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成欢》 第1章 霍景城，回来了 昨夜一场大雨后，京都深秋的萧瑟感更浓了。 程燃紧拽着单肩包包带，带子上的皮质虽然开裂了几片，可包却打点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黑色小皮鞋踩在落了一地的黄色树叶上，吱吱作响。 今天霍景城回国。 霍家特意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 程燃推了三四次，无果。 霍母非要她今天回霍家。 程燃磨叽时间时，一记低沉熟悉的声音从程燃身后传来：“阿燃。” 她后背骤僵，微凉的天，竟瞬间冒汗。 程燃做了个深呼吸，手都不自觉地捏紧些，做足了准备，才带笑转身。 秋日的阳光渡在霍景城的侧脸上，金丝眼镜下一双深邃的墨瞳含清浅的笑。 他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线条流畅，剪裁十分讲究，就连腕上的淡金色手表都散发着矜贵的光芒。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 程燃的心跳骤然加速，从耳根都面颊，浮起绯红。 她还以为对他可以做到毫无波澜，没想到再看到他还是慌得像青春期的小女孩。 “大……” 程燃的‘哥’字还没出口，副驾探出张清秀的脸。 黑色一字领紧身长裙，锁骨微露，小脸盘，小鼻尖，小嘴，典型的南方女人长相，腕上的裸色手表和霍景城的是情侣款。 “程小姐吧？我是钟雯。” 程燃心跳空了一拍。 霍景城在国外三年一直单身，直到今年年初，霍母去国外探望他一次，回来便告诉程燃，霍景城好像恋爱了。 对方叫钟雯，深市钟家长女。 程燃想打招呼，一时却不知该唤钟雯什么。 若是听霍母的意思，自己该随着叫嫂子。 可是，霍景城没亲自介绍，程燃叫不出口。 滴滴—— 后车响了两声喇叭。 霍景城沉声道：“上车。” 程燃得了解脱，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上车后，钟雯体贴地看着程燃笑：“在国外的时候，阿城经常和我提起程小姐，果然很漂亮。” 程燃敏锐捕捉到钟雯话里的重点——程小姐，没随着霍景城叫她‘阿燃’。 “钟小姐谬赞了。”程燃用了一样的称呼。 钟雯的脸上闪过不悦，一秒便稍纵即逝。 她从包里拿出只四方四正的首饰盒，抓起程燃的手，塞给她：“不知道程小姐喜欢什么，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笑纳。” 绒布质地的首饰盒掂在手里有点重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程燃低声道谢，把礼物收进包里。 还没抬头，霍景城的声音落下：“你瘦了。” 程燃一怔，掀起眼皮，小心地从倒车镜里看向霍景城。 他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纽扣系到咽喉下一寸，庄重的熟男风从每一颗毛孔向外渗透，撩拨得人眼热。 程燃像被烫了，手指猛蜷，垂首不敢再看，勉强扯出丝笑：“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 霍景城没接话，反倒继续问程燃：“给你发的邮件收到了吗？” 程燃头埋得更低，紧紧攒着衣袖摇头：“在实习了，忙，没空看。” 指尖不自觉地攒在一起，掐得手背发红。 三年了，她说谎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紧张。 霍景城神色暗了一瞬，没再多问。 这里距离霍家不远。 拐过弯，就见地上铺着红毯，一路铺到霍家门口。 车在霍家门前停下，车上三人一同下下车。 早有人通报里面的人：“大少爷回来了。” 程燃默默走在队伍最后，今天的主角是霍景城和钟雯，她只要露了面就成，没人会关心她在什么地方。 快进别墅的时候，她寻了个去帮忙的理由便溜走了。 今天霍家上上下下的确很忙。 程燃帮着家里的佣人打点好一切，里面的接风宴已经开始了。 她不想进去，寻到后院的石桌旁坐下。 霍景城的邮件她收到了。 他问起三年前他出国前夕，她是不是有话要说？ 以前是有的，现在没了。 霍家是京都最大的家族，世代从商，霍景城是霍家唯一的儿子，以后便要继承霍家。 钟家是深市最大的家族，世代从政，钟雯是钟家长女，被寄予厚望，往后大概率也要走从政的路。 他们才是金童玉女，一对绝配。 至于自己？ 程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十一年前，父亲跳楼，母亲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要不是霍家看在父亲替他们开了十几年车的份上收留程燃，她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境遇呢。 怎么还敢奢望霍景城？ 能叫他一声大哥，她就满足了。 一杯接着一杯，程燃喝得双眼发红，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她又倒了一杯，身后探出只大手，夺过酒杯，沉声道：“别喝了。” 程燃扭过头，周围的一切都混沌不堪，唯独那张脸却清晰得很。 “大……大哥。” 程燃要起身，喝了太多酒，一站起来，竟是双脚发软，身子猛地往前倒。 霍景城手快，一把环住她，结实有力的手拢起程燃的膝窝。 程燃只觉浑身一轻，整个人被霍景城打横抱起。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五官宛若刀凿，棱角分明，英俊之中透着几分冷硬的美感，抿薄的唇线带着冷然的温度，如高山极寒中走下的冰雪，淹没在那深邃而幽黑的瞳孔之中。 顿了一秒，程燃蹬腿挣扎：“你放我下来。” 今天霍家都是来给他办接风宴的人，他这样抱着自己进去被人看到成什么样？ 霍景城没停，抱着她从别墅后门上楼，直奔她的房间。 趁着霍景城关门的机会，程燃从他怀里跳下去，往房间里冲。 不想，却被他扣住手腕，一把拉回门后，大手攫住她的下巴，脸瞬间凑到她眼前。 “大哥。”程燃闻到霍景城身上的酒气，有些慌，双手抵住他胸口，“你……你该下去了。” 霍景城纹丝不动，漆黑深邃的眼里一片诡谲的火光：“叫我什么？” 出国前夕，程燃醉酒后叫了他一声霍景城。 他惦记到了现在。 这次小妮子却嘴硬得很，扭头不看他，粉唇轻启：“大……”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霍景城欺身而下，将‘哥’字堵进喉咙里。 他的吻又浓又烈，很快便把程燃席卷进去。 燃烧、融化、融为一体。 第2章 你的床垫太硬了 翌日。 程燃翻了个身，指尖勾到枕边放着的玉佩。 困意瞬间没了。 她猛地坐起身，浑身酸软，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 余光扫到玉佩，全身血液倒流，更加燥热。 是霍景城的贴身玉佩。 昨晚他在上面冲刺时，嫌玉佩碍事，取下顺手放在枕边。 通透的玉佩将程燃的记忆拉回昨晚。 一开始，程燃还在反抗。 可在霍景城一次次地进攻下，她很快软成水。 从开始的反抗，到后来欲拒还迎，最后竟然主动攀上他的腰。 “天哪。”程燃蒙着脑袋闷呼：“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霍景城是她喜欢了二十年的男人不假。 但是，他这次可是带着女朋友回国。 从霍母的反应，不难看出霍家对钟雯很满意，很可能会尽快促成他们的婚事。 这种时候，她居然和霍景城做了那样的事。 以后她要怎么面对霍家？怎么面对霍父、霍母？ 不行。 这种荒唐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霍母的声音：“阿燃，醒了吗？” 程燃吓了一跳：“霍阿姨，我刚醒。” “醒了下来吃饭，我有事问你。” 程燃心中一紧。 难不成霍母已经发现端倪了？ 毕竟昨天是霍景城的接风宴，他突然消失了那么久，不该无人察觉。 程燃紧张得声音略颤：“好。” 听着霍母脚步声走远，她才拖着疲累的身子下床。 程燃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收好玉佩，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还给霍景城。 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脖子上有颗草莓印，虽然不大，位置却很靠上。 无奈，程燃只能找了件高领衬衫换上。 她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下楼，好在没看到霍景城。 早餐备好了，霍母在餐厅里同程燃招手：“这边。” 程燃进去才发现，餐厅里还有个人。 男人穿着一身英挺的西装，即使端坐着，也能看出他身高腿长，容颜俊美，气息矜贵，周身的气场更加强大。 霍母对程燃介绍：“阿燃，这是钟正，钟雯的弟弟，和你一样从事司法行业。” 介绍得这么清楚，傻子也听得出霍母的言外之意。 钟正起身上前，一米八的身高站在程燃面前，将她衬得小小一只。 他勾起唇角，笑起来温温暖暖，没了刚才的冷硬感：“阿燃，你好。” 程燃瞧钟正总有些眼熟。 刚想细问，背后飘来个低冷的声儿：“她姓程。” 霍景城臂弯搭着件西装外套，迈着一双长腿，走了进来。 上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扣子随意解了两颗，优越的身材，衬得气质尊贵无比。 只是，他俊美如神的五官，没任何表情，清隽冷酷。 经过程燃时，霍景城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拎到餐桌旁坐下，才慢悠悠地开口：“只有自家人才叫她阿燃。” 虽然程燃不知道他一大早碰上了什么事，不过不难看得出他在生气。 霍母及时解围：“有什么关系？咱们和钟家联姻在即，以后钟正和阿燃自然也是一家人。” “妈。”霍景城冷声打断霍母的话，“昨天你不是约了钟雯帮你挑选给其他太太的回礼吗？” 霍母轻呼：“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吃，我先去。” 她一边吩咐司机备车，一边出了餐厅。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程燃三人。 程燃瞄了眼钟正，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钟少爷，坐呀。” 程燃想起身，却被霍景城抓着手腕按了回去。 钟正倒是不介意，笑着坐到程燃对面：“第一次见，不知道阿燃喜欢什么，准备了点小礼物。” 他递给程燃一只包装精美的袋子。 袋子上大大的香奈儿logo十分显眼。 是只本季度最新款的包，怎么也得十几万往上。 第一次见面出手就这么阔绰，钟家的财力果然不一般。 程燃有些局促，推回纸袋：“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钟少爷给你，你只管收好。”一直没说话的霍景城突然开口，“回头我让钟雯把我给钟少爷准备的礼物带回去。” 意思很清楚，她负责收礼，霍景城负责还。 程燃更紧张。 他这么说话，就不怕钟正告诉钟雯？ 引得钟雯猜测他们的关系吗？ 钟正笑道：“早就听说霍少爷和阿燃兄妹情深，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程燃高悬的心略安定些：“是，大哥一向把我当做亲妹妹。” 大哥？ 霍景城眉角微扬，眸底结了层寒霜。 才一晚上，就又变成大哥了？ 他修长的手指抓着刀叉，一边切牛排，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阿燃，今天有空吗？” 程燃没意识到危险，扭头望向他：“今天周末，不用上班。” 霍景城切好牛排，推到程燃面前，顺理成章地将她面前那块还没切得拿过来：“跟我出去一趟。” 昨天才发生了那种事，程燃现在巴不得和霍景城保持距离，怎么可能跟他单独出去？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大哥，我刚想起来，今天有约了。” 霍景城凤眼微眯，姿态慵懒地回瞪着她：“和谁？去哪？” 语调里是满满的嘲讽。 分明是是想躲他编出来的谎话，当他傻吗？ 程燃被他盯得不安，垂首躲开，喉咙滚动好几个回合，却一个字也回答不上。 “霍少爷。”钟正云淡风轻地接过话，“霍伯母介绍我和阿燃认识，阿燃今天当然是和我有约喽。” 说罢，他礼貌性地询问程燃：“对吧？阿燃。” 程燃长舒一口气，连连点头：“对，我要陪钟少爷出去转转。” 刺啦—— 霍景城手里的刀切透牛排，刀尖划过碟子，传来刺耳的响声。 那声音听得程燃浑身发凉，毛孔都收紧了。 “呵。”霍景城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那真是可惜。” 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向程燃：“我还想带你去买张新床垫。” 程燃怔忡：“买床垫？做什么？” 霍景城单手握牛排刀，转身面对程燃，不紧不慢，幽幽道：“你的床垫太硬，睡起来不舒服。” 轰—— 程燃大脑一片空白。 来不及反应，也顾不上钟正还在这里，她抓住霍景城的手，拽起他就往楼上跑。 第3章 不答应，现在就亲你 程燃紧靠在门上，黛眉微锁，呼吸凌乱，双眼圆睁，带着些愠怒，瞪着霍景城：“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霍景城面无波澜，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字面意思。” 程燃吃了个软柿子，气得额角微跳：“你为什么要当着钟正的面说那种话？你就不怕钟正把这些话告诉钟家，不怕钟家知道我和你……” ‘睡了’两个字，程燃说不出口。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双眼圆鼓鼓得，怒冲冲地看着霍景城。 “知道什么？” 和程燃一比，霍景城淡定得不像当事人。 他逼近程燃，一手抵在门板上，俯身而下，将程燃禁锢在门上。 程燃想躲，霍景城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阿燃。”他声音很低，携卷着说不出的暧昧，“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程燃大脑空白，心跳有片刻的凝固。 昨晚的画面在她眼前不停浮现。 她双腿攀在霍景城腰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俯在他耳边低吟。 那画面程燃现在想起都觉得耳热，实在不知道昨天她怎么敢主动做这样的事！ 程燃的变化霍景城尽收眼底。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过她黑亮柔顺的头发，宽大的手掌抵住她的后脑。 霍景城一用力，直接将程燃的脸托到他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织。 半晌，霍景城才淡淡道：“阿燃，邮件你收到了，对吗？” 程燃不敢和他对视，侧首躲开。 霍景城接着问：“三年前，你有话没有说出来，对吗？” 他明明是在问话，可态度却坚定得像是在陈述。 程燃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脑子里乱七八糟，抓不住头绪。 可有一点程燃很明白：决不能承认她对霍景城有情。 否则，她怎么对得起霍家这么多年的恩情？ 程燃手指蜷缩，狠掐自己一把，终于冷静下来。 再看向霍景城时，已面色如常，徐徐回应：“大哥，昨晚我喝多，认错人了。” 霍景城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一口一个霍景城的叫了一晚上，最后却说认错人？ 这小妮子，真是把他当傻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是一场荒唐事而已。大哥，忘了吧。以后，我们还是兄妹。” 霍景城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俊美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大掌捏住程燃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他。 “认错人？”不管程燃怎么躲，霍景城的手像铁筑得，纹丝不动，“三年前，你也认错人了？” 程燃赫然放大瞳孔，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景城。 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三年前？ 难道说，三年前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霍景城目光更沉，声音冷得像刀：“说话。” 程燃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慌都来不及，哪里敢说话？ 嗡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致命的沉默。 程燃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医院来电。 她示意霍景城要接电话。 霍景城没动，显然并不打算放她离开。 无奈，程燃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把声音调下，电话那边已经传来护士恼怒的声音。 “程小姐，这个月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打过来？已经延迟一周了。” 当着霍景城的面被催债，程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忙调小声音，轻声回答：“明天下午我就把钱送去。” 护士哼了两声：“好，我最迟等你到明天下午。如果你再不送钱来，就等着你妈睡大马路吧！” 电话挂断了。 程燃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这通电话像是一只揭开她遮羞布的大手，也在无时无刻地提醒她。 她和霍景城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她把自己对霍景城的感情和盘托出又能怎样？ 不过是平添一丝笑话罢了。 想着，程燃定下心神，神色如常地望向霍景城：“总之，昨晚的事只是误会。希望大哥别放在心上。” 她没有回答霍景城的问题。 也没提三年前的事。 霍景城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依旧纹丝不动地环着她，大有一副不给他个交代，不放她走的意思。 “大哥。”程燃有些着急，声音也提高了些，“如果你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会尽快搬出去，省得大家难堪。” 霍景城咬牙，两腮鼓起了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程、燃！” 程燃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吓住，垂下脑袋，睫毛一颤一颤得，不敢回话。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钟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阿城，你在里面吗？” 隔着门板，程燃只觉钟雯好像贴在她脑袋后边叫霍景城。 程燃着急。 虽然她和霍景城现在没做什么，可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要是让钟雯看到，很难不怀疑他们。 程燃抬手推住霍景城的肩膀，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大哥，你快让开，钟小姐在外面。” 她那点子力气哪里是霍景城的对手？ 推了好几下，面前的人非但没让开，反而又靠近了些。 霍景城沉声道：“不许搬出去。” 程燃没答应，只一个劲地推他。 她着急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得直呼他大名：“霍景城，你别闹了。” 霍景城挑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声音淡得听不出半分紧张：“不许搬出去，听到了吗？” “阿城？”门外钟雯的声音更近，“我听到你在里面，开门啊。” “钟雯，怎么了？”是霍母的声。 “伯母，我听到阿城在里面，但是敲门他不开。” “奇怪，这是阿燃的房间，这小子搞什么呢？” 霍母的声音由近及远，还伴随着钥匙串叮叮当当作响的声儿。 程燃想起，霍母有她房间的钥匙。 霍景城挑眉细听了外面的动静，嘴角竟扬起丝浅笑：“程燃，你不答应，我现在就亲你。” 五雷轰顶。 程燃只觉眼前发黑。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找到了。”霍母找出钥匙。 很快，程燃便听到钥匙扎进孔里的窸窣声。 与此同时，霍景城凑到她耳边低声倒数：“三。” 钥匙扭了一圈。 “二。” 钥匙又扭了一圈，再有一圈，门就开了。 “好。”程燃再不敢犹豫，“我答应你，不搬。” 一旦门打开，霍母看到霍景城和她在接吻，那会是什么场面。 程燃实在不敢赌。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开了。 第4章 原来都是霍景城 门不是推开。 是拉开的。 霍景城动作太快，以致于霍母和钟雯没准备，踉踉跄跄地从门外栽进来。 他后撤一步，顺势从门后拉出程燃，挑眉瞧向钟雯：“我在帮阿燃测量床垫的大小，你们着什么急？” 钟雯被他训得脸色难看，勉强挤出丝笑：“我问你话，你没答我。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说着，她看向程燃，目光瞬时沉了下去。 程燃顺着钟雯的视线看过去，倒吸一口凉气，慌得立即捂住脖子，忙乱地整理衣服 她刚才和霍景城对质时，衬衫向下挪了一截，恰好露出脖子上的草莓印，她却丝毫没发觉。 好容易盖住草莓印，程燃紧张得不敢抬头，低声应付：“大哥刚才在帮我量床垫，不……不方便开门。” 真是越解释越乱。 程燃都想不明白，量床垫有什么好不方便开门的。 好在钟雯没说什么。 她浅笑，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挤开程燃，挽起霍景城的胳膊：“尺寸量好了吗？不如下午你陪我和伯母一起去逛街，刚好给程小姐添置新床垫。” 她一边说话，一边自然地引着霍景城和霍母往外走，只把程燃一个人丢在房里。 程燃倒是巴不得钟雯把霍景城带走。 她现在看见霍景城就头疼。 偏，天不随人愿。 霍景城走出没几步就停下，回头对程燃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 程燃硬着头皮上前。 还好当着钟雯和霍母的面，霍景城没再说什么，四人一起回到餐厅。 钟正一个人坐在餐厅，他倒是神色淡然，半分也看不出被丢下的局促。 见程燃回来，钟正主动上前：“阿燃，你的床垫要是睡得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去买床新的吧？” 程燃有些尴尬，摇摇头，想拒绝。 钟雯帮着钟正劝说：“那也好，程小姐放心，我们阿正眼光好得很，不会让程小姐失望的。” 这下，程燃拒绝的话倒是不好意思说了，只能对钟正道谢：“那就麻烦钟少爷了。” 一记冰冷的眼刀从她头顶落下。 程燃没抬头也知道，一定是霍景城正在看她。 她心里慌得很，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异样，索性跟着钟正一同在餐桌右边落座。 刚坐下，钟正便将一块已经切好的牛排推到程燃面前，笑道：“刚才看你大哥帮你切牛排，想着你大概是习惯吃切好的。我切得不太好，别嫌弃。” 钟雯主动接过话头：“阿城，你瞧，我弟弟一见到程小姐心就被勾走了。以后有阿正照顾程小姐，你也可以安心了。” 霍景城一点也不给钟雯面子，嗤笑道：“只是切块牛排，证明不了什么。” 餐厅瞬间冷场。 程燃尴尬得都快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稍微说错一句又会惹霍景城不高兴，弄得局面更加修罗场。 她只希望这场饭局快点结束，让她少受点折磨。 可是，霍景城显然不这么想。 他瞥向程燃，突然问：“刚才医院为什么让你续交医药费？” 啪嗒—— 程燃还没开口，钟雯手里的叉子先掉了。 霍景城睨了钟雯一眼，眼神里是掌控一切的淡漠。 他不紧不慢，瞧向霍母：“妈，怎么回事？” 霍母也怔了一瞬，本能看向程燃，话却是对霍景城说得：“前段时间，不是你发邮件说阿燃已经长大了，她母亲的医药费也该让她自己学着承担？” 霍母握着程燃的手轻拍：“阿燃，我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说钱还够，怎么会被医院催缴医药费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程燃连忙摇头：“霍阿姨，我没事。就是前几天太忙忘记了。” 霍母眉心微紧，疑惑地盯着程燃：“真得没事？阿燃，你十六岁就来霍家了，在霍阿姨心里你和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如果真遇到难事可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憋着。” 程燃鼻尖一酸，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这些年，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霍母却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衣食住行从没亏待过她。 可她呢？ 竟然对霍母最看重的儿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还和霍景城…… 程燃快要被愧疚感淹没，忙垂首躲开霍母的视线，一边点头，一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强控着没落泪。 霍景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再继续追问，沉声道：“妈，一会儿我把程伯母的医药费转给你，你帮她交了吧。” 程燃咻然抬眼，诧异地看向霍景城：“大哥，这些年的医药费是你付的？” 霍母不着痕迹地接过话头：“原本该是我们霍家出这笔钱，可当初你父亲跳楼时风言风语不少。” “如果以后再被人发觉你母亲的医药费是霍家才出，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所以这些年，都是你都大哥在支付医药费。如果以后有什么流言蜚语，也只是你们兄妹感情深，他这个做大哥的帮帮你罢了。好解释些。” 十一年了。 自从母亲精神失常住进医院，到现在为止，已经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来，所有的医药费竟然都是霍景城出的？ 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霍母给出的解释合情合理，可程燃却无法控制内心汹涌而来的情绪。 身子不受控地发颤。 程燃动了动嘴，刚要说话，钟雯冷声开口：“阿城，这怕是不妥吧。” 她脸上还挂着和之前一样的笑，可眼里却没了笑意，冷冰冰地扫了眼程燃。 “程小姐虽然养在霍家，可毕竟姓程。” “以前她年纪还小，没法养家，你帮衬她，这没问题。”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你要是继续这么帮她，外面可少不了说三道四。” 说罢，钟雯身子往前探出些，一本正经地询问程燃的意见：“程小姐，你说呢？” 她虽没把话说透，可意思却清楚得很。 她这是希望程燃和霍景城保持距离，别越界。 “我……” “钟雯。”霍景城冷声打断程燃的话，锐利的眼刀落在钟雯身上，“这是我的事。” 第5章 你喜欢她?不止是兄妹 钟雯还没说出口的话硬憋了回去。 她眼睛一闪一闪，别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景城。 这半年来，霍景城虽然从未对她有过什么亲昵的行为，但从来都很尊重她。 尤其是在别人面前给足了钟雯面子。 即便当初被人误会他们在恋爱，霍景城也没否认。 这还是第一次，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 沉默半晌，钟雯才再次开口：“阿城，我的意思是，是否需要帮助，你是不是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钟雯视线投向程燃。 她没说话，却满眼高高在上，目光里的警告难以忽视。 程燃迎上钟雯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难免会影响钟雯和霍景城的感情，影响两家联姻。 程燃可不想做那个罪人。 她犹豫着该如何组织语言，霍景城却是头也不抬地道：“不用问她，我说了算。” 说罢，霍景城直接命令程燃：“看什么？吃饭。” 在霍家，除了霍父以外，霍景城说话绝对无人敢反驳。 程燃也不例外。 她立即埋头只顾吃饭，即便不看，她也能听到钟雯呼吸声逐渐加深，看样子气得不轻。 场面一度无比尴尬。 “姐。”钟正及时开口，“我最近刚好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的项目，不如看看阿燃母亲的情况能不能申请基金。” 程燃心念一动，惊喜地转向钟正：“可以吗？” 说真得，就算不是钟雯提出，程燃也早就觉得她不能继续依附在霍家身上。 霍家已经养了她和母亲十一年，总不能无限期地养下去。 她也想独立支付母亲的医药费。 如果可以申请慈善基金，当然再好不过。 钟正思索片刻，点点头：“应该可以，不过具体能不能通过申请还要以你母亲的情况为准。阿燃，如果你同意，我很愿意帮忙。” “我……” “阿燃。”霍景城冷声打断程燃的话。 他冷眸微眯，瞥向钟正，话却是对程燃说：“我刚才说得，你没听到吗？” 修长的手指越过桌面，在程燃的碟子前轻点，声音更是清冷：“吃饭。” 程燃瞧出他眼里的怒意，不敢再多说，闷腾腾地低头吃饭。 许久后，霍景城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扫向钟正：“钟少爷，钟雯尚且不能插手我们霍家的事。” “你，更不行。”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 他和钟正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可空气里却弥漫着火药味。 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吓人。 “阿城。”霍母着急起来，轻声道，“你这说得是哪里话？钟正也是关心阿燃。” 霍景城垂首，几不可闻地嗤笑一声。 他抽出手帕，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吃好了，你们继续。” 全过程，霍景城面无波澜，始终盯着钟正，眼神里蕴着层难以忽略的怒意。 他扔下手帕走出餐厅，霍母才忙着打圆场：“雯雯，今天的菜合你们的胃口吗？” 好在钟雯也是个社交高手，笑吟吟地回了霍母的话：“霍伯母，菜很好吃。再这样，我都舍不得回深市了，常驻在你这里，好不好？” 两人有说有笑，一来一往，才勉强缓和了餐厅里令人窒息的气氛。 吃完饭，程燃按照霍母的吩咐，陪钟正逛后花园。 可她的心思却都挂在霍景城身上。 必须要好好地和霍景城谈一谈。 他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逛到别墅后门时，程燃找了个借口让钟正在后花园等她，自己迅速从后门溜上楼。 她要趁着事情还没恶化，同霍景城说清。 霍景城的房门没关，开着条细缝。 程燃上前，刚要敲门，便听里面传来钟雯的声音：“阿城，你这是为了维护程燃，给我难看？”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燃心中一紧，本能往前凑了一步，仔细听。 霍景城声音很轻，却携卷着难以忽视的怒意：“邮件是你用我的邮箱发的吧？” “阿城，难道我说得有错吗？”钟雯没否认，算是变相的承认，“这么多年，你一直养着程小姐的母亲，现在她已经长大了，难道不该她自己出钱吗？” “还是说……”钟雯声音压低了些，“你喜欢她？不止是兄妹。” “钟雯。”霍景城语调更冷，“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更别说，擅自替我做主。” “这次，算是给你一点教训。下次，你如果还敢插手我的事，那我们之间的协议也要慎重考虑。” 说罢，霍景城转身便走。 程燃从门缝里看得清楚，一时心慌，匆匆忙忙后退几步。 脚下不稳，撞上门口的绿植。 咣当—— 偌大的绿植晃悠了两下，径直往下砸。 程燃下意识伸手想扶。 可那绿植足有半人多高，她非但没扶住，还被绿植带得也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绿植径直砸向她。 “小心。”一只手及时抓住程燃，一把将她捞到旁边。 淡淡的香气瞬间将程燃包围。 书房的门也在同时打开。 “钟正？”钟雯疑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程燃别过头，与霍景城视线相撞。 她手还被钟正抓住，整个人贴在钟正身上，一双眼里慌乱未平。 “程小姐。”钟雯顿了一瞬，沉声斥责，“你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 “我不是，我……”程燃想解释，却无从辩驳。 她虽然不是有意偷听，但的确不小心听到了霍景城和钟雯的对话。 “姐。”钟正将程燃护到身侧，“阿燃刚陪我逛完后院回来，哪里有空偷听你们说话？” 说着，钟正低头对程燃眨两下眼睛。 他在帮她解围。 钟雯显然不相信，依旧狐疑地盯着程燃。 “受伤了？”始终没说话的霍景城突然开口。 程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刚才被绿植砸到，扭伤了右手手腕，腕关节处已经有些红肿。 她背起双手，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霍景城不由分说，一步上前，扣住程燃左手：“去你房间，上药。” 他抓着程燃往外走了一步，一股霸道的反作用力又将程燃拉回去。 钟正抓着程燃的右臂，面无波澜地看向霍景城，淡淡道：“霍少爷，还是我陪阿燃去。你留下来，陪姐姐吧。” 第6章 不许叫我大哥 霍景城不满的看了一眼程燃，不容置喙地开口，“燃儿是我的妹妹，就不容外人插手了。” 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整个屋内的人都跟着尴尬了一瞬。 钟雯脸色铁青，也只能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 想起刚才的争吵，只好退步。 “他们兄妹情深，咱们姐弟二人还是等着他们吧。” 钟正看了一眼程燃，并未理会他们两个的话，而是继续轻声细语的看向程燃，“我给你上药。” 霍景城听闻此言，皱了皱眉。 程燃被他们两个拉扯着，只觉得手腕处更疼了。 她不想停留在这，只想赶紧逃离。 程燃身子偏向了钟正，又客气的说道，“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大哥快陪着钟小姐去逛街吧。” 如此一说，算是婉拒。 霍景城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大哥！ 又是大哥！ 这小妮子是故意在挑衅他。 他并未对程燃多说什么，直接对着外间的人喊着，“王妈，快去取药酒来。” 王妈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得了吩咐赶紧跑过来。 “伤的不严重，用些红花油搓一搓，等消肿了就好了。” “还不快拿。”霍景城皱着眉头催促。 钟雯心里更加不爽。 矫情，不过是区区小伤罢了。 非要看着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才满意。 钟雯也假装温柔的开口，“你们两个大男人终究是有些不方便，程小姐的衣服溅上了土，不如让我陪着程小姐换个衣服，再给她揉手腕吧，毕竟这都是我这个大……” 嫂不敢说出口。 她看了看霍景城的脸色，急忙改口，“大姐姐该做的。” “不劳烦钟小姐了。”霍景城声音带着疏离。 “不劳烦钟小姐了。”程燃哪敢让钟雯给自己上药。 哪曾想一说出口二人竟是异口同声。 程燃尴尬的低了头。 霍景城心情舒缓。 这两人的默契深深的刺痛了钟雯。 说话间，王妈已经取过来了药，犹豫着不知该递给谁。 霍景城眼疾手快的取过了药。 程燃后退一步，被他们两个扯的生疼，她忍着痛意，“我自己就可以。” 钟正不忍伤了程燃，松了手。 霍景城却拉住了程燃，趴在她的耳边提醒道，“玉佩。” “……”程燃心跳漏了一拍。 他真是个疯子！ 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愣在了原地，羞愧，愤怒几乎溢满整个胸腔。 霍景城看程燃还在犹豫，又继续说道，“你也不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去你房间取玉佩吧？” 程燃顿时尴尬的脸都快要滴血了。 “我自己上药有些不方便，还是麻烦大哥了。”程燃只好讪讪的开口。 霍景城心满意足的笑了。 他拉着程燃的手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钟雯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个离去。 钟正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一脸坦然和淡定。 钟雯怒其不争，哪怕生气也是小声嘀咕，“上个药而已，为什么非要回房间？” “燃儿比较腼腆，爱害羞。”钟正替她解释着。 钟雯狐疑地看了一眼钟正，“不过是见一次的相亲对象，何至于这么放心上，以钟家的地位，不至于让你看上这么一个穷酸货吧。” “姐姐，我的事儿。”钟正认真的看着钟雯，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坚定。 钟雯怒其不争，“阿正，以咱们钟家的地位，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你为何对于一个疯子的女儿这么执迷？娶了她你也不会有任何助力。” 钟家今时今日的影响力，无论是和谁联姻，都不是难事。 “这我的事儿。”钟正语气已经隐隐的有一丝丝不悦。 但因为体面和教养，并没有发火。 “你愿意玩玩就玩玩吧，但我警告你，钟家的大门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钟雯提醒完这一句话之后气的走了出去。 霍景城和程燃？ 两个看起来就不伦不类的搭配，霍母又怎能容得下！ 钟雯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去寻霍母。 屋内。 程燃进屋之后赶紧取出玉佩，递给霍景城。 霍景城却拉着她的手，固执的上药。 屋子里面的鸦雀无声，她递给他玉佩的动作还在保持。 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霍景城终于涂好了药，烦躁的问着，“你要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的玉佩。”程燃依旧固执的把玉佩递了过去。 霍景城听着一声一声的大哥只觉得刺耳。 他皱起眉头，怒火上了头，抓住她两只手臂向上一举。 随即大力地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他栖身压了过去，“叫我什么？” 程燃大骇，“大哥，你干什么。” “大哥？”霍景城讥讽，“问我干什么？想干的事情，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程燃又羞愧又恼怒，双手双脚不断地弹动着，踢着霍景城。 “不，不要，钟小姐还在外面等着你，不可以。” “你再叫的更大声一些！”霍景城气急败坏的开始脱着她的衣服。 程燃听到了楼道处传来的脚步声。 她刚才匆忙的进来，忘了反锁门。 程燃小声的，羞愧又愤怒的祈求，“不，求你了，别这样，大哥。” “叫我什么？”霍景城撑着身子，这一声一声的大哥格外刺耳。 “大……”程燃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霍景城肆无忌惮的吻着，似乎要将揉碎在骨子里。 程燃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他们这算什么？ 算她下贱吗？ 霍景城感受到她的眼泪，莫名的开始慌了起来。 他停下了动作，看着程燃沉默的哭着，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 “不许叫我大哥！”霍景城咬牙切齿。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 程燃匆忙坐起来身子，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眼角的余光看到镜子里自己红唇微肿。 她赶紧拿起一旁的口红，匆忙的往嘴上涂了点。 又拢了拢衣领，生怕别人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 霍景城也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不悦的质问，“怎么，你心虚了？” “大哥若是想要欺负我，只要你开心就好，左不过我只是个靶子！”程燃得得有了暴脾气。 霍景城狐疑。 什么欺负？什么靶子？ 第7章 以后过敏的日子还多着呢 程燃一脸坦荡。 他这么对她，无非是不喜欢钟雯介入他的私生活。 她不过就是霍景城气钟雯一个工具人罢了。 下一秒门突然被打开。 霍母一脸淡然，“药涂好了吗？说好的要和钟小姐一起逛街的，不好让钟小姐等的太久了。” 