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主政一方》 第1章 赴汤蹈火 “许剑锋同志，市委决定，由你担任红土县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龙桥市市委书记薛定邦，当面向许剑锋宣布了市委最新的决定。 “感谢市委的信任，这次主政红土县，我一定不忘初心，不辱使命！”许剑锋神色坚毅，语气凝重。 许剑锋今年三十五岁，退伍转业军人出身，五年前担任龙桥市河阳县柳花镇党委书记，两年前提升为河阳县县长，仕途之路走得一直很顺，就是情路坎坷，两年前离异，至今单身。 这次组织安排他担任红土县县委书记，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是许剑锋依旧感到肩头沉甸甸的，甚至嗅到了极度凶险的味道。 因为他要主政的这个红土县，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龙桥市代管一个县级市和七个县，其中红土县是财政收入最少、政治生态最恶劣的一个县，这里民生凋敝，黄色产业链和地下赌博钱庄屡禁不止，且有泛滥成灾的迹象…… 一周前，红土县县委书记马文辉和县长黄韬在同一天被市纪委双规，紧接着便爆出了这两个人在红土县当政期间，贪污受贿、买官卖官，大搞权钱、权色交易，性质极度恶劣。 马文辉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当地官场人称“五毒书记”。 黄韬跟马文辉也是一路货色，贪权、贪财、贪色、贪杯、贪玩，人称“五贪县长”。 最可怕的是，马文辉和黄韬已经是红土县第四波被双规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了！ 在龙桥市乃至整个东湖省的官场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红土县就是仕途终点站，也算是人生的终点站，只要去了那里当官，尤其是当县委书记、县长这样的大官，就没有善终的！” “剑锋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合理，市委一定支持你！”薛定邦淡笑着向许剑锋问道。 许剑锋想了想，沉声说道：“我听说红土县县长的位置还空缺，我有个建议，想让河阳县县委常委、副县长秦松同志，跟我一起去红土县。” 他言下之意，就是想让秦松担任红土县代县长，等人代会开完之后，直接任命为县长，跟他一起搭班子主政红土县。 薛定邦沉吟了一下，立即问道：“那请你说说你的理由吧！为什么要提名秦松担任红土县代县长？” 许剑锋正色说道：“五年前我在柳花镇做党委书记的时候，秦松是副镇长，当时的镇长古洪斌跟我就一直唱对台戏，明争暗斗，搞得政令不通，工作进展缓慢，后来古洪斌因为贪腐下马了，秦松做了镇长，我跟他搭班子一年，各项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柳花镇的经济从全县倒数第一，一年时间就跃进到正数第二，我跟他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薛定邦正在凝神倾听，便继续说道：“这次我要去红土县担任县委书记，那里环境比较复杂，我如果是单枪匹马地去，怕是会遭到各种势力的围剿，当然我并不害怕，为了人民的利益我甘愿赴汤蹈火，但我担心的事，如果从当地提拔一个县长，肯定会跟我这个外来人不是一条心，到时候书记和县长不合，会重蹈当年在柳花镇的覆辙，工作开展起来怕是会很困难！当然，我提名秦松，也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如果组织有更好的人选，我也没意见！” 薛定邦沉声说道：“剑锋同志，其实在考虑红土县代县长人选的时候，秦松也在考虑之列，毕竟当年跟你在柳花镇搭班子干得不错，你的建议我会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讨论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许剑锋就住在了市委招待所。 刚躺下，秦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许剑锋连忙接了起来。 没等他说话呢，秦松那边笑着调侃道：“许县长，你去市委述职，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了？怎么刚才市委组织部给我打电话，要我明天也去市委啊！” “老秦，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要是真说你啥坏话了，还能是组织部找你吗？