们知罪。我们不该有非分之想,不该算计陈圆圆。请陛下恕罪。” 皇上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们这些皇亲国戚,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 如今竟敢算计朕的宠妃,真是不可饶恕。” 李国瑞和周奎不断磕头求饶,“陛下,我们再也不敢了。请陛下饶我们一命。” 皇上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念你们是皇亲国戚,朕暂且饶你们一命。 但你们必须记住,以后不得再插手后宫之事,否则,朕绝不轻饶。” 李国瑞和周奎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我们一定牢记陛下的教诲,不敢再犯。” 皇上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李国瑞和周奎站起身来,狼狈地退出了宫殿。 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祸。 回到家中,李国瑞和周奎都沉默不语。 他们知道,这次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们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再惹出任何麻烦。 周奎的府邸中,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奎和李国瑞刚刚从皇宫回来,两人皆是一脸沮丧。 周奎瘫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懊恼。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没想到皇上消息这么灵通,咱们还没开始,就被抓个正着。” 一旁的李国瑞也是满脸的愁容,他紧锁眉头,不住地摇头。 听了周奎的话,他开口道:“是啊,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被陛下察觉了。” 周奎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渐渐燃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的爵位又他娘的泡汤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听你的!” 李国瑞一听这话,顿时也火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周奎说道:“周奎,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当初商量的时候。 你不也是同意了吗?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周奎站起身来,怒视着李国瑞,大声说道:“哼,若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李国瑞也不甘示弱,他同样站起身来,与周奎对视着。 “周奎,你可不能不讲道理。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能想到会被陛下发现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埋怨指责起来。 周奎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你看看现在,我们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惹得陛下大怒。这都是你的错!” 李国瑞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着牙说道:“周奎,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出了事,应该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周奎却听不进去李国瑞的话,他依旧怒视着李国瑞,说道:“解决?怎么解决?陛下已经对我们不满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国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必须想办法挽回陛下的信任。” 周奎却冷哼一声,说道:“挽回?谈何容易?陛下已经下令让我们不得再插手后宫之事,我们还能怎么办?” 李国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奎打断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国瑞看着周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周奎,我怎么也是武清侯,你可什么爵位都没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有种,老子告辞!” 说完,李国瑞气哄哄地转身离开了周奎的府邸。 周奎看着李国瑞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但他实在是气不过。 他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自己该如何才能挽回陛下的信任,重新获得爵位呢? 此时的周奎,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而李国瑞的离去,更是让他感到孤独和无助。 然而,他们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熄灭。 在他们心中,依然渴望着权力和财富。 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重新崛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国瑞和周奎都低调行事,不敢再惹是非。 但他们的心中却始终在盘算着如何东山再起。 两个人虽然吵了架,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和好,自知理亏的周奎带着礼品去李国瑞府上请罪。 他们俩的感情又和好如初了,又开始一起寻花问柳逍遥快活的日子。 有一天,李国瑞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来到周奎的家中,与周奎商议。 “国丈,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让我们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李国瑞神秘地说道。 周奎连忙问道:“什么计?” 李国瑞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向陛下进献一些珍贵的宝物,以表我们的忠心。 陛下爱财,看到这些宝物,或许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周奎皱起眉头,“这能行吗?陛下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贿赂他?” 李国瑞微微一笑,“国丈大人放心,我们可以找一些借口,比如说是为了庆祝陛下的寿辰或者是其他什么喜事。 这样,陛下就不会觉得我们是在贿赂他了。” 周奎想了想,觉得李国瑞的话有道理,“好吧,那就依你所言。不过,我们要进献什么样的宝物呢?” 李国瑞沉思片刻,“国丈大人,我们可以进献一些稀世珍宝,比如名画、古董、珠宝等等。这些宝物价值连城,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周奎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们立刻派人去寻找这些宝物。” 于是,李国瑞和周奎开始四处搜罗珍贵的宝物。 他们不惜花费重金,从各地收购了许多稀世珍宝。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他们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宝物。 他们将这些宝物精心包装好,然后派人送到宫中。 皇上收到李国瑞和周奎进献的宝物后,果然非常高兴。 他对这些宝物爱不释手,对李国瑞和周奎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其实皇上并不是看重这些东西,他们毕竟是皇亲国戚,还是要给他们一些颜面。 见他们有这个态度,皇上便对他们态度好了一些。 李国瑞和周奎见此情景,心中大喜。 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们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向陛下献殷勤。 可惜他们的算盘落空了。 皇宫大殿之中,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不满。 崇祯开口问道:“听说最近周奎和李国瑞又再搞事情了?” 曹化淳连忙躬身,神色恭敬而谨慎。 他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这两个难兄难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挺忙,忙着给陛下找奇珍异宝。” 崇祯冷哼一声,脸上的怒色愈发明显。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 “上次没处理他们,也是念着他们的身份。他们以为朕正是贪财的昏君吗? 告诉他们,以后不许给朕献东西,他们的东西一律退回。” 曹化淳连忙点头,应道:“是陛下,周奎可能是还想要个爵位,不然他不会这么上蹿下跳的。” 崇祯怒目圆睁,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他也敢要爵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让他死了这条心吧,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想把他给杀了。” 曹化淳心中一紧,连忙劝道:“陛下息怒,好歹他也是皇后的父亲,多少留点面子。” 崇祯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行,这事你去办,别让他们俩总进宫,朕看着就烦。” 曹化淳再次躬身,恭敬地说道:“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曹化淳缓缓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第151章 宫里有多少秘密 国丈周奎与武清侯李国瑞满怀期待地在宫内等候着觐见皇上。 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周奎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帽子,身着紫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美玉。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心中盘算着这次献上财宝,定能让皇上龙颜大悦,自己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李国瑞则身着蓝色的蟒袍,头戴一顶金冠,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 他们不时地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皇上可能给予的赏赐。 “此次献上财宝,皇上定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周奎轻声说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是啊,国丈所言极是。我们身为皇亲国戚,为皇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李国瑞微微点头,回应道。 去民间搜刮财宝居然变成了份内之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此时,在紫禁城的大红高墙通道里,陈圆圆的贴身太监李狗儿被曹化淳叫了过来。 李狗儿身材瘦弱,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机灵地转动着。 他身穿太监服饰,头戴黑色的帽子,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他快步走到曹化淳面前,恭敬地跪下说道:“狗儿拜见公公!” 曹化淳微微颔首,轻声道:“起来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威严。 李狗儿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睛,闪烁着机灵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曹化淳看着李狗儿,缓缓说道:“国丈周奎和武清侯李国瑞,最近又再以皇上的名义,到处去搜刮财宝,然后献给皇上。 皇上对此非常厌恶,但是他们毕竟是外戚,如没有犯什么大罪,也不好惩治。” 李狗儿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皇上也难啊,也有讨厌的人哈,还不能收拾他们。” 曹化淳听后说道:“所以就派你去,他们两人现在就在宫里候着,估摸着在等着皇上的赏赐恩典吧。” 李狗儿听后便来了精神,眼睛一亮,说道:“公公说怎么做?狗儿去给他们每人一个耳巴子?” 曹化淳白了他一眼,斥道:“胡闹,皇亲国戚是你能打的?你代传圣上口谕,把他们训斥一番即可。” 说着便将崇祯的原话说了一遍。 李狗儿仔细听着,然后忙道:“是,奴婢记住了!” “行,你现在就去……”曹化淳挥了挥手,示意李狗儿赶紧去办。 李狗儿拜别曹化淳,就朝着周奎、李国瑞等候的宫里走去。 他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要面对两位皇亲国戚,兴奋的是自己有机会代表皇上训斥他们,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手中的拂尘轻轻摆动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好戏预热。 李狗儿悠悠哉哉地来到了宫内。 他首先给周奎和李国瑞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说道:“奴婢拜见国丈周奎、拜见武清侯李国瑞。” 周奎和李国瑞先是一愣,心中疑惑这小子怎么来了? 平日里都是等级高的太监过来宣读口谕,他来是几个意思? 但是这毕竟是宫里,只要是太监就代表了皇宫的身份,来了肯定有话要说。 所以他二人也不敢怠慢,也忙起身回礼:“客气客气,公公有何吩咐?” 李狗儿依然笑着说道:“二位大人,天色不早,还请早些回去吧……” 周奎和李国瑞听后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们刚刚献过财宝给皇上,怎么啥表示没有,就要让他们走? 该不会是这小子不清楚里面的事吧? 于是武清侯李国瑞率先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咱们俩人在等圣上的口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透露出期待。 周奎也笑着附和:“是啊是啊,一般皇上都会有口谕给咱们的。”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他们始终期盼着皇上的恩典,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李狗儿见二人如此不上道,便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冠,轻咳几声,对着二人说道:“有圣上口谕。” 二人一听,原来这小子带着口谕来的,也来不及思索,便下跪:“臣,跪请圣上口谕。”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整齐,脸上充满了敬畏。 李狗儿严肃说道:“你们二人身为皇亲国戚,富贵无忧贪图享乐且不思进取。 以朕的名义去民间敛财,坏朕的名声,朕难道是贪财好色之徒? 朕富有四海九州之地,朕要钱作甚?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朕之所思,朕之所想。 令你二人今后,再不得以皇亲国戚身份巧取豪夺,坏皇家名声。 如无要事,不得无缘无故入宫,若是敢插手后宫,干政之事。 一经查实再无情面可讲,望尔等自知!钦此!” 李狗儿的声音洪亮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在周奎和李国瑞的心上。 他们听着圣上口谕,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浑身冷汗直冒。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 半天不敢有声音,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李狗儿“钦此”说完,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奎和李国瑞。 二人机械性地磕头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李狗儿心里好生过瘾,明面上却谦卑得很。 忙把二位皇亲国戚搀扶起来:“二位大人快快请起,口谕就是这么说的,二位大人莫要怪罪奴婢。” 他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得意。 周奎、李国瑞二人忙道:“不敢不敢,岂敢怪罪公公。” 他们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无奈。 李狗儿浅笑道:“谢谢二位大人体谅。”