程燃匆忙的回应，“已经好了。” 钟雯跟着走了上来，探究的看着屋内的景象。 霍景城看到了钟雯探究目光，不动声色的挡了挡程燃。 “你们也是，进燃儿房间都不知道敲门这样也太不礼貌了。”霍景城皱着眉头，不悦的提醒着。 程燃觉得无所谓。 寄人篱下的孩子哪有什么隐私可言？ 霍母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钟雯善解人意的开口：“哪有母亲进孩子的房间还要敲门的，说明伯母把程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 “没关系的。”程燃急忙摆手，替霍母解释。 霍阿姨她当成亲生孩子养育了十几年，她怎么会计较这丁点小事儿。 “是啊，这不是一着急就给忘了。”霍母讪讪的笑了笑，又催了催程燃，“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赶快去逛街吧。” “你的嘴怎么了？”钟雯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程燃的不对劲，狐疑的问着。 “刚才想化个妆凸显一下气色，谁知道嘴唇竟然对口红过敏。”程燃匆忙的找了个借口。 霍景城心中耻笑。 过敏？ 好！ 以后过敏的日子还多着呢。 霍母一眼就看到了凌乱的床上边上放着霍景城的玉佩，赶紧拿了起来。 她擦了擦玉佩，赶紧给霍景城戴上，口中还喃喃着，“这玉佩很重要，你怎么能随意乱放呢？你这孩子还不快戴好。” “刚才让燃儿替我擦了擦。”霍景城整理着衣服，意味深长地看着程燃。 霍母不疑有他。 转身挽住了钟雯的胳膊，“那我们先下去等燃儿。” 钟雯和霍母先走一步。 钟正看了一眼程燃，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燃不悦的问道，“大哥先下去等我吧，我还要换身衣服。” 霍景城气笑了。 大哥大哥。 她是故意在气他的。 “不急，回来再算账。”霍景城慢条斯理地走了下去。 程燃赶紧找了个高领衣服，遮住了脖子，又匆忙的洗把脸，下了楼。 霍母极力撮合着程燃和钟正，“反正都要逛街，不如一起去吧。” “谢谢伯母好意。”钟正又怎会拒绝，率先替霍母打开了车门。 既客气周到又不显得在讨好。 霍母对钟正这孩子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了。 如果能娶了程燃，霍家钟家强强联姻，实在好不过了。 坐在车上，钟雯和霍母讲着她和霍景城留学时的所见所闻。 程燃听着听着，不知道魂都飘到了什么地方。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霍母听着时而大笑，时而觉得新奇，“城儿这孩子不爱说话，有什么事也不和我分享，也多亏了有雯儿整体贴的照顾他，我才能知道有关他的事儿，不然我这个做娘的也是个旁观者呢。” 二人有说有笑。 程燃坐在车里只觉得尴尬，只好看向窗外。 漫长的车程终于到了商场。 霍母有心给钟正和程燃创造机会便让他们两人去买床垫。 自己则是借口年纪大了想找个咖啡店歇一歇，让霍景城陪着钟雯买衣服。 “与我们就此……”钟雯刚想说就此分道扬镳。 霍景城已经开口，“反正商场就这么大，不如先去买床垫。” 一个舒服的床垫，他睡着才舒服。 程燃已经疏离的后退了一步，压根不敢去看霍景城的脸，“大哥还是先陪着钟小姐逛街吧。” “不急。”霍景城固执的朝着床垫区域走着。 程燃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有哥哥就是好，连选个床垫哥哥都如此尽心。”钟雯讪讪的笑了笑。 程燃没说话。 霍景城自然不想理钟雯。 话被撂在了那儿，几人都有些尴尬。 钟正热情的替程燃挑选，“不知燃儿还睡软点的床还是硬一点的？” “她喜欢软床。”霍景城抢先一步回答。 程燃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钟正也愣了一秒，和程燃并肩站着，“是吗？” “景城这当大哥的连妹妹喜欢睡什么样的床都知道！知道的说你们两个是兄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钟雯轻笑了一声，止不住的阴阳怪气儿。 霍景城并不否认。 店员奇怪的看着程燃。 “我和大哥能有什么？”程燃只觉得脸都快要烧起来了，小声提醒，“钟小姐慎言。” 霍景城敲定好了床垫只好道，“就这个吧。” 程燃了一眼价格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忙摆手，“不必了。” “你喜欢吗？”钟正善解人意的问着。 “刷我的卡。”霍景城不容置喙的递过去卡。 “不必了。”程燃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这么贵的床垫，她高攀不起。 钟雯善解人意的开口，“毕竟是妹妹要选床垫，你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要尊重妹妹的选择。”这一声妹妹，身份立见，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大嫂。 “你先陪我去逛一逛吧，让妹妹自己选。”霍景城体贴的开口。 程燃别过去脸不看霍景城。 霍景城知道程燃今天生了气，也不想再惹她不快，索性点头，把卡递给了程燃，“不要让别的男人给你买。” 程燃不想拉拉扯扯，接过来卡点了点头。 钟雯笑了。 早这样识趣不就好了。 她和霍景城离开后。 程燃看了看这家铺子的床垫每一个都价值不菲，实在不是她的收入能消费得起的。 她装模作样的逛了逛，趁着钟正没注意，偷偷的问了问店员，“七天无理由包退吗？” 店员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程燃松了一口气。 钟正其实听到了，但却并未揭穿，善解人意的沉默。 她在霍家，没有被照顾的那么好。 “那就这个吧。”程燃随意指了一个。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见面礼给你，不如我买这个床垫吧。”钟正礼貌的询问。 程燃摇了摇头。 如此贵重的礼物，她受之不起。 第8章 她姓程，不姓霍 “请小姐随我来写一下地址。”店员客气的带着程燃去了收银台。 钟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床垫区，瞥了一眼价格之后冷哼了一声，“这么贵，她配吗？” 钟正声音明显有些不悦：“姐。” “闭嘴，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我是你姐，我不过是说了别人两句你就要维护她？你和她也不过是初次见面罢了！”钟雯出声讥讽。 钟雯最讨厌别人维护着她讨厌的人。 尤其这人还有可能和自己竞争同一个男人。 “既然要和霍家联姻，便不应该如此。”钟正知道姐姐正在气头上，索性放缓了语气，好言好语的相劝。 “你也说了是要和霍家联姻！”钟雯怒气冲冲的瞪着钟正，“她姓程，不姓霍。” “我要跟你说几遍，这是我的事情。”钟正不耐烦的开口。 钟雯动了怒之后，看着钟正那张认真的脸，反倒平静了下来，笑了一声，“好，随你。” “不过好心提醒你，这丫头可不简单，你可别玩火自焚，玩一玩就算了。”钟雯饶有兴致的开口。 钟正正准备再说什么。 钟雯突然举手，“好了，我不说了，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影响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有专人送来了几杯咖啡。 钟雯拎起了其中两杯，顺手拿了一张名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燃，“先走了，景城还在楼上等我。” 原来是借口买咖啡才下来的。 钟正远远的看着程燃跟服务人员在交涉着什么。 程燃认认真真的一笔一画的趴在柜台上写着自己的地址。 她的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是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 钟正笑了一声。 程燃把地址递给了收银员。 那人看了一眼地址之后惊讶。 檀宫。 寸土寸金的地方。 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收银员更加恭敬且客气的开口，“小姐，这个床垫是刷……” “刷卡。”钟正随意递过去了一张卡，并没有仔细看。 程燃怎么会舍得用一张三十多万的床垫？ 更何况母亲在医药里还等着交手续费。 她原本只是想装模作样的记个地址，等回去的时候再给店员打电话说暂时不考虑这个床垫了。 如今钟正在这儿，她反倒有些骑虎难下。 “不必了，大哥给了我卡，若是知道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大哥会生气的。”程燃羞愧又尴尬，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开口。 “和女孩子逛街，怎么能让女孩自己付款？”钟正语气轻柔的问道，“程小姐是对我不满意，连一个表现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程燃哪里敢对钟正不满，连忙摆手。 收银员已经利索的接过去了卡并且很快刷了。 “今日的见面礼，希望程小姐能喜欢。”钟正收回了卡，随意的放到了钱包里。 程燃自知已经不能改变局面，只能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霍景城若是知道，一定会动怒的。 她不敢想象他要发泄着多么大的怒火。 “多谢。”程燃只能挤出来了这两个字。 “下次，可以见面吗？”钟正客气的询问着。 “钟先生，我……”程燃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紧紧地捏着衣角。 心里是羞愤，愧疚和尴尬。 霍母处处替她着想，尽心尽力的选择这么体贴的相亲对象。 而她…… 程燃紧闭着双眸，即将被道德的谴责给吞噬。 钟正只以为她不舒服，或是不好意思，低头说道，“不必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程燃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一见钟情的喜欢上她。 她不过是霍家一个跳楼的司机的女儿，寄人篱下罢了，连霍家养女都算不上。 “多谢，可是，为什么是我呢？”程燃满脸疑惑。 她明白霍夫人的目的。 尽快和钟家联姻也能更好地稳固权势。 但他们这个圈子里向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 嫡子找嫡女。 私生女配私生子。 而她连半个养女都算不上。 这样不伦不类的身份又怎么能配得上钟家的少爷！ “或许是对你一见钟情吧，缘分的事儿哪能三言两语说得清楚。”钟正笑了一声，看程燃没再说拒绝的话，反倒觉得轻松了些。 而楼上，钟雯选了几个昂贵但又看起来低调的包，甚至连选的衣服都是绝无仅有的限量款。 程燃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店里打包好了许多的袋子。 奢侈两个字已经说烦了。 钟雯挽住了霍景城的胳膊，娇羞的开口，“景城，这么多漂亮衣服以后变着花样的穿给你看！” “你开心就好。”霍景城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臂。 程燃别过去了，脸装作没看见。 休息够了的霍母这才姗姗来迟。 她脸上养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笑着告辞，“我看今天晚上有一场不错的电影，你们年轻人也喜欢热闹，不如再去看个电影，我还有些事情，便先回家了。” 她把电影票塞到了程燃的手中。 “阿燃。”霍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程燃的手背。 程燃心领神会，怎敢拒绝。 她承了霍家那么多年情，也是该报答的时候。 男人三十是个坎。 在这个圈子的人，无论晚闹到什么程度，三十左右都该成家立业。 而霍景城也即将而立，是该稳定下来。 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集团形象。 选来选去，钟雯都是不二人选。 “大哥，钟小姐。”程燃把其中两张电影票递给了钟雯和霍景城。 钟雯表现的很客气，“电影快开始了，咱们快进去吧，阿正还不快去买爆米花。” 钟正很听话的去了。 霍景城问道，“买了？” “嗯。”程燃不敢抬头去看霍景城。 钟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我去打个电话。” 霍景城淡然的坐着，双手交叉撑在椅子上，腿也自然的翘着二郎腿，偏偏这浑身的气势让人不敢忽视。 程燃被他这样审视着，连站着都觉得如鲠在喉。 “程小姐已经交了男朋友了吗？”钟雯不知何时回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燃，“你脖子上的草莓，很漂亮。” 第9章 跟不跟我? 程燃这才意识到，刚才因为有些闷热，她拉下了衣领。 岂不是这个草莓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一瞬间，羞愤的神色涌上来，她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虾。 “最近工作太忙，有些上火，刮了砂而已！”程燃胡乱的扯了个借口。 因为不擅长说谎，说这句话的时候结结巴巴。 钟雯竟然凑近看了看，又笑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吻痕呢，不过程小姐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私生活也正常。”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霍景城。 霍景城压根没理会钟雯。 程燃站在那里被审视着，就好像是自己做小三被抓，被原配羞辱一样，内心觉得无比屈辱。 她尴尬的愣在原地。 “程小姐在欢果娱乐公司做风投工作？好像今天这个电影也有欢果娱乐参与，做风投工作肯定知道一些明星的内幕才能规避风险吧？比如谁出轨？或者哪个知名影星当小三儿？或者，哪个明星当小三被原配打了？”钟雯继续追问着。 那语气似乎是真的想八卦娱乐圈的内幕一样。 程燃瞬间就感觉到了钟雯的敌意和言语里的羞辱。 霍景城倏地站起身子，不悦的开口，“够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没下限的八卦，真无聊。” “女孩子在一起可不就是聊一聊八卦，这样才能增进友谊，你说是吧，程小姐。”钟雯当做亲密的挽住了程燃的胳膊。 “是，是的。”程燃回答的很是尴尬，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电影开场了，进去吧。”霍景城率先一步走了过去。 钟正刚好买了爆米花回来，一行四人进了影院。 霍母当然是包了场，给他们营造氛围。 程燃和霍景城坐在中间。 他们进来之后灯光暗了下来。 放的是一部喜剧。 钟雯想要靠在霍景城的肩膀上，但是却没敢轻举妄动，只能身子朝着霍景城这边偏了一些。 程燃正襟危坐。 不知怎的，她感觉霍景城若有若无的蹭着她的腿。 她身子像是僵了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而霍景城看似的双手搭在了两旁的椅子上，不知何时触碰了一下程燃。 程燃一惊，赶紧收回了手。 钟正还侧过身子，温柔的询问，“怎么了？” “没事……”程燃为了缓解尴尬，一直在喝一旁的可乐。 她的可乐和霍景城的放在一起，黑暗中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 程燃撤回手。 霍景城却一把拉住了她。 程燃一惊。 他到底要搞什么？ “你喝的是我的。”霍景城悠悠的开口。 程燃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个是她刚才喝过的，“不好意思。” “没事，不过是用一个吸管而已，嘴还能做更多的事情。”霍景城微微侧了侧身子。 程燃心跟着慌乱了起来。 好在刚才电影里的声音比较吵，旁边的两人或许听不见。 事实证明，可乐喝多了容易上厕所。 程燃没一会就坐不住了，起身去了厕所。 她隐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下一秒，霍景城跟着走了进来，捂住了她的唇，拉着她进了女卫生间。 “你干什么？”程燃压低了声音，慌乱的问着。 霍景城不悦的开口，“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是疯了吗！”程燃憋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忍不住的质问了一声。 “好，很好！” 又叫大哥！ 这小妮子存心和他过不去。 他看着程燃那张因为生气而颤抖的唇，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低着头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 程燃本来就紧张，加上喝了那么多的水，只想上厕所。 被霍景城这么一勒，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撒开了她。 “还闹吗？”霍景城幽幽地问着。 程燃这下更气了，他们两个到底谁在闹？ “你快出去，一会儿会被他们看到的！”程燃催促着霍景城离开。 孤男寡女在厕所的包间里。 传出去脸都要丢尽了。 霍景城今天心里异常的烦躁，看程燃害怕，只以为是程燃不想被钟正看到，心里疼的又上升了一股无名的火。 此时厕所外间又响起了开门声。 是钟雯的高跟鞋声音。 程燃大惊，害怕钟雯撞见他们两个在卫生间。 今日程燃穿的是个半身裙。 卫生间刚好有一个台子。 霍景城单手搂住了程燃的腰，把她放到了台子上，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腿往里探。 程燃大惊失色。 怎么……怎么能！ “大哥，不可以！”程燃羞愤难当，压着嗓子苦苦哀求着霍景城。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点，尤其是一墙之隔还有霍景城即将结婚的对象。 可他却把手探在了她的裙子里，同样压低了声音，用着暗哑的嗓音在程燃耳边问道，“跟不跟我。” 程燃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 他说的不是要不要在一起，而是跟不跟我。 跟不跟。 没名没分的跟着？ 见不得光的活着。 背负着愧疚和骂名做小三？ 程燃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霍景城看她不说话，再一次吻上了程燃的唇，另一只手还不忘挑逗着她。 程燃简直快要缴械投降，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只是想尿尿！ 霍景城这举动，实在是…… 程燃说不出口。 她不敢挣扎，趁着霍景城换气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霍景城双目猩红，“你不愿意？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说。” 钟雯在外间突然喊道，“程小姐，你好了吗？” 霍景城饶有兴致的盯着程燃。 “好，好了，马上出来！”程燃嗓音有些暗哑。 “你还没回答我。”霍景城继续追问。 那只不安分的手几乎让程燃缴械投降，浑身酥麻。 “凭什么跟你！我又不喜欢你！”程燃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我要上厕所。” 霍景城这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马桶。 那意思是又没人拦着你。 “你变态！”程燃咬牙切齿。 “不着急，来日……方长。”霍景城这倒不能把这小妮子给逼急了，笑着收回了手。 程燃气的红了脸，后退了一步，大着胆子的开口，“欺人太甚！” 第10章 外面的小妖精 “你出去。” “出去遇到了钟雯怎么办？”霍景城耍着无赖。 “……”程燃简直被气的无语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 霍景城也不想再逗程燃，耸了耸肩背过去身子。 程燃又气又恼，偏偏已经忍不住了，只好咬了咬牙坐在了马桶上。 卫生间格外的安静，而那声音清楚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程燃耳垂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霍景城慢条斯理的洗着手　，又打着肥皂。 程燃看着他的动作，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 迅速解决之后，她赶紧提上裙子，洗了手小跑出去了。 钟雯果然还在外面。 在程燃开门的那瞬间朝里面探了一眼。 “景城呢？他刚才也出来了，怎么没看到他。”钟雯疑惑的问着。 “可能是出去抽根烟吧。”程燃随口回答着。 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钟雯疑惑不解，可还是跟着进去了。 钟正从始至终都在那里安静的坐着，等着程燃回来。 程燃内心更不是滋味。 霍母让她和钟正相看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可她现在却和霍景城纠缠不清，若是让霍母知道了…… 程燃坐立难安。 过了没一会，霍景城果然回来了。 这次他倒是安然的看电影。 一部很平常的电影，称不上好看，也不难看。 四人走了出来，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程小姐，下次再见，还烦请你下次见的时候带上伯母的相关资料。”钟正还不忘和程燃交换联系方式。 程燃迅速通过了微信申请，开心的说道，“好，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如果能申请上那个慈善基金，她将会减轻不少的压力。 霍景城似乎心情不佳，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开口：“不必了，霍家也不缺治病的三瓜两枣。” 钟正毕竟是出身官宦世家，多年来，耳濡目染也沾染到了钟父的一些威严。 谦逊只是他的礼貌。 对方一再挑衅，他也绝不会无动于衷，毫无脾气。 钟正长得便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他抬手扶了一下镜框，不冷不淡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能抓得住。” 程燃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花味儿，赶紧挡在了两人中间。 “不管怎样，钟少爷愿意帮忙，我感激不尽了。”程燃打着圆场。 “叫我阿正就好。”钟正客气的笑了，似乎刚才生气的不是他。 恰好两家的司机都到了。 钟雯和钟正上了车，笑着向他们摆手道别。 车辆行驶后，钟雯板着脸：“我想你应该不傻，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 “只是兄妹情谊罢了，不算什么。”钟正摇下了车窗，看着窗外。 “正常的兄妹会这么关系亲密？别忘了他们两个压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钟雯攥紧了拳头。 “你多想了！”钟正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钟雯只觉得弟弟中了邪：“别告诉我你没看到程燃脖子上一直藏着的草莓。” “那又怎么样？”钟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钟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坦然。 钟雯都被气笑了，“疯了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 钟正并未再说话。 …… 程燃坐在后座，低头抠着手指。 霍景城也一脸疲惫的靠在那，打开头顶的灯，从公文包里取出电脑开始办公。 程燃不敢打扰。 他向来是天资骄子。 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迅速的接管了家族企业，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从事研究新型材料，既环保又便利，成本又低廉。 短短几年获得了几十个专利，并成为最年轻的科研人员，获得的专利还得到了国家的奖励，上了央妈的专题采访。 可以说，霍景城是天之骄子。 无论是金钱地位，容貌或是才干。 江北无人出其右。 程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一股无名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考虑的怎么样？”霍景城办公的间隙突然问到。 程燃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霍景城。 她一愣。 “跟不跟。”霍景城再次问道。 开车的司机跟随霍父多年，程燃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司机听出来不对劲。 “不了。” 霍景城并未再发一言。 一直等到了家里，程燃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篇。 他那样优秀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下了车，霍母已经煲了汤，招呼他们两个吃饭。 霍母喋喋不休的说着钟正的好处。 “他啊，年纪轻轻才二十八岁就成了深市首屈一指的主刀医生，虽然没能子承父业，不过钟家有阿雯一个从政也不错了，两个孩子若都从政，未免有些树大招风，儿子从医又颇有名气，投资了好几家医院，自然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难得的是长得俊，性子也是极好的，阿燃觉得钟正这孩子怎么样？” 程燃脸色是觉得有些尴尬，但也知道对于她来说，能和钟正认识已经是高攀了。 “钟少爷的确很好，可是我……” 她何德何能去挑人家？ 对于霍母的打算，她自认为心有愧疚，又怎敢拒绝。 “只要他喜欢你就足够了，我看阿正那孩子对你很是热情，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么好的姻缘！”霍母又是千叮咛万嘱咐。 程燃只好点了点头。 霍景城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吃饱了之后擦了擦嘴，“我先去办公了。” 霍母笑着送儿子上楼。 等霍景城上楼之后，霍母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景城下午见了什么人？” “没有吧。　”程燃不明所以。 “看他嘴唇被咬破了皮，就是你们看电影的时候，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养了什么小妖精，知道他要和未婚妻看电影，所以生气的找了过去吧！” 程燃着实佩服霍母的想象力。 同时又生怕眼前的霍母看出来自己的异样，长发松开散在了前面，刚好遮住了草莓。 “若是让我知道那小贱人敢耽误景城的好事，我要她好看！”霍母难得的动了怒。 第11章 姐姐找不到妈妈了吗? “钟小姐是我看重的儿媳妇，不管是模样还是家世，都配得上景城，也能成为公司的一大助力，若是让我抓到了外面有小妖精敢耽搁了这场婚事，无论这小妖精是谁以后都不能出现在江北！”霍母重重的撂下了狠话。 程燃心头一颤，赶紧说道，“阿姨，您想多了，大哥一向洁身自好，又怎么可能胡作非为。” 霍母叹了一口气。 霍景城向来洁身自好，也没传出过什么绯闻。 正是因为太干净了，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儿子的性取向…… “我的儿子我是清楚的，但就怕那些小妖精们不知分寸，毕竟霍家这大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程燃听着霍母说的这句话似乎每一句都在指桑骂槐。 又精准的刺着她的心。 是啊，她何德何能敢奢求霍景城！ 他仿佛在云端。 而她，死了的爹，疯了的娘，寄人篱下的自己。 和霍景城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霍母若是知道外面的小妖精就在眼皮子底下，得是何等的愤怒，又是何等的失望。 程燃垂在身侧的手默默的攥紧，下定决心要远离霍景城。 霍阿姨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对不起霍阿姨。 “你和你大哥走的最近，你要多替伯母盯着点你大哥，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干出什么糊涂事，霍家可……”霍母说到这儿，欲言就止，又轻轻的拍了拍程燃的手背。 程燃没听出霍母的言外之意，也认真的回应，“你放心，霍阿姨。” 她一身疲惫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脑海里始终挥不挥之不去的都是昨晚的画面。 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终于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刚起身，一道黑影猛的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栖身压了下来，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脸上。 他的手灵巧的游走在她的身上。 程燃害怕的身子都在颤抖。 她不愿，更不想再做这种事。 霍景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粗喘着气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 程燃一用力推开了他，慢条斯理的穿着已经被剥落的睡衣，疲惫的，问道，“大哥，够了吗？” 为什么要将她置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你……”霍景城气的又在她的唇上狠狠的撕咬了一番。 程燃抹了抹唇上的口水，不耐烦的问道，“所以大哥把我当什么呢？” 她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不是当别人认家庭的插足者的。 “你以为呢！”霍景城咬牙切齿。 三年前那封邮件让他彻夜难眠。 他足足忍了三年！ 用三年的时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她。 可她呢！ 竟然三年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过。 连虚假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这小妮子，当真是心狠。 “还是不愿意？” 程燃想起那句屈辱的话，越发觉得愤怒。 他自己都没有想好，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程燃突然坐直了身子，在黑夜中就着月光，看着他那倔强的身影，瘦削却又可怜。 “跟你？跟你做什么？跟你做个小三，没名没份的活着，被别人耻笑着，侮辱着，还是跟你生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程燃意识到不能再让自己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这种行为，不仅影响了霍景城的前途，还介入了别人的婚姻。 更是辜负了霍母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 霍景城有些心疼，“三年前，你……” 他也同样坐直了身子，想要伸手去擦掉程燃脸上的眼泪却发现并没有身份。 在她的眼里，他只是大哥。 而他犯了错，又要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 程燃情绪突然崩溃，偏偏又不敢歇斯底里的怒吼，只能隐忍的压低了声音发泄着，“你也说了是三年前，三年前不过是一场错误，一个一夜情而已，大哥，你都三十了，对这种事情看开一点，喝了酒，是你，或者是和别人，都无所谓。” 程燃撩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心烦。 霍景城听她的这种摆烂的语气说出来毫不负责任，自己轻贱自己的话，怒火再次上了头。 他不管不顾的压住了程燃，直到发泄完怒火的时候，他抱着她，感受着片刻的温存。 程燃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木然的起身。 她拿起浴巾走向浴室，还不忘叮嘱。 “大哥，这次可别把玉佩忘到这儿。” 她一声冷笑，进入了浴室，关上门。 她清洗着身体，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女人。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屋内已经空空如也，连刚才的床上都已经没了温热的气息。 她已经精疲力尽，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算是…… 结束了吧。 程燃心有些抽搐的疼，吃了床头的两片药才浅浅的睡了一会。 …… 程燃赶到医院交住院费的时候，难免被护士冷嘲热讽了一阵。 “既然看不好，不如早点送到疯人院，那里总比医院要强得多，都在这待了那么多年，再看也不会好了，我们这是医院，哪里有那么多护士能抽出精力去照顾个疯子。” 程燃听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她也难得的控制不住怒火。 她不悦的开口，“做好你护士的职责就可以。” 护士又嘟嘟囔囔了两句，到底没有刚才那样嚣张的气焰。 住院费一扣，卡里面仅剩13块钱。 程燃看着自己的余额，叹了口气。 又到门口买了一笼小笼包。 病房里的母亲时而疯癫，时而又像小孩子一样。 她隔着透明玻璃，看着母亲正在玩积木，走进去之后，蹲在母亲的身边。 “妈，我带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程燃强忍着泪水开口。 母亲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玩具，一把抢过来了小笼包，嘿嘿的笑了笑，“姐姐，姐姐你又来看我了。” 程燃听到这样的称呼，破大防，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母亲嘟着嘴，智力犹如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妈妈？你的妈妈在哪儿呀？姐姐找不到妈妈了吗？” 第12章 治下去简直就是无底洞 不远处视察的钟正看到这一幕，脚步微微一顿。 跟随他脚步的副院长名叫陈庆，年龄不大，也不过四十岁左右。 个子不高，但是保养不错，眼睛看着很精明。 他也早就注意到了程燃，对这个疯子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 陈副院长双手背在身后，看钟正似乎对那女人感兴趣，开口解释着，“院长，这疯子在医院都已经住很多年了，之前是个有钱的金主一直付着医药费，现在那金主都不愿意给她治了，也就只有她女儿愿意苦苦坚持。” 钟正能听得出来陈副院长口中的阴阳怪气儿。 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陈庆那张算计的脸不悦的问道，“现在是她自筹药费？” 陈庆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是自诩公正道貌岸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得了这种病，又不在医保的范围，没人给报销，更何况这种精神病又不是病理性的，治下去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身后的几个陪同视察的大夫连连点头。 院里早就对这种情况讨论过了。 留在医院里也是占用资源，但是人家患者愿意自费住院，谁也没办法。 钟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盯着程燃，“医院不是有慈善基金。” “钟院长，再多的慈善基金也救不过来这么多的穷人呀，穷也是一种病，天底下那么多病人，咱们的基金也救治不过来呀，不如……”陈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算计。 如果能再拉的过来一些投资，那院里的数据也好看。 钟正眸光眯了眯，没再说话。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掉眼泪。 而旁边所谓疯子的女人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接着犹豫的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 程燃伸手，捂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的手贴在脸上的温度。 下一秒。 女人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的啊啊大叫。 把小笼包全都扔在了地上，又全都用脚碾的稀碎。 “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害死……” “啊……” 外面的护士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几个人匆忙的跑了过来将女人按住绑在了床上，又打了一针镇定剂。 过了许久女人才停止咒骂。 程燃看着母亲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想出声指责看着那几个护士也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 她只好生生的，把指责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谁照顾一个疯子都不容易。 程燃默不作声的打扫着屋内的狼藉。 护士见状，走了出去。 钟正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视察医院的情况。 他年纪轻轻，仪表不凡，个子又很高，走在一群学术大拿面前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偏偏又没那么让人突兀反感。 陈庆也赶紧随着钟院长走了，临了还不忘多看了一眼程燃。 程燃似乎接了个电话，打扫完毕也匆匆的走了。 陈庆摸索了一下下巴，将那些蠢蠢欲动压在了心底。 钟正视察完整个医院也没再提程燃的事情。 陈庆犹豫的开口，“刚才那个病人。” 钟正挑眉，淡然的开口，“按照正规流程走，医院本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如果连医院都不讲规矩，那还有什么地方能讲规矩。” “是，本该如此。”陈庆松了一口气。 程燃有工作在身。 从医院出来顾不得许多，匆忙的打了个车。 而上车之后她就后悔了。 刚才交过医药费，卡里只剩了13块钱，又买了8块钱的小笼包。 仅剩的5元是她所有的积蓄。 然而，已经上了车，看着打表起步费8元，程燃心里有些紧张。 “小姑娘，去哪？”司机一脚油门直接先开走，压根不等确定目的地。 程燃有点慌了，这时候再说下车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报了地址，“欢果娱乐。” 司机听了这个地址之后，不由得透过后视镜多看了程燃两眼。“呦，那可是大公司啊，听说有好多的电视剧，还有许多艺人都从那里出来，听说最挣钱的还是什么风投，但凡觉得哪个影视剧不错，直接投了，一倒手挣的盆满钵满。” 程燃压根没听司机嘟嘟囔囔说的那些。 她放在腿上的手无措的搓着手指。 担心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该怎么办。 脑海里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钟雯的名字。 是啊，富人家用金钱滋养出来的孩子浑身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那种贵气并非旁人所能及。 而她……一股浓烈的自卑感突然涌上心头。 程燃暗自下定了决心。 本就不同舟，又何必同行。 “姑娘，该不会也是某个明星吧？他们说明星挣钱可容易，随随便便都日薪208万，真的假的呀？” 程燃听到208万的时候才抬了抬眼。 她摇了摇头。 司机说了好一阵儿也没听到这姑娘回应。 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以为也是个十八线小明星，讪讪的闭了嘴。 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 程燃看了看表，56。 她窘迫地捏着手机。 司机生怕这位又是个逃单的客户，直接把二维码递到了程燃的面前。 “师傅，可以用信用卡吗？”程燃试探的询问。 司机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鄙夷的看着程燃，“我这小本生意就这几十块钱的车费，还得刷信用卡？刷卡可以。” 他递过去了pos机，脸色有些不悦，又看了看欢果娱乐那栋富丽堂皇的大楼，鄙视的眼神更深了。 