那肯定是纪委上门了啊！”许剑锋哈哈一笑，紧接着语气变得严肃地说道：“今天上午我已经被任命为红土县县委书记，我提名你担任红土县代县长，市委组织部找你，肯定是为了这事，怎么样？跟我去红土县闯一闯？” “老许啊，红土县那可是咱们市有名的问题县，黄、赌泛滥成灾，你自己不怕死去蹚浑水也就罢了，咋还拉我当垫背的啊？”秦松朗笑着说道。 许剑锋正色问道：“老秦，就算没有我的建议，你也在组织考虑之列，如果真的任命你为红土县代县长，你愿意跟我一起同甘共苦吗？” 秦松顿了顿，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老许，我只说十六个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许剑锋由衷地赞许道。 第二天，秦松来到市委，组织部长汪素兰找他进行了一番谈话，然后由市委组织部下了文件，宣布了正式的任命—— 许剑锋为红土县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秦松为红土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代县长。 当天晚上，市委书记薛定邦、常务副市长匡伟国、市委组织部部长汪素兰三人，特意在市委招待所一个包间内，请许剑锋和秦松吃饭，专门为他们两个人壮行。 三位领导鼓励的话自然说了很多，尤其是匡伟国，那是许剑锋的“伯乐”，许剑锋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匡伟国笑着说道：“明天你和秦松同志就要去红土县赴任了，到时候汪副书记会带你一起去，本来我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确实市里有个重要会议得参加，实在脱不开身啊！” “没关系，谢谢老领导的关心！” 许剑锋眼珠转了转，看向薛定邦，说道：“薛书记，我能否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呢？” 薛定邦笑着问道：“说吧，什么建议？” 许剑锋说完他的建议，三位领导都感到很意外！ 第2章 霸王条款 只见许剑锋面带诚恳地说道：“我建议市委马上通知红土县县委，新任书记和代县长赴任的日子推迟一周左右，理由是他们两个人还有点个人事务需要处理，汪部长也可以等一周之后赶赴红土县宣布任命决定。” 薛定邦面色一怔，立即问道：“为什么要推迟一周？” 许剑锋刚要说话，匡伟国忽然拦住了他，笑着看向身旁的秦松，问道：“老秦啊，许剑锋说你俩是莫逆之交，配合默契，你猜猜看，他为什么要推迟你跟他的赴任日期呢？” 秦松看了许剑锋一眼，淡笑道：“不用猜，老许肯定是打算走微服私访的老套路，利用这一周时间，先进入到红土县里暗中摸摸底，对吧？” 此话一出，许剑锋立即笑着点了点头：“还是秦松同志了解我啊！红土县情况复杂，我必须得提前去那里摸摸底，要是直接就去赴任，每天被各种政务缠身，怕是很难有机会自己了解当地真实的风土人情了啊！” 薛定邦笑了笑，立即看向许剑锋说道：“好，我同意你的建议，不过还是你俩要注意一下安全啊！” 没等许剑锋说话，匡伟国先说道：“薛书记请放心，许剑锋是特种兵出身，战斗力惊人，十个八个壮汉都未必进得了身呢！秦松也不简单，也当过基层民兵排排长，身体素质过硬得很呐！” 薛定邦马上笑着拍了一下手，说道：“有如此精兵强将，同心协力，我相信红土县未来的政局一定能打开一个新局面！” 这顿饭吃到很晚，许剑锋和秦松跟三位领导聊了很多，当然，酒也喝了不少，两个人都不记得干了多少杯了。 次日上午，许剑锋和秦松每人拎着一个小包，来到了龙桥市客运站。 二人买了两张开往红土县的客车票，然后上了一辆大客车。 十点发车，许剑锋和秦松九点半就上车了。 很快，车里就满员了。 发车之前，乘务员忽然站起身，对车里的人说道：“去红土县的乘客，每人再加五十块钱车票钱，拿现金，不接受微信支付！” 说着，他就开始从第一排的乘客那里开始收钱了。 等到了许剑锋和秦松这里，二人都有些纳闷。 秦松率先问道：“同志，我们之前买票了啊，每人五十元，上车前都在检票口检完了，这是票根，你怎么还要每人加收五十块？翻倍了啊！” 男乘务员冷冷地扫了秦松一眼，撇了撇嘴，很不屑地说道：“这是我们车队的规矩，去红土县的乘客必须加收五十块钱，这是座儿钱！你要是不交这钱，一会儿上来客人花钱买座儿，你就得让座！” 秦松不解地问道：“这不是直达车吗？半路还会上人？那不超载了吗？” 乘务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钱就给把座儿空出来！” 秦松还要争辩几句，被许剑锋阻止。 