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周奎尴尬地望了一眼李国瑞,说道:“那…那咱们就回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眼神中透露出迷茫。 李国瑞也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回吧,回吧,咱们回去得好好反思悔过……”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说完二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宫殿,朝门外走去。 他们此刻身心疲惫,仿佛都没了力气一般,缓慢地前行。 周奎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悔恨。 他的头低垂着,不敢看宫里周围的人。 李国瑞则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他们走出宫殿,来到了紫禁城的大门外。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温暖他们冰冷的心。 他们回头望了一眼那高大的宫殿,心中充满了感慨。 曾经,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皇亲国戚的身份为所欲为,却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严厉地训斥他们。 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不再稳固,未来的路充满了不确定性。 周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此次真是失算了。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厌恶我们的行为。” 李国瑞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们以后得小心行事了。不能再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去敛财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行驶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们的心情如同这马车一样沉重,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李狗儿办完皇上交代的事情后,脚步匆匆地赶往曹化淳那里回话。 他心中既有完成任务的轻松,又有一丝对后续发展的好奇。 李狗儿快步穿梭在宫殿的回廊之间,手中的拂尘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来到曹化淳面前,李狗儿恭敬地行礼道:“公公,事情都办完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等待着曹化淳的询问。 曹化淳微微颔首,问道:“事情都办完了?” 李狗儿用力地点点头:“办完了。” 曹化淳接着问道:“他们反应如何?” 李狗儿立刻来了精神,他绘声绘色地形容起周奎和李国瑞听到口谕时的模样。 “公公,那周奎和国瑞大人听到圣上口谕,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魂不守舍的。 他们互相搀扶着回去的时候,就跟丧家犬似的,一点往日的威风都没了。” 李狗儿边说边比划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曹化淳听后淡淡一笑,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两个人手伸得太长了。 行了,狗儿,你也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又有一丝无奈。 李狗儿回道:“是。” 然后恭敬地退下了。 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宫廷中的风云变幻,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权力的复杂和危险。 李狗儿回到丽嫔陈圆圆的居所,心情有些忐忑。 他知道自己即将禀报的事情可能会让陈圆圆有所触动。 走进房间,李狗儿看到陈圆圆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美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沉思。 李狗儿小心翼翼地给陈圆圆行礼道:“丽嫔娘娘,奴才回来了。有件事要向娘娘禀报。” 陈圆圆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说道:“狗儿,有什么事说吧。” 李狗儿便将自己去斥责周奎和李国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圆圆听后愕然,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毕竟周奎对她有恩,看到周奎如此遭遇,她心中不忍。 陈圆圆微微叹息道:“照这么说,皇宫内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伤感。 李狗儿连忙劝道:“丽嫔娘娘,皇家无私事。要是平常百姓家,娘娘念周奎的恩,那是应当的。 但是在宫里就没有私恩可讲,因为天子无私事,有私恩就会让人有机可乘。娘娘千万不要干这些事。” 李狗儿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担忧,他希望陈圆圆能够明白宫廷中的险恶。 陈圆圆依然叹息道:“照这么说,皇宫内真是一点恩情都没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李狗儿笑道:“娘娘和他们讲人情味讲恩情,他们和娘娘讲的是利益是计谋。 宫里娘娘只能听皇上一个人的,旁人的话都要小心些听。”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他深知宫廷中的生存之道。 陈圆圆突然望着李狗儿,问道:“狗儿,你的话我也要小心着听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期待。 李狗儿被问得猝不及防,他愣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娘娘如果觉得狗儿说的对就可以听,不对就小心着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和坚定。 陈圆圆被李狗儿这认真模样给逗笑了,乐道:“狗儿,你的话我会听的,你心眼是好的……”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暖,仿佛在这冰冷的宫廷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李狗儿听后很是感动,说道:“有丽嫔娘娘这句话,狗儿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忠诚和感激。 陈圆圆欣慰地点点头,说道:“那你说,周国丈和李国瑞为什么总要做出这些事,难道他们的钱不够花,地位不够高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 李狗儿嘿嘿笑道:“娘娘,人哪有知足的?有了钱还想钱更多,地位高还想再高,这都是野心,贪得无厌!”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不齿。 陈圆圆叹了口气,说道:“我爹娘早死,小的时候,羡慕别人有爹娘,后头跟着表哥。 我只想家里每个人都有口饱饭,就满足了。 没办法,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表哥表嫂就把我卖给扬州秦淮河的妈妈,也算有口饱饭吃了。 那个时候虽然衣食无忧,每天要学好几个时辰的琴棋书画,真羡慕那些不用学的姑娘。 后头又要弹琴陪客人,我又羡慕那些良家女人,不用经历这些事。 现在又来了宫里,我又希望陛下能多宠爱我一些。 狗儿,你说的对,人都是不满足的,有野心,你看看我,也是一样。” 陈圆圆的眼神中透露出回忆和感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 李狗儿听着陈圆圆真情流露地说着自小的遭遇。 同为苦命人的他也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家里的艰难,不然也不会被送进宫来做太监。 李狗儿说道:“娘娘,你是个真性情的人,狗儿打心眼愿意伺候你。 我也苦日子出身,但是我却没有娘娘善良。 不过娘娘,以前的这些事切记不可和旁人说,以免后患无穷!” 李狗儿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担忧,他不希望陈圆圆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陷入危险。 陈圆圆明白李狗儿的意思,淡淡的说道:“陛下也不喜欢我提以前的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失落。 李狗儿听后一震,立即反应过来,说道:“那是陛下确实爱护娘娘,娘娘更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鼓励。 陈圆圆点点头:“嗯,你们都是对我好的人,我心里明白……” 第152章 贝勒的争斗 后金都城沈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大贝勒代善的府邸内,一名扎着马尾巴辫的侍卫急匆匆地跑来。 脚步匆忙,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他神色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到代善面前,单膝跪地。 恭敬而急切地密报:“启禀主子,阿敏贝勒私自将所部镶蓝旗的驻地拓展到黑扯木。” 代善听后,脸色骤变,双目圆睁,满脸的震惊之色。 “此消息可属实?”他急切地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侍卫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确实属实,大汗已经知道,命阿敏贝勒即刻回沈阳解释!” 代善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如同拧成了一团麻花。 他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忧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嘴里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去黑扯木?这其中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难道他真想反了?” 代善的心中充满了担忧,这里正是当年阿敏的生父舒尔哈齐谋求自立的地方。 那段血腥的历史仿佛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阿敏并不是努尔哈赤的亲儿子,而是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 女真族本就是野蛮族群,乱伦、父子亲人骨肉相残本是常态。 当年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闹翻,努尔哈赤将舒尔哈齐和他的势力全部铲除杀掉。 只留下了阿敏,将他留在身边作为养子。 而如今阿敏又走上了他父亲的老路,这是想干什么? 代善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恐惧。 这段时间阿敏做的事情确实越来越过分。 侍卫看着陷入沉思的代善,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大汗有令,让您和四贝勒莽古尔泰各带旗营。 一起随他去黑扯木,当面质问阿敏,大汗已经集结了军队。” 代善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道:“搞什么名堂?这事不早说?赶紧备马!” 侍卫挨了训,却依然老实,连忙回答:“是,主子。”然后迅速转身去准备马匹。 代善带着所属旗营军队,匆匆赶往皇太极大军集结地。 一路上,代善的心情沉重,他心想,阿敏此次凶多吉少,皇太极这小子一上来。 就各种针对他们三个贝勒,明里暗里压制削弱。 在代善的心里,他不希望阿敏出事,阿敏一旦被搞,他和莽古尔泰也就快了。 但是阿敏做的这事,确实太鲁莽。 很快,代善就到达了军队集结地。 他一眼就看到了皇太极,只见皇太极身穿金色铠甲,头戴红色盔缨,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冷峻,面容严肃,仿佛一座冰山,让人望而生畏。 代善连忙上前给皇太极打招呼,此时莽古尔泰已经到了。 “大汗,阿敏也是一时冲动,请大汗念着骨肉至亲,不要意气用事。” 代善恭敬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皇太极冷冷地看着代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黑扯木,确实是个起事的好地方,只可惜他老子没成功,他也成功不了!” 皇太极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一把利剑,刺痛了代善的心。 随即,皇太极大喊一声:“出发黑扯木!”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充满了霸气。 他一挥手,身后的大军立刻行动起来,马蹄声如雷,旌旗飘扬。 代善和莽古尔泰对视一眼,不敢再言,只能默默地跟着大军开拔。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皇太极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紧紧地握着缰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他知道,阿敏的行为是对他的挑战,他必须要果断地处理这件事情,以维护自己的权威。 一路上,皇太极一言不发,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敏的种种行为,他觉得阿敏已经不可救药。 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给阿敏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后金的主人。 代善和莽古尔泰跟在皇太极身后,他们的心情忐忑不安。 他们不时地偷偷观察皇太极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但是皇太极的表情始终如一,让人无法捉摸。 随着大军的前进,气氛越来越紧张。 每个人都知道,这次的行动关系重大,可能会改变后金的命运。 士兵们的脸上也充满了严肃和紧张,他们紧紧地握着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终于,大军到达了黑扯木。这里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皇太极勒住马缰,静静地看着前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让人不敢直视。 阿敏的军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阿敏骑在马上,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身后的旗营是他的嫡系军队,只要他一声号令,说打就打,他们只认统帅,不认大汗。 他们也在竖着耳朵听这几位贝勒的对话。 代善看着阿敏还骑在马上,心中的怒火与焦急交织在一起。 他瞪大了眼睛,眉毛紧紧皱起,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 代善猛地一甩衣袖,大声斥责道:“阿敏还不快快下马请罪!你是想自绝于咱们兄弟吗?”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代善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担忧。 他紧盯着阿敏,希望他能立刻听从自己的劝告,下马给皇太极请罪,以挽回这一触即发的局势。 代善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去将阿敏拉下马。 与此同时,莽古尔泰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愤怒。 他怒目圆睁,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莽古尔泰向前迈了一步,手指着阿敏,大声说道:“二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要咱们兵戎相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与责备。 莽古尔泰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深知,如果阿敏继续执迷不悟,那么一场血腥的冲突将不可避免。 莽古尔泰不时地看向皇太极,又看向阿敏,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阿敏听到代善和莽古尔泰的斥责,身子一抖。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阿敏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旗营,心中犹豫不决。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与无奈。 阿敏知道,面对对面的庞大军队,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阿敏最终还是下了马。 