恰在此时手机里的电话又响了。 短信也不断轰炸。 一个一个的短信弹窗。 “什么时候来呀？” “快点啊，这人都在等你呢！” “是上班的地方，不是你家！” 程燃看到短信心更慌了，咬了咬牙拿出了霍景城昨天给她的那张黑卡。 “刷吧。” 司机在看到那个黑卡的时候看程燃的表情更不屑了，“果然娱乐圈没什么好东西，都有金主的黑卡了，自己一穷二白兜比脸都干净！” 司机的话一句一句砸在了程燃的心里。 她脸色惨败，接回来卡的时候觉得卡都烫手。 下了车还有些失神。 “呦，程小姐……”钟雯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响起。 第13章 穷就别装大头啊 程燃的脑子像是突然炸开了锅，一下子嗡嗡嗡的直响。 她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程燃匆忙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向钟雯的时候眼神闪躲。 钟雯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程燃。 她将程燃之前的尴尬一览无余，同时又觉得鄙夷。 那张黑卡她再熟悉不过。 霍景城就那样随意的给了程燃。 钟雯笑着问道，“我父亲来京北出差，当然也是受税务局的邀请，特意来参观欢果娱乐，恰好碰到了钟小姐，想必钟小姐不介意带我一起逛逛吧。” 程燃脑子瞬间就炸开了锅，也明白了钟雯的意图。 以权势逼着她让步。 可她和霍景城的事情，连霍母都未曾发觉。 “钟小姐怎么脸色这么白？不过，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也最会鉴茶，对于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捞女，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钟雯从台阶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脚踩着高跟鞋，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想说什么？”程燃抿了抿唇。 钟雯语气讥讽的开口，“男人念旧是好事儿，但是所有的男人也都喜新厌旧，更何况，男人最会权衡利弊，拖累自己影响名声的事儿万万不会做，更何况，他已经是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地上的一块泥影响前程。” 程燃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有所指，皱了皱眉头之后，错开了身子像离开，“钟小姐不必对我说这些子虚无有的东西，我还要工作，想来公司有许多高层愿意陪着钟小姐去逛。” 钟雯一把拉着了程燃的胳膊，“哦，刚才可是看到床垫公司有人去找你了，该不会是你买了东西不付钱，被人闹到公司了吧？也对，你刚才连打车钱都付不起，又怎么能用得起几十万的床垫呢？” 程燃瞬间就明白了今天的事儿就是她搞的。 她意味深长的审视着钟雯。 程燃也来了脾气，不悦的甩开了钟雯，“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玩这种把戏，我看得出来，钟小姐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必要去讨好钟小姐，你进霍家的门没人拦你，我更没资格，但是，霍景城是我大哥，你想欺负我，也得掂量掂量我和我大哥的关系。” 钟雯盯着程燃脖子上的草莓味　，“真的是大哥吗？程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我的私事，无可奉告。”程燃冷冰冰的回应。 “刚才你有一句说的很对，我进霍家的门的确没人拦我，但是，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看到那些讨人厌的苍蝇影响我的心情，一定会除掉。” 手机里弹窗的消息越来越多。 程燃没心情陪着钟雯吵架。 “钟小姐，我还要工作，恕不奉陪。”程燃转身离去，心里却觉得有点慌。 “我不认为一个连打车钱都付不起的，精神病的女儿能配得上景城，人要有自知之明。”钟雯对着程燃说道。 “人要有自知之明，这句话同样送给钟小姐。”程燃背对着钟雯摆了摆手，走得格外潇洒。 钟雯气的原地跺脚。 程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指责她。 她从小到大可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钟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后簇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 他走在最前面，被一群人簇拥着，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西装革履，看着好不气派。 钟雯也知道孰轻孰重，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怎么了？在这你也有熟人？”钟父一副和蔼的模样，笑着问着。 身后的官员无不感觉钟父亲切。 钟雯乖巧的点头，“恰好遇到了霍家司机的女儿，因着家世不好，多留意了一些，所以打了个招呼。” 一旁的官员拍着马屁，“钟小姐真是心善。” 还有人瞬间捕捉到了钟雯说话的重点，揶揄的开口，“不知钟家和霍家的好事什么时候才能办啊。” “是啊是啊，到时候可是要去喝杯喜酒的。” 钟父压根没接茬。 他当着众人的面也并没说太多，只是笑呵呵的搂住了钟雯的肩膀，“我的女儿宝贝着呢，我才不舍得她嫁人，要在我身旁多留段时间做秘书。”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钟父的意思，没人敢再调侃。 钟雯一瞬间变了脸色。 爸这是什么意思。 钟父警告的看了一眼钟雯 钟雯又恢复以往那种清静的笑，“是啊，父亲花了时间和精力培养我，我当然要为zf和人，民做贡献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干部。” 一群人听着这话，纷纷夸赞着钟雯格局大。 钟父明白了女儿的意图，还是进入了欢果娱乐。 程燃匆匆的跑进了办公室。 在看到屋里坐着几个工人的时候，颜色有些不太好了。 经理脸色明显不悦，压低了怒火斥责着，“今天有大领导视察，突然又来了这种事儿，咱们公司的性质本来就不同，要是闹上了热搜，这事影响可就大了。” 程燃赶紧道歉。 屋里其他几个和程燃不和的人阴阳怪气的开口，“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买了床垫不付钱？” “我们这些打工的不容易，大热天的，这么重的东西，给搬上搬下的，总不能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不要就不要了吧。”工人一看到程燃，立马就围了上来，声音很大，故意吵吵嚷嚷的开口。 “大家小声一点，中间存在什么误会，我们到办公室里详谈。”程燃语气平静地安抚着几位的情绪。 那几人七嘴八舌的开口，“凭什么呀？到办公室你要不承认了怎么办？你都干这么光鲜亮丽的工作了，挣的钱也不少，何必把我们这些工人耍着玩呢，穷就别装大头啊，非要买那么贵的床垫，当着金主的面倒是装的自己一副清高的模样，不让金主花钱，转头就说不要了，拿我们这些打工人逗着玩呢？” 周围的人对着程燃指指点点。 大家不敢大声议论，但是种种目光都让程燃如坐针毡。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字字铿锵的开口，“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解决事情我奉陪。故意诋毁名誉，我告到底！” 第14章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她不是单纯的小白兔。 工作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 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来闹事儿的。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也没刚才那么气势嚣张了，经理看着他们顿时猜到了些什么。 他在程燃的耳边说道，“一会儿有大领导要过来视察，你先把他们带到旁边办公室安抚情绪，尽快解决，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大的风波，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程燃点了点头。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几个工人，“我知道是有人刻意安排你们来找我麻烦，但是收了钱不要以为自己胡作非为，胡搅蛮缠可以不付任何的法律后果，你们造谣生事，诋毁我的名誉，我也随时有起诉的权利。” 其他人看着程燃正面硬刚，有点相信这事是误会。 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工人被人揭穿之后涨红了脸，“分明就是你逗我们这些工人玩，还好意思威胁我们，果然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欺负人都是头头是道的。” “敢做不敢当呀？” 办公室的其他人听到工人这么笃定的评论程燃，几人议论纷纷。 程燃皱眉，“你确定要跟一个学法律的掰扯这些？” 程燃大学的时候专修金融，选修了法律。 毕业之后没能进入金融行业，没师傅带，靠自己熬，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挣到钱。 她又急着用钱，只好退而求其次，进了欢果娱乐的风投部，勉勉强强维持生计。 其中一人收到了条短信，低头一看。 他态度缓和了一些，“我们也不闹了，不过我们兄弟几个搬来搬去的的确有些麻烦，总得给我们点辛苦费吧，也不多，我们5个人，一人200就够。” “你们单位雇佣你去送床垫，而我昨天就和你们公司确定了不要床垫了，有录音为证，如果有任何纠纷，你去找你们公司派单的人，那你们今天给我的工作造成了麻烦，对我的人格造成了影响，我有追溯你们的权利！”程燃态度还是坚硬。 今天她要是不立起来，明天关于她的八卦会传的整个公司到处都是。 她还要在欢果娱乐呆下去呢！ 那几人看着这女人看起来娇弱小小一只，没想到这么有脾气。 他们朝着这个玻璃镜后看了一眼。 那里面的人摇了摇头。 几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可床垫都已经有人签收了，你怎么解释？” “昨天付过钱了。”程燃疑惑。 “那位先生付过钱之后立马就取消了，看着你住在那地方，以为你有钱，所以又送了过去，签都签收了，总不能不付钱吧。”工人递出去了签收单。 程燃气笑了。 这家卖床垫的也是个无赖。 钟正绝不是那种小人，昨天他付了钱。绝不可能背地里取消，给她难堪。 “给不给钱吧，签收了拆了就不能退，要保证下一个用户的用户体验。”工人催促着。 程燃不好意思给钟正添麻烦询问，正打算认了。 她手心里一直攥着的那张黑卡，出了汗。 “刷……” 程燃的话还没能说出口，胳膊也伸到了半空中，一道干脆又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钟雯今日穿着正式的制服，显得更加干练，身形挺拔。 别人穿着西装像是卖保险的，可偏偏钟雯往那一站，竟然真有一种官员的气势，不怒自威又让人信服。 她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了精致的鹅蛋脸，整个人显得干净又利落。 她走过来便挽着程燃想胳膊，像是邻居大姐姐一样，关切的问着，“阿燃，你这是被欺负了吗？” 还没等程燃说话，工人已经七嘴八舌的讲了程燃买东西不付钱，装大头，和疑似傍大款的事情。 其他人纷纷议论着钟雯的身份。 她可是…… 屋内不少人跟着站直了身子，肃然起敬。 连刚才出去的经理在钟雯面前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钟小姐，您和程燃认识啊？”经理不明所以的开口。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亲密？ 钟雯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说了床垫是阿正送你的。” 钟雯的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意，看着人畜无害。 程燃再次抿了抿唇。 钟雯的段位太高。 她惹不起。 “说是付款取消了，我再另付吧。”程燃神情冷淡地递过去黑卡。 那工人刷卡，还不忘嘀嘀咕咕程燃，“早点付钱不就好了吗？偏偏欺负我们这些底层人。” “现在这些人看着光鲜亮丽的，就以折磨别人为乐！” 他们一句一句的吐槽，仿佛程燃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钟雯这才像是豁然开朗一样，装模作样的解释，“哦，瞧我这记性，昨天我看卡里突然有一笔大额支出，银行给我打电话确认，我给忘了阿正送你床垫的事情，不小心跟银行说拒绝付款，阿燃你别生气。” 程燃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拿捏她？ 她从小寄人篱下，被拿捏的事还少吗？ 穷人是连尊严都没有的。 “没关系。”程燃态度客气又疏离。 她不想和钟雯有任何交集。 钟雯已经义正言辞的斥责了工人，“没搞清楚状况就去污蔑别人？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体谅你们做底层工作辛苦，但也不是代表你们可以随意冤枉别人。” 说了重话之后，钟雯脾气也跟着软了一下。 “今天大家也辛苦了，回去买水喝。”钟雯从钱包里抽出来一沓钱递给了他们。 程燃刚想制止，工人已经把钱接住了。 “还是这位小姐明事理，懂得体谅我们这些打工人。”那些人顿时就换成了满脸的笑意。 收回了卡。 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看到。 钟雯这才匆匆忙忙的对着经理解释，“我和阿燃关系……” “朋友而已。”程燃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和霍景城的关系。 钟雯也笑着点头，“是啊，我们可是好朋友！将来，还会更好。” “是吧，阿燃。”钟雯搂着程燃的胳膊，当真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程燃脑子一瞬间炸开了锅。 第15章 没确定的事 对于嫁给霍景城，钟雯势在必得。 而她的优秀和专横，又不允许任何一人抢了她的东西。 所以，无论钟雯有没有证据证明她和霍景城关系不正常，只要霍景城身边是个女的，她都不会允许。 程燃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她盯着钟雯那张浅笑嫣然的脸。 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人前人后两张面孔？ 经理笑着端过来的茶水，“钟小姐原来和我们小程是朋友啊，那早知道今天是贵单位视察的时候，就让小程来接待了。” “不必了，小程工作忙，还多亏了经理照顾。” 钟雯和经理两人说着客气的话。 整个办公室的人对钟雯印象越来越好了。 父亲是在南方一手遮天的政界存在，可她却如此的平易近人。 “钟部还在那边等着。”钟雯婉言开口。 经理哪里敢耽搁时间，点头哈腰的把钟雯给送走。 “这个钟小姐人真好。” “钟小姐也没架子，可真亲切啊！” “今天钟小姐替你解围。” 屋里关于钟雯的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程燃听着只觉得刺耳，愣了一瞬间又追赶了出去。 钟雯见程燃还敢找她，有些惊讶。 “你不怕我没了工作，只能黏着大哥？”程燃抿着唇问道。 “你敢。”钟雯果然人前人后两张面孔，冷漠又厌恶的瞪着程燃。 钟雯朝前走了一步，探究的问道，“你和景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钟小姐想多了，如果大哥愿意娶你，我也愿意叫你一声大嫂。”程燃冷淡地开口。 钟雯听到大嫂两个字之后整个人瞬间就迷糊了，哪里还管那么多。 “希望你信守承诺。”钟雯潇洒的转身离去。 程燃只觉得头疼，惹上这样一个麻烦，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 霍父因着工作的原因来京北视察。 一连五日程燃都没能见到霍景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霍母整个人到显得喜气洋洋的，似乎最近应酬也多了不少。 京北也有不少的商人想和钟父搭上桥，通过霍景城这条线，当然是最好不过。 家里没人，程燃乐得清闲。 她准备好了母亲所有的资料，约了钟正见面。 钟正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 见到程燃，率先开口解释，“对于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付款的时候不小心拿成了我姐的卡，给程小姐添麻烦了。” 程燃表现的不在意，“是我给钟先生添麻烦了。” 钟正开门见山的问道，“资料都准备全了吧，等我看一看，如果符合条件的话一定会让慈善基因会抓紧审核。” 拿过去资料一一的翻看着，在看到其中用药的时候皱紧了眉头。 程母这病，的确是拖了很多年。 程燃看他紧拧着的眉头原本还抱有希望，此时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如果不符合的话就算了，钟先生能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谢了。”程燃率先开口。 钟正合上资料之后笑了笑，“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客气话，你也不用一口一个钟先生。” 程燃红了脸。 “资料我就先收着，不知阿燃今晚可有空？”钟正客气的问道。 程燃愣了一瞬。 霍景城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开口，隐隐的还能听出一丝咬牙切齿，“阿燃。” “大哥。”程燃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很快便恢复如初。 钟正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握手，“在这也能碰到霍先生，好巧啊。” “这是霍家的酒店。”霍景城和钟正握着手，两人的眼神之间针锋相对。 两个男人的较量开始了。 “哦。”钟正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 霍景城的怒火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知为何有些不爽。 两人对视了一阵，最终还是钟正先收回了手。 程燃看到钟正的手被捏的发了白。 她不爽的看向霍景城。 大哥这是发什么疯？ “你们……”霍景城打量着程燃。 几日没见，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燃扬了扬下巴，态度肉眼可见的客气，“有些事拜托阿正处理罢了。” 哪怕她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也不愿辜负霍母的一片心意。 钟正听到这样的称呼，瞬间笑了起来。 她理所当然的站在了钟正的身旁。 钟正笑了。 霍景城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半点不悦，递给她了一个备用钥匙，“今晚有个晚宴，你去接我。” “你不是有司机？”程燃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请假了。”霍景城丢下钥匙，转头就走。 程燃拿着钥匙，生怕钟正看出来什么不对劲，把钥匙放到包里。 “你们兄妹两个感情的确不错。”钟正开口，言辞之间不见任何不妥。 程燃心里心虚，总觉得别人说话都是意有所指，讪讪的笑了笑并没再接话。 “我母亲的事，还多劳您费心。”程燃又客气的开口。 钟正把资料放进公文包的手一顿。 刚才她故意喊阿正，如今又这么客气的称呼您。 “不客气，举手之劳。” 下午程燃回家的时候品牌方正在给霍母送礼服。 一个一个和霍母身形差不多的模特，穿着衣服走秀。 霍母点了几件衣服，看向了程燃。 “刚好我也让他们选了一些你适合穿的，快去试试，以后你也免不了参加这些宴会之类的，还是要早早学。”霍母拿起了一件玫皇色的在程燃身前比划。 程燃不好拒绝，回屋试了几套礼服。 霍母每一个都点头，不吝价格，“燃儿年轻长得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这些衣服都留下吧。” 品牌方大喜过旺。 程燃只好欣然接受。 “我看这套抹胸的就不错，今晚你和我一起出去，你大哥也在，他也能照顾你。”霍母笑着端详程燃。 那模样，仿佛在端详一件艺术品。 “当然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止照顾，还得多替阿燃费心，不过，还没确定到最后一步，最好还是不要这时候去麻烦钟家。”霍景城的声音乍然从楼上响起。 程燃一怔。 他怎么在家？什么时候在上面的？ 霍母也是一脸惊讶，突然变的紧张了起来，“你跟钟正说什么了？” 第16章 那可是钟家! 这件婚事她琢磨了许久。 绝不能就这么没了。 霍母站起了身子，语气有些不悦。 偏偏她开口的时候语气带着隐忍，“阿燃，你还小，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纯粹的去帮别人。” 程燃压根没想那么深，被霍母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她此举太冒昧了。 “对不起，霍阿姨，是我错了。”程燃连忙道歉。 是啊，哪有人哪有那么好心。 不过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 霍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阿姨也不是怪你，钟正那孩子看着是挺不错的，但他毕竟是钟家人，你母亲……唉，阿姨也是想让你找个好人家，日后不至于过什么苦日子。” “谢谢阿姨，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不再麻烦钟少爷。”程燃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霍母拍了拍程燃的手背，心疼的开口，“你个小女孩家，就不该那么逞强，非要坚持自己去付母亲的医药费，也是辛苦你了。” 程燃内心又是一阵愧疚。 霍阿姨对她那么好，而她…… “一会儿帮我带几份文件，你到我书房。”霍景城悠悠的开口，率先转身回了屋。 “去吧，好孩子，以后你和你大哥要互相帮助，今后多互相扶持。”霍母再次劝着。 “我会的，霍阿姨。”程燃总觉得最近的霍母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霍母的造型师来了，他们一起去了化妆间。 程燃不紧不慢的跟着霍景城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墙上还挂着几副他自己写的书法。 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海绵宝宝，和清冷的装修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程燃不敢打量，也没敢关门。 霍景城走过去一把把门关上。 “我听说了。”霍景城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程燃下意识的向后退，退到了墙边。 “钟家这件事做的不地道，我会给你个交代的。”霍景城似无意的在桌子上翻着什么。 “不必了，我何德何能配得上钟家的交代。”程燃摆烂的开口。 对方欺负她了又怎样？逗弄她了又怎么样？ 那可是钟家！ “在生气？”霍景城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程燃。 “我有什么资格可生气。”程燃也不再拘谨，索性坐在了沙发上，随意的开口。 她生气又能怎么样？ 霍景城身为霍家的独生子，这辈子无论是从读书，留学或者是职业，到最后连婚姻，都是家族早早规划好的。 甚至连他的伙伴都是精挑细选，容不得丝毫马虎。 而她和霍景城的事，当真算得上霍景城这辈子最大的意外了。 霍景城陡然动了怒，“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讲话。” “哦。”程燃说完之后不卑不亢的抬着头，冷冰冰的看着霍景城。 她和霍景城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霍家知道了又该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霍景城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接受新的生活。 可她呢？ 外人是会笑她不自量力？ 还是嘲讽她有心机？ 又或者，她到一个新的城市隐姓埋名。 程燃越想越觉得可笑。 她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可笑的爱意呢？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程燃只好如实的回答。 “钟正和钟雯从小关系就好，她刷了钟雯的卡也正常，钟雯小心眼儿爱吃醋，所以故意把订单取消，就让人去公司捉弄你，你也别计较。”霍景城替钟雯开口解释着。 程燃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讲完了自己受到的委屈，总觉得心里莫名的委屈：“嗯。” 他知道。 他都知道。 程燃猛然想起那日霍景城和钟雯在书房说的话。 他说：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 他并没有说不喜欢钟雯。 都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 “没关系，大哥。”程燃不在意地站起身，“有什么文件需要我拿着？” “该死的。”霍景城快被她这种磨人的小脾气给气死了，直接走上前双手禁锢住了程燃的肩膀，“你到底在闹什么？” 程燃内心觉得无比悲凉。 她在闹什么？ 她有闹什么？ 她配闹什么？ 霍景城看她不说话，直接低着头，固执的朝着她的唇咬了下去。 似乎因为忙碌，他还没来得及刮胡子，胡茬磨的程燃的唇生疼，她下意识就朝着他一口咬了下去。 霍景城吃痛放开了程燃。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霍景城抱着程燃，磁性又暗哑的声音在程燃的头顶响起，“别闹了好吗？” “好。”程燃有一瞬间也觉得心疼他，痛快的同意。 她不能为了自己不自量力的爱，就阻挡了他的发展吧。 霍景城听完这回应也松了一口气。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太太说今天是程小姐第一次参加宴会，刚好让造型师给她打扮打扮。” “好。” 霍景城把文件递给程燃。 程燃拿好，匆匆的跑了出去。 造型师给霍母化妆多年，霍母正在一旁躺着，闭目敷着面膜。 程燃从屋内拿出来钟正送她的香奈儿包搭配。 造型师看着钟雯，好奇的问道，“你这嘴……” “刚才想着润一下唇，没想到对芦荟过敏。”程燃的借口也是张口就来。 造型师也没多想其他，用了一些不太容易过敏的药物给程燃冷敷。 霍母抬了抬眼皮儿，“明天去买套好的化妆品，也学一学化妆，今后免不了应酬。” “好的，霍阿姨。”程燃客客气气的回应。 二人装扮完毕，霍母先行一步，去找霍父汇合。 程燃只好和霍景城一同前往。 霍景城打开了车顶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工作事宜，时不时的按压一下眉心，明显很烦躁。 程燃不想说话，手紧攥着背包的带子。 她目光看着窗外那琉璃璀璨的夜生活。 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小情侣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着。 大学生们打打闹闹，看着好不痛快。 程燃被他们活力感染，脸上也难得的洋溢起了笑容。 霍景城看了一眼程燃，突然从她的身上把包抢了过来，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东西倒到车上。 程燃惊呼：“你干嘛？” 第17章 这女人，有点东西 霍景城摇下了车窗，直接把那一个价值十几万的香奈儿包从窗口扔了下去。 他轻松又随意的再次摇上了车窗。 身后的人捡到从包里扔的香奈儿不断欢呼，人群都围在了那儿看热闹。 程燃趴在后视镜，一脸心疼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包，难得的发了脾气，“你干嘛扔了它！” “我不喜欢。”霍景城随意的开口。 程燃简直被气笑了。 真是财大气粗，十几万的包说扔就扔。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想跟他吵架。 霍景城又从一旁取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了程燃，“这个和你身上的衣服更搭一些。” 程燃不想接，但是也不想当着司机的面和他争吵，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她无声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都装到了新包里，放到了一旁。 程燃捏着出门前霍景城给她的文件，不知为何阴阳怪气的开口，“刚才那么生气，怎么不把这文件也丢了。” 霍景城没理会她的小孩子脾气，一本正经的开口，“一会换好文件，等杜总签过字之后你立马去算税率汇率和进出口关税，还有涉外法律的条款，看完有不对劲的，赶紧发给我。” “？”程燃愣了一瞬，“我是学金融的，又不是学会计的。” 霍景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燃。 程燃败下阵来，“好吧，我尽力。” 窗外的风凛冽，刮了风，云层也变厚了，说不准一会儿要下雨。 程燃稍微降下来一点车窗，突然感觉到无尽的寒意。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达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庄严肃穆但却连个门牌都没有的公馆。 公馆看着面积很大，外面停了不少的豪车。 没有摄影摄像。 程燃反倒松了一口气。 二人一同下了车，立马有人迎了过来。 “恭喜孙伯伯喜得贵子啊。”霍景城下车之后脸上立马扬起了笑意，对着走过来的将近六十的来人开口。 被叫做孙伯伯的今天小脸都笑烂了。 他握着霍景城的手，“希望这孩子长大，像你一样有出息。” “孙伯伯真是客气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在旁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程燃本想找个地方自己缩着，又怕霍景城不知什么时候会用到合同，只好抱着文件跟在霍景城不远不近的地方。 能出入这种场合的也是人精，哪里敢直接忽略程燃，试探的问道，“这位是……” 程燃大大方方的开口，“霍家已故司机的女儿，托霍太太善良，好心收留了我这么多年。”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件事，无不夸赞霍家心善大方。 孙伯伯心里有数，便把程燃晾在了一旁。 “你先随意转转，一会儿我会找你。”霍景城叮嘱着。 程燃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跟着霍景城受到那么多的关注。 一些小门小户的看到程燃，心中也起了算计。 即便是毫无关系，能随着霍景城一起来的也不会没人接待。 孙伯伯安排了个远方表侄女儿陪着程燃。 孙伯伯和霍景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不少的人围了过来和程燃寒嘘问暖。 人群里不知谁问道，“不知程小姐在哪高就？可有婚配？” 霍家就一个独生子。 以霍家的身份地位，普通人霍家定是看不上。 最近他们也听说了要和钟家联姻，同样也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但这位就不一样了，连养女都称不上。 若是娶回家说不准还能借着这层关系，和霍家搭上线。 更巧的是程燃长得还算是不错，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美。 不少的人都开始恭维着程燃。 程燃对这样的场合很陌生，一时之间被这么多人围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孙伯伯派来的远方侄女年十五，叫孙慧韵，正是爱热闹的年纪，又很调皮。 她显然经常参加宴会，对着他人哈哈笑着，“你们呀，都把我们的程美人给吓到了。” 程燃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霍母早先来了，和一群贵妇们聊了半晌。 看到程燃没办法，游刃有余的应酬这些宴会，叹了口气又过来解围。 “这丫头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当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平日里也没怎么出来过，你们可不要吓到我的干女儿。” 孙慧韵很有眼色，借口补个口红先离开了。 众人一听霍家把程燃当干女儿，实力不足的也打消了那份想联姻的心。 其他人对程燃也高看了一眼。 这女人，有点东西。 有霍母在，自然没那么多，不长眼都要围上来打扰她们的清静。 霍母一眼看到了程燃配饰的小包，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 她善解人意的带着程燃熟悉宴会流程，给她讲解一些注意事项。 霍母压低了声音，“今天姓孙的给儿子办满月宴，他呀，人到中年丧子，颓废了许多年，娶了个小的，刚生了个双胞胎儿子，宝贝的紧，不过原配也一直纠缠不休的，后台又硬，姓孙的开罪不起，但是他也是命好，这两年刚好赶上国家支持新能源，他一跃登天，这一老一少两位妻子闹的他也是焦头烂额。” 程燃认真的听着这所谓的八卦。 上流圈子的八卦并不一定只是单纯的八卦，而是信息的来源。 一位大佬的离婚，有可能引发经济的崩盘。 得知他们的家事，也更方便他人决定是否投资。 他们说话间，钟雯也被人簇拥着来了。 那位小孙夫人看起来保养得当，还有两个小酒窝，笑眯眯的和钟雯聊着天。 钟雯也并未反感，同样客气的和他人交谈。 程燃远远的看着站在大厅正中央和权贵们交往游刃有余的钟雯，有一瞬间，自卑感再次袭来。 被家族托举滋养出来的那种自信又怎么是她寄人篱下的人能轻易学到的到呢。 她恐怕学一辈子也学不会钟雯的那种自信的光芒。 霍母和程燃交代了一阵，又被人喊走了。 程燃在宴会上一个熟悉的人们都没有，想往旁边再缩一缩。 霍景城甩掉了缠着他的那些人，在程燃耳边轻轻的说道，“你不必学她，你有你的优势。” 第18章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什么？”程燃不解。 “我……”霍景城一本正经的回应，“你有我。” 程燃以为这人又抽风了，什么都没说。 “文件。”霍景城笑着伸手。 程燃一怔。 这不是别人的满月宴吗？霍景城到这谈生意？ 程燃乖乖的递过去。 霍景城看向了在一个包间门口对着他挥手的孙总，解释着，“举手之劳而已，生意人不会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订单。” 他前脚刚走，后脚孙慧韵就嗅着八卦的味道跑了过来。 “真帅啊，可惜岁数有点大了。”孙慧韵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有些叛逆，但恰到好处的显示了这年纪的活泼。 “啊？”程燃不解。 “不过就算是岁数不大，也轮不到我。”孙慧韵盯着霍景城的背影，连声啧啧，这么好的帅哥，可惜了。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程燃看她那一副狂热的追星样，忍俊不禁。 “那可是霍景城啊，多帅呀！你在他家住那么久，难不成对那帅气多金又有魅力的男人一点都不心动？”孙慧韵熟稔的挽住了程燃的胳膊，自来熟。 程燃心中警铃大作，面对一个15岁的少女，她竟然下意识的紧张。 “他是我哥哥。”程燃一本正经的开口。 “这不是亲的。”孙慧韵撇了撇嘴，倒是嫌弃上程燃的懦弱了，“要是我，我就上手追了，这么帅，追上了就是我捡了大便宜，追不上也不亏，好歹还能跟个帅哥天天聊天。” “你们这些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程燃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和这丫头差了整整10岁，都有代沟了。 孙慧韵又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遗憾。 她羡慕的看着程燃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我跟孙总的亲戚拐了好几拐，哪有那么亲，要不是看我长得好看又聪明，选我给他女儿做陪读，哪有机会接触这么好的资源呢；” 程燃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这些豪门的培养方式和她的成长经历千差万别。 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又怎能同行？ “没关系，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已经不错了。”程燃笑着看着大厅觥筹交错的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没关系，想开就好了。”孙慧韵看出程燃的窘迫和不安，反倒开口安慰着。 她年纪虽小，但是却透露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稳重。 程燃不知道该回什么，想不开又能怎么样。 本就是寄人篱下，能够拥有现在的已经是幸运了。 二人像是旁观者，围观着别人的幸福。 钟雯和他们说着话，目光突然看向了程燃，扬起了一丝笑容，又举起了酒杯。 程燃一愣。 又在装什么白莲花？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敬一杯。 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朝着钟雯走去。 他们二人站在大厅的中央，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程燃心中有一瞬间的酸涩，咕嘟咕嘟的把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孙慧韵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星星一样的眼睛放着八卦的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程燃心头一颤。 她的心思连一个小姑娘都看出来了吗？ 那么锐利如霍母，又怎会视而不见。 “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大哥日后还要迎娶钟小姐的。”程燃义正言辞的纠正。 “你就没为自己努力过？”孙慧韵又试探的追问。 “别开这种玩笑了。”程燃板着脸回应。 “跟你开玩笑的嘛！主要还是因为霍景城太帅了！帅到让人看一眼就沦陷的程度，总不能控制着自己不喜欢帅哥吧。”孙慧韵情商很高，看着对方生气了，哈哈的讪笑了一声，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程燃也笑了笑。 钟正走了过来热情地喊着，“阿燃。” 孙慧韵看了一眼钟正，暗自心惊。 她和钟正打了个招呼，识趣又风趣的开口，“看来你有人陪喽，我这个宴会搭子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她利索的走了。 程燃苦笑了一声，和钟正聊着，“现在的孩子可真成熟。” “这位虽然和孙总关系拐了几个弯儿，但是孙总向来看重她，是个天才少女，一年跨了几个级，15岁已经上了国防大学，前途不可限量，长得漂亮，情商还很高，在圈子里很出名的。”钟正对着孙慧韵的背影解释。 “啊！”程燃瞬间就震惊了。 刚才还在因孙慧韵和她一样寄人篱下而共情，转眼间对方就碾压了她。 这天道，真是不公啊。 程燃心中也响起了警铃。 孙慧韵实在是太聪明了，见到不一样的人，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尽快和对方交心。 程燃思索着自己刚才有没有做的不对劲的地方。 钟正熟稔的在程燃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你呀，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羡慕刚才那个天才少女，长得又漂亮，人又聪明，老天爷都不给我们这些庸才留一条活路。”程燃故作难受的叹息了一声。 “哪里是庸才，你闪闪发光。　”钟正笑了，微微的弯下了身子，和程燃平视着。 少女的眼睛犹如小鹿一般的无辜。 在宴会的灯光下，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着一条银河一般，让人看的出了神。 “钟少爷也会打趣我了。”