许剑锋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了乘务员，笑着说道：“钱给你了！” 乘务员收了钱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哼，都去红土县了，还这么抠门，注定这辈子发不了财了！” 令许剑锋和秦松感到意外的是，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其他车内的乘客，都是乖乖地交了五十块钱的所谓“座儿钱”。 秦松很生气，小声跟许剑锋嘀咕道：“这叫啥事啊，明明花了票钱，还要额外支付座儿钱，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许剑锋低声说道：“行了，去红土县得坐四个小时的车呢，咱俩难道还一路站着不成？” “我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不值得，这也太黑了吧！”秦松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在此时，车子开动了。 在市区里车子开得倒是挺快，但是一出了市区，开得就很慢。 果然像乘务员说的那样，车子在郊外的路上就开始接散客了。 客车满载五十人，等接近红土县的时候，已经拉了近八十人了。 绝对超载了！ 后面上来的，自然都没座，全在狭窄的过道站着。 车厢内的气味自然不怎么好闻，甚至有点呛鼻子。 许剑锋仔细听了听车里人的对话，大部分聊的都是跟赌博有关的话题，还有聊哪个店的按摩小妹很漂亮，活好之类的。 总之他们去红土县就离不开“黄”、“赌”两个字。 许剑锋心中一凛:“看来红土县的问题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了，想要彻底扭转过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啊！” 下午两点，大客车来到了红土县客运站。 许剑锋和秦松下了车，仔细看了看，这客运站还很挺热闹的，人来人往，穿梭不断。 许剑锋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功课，对红土县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红土县常住人口七十七万多，这里的土地确实是红色的，也就是所谓的“红土”。 这种红土矿物质少，酸性大，种植农作物产量不高，所以种植业在这里发展不起来，近年来全县失业人口剧增，滋生了黄、赌等产业链。 至于有没有“毒”这条线，目前证据还不足。 但根据许剑锋的经验判断，“黄赌毒”历来是不分家的。 正当许剑锋和秦松努力地呼吸着红土县的空气，看着周围的风土人情的时候，突然一群人将二人围了起来。 “两位小哥，住店不？二十小时热水！还有空调！” 原来是一群旅店的推销员，男的女的都有，岁数都不小了。 有一个大妈悄悄地凑到许剑锋面前，小声嘀咕道：“到我店里来，有靓妹按摩！” 另一个中年大叔也神秘地拉着秦松，鬼鬼祟祟地嘀咕着，估计也是介绍“靓女靓妹”之类的话。 许剑锋冲着这些人笑着说道：“对不起，我们订好酒店了！” 话音刚落，那些人悻悻地离开。 秦松走过来，压低声音，不解地问道：“老许，咱不是要微服私访吗？应该住小旅馆啊，目标小，接触底层人，能调查点什么东西来，要是住大酒店可就容易暴露了啊！” 许剑锋小声说道：“老秦，你不懂，哪个地方的小旅馆都藏污纳垢，而我选择住大酒店，就是想看看红土县的‘黄’到底泛滥到了什么程度。” 秦松恍然大悟。 二人当天就住进了县里数一数二的凯悦大酒店。 晚上，许剑锋和秦松就在酒店的餐厅里用餐。 刚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座机就响了起来。 秦松接了起来，许剑锋同时按了免提。 只听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说道：“先生，要按摩服务吗？美女大学生兼职哦！” “不需要！”秦松一本正经地回绝。 他的心中一阵凄凉，凯悦大酒店可是县里排名前三的大酒店，居然也搞这一套！ 红土县的“黄”果然名不虚传啊！ 秦松气得刚要挂掉电话，没想到许剑锋却对着电话喊道：“我们需要！来两个靓妹！” 第3章 地下赌场 秦松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剑锋这是要干嘛啊？ 叫小姐一个还不够，还要了俩！ 许剑锋看着秦松，笑着说道：“别误会，我要一个，另一个是给你要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这“误会”更大了！ 秦松眼睛瞪得好像豆包子大，望着许剑锋，吃惊地说道：“老许，你这是咋了？