但他依然没有下跪,只是站在马旁,身体微微颤抖着。 阿敏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阿敏本就是想起事,没想到皇太极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而且立即带着军队前来。 这让他的计划瞬间被打乱。 阿敏强装镇定,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带兵在此处休整,不知道大汗为何带大军过来?” 阿敏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皇太极,观察着他的反应。 皇太极听了阿敏的话,冷笑一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皇太极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阿敏,你的心思我懂,你多次违反军令,而且屡次做出不合逾越礼制之事。 我都不和你计较,今日你聚兵在黑扯木,你是想和我决裂吗!” 皇太极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充满了霸气。 皇太极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阿敏,仿佛要将他看穿。 皇太极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手指微微发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阿敏被皇太极的气势所压迫,原本想着反就反了的决心开始动摇。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阿敏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反其实挺容易。 但是真正面对皇太极的伶牙俐齿和他麾下大军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很压抑,很艰难。 阿敏不由得软了下来,他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大汗,我没这个意思。” 阿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与恐惧。 阿敏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他只能祈求皇太极的宽恕。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代善和莽古尔泰看着阿敏,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们知道,阿敏的行为已经触怒了皇太极,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后果将不堪设想。 代善和莽古尔泰不时地交换着眼神,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皇太极看着阿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他知道,阿敏的行为确实不可原谅,但如果此时杀了他,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皇太极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阿敏,你可知罪?”他的声音虽然依然冰冷,但却透露出一丝缓和的迹象。 阿敏此时心理防线早已经被击破,没有了底气。 阿敏颤抖着回答:“大汗,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请大汗饶我一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皇太极怒视着阿敏,大声说道:“你私自将驻地拓展到黑扯木,这是谋反的行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想步你父亲的后尘,是吗?” 阿敏连忙摇头,惊恐地说道:“大汗,我绝无此意。我只是想为后金多做一些贡献,没想到会引起误会。” 皇太极冷笑一声,说道:“误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分明是想谋取私利,背叛后金。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背叛的下场!” 说完,皇太极一挥手,身后的亲卫立刻冲上前去,将阿敏的军队包围起来。 阿敏的士兵们倒也不怵,立刻拿着兵刃和皇太极的亲卫对峙起来。 该说不说,阿敏的旗营还是带种的,充满野蛮无知忠诚的味道。 阿敏和莽古尔泰一齐怒斥这群旗营兵:“大胆,还不快撤下兵刃,听候发落?” 旗营兵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依然杀气腾腾的对着皇太极的亲卫。 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一齐将目光看向阿敏。 阿敏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于是回头对着旗营兵轻轻说道:“胡闹,快放下兵刃。” 旗营兵听后当即退后,收起兵刃。 阿敏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代善和莽古尔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他们知道,阿敏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为阿敏求情,因为他们知道,皇太极的决定是不可改变的。 皇太极看着阿敏,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他缓缓地说道:“阿敏,你背叛了后金,背叛了我。 今天,我要以你的血来警示众人,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说完,皇太极抽出宝剑,指向阿敏。 阿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代善突然上前一步,跪在皇太极面前,说道:“大汗,阿敏虽然有罪,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兄弟。 请大汗看在骨肉至亲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皇太极冷冷地看着代善,说道:“代善,你以为我会心软吗?阿敏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后金的团结稳定,我不能放过他。” 莽古尔泰也上前说道:“大汗,阿敏确实罪不可赦,但请大汗念在他曾经为后金立下过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皇太极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饶阿敏一命。 但是,他必须交出镶蓝旗的兵权,并且永远不得离开沈阳。” 阿敏听后,连忙磕头谢恩。他知道,自己这次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已经失去了一切。 皇太极看着阿敏,说道:“阿敏,你要记住,这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你再敢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绝不轻饶。” 说完,皇太极转身离去。代善和莽古尔泰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场危机终于暂时过去了。 第153章 沈阳风云 盛京的皇宫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皇太极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身上的甲胄仿佛也承载着他的怒火。 女侍们战战兢兢地围在他身边,试图解开那沉重的甲胄。 然而她们的手却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显得手忙脚乱。 皇太极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怒火燃烧,大声骂道:“笨手笨脚的!比猪还蠢,都滚下去,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宫殿中炸响,吓得侍女们当即跪下。 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极度恐惧,生怕皇太极发怒杀了她们。 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暴风雨中的花朵,脆弱而无助。 就在这时,谋士范文程赶忙上前,对着侍女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了侍女们一丝希望。 侍女们如蒙大赦,赶紧低头退下了,脚步匆忙,仿佛逃离一场即将降临的灾难。 范文程熟练地走到皇太极身边,伸出双手,轻轻解开了皇太极身上甲胄的扣锁。 皇太极把甲胄卸下,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不少,心情也稍微好些。 他看着范文程,说道:“还是范先生手脚利索,办事从不拖泥带水。” 皇太极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温和。 范文程微微一笑,回道:“大汗何必动怒,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难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皇太极侧脸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范大人,知我心意?”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渴望得到范文程的理解和支持。 范文程恭敬地回道:“为君分忧本是在下职责,大汗的忧虑就是奴才的忧虑。” 他的语气诚恳,态度谦卑,让皇太极心中一暖。 皇太极此时来了精神,坐了下来,对着范文程说道:“你说说看,阿敏这个人,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忧虑,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 范文程沉思片刻,回道:“大汗今日派军队去黑扯木,其实目的已经达到了,阿敏的镶蓝旗已经被控制起来,他翻不起什么浪。” 他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太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的神色:“先生说的也是,不过阿敏有反骨,和他父亲一样,这人一旦有了反心,就再也不能一条心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于阿敏的背叛,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范文程浅笑道:“大汗如果想杀他,今日就可以剿杀,但是大汗没有杀。 因为杀他不利于女真部落团结,代善和莽古尔泰也是睁着眼睛看着。 大汗怎么对阿敏,他们也会感同身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睿智,分析得头头是道。 皇太极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我就是因为顾忌这两个人,才没有发兵,不然今天一定把阿敏给剁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十分苦恼。 范文程回道:“不杀他,比杀他的好处要多,如果大汗真的不放心阿敏,那就把他召回沈阳,再把他软禁起来。”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为皇太极出谋划策。 皇太极皱眉道:“现在叫他回来,他还敢来吗?只怕会称病找借口不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对于阿敏的反应充满了疑虑。 范文程诡笑道:“大汗就说要商议攻打大凌河城之事,现在明军在大凌河重新修城,直接威胁咱们女真部落,他不会不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皇太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先生所言极是,先搞定阿敏再说,话说回头。 这他娘的共同理政真是太没意思,一个北面就那么点位置,还要四个人一起坐,我真嫌挤得慌!”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对于目前的局面感到十分厌烦。 范文程果断道:“那就一个人坐!把他们三人统统赶下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皇太极大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好好,看来先生早有谋略,那我就放心了,听先生的,先诏阿敏回沈阳。”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仿佛看到了自己独掌大权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停下脚步,看着范文程,说道:“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对付代善和莽古尔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范文程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范文程沉思片刻,回道:“大汗,代善和莽古尔泰虽然势力强大,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弱点。 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分化他们的力量,然后逐个击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分析得十分透彻。 皇太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的神色:“先生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应该如何具体操作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对于具体的实施方法还不是很清楚。 范文程微微一笑,回道:“大汗可以先派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解他们的弱点和矛盾。 然后,我们可以利用一些机会,制造一些矛盾,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 最后,我们再趁机出手,逐个击破他们。 汉人有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整人,什么莫须有的借口都有,大汗放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太极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先生所言极是,就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我一定要把这三个家伙统统赶下去,独掌大权!”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准备迎接一场艰难的战斗。 范文程恭敬地回道:“大汗英明,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大汗效力。”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忠诚和决心,确实符合他这位老牌汉奸的秉性。 皇太极心情极其高兴。他满脸笑容,眼神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对着下人们大声吩咐道:“赶紧上一桌酒菜,我要和先生狂饮几杯!” 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喜悦,仿佛要将心中的兴奋与众人分享。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便被端了上来。 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美酒在杯中荡漾着琥珀色的光泽。 皇太极和范文程相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皇太极端起酒杯,感慨道:“先生,你说你们汉人的皇帝怎么就那么尊贵,而且还有那么多礼仪,咱们女真人可没那么讲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着。 范文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说道:“大汗有所不知,有礼制才有威严,讲究多了。 不单单是皇帝,那些士大夫阶层也跟着地位上升。 说实话,真正享福的还是这些士大夫世世代代当官的地主们。 大明的皇帝,奴才说句不好听的,也是给这些士大夫阶层地主做嫁衣裳的。” 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在讲述一个深刻的道理。 皇太极诧异道:“大明皇帝至高无上,怎么成了给士大夫地主做嫁衣裳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范文程轻轻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天下财富是有限的,没有哪一个皇帝是不想国泰民安的。 