程燃被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不知为何有点尴尬。 钟正站直了身子，像是有些受伤一样，“何必那么客气，叫我阿正就好。” 程燃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霍景城和钟雯成双成对的站着，内心一阵翻涌。 她好像是个透明的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好，阿正。”程燃痛快的开口，仰头看着钟正。 钟正突然正式了起来，“昨天的误会，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程燃愣了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 钟雯果然是天之骄女，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她的错，都会替她的错误买单。 霍景城是，钟正亦是。 而她，只能落落大方，毫不在乎的说一句没关系。 第19章 你可是我的嫂嫂 但凡介意一点，旁人便会数落她白眼狼，不领情，不识趣，甚至内心狭隘。 那些恶毒的词汇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让程燃心头一震，仿佛自己真的是恶毒女配抢了钟雯的东西一眼。 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现实里，他们这些路人甲，都不过是为了衬托男女主如意生活的工具人。 程燃只好扯出了一抹笑容，“没关系的，钟小姐也不过是喜欢开个玩笑罢了。” 钟正为人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看程燃有些难过，幽默风趣的开口，“我姐那人向来是被家里宠坏了，她喜欢的男人和最亲的弟弟都向着同一个女人，她能不吃醋吗？你就看她可怜的份上不要计较了，她也不是故意要取消订单支付的。” 程燃一怔。 原来他们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真的没关系的，我又不是那小气的人。”程燃笑了笑。 有两个人从中说和，她敢再生气吗？ 再生气反倒显得自己不识趣了。 “那就好，不过我也不能因为你的善解人意就让你受委屈，不如改天请你吃个饭？聊表心意？”钟正又继续追问。 程燃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霍母忙了一圈想去开口程燃能不能适应这样的场合。 转头一看她和钟正聊得开心，唇角也挂起了一丝笑容。 “本来还怕程燃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没想到，钟家那位就喜欢这样小家碧玉的。”霍母大喜过望。 “嗯。”霍景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霍母也不计较，继续追问着，“阿燃最近有没有在外面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能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霍景城挑了挑眉头。 “她背着的那款包，价值不菲。”霍母一本正经的开口。 霍景城神色如常，语气稀疏，“女孩子攒了点钱买喜欢的包也正常。” “你啊，真是个直男，不懂包，就连我拿这款包都要配个百万的货，阿燃这个包选的极好，但对她来说，有些太张扬了。”霍母皱了皱眉头。 钟家世代从政，娶的儿媳妇也绝不能招摇。 若程燃因着自己能和钟正联姻而变得目中无人，对霍家反倒百害而无一利。 霍母皱眉，又叹了一口气，“你去调查调查，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什么岔子，阿燃要真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得尽快断了！不然还怎么和钟家联姻？我看着阿正这孩子也挺喜欢程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件事你就先别担心了，我正在处理。”霍景城嗯了一声，算是接刚才的话茬。 “好孩子，你也别太担心，咱们霍家树大招风，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不值一提罢了。”霍母倒是表现的云淡风轻。 霍景城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霍母。 看来父亲有些实话并没有对母亲讲。 “你……”霍母刚想提醒霍景城也别在外面乱玩，但想了想儿子这么稳重，又把话全都憋了回去。 霍母到底还是传统父母，显得有些啰嗦，“你也30了，该定下来日子了，马上就年底，你父亲的意思还是希望您钱把事儿给办了。” 霍景城心里有些烦躁，看了一眼钟雯，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年轻的孙太太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和众人见面。 小孩被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整个大厅氛围都热络了起来。 钟雯接过去孩子，和霍景城一起站着，他们三个反倒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钟正被人喊了过去，一起开香槟，趁着这个功夫，霍景城递给了程燃一份文件。 程燃找了个清静的屋子，一条一条的看着合同。 表面上看起来合同的条款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仔细看能发现其中许多漏洞，关于税务的所属机关也存在认定差异。 程燃把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发给了霍景城。 看完后，把合同收到了包里。 程燃走出来，外面已经开始开着香槟，她走到了霍景城的身边。 孙总站在台上说着感谢众人的话。 说到自己已逝的大儿子，难得的露出了些许伤感。 小孙太太和孙总站在一起显得格外违和。 但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 程燃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出这个程度。 “宴会为何放到晚上？”程燃还是不解。 “以孙家的名利地位太张扬反倒不好，孙总老年得子又想炫耀，又想保护，所以低调的开了一场晚宴。”霍景城压低了声音解释。 程燃感慨，自己果然还是孤陋寡闻了。 “合同的事你不用管了，这个老狐狸敢这样坑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霍景城和程燃聊着天。 程燃没说话。 说啥呢？ 又插不上话，又不是一个阶层的。 “一会你开车。”霍景城又喝了一口香槟，明显有些微醺。 钟雯走过来，熟稔的挽住了霍景城的胳膊，“景城，我父亲今晚有空，你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霍景城顿了一下，“他这次来京北，太多的眼睛盯着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钟雯转念一想也是，善解人意的道。 “阿燃妹妹，那天真是我手误，没弄清楚状况，不小心点了拒绝付款，谁知道那工人就会闹到你的单位，真是不好意思。”钟雯看似真诚的道歉。 程燃听着这茶里茶气的道歉，内心一阵反感。 你就装吧！ 谁能装得过你呀？ 男人最吃这套绿茶了。 果不其然，霍景城以为钟雯是真吃一堑长一智不敢作妖，脸上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程燃故意开口，“知道都是误会，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你可是我的嫂嫂，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么可能跟嫂嫂生气。” 钟雯听到嫂嫂这个称呼，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霍景城抿着薄唇始终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他冷静的外表下内心的情绪。 宴会散了场，钟正还特意跑来跟程燃道别。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霍景城凝着眸子坐在车上等。 程燃忘了自己要开车，下意识的坐进了后面。 门打开的一瞬间，霍景城直接把她拽了进去，栖身压着程燃，悠悠的道，“嫂嫂？” 第20章 今天晚上没白忙活 程燃心头一惊，暗骂了一声，真是个疯子。 这可是在车库，他也不怕别人看见。 “我要开车，你别闹。”程燃匆忙的躲闪。 霍景城已经固执的按住了她，声音冷清，情绪不明，“你叫钟雯嫂嫂？” “你到底在发哪门子火？”程燃也被闹的上来了脾气，压低了声音问着。 霍景城的脾气瞬间偃旗息火。 他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火，但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你和钟正聊了那么久，都聊了什么？”霍景城又继续探着程燃的裙子。 程燃惊的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开霍景城，气急败坏的开口。 “做人怎么能这么双标，你可以我就不可以？你能跟你的未婚妻你侬我侬！我就不能跟我的相亲对象说一句话？” 霍景城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下意识的捧住了她的头，毫不犹豫的吻了过去 程燃简直气的要死。 打不过打不过！ 根本打不过！ 她又不敢在车里折腾出来太大的动静。 万一旁人一看车子在震动。 霍景城不要脸，她以后还要在京北待下去。 “你真是个疯子，无理取闹！”程燃狠狠的咬了一口霍景城的唇，他这才松开她。 霍景城摩挲了一下唇，意犹未尽。 程燃赶紧扯了一下裙子，下了车。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钟正竟然还在刚才的地方站着。 一瞬间，程燃心虚的脸都觉得发烫。 他看到了多少？ 钟正对着程燃挥了挥手。 程燃只好点了点头，走到了驾驶位。 霍景城终于老实了，明显醉意上了头，靠在车上假寐。 车子行驶到半路上，遇到了交警，有许多车子都停在了路边。 程燃放缓了车速，霍景城睁开眼。 “怎么了？” “前面有查酒驾的。”程燃摇下了车窗，有些紧张。 “你怕什么？”霍景城有些燥热解开了领带，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明显有些不舒服。 程燃看他那淡定的模样，不想说话了。 他刚才使劲儿亲她，她嘴里现在也都是一股酒味儿。 万一一吹红了岂不是很尴尬？ 终于排到了他们。 交警走过来闻到车内传来浓厚的酒味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她对着仪器吹了一口，果不其然的红了。 交警有些激动，今晚上没白干活呀！ “你喝酒了？”交警又瞥了一眼车，觉得车内的人非富即贵，语气到底客气了几分。 “没喝酒。”程燃诚实的回答。 “那你这……”交警又看了一下数值，还挺高的。 车里浓厚的酒味都隐藏不住。 “我喝酒了。”霍景城坐在后排缓缓的开口，交警的位置压根看不清霍景城的脸。 “有什么关系？” 霍景城不加思索的开口：“我亲的。” “啊？”交警明显没明白。 程燃：“……” 他今天真是疯了！ 下一秒，霍景城直接凑了过去，掰过来了程燃的头，当着交警的面再一次吻了过去。 交警：…… 只是加个班，怎么还要被喂一口狗粮。 过一会，霍景城放开了程燃，“就这么亲的，所以她口腔里有酒味。” 程燃：…… 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交警：…… 这班上的！ 程燃不好当着交警的面说什么羞红了脸　，急忙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嘴，又对着那仪器重新吹了一下。 仪器数值恢复了正常，交警让他们走了。 直到走了许久之后，交警看了一眼自己的执法记录仪。 他激动万分的朝着同事的身边走，“劲爆啊，你猜刚才车里的人是谁！” “谁？”另外一同事明显不感兴趣。 整个京北非富即贵的人多如牛毛。 在这执勤，什么样的人见不到。 “霍景城！”交警反映了过来，意识到手中的录像很重要。 另一同伴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看了他一眼，顿时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真敢惹那位？这东西，搞不好会连工作都丢了的。”他悠悠的警告着。 交警一愣，瞬间点了点头，“不过是吃个瓜而已，我又不干啥。” 另一边，行驶中的程燃简直越想越气，“你是疯了吗？你就不怕交警认出来你？” “刺激嘛？”霍景城摸索了一下被咬的破了皮儿的唇，口腔中此时此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窗户一开，他身上的酒气也消散了不少。 街景一直在后退，整个京北夜晚的灯光看起来无比的璀璨繁华。 霍景城一只胳膊搭在了窗户上，默默的看着整个京北。 程燃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那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整个人都气炸了。 “疯了疯了，真疯了。”程燃觉得自己也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他不是都要和钟小姐结婚了吗？又干嘛这样招惹她？ 霍景城看着小妮子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原来捉弄她这么有意思。 “钟正还在约你？” “嗯。” “婉拒了。”霍景城不容拒绝的开口。 “霍阿姨那我怎么交代？”程燃冷冰冰的反问了一声。 他说一句婉拒了，倒是很轻松。 他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如果连这点小忙都不帮霍阿姨，未免有些太白眼狼。 “你可知联姻代表着什么？更何况，以钟正这样的身份，身边也不会缺女人，为何对你一见钟情，死缠烂打。　”霍景城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开口。 程燃有点受挫，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一个寄人篱下，没了爹，还有个疯了的娘，有什么值得钟正喜欢？ 程燃知道自己长相顶多算是清秀。 但在家世面前，这点可笑的长相不值一提。 “难道不是为了想和霍家更好的联姻？”程燃单纯的开口。 霍景城犹豫了一瞬间，“只联姻的话，我和钟雯足以，为何还要再让绑上一个钟正？钟家何等人物，怎么会轻易的允许你入门？” 程燃的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总觉得今晚的霍景城不一样。 他似乎意有所指。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燃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第21章 你比钟正更不合适 霍景城沉默了许久。 就在程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霍景城突然说道，“钟正不适合你。” 程燃忍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着他坐在车座后面都快要睡着了，这才悠悠的开口，“那你就适合我吗？” 恐怕，你比钟正更不合适。 这句话，程燃压根没敢说出口。 她压下了心底的失望，安稳地把车停了下来。 霍景城云淡风轻的下了车，不知有没有听到她说的最后那句话。 各自回屋洗漱，王妈给少爷送醒酒汤的时候，看到少爷嘴上的异样，压下了怀疑。 霍母回家后一身疲惫。 霍父替她按着肩膀，看霍母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忍不住的说道，“都说了生意上的事有我，你不必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这些天来你睡得越来越少，晚上还总是翻身睡不好，公司遇到的事儿，我……”霍母透过梳妆镜看着霍父的脸。 “他们就那德性，无非是想找点借口多要点钱罢了，我不过是不想轻易满足他们的胃口，你放心。”霍父轻松的开口。 夫妻二人又聊了一会。 霍父等霍母睡熟了，悄悄的起身去了霍景城的书房。 今日和杜总拿过来的合同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霍父看完合同之后雷霆大怒。 好啊！ 一个一个趁火打劫的东西，看到他落难，竟然都想吸最后一口血！ 霍父满脸不爽的去找霍景城商议对策，然而敲了敲门，半晌屋内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皱了皱眉，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屋内空无一人。 霍父走出来，看到了在楼下守着的王妈，“少爷出去了？” 王妈摇了摇头，“没见到少爷出去啊，刚才还跟程小姐一起回来的。” “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霍景城紧皱着眉头。 霍景城心中满是疑惑，又回了屋，霍母已经醒了。 他索性直接问着，“景城这孩子，是不是外面有人？” “怎么了？”霍母也察觉到这孩子不对劲了，猛的坐直了身子。 “大晚上的不在家，能去哪？”霍父嘟嘟囔囔，不过也并没放在心上。 男孩子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气血方刚的年纪，真让他天天守在家里，他还得担心儿子是不是有问题呢。 “前两天我看到他嘴唇都被人咬破了，但是平日里他和钟小姐看着客客气气的，肯定不是钟小姐干的。”霍母拧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要钟雯愿意嫁，这桩婚事就尽快。”霍父催促着。 再粗的胳膊也是扳不过大腿的。 “知道了。” 霍父和霍母两人都心事重重，不过谁都没再开口说什么。 而被他们遍寻都找不到的霍景城终于发泄完了怒火，躺在床上喘着粗重的气。 程燃默默的抱紧了被子，把自己缩在了床上的角落。 明明说了不。 明明拒绝了。 明明自己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老天爷偏偏天不遂人愿。 她眼角流下了两行青泪。 “哭什么？”霍景城下意识的把小妮子拽过来，强制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程燃并没有哭出声，但还是不断的抽搐着。 霍景城有些心疼，暗哑的嗓音在程燃的头顶开口，“别哭了，阿燃。” 这声阿燃，让程燃的心都跟着揪着疼。 “为什么？”程燃呆呆的问着。 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 “快睡吧。”霍景城并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人世间总有一些问题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就如同她现在这样。 霍景城抚摸着程燃的秀发，语气温柔的道，“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忙，不要闹了，我会联系你的。” “哦。”程燃知道自己现在连说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只好乖乖的回应。 没一会，程燃竟然睡着了。 霍景城穿好了衣服，开了个门缝，确定外面没人，看这才走了出去。 他看到书房桌子上的文件被人动过，拿出手机翻了一下监控。 清晨。 程燃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了霍父霍母精神都不太好。 她小心的打着照顾，替王妈一起摆好的饭菜。 “霍叔叔，霍阿姨，早上好！” 两人同时客气的回应。 霍母又默默的看了一眼程燃的包，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霍景城也恰巧在此时下了楼，走在楼梯上还不忘整理袖口的纽扣，动作极具优雅矜贵，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上世纪的欧洲贵州。 程燃感觉氛围怪怪的。 恰好此时，医院打来了电话，程燃变了脸色，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匆匆的走了。 “让你查那个包，你查到了吗？”霍景城刚一落座，霍母的声音乍然响起。 “昨天晚上才说，哪有那么快有眉目。”霍景城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声。 霍母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这节骨眼上可真千万不能出现问题，不然……” “妈，别担心。”霍景城抬头看着母亲。 霍父眯着眸子看着儿子的嘴，又看了看，又想起了刚才那丫头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摩挲着下巴，劝着霍母，“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总不能因为生意上一些小事影响了孩子们的选择。” 霍母却不那样想，“我看钟家的少爷很喜欢阿燃，就想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趁热打铁，多接触接触，你看阿正怎么样？” 她询问着霍景城。 “还行。”霍景城连头都没有抬。 霍母得到霍景城的肯定，突然就放了心，又开始念叨，“你这孩子一直对感情的事情不上心，怎么忽然就……” 霍母有些难以启齿。 霍父放下了筷子，看着儿子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猜的七七八八，“说吧。” “什么？”霍景城抬起头，神情如常，“昨天晚上有些头疼，去散了散步。” 霍父看着霍景城唇都被咬的破了皮，冷哼。 “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瞎搞。”霍父有些不满。 “最近你跟阿燃怎么都奇奇怪怪的。”霍母随口一说，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霍父突然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霍景城。 第22章 妈只生了我一个 “阿燃这孩子怎么了？”霍父又追问。 霍母吃好了饭，拿着餐巾纸慢慢的擦拭嘴角，“她啊，最近总感觉心不在焉的，而且昨晚的宴会突然背了一个很贵的包，她那工作平日里也总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你说，阿燃不会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骗了吧？” 要是真如此，她还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丫头。 霍父对程燃要是表现出极大的信任，“阿燃这孩子向来懂事儿，不会胡作非为的！孩子大了，总得有些秘密，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我这不是……”霍母想说什么，看儿子还是一言不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是，对谁都冷淡的很！以后阿燃要的和钟家联姻，你们总得多多走动些，才能联络感情。” 不联络，怎么才能发挥联姻的意义。 “嗯。”霍景城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霍母的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也不想再多说，只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程燃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母亲突然自残。 母亲自从疯了之后很少有伤害自己的情况。 她住院那么久，无非就是打砸一些东西，失控的时候会大吼大叫，除此之外，可从未自残。 她匆匆的跑下楼，霍景城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 “少爷说把你送到医院。”赵叔开口。 程燃没钱打车，事态又紧急，来不及矫情。 早高峰堵车堵了许久，程燃坐在车上无比焦急。 赵叔看程燃的模样，安慰道，“程小姐不必担心，医院那边说话向来是会唬人，你母亲一定会安然无恙。” 因着程父跳楼自杀后，霍家还愿意管她们孤儿寡母。 所以后来招进来的这些司机都对霍家衷心耿耿。 “但愿吧。”程燃搓着手，不过是刚入初秋，她竟然感觉浑身寒意。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赵叔开口，“我在这等你。” 程燃感激不尽，却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小跑着进了医院。 母亲被打了镇定剂，呆呆的躺在床上，明显头上的伤势很重。 好几个护士替她清洗伤口。 还有两个人拿着镊子慢慢的把手上的玻璃碴给捡出来。 整个病房格外凌乱。 白色的病房内看着红色的血迹便更加分明。 那场景就像是杀了一只鸡，鸡脖子划了一半，拼命挣扎的鸡满屋子乱飞，弄的屋里到处都是。 病房外还站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 那女人目光冷淡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程燃并不认识站着的这个女人是谁，只是隐约觉得那个男孩的模样很是熟悉。 她无暇多看，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屋内用过的纱布丢了一大堆，可想而知母亲失了多少的血。 地上的瓷器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母亲躺在浑身是血的床上，像是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任由那些护士摆弄。 程燃看到这一幕，压抑着怒火，“你们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代！” “问我们要什么交代？要问就问外面的女人呀。”护士没好气儿的开口。 大清早的就来找事儿，还嫌他们医院不够乱吗？ 程燃这才看了一眼病房外站着的那个带孩子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程燃微微扬了扬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程燃，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 程燃看着他那张脸，脑子里轰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她呆呆的问着，“病房里怎么会有瓷器？” 因为母亲情绪不稳定，所以这间病房里好多东西都是软的，不会伤害到人。 “问外面的人，别打扰我们诊治了。”护士依旧没好气的开口。 程燃从病房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30多岁的女人。 女人保养的不错，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烫着一头大卷发，画着浓重的妆。 小皮衣穿在身上，英姿飒爽，墨镜戴在头顶，看着有些酷。 哪怕现在眼神中略有疲态，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很有风韵。 程燃今年不过25岁。 眼前的这个女子，看着也不过比她大几岁罢了。 女子同样打量着程燃，看她身上连一件奢侈品都没有，有些嫌弃，幽幽的开口，“你就是程燃吧？” “直奔主题，我没空跟你寒暄。”程燃冷冰冰的说道。 “我想本来咱们应该也没什么交集，这么多年我都没来找你们，已经算是我仁至义尽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太好，我一个人养活这孩子实在是有些吃力，你这当姐姐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女人口气也显得平常，压根没见半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能证明这孩子是我父亲的，总不能长得像的孩子都是吧？”程燃冷冰冰的开口。 猜到这孩子和自己的父亲有关是一回事，但是亲耳听到这女人说这些，程燃还是觉得遭受到了背叛。 她一直以为父母恩爱。 原来…… 女人看程燃不太相信，也不着急。 她不紧不慢的从包里面翻出了孩子的出生证明。 父亲那一联栏里赫然写着程父的名字。 甚至还有许多合照。 父亲欢喜地抱着怀中的男婴。 照片里他们像是一家三口一样，其乐融融。 程燃看着照片里父亲年轻的面孔微怔。 眼里的笑容突然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她把东西还给了那女人，料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这女人有关，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母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与你没完。” “她出了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承受不住。”女人耸了耸肩，明显心态不错。 “你还有脸说？”程燃动了怒。 “说的不好听点，你也得叫我一声小妈，就算你再不想认，你也得承认，这就是你的弟弟。” 程燃呵呵冷笑了一声，“弟弟？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有什么弟弟？” “由不得你不承认，亲子鉴定在这儿，现在我一个人已经养不了他，按理说你父亲也应该给抚养费，总不能人死债消吧？你既然拿了遗产就得分我们一份。”女人的气焰格外的嚣张。 第23章 谁脸上不好看? 程燃听越觉得刺耳，终于明白浑浑噩噩这么多年的母亲，为何在见到这女人之后再次发了疯。 “滚。”程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女人更加理直气壮的问，“凭什么让我滚？你爹死的时候就没留下什么遗产？按法律来讲，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 “没有遗产，只有债务，你也看到了，别说家徒四壁了，连个家都没有，我寄人篱下，我母亲还在病房躺着，我也无能为力。” 程燃看了一眼病房的母亲。 此时此刻她更加心疼，因为父亲突然离世之后，经受不住打击疯了的母亲。 为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债务？”女人双手抱胸，一副讽刺的样子看着程燃，“别搞笑了，就算有债务也是你妈疯了之后欠的医药费，你给你妈看病的钱哪儿来的？都有钱看压根看不好的精神病，没钱养孩子？我告诉你，你爸的遗产必须分我们一份，识相点就乖乖的拿钱，否则对簿公堂的时候，大家脸上可不好看。”女人讽刺一笑。 “脸？”程燃难得的动了怒。 这女人嘴皮子真六，也真不要脸！ 她向来不会说什么脏话，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脸上不好看，你有脸吗？当小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脸？生下私生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脸？现在要钱了，开始跟我要脸？” 女人明显心理素质很强。 被程燃骂了之后也并没放在心上。 身旁的小男孩唯唯诺诺，一言不发。 那女人摆出了长辈的架子，“谁没个年轻气血方刚的时候，程燃，虽然我就比你虚长几岁，按理说我也算是你长辈，我也不想闹的太难堪，识相点就早点拿钱。” “滚。” 她不想和这样的疯子讲话　，只想去看看母亲。 那女人再次扯住了程燃的胳膊，“不必动怒，只要给了我钱，我立马就走，我要的也不多，给我三百万，从此以后不打扰你的生活。” “还不如去抢，银行就在对面。”程燃实在是被对方的厚脸皮给气到了。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现在你在霍家养着，想要300万，轻轻松松吧？程燃，我若是你，就300万买个清静。”女人语气缓和了一些，诱惑者程燃。 程燃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那女子。 她不知这女子到底打听出来多少关于她的事情。 让程燃更好奇的是，好端端的这女人怎么突然出现了。 女人不恼怒，微微弯下身子，对着身旁的男孩说道，“耀儿，跟姐姐说再见。” 程燃听到这个名字，眼底明显带着一层冰霜。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屋内睡着的母亲，突然觉得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苦，太不值了。 父亲曾经开过玩笑，如果她有弟弟的话就叫耀儿。 “姐姐再见。”十岁的男孩犹如母亲的提线木偶一样，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程小姐，你没事吧；”张庆走过来装模作样的关心程燃。 程燃知道对方是医院的副院长，不想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家丑，尴尬的笑了一声，“家里的事闹笑话了，给医院添了不少的麻烦，还请副院长见谅” “谁家没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张庆显得很好说话。 程燃皱了皱眉头，赶紧开口，“医药费已经交过了。” 张庆也是一愣，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是来催你交医药费的。” 程燃不知道张庆的目的，开口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再来闹了，只要你们能保证我母亲在这的清静。” 张庆却突然凑近了过来，拍了拍程燃的肩膀，“你这姑娘，真要强，这么多年守着你母亲也是怪辛苦的。” 程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并不喜欢这种身体接触。 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这些年也算是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听着张庆说话，一开口就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丝不适。 两个人尴尬的站着，张庆又继续开口，“听说你也申请了慈善基金项目？这个项目吧，前期资料审核都在我这儿，毕竟涉及基金项目钱的问题自然要谨慎再谨慎。” 程燃垂在身前的手把玩着衣角，对所谓的基金项目已经没那么上心了。 她客气的道，“多谢张副院长。” 张庆也有些生气，这丫头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你和钟正院长？”张庆又小声的问着。 程燃一怔。 她母亲所住的医院竟然是钟正的？ 不太可能吧，母亲都已经在这个医院里住了十年。 十年前，钟正才多大？ “什么钟正院长？”程燃疑惑的问着。 张庆一看程燃那迷茫的样子就看出来了她不知情，“前两年医疗改革，钟正年纪轻轻的就当选了院长，并且把整个京北的养老医疗还有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院全都收购了过来，变成了私营企业。” 程燃从未主动调查过钟正。 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他的能力，暗自心惊。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能改治整个京北的医疗体系，这不单单是魄力和能力的事情，背后还有权力的碰撞。 京北的人脉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一个小小的医院说不准，背后牵扯了无数的权利争斗。 “我这普通人，哪里和钟院子有什么交集。”程燃不想贸然攀什么关系。 张庆看程燃跟钟正不熟，也松口气。 “听说前几年还有人负责你母亲的医药费，这几年怎么也不见他们管了？”张庆旁敲侧击的打听。 “这是我的私事。”程燃脸色突然有些不悦。 张庆收敛了一些客气，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既然如此，便不打扰程小姐了，你母亲的那些资料，我还需要再审核一下。” “多谢。” “哦，晚上有个医院召开的讲座，就是关于病人家属心理疏导的，不知道程小姐可愿意来听听？” “不了，谢谢。”程燃一口拒绝。 男人一看就不怀好意。 程燃走进了病房，母亲却突然喊着，“他是冤枉的，他是替人顶了锅呀！” “妈，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程燃激动万分的问着。 第24章 这个圈子也是分阶层的 程母突然抬起来头，像是忘了身上的疼痛，笑着咬着手指头，“嘻嘻，你要给我买糖吃吗？” 程燃就知道母亲是胡说八道，也没多想。 她拿着棉签，沾了一些酒精，把霍母脸上手上干涸的血迹擦拭干净。 似乎镇静剂的药效慢慢减缓，程母慢慢的激动了起来，哭着指着窗外刚才那个女人站的地方说道，“她欺负我。” 程燃心里也难受，继续哄着程母，“妈，以后咱们不见那个坏女人了。” “姐姐，你真好。”程母嘻嘻的笑着，说完之后便低头玩的那些玩具。 “不是姐姐，是女儿。” “就是姐姐，姐姐，你对我最好了。”程母固执的开口。 程燃知道没法和她沟通，安顿好程母便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赵叔还在楼下等着。 赵叔抽着烟，靠在车上，神情也有些心疼的看着程燃。 “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们孤儿寡母了，尤其是你。” “没什么。”程燃也不想多说卖惨。 这么多年来贫穷和寄人篱下并没有让她感觉难受。 让她觉得最难受的就是众人心疼她的眼神。 哪怕表面上对她客气，背地里也总是会议论她的家事。 程燃坐上了车，觉得车内有些闷，摇下了车窗。 窗外的人羡慕的看着她能坐在这样的车子，以为她在享受着奢侈的生活。 而程燃坐在车里却羡慕路边的每一个普通人。 至少他们家境没有这么复杂。 至少他们虽然贫困，但是一家团圆，不用寄人篱下。 每个人的人生，不过是在羡慕别人走着的路罢了。 车子开回霍家，经过早上一通折腾，程燃早已经精疲力尽。 霍母正在大厅里面坐着打电话，看到程燃回来，挂了电话。 “呀，阿燃，你这身上怎么弄的都是血呀？你母亲在医院没事儿吧。”霍母担心的问着。 程燃不好把家里那些破事儿说给霍母听，只好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事儿的，不过是有点意外罢了。” “那就好，换个衣服，今天周末，不用工作吧？” “嗯，不用。”程燃身上的衣服染了血，原来往往干活的下人都看着她，让程燃有些局促不安。 “快去换身衣服。”霍母善解人意的开口。 程燃心中一阵感激，无论什么时候霍阿姨总是这么善良。 霍母还不忘叮嘱一声，“换一身好看些的，刚好一会陪我一起去搓麻将，一会儿孙太太还有李太太也会去。” 程燃顿时了然。 今日不单纯只是搓麻将，或许还有别的事要商量。 程燃从屋里选了一身长裙，极致淡雅，天天又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材。 她将头发整个跟发簪挽了起来，显得温婉大气，刚好穿出了东方美人的气韵。 随意的在嘴唇上抹了一些口红，提升气色，接着便出去了。 霍母最喜欢的就是程燃这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纯感。 “年轻的小姑娘压根不需要什么华丽的化妆品就已经很漂亮了，我们家阿燃这么好，阿姨一定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婚事！”霍母欣赏的看着程燃的脸蛋。 没动过刀子的脸，就是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程燃不动声色的听完这句话，微微挑了挑眉头，那意思是说和钟家的婚事会有变故？ 也好。 她和钟正，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程燃并未多言。 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霍家把她养大的。 在危难之际也是霍家对她伸出了援手。 母亲这么多年的医药费，至少花费了霍家数百万。 人不能在伸手找别人要钱的同时，还要要求有尊严的活着。 她乖巧懂事的点头，“那就劳烦霍阿姨替我费心了。” 过一会，霍太太才突然开口，“钟家那小子，今天也没约你一起出去？” “没。”程燃如实的回答。 