刚来就叫小姐，这是违纪行为啊！” 许剑锋拍了拍秦松的肩膀，笑着说道：“老秦，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能腐败吗？叫小姐，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秦松立即会心地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当初许剑锋在柳花镇当党委书记的时候，本地企业也是没少拿金钱、美女诱惑他，都被他用各种巧妙的手段拒绝了。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敲门。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好家伙，来的真快！ 秦松赶紧过去打开了门。 一阵香风立即飘了进来。 只见两个二十出头的美女，闪身进入到房间内。 许剑锋上下打量一番，这俩美女都穿着红色的旗袍，开襟都快开到臀部了，露出一双裹着黑丝的修长美腿，容貌上看也是中上之姿，画着淡妆，显得有点青涩，但绝对不是什么女大学生，毕竟在气质上还是差点意思。 “两位大哥是要按摩吧？”其中一个瓜子脸美女笑着问道。 “是的，怎么收费的？”许剑锋问道。 “按摩二百，大活五百，包夜八百。”那瓜子脸美女熟练地脱口而出，语气带着极度的诱惑。 都是男人，自然知道“大活”是什么了。 “行，我俩包夜！”许剑锋爽快地说道。 “好，先生真爽快！那我俩先给谁服务呀？还是……”瓜子脸美女俏脸露出暧昧之色，吃吃地笑道：“咱四个一起来？” “就在这儿？咱四个？安全吗？”许剑锋故作紧张地连问了三个问题。 瓜子脸美女咯咯笑道：“这位大哥一看就是外地过来玩的吧？我实话告诉你，来我们凯悦酒店玩是绝对安全的，公安局都不敢来查的，因为我们凯悦酒店的后台就是公安局！” 这话一出口，许剑锋心中一凛，与秦松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惊讶之色。 公安局都成涉黄酒店的后台了，这还不够震撼吗？ 旁边那个圆脸美女显然是觉得同伴话有点多了，悄悄捅了她一下，然后对许剑锋说道：“大哥，现在开始吗？” 许剑锋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两位妹子，我俩都是刚到红土县，人生地不熟的，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地方？” 说着他便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圆脸美女立即明白了。 来红土县的外地人，除了嫖，就是赌了，当然还有一少部分瘾君子，那就另说了。 许剑锋看她有点迟疑，忙说道：“请二位放心，只要你们能帮我们找到那种地方，陪我们玩好，我不但支付包夜费，还额外给小费！” 圆脸美女格格笑了起来：“原来大哥是想先玩几把试试手气啊，不过你们俩不怕沾晦气吗？都说赌博之前不能碰小姐的！” 许剑锋朗笑道：“所以我们俩现在不是没碰你们吗？就是让你们给我俩介绍地方，等赢了钱再叫你们一起沾沾喜气！” 圆脸美女立即说道：“行，没问题！其实我们凯悦酒店地下一层就是赌场，走，咱们现在就去吧！” 此言一出，许剑锋和秦松又是一阵暗自惊诧。 好家伙，这酒店嫖、赌连成片了。 紧接着，这俩美女就一人一个，挎着许剑锋和秦松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起初秦松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在许剑锋眼神的提示下，还是勉强忍了下来。 一路上通过聊天，许剑锋知道这俩美女，瓜子脸的叫婷婷，圆脸的叫芳芳。 当然，这都是假名。 干这行的没有用真名的。 很快，婷婷和芳芳就带着许剑锋和秦松来到了凯悦酒店地下一层。 进入之后，那当真是别有洞天。 只见这地下一层占地近千米，牌子上挂的是“凯悦台球俱乐部”，但里面一个台球案子都没有，全是赌博用具。 这里的赌博项目可谓五花八门，有搏运气的，比如百家乐、二十一点、骰宝、轮盘赌，还有相互比拼的项目，最热门的就三公，也叫炸金花。 一进赌场，那真是烟气缭绕，人声鼎沸。 许剑锋目测了一下，这个大厅里至少有三四百人在赌博，各种兴奋和沮丧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赌博前先要换筹码的。 许剑锋看了一眼秦松，说道：“咱俩每人先换一千块的筹码，试试手气如何？” “啊？好！”秦松瞪大了眼睛，那意思是真要赌啊！ 但是一看许剑锋那眼神，就明白了，今天俩人等于是暗中调查红土县地下赌场的“记者”，为了不暴露身份，必须得下场玩玩。 