但是要让百姓过得好,就要从士大夫地主手里拿出财富分给百姓。 这些士大夫地主本就掌控着国家政权,已经形成了组织,皇帝也无能为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皇太极听后义愤填膺状,愤愤不平道:“哼,要是我当了汉人的皇帝,就把这些士大夫地主阶层全部杀干净!哪有那么多废话和他们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范文程谄媚地回道:“奴才期待大汗入主中原的那一天!”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皇太极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好说好说,真有那么一天,先生就是我的宰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范文程听后,激动得从酒桌上下来,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给皇太极磕了几个响头。 “奴才万死不辞追随大汗!”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忠诚和感激。 皇太极大笑:“先生,快快请起,来,咱们接着喝!” 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伸手将范文程扶了起来。 两人继续饮酒,气氛热烈而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范文程正要告辞。 他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说道:“大汗,奴才多谢大汗款待,今日就先告退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恭敬。 皇太极却叫住了他:“先生先别走,我有东西赏给先生。” 他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范文程听后,心中大喜,又可以得赏钱了。 他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静静地等待着皇太极的赏赐。 皇太极叫来两位妃子,对着范文程说道:“先生,她们二人就送给你了,你好好享受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豪爽和大方。 范文程望了一眼两位极其貌美的妃子,大惊失色道:“大汗,万万不可!奴才可不敢接受,这可是大汗的妃子,奴才岂敢!”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皇太极笑着摆手道:“我们女真族没那么多规矩,女人嘛,我用的你也用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赏赐给你就接着,你要是不接受,我可要罚你!” 他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在赠送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 范文程嗫嚅着问道:“大汗,这可是真的?我家里有老婆,实在无福消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皇太极嗤之以鼻:“一个老婆算什么好汉?好汉多妻!先生必须把她们带回去,而且要办事! 如果先生不办事,被我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 还有强行让人干那事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威胁。 范文程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乐开了花。 他连忙说道:“奴才谢大汗赏赐。”他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再次跪地磕头。 皇太极满意道:“你们随先生去吧,记住,要把先生服侍好!像服侍我一样!”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命令。 两名貌美的妃子笑吟吟地走向范文程,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妩媚。 她们轻轻拥着范文程,向宫外走去。 范文程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他仿佛置身于云端,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在宫殿的门口,范文程回头望了一眼皇太极,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忠诚。 然后,他在两位妃子的簇拥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宫殿内,皇太极独自坐在桌前,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盛京的中军帐内,气氛凝重而紧张。代善和莽古尔泰接到命令后,立即赶了过来。 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皇太极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稳,眼神深邃。 他看到代善和莽古尔泰进来,微微起身,微笑着与他们寒暄了一番。 “二位贝勒,一路辛苦了。快请落座。”皇太极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代善和莽古尔泰两人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那摆放着的三把座椅上时,代善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看来今天皇太极是要对阿敏动手了,所谓的议事不过是个幌子。 莽古尔泰却是个莽夫,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头脑一热,便脱口而出问道:“咦?大汗,今天少了一把椅子!” 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皇太极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莽古尔泰,缓缓说道:“你看错了吧?哪里少了,明明刚刚好……”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莽古尔泰刚要争辩,却被代善一把扯了回来。 莽古尔泰回头看着代善,满脸的不解和疑惑。 “明明就是少了一把椅子。”莽古尔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 第154章 帐中拔刀 代善皱着眉头,眼神严厉地示意他不要再说。 代善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谨慎,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能轻易触怒皇太极。 莽古尔泰这才领悟过来,定定地望着皇太极,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和不安。 皇太极对莽古尔泰的目光坦然无惧,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威严。 他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对着代善说道:“你们都坐下吧。”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代善连忙点点头,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他拉着莽古尔泰坐在了皇太极的身旁。 代善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触怒了皇太极。 莽古尔泰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惑。 三人坐下后,各怀心思,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皇太极端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平静,他的心中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代善则微微低着头,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在思考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利益。 莽古尔泰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不时地扭动着身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安和焦虑。 而此时,阿敏正快马加鞭地朝着中军帐赶来。 他身着战甲,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阿敏认为这次是个立功谢罪的好机会,可以缓和他和皇太极之间的矛盾。 他心中充满了希望,却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巨大的危机。 当阿敏来到中军帐之后,才发现气氛不大对劲。 原本朝南的位置有四个,现在只有三个座椅,分别坐着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三人。 阿敏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不安。 阿敏缓缓走进中军帐,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 他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三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皇太极、代善和莽古尔泰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表情,让他无从判断。 阿敏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皇太极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剑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戒备。 中军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皇太极的下一步行动。 而阿敏则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阿敏站在那里,满脸的不自在,他的眼神四处游移,却又不时地瞟向皇太极、代善和莽古尔泰。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愤怒。 他心想,今天这事显然是奔着他来的,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涌上心头。 阿敏怒气冲冲地对着皇太极、代善和莽古尔泰说道:“叫我来商议攻打大凌河,连座位都给扯了,我坐在哪里? 是让我坐地下吗?士可杀不可辱,告辞!”说罢,他猛地一甩袖子,就要拂袖而去。 他的动作充满了决绝,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是一种被冒犯后的愤怒。 代善和莽古尔泰也惊愕不已,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望向皇太极,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 代善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微微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莽古尔泰则是一脸的愤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随时准备为阿敏打抱不平。 皇太极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到阿敏要走,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慢着。”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让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阿敏听后有些迟疑,他的脚步虽然没有挪动,但心中却充满了矛盾。 他不知道皇太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明白,现在不能轻易离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阿敏的僚属官员上前说道:“奴才有事要奏!” 皇太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帐内议事,但说无妨。” 那官员拜过后说道:“奴才要弹劾贝勒阿敏。”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愤怒,有的则是担忧。 阿敏毕竟是四大贝勒之一,气势风度还在。 他当即指着那官员骂道:“狗奴才,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敢编排我,我一刀砍了你的狗头!” 说着,他便要拔刀。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皇太极大喊一声:“放肆!来人!把阿敏的刀给下了。” 四名侍卫上前迅速把阿敏控制起来,把阿敏的佩刀下了。 阿敏这会没了脾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挣扎了几下,但却无济于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皇太极瞧一眼阿敏,随后继续问那官员:“你要弹劾阿敏什么罪?” 那官员顿时变得义正言辞状,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开始细数阿敏历来十六状大罪,包括弃城屠城,私自娶蒙古王妃,嫁女儿给蒙古贵族,蓄意谋反,拥兵自重等罪。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上。 现在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代善和莽古尔泰再不敢轻易说话。 等这官员说完,皇太极便阴冷的质问阿敏:“阿敏,你可知罪?” 阿敏脖子一梗:“今天我落在你手里,就像当年我父亲被你父亲杀了一样,我没有罪,你要杀便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不屈,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代善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阿敏,你就服个软,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说呢!” 代善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为阿敏的倔强感到惋惜。 他的语气诚恳而温和,希望阿敏能够听进去他的劝告。 莽古尔泰道向皇太极求情:“大汗,看在阿敏为女真族征战多年的份上,饶了他吧。” 莽古尔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紧紧地盯着皇太极,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 他的语气急切而诚恳,让人感受到他对阿敏的关心。 皇太极不听劝告,冷哼一声:“阿敏你好大胆,事到如今居然还敢不认罪!来人!把阿敏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侍卫们“咂”了一声,便把阿敏押下去了。 阿敏被押走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屈。 代善质问皇太极:“大汗,原来今天不是商量攻打大凌河,是专门给阿敏治罪的? 你有事就明说,何必瞒着我二人,你要治阿敏的罪,我们也没说不支持!” 代善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他觉得皇太极不应该瞒着他们,这样做让他们感到被欺骗了。 莽古尔泰也说道:“大汗确实不够意思,把我和大哥当什么了?如果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便起身要走。 营帐内,气氛依旧凝重。 代善和莽古尔泰的质问声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而皇太极则稳坐主位,神色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太极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着代善和莽古尔泰。 说道:“你们急什么?事情紧急来不及和你们商量,不过阿敏本就咎由自取,再不治他,不利于金人团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话间,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代善听了皇太极的话,心中的不满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是个识趣的人,知道此时不能再与皇太极硬杠下去。 他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阿敏有罪不假,现在把他抓了,该怎么善后,还有,大凌河到底要不要打?” 