两个人本来就家庭地位悬殊，程燃若是自己主动凑上去，倒是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霍太太皱了皱眉头。 她也知道这件婚事，其实是他们高攀了钟正，叹了一口气。 “这公司里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吗？”程燃好奇的追问。 “哪有的事儿，你也不要瞎操心。”霍母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程燃却多想了几分。 说不准公司就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昨日霍景城还说她会有一些忙，最近不联络她了。 程燃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霍景城抛到了九霄云外。 车子很快就到了孙家。 还是昨日开宴会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到了宴客厅。 霍母带着程燃进去，屋里已经有了几位太太。 那人一进来，顿时不少人寒暄。 霍母和他们热络的聊了一会儿。 小孙太太看到一位眼生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警铃大作，不知身份，便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李太太顺势把自己的侄女推到了众人面前，“这是我家侄女，今年刚从美国回来，非要闹腾着想找个工作，不过我觉得女孩子家干嘛那么辛苦的工作，读书已经累了这么多年，不如好好休息休息，便把她绑在身边了。” 那女子尴尬的笑了笑。 霍母不过是瞥了那女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程燃也看了她一眼，并没多放在心上。 当然他们年龄相仿，站的又很近，不乏有好事儿的人拿他们两个做对比。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所谓的宴会不就是一个争气斗艳，互相攀比的场所吗？ 孙诗情脸上明显动过刀子，也一味的追求美黑。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压根看不出来才二十多岁，身上明显多了不少成熟的韵味。 当然这种韵味颇受男人的喜欢，至于女人嘛。 嫌她一看就是整容脸。 更嫌她勾魂的眸子让人有敌意。 霍母并不怎么和李太太说话。 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分阶层的。 像霍家这种类似积累出来的地位，早就用不着跟那些所谓的暴发户太太打招呼。 簇拥着霍太太的也都是京北的一些大家族。 京北新势力的家族也有人拼命想挤进他们的圈子，只可惜，来了也是一些端茶倒水的。 第25章 你喜欢霍景城 程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人。 说是打麻将，也不过是他们这些太太的一些消遣方式。 今天屋里还来了许多年轻人，不知有谁提议，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多联络联络。 日后都留在京北，总归是有交集的。 程燃虽说不是霍家的养女，但是看霍母对程燃的态度，其他人也不敢轻视程燃。 大家一窝蜂的加了程燃的联系方式。 没一会，孙慧韵竟然也跑了过来。 她年纪太小，宴会厅里的人都不太乐意跟她玩，程燃的身份也是不尴不尬的，他俩刚好凑在一起。 小孙太太作为今日搓麻将的带头人，自然维护着各方的关系，谈笑风生的和众位太太聊天。 今日的小孙太太打扮精致，压根看不出来任何生育的迹象。 孙慧韵和程燃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小孙太太。 “是不是瞧着她真拼？”孙慧韵压低了声音说道。 程燃对于别人的家事不敢多言，讶然地看着孙慧韵。 孙慧韵脸上的表情始终如常，开始小声嘀咕，“她呀，刚出了月子就咬着牙开始减肥，生怕自己人老珠黄，被我那伯伯嫌弃，打不过百日的功夫，又恢复了身材。” 程燃也觉得小孙太太看似精致的生活背后满是对生活的无奈。 “毕竟是十八线嫩模，好不容易才挤进这个圈子的，不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努力，怎么才能稳固地位？”孙慧韵说的话难免有些重了。 程燃也听出来了几分孙慧韵对这位小孙太太的不满。 她悠悠的问道，“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吧，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东西。”孙慧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满是真的，但没什么可说的也是真的。 程燃和孙慧韵聊天，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两个相差十岁的人，好像并没有年龄的鸿沟一样，热络的聊着天。 很快就有人收拾好了麻将桌。 霍太太自然坐在东边的位置。 而因着孙家这竟然在京北的势力越发膨胀，小孙太太就坐在霍母的旁边。 李太太在一旁陪同，其他桌的夫人却不敢轻易坐过来。 四个人的麻将只坐了三个人。 霍太太格外淡定，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李太太就显得有些咋咋呼呼，“还差一个。” 小孙太太反倒主动的问到，“你家这位陈小姐和钟家少爷的事……　” “这种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沟通吧，我这个当长辈的再操心，也只能点到为止。”霍太太说这话，实际上就已经是婉拒了。 李太太这回也不说话了，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了点儿门道。 小孙太太看了一眼程燃，还是觉得可惜。 “我还说有个表弟，长得是一表人才，人也不错，就在京北的经侦，要是……” “我也不是什么封建家长，阿燃的事儿，还得让她自己做主。”霍太太打断了小孙太太的话，突然起身。 小孙太太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霍太太却没把事儿做的太绝，“我去趟洗手间。” 她这副冷淡的态度，也让其他人看出来了霍家的态度。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霍家结亲的。 霍太太给了程燃一副眼神，两人一同去了卫生间。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好，贸然的要把表弟介绍给你，这孙家，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明星当太太，也是走到头了！”霍母难得的生气，洗了一把手，阴阳怪气的开口。 程燃抿着唇，在一旁不敢说话。 霍母又转过头来看着程燃，“旁人就算是说什么也有我挡着，你今天就玩开心就好。” “多谢霍阿姨。”程燃由衷的感激霍母。 二人出去，麻将桌上依旧没坐人。 其他人看似热闹的聊天，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觉得有些尴尬。 小孙太太的脸上挂不住，又赶紧招呼着下人送糕点。 恰好此时霍景城带着钟雯来了。 钟雯热络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从商的，谁也不想得罪从政的。 惹怒了对方，但凡对方使一点小绊子给他们的企业带来的都是无尽的风险。 在场的都是人精，再加上钟雯本来就是活泼讨喜的性格，没一会儿氛围就活络了起来。 霍景城淡然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手机，旁人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钟雯没一会儿就把在场的年轻人微信加了个遍。 霍母脸上也难得一见笑容。 程燃目光看向了霍景城，而对方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原来陪着钟雯，这就是他所说的忙。 程燃压下了心底的苦涩，不知为何端起了一旁的红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霍母只顾着开心，和钟雯聊了好一阵。 麻将桌上的四个人终于凑齐了。 小孙太太自知今天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在牌桌上一直在给霍母喂牌。 钟雯打麻将明显也很熟络。 一场麻将桌把霍母哄的开心。 李诗情看到霍景城落单，主动凑了过去，“听说霍总之前也在国外留学，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霍景城闻到那呛人的香水味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抬头冷淡的回应了一句，“无可奉告。” 李诗情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她打扮的本来就很有韵味，又是风情万种的模样。 程燃在一旁坐着，百无聊赖的和孙慧韵玩起了填数字的游戏。 孙慧韵果然是个天才，没一会儿就把程燃打的落花流水。 “真是玩不过你。”程燃苦笑。 “是你的心压根就没放在这上面。”孙慧韵一针见血。 程燃眼角的余光看着李诗情和霍景城都坐在了一起，不由得佩服这个女人的手段。 能让一个男人从起初的爱理不理，一会的时间不再抗拒的坐在一起，也是厉害。 “这女的也是有本事。”孙慧韵顺着程燃的目光看了过去，最看不爽这种绿茶。 程燃并未说话。 孙慧韵又激动的说道，“没关系，有人会撕她这种绿茶。” “你喜欢霍景城？”孙慧韵笃定的开口。 程燃瞬间一怔。 她的心思这么快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看破，瞬间觉得恐怖。 第26章 一个两个都是垃圾 钟雯也看到了李诗情的举动，心里有些吃味。 也不掂量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跟景城坐在一起。 程燃紧张的吞了一口酒，速度太快，辣到了嗓子。 她猛的咳嗽了两声，可还是赶紧先解释着，“他是我大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逗你玩的，怎么这么紧张。”孙慧韵笑着打了圆场。 程燃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你知道你这小丫头会口出什么狂言？好在就咱们两个人，要不然，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风波呢。” 孙慧韵双手托着脑袋，一副单纯又懵懂的模样，“霍伯伯最近是不是很少回家？感觉他总是很忙的样子。” 程燃下意识的点头，钦佩的开口，“当然了，霍叔叔很敬业的，公司里的事情向来亲力亲为，管理着那么多企业，当然很忙了。” “这样啊，那岂不是你就算住在霍家也很少能跟霍伯伯见面？”孙慧韵又继续追问了医生。 “啊？”程燃心中警铃大作。 在霍家呆习惯了，以前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过来打探情况。 而有关霍家的事儿，她向来不会在外多说什么。 今天自以为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小丫头，所以放松了警惕，竟然下意识的说出来了。 孙慧韵也以为眼前的程燃是个好拿捏的，没曾想这女人这么警惕。 她露出了小孩子才有的那种娇羞的笑，“只是对这个商业大佬很好奇而已，仰慕多年，以后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程燃放松了警惕。 对方不过是个小孩而已，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孙慧韵拿着一杯橙汁一饮而尽，目光悠悠地看着不断卖弄的李诗情。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勾引霍景城，真是贻笑大方！ 李家也不嫌丢人。 孙慧韵的嘴角露出了不属于十五岁少女的讽刺。 李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李太太病急乱投医，也是理所当然。 钟雯此时刚好招呼霍景城。 “景城，快来帮我打两圈。”钟雯笑着招呼霍景城。 霍景城早就想摆脱掉黏人的李诗情，起身就朝着钟雯的方向走去。 钟雯起身的那一瞬间，不动声色的朝着李诗情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一眼却带着嘲讽和警告。 她看不上李诗晴，自然也没把对方当做对手。 李诗情心里有点害怕，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淡定的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挑衅钟雯。 程燃还不知大厅发生的事情，被呛了一口酒之后去了洗手间。 她情不自禁的点开了霍景城的微信。 他的头像还是注册微信时默认的灰色头像，没有更换过。 朋友圈里从来没有发过东西，甚至连背景都没有改。 状态，微信步数之类的都没有开。 仿佛这个微信并没有人使用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霍景城出国之后的第一个新年，程燃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钟雯进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程燃屏幕上的字。 她顺其自然的拿过来手机，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年之前，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就这？ 一个两个都是垃圾。 “你干嘛？”程燃心里一惊，压根没注意到钟雯来了。 钟雯就把手机还给了程燃，淡定的开口，“程小姐还在缅怀回去？”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程燃把手机熄了屏，又放到了包里，不悦的看着钟雯。 她是好脾气，但也不代表任人欺负。 钟雯明显有些不爽，“可是未来我要嫁进霍家，家里面总是住着一个外人，我也觉得不舒服。” 程燃神色黯然了一瞬。 外人？ 不过好像也没错。 钟雯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开口，“都是成年人了，钟小姐这么大了，不会这么不识趣，以后还要赖在霍家吧。” 程燃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这么欺负，再好的脾气也升了反抗之心。 更何况，这人还没能进霍家的门。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故意挑衅的开口，“你能不能嫁进霍家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想管我，等你能嫁进来再说吧。” 钟雯听完这话也并没有恼怒，整个人表现的格外淡定，“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嫁，总归你是没这个可能。” 程燃奇怪的看着钟雯：“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总要给自己预设一个假想敌。” “你不是？”钟雯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霍景城和程燃之间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霍景城什么都不说，她也从来没抓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程燃同样双手抱胸，一脸骄傲的模样看着钟雯。 不管怎样，她也算是霍家半个养女。 她程燃可以被欺负，霍家的颜面却不容践踏。 “只有对自己不自信，才会预设有假想敌，钟小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或者你知道我大哥不喜欢你。”程燃也一脸探究的询问。 钟雯果然着急了，急忙说道，“我可是你大哥唯一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带回家又怎么样呢？”程燃撇了撇嘴。 钟雯突然沉默了，是啊，带回家又能怎么样呢？ 他从没主动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程燃趁热打铁，继续问着，“你那么不遗余力的想要处理掉我大哥身边的女人，可是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站在我大哥面前？” “你……”钟雯突然间恼羞成怒，怒目瞪着程燃。 程燃对于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也见多了。 在外面想要维持着自己伪善的面孔，实际上却又没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的本事。 “钟小姐与其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对我百般敲打，不如好好的抓住我大哥的心。” “你真的不喜欢你大哥？”钟雯眼神里仍旧是狐疑。 程燃洗了一把手之后认真的开口，“他只是我大哥，更何况，我有自知之明，霍家这样的家世不是我高攀的起的。” 第27章 给阿燃父亲一个交代 钟雯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觉得霍景城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她却始终找不到霍景城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是谁。 得知不是程燃，钟雯反倒松了一口气。 钟雯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孔。 “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程小姐不必生气，日后咱们有交集的地方还多，我想程小姐也不想让景城夹在中间难看。” “那是自然。”程燃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两个女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霍景城看了一眼他俩，觉得哪个都不对劲。 “大哥。”程燃若无其事的喊着。 钟雯嗔怪，“不是让你替我打两圈吗？若是输了牌，我可不依不饶。” “孩子突然闹了，小孙太太去哄孩子了。”霍景城解释。 “那你们先聊。”钟雯看出了霍景城和程燃有话要说，很识趣的先离开了。 霍景城不忘提醒，“孙慧韵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却很老成。” “我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天才少女，没想到这么厉害。”程燃再一次领会到了上流圈子里的人的厉害。 霍景城压低了声音说道，“许多人都在她手里吃过亏，不经意间就能说出秘密，而或许你们以为是女人之间增进感情的话题，或许就是扳倒一个公司的利器。” 程燃心中一跳，连忙承认，“她刚才问我霍叔的行踪，还问我，霍叔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不经常回家。” 霍景城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安慰着程燃：“不用那么紧张，如果霍家真能被这三言两语扳倒，那也不是霍家了。” 程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让她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你还说了什么？”霍景城看程燃脸色古怪，继续追问。 程燃心里藏不住事儿，又怕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只能如实的回答，“她一直在猜我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霍景城笑了，“你对我有意思，不是应该理所当然的吗？今天这宴会圈子，很多女人都对我有意思。” “……”程燃终于见识到了霍景城厚脸皮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她也明白了霍景城的意思。 果然是生意人真聪明，反应真快。 霍景城的眼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程燃一直不说话，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淡了，变得冷漠了起来。 “所以，你对我没意思？”霍景城追问了一句。 “这不是说这几天要忙，我就不打扰了。”程燃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霍景城看着程燃的背景，眸光微深。 大厅里霍母和钟雯正在聊着天，小孙太太几人逗着那孩子。 程燃也挺喜欢小孩的，凑了过去看了一眼那小孩。 孩子长得和小孙太太很像，一双精致的眉眼很漂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很好玩。 霍母突然问着，“今天不是周日吗？钟正那孩子怎么也不出来玩儿。” “南边有一个医院开业，钟正去剪彩，顺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钟雯解释。 霍母本来就欣赏钟正，但对方除了那次上门之后再也没去过霍家，她以为钟正不满意程燃。 “年轻人拼事业才是理所当然，”霍母的眼底也有了一丝笑意，“年纪轻轻就有口皆碑，真是厉害。” 钟雯又打量了一眼程燃。 程燃长的就有一种乖巧的感觉，人又温婉，看着也很顾家。 如果嫁给钟正，也不失是个贤内助。 钟雯这才突然开始喜欢上了程燃。 “是啊，不过我爸妈天天也在为我弟弟的婚事发愁，若是我弟弟能娶一个像阿燃这样懂事乖巧的老婆，我爸妈也放心了。”钟雯算是表达了自己父母的态度。 霍母眼底一喜，不过还是说着客套话，没把话说死，“归根结底还是看这俩孩子的相处，若是阿燃的婚事早早解决，我也算是放心了，也算给阿燃父亲一个交代。” 钟雯很喜欢这样开明的霍母。 之后就算住在一起，也不会多事。 程燃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又是医院的催款。 她才交了医药费，不过短短两日的功夫。 程燃眉头突然皱在了一起。 打开和钟正的聊天框，对方也没有任何后续。 程燃也叹了一口气，看来慈善基金那个事情，也泡汤了。 她压下了心底的烦躁。 众人寒暄了一阵，几个刚加上联系方式的年轻人，约着晚上一起吃个饭。 李诗情自然来邀请霍景城。 霍景城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钟雯在京北还有一些公干要处理。 更何况身为一个政界人物和一群公子哥出入酒吧那种场所本来就容易被人诟病。 程燃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名义上她是霍家半个养女，实际上，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比她更穷了。 回去的路上，程燃看了一眼钉钉，“今晚有一个合同需要审出来，记得去见乙方，现在这年头拍戏也要考察乙方的人品，不能让咱们公司的艺人进组几个月辛辛苦苦的不开心，到最后连上映都上不了。” “好。”程燃回复。 霍母回家洗了个澡之后又去忙别的。 程燃帮着下人打扫卫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打扫完之后她去了欢果娱乐。 哪怕是周末公司里也不乏加班的人。 从那天的床垫儿事件后，众人看程燃的表情都有一些不对劲。 程燃顾不得其他，审核完合同，打印好之后约了周经理一起去和乙方艺人和经纪人吃饭。 饭店约在了京北一家私密性较好的私厨。 程燃带着合同先赶到，确定了一下位置和人数，便到一旁的会客厅等待。 没一会，周经理搂着一个姑娘来了。 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像是芭蕾的舞者。 经理还没来得及介绍那姑娘的身份，乙方的人也如约而至。 程燃见到乙方的人带了许多的酒，而李诗情竟然也在其列。 对方看到她，满脸惊讶。 程燃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第28章 你这丫头把人想的狭隘了 程燃有些局促不安，李诗情在，她的身份不会暴露吧？ 李诗情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有些用力过猛，隐隐透露出一种风尘气息。 她身边跟着自己的经纪人，年龄大约四十月。 程燃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业内非常有名且厉害的经纪人，带出了许多超一线明星。 李诗情认出了程燃，站在这样的场合，若是互相寒暄，未免有些尴尬。 双方寒暄了几句，几个男生姗姗来迟。 周经理一看到徐傲，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 徐傲身高一米九，身材高挑模样长得也好看，又是楚楚可怜的浓眉大眼，是这几年观众喜欢那种类型的奶油小生。 而徐傲本人也很争气，这几年观众缘不错，几乎成为国内的顶流。 他作为男主拍摄的剧，几乎是拍一部爆一部。 他带来的经纪人也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看着青春靓丽。 另外两个人男生似乎刚进入娱乐圈，并没什么前辈引荐，经纪人也没来。 一个屋子坐了二十多个人，略显热闹。 大家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加了微信，接着服务员上了菜，周经理把包间的门反锁上。 程燃知道，这是要说一些不该说的了，众人也都识趣，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几位经纪人互相拉扯着，又签了一些保密协议。 周经理眼神示意程燃。 程燃从包里翻出了合同递给了周经理。 是几份关于片酬的阴阳合同。 业内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程燃也是适应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轮到欢果娱乐签字盖章的时候，周经理身旁的女伴突然等的着急了，拽着周经理的胳膊，“说好陪我去看买包的，一会儿都要关门了，你都说话不算数。” 周经理表现的很不耐烦，“你看我在忙，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小姑娘还是缠着周经理。 其他人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 “各位抱歉呀，我这小女朋友实在是有些任性，剩下的流程就让我们程燃写，盖了章就行了。”周经理被缠着实在没了办法，硬生生被女伴拉走了。 其他人也不过是笑了笑。 程燃刚想说自己一人独立签字盖章，有些不符合流程，但想着周经理这人将来五大三粗，公司里其他人也都这么办，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程燃利索的签了字，盖了章。 这次见面，几方都皆大欢喜。 没一会儿，投资方制片人等人也来了包间。 他们向来过惯了酒色生活，几个经纪人和小生也很会来事，一直不断的对投资方灌酒。 周经理不在，作为欢果娱乐的代表，程燃在这样的场合也难免应付几句，喝了几杯。 她不胜酒力，喝完之后就觉得头晕目眩。 李诗情顺理成章的坐在了程燃的身边，“程经理，你不会喝醉了吧？” 程燃心中警铃大作。 李诗情不会另有所图吧？ “我没事，只不过酒量不太好。”程燃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些，不敢和李诗情有过多接触。 李家虽然这几年渐渐没落，但是李家大小姐想要闯进娱乐圈，也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 屋内那几个小姑娘就不一定了。 包间里面还有唱歌的设备，娱乐圈这几位早就认识，没一会，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大腹便便的几位投资方，意犹未尽的看着那几位又唱又跳的年轻小姑娘。 程燃喝的有些头晕，出门醒醒酒。 周经理已经带着小女友回来了，程燃只好汇报工作。 “刚才多亏了你啊，这事儿办的不错！”周经理夸赞着。 “谢谢周经理。”程燃在公司这么多年，周经理的确没少帮他。 “你去醒醒酒，注意安全，我到包间里再和那几个制片聊一聊。”周经理还不忘叮嘱着。 程燃点了点头，对周经理满是感激。 她刚进这行的时候没资源没人脉，其他人也排挤，毕竟多一个人来分羹，自己就要少赚一点钱。 是周经理像师傅一样带她，她这两年才勉强维持生计。 喝了酒之后，心中的苦涩上头，程燃站在月台上有些迷茫和孤独。 “这不是程小姐？”身后乍然响起了张庆的声音。 程燃一回头，满脸惊讶，“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张副院长。” 张庆看着眼前小脸蛋红扑扑的程燃，眼神还有些迷离，红唇微肿着，越发觉得这姑娘如此可爱。 “一些商业上的应酬罢了。”张庆表现的很无奈的样子。 程燃站着没再说话，和对方不太熟，也没必要再过多寒暄。 “怎么程小姐把申请慈善基金的资料和申请书递上来之后就没了后续？” “我母亲毕竟情况特殊，我……”程燃也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于公，她是知道这件事的确有很大的困难和阻力。 于私，她当然是希望能拿到这个基金会项目的钱。 都说她是霍家半个养女，可也没有哪个养女像她这样穷。 人要想独立，也不能一直伸手朝别人要钱。 “钟院长这几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资料全都委托给我了，我看钟小姐也申请了，不过那资料被钟院长扔在了会议室，不知道程小姐家里可有既往发病史？” 程燃也有些疑惑，怎么好好的，钟正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不过，也许是上流人不想得罪人，钟正更不想得罪霍家，所以才表现的对她如此克己。 程燃也心知肚明自己是什么身份。 钟正怎么可能对她一见钟情，钟家长子，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存在。 对方的突然消失也可能就是婉拒。 “没有。”程燃如实的回答。 “唉，虽然白衣天使是治病救人的存在，可是医院这么些年来……屋里面还有一位也是医院的一把手，这基金项目一旦超过两个副院长签字，基本上就是能申请上。”张庆压低了声音说道。 程燃知道医院也有许多内幕，但是她才不相信张庆有那么好心帮她申请。 “张副院长想要什么？”程燃一本正经的问着。 “你看你这丫头把人想得狭隘了。”张庆立马毫不犹豫的反驳。 第29章 那个金主是谁? 张庆又继续诱惑着，“不管怎么样，总要打个招呼，先混个脸熟嘛，要不然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你头上？” 程燃转念一想，觉得也是。 再多的资料递上去，也不过对方点个头的事儿。 而她连许多院长的面都没见过，对方凭什么把基金给她？ “那就麻烦张院长替我引荐了。”程燃客气的开口。 李诗情出来透口气儿，看到了程燃和一个男人在聊着天，似乎还有求着什么。 她双手抱拳饶有兴致的靠在门口听了几耳朵。 眼见着程燃进了另一个包间的门。 看不到什么八卦了，李诗情这才死心的回去了。 程燃和屋内的几个医药代表喝了几杯。 张副院长也并没有为难他，没一会儿就把她送了出来。 程燃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真的把人给想的狭隘了。 对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母亲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年，可能张副院长也是可怜她。 回了自己的包间后，周经理不满的问道，“怎么跑出去那么长时间？” “碰到了个熟人。”程燃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还指望着你和他们这些年轻人多打交道呢，快去多聊聊。”周经理推着程燃推了过去。 徐傲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程燃，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李诗情已经和他们玩成了一团，众人都知道她是李家大小姐，没想到她能这么好相处。 千金大小姐勇闯娱乐圈，自然少不了追捧。 李诗情捧着程燃，其他人也热络的灌程燃喝酒。 盛情难却，又喝了几杯酒，程燃有了几分醉意，靠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李诗情凑了过去，扶起来了程燃。“怎么能在这儿睡呢？多危险呀，我带你到房间里睡。” 她打电话让前台送过来了一张卡，拉着程燃上了楼。 周经理看着短短一顿饭的功夫，程然就已经和李大小姐这么熟了，也开始佩服。 程燃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最后一丝意志知道自己和李诗情在一起，也没那么紧张了。 到包间之后，李诗情脸上的笑意冷淡了几分。 她掏出了程燃的电话，捏着程燃指纹解了锁。 翻了一大圈，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大哥的备注。 李诗情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并没有人接听。 李诗情有些失望，该不会是白忙活了吧？ 她不死心又打了几通。 霍景城这台姗姗来迟的接通了电话，语明显压低了声音，“有事儿吗？” “霍总，没想到还真的是您！燃儿喝多了，我正好碰到她，把她安置到酒店了，霍总要不要来把她接回家？” 霍景城拧了拧眉头不悦的开口，“地址。” 李诗情利索的报上了地址之后，又开心的去外面包间补了个妆。 程燃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喝多了酒胃里明显很难受，隐隐约约还做了梦。 梦里的母亲发了疯的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程燃睡着睡着哭了起来，又抱着旁边的卫生间吐了好几口。 李诗情看了一眼程燃，有些嫌弃她把屋子里弄得那么脏。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李诗晴大喜过望这么快就来了。 她整理一下着装激动的打开门，然而，在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满脸的失望，“你是？” “我刚才看到钟小姐喝醉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张庆看似关心的问道。 李诗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还有些秃顶，甚至肚子鼓的比八个月孕妇都还要大的男人。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一类男人。 “能有什么事儿，你是什么人？”李诗情冷漠的开口。 她自然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刚才程燃巴结讨好的人。 问完这句话之后，心中突然涌上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如果…… 本来就是她有求于别人，就算吃了这个哑巴亏，应该也不敢说什么吧？ “我和程小姐认识多年，若是她有什么事儿不如我送她回家。”张庆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好啊。”李诗情痛快又利索的答应了。 没了这个碍事的人或许…… 李诗情非常利索的答应了。 张庆脸上一喜，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霍景城推开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还有一股浓厚的酒味儿。 他皱着眉头，刚想伸手打开灯光的时候，一只手却拉住了他。 霍景城温声细语的开口：“别闹，你喝醉了。” 李诗情一听这反应，隐约觉得有戏。 她就说程燃和霍景城同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 李诗情走到了霍景城的面前，伸手想要搂住霍景城的腰。 霍景城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并不是程燃，一把推开了她。 “你做什么？”霍景城不耐烦的打开了灯。 看到眼前的人是李诗情，霍景城皱了皱眉头。 李诗情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心里也有点不爽。 不过估摸的时间那边应该也完事儿了。 “人呢？”霍景城在屋子里面到处寻找。 李诗情也有些生气，“霍总一来就要找妹妹，不知道是真要找妹妹，还是要找情人？” 霍景城没工夫和李诗情浪费时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如果今天程燃出现了任何意外，你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霍景城冷冷的开口。 李诗情也被他这冷淡的脾气给吓了一跳。“她有事儿去求别人，好像为了什么慈善基金的事情，她本来是在房间里的，但没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霍景城不信这个女人的鬼话连篇，拨打了经理的电话，让人查监控。 李诗情这下更加不爽了。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霍总，程燃就算是你的妹妹，也不是亲妹妹，她是成年人了，总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吧？” 霍景城打着电话，没理会李诗情。 屋内，程燃觉得嗓子都在烧着痛，她想要起来，却被人狠狠的推在了床上。 张庆有那贼心，但是却有些害怕。 他悠悠的开口问道，“程燃，之前包养你的那个金主是谁？” 第30章 什么叫倒打一耙 “嗯？”程燃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在和张庆一个房间，酒意也醒了大半。 张庆闻到了程燃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顿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 他等不及程燃的回答，不顾一切的撕扯着程燃的衣服　。 程燃酒已经完全醒了，拼命推开张庆。 她想要跳到门口，只可惜张庆挡在门口。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躲在了房间的角落，拎起了床头的台灯，伸手指着张庆。 “你怎么在这儿？”程燃迷迷糊糊的问着。 张庆狠狠的咒骂了两声，拿着另一个台灯狠狠的砸向了程燃。 程燃脑子反应慢了一拍，脑袋一偏，台灯刚好砸向了后背，疼得她险些有些站不稳。 这下浑身的酒意也都醒了。 “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张庆朝着程燃走来，再一次抓住了程燃。 他狠狠的把程燃往床上摔了过去。 程燃人都腾空了，仍旧死死的抓着那个台灯。 她的脑袋撞到了床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你一个没爹的，靠自己想照顾疯了的娘，压根没这个可能，不如今天从了我，老子以后想办法给你娘治病，你也不亏！” 张庆三下五除二，利索的拔掉了程燃的裤子。 程燃隐约听到了衣服布料破碎的声音。 眼泪从眼眶中划过之后，程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的起身拿着台灯朝着张庆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张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打自己。 摸到头上都是血的时候，他愤怒的一巴掌甩在了程燃的脸上。 张庆气急败坏，“一个做婊……子的还想立牌坊，谁给你的脸！” 程燃被打的头昏脑胀，心里也有些绝望。 在看到地上亮着的手机屏幕的时候，她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拿着手机就报警。 张庆以为程燃在开玩笑，呵呵冷笑，“程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今天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以为你报警就能保住自己的清白，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被我拿到手了。” 