之前许剑锋跟市里三位主要领导聊天的时候，领导也默许了，只要不违反原则，可以适当地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暗中调查。 于是，两个人每人掏了一千块钱，买了筹码。 许剑锋明显看到身旁的婷婷和芳芳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觉得他们俩既然来玩，才买这么点筹码，人家来这里玩的，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的买筹码呢！ 实际上，酒店有规定，小姐如果带客人到赌场，客人输的钱，小姐是有提成的。 但许剑锋和秦松一共才买了两千块的筹码，明显不够看啊！ 许剑锋和秦松拿了筹码，直接就到了百家乐赌桌前。 这桌的荷官是个女的，穿着一身黑色的小晚礼服，耳带长珍珠耳坠，长得非常漂亮，身材也是格外的窈窕性感，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完全碾压身旁的婷婷和芳芳。 许剑锋不由得多看了那个美女荷官几眼，心里总是感觉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根本不属于这个充满污秽的赌场。 “哎呀，大哥，玩不玩呀？”身旁的婷婷看到许剑锋总盯着那个美女荷官看，不由得有点吃醋，忙催促道。 “玩，当然玩了！”许剑锋马上投入到牌局当中。 其实他根本不会玩百家乐，不该要牌的时候乱要牌，该要的时候又不要了，把身旁的婷婷和芳芳急得团团转。 很快，一千块钱输完了。 许剑锋又把秦松的筹码拿过来，去别的桌玩，当然也是个输。 等筹码都输光了，许剑锋以今天运气不好，身体有点乏累为由，不打算继续玩了，给了婷婷和芳芳所谓的包夜费，打发她们走了。 二女也挺高兴，一共才陪了他们不到两个小时，每人赚八百也不错。 回到酒店客房，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秦松向许剑锋问道：“老许，我亲爱的许书记，下一步咱俩干啥？” 许剑锋忽然两眼精光一闪，正色说道：“报警！” 第4章 这个夜晚很热闹 秦松彻底惊呆了！ 报警？ 许剑锋这是要干啥呀？ 看着秦松那张嘴张得老大，许剑锋笑着说道：“老秦啊，那个婷婷不是说，凯悦酒店是公安局开的吗？我不能信他的一面之词啊！就要报警，我倒要看看这个酒店是不是公安局开的！” 秦松急忙说道：“老许，可得慎重啊！咱俩毕竟是微服私访，一旦报警，肯定存在暴露的可能性，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 “没事，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你是红土县代县长，有这两层护身符，谁敢把咱俩怎么样？”许剑锋说完这话，伸手就拿起了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许剑锋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好，我是市扫黄打非办公室第一督察组的，现在正在凯悦酒店内暗访，发现酒店存在卖淫和赌博活动，酒店前台公然向客人介绍失足女，酒店地下一层是伪装成台球俱乐部的赌场……” 110接线员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子，听完许剑锋的叙述，连忙机械似的回复道：“好的，感谢您提供的线索，祝您生活愉快！” 许剑锋以市扫黄打非办公室督察组的名义挂电话，就是看看红土县公安局会不会把这次报警当回事。 挂掉电话之后，许剑锋马上把手机关机了。 他知道手机关机了，公安局就不会通过手机找到自己，但前提是要赶紧退房，因为通过技术手段，可以查到手机最后关机的位置。 于是，许剑锋立刻对秦松说道：“为了避免暴露，我们退房！” 俩人因为借口有事，提前办理了退房手续。 然后，许剑锋和秦松离开酒店，直接来到酒店对面的一家肯德基店。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只有肯德基是二十四小时开店的。 两个人点了两个汉堡，两杯可乐，观察对面酒店的情况。 十分钟后，警笛声呼啸而来。 果然出警了！ 这速度挺快啊！ 许剑锋感到有点意外，如果凯悦酒店真是跟公安局沆瀣一气，按理说出警不该这么快啊！ 只见来了五辆警车，二十多个警察冲进了凯悦酒店。 过了十几分钟，警察带出来十多个浓妆艳抹的所谓失足女，其中就包括婷婷和芳芳，一起上了警车，然后离开。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不是说凯悦酒店有县公安局当保护伞吗？ 这也没保护上啊！ 该抓的不还是抓了吗？ 