代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忧虑。 皇太极略作思索,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然后才缓缓说道:“大凌河肯定要打!当务之急先解决阿敏的事,以你二位的意思。 阿敏应该怎么处理?以我的意思,我是想杀了他,以儆效尤。” 他的目光在代善和莽古尔泰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代善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说道:“杀了他,看上去合乎情理,但是没必要。 这样不利于咱们金人的团结,影响太大,我看,还是干脆圈禁了吧。” 代善的语气较为平和,他在提出建议的同时,也在考虑着各方的利益。 说话间,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 皇太极听后点点头,果断的说道:“可以,就依你的意思,圈禁他。”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既是对代善建议的认可。 也是一种相互妥协,给代善一个面子。 皇太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又取得了一次胜利。 莽古尔泰见皇太极已经决定了阿敏的处理方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阿敏的镶蓝旗怎么办?由谁接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一旗兵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谁都想据为己有。 莽古尔泰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前倾,显示出他对镶蓝旗的强烈渴望。 代善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微微侧头,看向皇太极,等待着他的决定。 皇太极心中早有盘算,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说道:“依我看,镶蓝旗还是归属阿敏的族人,让他的弟弟济尔哈朗统领,免得被人议论,说咱们治他的罪,就是看上他的旗营。” 皇太极的语气果断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谋远虑。 听皇太极这么一说,代善和莽古尔泰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皇太极的决定是目前最为稳妥的。 “行,就听大汗的安排。”代善无奈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莽古尔泰也只能跟着附和道:“听大汗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此时,代善一眼就看穿了皇太极的心思,顿感无趣。 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大汗,我身体有些不适,还是明日再议攻城之事吧。” 代善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莽古尔泰也紧随其后,说道:“我也回了。”他的动作有些匆忙,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 皇太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皇太极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统治下的女真族更加辉煌的未来。 代善和莽古尔泰二人走出营帐,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代善微微皱着眉头,朝着莽古尔泰说道:“皇太极这一招真是高明,既处理了阿敏,又把镶蓝旗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后金里面,谁都知道代善和他的胞弟济尔哈朗不和,相反济尔哈朗和皇太极倒是很对脾气。 对皇太极言听计从,这一回皇太极只是圈禁阿敏,更加可以让济尔哈朗为皇太极效力。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慨。 莽古尔泰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说道:“哼,他总是这么算计我们。”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代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知道,在皇太极的统治下,他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两人默默地走着,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第155章 贝勒之争 皇太极宫邸之中,气氛凝重而又透着几分阴谋的味道。 谋士范文程迈着小碎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上前进言。 他微微躬身,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说道:“恭喜大汗,大汗离独治又进了一步!”那声音中满是讨好之意。 皇太极端坐在华丽的座椅上,身着华丽的服饰。 头戴精致的冠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神色,回应道:“按先生的意思,阿敏是解决了,下一步又该解决谁?”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期待,仿佛一头正在盘算猎物的雄狮。 范文程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说道:“代善根深蒂固老奸巨猾,大汗先别动他,以奴才的看法。 下一步就要动莽古尔泰了,只要把莽古尔泰拿下,代善再厉害,也只有服从的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皇太极眉头微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问道:“莽古尔泰?这小子确实经常顶撞我,不过他作战还是勇猛的?那要以什么方法,将他拿下呢?” 他的眼神中有些犹豫,毕竟莽古尔泰的勇猛在战场上是有目共睹的。 范文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他凑近皇太极,压低声音说道:“平日里拿不出他把柄,善于刀剑者,死于刀剑下。 既然莽古尔泰善于军事,那大汗就在军事上给他使绊子。”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老狐狸。 皇太极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追问道:“军事上弄他?怎么个弄法?” 他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范文程,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范文程再次凑近皇太极,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莽古尔泰不是以作战勇猛着称吗,那以后面对攻城和明军的红衣大炮对峙的仗。 就交给他,让他来打最硬最苦的仗。”他的声音虽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皇太极的耳中。 皇太极一听,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范文程的意思。 他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宫邸中回荡,充满了得意与畅快:“先生果真是老奸巨猾,计谋太狠太毒了!不过!确实是高招!” 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拍打着座椅的扶手,眼中满是赞赏。 范文程赶忙躬身,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谄媚道:“不敢不敢,为了大汗能够早些乾纲独断,奴才必当殚精竭虑!” 他的头低得很低,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尽显卑微之态。 皇太极微微点头,朗声道:“很好!我有先生辅佐,何愁不能心想事成!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如果都按先生谋略做成了,将代善、莽古尔泰等人搞下去。 军队还是要人带,各旗营还是需要将领管理,今后让谁来管理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毕竟军队的稳定至关重要。 范文程站直身子,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人就让他们往后站。 大汗可以重新培养心腹将领了,就像用济尔哈朗代替阿敏一样,年轻的贝勒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比如多尔衮这些贝勒。”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局势。 “多尔衮”皇太极默默念着他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想起了努尔哈赤死的时候,自己等人逼迫多尔衮的亲娘殉葬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他知道,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心中对自己定是有恨的。 想到将来要用他们,皇太极心中忧虑重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皇太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道:“那就先把这事办成再说,一件一件的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范文程当即回道:“是,大汗。” 他微微躬身,眼神中依然闪烁着那种精明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稳步推进。 皇太极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在权衡着利弊。 他时而停下,望向远方,眼神深邃而又复杂。 他深知,在这权力的争斗中,一步走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范文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皇太极踱步,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皇太极的身影。 他知道,此时的皇太极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而自己的建议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决定权还在皇太极手中。 过了许久,皇太极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莽古尔泰之事,需谨慎行事,不可让其他贝勒看出端倪。” 他看向范文程,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范文程赶忙点头:“大汗放心,奴才定会安排妥当。此事从长计议,可先从一些小的战事开始,逐渐让莽古尔泰陷入困境。” 他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定,试图让皇太极安心。 皇太极微微点头,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着如何在不动摇军心的情况下,对莽古尔泰下手。 他深知,莽古尔泰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军中的不满。 “至于多尔衮,”皇太极缓缓说道,“先观察观察他的动向,不可轻易重用,但也不能让他心生不满。”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对于多尔衮这个潜在的威胁,他不敢掉以轻心。 范文程应道:“是,大汗。多尔衮年少有为,但其心思深沉,大汗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安排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务交给他,看看他的能力和忠心。” 皇太极微微皱眉:“哼,忠心?他对我能有多少忠心?不过,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此时,宫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皇太极眉头一皱:“何事喧哗?” 一名侍卫急忙进来禀报:“大汗,莽古尔泰求见。” 皇太极和范文程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皇太极很快恢复镇定,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莽古尔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身材魁梧,身着战甲,一脸的英气。 他向皇太极行了一礼:“大汗,末将有事禀报。” 皇太极看着莽古尔泰,脸上露出微笑:“哦?有何事?”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警惕。 莽古尔泰直起身子,说道:“大汗,近日明军活动频繁,边境局势紧张,末将请求带兵打探消息,抗击明军。” 皇太极心中一动,和范文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此事本汗会考虑,你先退下吧。” 莽古尔泰有些疑惑,但还是行礼退下了。 皇太极看着莽古尔泰离去的背影,冷笑道:“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范文程也笑道:“大汗,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皇太极微微点头:“嗯,不过还是要谨慎行事,不能让他起疑,针对明军的行动要有计划实行。” 代善阴沉着脸,脚步沉重地回到家中,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刚一进门,岳托和萨哈廉便急忙迎了上来,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岳托率先开口,急切地问道:“父亲,阿敏的事怎么样了?”他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萨哈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父亲,我们都听说了一些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紧紧盯着代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代善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椅子旁,疲惫地坐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才缓缓说道:“皇太极把阿敏软禁了,还把镶蓝旗的营兵交给了济尔哈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岳托和萨哈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岳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软禁阿敏?皇太极这是要干什么?”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萨哈廉则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父亲,这恐怕没那么简单。皇太极此举,怕是要改变八王议政的局面。 想要重新恢复祖父努尔哈赤时期的独治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看向代善,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同。 代善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认同:“哼,我又何尝不知,皇太极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眼神中却有着深深的担忧。 岳托停下脚步,看向代善:“那莽古尔泰呢?他是什么意见?他就眼睁睁看着皇太极这么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似乎对莽古尔泰有所期待。 代善不屑地冷笑一声:“他?那个莽夫,能有什么意见。他就是有勇无谋之辈,恐怕还没看出皇太极的心思呢。” 他靠在椅背上,眼中满是嘲讽。 岳托和萨哈廉听了代善的话,微微皱眉。 岳托有些激动地说道:“父亲,现在阿敏已经被处理了,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莽古尔泰和我们了。 我们难道就这么任由皇太极调配,坐以待毙不成?” 他的脸红涨起来,眼神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萨哈廉也在一旁点头:“是啊,父亲,我们不能就这样等着被皇太极打压啊,我们得想个办法。” 