警局的电话瞬间被接通。 张庆气急之下再一次冲向了程燃。 程燃毫不犹豫的拿着台灯直接给张庆开了瓢。 张庆竟然晕了过去。 程燃对着警方说完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蹲在了床边，整个人也没了力气。 她要怎么办。 看着张庆头上流出了不少的血，程燃手指颤抖着朝张庆的避子探了过去。 还好，还有气儿，没死。 程燃慌里慌张的捡起一旁的裤子，匆忙套在身上，可惜裤子已经被撕的粉碎，勉强能够遮蔽住身子。 警局的人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酒店。 程燃整个人木然的跟着警方走了。 发生这么严重的案件，早有人通知了局长。 被抬到警局之后，局长认出来了张庆，急忙请了医护人员先给张庆包扎。 程燃就这样被晾到了一边。 随着酒精的消退，程燃背后传来的痛感越发明显。 她自己一个人被关押在满是栅栏的房子里，感觉自己好像是即将被宰杀的小狗一样。 程燃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此时此刻，无助的蹲在角落。 张庆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恶狠狠的看着被关押的程燃。 他气急败坏的踢了踢椅子，“这个女人勾引我不成，竟然恼羞成怒，还想要冤枉我强，奸，她。不就是为了一个慈善基金项目的钱吗？这女人竟然这么阴狠。” 程燃听到张庆说的这话，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 这就是倒打一耙。 “我不是，我没有！”程燃气急败坏的反驳。 因为生气，整个人都紧张的发抖，反倒说不出来什么话。 从小到大她一直遵纪守法，上一次来警局还是和妈妈一起处理父亲跳楼的事情，那时的她只有15岁。 她本能的对派出所产生恐惧。 警察看了看张庆的伤势，又看了看程燃那心虚害怕的样子。 这种事儿一个说强，奸，一个说是故意勾引。 警方并不认识程燃，所长反倒跟张庆打过几次交道。 有人给张庆倒了一杯茶，客气的询问刚才的始末。 张庆没想到这事竟然能闹这么大，不满的瞥了一眼程燃。 今天她一定要弄死这个不识趣的女的。 张庆叫来了自己刚才一起喝酒的几个伙伴。 几人异口同声，全都咬定了是程燃有目的的在勾引张庆。 程燃蹲在角落里听，这他们一声声的指责，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刚才这女的就跟着我到包间一起喝酒，分明是我们的聚会，没有邀请她，她不请自来的要套近乎，我们喝酒散场了之后，她说有事要跟我说，就是关于她母亲要申请慈善基金项目的事儿，我看她可怜，所以我才跟她到了酒店，没想到这女的为了陷害我，竟然说我强奸，还故意伤害我！” 张庆颠倒是非的说明了情况。 程燃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庆。 衣冠禽兽恐怕也不过如此。 派出所的人做完了张庆的笔录，接着把纸张递给了程燃，“没问题的话，程小姐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程燃整个人顿时心如死灰。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就已经给她定了罪？ 张庆提供了程燃准备的申请慈善基金项目的材料。 又有几人作证程燃去了张庆和包间一起喝酒，期间还客客气气，对张庆也是百般巴结。 张庆仰着下巴说道，“故意伤害还有损我的名声，最起码要在里面蹲个七八年吧，绝对不能给这种有心机的女人留有余地，否则像这种人以后出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危害社会呢。” 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也为了报复程燃，一次就想把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给捶死。 “你凭什么？明明就是你……”程燃整个人愤怒的摇晃的铁栅栏。 张庆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等着吧，等你坐几年牢出来之后人老珠黄，就慢慢的在监狱里享受你枯萎腐烂的青春吧，你那个疯了的娘也会被赶出医院以后沦落街头，你知道女流浪汉是怎么生活的吗？” 第31章 寻衅滋事罪加一等 程燃一怔，一想到母亲被赶出医院，顿时整个人更绝望了。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吗？ 出警的一个民警看了看程燃的伤势，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些大人物的博弈不是他们这些小民警能插得上话的。 她同情程燃，给张庆续了一杯茶之后，客气的询问，“这姑娘还年轻，没有和解的可能了吗？” “和解？”张庆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头，仍旧觉得不解气。 “像她这样兜里掏不出两块钱的女人，拿什么东西跟我和解？”张庆讽刺地问着。 程燃绝望的看着几个警方。 明明她是报警的人。 明明她是受害者。 明明在一个警局里，为什么不能公平的对待。 只有她被关在铁栅栏的审讯室里 而张庆几人坐在外面，谈笑风生地喝着茶，何其不公平！ 程燃站起来身子愤怒地拍打着铁栅栏，“你们沆瀣一气，你们蛇鼠一窝！” “这位女士，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局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当然绝不允许。 “让我注意我的言辞，你们马上空口白牙都要给我判刑了，还要让我注意我的言辞？”程燃讽刺的笑了笑。 “寻衅滋事，扰乱警局，罪加一等。” 程燃听完这话更是觉得讽刺了。 这个社会真是荒唐又可笑。 犯罪分子理直气壮的要求惩罚被害人。 被害人的申诉反倒成了寻衅滋事。 “张庆，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底气到底是什么？”程燃饶有兴致的问着张庆。 她一直相信邪不压正，总不能别人三言两语就能直接给她判刑。 她不服。 张庆也有一些犹豫，这女人不会真有什么后台吧？ 所长一看张庆的态度，压低了声音询问着，“这女的没什么后台吧？” “能有什么后台，连医药费都付不出来。”张庆耻笑一声　。 所长放了心，“先把人压下去吧，今天张副院长也是受了罪。” 程燃绝望的靠着墙慢慢的滑在了地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 不过是为自己伸张个正义，到最后她难道要在监狱里面待个六七年。 她自己无所谓，可是母亲呢？ 程燃呜呜的躲在角落里哭着。 在场的几个女民警有些于心不忍走了出去。 霍景城找了半天的人查了监控，到最后发现人已经被弄到了派出所里。 他带着人到了派出所，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程燃全身都是血污。 她整个人像是被虐待过的小猫一样，可怜无助的蹲在了角落里。 霍景城看到这一幕，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愤怒顿时涌上了心头。 所长自然是认识霍景城，顿时眉头一跳。 而张庆还傻了吧唧的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露出了个笑脸讨好霍景城，“霍总，您怎么来了？” 霍景城看到对方那张脸之后，愤怒的一拳直接砸在了张庆的脸上　。 张庆被打懵了也不敢反手。 霍景城想去抱起来程燃，然而门竟然被锁着。 他紧咬着牙关，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所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 所长整个人都快要吓尿了，慌里慌张的拿着钥匙开了门，这女的怎么这么大的后台？ 钟正被打了之后只能捂着眼眶，赶紧陪着罪。 “霍总今天的事都是误会。” 霍景城看到程燃衣服也被撕碎了，浑身还都是血后背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顿时心疼的不敢碰她。 程燃抬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霍景城，委屈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整个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霍景城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程燃的肩上，包裹住程燃。 “别怕。”霍景城轻轻的安抚着程燃，此时此刻甚至连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霍景城抱起来了程燃，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派出所的这几人。 律师已经开始了交接手续，询问着所长刚才发生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好好处理！他得罪名没跑了，刚才怎么欺负程燃，就怎么还回去。”霍景城冷冷的发着话。 “还有。”霍景城看着怀中破碎的瓷娃娃，身上的血迹还有被撕破的衣服，顿了一下，“我们也会验伤的，故意伤害也没跑！有你们几个做伪证的，也别指望着能安享晚年！” 医生的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名声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在医学界混？ “这些都是误会，霍总请听我说。”张庆此时还在垂死挣扎。“她为了她母亲的慈善基金的钱，所以才故意勾引我，我也是无妄之灾呀！” 霍景城压根不相信程燃就为了区区几十万块钱尾生于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他只在乎那样单纯脆弱的女孩被这个男人给打成了这副模样。 霍景城悠悠的问着，“你有没有伤害她？” 既然伤害了，谈什么无辜？ “我……”张庆突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个伤害？ 打嘛，肯定是打了两下。 打算，他压根就没吃到嘴里，今天还被折腾成这样，简直是太亏了。 霍景城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张庆，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之后，他直接把人给抱走了。 所长等人也愣在了原地。 刚才气焰格外嚣张的张庆也愣在了原地。 几个作伪证的人后悔不已。 怎么会突然之间形势就变了呢。 “你真把人给那啥了？”另一个副院长焦急的问着。 “她……我……”张庆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程燃哭着哭着渐渐的没了力气，即便是人睡着了，双手还牢牢的抓着衣服不松手。 霍景城看到程燃这样的画面，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把人带到了京郊的别墅。 几个医生等着给程燃做伤情鉴定。 程燃一被放到床上顿时惊醒，慌里慌张的抓住了霍景城。 “我没有，不要！”程燃脑海里全是张庆要欺负自己的画面，慌里慌张的挣扎。 “怎么出事不知道给我打电话？”霍景城声音温柔的抱住程燃，安抚她。 程燃一顿，大脑里面一团浆糊。 给他打电话？ 他不是说他在忙，让她这几天不要联系他吗？ 第32章 清高是需要资本的 她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一样，蜷缩在那里，可怜又无助。 再多数落的话霍景城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霍景城看了一眼医生。 那医生拿出准备好的纱布和消毒水给程燃包扎伤口。 好在霍景城喊来的医生是女的，程燃没有那么抗拒。 等撕掉程燃上衣，这才发现后背原来划出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整个后背都已经青紫了。 程燃紧咬着唇，硬生生连一口疼都没喊出来。 医生犹豫，“不确定是否打折了肋骨，需要拍个片子。” 程燃一想到去医院，心中难免想起张庆那张脸。 更何况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包裹起来，谁都不见。 “我没事儿，没骨折，只是流点血而已。”程燃仰着头固执的开口，疼的她下意识的流眼泪。 明明眼眶里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的骄傲。 霍景城实在是拿她没了办法，只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先清洗伤口，如果明天还疼的厉害再去拍片子。”霍景城也只好妥协。 医生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再伤了程燃。 霍景城手机一声又一声的响着。 程燃咬着唇，“你去吧。”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置那个人渣。”霍景城点了点头。 在霍景城即将转身而去的那一瞬间，程然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霍景城一愣。 程燃似乎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他没怎么我。” “我知道。”霍景城看到她这浑身的伤势，心疼的已经说不出来多余的话。 程燃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委屈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又为什么非要急不可耐的向他证明。 霍景城在外面打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明显怒气冲冲，紧皱着眉头。 程燃压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张庆要欺负自己的画面。 医生已经走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燃知道这件事情很麻烦，但看着霍景城整个人都沉浸在低气压之中，小心翼翼又担忧的问道，“很棘手吗？” 霍景城没有隐瞒地承认了，“你也知道这家医院的院长是钟正，而是他正忙着收购其他的几个私营企业，这时候医院闹出来了丑闻，影响后续的收购计划。” 对于生意人来说，用最少的金钱解决最大的矛盾。 霍景城又看了一眼程燃。 她如果是的小人物，早就被他们吃干抹净，连骨头都没了。 “哦。”程燃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什么发言权。 她能说什么呢？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今天晚上被侵犯了也就侵犯了。 哪怕那女人也像她一样鲁莽冲动，最后的后果不过是被张庆栽赃陷害，构陷她勾引不成恼羞成怒。 没有霍景城的介入，哪怕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丑闻，钟正也会轻松的摆平。 霍景城心情难得的烦躁，从包里抽出了许久没有点过的烟，夹在了指尖。 他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半晌才说道，“你想如何？” “我能如何？”程燃清高地问了一声。 霍景城突然有些怒意。 明知道她今晚也是受害者不应该再去过多的苛责她，但更气的是她喝那么多酒。 还好他今天赶到了，若是没有…… 他之所以还能问一句，无非是考虑到了程燃和钟正的关系。 “程燃，清高是需要资本的。”霍景城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这件事办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钟家和霍家的关系。 “所以呢？今天晚上你救了我，所以为了摆平这件事，我以后要跟你？”程燃无所谓的抬起了头，讥讽的问了一句。 她没有了清高的资本，要学会寄人篱下，学会吞声咽气，学会没有情绪，学会把脸面放在活着后面。 可是呢？到最后她还要放弃自己的尊严和爱情，受人唾骂的学着当一个小三吗？ 一想起那个小三，程燃厌恶的整个人都生理性的反胃。 她要跟霍景城，他才愿意去摆平这件事儿？ 是因为背后的人是钟家。 霍景城看程燃那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顿时上了头，“你以为你有能力处理好你父亲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也有能力支付你母亲的高昂的医药费吗？你以为钟正对你一见钟情，所以为了讨好你，会为了安抚你的情绪，不顾一切，也不顾自己即将收购几家公司的时候传出来丑闻！” 程燃承认自己并没有。 她哪有那么重要？ “我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程燃讽刺的自嘲了一声。 “你觉得你的清高能让你今天毫发无损的走出派出所吗？”霍景城看她那毫不在乎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 “我会还你的。”程燃抬了抬下巴，眼眸中认真的盯着霍景城。 她担心和钟正闹得不好看，影响和钟雯的关系？ 还是担心她没有了联姻的价值，没办法帮上霍家。 “还？用什么还，程燃，你都25岁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我……”程燃突然沉默了。 是啊，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又拿什么东西去还你？ 拿自己的听话，去偿还霍家的恩情。 除此之外，一丁点个人价值都没有。 “如果今天晚上我没来，从今往后，你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余生，你就在监狱里面继续维持你的所谓的骄傲，面子清高吧。”霍景城气的把烟头一甩，狠狠的踩灭了。 “所以，这是交换的代价吗？”程燃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霍景城。 此刻的霍景城头顶恰好有一盏灯笼罩着。 他生活在光里处处都是明亮的。 而她，像是生活在阴暗的臭水沟里。 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霍景城一愣，下一秒突然暴怒，“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这些东西！” 他霍景城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手段去威胁一个女人，也太看不起他了。 霍景城气得转身离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程燃一个人。 头顶的那盏灯光不知何时也熄灭了。 四周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33章 她不是霍景城的小三儿 程燃突然感觉很害怕，那种无力感深深的涌上了心头，她拼命的趴在门口砸门。 “大哥！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霍景城没走几步，门外听着程燃的声音，终究还是狠不了心，回头一把拉开了门。 程燃情绪已经崩溃，不管不顾的抱住了霍景城。 “求求你，大哥，不要抛下我。”在真正的困难来临之前，原来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原情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她害怕。 害怕独处，也害怕以后真的要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青春。 霍景城感觉到程燃的眼泪已经蹭湿了自己的衬衫。 他蹙了蹙眉，想要伸手拍了拍程燃的背，可是女孩的背上被裹满了纱布。 “别哭了。”霍景城安抚着。 程燃哭了好一阵，终于没了什么力气，明明人很疲惫，但是却睡不了。 霍景城手机一声一声的还在响着，仿佛催命魂一样。 他犹豫一番还是问道，“钟正在警局，正在就此事调查，你要去嘛？” 霍景城说的话很明显，也很残忍。 如果程燃去了。 钟正为了巨大的利益，毫不犹豫地舍弃了程燃，那就代表着这场联姻彻底的结束。 程燃想要嫁入豪门的梦也破灭。 至少，目前看来，钟正是最合适的联姻人选了。 “去。”程燃觉得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她脑子里才没有什么联姻，没什么权势，她想为自己谋个公平和清白，不能被冠上勾引人的罪名。 霍景城给程燃套上了一件大衣，二人开车朝着警局的方向去了。 整个警局灯火通明。 俩人在车上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是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程燃下车的时候才有些害怕，生怕别人看到她的面容，用衣服遮住了脸。 霍景城知道她紧张，牵着程燃一起走了进去。 钟正明显也憔悴了不少，在看到程燃这个模样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反倒屋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庆气急败坏。 他觉得自己的后台来了，怎么着也能有掰头的余地。 霍景城再厉害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和钟家联姻。 只要有钟正在，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安然无恙。 屋内只有他们五个人。 程燃紧紧的挨着霍景城，一句话都不说。 钟正看着程燃凄惨的模样，还有脸上明显的巴掌印，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庆。 “你想怎么解决！”霍景城开门见山地问着。 钟正原本以为没那么严重，还有商量的余地，但也知道霍景城给他打电话让他亲自来解决，已经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张庆意识到自己即将快要被抛弃了，不顾一切的指责程燃，“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和你爸的小三有什么区别？明明就是你为了慈善基金的钱勾引我！勾引霍总替你出头，又想勾引我替你出钱，你就是个破鞋。” 霍景城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庆。 “闭嘴！”钟正同样冷冰冰的呵斥一声。 “新闻是盖不住的，如果你是想来堵住程燃的嘴，恐怕也得斟酌。”霍景城护着程燃，居高临下的盯着钟正。 “抱歉。”钟正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程燃，半晌才挤出来了这两句话。 看着程燃的伤，钟正觉得抱歉两个字实在是太轻了。 程燃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我何德何能能承受得起钟家少爷的一句抱歉。”程燃自嘲的开口了一声。 张庆也看出来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他暗自心惊。 霍景城对自己养着的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不惜为了这个女人得罪钟家？ 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无论如何也不会太好，仰着头大笑，“装什么装？你刚才在我身下可不是这样的，明明你刚才还挺爽的！年纪轻轻的还挺骚！水……” “闭嘴！”饶是一向好脾气的钟正都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张庆的脸上。 张庆看出来了钟正也没打算救他，不如趁进去之前好好的恶心恶心他们几个，也破罐子破摔，“打我也是事实，今天晚上搞到手了，我也不亏。” 钟正又接连几拳打了过去，直接把张庆给打懵了。 程燃听着刚才张庆说的那些泼脏水的话，愤怒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似乎所有的解释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程燃抓着霍景城的袖子，生怕对方嫌弃她脏而甩开她。 程燃无法想象人性之恶。 霍景城毫不顾及的搂住了程燃，“别担心，没事的。” 钟正的话也咽了下去。 霍景城不想继续在警局里浪费时间，悠悠的说道，“你也看到了，一个是掩盖不住的丑闻，一个是程燃，想要取舍哪一个，看着办吧。” 他说完之后拉着程燃就走。 钟正眼睁睁的看着程燃被霍景城带走。 他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的握着。 直到他们的背景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这才变了脸色，不悦又愤怒的盯着钟正。 张庆以为钟正刚才打自己不过是做做样子，爬起来跪在了钟正的面前，“院长院长，眼见着还要收购其他几个医药公司，咱们医院这时候千万不能出现丑闻啊，霍景城对他养着的女人也太宠爱了，一点都不给您脸面子，就是她勾引我，还倒打一耙！” 钟正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脸色阴沉着，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张庆还在不断的把脏水往程燃身上泼　。 每说一句话，钟正的脸色就跟着难看一分。 这件事，的确是太棘手了。 从出警到派出所问询。 还有不知死活的张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还联系了媒体。 现在在警局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已经引来了不少新闻记者在外面等着。 稍微一个处理不好…… 一想到舆论，钟正烦躁的按压着眉心。 张庆继续苦苦哀求着，“院长，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景城欺人太甚，为了自己的小三儿打钟家的脸呀！” “闭嘴。”钟正慢悠悠的说道，“她不是霍景城的情人，是我的未婚妻！” 第34章 母亲看着办就好 一瞬间，张庆的血液凝固，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整个人大脑就像是宕机了一样。 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程燃，怎么惹得两个大佬为她争夺？ 那么有本事，又怎么会一直欠着医药费？ 屋内沉寂了许久。 钟正也不想搭理张庆，转身从审讯室里走了出去。 警署所长也是一夜未眠。 钟家和霍家这两尊大佛都不是他一个小所长能惹得起的。 最终这两方势力的博弈要听谁的，他也得等着吩咐。 “钟少爷……”所长不敢这时候触霉头，但是面对媒体的追问，他先给出一一个大致的交代方向。 骂钟家或者霍家都行，只要别骂他，他只想保住个饭碗。 钟正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另一个屋里关押的四五个人，还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难以想象刚才程燃在这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不择手段的欺负一个女孩，警察不应该除暴安良吗？否则全国那么多的女孩，岂不是人人自危。”钟正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道，“想必所长也会为了安女孩子的心，好好守护治安。” 所长顿时就领回到了他的意思，同样跟着松了一口气。 钟正彻底的抛弃了张庆。 处理完警局的事情，马不停蹄的朝着医院赶，连夜召开会议。 不仅革去了张庆所有的职务，还要求纪委审计一并彻查张庆办过的所有事儿，还把今晚做伪证的几人全都撤了职务。 要求医院内部人员全部自查，确保慈善基金项目没有其他的权色交易。 整个医院里的人也人人自危。 钟正一直刷新着手机的消息。 好在霍景城也并没有赶尽杀绝，没趁这个时候向外公布他们慈善基金项目的一些漏洞，算是把风险降到了最低。 但这件事儿还是隐约的传了出来，钟正又马不停蹄的安抚其他几个医院医药代表的情绪，为此事算是忙得不可开交。 程燃到了后半夜吃了药才睡着。 她背上有伤，只能趴着睡。 睡梦中的程燃也极度不安稳，不仅皱着眉头还时不时的发出求救的声音。 霍景城睡在一旁，拉着程燃的手。 次日天亮。 助力曾晖给霍景城送早饭。 霍景城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左手翻着厚厚的一沓公文，一条一条的看着。 看到刚加了微信的李诗情一句一句说着道歉的话，霍景城像是才刚刚想起来这一号人物。 如果昨天不是李诗情欺瞒和耽误时间，或许他能早一点找到程燃。 “我看那个李诗情有点闲。”霍景城慢悠悠的说道。 曾晖顿时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办，不过，钟小姐对昨晚的事情似乎略有耳闻。” “知道了。”霍景城烦躁的开口。 程燃昨天出了意外，即便是有心保密，可还是有人探听到了风声。 尤其是昨天带她出去的周经理知道程燃最后还闹到了派出所，这背后似乎还牵扯到了其他的势力。 他压根不敢催程然上班，直接给她放了二十天的假。 程燃醒来的时候床头有几套新的衣服，还有一部崭新的手机。 霍景城写了个便条：好好休息，晚上回 程燃拿着纸条，撕的粉碎，又扔到了垃圾桶里。 昨天的酒精带来的延迟感全都消退，浑身的疼痛让她每次一动都显得很疼。 程燃照了照镜子，脸还肿着，耳朵也被扇出了血，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退。 她讽刺一笑。 男人为了这点事儿，真是不择手段。 她吃了早饭，多大的房子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程燃自嘲的安慰自己，就当提前适应当小三的生活了。 她把新手机注册，算是找回了一些之前的数据。 网上没有一丁点关于昨晚的信息。 甚至单位的人也没有一个敢给她发微信询问状况。 她仿佛是一个并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 程燃把手机丢在一边，打开了电视。 霍景城先回了一趟家，霍母正在吃早饭，悠然的问着，“怎么看着你像是没睡好？” “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 霍母也没多想，又疑惑的问道，“阿燃做什么去了？” “他们单位派她去外地的剧组监工了。”霍景城顺口解释。 “怎么出去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霍母皱着眉头，觉得程燃最近有些奇怪。 “临时出差，还是我顺便把她从公司送到机场的。” 霍母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程燃，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出去也不带两身衣服。” 霍景城回书房取了文件之后又急匆匆的要走。 “钟正是不是没看上阿燃啊，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就算说忙，好歹也得托人传个口信儿，”霍母不死心的拉着霍景城。 他们这个圈子，相亲成与不成，好歹也给个准信儿，以免日后尴尬。 霍母疑惑的是，明明那日钟正在家里表现的对程燃很热情，怎么一转头连点音信都没有了？ “他们这些天向来会做面子功夫，可能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不过是客气两下。”霍景城斟酌了两下开口。 “可惜了。”霍母又开始发愁了。 她物色了好久才物色上钟正。 这回传出去钟正没看上程燃，再想相亲，只能往下再找了。 “你也知道，到了三十左右，陆陆续续都结婚了，男的总是想找个小点的，阿燃毕竟身份特殊，不趁着年轻，赶紧给她找一个，以后再等等，万一人家嫌弃她年纪大了，更不好找。”霍母悠悠的说着。 霍景城一愣，不加思索的开口：“那就养着吧，霍家又不是养不起。” 霍母明显不乐意了，“你愿意养着，人家钟小姐也不愿意家里养着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啊，就算你行的正坐的直跟阿然没什么，可也挡不住外面的风言风语，更不能这样养着，以免让钟小姐心里不舒服。” 养程燃一个还算是凑合，能起点作用。 可那个在医院里疯了的程母，简直就是无底洞。 霍景城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别的话，“母亲看着办就好。” 第35章 阿燃，你还好吗 中午十二点 下班时刻打工人全都拿起了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 与此同时，一个劲爆的炸弹突然空降热搜。 李氏长女李诗情在国外读书时的瓜被人挂在了网上，甚至连欢，爱时的照片都拍得清清楚楚。 当事人写了pdf，控诉自己对李诗情有多好。 他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表面上恩恩爱爱，实际上李诗情欲，求不满，经常背着他去找黑人聊s，还拍了许多不雅照！ 他为了男性的尊严，决定给渣女一个教训，所以把这事放到了网上。 pdf小作文写的字字真切，满是被背叛的背痛。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引得无数吃瓜网友一阵唏嘘。 李诗情同样也是一晚没睡。 以为不过就是惹了一个男人生气哄一哄就好了，但没想到一个巨大的报复就此展开。 她看着网上的那些新闻还有铺天盖地骂人的评论，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李父在得知这样的丑闻的时候直奔回了家中。 李诗情呆呆的看着父亲，害怕的声音都颤了，“爸，你听我解释。” 李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李诗情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解释什么解释？” 公司现在本来就是夕阳产业，自家公司丢了这么大的人，还有什么颜面在京北继续混下去。 刚才正在开会之间，会议室的人窃窃私语，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甚至连回来的路上，公司的员工看他的表情也怪怪的。 他的老脸都快要被丢尽了。 李诗情被打得一团懵。 “都是霍景城在搞鬼，是他在报复我。”李诗情解释。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李父整个人顿时就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还以为你真是办了丑事被人揭穿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得罪了霍景城！” 还不如只是办了丑事儿呢！ 他又是连连几巴掌扇了过去，最后不解气，拎着一旁的椅子朝着李诗情狠狠的砸了过去。 李诗情被砸晕了，李母赶紧求饶，“孩子犯了错，你别把人给打死了！” 李父看着自己曾经捧在手心里的母子呵呵冷笑。 痛快的签了离婚协议，把母女二人扫地出门。 此事也在京北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惹人议论纷纷。 霍景城开完会之后曾晖说钟雯在他办公室等他。 钟雯一见到霍景城，立马问着，“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要检查我的行踪？”霍景城不悦的瞥了一眼钟雯。 钟雯气势瞬间就蔫了下来，坐在霍景城的对面乖乖巧巧的询问，“听到了点风言风语，你是不是跟阿正有了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你多想了。”霍景城淡然的回应。 “没什么事就好，毕竟以后要成为一家人，总不好闹的明面上都不好看。”钟雯看着霍景城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钟雯，我们的协……”霍景城的脸上果然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他的话还没说完，钟雯瞬间打断，“我知道，不过，景城，不管是霍家还是霍家，都希望我们两个能尽快完婚，咱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也的确应该早点完婚，也算是全了父母的心愿。” 霍景城紧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松了口，“过年可以先订婚。” 钟雯大喜过望。 霍景城又站起了身子，悠悠的问道，“你确定你的家人也希望我们尽快完婚？” “当然了，我父亲这一次来京北主持工作，主要还是想看一看你。”钟雯有些激动，甚至露出了少女的娇羞。 至于父亲那，她早晚能说动父亲的。 霍景城眼底燃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却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钟父来了也将近一周，他几次三番的提出要去登门拜访，可钟父都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霍景城又不傻，其中的弯弯绕绕顿时猜得明白。 钟雯对昨晚的事情并不知内情，看到热搜之后问道，“李诗情的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霍景城泡了一杯咖啡之后幽幽开口，“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黏着我，有她这样的前车之鉴，恐怕整个京北也没有别的女人敢这样招惹我了。” “万一他们以为是我做的，岂不是要早早的落一个妒妇的名声？”钟雯有些后怕。 霍景城这招，实在是有些太狠了。 “你怕？”霍景城端着咖啡，目光眯着打量着钟雯，“放心，只要你不过分，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钟雯得了这句承诺之后，松了一口气。 “后天我有一个同学聚会，你陪我一起去吧。”钟雯顺势提出了要求。 霍景城没拒绝。 钟雯心满意足的走了。 程燃在家躺了足足五天，脸上的肿胀才堪堪下去，后背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她一个人在别墅里呆着无聊，除了有人定点投喂以外，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期间孙慧韵给她发过两次信息约她玩。 程燃觉得很奇怪。 他们年龄相差了十岁，没什么共同话题。 而孙慧韵又在上大学，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程燃婉拒了。 她看着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后背只要不碰也不太明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回了霍宅。 霍母并不在家，程燃回自己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到收拾完才给霍景城发了微信说回来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微信一直没人回，她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刚一丢下叮的一声有消息发了过来。 程燃激动的拿起手机，发现是钟正的短信，激动的心情也淡去了大半，“阿燃，你还好吗？” “还好，多谢关心。”程燃沉着的回应了一句。 毕竟钟家和霍家以后还有交集，总不好因为那天的事情把关系搞得太僵。 钟正的电话顿时打了过来。 “阿燃……”钟正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甚至连道歉的话都觉得那么轻飘飘。 “你好。”程燃客气的回应。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芥蒂。 张庆能作威作福狗仗人势，不过也是仗着钟正的势。 还有，程燃不认为自己有让钟正一见倾心的本事。 第36章 恩威并施 意识到这点之后，程燃态度也淡了三分。 半晌，钟正在电话里才叹了一口气，诚挚的开口，“对不起。” “嗯。”程燃毫无情绪的回应。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程燃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在窗外坐了许久。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不是每一个受害者都能轻飘飘的说一句原谅。 