莫非仅仅是走个过场？ 在与凯悦酒店仅仅隔着一条街上，有一家规模同样很大的三星级酒店，牡丹酒店。 此时，在牡丹酒店顶层一间豪华套房里，红土县副县长、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正趴在床上，接受一位身材性感、衣着暴露的绝色美女的按摩服务。 美女那柔软如春葱般的玉手，在他身上来回揉弄，让他感到十分舒服，忍不住呻吟出声。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 郝世强示意那个美女停下来别出声，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焦书记，您好啊！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呀？” 来电话的正是红土县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焦达功。 在前任县委书记马文辉和县长黄韬被双规之后，焦达功作为县委第三号人物，目前主持县委工作。 电话那边，焦达功的声音十分严厉：“郝世强郝局长，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派人抄了凯悦酒店，抓走那么多失足女，你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不跟县政法委打个招呼？” 郝世强故作为难地说道：“焦书记，110接到了市扫黄打非办公室督察组的电话，举报凯悦酒店存在涉黄涉赌行为，情况紧急，去晚了就抓不到现形了嘛！我可没亲自去，我是派治安大队去的。” 焦达功顿了顿，冷笑道：“郝世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你现在就在牡丹酒店顶层，跟你那个相好的秋牡丹一起鬼混呢吧？你我心知肚明，凯悦酒店老板李凯龙跟我是好朋友，你还派警察去抄他的酒店，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那就别怪我也不给你面子！” 郝世强咬着牙说道：“焦达功，我警告你，一年前你就不是县公安局党委书记了，我现在是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你最好不要干涉我们公安局的日常工作！” 没等郝世强把话说完，那边焦达功的电话已然挂断了！ 一旁的牡丹大酒店董事长秋牡丹刚才一直听着郝世强跟焦达功的对话，一看焦达功撂了电话，立即紧张地说道：“强哥，焦书记好像生气了，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查我的酒店，报复咱们呀？” 郝世强干笑道：“牡丹宝贝儿，我劝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焦达功也就是说说气话而已，虽然他是县政法委书记，但县公安局现在姓郝，不姓焦！” 言罢，他伸手在秋牡丹那挺拔的酥胸上摸了一把，嘿嘿笑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好嘞！”秋牡丹妩媚地一笑，继续在郝世强身上游走。 不料，十分钟后，警笛声响了起来！ 郝世强吃了一惊：“焦达功动真格的了？” 秋牡丹吓得赶紧给前台电话，要求所有的小姐赶紧走后门跑路，地下一层的赌场关闭。 尽管牡丹酒店早有这方面的逃跑演练，但无奈警察来的太快，还是被抓到了一些失足女、嫖客和赌客，损失可比凯悦酒店大多了。 等警察走了之后，秋牡丹一脸苦涩地向郝世强抱怨：“都怪你！刚才跟焦书记说几句软话就好了嘛，你看你非得呛着来，人家毕竟比你官儿大！这下可好，被抓了现形，酒店搞不好得停业整改，还得罚钱呢！” 郝世强冷着脸问道：“警察带队的是谁，你看准了吗？” 秋牡丹说道：“是县刑警大队的队长黎建军，说接到举报咱们酒店客房内有人聚众溜冰……” 郝世强咬牙切齿地说道：“妈的，这个黎建军，他是焦达功当局长的时候一手提拔起来的，果然跟我不是一条心！” 此时，许剑锋和秦松正在红土县里闲逛。 这天晚上，俩人就发现警察出动很频繁，不是进了这个酒店，就是进了那个宾馆，都带走不少人。 红土县这个夜晚很热闹！ 许剑锋这个红土县县委书记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欣慰，不管这一切背后是真是假，至少红土县公安队伍的行动速度还是挺快的！ 正在思考之际，突然，对面一个旅馆里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后面一群人追他，那男人边跑边喊：“救命啊！” 奇怪的是，刚刚就有辆警车路过，却连管都不管！ 