他走到代善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代善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 代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想反抗,可是……” 他欲言又止,眼中满是苦涩。 岳托急切地问道:“可是什么?父亲,您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站起身来,在代善面前蹲下,目光直视着父亲。 代善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汗位早就与我无缘,这是你们祖父努尔哈赤定下的规矩。” 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代善自身黑材料太多了。 他曾经和努尔哈赤的大妃有染,还有住房事件,对次子硕托虐待诬陷一事。 已经被努尔哈赤公开明文否定,取消了代善大汗竞争的资格。 这样有诸多污点的人,是不会被推上汗位的。 岳托和萨哈廉听了代善的话,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岳托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父亲,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就放弃反抗。 即使我们家不能当大汗,也要执行现在的八王议政。 不然我们早晚变成鱼肉,任由皇太极宰割。” 他站起身来,紧握拳头,显示出他的决心。 萨哈廉也站起身来,点头道:“岳托说得对,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得联合其他贝勒,一起对抗皇太极,维护八王议政的局面。”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代善看着两个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缓缓说道:“联合其他贝勒?谈何容易。 如今其他贝勒要么被皇太极收买,要么被他打压,我们能依靠谁呢?”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仿佛一座即将被风雨侵蚀的孤峰。 岳托走到代善身边,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父亲,我们可以先试着和莽古尔泰谈谈。 虽然您说他有勇无谋,但毕竟他现在也面临着和我们一样的威胁。 也许我们可以说服他一起对抗皇太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代善微微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和莽古尔泰谈?他那个人,性格暴躁,又容易冲动,能听我们的吗?” 他转过头,看着岳托,眼中满是怀疑。 萨哈廉在一旁说道:“父亲,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试试。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走到代善的另一侧,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代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点头:“好吧,那就试试。不过,我们得做好准备,万一莽古尔泰不与我们合作。 我们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以免被皇太极察觉。”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岳托和萨哈廉同时点头:“父亲放心,我们明白。” 第二天,代善带着岳托和萨哈廉来到莽古尔泰的府邸。 莽古尔泰正在院子里练武,看到代善等人到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问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第156章 多尔衮 莽古尔泰心中微微一怔,停下手中动作。 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将长刀插入刀鞘,用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大哥,你们前来,定是有要事?”莽古尔泰声音洪亮,目光在代善父子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代善微微点头,神色凝重:“进去说。” 莽古尔泰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代善等人引入内室。 内室中,简单的布置却有着一种威严之感,莽古尔泰坐在主位,目光紧紧盯着代善,等待着他开口。 代善轻咳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他目光沉稳而严肃:“三弟,如今局势危急。皇太极已经把阿敏圈禁,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原本的四大贝勒轮值,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人。照此下去,恐怕你我都将被他一一铲除,最后他一人独揽汗位。” 代善一边说着,一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岳托在一旁附和道:“叔父,父亲所言极是。若我们现在不做防范,日后我们都会落得和阿敏一样的下场。” 岳托眉头微挑,眼中有着一丝急切,看向莽古尔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萨哈廉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叔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萨哈廉微微向前倾身,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紧张。 莽古尔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你说的虽有道理,可我莽古尔泰自知能力有限。 以往打仗,策略大多都是皇太极制定,我不过是冲锋陷阵罢了。 这汗位,就算给我,我也没本事坐。”莽古尔泰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眼中有着一丝自嘲。 说完,莽古尔泰突然坐直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代善:“大哥,你今日前来,到底是何意图? 你不会是想把皇太极赶下去,然后你代善家取而代之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冰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代善回答稍有差池,就会扑上去。 代善顿时脸色一红,显得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岳托和萨哈廉也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代善定了定神,缓缓说道:“三弟,你这是什么话? 我早就没资格拥有汗位,你是知道原因的。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代善眼神诚恳,看着莽古尔泰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闪躲。 莽古尔泰却并不相信,他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他突然停下,转身面向代善:“大哥,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他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代善。 代善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庄重起来:“三弟,八王议政和四大贝勒轮值是父亲努尔哈赤定的规矩。 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不能让皇太极破坏了规矩,一家独大。” 代善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与莽古尔泰对视,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岳托抬起头,看着莽古尔泰说道:“叔父,父亲说得对。我们不能让汗位传承失去了应有的规矩,否则我们如何对得起祖父。” 岳托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悲愤,语气激昂。 萨哈廉也点头道:“叔父,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不然阿敏就是我们的下场。” 萨哈廉双拳紧握,满脸的坚定。 莽古尔泰听着代善父子的话,心中泛起了波澜。 他坐回椅子上,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不断变幻,时而犹豫,时而坚定。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大哥,你们说的有道理,八王议政和贝勒轮值是我的底线。 若是皇太极想要破坏,我绝不答应。” 莽古尔泰的眼神变得决绝,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 代善和两个儿子闻言大喜,代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三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坚守我们的立场,我们二人联合,就是二比一,皇太极若有什么阴谋,我们定能制止。” 代善站起身来,走到莽古尔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岳托兴奋地说道:“叔父,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皇太极就不能肆意妄为。” 岳托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莽古尔泰看着代善父子三人,微微点头:“好,我们就这么定了。日后我们相互扶持,绝不让皇太极得逞。” 此时的莽古尔泰,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着整个部落的命运。 而在权力的旋涡中,人心难测,他们的联盟又能坚持多久呢?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代善坐回椅子,神色严肃地开始分析:“三弟,如今我们要做好准备,皇太极此人狡诈多端聪慧过人,我们不可轻敌。 我们得先想好应对之策,若他有什么举动针对我们,我们该如何反击。” 代善眉头紧皱,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眼神专注地看着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点头道:“大哥,你说得对,我们得先想好办法。 我觉得我们要先拉拢其他贝勒,壮大我们的力量。” 莽古尔泰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地图,眼神中有着一丝狠厉。 岳托在一旁说道:“叔父,拉拢其他贝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要选好对象。 那些摇摆不定的贝勒,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 岳托走到莽古尔泰身边,指着地图上的几个贝勒的领地,神情认真。 萨哈廉也附和道:“对,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利益入手,让他们知道。 只有维护八王议政和贝勒轮值,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萨哈廉双手抱胸,微微点头。 莽古尔泰转身,看着岳托和萨哈廉,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们两个小子,想得不错,我们可以先从多尔衮入手。 他们家与皇太极有矛盾,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莽古尔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代善沉思片刻后说道:“三弟,多尔衮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我们要小心行事,不能让皇太极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我们可以先派人去试探一下多尔衮的想法。”代善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谨慎。 岳托皱着眉头说:“父亲,叔父,你们说皇太极接下来会怎么做?他圈禁了阿敏,会不会接着对我们动手?” 岳托眼中有着一丝担忧,他来回踱步,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萨哈廉也说道:“是啊,皇太极手段狠辣,我们不得不防。 他可能会分化我们,或者制造一些事端,让我们内部产生矛盾。” 萨哈廉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表情严肃。 莽古尔泰冷笑一声:“哼,他若敢来,我定不饶他。不管他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们只要团结一致,就不怕他。”莽古尔泰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怒火。 代善点头道:“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岳托、萨哈廉,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些礼物,派人送给多尔衮,先探探他的口风。” 代善看向两个儿子,眼神中有着信任和期待。 岳托和萨哈廉齐声应道:“是,父亲。”说完,两人便转身离开,去准备礼物。 莽古尔泰看着代善:“大哥,我这就去召集我的亲信,让他们在部落中留意皇太极的动静。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立刻知晓。”莽古尔泰神色严肃,准备离开。 代善站起身来,拍了拍莽古尔泰的肩膀:“三弟,一切小心。我们现在是在与虎谋皮,不可有丝毫大意。” 代善眼中透着关切。 莽古尔泰点头道:“大哥,你也小心。我们保持联系。” 说完,莽古尔泰大步流星地走出内室。 岳托和萨哈廉骑着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朝着多尔衮的营帐疾驰而去。 当他们来到营帐前,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侍从。 营帐内传出阵阵谈笑声,岳托和萨哈廉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撩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 营帐内,多尔衮和多铎正坐在毡毯上,看到两人进来,谈话声戛然而止。 岳托和萨哈廉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岳托笑着说道:“多尔衮叔叔、多铎叔叔,许久不见。” 他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的忧虑却难以掩饰。 萨哈廉也跟着说道:“两位叔叔,今日冒昧前来,打扰了。”他微微低头,表现出谦逊之态。 多尔衮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来是岳托和萨哈廉,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看穿一切。 多铎则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眼中有着一丝热情:“是啊,你们难得来我们这儿,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岳托轻咳一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多尔衮叔叔,我们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想必您也知道如今部落里的局势,皇太极已经圈禁了阿敏,四大贝勒轮值如今已被打破。 我们希望您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巩固八王议政和贝勒轮值的传统。 而且,您在贝勒们当中颇有威望,希望您能策动其他贝勒一起维护我们的规矩。” 岳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多尔衮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多尔衮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等岳托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岳托,萨哈廉,你们的想法我明白了。 但我只是一个贝勒,我的职责就是听命于大汗,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他的语气平淡而坚决,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多铎在一旁听了,却有些按捺不住,他皱着眉头说道:“哥哥,这怎么能不管呢? 皇太极如今这般作为,说不定哪天就会对我们不利。” 