如果那晚张庆真的得逞，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样地狱。 …… 警惕如霍母连着几天终于嗅到了京北的风向不太对。 尤其一些小道消息，让她嗅出来一丝紧迫感。 关于钟正的医院出现了大型事故的传闻，有不同的版本，不过不管怎样，新闻都被压了下去。 霍母觉得，能被压下去就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然而一连过了几天，她有事见到钟雯，旁敲侧击的打听钟正在做什么，钟雯每次回答的都含糊其词。 饶是好脾气的霍母也忍不住生气了。 钟家虽然权势滔天，让霍家累世经商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钟家一会儿说中意程燃，愿意联姻，一会儿又毫无消息，把霍家耍的团团转。 霍母当即决定，换个人。 程燃都25岁了，而且霍家…… 一定要赶紧嫁出去！ 霍母在大厅里拿着京北才俊的照片挑挑选选，选了半天选出来了五六个合适的。 没曾想刚选好，王妈就说程燃回来了。 霍母诧异，“景城说你要出差好久，这才一周就回来了。” 程燃听到霍母关怀的声音不由得感动。 这十年来，霍阿姨把她视为己出，对她关怀备至，吃的用的和霍家的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不能做那个白眼狼。 程燃拿出来自己买的当地的特产和精挑细选的燕窝放在了桌子上，诚意满满，“霍阿姨，临时出差走的太急了，也没能来得及跟您打招呼，抱歉，给您带了一些特产和燕窝。” “这些东西家里仓库里多的是，又何必花钱买呢。”霍母压根不疑有他，搂着程燃的腰坐在了沙发上，“你们年轻人拼事业我都懂，阿姨又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当然支持你。” 程燃这下更感动了。 霍家对她的恩情，她无以回报。 看到桌子上放了厚厚一沓的照片，程燃一愣。 霍母刚好拿出自己选出来的几个，笑盈盈的说道，“钟家没什么消息了，不过我又替你物色了些别的人选，你可以再挑一挑。” 程燃看了看桌子上放的那些照片，实在没什么心情。 不过她又不好打扰霍母的雅兴，只好装模作样的拿起了看了看。 照片上的人任何一个放出去都能让京北的大家闺秀抢的打破脑袋。 这些虽然都没有钟正家世好，但也都不差。 霍母给她选的这些人，模样还算是不错。 不用想，家世也一定是上上选，配程燃也是绰绰有余了。 程燃随意的抽出了两张顺眼的。 “都行。” 霍母看程燃选的那两个刚好是自己挑出来的五个里面的，顿时喜笑颜开。 “我就说阿燃眼光不错，这两个刚才我也注意，若是你有空的话，明天先见一个？”霍母笑的发自内心。 程燃陪笑脸陪的勉强。 “好，这周我没什么事情，霍阿姨安排就好。”她没什么力气反抗，只好一味顺从。 霍母喜笑颜开，“这个耿柏林吧，他父亲是国内知名外交官，母亲也是环保局的一把手，他常青藤名校毕业，不过离异过一次，虽然有些过往，不过也还好，他还没孩子。” 程燃压根不介意这些。 对方愿意见她已经是给面子了，她还有什么可挑的。 “前几天我去探望你母亲了，在这家疗养院待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好转，我和你霍伯伯商量过了，想给你母亲换一家新的疗养院，德国专业的医疗团队，他们说刚刚研发了一个新项目，或许经过治疗，你母亲能好呢？” 程燃自然听出来了霍母言语中的潜台词。 恩威并施。 饶是如此，她还是格外感动。 想起来住在这个医院里，要经常和钟正有交集，程燃也不免打了退堂鼓。 她抬着头认真的盯着霍母，看她果然什么都不知情，松了一口气。 “换个医院也好，不过我母亲的病我也心中有数，可能治不好了吧。”程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玩弄着手指。 霍姆看着程燃这模样有些心疼，安慰道，“钱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了，你结婚之前家里面都会负担你的医药费，这样你也能安心。” 程燃听完之后一愣，又怎会不明白霍母的意思。 “好。”程燃呆呆的开口。 “出差几天也累了，快去休息吧。”霍母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开心的打发了程燃。 程燃回了屋，对着镜子看了看后背的伤疤。 深红色的伤疤和褐色的痂在白皙的背上显得格外狰狞。 换了身衣服，接着去看望母亲。 坐在车上，程燃仍旧感觉今时今日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样。 医院里的医生对她客气，突然就好了起来。 没有人催她交医药费。 母亲的屋里还配了两个保镖和一个护工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母亲的安全。 她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又开始无比沉重了起来。 母亲和护工在玩着积木，开心的像是个孩子一样不断拍手尖叫。 程燃隔着门口看了一阵，并没有进去。 正当觉得这样的时刻无比温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还以为你躲着我一直不出现呢，怎么样，程大小姐，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弟弟去街上要饭，受人唾弃吧。”文锦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盯着程燃。 程燃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文锦，“要钱我也没有想去跟谁要就跟谁要吧，法律上也没有规定我要抚养你儿子的义务。” 文锦看程燃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不恼怒，悠悠然的开口，“我可是你小妈，跟你爸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你爸可是说过无数的甜言蜜语哄我，你爸在哪方面，很厉害的。” 第37章 谁承诺的你找谁 程燃听完这话顿时觉得恶心。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八个大字被文锦表现的炉火纯青。 “住嘴！”程燃实在是觉得恶心。 文锦撩拨了一下自认为有魅力的波浪大长发，“想听你爸爸的英勇事迹？不过，你爸爸特别喜欢我生的这个儿子的，他拍了许多照片，而且承诺过我要离婚娶我的。” 程燃听完这些血液瞬间凝固。 那父亲和她母亲又算不了什么？ 她在父亲眼里又算是什么？ “谁承诺的你找谁！”程燃从牙缝里憋出了这句话。 文锦抱着兄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不行，我既然是你的小妈，也算是你父亲的妾室，你妈作为妻子，也有义务管我，更何况你这个姐姐都已经给自己谋了，那么好的前程总不能一点不顾你的亲弟弟吧！” 程燃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并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种人缠上就是狗皮膏药。 “爱找谁找谁！”程燃转身就要走。 文锦瞬间恼怒了，直接拽住了程燃，　抱着她的腿坐在地上。 “你们白眼狼啊，我替你们程家生下了儿子，你们都不要我呀！”文锦不要面子一样，开始坐在地上哭诉。 程燃被她抱的动弹不得。 并且这么大的动静吸引过来不少的路人。 被众人围观着，文锦毫不在乎形象，但是她还要。 程燃羞愤难当，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报警吧，咱们都去派出所，到时候我跟民警好好诉诉苦，也让大家知道你们成家是什么样的嘴脸。大家知道吗？她爹当年做了丑事直接跳了楼，不管我们娘俩了呀！”文锦厚着脸皮说一些有的没的，几乎是嚎出来的。 程燃只觉得尴尬，脸被憋得通红。 医院里的人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新闻，来了不少的保安劝阻他们。 “女士，有什么事情请私下解决。”保安劝着文锦。 文锦看今天闹得行不通了，利利索索的站了起来。 “怕丢人呀？”文锦站起来打了打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解决方案。” 程燃盯着文锦。 “既然你能登堂入室住在霍家，你要是能把你弟弟安排住进霍家，成为霍家养子，我也不跟你要钱了！”文锦说完还扬了扬下巴，无比骄傲。 程燃听完这话之后冷笑。 真是做什么春秋大梦。 “豪门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挤进去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霍家的。”程燃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孩。 他有点呆。 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已经习惯了疯疯癫癫的母亲。 跟着一个看似正常实则有精神病的妈一起丢人现眼，这孩子也是可怜。 “说别人是阿猫阿狗，你又是什么东西？”文锦毫不犹豫的反驳，抬手一巴掌就扇到了程燃的脸上。 程燃被打的一愣。 她在霍家待了那么多年，见了那么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随即，她也一巴掌扇在了文锦的脸上。 “别给脸不要脸。”程燃咬着牙开口。 文锦被打了之后并没觉得尴尬，呵呵笑了一声，“你今天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们医院在哪，我也知道你工作单位在哪，程燃，要么给我遗产，要么我就一直跟你闹下去，老娘我有的是耐心！” 文锦扯着男孩转身就走。 程燃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半点反应。 医院里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闻和八卦，程燃不想被众人指指点点，拎着包赶紧走了。 程燃下楼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看着远处的彩霞，她索性去坐船看看日落。 船有些颠簸，晚上坐船的人很多。 程燃排队交了钱，静静的站在岸边等着。 一旁的一个男人随手拍下了她的一张照片。 程燃意识到有摄像头对准自己拍摄，警惕的皱起了眉头。 她犹豫了一番，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先生，还请您删掉照片。” 男人没想到程燃会过来，有点尴尬，“只是觉得这张照片太好看了，无意冒犯小姐，抱歉。” 程燃学了多年的芭蕾，无论是体态还是气质，放在人群中也格外出众。 她不想和旁人多什么交集，淡然的重复，“没关系，删掉就好。” 男人表示可惜，可还是乖乖的把照片删掉了。 “这位女士，可否留个联系方式？”男人依旧穷追不舍。 程燃皱眉，并不喜欢和陌生人产生什么交集。 “不必了。”程燃拒绝之后继续去岸边等待小船的到来。 又等了五六分钟，船来了，程燃坐在了一个角落，谁知那男人也跟了过来。 程燃明显的有些不悦。 “小姐，无意冒犯，只是觉得你太好看了。” 正常人面对这种恭维和奉承都会开心的不好再拒绝，程燃看对方的确没什么过分的举动，索性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男人盯着程燃的脸，突然开口说道，“你是程燃吧！” 程燃惊讶，回过头来盯着男人看了许久，隐约竟然觉得有些面熟。 “我是耿柏林！”男人激动的说着。 程燃并没有那么单纯。 相反，在得知对方是自己明天即将要见的相亲对象的时候，更加警惕了起来。 是跟踪，偷窥，还是监视？ 又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 “程小姐不必担心，我母亲今日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只是没想到咱们两个这么有缘分，居然提前先见到面了。”耿柏林表现的很客气，并且彬彬有礼。 程燃这下再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了，想了半天说了句你好。 耿柏林看到她这模样只觉得可爱。 “平常我就喜欢拍些照片，今日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程燃嗯了一声。 两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着实有些尴尬。 耿柏林也怕打扰了程燃，随手拍了几张游湖的照片，只不过这次镜头没有对准程燃。 程燃松了一口气。 从船上下来之后，耿柏林主动问道，“程小姐，遇到就是缘分，不如先加个联系方式？” 第38章 钟家的下人 程燃认真的看着耿柏林，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她走后，耿柏林望着她的背影，摩挲了一下下巴。 程燃回了家。 霍母和钟雯正在大厅里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不得不说钟雯这种被贵族滋养出来的自信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随意的坐在那也时时刻刻彰显着身份的与众不同。 程燃叹了一口气，心底里的自卑再一次作祟。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恰好霍景城的公文包就在玄关，他正在取东西。 二人同时一愣。 霍景城看到程燃弯腰换鞋时的翘臀，不自觉地啪的一声打了过去。 嗯，手感不错。 程燃脸色尴尬，顿时就涨红了脸。 好在隔着屏风，客厅看不清玄关发生的事情。 程燃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景城。 霍景城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慢条斯理的从公文包取出来了一份文件。 霍母担忧的问道，“阿燃回来了？你怎么了？” “没事，弯腰换鞋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程燃瞪了一眼霍景城，自然的从玄关走了出来，假装捂住脑袋。 “你呀，这么多年做事还是毛毛躁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了。”霍母连起身都没有，但是却打趣着。 “我才不好呢，霍阿姨要宠我一辈子。”程燃也开起了玩笑。 “这话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以后要是找到了如意郎君，你的老公一定更宠你，压根轮不到我。”霍母笑。 再次提到了这个话题，程燃有些尴尬。 霍姆说完之后默默的看了一眼钟雯。 果不其然，钟雯神色也闪过了一丝尴尬，并没有接这个话题。 霍母顿时明白了钟家的意思，脸上隐隐的有一丝不悦。 世家大族相亲，哪怕没看上也会传个信儿，不会吊着女方，更不会做出让对方难堪。 外人早就知道霍家和钟家相看过。 霍家一直等信，倒像是掉价了一样。 像钟家这种杳无音讯，实在是不体面。 霍景城也从玄关出来，把文件递给了钟雯。 他的嗓音清冷，徐徐的说着，“订婚的流程都在这了，你若是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再添。” 霍母瞥了一眼霍景城，不满的说道，“你瞧你这话说的，订婚本来就是双方父母的事情，我们身为男方，应该和女方父母洽谈相关事宜，哪有直接跟孩子直接商量的，你这孩子，太冒失。” 她说着，也在观察着钟雯的表情。 霍家几次三番的提出要和钟家父亲见面，可每一次钟父都以自己有会议推脱了。 次数多了，霍母不由得多想。 程燃听到他们在商量订婚的相关事宜，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本想打个招呼直接回屋子，索性直接放弃了。 “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年轻人，自然充分考虑年轻人自己的意愿，景城和我结婚，订婚结婚相关事宜，自然是以照顾我的心情为主。”钟雯表现出小女儿的娇羞。 “我也是不想委屈了阿雯，订婚典礼自然要办的体面些。”霍母拉着钟雯的手，表现的格外亲切。 她对这个儿媳妇是百分之百的满意，挑不出半点毛病。 “好。”钟雯害羞的点了点头。 霍景城在一旁不置可否。 程燃站在沙发后面默默的望着霍景城的背影。 他没说话。 他以后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别人的男人。 程燃客厅待着也是尴尬，索性去了厨房帮忙打下手。 她随意顿了个椰子鸡汤。 随着其他的菜一起端上的餐桌。 “你呀，总是闲不下来，想做点什么，我们家阿燃勤快又懂事。”霍母刚被钟家拒绝，自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不满，不遗余力的想要夸赞程燃。 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大多性情乖张，不好相处。 像程燃这样温柔又懂事的，在圈子里本来就很抢手。 更何况程燃长的不差，模样也是乖巧讨喜的样子，说话还含着笑，面相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钟鼓之家最是讲究面相。 那些尖酸刻薄的一看就觉得福浅，进了豪门也不讨喜。 程燃则就不同了。 懂事又乖巧，更好拿捏。 背后还有他们霍家撑腰，是难得的一门好亲事。 霍母这么一想，越看程燃越满意。 所有的饭菜都端上桌，霍父姗姗来迟。 他和钟雯聊了几句，并没有过多的涉及霍父。 这圈子就这习惯。 经商的过多打听当官的显得有些谄媚，更是掉价。 虽然做生意不得不巴结着他们，也怕不知道哪些部门给他们使绊子，只能跟他们搞个关系，但私下里，谁也不想让别人说自己。 当官的则不同。 他们的询问，倒像是关心企业，是营造了一个爱民如此的好官的形象。 霍父默默的吃着饭。 钟雯也很会来事，不断的夸赞着霍家的保姆做饭好吃。 霍母面上有光，笑着让王妈给钟雯盛碗汤，“尝尝阿燃的手艺。” 钟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之后，目光悠悠的看着程燃，“阿燃手艺真巧，不过在钟家我没什么做饭的机会，留学的时候父亲也派了一个阿姨随时照顾着我的起居，不知道以后结婚了还能不能喝到程小姐做这么好喝的汤了。” 这话说的高下立见。 程燃自然也听出来了钟雯的意思。 伺候人的下人和自家的妹妹当然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旦她应承了下来，日后钟雯但凡有需求，无论她在做什么，都得急忙赶回来给霍家少奶奶做饭。 毕竟那是下人的职责。 霍景城沉默不语，霍母也是埋着头吃饭，像是压根没有听到。 程燃心中一片戚戚然。 一个挂了名的养女和未来掌权的儿媳妇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她怎么敢指望钟雯言语间欺负自己的时候，会有旁人替她出头。 “钟小姐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程燃中也升起了几分傲意，淡然的回应。 不管怎样，她也是霍家名义上的养女，容不得钟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第39章 她本来就是外人而已 钟雯放下了勺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燃，带着一种震慑。 她悠悠的开口说道，“可能我天生与这种地方没什么缘分，笨手笨脚的，万一伤到了自己得不偿失，还是程小姐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潜台词就是，本来就伺候人的玩意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程燃淡然一笑，“出门在外，身份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不过，政府里上班的可是好多两面三刀的人，钟小姐也经常在里面跟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可千万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钟雯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当着面反驳她。 “毕竟我从小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对于一些绿茶或者心思阴暗的人，实在是没有那个火眼金睛，不像程小姐，小小年纪历经坎坷。” 两个人再说都要吵起来了。 毕竟在霍家的地盘上，程燃也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淡然的笑了笑，“多谢钟小姐。” 钟雯这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气的都快要跳脚了，什么东西也敢和他争锋。 “你呀，明知道你嫂子爱开玩笑，喜欢逗你，还非要和嫂子斗嘴。”眼见着两个人都快要吵起来了，霍父终究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是说了吗？一家人越打越亲。”霍母也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开口。 以后程燃不管和谁家联姻，对霍家来说　都是一种助力。 霍家的哪怕经营的再大，也怕当官的使绊子。 消防，安全税收，交建，经发。 哪个部门但凡找一丁点茬都是无休无止的麻烦。 钟雯自然没什么可介意的，反正是她损程燃。 一顿饭吃的各有心事。 饭后，霍父又着急回了办公室处理公务。 霍景城要送钟雯离开，霍母表现的格外不舍。 “太晚了，回酒店不方便，钟小姐就住在家里，酒店那种地方又不干净又不舒适，还是家里好，哪怕想吃什么也能来得及做。” “阿姨……”钟雯显得很腼腆和尴尬。 霍母都懂，笑了一声，“你住在家里，给你收拾了一间卧室，未婚的夫妻又没领证，哪好直接住在一起。” “那就全听霍阿姨的安排。”钟雯看了一眼霍景城的脸色，也不拒绝。 霍母大喜过望，在这留过夜，那这婚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她连忙让王妈收拾出来一间房间，里面摆上了最好的用具。 程燃疲惫的回了房间，路过霍景城房间时内侧虚掩的门，顿了一下。 下一秒，霍景城竟然在屋里直接把她拽了进去。 程燃吓得惊呼，下一秒，霍景城竟然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声音被霍景城捂住，心跳骤然加快。 “刚才不还雄赳赳气昂昂，怎么这会突然不说话了。”霍景城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欲望的开口。 程燃仰着头盯着霍景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会娶她嘛？” 霍景城顿时有些烦躁，不耐烦的开口，“别闹了。” 程燃讽刺一笑，“我不过就是问一句，在你眼里就是闹，那我们以后还是别说话了。” 刚才在餐桌上的时候霍景城就一句都没有维护她。 钟雯还没进霍家的门，她就要如此谨小慎微，若是进了霍家的门，她以后还有好日子可以过吗？ 对了，她本来就是外人而已。 “程燃！”霍景城的脸色也难得的难看，“我最近挺忙的，不要找事儿。　” 程燃讽刺的哼笑了一声，“是啊，我们的霍总怎么能不忙呢？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还要处理女朋友的事情，是不是还要再陪一陪女朋友的父亲，还要再维护他父亲带来的朋友，这么算下来，霍总的确是累。” 黑夜中，霍景城的眸子就像是野兽一样，冷清的打量着程燃。 “怎么了？”外面传来了询问声。 是刚才程燃的惊呼吸引过来了人。 霍母从走廊处走了过来。 钟雯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跟在了霍母的身后。 程燃顿时紧张了起来，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在这里。 霍景城却恰巧在此时搂住了钟雯的腰，另一只手慢慢的朝下移着，捏住了她的屁股，狠狠的揉搓着。 程燃吓了一跳。 他太野了，也太疯了。 完全是什么都不顾。 “燃儿，你没事吧！”霍母关切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程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压根不敢回应，但也不敢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 霍景城的唇这个时候凑了过来。 “大哥，别闹了，阿姨就在外面，她会听到的。”程燃的声音紧张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眼睁睁的听着霍母和钟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霍景城这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 他们两个卧室的阳台是相连的，如果胆子大些，也可以从阳台直接跳过去。 程燃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挣脱开霍景城。 她小跑到了阳台处。 刚一到阳台。 霍景城房间的门顿时打开。 程燃躲在了阴暗处。 “刚才明明听到阿然的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怎么不见她人？”霍母奇怪的问着。 “可能听错了吧，她在自己房间呢。”霍景城淡定的让开了位置，让这俩人进他的房间查看。 霍母压根不疑有他。 钟雯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房间一圈，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狐疑的盯着霍景城。 霍景城满是淡定。 站在阳台外的程燃看了看二层小洋楼的位置。 自己的窗台明明就在眼前，但她却没那个胆子跨过去。 霍母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一定会去她的房间看个究竟。 程燃一咬牙一狠心，站在霍景城在阳台上朝着自己的屋子跳了过去。 落地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程燃赶紧扯了扯落地窗。 在霍母开门的那一瞬间，程燃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霍阿姨，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你这丫头每天总是搞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霍母淡笑，“今天晚上钟小姐在家住　，你可不许再闹钟小姐，早点休息。” 程燃乖乖巧巧的答应。 然而在顺着霍姆的方向看了过去。 钟雯正搂着霍景城的脖子，踮起了脚尖。 第40章 霍景城脖子上的草莓 “是。”程燃乖乖巧巧地应了霍母，隐藏了内心的一片苦涩。 他们两个在外人面前看着是谈恋爱的小情侣，别说是亲吻了，哪怕是做再亲密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钟雯在霍景城的脸上轻轻的一啄。 霍景城并没有拒绝，钟雯更加开心了。 她拢了拢自己柔顺的秀发，温柔的道，“晚安。” 走到程燃旁边的那一瞬间，钟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燃，“程小姐也早点睡。” 霍景城旁边的客房许久都没有安排人住。 霍母把钟雯安排在这间屋子不可谓高明。 近水楼台先得月。 霍景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着玩笑道，“左右住了两个大美女，我晚上可要锁好门，以免失了清白。” “你胡说什么呢？”霍母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呵斥着霍景城乱开玩笑，“阿燃是你妹妹也容得了你这样开玩笑。” 霍景城并没有再反驳。 “伯母别生气，”一旁的钟雯恰到好处的解围，“景城与我说笑罢了，明知是妹妹，又怎可能会恬不知耻的做那种乱伦的事情，无非是景城想故意惹我笑。” 霍母也嗔怪地看了一眼霍景城，“这还差不多。” 互道了晚安之后，她上了楼。 程燃关上门之后内心一片苦涩。 洗过澡之后拿出了藏在柜中的酒，程燃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辛酒入喉，让她呛的猛然咳嗽了好几声。 她站在阳台处看着霍景城的方向。 不敢想象，自己情急之下竟然从那边跳了过来。 然而意识到她的阳台同样与钟雯今晚住房间的阳台相连。 那…… 正那样想着，霍景城突然出现在了阳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燃。 程燃吓了一跳，又赶紧缩了回去， 霍景城身穿一身浅色的睡衣，看程燃独自饮酒，笑了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跳了过来。 与钟雯就相隔了一个房间。 程燃不敢闹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怎么，开始学会一个人喝闷酒了，有什么烦心事？”霍景城拎起了酒瓶看了看，已经少了许多，看来她没少一个人偷偷喝酒。 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慢慢的品着。 “没有。　”程燃有些晕乎乎的坐在了床边。 她能有什么烦心事儿？ 她敢有什么烦心事儿。 没想到酒意上头的那么快，程燃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看着面前的霍景城似乎在不停的摇晃。 “你快回去吧，万一……” “程燃，你求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在派出所求我让我带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 程燃顿时哑然。 她向来知道天下并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得了霍家的照顾和庇佑，唯有听话，才能偿还他们的恩情。 “那大哥想怎么样？”程燃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他愿意闹那就随他闹去，总有一天他会烦了，腻了，让她离开的。 “取悦我。” “你真是疯了。”程燃大惊。 今晚霍景城。名义上的女朋友已经住到了家里，而且就在不远处。 夜晚的霍家这么安静，她竟然要…… 霍景城抓住了程燃的手，下一秒直接把她拽了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程燃刚洗过澡，穿的是个睡裙，坐在霍景城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滚烫，让她羞愧的不敢直视霍景城。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且会如她的意，又不敢闹得太大动静，只好老老实实的任由她摆布。 霍景城教着她一步一步的取悦她。 程燃红着脸学了新的姿势。 她压抑着从喉咙里发出淡淡的哼唧的声音。 王妈上楼给钟小姐送水果，路过程燃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之后皱了皱眉头。 “程小姐在里面练瑜伽吗？还是不小心磕到了东西？”王妈的声音炸然在门口响起。 程燃顿时一紧张，而他这样的反应让霍景城更加激动，按着程燃的腰。 “没事。”程燃只能压抑着，咬着唇回应了一声王妈。 她愤愤的盯着霍景城，看着他白皙的锁骨，恼怒之下竟然下意识的咬了过去。 王妈听着这回应也越发好奇。 最近程小姐也奇奇怪怪的。 她走到了钟小姐的房间，放了水果就回去了。 还没有睡着的霍母听到楼下的动静披着一条毯子出来，“怎么了？” “程小姐房间里怪怪的，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我还以为他撞到什么东西了，可能是晚上做运动，他们这些女孩子爱瘦爱美，偷偷做运动也是有可能。”王妈压低了声音说着。 霍姆越听越觉得疑惑。 “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霍姆打发了王妈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霍景城的房间。 许是王妈听错了也不一定。 屋内，霍景城终于结束，放下了已经精疲力尽的程燃。 程燃仰头，痴痴的看着霍景城。 她要一辈子，以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做着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吗？ “在想什么？”霍景城回过眸看着程燃。 程燃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水，带着讽刺的问道，“不是说忙嘛？” “享受的时间还是有的。”霍景城回应。 程燃听到这样的回答，内心一片苦涩，是陪伴和爱给了钟雯。 真正体面也给了钟雯。 她呢？ 是禁忌的刺激，还是床上的伙伴，亦或是叛逆的产物。 又或者，是不忍心伤害钟雯，所以发泄的方式？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程燃的心慢慢坠到了谷底。 霍景城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又从阳台回了房间。 半夜时分霍父才忙完工作回来，明显筋疲力尽。 霍母向来体贴又温柔，半夜也起来陪着霍父。 霍景城从房间出来，递给霍父一份合同。“姓孙的在查你的行踪，还想查出来你光伏那边的资源，他已经开始联络蒋处哪里了。” “他有那个雄心也得有那个本事，光伏的产业又不是谁都能做的。”霍父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 霍母敏锐地看到了儿子锁骨上的咬痕，一愣，追问着，“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儿？” 第41章 下马威 霍景城淡然的盯着母亲，并没有想要开口解释的打算。 霍母确实就着急了。“你也太大胆子了，钟小姐都已经住到了家里，你外面的那个女人赶紧处理了！” 她气急败坏。 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还这么不知分寸。 霍景城慢悠悠的喝着牛奶问着，“妈，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在外面有女人？” “不然呢？钟小姐是名媛淑女，又怎可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霍母不加思索的反驳。 她向来保守，对年轻人大张旗鼓种草莓的事情颇为不满。 娶名门贵女不就是为了那份体面，他们又不像外面的那些妖精一样会磨人。 给正主太太的永远都是那份殊荣和尊重。 男人在外面怎么玩，外面的都不过是消遣和刺激罢了。 但霍景城这节骨眼上玩，万一得罪了钟家…… “除了她，还有谁敢在我的脖子上咬？”霍景城抬眸，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的说道。 霍母一瞬间把想说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是啊，别人也没这个胆子。 瞬间她又喜笑颜开，“最好外面没有。” “母亲这是不信任我？”霍景城叹了口气，受委屈的反问。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霍母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霍景城。 “母亲若不信的话，那就去找钟雯求证。” 霍母顿了一下，蹙眉。 这种事情哪好意思向正主询问。 她只好叮嘱，“你呀，还是得知道分寸，毕竟是公众人物，可不能闹得太过分。” 霍父和霍景城又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各自去休息。 清晨，程燃起来的早，看到霍景城已经在锻炼了，还穿着一个背心，堂而皇之的露出草莓。 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霍景城借着倒水的功夫逗弄起了程燃，“怎么有胆量咬，没胆量看了？” “钟小姐还在家，你也太疯了！”程燃压低了声音说着。 “某些人晚上咬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时候开始让我谨慎了。　”霍景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勾上了程燃的腰。 程燃赶紧后退，自知自己斗嘴压根斗不过霍景城，索性抿了唇，什么都不说了。 霍景城健身完回楼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会儿穿上西装，完美的隐藏了身上昨夜留下的痕迹。 程燃也松了一口气。 霍母在楼下小心叮嘱程燃，“你跟你大哥也平常多走动走动，他身边万一有一些别的女人，你也千万要劝一劝。” “是。”程燃怯生生的回应。 霍母突然又顿了一下，这丫头这段时间这么古怪，该不会是在偷偷的给霍景城打什么掩护吧？ 说不准霍景城在外面真有一个女人。 而且这人程然还认识！ 一想到自己养多年的鱼背叛了自己，霍母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 她冷着脸拿出了两张照片。 一个是耿柏林，一个是祝杨。 “昨天先约了耿柏林，但是他有个会议，恐怕抽不开身，先见另一个，刚好是市环保局市委书记的儿子，叫祝杨，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与你年龄相当，平日里也没什么花边新闻，再好不过。” “好。”程燃乖乖的回应。 “给你安排好了，中午去这家咖啡店，一起喝个咖啡，也算是见个面，当做偶遇，要是没看上，传出去也不丢人。”霍母又拿出了咖啡店的名片。 “好。”程燃乖巧的收了，放到了钱包里。 “耿柏林的时间还不确定，等你看了祝杨，不合适咱们再约他。”霍姆看程燃如此懂事儿，心情好了几分，也表现出了一丝神明大意。 “好。”程燃乖乖点头。 一连说了好几声好之后，程燃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她除了说好又能说什么呢？ 被霍家养了这么多年的金丝雀，没有了谋生的能力。 更何况是她自己一人之力无法偿还霍家的这份恩情。 更无法负担母亲这些年高昂的医药费。 霍母看着程燃这么听话懂事儿，欣慰的笑了笑。 她的婚事左右不过是霍母的一句话，霍母喜欢哪个，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如果婚姻能够偿还霍母这么多年的恩情倒也算值得了。 霍母还不忘叮嘱，“千万要记住，哪怕没看上也不可失了霍家的体面。” “霍阿姨，放心。”程燃还没听出这句话之中的言外之意。 程燃如约到了这家咖啡店坐在窗口品着咖啡。 单纯的等着，也有些无聊，拿着平板逐字逐句的看着审计的合同。 没一会儿，一个长相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过来，顺其自然的坐在了程燃的对面，。 程燃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觉得有点尴尬，她收起平板，抬起来眸子，露出了一副礼貌的笑容。 祝杨斜了一眼程燃。 “怎么程小姐看到我好像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是我长得让程小姐不满意吗？”祝杨脾气并不是很好，坐在那里之后手搭在了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眼底也露出了一丝讽刺。 眼前这个女孩，长得嘛，也算得上是清秀。 身材也算得上是一等。 但是那所谓的家事，真是极其配不上祝家。 除了名义上是霍家的养女以外，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圈子里也默认了谁若是娶了程燃，同样要负担那个在医院里犹如无底洞一样的疯子妈。 祝杨虽然不是那么满意程燃，但是看着她的好身材的份上，也宽容了几分。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程燃也不着急，淡定的解释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祝杨眼底闪过了一丝讽刺，能和他相亲是程燃的荣幸。 祝杨上上下下的扫视着程燃，“听说，你还是个雏儿？” 被刚见了第一面，聊了还没两句话的人问出这样的问题，程燃脸色有些尴尬和难看。 这一丝恼怒落在了祝杨的眼里，反倒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 “还不错嘛。”祝杨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一秒手机里一个备注宝贝儿的人打过来了电话。 祝杨连一声抱歉都没有说直接接起了电话，不耐烦对面的女生说了几句。 程燃一怔。 他如此毫不遮拦，是故意想要她难堪，还是想给个下马威。 第42章 一看就不爱国 她也沉得住气，默默的喝着咖啡什么都不问。 祝杨这才更加满意了。 脾气软，遇到这事又不敢发作。 没什么后台，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多说什么，没人撑腰。 偏偏还是霍家的养女，以这样的身份能给家族带来不少的方便。 他们是有权，但是这个权虽然能生财，也得有个明目张胆的理由。 霍家富可敌国，有了这层身份，他们的钱也能见光了。 更何况，程燃长得也算是可人，带出去也有面子。 祝杨挪动了一下身子，越发满意了。 他看着程燃，满是优点，越看越觉得满意。 祝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盯着程燃那张生涩又拘谨的面孔。 服务员上来，递给祝杨菜单。 祝杨皱着眉头看了看菜单，又扔在了桌子上。 “好好的一个国产店，还非要装什么abc，提高什么规格，搞点子花里胡哨的英文菜单，一看就不爱国。”祝杨嫌弃的开口。 程燃琢磨不透祝杨的脾气，继续坐着不动声色。 他在装？还是故意逗她？ “给我来杯冰美式就行。”祝杨对着服务员喊着。 程燃看到他那模样忍不住想笑。 这气急败坏的态度一看就是不认识菜单上的英文是什么。 看来这位祝少爷留学的含金量嘛…… 程燃不置可否。 他悠悠然问着，“想什么时候结婚？” “由长辈做主。”程燃如实回答。 这个祝杨，不知是真嚣张还是性格使然，说话直接又大胆。 用程燃的话来说，不讨喜，又情商低。 偏偏程燃却说不出来别的。 又蠢又笨又没脑子，还有一点点小嚣张。 以祝杨的家事，他也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他出门在外，又何必去看别人的脸色。 祝杨顿时更乐了。 这女人好脾气软，好拿捏，还听话。 “反正我对你感觉还不错，可以相处试试，对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我有个宝贝儿，想来你也会替我隐瞒的吧。” 程燃坐直了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祝杨。 她是顾家的养女，但也不代表要这么忍气吞声。 “祝先生的宝贝儿哪一天如果挑衅到了我的头上，你会怎么做？”程燃也品了一口咖啡，悠悠的问着。 祝杨这回更乐了。 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呀，有意思。 “你放心，我的宝贝儿很懂事儿，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何况我在外面玩也不影响你在家里的地位。”祝杨回答的理所当然。 他在国外这些年风评一向不错，回国以来没传出什么绯闻，名声自然是极好的。 这个宝贝儿他也隐藏得很深，料想着以程燃的身份压根不敢泄露出去，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 程燃没应声。 霍景城的微信突然发了过来。 程燃拿起手机一看，顿时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她看了一眼祝杨，回味起来霍阿姨的话。 来之前霍阿姨说不管看上没看上，也不能失了霍家的体面，原来是这个意思。 程燃心中猛的闪过了一丝烦躁，她看着祝杨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瞬。 “你跟着我，也不会吃亏的，我给宝贝买了什么，同样也会给你买一份。”祝杨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悠悠然开口。 “不过，说不定以后我真喜欢上你，把宝贝给踹了也没什么。”祝杨又摩挲了一下下巴。 程燃等他说完，直到喝完了咖啡，这才点了点头。 “一切但凭长辈做主。” 她的婚事本来就在霍母的一念之间。 “不过，你霍阿姨说你还是个雏儿，我总得验验货吧。”祝杨一脸坏笑，“你也别生气，我这人就是有些直接，有什么就说什么，要不然娶回家的不是干净的，我不是吃亏了？” 程燃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不要脸，颜色也冷了下来，突然道，“抱歉，我还有事。” “怎么突然就要走？”祝杨站起身来扯住了程燃，“我都跟你说了，我有个宝贝儿了，该不会你拿这件事儿去跟我父母告状吧？我拿这种事威胁我？” 程燃这才发现，祝杨走路的时候还真有些坡脚。 更何况对方一副痞子一样的态度，稍微有不爽就控制不住脾气，让她有些害怕。 “说走就走？我让你走了吗？”祝杨紧紧的握住了程燃的手腕。 男人看着高大又威猛，眼睛却有些阴鸷。 这样攥着她的手腕，让程燃疼的变了脸色。 “祝先生。”程燃挣脱着，同样也有些不满。 祝杨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什么东西也敢嫌弃他？ 祝杨居高临下的看着程燃，咬牙切齿并不满的说道，“你是因为我有别的女人生气，还是因为我坡脚？” “都不是，是真的，暂时有一些事情而已。”程燃不想惹怒这位花花公子。 祝杨猛的甩开了程燃，“我跟你交心交底儿你还看不上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一个养女而已，我要是真跟霍家要你，你觉得霍家会拒绝我吗？” 程燃心头一跳。 这个祝杨，怎么这么难缠？ “祝先生，我们不过是一起喝个咖啡而已，恐怕也不代表着喝了咖啡就必须要进行下一步，更何况，哪怕我只是一个养女，也不应该被你这么羞辱。” “羞辱？说两句就羞辱了？我要验验货就羞辱了？你这么恼羞成怒，该不会是不干净吧？”祝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燃。 程燃真心觉得这位就是个没脑子的。 长得模样周正，个头也高，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稍稍有些跛脚，但站着也看不出来。 但是一开口，暴露自己智商不足的事实了。 程燃心中戚戚然，好声好气说道，“还请祝先生自重。” 祝杨看程燃这小辣椒的脾气，难得的有了点耐心哄着，“是我刚才说话冒昧了，我给你道歉，不过，你这丫头也不能太有脾气，今天如果是小测验一把，以后你嫁到我们祝家，要经历的事还多着呢。” 程燃实在是不想再起什么波澜，总觉得祝杨的脾气太怪了。 如果用四个字点评的话，只能说神志不清。 第43章 你拿什么配得上我 祝杨默默的打量了程燃一阵儿，等看够了这才放程燃离开。 他因为脚跛的缘故向来不会先比别人走，每次无论是聚会还是出去，总是留在最后。为了维护仅剩的那点自尊心。 程燃好不容易摆脱了祝杨，离开的时候自然是加快了脚步。 祝杨看着她逃一样的背影，眸光眯了眯。 嫌弃他？ 也得有那个嫌弃的资本。 前脚刚从咖啡店出来，后脚霍景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样？这位祝少爷合不合你的心意？”霍景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 “你监视我？”程燃听到这声音立马警惕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霍景城想身影。 此时的霍景城正在对面的一栋大楼里观望着程燃。 看程燃吓得不轻，好心开口，“我这个当大哥的好心提醒你一下对方残疾，难不成还有错了。” “没错。”程燃紧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一想到这位祝杨脾气这么不好，二人若真的联姻，恐怕她要被这个阴晴不定的折磨死了。 “不过呀。”霍景城又继续说着。 只是说了三个字之后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程燃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咬着唇催促，“你这大喘气儿，能吓死人。” 霍景城听出来了小丫头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语气，不再逗她了，“另外再免费附送你个秘密，祝杨喜欢男人。” “……”程燃这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本以为他坡脚，这是先天性的生理残疾，由不得他。 但是喜欢男人…… “那他口中所说的宝贝。”程燃犹豫。 霍景城既然能打听出来那么多秘密，恐怕也全都知晓了。 “当然是一号公馆的一个俊俏的男公关感兴趣吗？我可以带你去看。”霍景城换了一个手拿着手机，默默喝了一口茶。 “不必了。”程燃冷淡的说道。 她对那些东西没兴趣，让她心寒的是祝杨跛脚的消息霍母一定知道，但是霍母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生气了？给你免费附赠的小道消息还不喜欢？”霍景城继续逗弄着程燃。 “霍阿姨也没说让我直接嫁给祝杨，我还有别的选择。”程燃此时此刻还自信满满。 他都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又何必在乎她？ “那就祝你好运了。”霍景城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燃有些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怅然若失。 她今日也没什么工作，百无聊赖去了图书馆看书。 正在偌大的图书馆找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拿着摄像机的身影很熟悉。 程燃探究的看了一眼，没想到耿柏林也看了过来。 耿柏林开心的打招呼，朝着程燃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年两次，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悄然相遇，连程燃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昨天，霍阿姨不是说耿柏林开会没时间相亲吗？ 程燃转念一想，意识到了这是对方给的托词，脸上的笑也冷淡了几分。 图书馆安安静静，耿柏林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巧哦。” “是啊。”除此之外，程燃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有了祝杨的前车之鉴，程燃果断和祝杨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刚好我需要给相机买一个内存卡，旁边就是商场，不如你陪我去吧？”耿柏林再次主动邀请着。 程燃想了想，看耿柏林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看着也没什么毛病，或许这人也是想和她接触接触。 二人一同从图书馆出来，进了隔壁的商场。 耿柏林似乎是看出来了程燃的疑惑，主动说道，“毕竟正式相亲就要以家族的立场去说话，我不想我的婚姻变成谈判的筹码，所以这两次的相见都是我刻意使然，程小姐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看对方那么坦诚，程燃反倒松了一口气。 以耿柏林个人来想，的确如此。 霍母大张旗鼓的要给她相亲安排对象，别的家族当然是趋之若鹜。 耿家的态度她不确定，但是即便是耿家不想和程燃联姻，也不会给霍母难堪。 而耿柏林私下里偷偷先接触，即使给全了霍姆的面子，也好让自己先权衡权衡。 程燃苦笑一声。 这些大人物做事，果然没有一件是白做的。 “你这么好，倒显得是我耿家枉做小人了，我正式的跟你说声抱歉，程小姐。”耿柏林看程燃这副释然的态度，反倒有些愧疚。 “没关系的，你有你的考虑也是正常，毕竟我不过是霍家的养女，而你……”程燃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耿柏林家世显赫，父亲在京北也是说得上话的一把手。 他想要联姻，什么样的对象没有？ 二人刚走进了一家相机店，程燃赫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祝杨。 这么巧！ 她不知为何有点害怕。 祝杨一抬眸，刚好也看到了程燃。 眼底满是背叛，厌恶以及震怒。 “没看上我，又来相别人？”祝杨眼底闪过了一丝轻蔑，“原来你也不过是这种货色。” 程燃大大方方迎了上去，“还请祝先生慎言。” 耿柏林目光悠悠的打量着祝杨，猜测着她的身份。 祝杨看到程燃和耿柏林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显得郎才女貌，敏感自卑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他猩红的眼眸，讽刺着程燃，“我祝家也不是落魄户，需要娶一个疯子的女儿，你要什么没什么，你拿什么配得上我？” “祝先生您多想了，这件事是个误会，失陪了。”程燃不想在商场里起什么争执，引人议论，压低了声音解释一句，转头就要走。 “还敢跑？”祝杨这下更加生气了，一把就抓住了程燃的头发。 程燃从来没想到对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粗，而且还言语羞辱她。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没品了。 “不想在商场闹得太难堪？程燃，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就你这样的货色，还想脚踏两只船？祝家的门槛都不是一定是你能够得上的！”祝杨力气极大，拽着程燃让她有些动弹不得。 “这位先生，还请你放手。”耿柏林走上前，一把捏住了祝杨的胳膊。 第44章 是个傻x 两个男人的对峙，祝杨很快就败下阵来。 哪怕祝杨的手被捏得生疼，嘴还很硬，“我就不放又能怎么着，还真没见过一天能安排两个相亲对象的，相亲之前还自诩是个干净的雏，背地里脚踏两只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他恼羞成怒的盯着程燃。 程燃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傻x。 她甩了甩手，淡定的回应着，“在商场无意遇到了而已。” “只是遇见，不过，即便我们两个一同出来，你又以什么立场指责我们不该如此！”耿柏林活动了一下手腕，威胁着祝杨。 祝杨生怕别人看出来他坡脚的缺点，站在那里始终都没动。 “相亲还能广撒网？你可真行呀！”他盯着程燃，“狗男女的借口谁信呀？看你们这么熟，说不定早就干点啥了。” “姑娘的名誉可不允许这样诋毁。”耿柏林始终温暖尔雅的说着话。 “内心肮脏的人，看谁都龌龊。”程燃也忍不住发了火。 大庭广众之下，她被两个男人拉拉扯扯，还要不要面子？ 好在商场这一层属于高端服务区，恰好是早上，并没多少人。 “你算是什么东西？”祝杨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张狂的问着。 “祝家的家风，今日是领教了。”耿柏林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嫌弃的开口。 俩人交锋了一阵。 程燃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这些话，整个人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祝杨就是一个疯子！ “这位……”程燃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另一位男子。 那男人长的娇小，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些女子的柔弱。 她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人。 那男人别过去了脸，假装不认识他们。 祝杨心虚，他瞬间就蔫了下来，“今日我不与你计较，明日你走着瞧。” 程燃以为放完狠话的人会利索的走。 没想到祝杨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盯着他们，要赶他们走的架势。 程燃被气笑了。 所谓的虚张声势可能也不过如此。 耿柏林不在乎祝杨，吩咐了服务员，拿了一张内存卡，慢慢悠悠的付了款之后才离开。 耿柏林也烦躁的摇了摇头，“你从哪儿认识的这号儿的疯子？” 程燃抿唇不语。 疯子如何。 坡子如何。 联姻是她的命。 她的未来，掌握在霍阿姨的一念之间。 耿柏林看出来程燃心情不好，也没再叽叽喳喳。 他试探的问着，“不如，我送你回家？” “好，谢谢。”程燃松了一口气。 和任何人的纠缠都是极其耗费精力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耿柏林的车是一辆低调的红旗，外面看着很普通，内里的装修却另有乾坤，就连音响都是特意改装过的。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 车子一路开到了檀宫。 程燃下了车，生怕耿柏林提出上门拜访一下。 好在耿柏林也识趣，把程燃放下之后就告别了。 程燃目光悠悠的看着耿柏林，总觉得种种巧合的意外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 霍母今日没应酬，看到程燃回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试探的问道，“那位祝家少爷怎么样呀？” “还好吧。”程燃也看着霍母。 霍母知道祝杨坡脚，看程燃没发什么脾气，反倒放下了心。 “他父亲这些年以来政绩不错，母亲又是豪门，他的外祖父给他留了不少的信托基金，虽然祝杨目前没什么工作，但是靠着那些信托基金，几辈子不愁吃喝也是没问题的。” “他……”程燃犹豫了一下想说祝杨脾气怪怪的，但是又忍住了。 祝杨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着。 说发火就发火，但实际上也没多少脑子。 “霍阿姨，今天我见到了耿柏林。”程燃坦诚的开口。 “耿家那位？”霍母语气有些狐疑。 明明是耿家说耿柏林有会议，今天不能见面。 现在又制造偶遇？ 霍母有些不满。 “耿家这些人，还在这玩城府呢？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口劲，应酬了下来，实际上一说见面又是推三阻四，现在还背地里先去联络你，是想看看合不合他们的意再斟酌？”霍母动了怒，觉得霍家被轻视，自然不爽。 程燃却觉得理所应当，她又不是霍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对方有所顾虑也是正常。 “我全听霍阿姨的，您与这些太太们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比我了解的多。”程燃乖乖巧巧的回应。 霍母对她好了十几年，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养母，这么多年也培养出了感情。 程燃不相信霍母会真的把她推到火坑里。 霍母一听完这话，果然脸上扬起了笑意。 她就喜欢程燃的识趣和懂事。 “我看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再给你把把关。”霍母催着程燃回了房间。 程燃心里烦躁，回到屋趴在床上就开始睡。 她睡得昏天黑地连午饭都没有吃，霍母心知肚明，也没再叫程燃。 有些事，总得她想明白才行。 傍晚的时候霍景城回来了，自然也带着穿着一身工装的钟雯。 钟雯头发高高的盘起，看着英姿飒爽又干脆利落。 她手中拎着一个公文包，倒真像是政务人士。 程燃一看到霍景城嘴角擒着的那一抹笑意，不知为何无处遁形。 钟雯哪壶不开的提哪壶，“程小姐，听说你今天去相看了，不知怎么样？” 这话落在了霍母的耳中就有别的意思。 表明了立场。 钟正和程燃没可能了。 霍母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就那样吧。”程燃淡然的回应，并不想多说。 “我听说祝杨有点坡脚，不过也不明显，祝杨人长得是一表人才，所以说有点小残缺，但是无伤大雅，这样的好儿郎与你也般配。”钟雯笑吟吟的开口。 程燃立马就听懂了钟雯的言外之意。 像她这样的人只能配得上一个跛脚的。 “一切单凭霍阿姨安排。”程燃乖乖巧巧的开口。 钟雯一把刀抓在了软柿子上，面露不爽。 第45章 你霍阿姨也不知道 “你辛苦挣钱，支付你母亲那边的医药费恐怕也很辛苦吧，我听说你父亲的小三儿也找上门来了？像她这种没底线的人，要钱也只会是无底洞，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钟雯苦口婆心，倒像是真的为程燃好一样。 霍景城目光悠悠的看了一眼钟雯。 钟雯姨一副坦然的态度，望着周围的几个人，表现的甚是关心程燃。 “小三？”霍母果真惊讶：“什么小三？” 程燃脸火辣辣的，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埋进去。 最不堪，最脆弱的东西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 霍母一看程燃这个表情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顿时也动了怒，“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霍阿姨。”程燃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羞愤和委屈涌上了心头。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都怪我多嘴了。”钟雯叹气，又装作很愧疚的模样。 霍景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大事。” “对呀，总不能因为这些没有底线插足别人婚姻的人生气，我看等程小姐一结婚，所有的事情都能让迎刃而解了。”钟雯一语双关。 霍母不懂钟雯的言外之意，看着钟雯今日如此关心程燃的婚事，以为是钟雯想早点把程燃嫁出去。 也是，谁想结过婚之后，家里还住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子。 “你到我书房里。”霍母看了一眼程燃。 霍景城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钟雯。 钟雯默默的别开了脸，当做没看到，“我先回房间洗漱一下。” “还不交代？你还有什么事也瞒着我们！”霍母勃然大怒。 “就前几天的事情，她莫名其妙的带着一个儿子找我，我……”程燃不明白霍母怎么这么生气，双手缠着衣角，食指都被勒得通红。 霍母更生气了。 养活一个程燃好歹也是看的到回报的。 照顾程母那么多年，一方面是为了笼络程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拿捏住程燃。 现在又冒出来个小三儿和私生子。 这么多麻烦事儿处理起来，得不偿失。 霍母越想越觉得气，看程燃更觉得是个麻烦。 “以后有麻烦了早点说，哪怕母亲无暇顾及，也要和我这个当大哥的说。”霍景城在一旁淡然的开口。 “你大哥天天忙，还是不要麻烦你大哥了。”霍母立马就警惕了起来，赶紧接话。 程燃点了点头。 “别哭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霍景城手递过去了一张纸。 程燃擦拭着眼泪，不敢动。 霍母有心晾一会程燃，悠悠的问着，“我听说钟正的医院并购出现了问题，他们医院一个副院长强勾未遂，还被判了，现在医院名声不好。” “确有此事。”霍景城点了点头。 霍母疑惑，“怎么这节骨眼上出事儿，听说还是燃儿母亲住院的医院？” 程燃整个人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她不知道霍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霍母是在试探，还是关怀。 霍景城解围，“就是他们那个副院长。” “那不要脸的副院长没有威胁你吧？”霍母追问程燃，“以后遇到这些男人离远一点，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惦记那慈善基金的项目，还好你及时收手了。” 书房里一阵安静。 程燃羞愤难当。 霍母越说越生气，“钟正也是个不靠谱的，嘴上说对我们阿燃各种满意，实际上一句准话都没有，钟雯也表明了态度，看来阿燃和钟家联姻的事泡汤了。” 霍景城又是恰到好处的并没有插嘴。 程燃搓着手指，不敢回应。 “不过，祝太太今天打电话说祝杨对你很满意，那个耿柏林，还是暂时不要联系了。”霍母叮嘱。 程燃只好乖乖的点头。 霍母看程燃这么听话，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给了个甜枣。 “明天买些衣服打扮打扮，刚好我也有空约着祝太太一起吃饭，你也去。”霍母递给了程燃一张卡。 程燃拒绝，下意识的说道，“不用了，大哥给了我一张黑卡。” 霍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大哥马上要结婚了，你拿着他的卡始终是有些不方便。” 程燃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卡：“我这就还给大哥。” 霍景城接着卡，漫不经心的放到了怀里。 程燃松了一口气，看霍母面色不虞，赶紧手下霍母的那张卡，又乖乖巧巧的笑了一声，“还是霍阿姨罪疼我。” 霍母没了脾气，从书房走了出去。 她埋着头，去了二楼的阳台。 霍景城紧随其后，“怎么？要去阳台哭鼻子，散散心吗？” 程燃没理他。 到了阳台之后，霍景城的一句话，顿时让她脊背发寒。 “祝杨和耿柏林，二人是至交好友。” 明明二人是只交好友，可在她面前却装作不认识，甚至还差点大大出手。 拿她逗乐子吗？ 程燃抬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霍景城。 “你这什么眼神？”霍景城顿了一下，“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程燃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知道霍景城不会骗她，所以她才会觉得更加恐怖。 霍景城勾唇一笑，低头看到程燃的翘臀，恰到好处的打了一巴掌，催着她走，“快下去吃饭了。” 程燃红着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真是放肆又大胆。 “你说错了。”霍景城轻笑了一声，勾起了二郎腿，“至少我是个好人。” “你怎么不说你是个好东西？”程燃抬了抬眼皮。 霍景城看程燃脸色好转了一些，叹气，“你也就只能跟我斗斗嘴皮子，偷偷的骂一骂我了。” 程燃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早就知道祝杨坡脚？” “他坡脚的事情在圈子里又不是什么秘密。” 程燃又追问，“那他喜欢男人的事情……” “本来也不光彩，再加上有人替他遮掩，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霍景城淡定的开口。 他隔着透明玻璃看了一眼在大厅的霍母，“你霍阿姨自然也不知道。” 第46章 和程小姐开玩笑 “哦。”程燃沉默。 霍景城弯下腰，看着程燃的脸，继续逗着小丫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救你脱离苦海？” 程燃扬了扬下巴，一脸无所谓的开口，“没关系，无论是祝杨还是赵杨张杨李杨王杨，结果都一样。” “我们的阿燃这么快就破罐子破摔了？”霍景城摸了摸程燃的脸蛋，有些意犹未尽。 程燃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认，“总之在他们的眼里看来，我不过就只能配得上这些二流人物，一流人物的家世我配不上，二流人物的给霍家不能带来任何助力，霍阿姨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让我嫁，那一流人物里面有点残缺但是背景又实力强悍的，挑挑拣拣配我当然是绰绰有余，毕竟我连四五流人物都算不上。” 程燃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悠悠的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海棠。 如果不是霍家，她甚至早已流落街头，哪有机会认识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配个贩夫走卒，潦草一生，也是她的命　。 霍景城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目光悠悠的看了一眼程燃。 在程燃以为霍景城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悠悠开口，“认命？想嫁？” “我还能怎么样？”程燃喝了一口茶，毫不在意。 “不过，嫁给祝杨也好，最起码他喜欢男人，我就放心了。”霍景城也举着茶杯，悠悠然的看着程燃。 程燃先是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下一秒理解了霍景城的意思，脸涨的通红。 “我要结婚了，你总不能……”程燃咬着唇支支吾吾。 “结婚了又怎样？”霍景城继续挑逗着程燃。 “你！”程燃气急败坏。 她不愿意再继续做那个恶人。 “你就算结婚了，也是我的妹妹。”霍景城突然凑近程燃，“你在胡想什么呢？” 她意识到的是自己想多了，脸色尴尬了一瞬。 “发你的一些视频，记得看。”霍景城摇晃着手机离开了。 程燃打开了手机，看到霍景城给自己发的那些视频。 视频里一个残疾的男子嫉妒他人的完美无缺，变态似的折磨正常人，以满足心理的怪癖。 从一些非正常渠道获取的视频里没有打码。 程燃看到视频里的女子被残暴又血腥的折磨成了那个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同时心里也打起来了退堂鼓。 祝杨脾气阴晴不定，身体残缺。 两项已经占了。 心理有怪癖。 喜欢男人。 这也对上了。 剩下一个爱折磨人，变着花样的折辱人…… 程燃不敢接着想下去了。 “哥哥。”程燃小腿几乎是软着跑到了霍景城的面前，一脸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看着他。 在程燃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流了一脸。 霍景城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哭什么？” 程燃没说话。 她不想嫁给一个残缺人，更不想结婚之后被折磨。 祝杨脾气阴晴不定，肯定不正常。 一想到自己日后的惨状，程燃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霍景城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着，“我如果帮你搅黄了这门儿婚事，你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程燃咬着唇，半晌才憋出了这句话。 “哦？”霍景城微微挑了挑眉头，“今天晚上到我房间。” 程燃本能的有些抗拒。 她目光犹豫的看着霍景城。 霍景城冷笑了一声，“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吧。” 程燃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霍母一抬头，看到程燃红着眼眶下来了，责备的看了一眼霍景城，“你怎么又把你妹妹给惹哭了？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成天逗她。” 钟雯也换好了衣服，笑着打趣，“兄妹之间，总是吵吵闹闹，也正常。” “他们从小打到大，我都看习惯了。”霍母淡笑，见钟雯没提钟正，她也闭口不谈。 钟雯看了一眼手机，“霍阿姨，饭后我的京北的朋友邀请我去坐一坐，恐怕我要出门一趟。” “去吧，你们年轻人也确实需要交集，景城性子又很枯燥，也真是难为你了。”霍母看钟雯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虽然有些乖张的小脾气，但也无伤大雅，在她面前客气恭敬就足够了。 “哪里，景城性格沉稳，适合居家过日子。”钟雯腼腆的夸着，目光看向了霍景城。 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霍景城要不要同去。 “我让司机送你去。”霍景城给出了答案。 钟雯有些失望，“那不如让程小姐陪我一起去吧，刚好多认识一些人脉。”钟雯继续提议。 程燃一愣。 她和钟雯的关系算不上多要好。 贸然去参加她的圈子的聚会，多少有些不合适。 程燃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档口，霍母已经开口了。 “好呀，阿燃腼腆又太宅了，不怎么出去玩儿，以后多多少少要撑起来门面，还是得多交际一些。”霍母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们姑嫂二人能和睦相处，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你呀，一会又没什么事，亲自把他们两个送回去，再亲自接回来。”霍母又发了话。 霍景城苦笑一声，“我就是免费劳动力呗，您可真会使唤我。” 霍母拉着钟雯的手，笑容亲切，“那不然呢，一个是你未来的太太，一个是你一辈子的妹妹，咱们家的两位千金出门，当然需要护花使者相送。” “恭敬不如从命。” 当事人程燃连一句表态的机会都没有。 饭后，霍景城如约送他们去宴会。 司机打开了车门，犹豫的看着程燃和钟雯。 “程小姐平日里是坐在副驾驶还是坐在后面？”钟雯主动问道。 程燃不明白钟雯怎么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挑衅自己了？ 她扬了扬下巴，故意露出了一抹笑容，“平日里都是司机开车，哥哥坐后面，我自然也是坐后面。” 霍景城恰到好处的接过来司机的钥匙，拉着钟雯坐在了副驾驶，还打趣的说道，“你呀，非要争风吃醋，吃完醋了自己又生气。” 被霍景城这么一哄，钟雯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不也是和程小姐开个玩笑而已。” 第47章 宴会撞衫 “不随我们进去？”钟雯又继续试探着。 “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霍景城淡然的拒绝。 钟雯也不强求，带着程燃一起下车。 她的身份在那摆着，一进入宴会大厅，自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屋子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二十几个人凑在一个半包围的沙发上。 原本在打着牌，钟雯进来后牌场也散了，都站了起来。 钟雯没有主动介绍程燃的身份，热络的和他人寒暄着。 在场的有几个程燃也认识，但她没有想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钟雯刻意晾着程燃，是警告是提醒，同样也是表达着她对程燃的不满。 程燃从一旁拿了一杯葡萄酒，珉了一小口。 钟雯看程燃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有些恼怒。 这场私人聚会，是钟雯的主场，程燃就应该低着头，卑躬屈膝的讨好。 她像是才刚刚想起来程燃这号人物一样，拉着程燃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只顾着跟你们聊天了，忘了介绍，这位是程小姐，也是霍家的养女。” “从今往后也是你的妹妹吧。” “看来你和霍总的婚事，近在眼前啊！” “……” 众人打趣着钟雯。 程燃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坐着。 钟雯想秀优越感，想让她见识到凭她的身份无法融入这些圈子。 程燃领会到了钟雯的下马威，当然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些年耻笑早就已经听够了。 钟雯的这些小手段，在她眼里压根不值一提。 等到旁人都夸够了，钟雯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 她又简单的介绍了程燃两句，众人客气的加了个微信，旋即圈子又继续围绕着钟雯聊天。 程燃到外面洗了个手。 一抬头镜子反射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的脸。 程燃吓了一跳，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钟正，她也有些尴尬。 “钟少爷。”程燃淡定自若的擦了擦手，客气的喊了一声。 钟正目光盯着程燃有些虚弱的面孔，关心的问道，“几天没见，你瘦了不少。” “多谢关心。”程燃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几秒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瘦了不少。” 看得出来钟正参加宴会，应该是特意收拾过，但仍旧难言脸上的疲态。 他瘦的颧骨越发明显，原本合身的西装现在穿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 他这些日子恐怕为了医院收购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钟正小心翼翼的问着。 “哪敢。”程燃也知道从理智上来说不应该怪钟正，但是从情感上，她对钟正也并没多少感情。 钟正有些失望，“这些天我一直在忙，无暇顾及你，抱歉。” “没什么。”程燃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面对温文尔雅的钟正，程燃竟然说不出半点指责的话。 祝杨远远的就看到了程燃和一个男人在说话，一边慢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讥讽，“呦，白天一个，晚上一个？咱们这位程小姐可真是欲！求不满呀！” 钟正回过头来撇了一眼祝杨。 祝杨没想到和程燃说话的人竟然是钟家大少爷，立马收起了刚才那幅讥讽的表情。 他走的快了，差点儿跌到，半晌才稳住身形，急忙说道，“对不起钟少爷，我看错了。” 再大的官儿遇到钟家也得低个头。 钟家在南方，可谓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钟正没搭理祝杨，反倒是看着程燃，“你怎么认识他？” “相亲认识的。”程燃淡定解释。 “霍阿姨又安排你相亲了？”钟正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他这几日在忙，一直没空关心这边的事。 没曾想才刚过一周的功夫，霍家竟然这么快改变了主意。 霍家对程燃的婚事，今年也太过于着急了。 “钟少爷和程燃熟？”祝杨试探着钟正的态度。 不是说钟家和这位姓程的相看失败了，他这才捡了漏？ “这件事其中可能有一些误会，你可否给我几天的时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儿，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钟正语气有些急切。 祝杨狐疑。 堂堂钟家大少爷，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对这女人情有独钟，他们两个之间该不会是有什么过往吧？ 祝杨感觉自己头上被戴了个绿帽子，脸色也垮了下来。 恰好此时，钟正接了一个电话，说了声抱歉之后，皱着眉头先离开了。 程燃心情烦躁。 谁都不想理。 谁都不想嫁。 钟正前脚刚走，后脚祝杨就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威胁着，“从今往后你给我安分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有染，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程燃目光悠悠的看着祝杨，也并未多说话。 这位脾气暴怒，霍景城既然答应了她会搅黄这门婚事，她还是暂时不要惹怒祝杨了。 “知道了。”程燃敷衍的回应了一句。 看着女人这么好说话，祝杨更是认定了程燃水性杨花。 他目光阴鸷的看着程燃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燃刚准备回到大厅，听到了里面传来超大的讥讽声。 “霍家的那个假凤凰呀？”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程燃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不合时宜地进去。 众人又讥讽了好几声，钟雯这才悠悠然的开口制止，“假凤凰也总比真麻雀要强得多吧，就算她是霍家的假凤凰好歹也能跟霍家搭上桥，说上话，总比那些小门小户累死了也比不上霍家的一句话。” 在场的人明白，钟雯不喜欢程燃，但同样也要给霍家几份颜面。 刚才还在笑的声音有些淡了，一会儿众人转移的话题。 程燃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到阳台吹了一会儿风，这才重新回到了包间里。 “哟。”冯佳佳看到程燃冷清的面孔，心里有些不爽，出声阴阳怪气。 这个女人装什么装。 用了可怜的手段，博得霍家的同情，当了霍家这么多年的养女。 实际上以她司机女儿的身份，恐怕连今日宴会大厅的门都进不来。 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还要刻意和她撞衫！ 宴会撞衫，乃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