多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他看向多尔衮,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多尔衮却微微皱眉,瞪了多铎一眼。 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多铎,不要多言。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他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威严,让多铎闭上了嘴。 岳托和萨哈廉见状,心中有些诧异。 岳托皱着眉头问道:“多尔衮叔叔,您难道忘了当年的事吗? 那可是皇太极主张绞死你们的母亲,让她陪葬先父努尔哈赤啊! 而且,按道理来说,您母亲完全可以不用陪葬的。您就不想为母亲报仇吗?” 岳托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脸庞也因为情绪而微微泛红。 多铎一听,当即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是啊,哥哥!皇太极他太过分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这笔仇。” 多铎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微微颤抖,可见他心中的愤怒已经难以抑制。 多尔衮却依旧平静如水,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岳托,萨哈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当年逼死母亲的,又何止皇太极一人? 阿敏、莽古尔泰都在其中,就连你们的父亲代善也在,可他又何曾为母亲说过一句话?” 多尔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住。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却蕴含着深深的无奈。 岳托和萨哈廉听后,脸色大变。 岳托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萨哈廉则是满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样的隐情。 多尔衮看着两人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这些年,我已经想明白了。 仇恨只会让我们陷入无尽的纷争,让部落陷入混乱。 我不想再被过去束缚,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安心带兵,为部落效力,其他的争斗,我不想参与。”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他看着岳托和萨哈廉,语气坚定地说:“你们今日前来,我不会和别人说,也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 但我和多铎会保持中立,不会站在任何一方。你们好自为之。” 多尔衮说完,站起身来,走到营帐的一侧,背对着两人,似乎在表示谈话已经结束。 多铎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多尔衮的背影,又看了看岳托和萨哈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坐了下来。 第157章 多铎 岳托和萨哈廉知道再劝说也无济于事。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向多尔衮和多铎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走出营帐后,岳托和萨哈廉心情沉重。 岳托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没想到多尔衮会是这样的态度,这下事情更难办了。”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萨哈廉点头道:“是啊,他竟然已经放下了仇恨,还选择中立。 我们原本以为可以争取到他的支持,现在看来,我们得重新想办法了。” 萨哈廉一脸无奈,踢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 两人走到马前,牵过缰绳,翻身上马。 岳托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回去后,得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和莽古尔泰叔父,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萨哈廉应道:“嗯,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他们能有更好的办法应对现在的局势。” 说完,两人策马而去,马蹄声在空旷的草原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 岳托和萨哈廉快马加鞭地赶回代善的营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心中想着如何向父亲和莽古尔泰汇报。 当他们来到营帐前,下马走进营帐,代善和莽古尔泰正在商议事情,看到两人进来。 代善急忙问道:“怎么样?多尔衮那边情况如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岳托看了看萨哈廉,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父亲,叔父,多尔衮拒绝了我们。 他说他只想保持中立,不会参与我们和皇太极之间的事。” 岳托的声音有些低沉。 代善听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他竟然拒绝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有些焦急。 莽古尔泰皱着眉头问道:“他为什么拒绝?你们有没有和他说清楚利害关系?”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丝愤怒,似乎对多尔衮的拒绝感到不满。 萨哈廉回答道:“叔父,我们说了。但多尔衮说他不想参与争斗,他只想安心带兵。 而且……而且他还提到了当年母亲陪葬的事。” 萨哈廉说到这里,看了看代善,有些犹豫。 代善心中一紧,他知道多尔衮所指何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怎么说?” 岳托接着说道:“多尔衮说当年逼死他母亲的不止皇太极,还有阿敏、莽古尔泰叔父您,甚至连父亲您也在。 他说他已经放下了过去,不想再被仇恨左右。”岳托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代善听后,停下了脚步,一脸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他母亲啊。当年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代善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他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心中满是悔恨。 莽古尔泰则是一脸的愤怒:“哼,他竟然把我也算进去。当年的事,我又何曾有决定权? 他这是在找借口不想参与罢了。”莽古尔泰挥舞着手臂,显得有些激动。 代善摇头道:“三弟,不要这么说,多尔衮有他的想法,我们不能强迫他。 现在我们得重新考虑我们的计划了。”代善坐回椅子上,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莽古尔泰也冷静了下来,他坐在一旁,说道:“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少了多尔衮的支持,我们的力量就更弱了。” 代善思考片刻后说:“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多尔衮身上。 他既然保持中立,那也好。 我们还是要继续拉拢其他贝勒,同时,我们要加强自己的势力,做好应对皇太极的准备。” 在多尔衮的营帐里,多铎走到多尔衮身边。 有些不甘心地说:“哥哥,我们真的就不管了吗?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为母亲报仇。” 多尔衮看着多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铎,我知道你心中有恨,难道我心里就没恨? 只是现在我们羽翼还未丰满,没有实力和他们扳手腕,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一不小心我们就成了替罪羊,他们这些人全都是老奸巨猾,不得不防。 我们现在保持中立,是最好的选择。” 多铎听二哥多尔衮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极其不痛快。 但是多尔衮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多铎脸上跳动,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懑,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烛火猛地晃了晃。 “皇太极真不是个东西!”多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自己左拥右抱,尽是些如花似玉的妃子,可给我找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又丑又黑又胖,他安的什么心!” 多铎气得在帐内来回踱步,脚步又急又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皇太极劝说他时那假惺惺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多铎学着皇太极的语气:“‘娶妻当娶贤惠,婚后女子都会变胖,不要贪恋女色。’ 哼!说得倒是轻巧,他自己享尽齐人之福,却让我忍受这样的安排,真是可气!” 多铎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一提到大玉儿,多铎更是激动,他看向多尔衮,只见多尔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像是有一层阴霾笼罩。 多铎继续说道:“二哥,你说皇太极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明知大玉儿和你青梅竹马,却硬要把她纳入后宫。他这是在你心上捅刀子啊!” 多铎边说边跺脚,眼中闪烁着对皇太极的怨恨。 多尔衮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神色悲伤又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多铎,我又何尝不恨,大玉儿……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却被皇太极如此夺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有泪光闪烁,但很快,他又强行忍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可我们现在不能意气用事,恨他怨他都没有用,我们得审时度势。” 多铎走到多尔衮身边坐下,眉头依然紧锁,不解地问:“审时度势?二哥,我们为什么要忍?” 多尔衮微微皱眉,陷入回忆,缓缓说道:“当初我们受尽欺负,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他们何曾为我们说过一句话? 他们都是帮凶,如今,代善和莽古尔泰他们的权力受到了威胁,就想来拉拢我们。 可我们有什么资本?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 多尔衮说着,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像是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曙光。 “现在,我们唯一能听命的就是皇太极。这是我们目前的生存之道。 也是为了以后有机会报仇,我们只能委曲求全,就像卧薪尝胆一般。” 多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帮皇太极?那不是与虎谋皮吗?” 多尔衮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多铎,局势很明显,皇太极要打压四大贝勒,他需要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来取代他们。 而这新势力,无疑就是阿济格、济尔哈朗和我们兄弟俩,有些事情已经成定局,皇太极毕竟是正位大汗。” 多铎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是明摆着被他利用吗?我们为什么要做他的棋子?” 多尔衮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多铎的肩膀。 眼神中透着冷静和睿智:“多铎,利用也要看被谁利用。 若是被代善和莽古尔泰利用,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但被皇太极利用,我们却有互惠互利的机会。 我们可以借此壮大自己的实力,一旦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 就有了和皇太极分庭抗礼的资本。” 多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露出一丝恍然。 他看着多尔衮,眼中满是敬佩:“二哥,我明白了。还是你想得长远,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多尔衮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却有一丝苦涩:“多铎,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要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他的眼神望向帐外的黑暗,像是在展望那充满荆棘却又不得不前行的未来。 多铎和多尔衮坐在营帐之中,帐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营帐的帘子微微晃动,带来一丝寒意。 多铎双手抱胸,眼神中仍有一丝不甘:“二哥,你说我们这些年受的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些人曾经对我们的欺辱,我可都记着呢。” 多尔衮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多铎,那些过往我都不曾忘记,每一次的屈辱都像刀刻在我心上。 还记得那次宴会吗?我们被那些人肆意嘲笑,他们把我们当作玩物一般。 而代善他们就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丝毫的援手之意。” 多尔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握紧了拳头,“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无助,我就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多铎的脸上也浮现出愤怒的神情,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没错,二哥。那莽古尔泰还故意在我们面前炫耀他的权势,对我们呼来喝去。 就因为我们当时没有依靠没有靠山,还有阿敏,他那阴险的眼神,总是在一旁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多铎,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皇太极的野心。 他想要打压四大贝勒,我们就帮他,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不断地积攒自己的力量。” 多铎看着多尔衮,点了点头:“二哥,我知道了。只是,一想到要和皇太极合作,我这心里就不痛快。” 多尔衮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有着无奈:“多铎,我又何尝痛快呢?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们要在皇太极的阵营中找到我们的立足之地,同时,也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的真正意图。” 多尔衮站起身来,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手指沿着地图上的部落和势力范围缓缓移动。 “多铎,你看,现在我们所处的局势十分微妙。皇太极虽然势力渐强,但四大贝勒的根基还在,他需要我们这样的新势力来打破平衡。” 多铎也走了过来,看着地图,眼神专注:“二哥,那我们具体要怎么做?如何在帮助皇太极的同时壮大自己?” 多尔衮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地点,说道:“首先,我们要在军事上有所建树,咱们女真族靠军功服众。 皇太极必然会对代善和莽古尔泰的军队动手,我们要在这些战役中表现出色,获取更多的兵权。 同时,我们还要在部落中发展自己的人脉,拉拢那些对四大贝勒不满或者中立的势力。” 多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二哥,那济尔哈朗呢?他和我们一起被皇太极看重,会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多尔衮微微摇头:“济尔哈朗是个聪明人,他有他自己的野心,但目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们可以与他合作,但也要时刻提防他,必竟他心里到底想什么,我们不清楚。 他毕竟是阿敏的弟弟,和皇太极的关系很微妙。 在权力的争夺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多铎点头表示理解:“二哥,我明白了,那阿济格呢?他性格冲动,我怕他会坏事。” 多尔衮皱了皱眉头:“阿济格是我们的兄弟,但他的脾气确实是个问题。 而且他脑子有毛病,我们商议的事,不必让他知道,不然恐怕要坏事。 让他明白现在的局势,不过他要听就听,不听也不勉强,尽量和他少接触,不能让他因一时冲动而破坏我们的计划。” 多铎眼神坚定地看着多尔衮:“二哥,我都听你的。我们一定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多尔衮看着多铎,眼中满是欣慰:“多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们兄弟齐心,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开创属于我们的未来。 从现在起,我们要更加谨慎,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当。” 多铎拍着胸脯说道:“二哥,你就瞧好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多尔衮和多铎相视一笑。 第158章 暗流涌动 属下侍卫密报之时,皇太极正与范文程在营帐中议事。 那侍卫神色紧张,压低声音说道:“大汗,据属下观察,代善和莽古尔泰近来举动异常,似有不轨之心。 他们对大汗您的专制多有不满,私下里还在联络四小贝勒,意图不明啊。” 皇太极听闻,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看向范文程,范文程则是一脸凝重,手抚胡须。 沉思片刻后说道:“大汗,此事不可小觑。代善和莽古尔泰在八旗中颇有威望。 若他们与四小贝勒勾结成功,恐生大乱。 我们需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破坏他们对其余势力的拉拢。” 皇太极微微点头,神色却没有太多慌乱,他自信地说道:“范先生,你无需过于担忧。 四小贝勒中,阿济格头脑简单,不过是一介武夫,不足为惧。 济尔哈朗与本汗关系亲密,他不会轻易背叛。 至于多尔衮和多铎这二人,哼,本汗心中有数。” 范文程却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大汗,虽说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好控制,只需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财富,便可驾驭。 但多尔衮和多铎却非等闲之辈,此二人聪明过人且野心勃勃。 尤其是他们对逼其母亲殉葬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恐生异心啊。” 皇太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多尔衮和多铎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成为击杀敌人的利刃,用不好,便会反噬自身。 本汗对他们一直有所防备,既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效力,又不能让他们太过骄狂。” 看着皇太极如此胸有成竹,范文程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丝寒意。 他想起初见皇太极之时,那时的皇太极心思虽缜密,但远没有现在这般深沉。 经过自己这么多年的辅佐与熏陶,皇太极俨然已变成了一位成熟的政治家,手段之老辣,如同老牌的政治流氓一般。 范文程赶忙奉承道:“大汗英明,有大汗在,定能掌控局势,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无法得逞。” 皇太极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踱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如今眼看就要对明军采取行动,事不宜迟。 明日便召开军事会议,把他们都叫来。他们不是喜欢八王议政吗? 哼,明日开始,本汗就要重新分配权力归属,将四小贝勒收入麾下。 让他们知道,这八旗的天下,终究是本汗说了算。” 范文程听后连连点头,对于皇太极现在的势力和手段,他并没有吹牛。 营帐内,皇太极斜倚在虎皮椅上,眼中透着几分戏谑,突然看向正在整理文书的范文程。 开口问道:“范先生,我赐给你的那两个妃子怎么样?可还合你心意?” 范文程正专心忙于手中之事,听闻此言,手中动作猛地一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赶忙放下文书,慌乱地摇头,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皇太极见状,眉头微皱,眼中满是不解,坐直了身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范先生为何如此反应?” 范文程苦着脸,擦了擦额头的汗,带着哭腔说道:“大汗啊,臣实在是有苦难言。臣家中有个母老虎,她不许臣碰这两位妃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闪烁,似乎对家中那位悍妻满心无奈。 “哦?”皇太极来了兴趣,身子向前倾了倾,“朕赏赐的美人,她怎敢阻拦?” 范文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臣已明确告知夫人,这是大汗赏赐的,可她根本不听。 她非要臣以礼相待,让臣认这两个妃子做干女儿,还不许臣越过雷池半步。 如今臣真是有家不敢回啊。” 他满脸委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仿佛被这棘手的家事折磨得疲惫不堪。 皇太极听了范文程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中闪着泪光,边笑边指着范文程说道:“范先生啊范先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怕老婆之人。 平日里先生可是运筹帷幄,志在千里之外,十分威风啊。 咱们女真人可没这么多规矩,哪有妻子这般管着丈夫的。” 他的笑声在营帐中回荡,充满了调侃之意。 范文程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陪着笑。 皇太极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看着窘迫的范文程,心中涌起一股“仗义”之情,打算帮范文程解决这个难题。 他大手一挥,语气坚决地说道:“范先生不必担心,我这就下一道汗令。那两个妃子今晚必须伺候你。 若有人胆敢违抗,我就杀了她全家,看你夫人还敢阻拦。” 他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道命令一下,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范文程一听,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汗,万万不可啊!若是如此,臣夫人恐怕会悬梁自尽啊。”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场景。 皇太极眉头一挑,不屑地说道:“哼,范先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我料定她不会自杀,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你今晚就放心地享受,这是我的命令,不得违抗。”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范文程,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范文程面露绝望之色,他知道皇太极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可又实在担心妻子的安危。 他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磕头谢恩:“多谢大汗恩典,臣……遵旨。”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范先生这才对嘛,快回去吧,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 范文程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向营帐外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仿佛正走向一个无法逃避的深渊。 皇太极看着范文程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深信自己的判断,认为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是虚张声势。 在他看来,自己这是在帮范文程摆脱家庭的束缚,让他能尽情享受大汗赏赐的福利。 “哼,范先生就是太软弱了,被一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朕可不能看着自己的臣子如此窝囊。” 皇太极自言自语道,他重新靠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看到范文程在两个妃子的陪伴下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范文程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既害怕违抗皇太极的命令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又担心妻子真的会做出傻事。 他脚步迟缓,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 “大汗怎会如此鲁莽行事,他根本不了解我夫人的脾气啊。” 范文程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 他深知妻子性格刚烈,若是得知大汗下了这样的命令,很可能会不顾一切。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家中大乱吗?” 范文程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绝境。 范文程回到家中,院子里一片寂静。 他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的妻子听到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 “老爷,你回来了。”夫人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 范文程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人,大汗……大汗下了命令。” 夫人眉头一皱:“什么命令?是不是和那两个女人有关?” 她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范文程低着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大汗令那两个妃子今晚伺候我,若有违抗,便要……便要杀夫人全家。” 夫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皇太极欺人太甚!他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可以随意被他摆弄?”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向范文程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老爷,你就这么听他的?你要为了两个女人,牺牲我们全家?” 夫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质问的口吻。 范文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大汗之命,我不敢违抗。” 他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愧疚。 夫人冷笑一声:“好,好一个不敢违抗。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为难。”说完,她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范文程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赶忙爬起来,追着夫人冲进屋内:“夫人,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冲动啊!” 只见夫人已经拿了一根绳子,正往房梁上扔。 范文程冲过去抱住夫人:“夫人,你不能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再想想办法。” 夫人挣扎着,眼中满是决绝:“放开我,范文程。我不会让那个昏君得逞,我也不会让你做出这种违背道德的事。” 她的力气出奇地大,范文程一时竟有些控制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侍卫的呼喝声。 紧接着,一群侍卫鱼贯而入,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范文程和夫人当即停止了动作,惊愕地看向来人。 侍卫们手持皇太极的诏令,神色威严,大声喊道:“范文程接旨!” 范文程赶忙拉着夫人跪下,额头触地,大气都不敢出。 侍卫展开诏令,高声宣读:“范文程为本汗之股肱,劳苦功高,特赏赐白银一千两。 另,本汗此前赏赐之两位妃子,今册封其为侧室。 今日范文程必须与两位妃子行房,若有谁敢违背本汗诏令,当即抓起来,押往天牢,不得有误!” 范文程听完诏令,心中五味杂陈,皇太极果真够意思,好人做到底! 连忙磕头谢恩:“臣范文程,谢大汗隆恩。”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高兴激动的颤抖。 而范文程的夫人,原本还气势汹汹,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 此刻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大气也不敢出。 她偷偷看了一眼侍卫,又看了看范文程,眼中的愤怒渐渐被恐惧所取代。 她知道,皇太极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若是再反抗,全家都将性命不保。 侍卫宣读完诏令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一步,看向范文程,眼中透着一丝审视。 问道:“范先生,这大汗的诏令,你可听明白了?这盛京之内,可有人敢违抗大汗的话?” 范文程赶忙摇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急忙说道:“没有,没有。大汗圣明! 臣定当谨遵大汗旨意,今日必定按照大汗的意思办。” 他边说边磕头,声音在颤抖中带着一种讨好的意味。 侍卫满意地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然后大手一挥:“走!”侍卫们便簇拥着离开了范文程的府邸。 侍卫走后,范文程的夫人缓缓站起身来,眼中的恐惧渐渐转化为一种深深的愤懑。 她默默地收拾着皇太极赏赐的白银,嘴里嘟囔着:“哼,这大汗真是欺人太甚。” 她看向范文程,没好气地说道:“老爷,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快活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让她伤心又无奈的地方。 范文程呆呆地跪在原地,望着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 然而,没一会儿,一阵娇笑声打破了范文程的沉思。 只见那两名被皇太极赏赐的妃子,身姿婀娜地走了过来。 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容娇艳欲滴,眼中透着妩媚的光芒。 其中一个妃子走到范文程身边,娇嗔地拉起他,娇滴滴地说道:“老爷,您怎么还在这儿跪着呀?快起来吧。” 另一个妃子则在一旁附和着:“是啊,老爷,大汗可是希望您能好好享受呢。”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用柔软的身躯蹭着范文程,眼神中满是诱惑。 范文程看着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心中的欲望在不经意间被撩拨起来。 他毕竟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那原本因家庭纷争而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两名妃子簇拥着范文程,往西厢房走去。 范文程走在中间,左边的妃子挽着他的胳膊,右边的妃子则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就像两只依人的小鸟。 “老爷,今晚您可要好好疼爱我们姐妹俩呢。”左边的妃子说着,眼中波光流转。 “是啊,老爷,我们会好好伺候您的。”右边的妃子附和着,声音酥软得像要把人融化。 范文程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被这温柔乡迷得晕头转向。 他笑着回应道:“哈哈,好,好。”他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全然忘记了之前家中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