第5章 走的是人间正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刚刚还在欣慰红土县警方干得不错，但马上就被打了脸。 有人在大街上被人追杀，路过的警车竟然视而不见！ “老秦，我们上。” 许剑锋挽了挽衣袖，他有些时日没和人动过手了，趁此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也好：“我对付追兵，你把他保护起来。” 秦松点了点头，和许剑锋一同迎着那些打手冲了上去。 “你们是走哪条道的？不想死的话，就少管闲事！” 领头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手里提着一根黝黑的铁棒，有恃无恐地威胁两人。 “我们走的是人间正道！” 许剑锋答了一句，光头手中的铁棒便朝他头顶用力砸下。 他神色一凛，这一下要是砸中了，最轻也是个脑震荡，这帮家伙竟然下手如此之重！ 许剑锋一个侧身，避过铁棒的攻击，随即肩头一沉，用力顶在光头胸口。 “哎哟！” 光头痛呼一声，被许剑锋撞翻在地，久久站不起身。 其余打手见老大被轻易放翻，互相看了看，各自退后一步。 许剑锋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这群家伙倒是欺软怕硬，一看遇到了硬茬子，便一个个畏缩不前。 “滚！” 随着许剑锋一声怒喝，两个小弟架起在地上哀嚎的光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许剑锋走到伤者身边，眉头微微蹙起。 此人满脸是血，胸前的衣服上也染上了大片暗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知道哪家医院离这里近吗？我们现在就送你过去！” 闻言，那人却摆了摆手：“医院就不必去了，我伤得并不重，身上的血是撞破了鼻子流的鼻血。” 许剑锋这才注意到，现在还有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 虽然流鼻血并不算大事，但若是一直止不住，也会造成严重后果。 “老秦，刚刚那边有一家药店，你去买块纱布和止血药过来。” 秦松买好之后，许剑锋久违地用到了在部队时学过的紧急处置法，帮他止住了鼻血。 “二位，你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请你们吃顿饭吧！”那人诚恳地说道。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这可是个打听红土县消息的好机会，而且他们也很在意，这人为何会被一群人追杀？ “我们正好还没吃晚饭，那就劳你破费了。” 此时临近深夜，饭店都已经歇业，只有夜市路边的大排档还开着。 别看许剑锋和秦松是干部，平日里也会去夜市里吃些小吃，倒也并不嫌弃。 三人找了间看着干净的大排档点好了饭菜，在角落中找了位置坐下。 “说起来，我们还没互相介绍呢，我姓许，你就叫我老许就好。” 许剑锋隐瞒了名字，他和秦松毕竟是当官的，要是让对方知道了反而麻烦。 “我姓殷，家里排行老三，二位恩人叫我殷三就行。” 许剑锋微微颔首，接着问道：“殷三，那伙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追杀你？” 闻言，殷三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忿。 “那帮家伙不过是赌场养的几条看门狗罢了，本质上就是一群混混。”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追杀殷三的竟然是赌场的人：“你是欠了赌资，还是在赌场出老千被抓住了？” 一般而言，会被赌场追杀，无外乎这两种原因。 “我只是在他们那间小旅馆的地下赌场里赢了点钱，他们就说我出老千，真是一点道义都没有。”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若殷三所说属实，那这红土县的地下世界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黑暗。 “殷三，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出没出老千？”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的确是老千，也的确是靠千术赢的钱。” 殷三抬眸望着许剑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半晌才长叹口气：“但他们并没有抓到，只是看我赢钱了故意找茬而已。” 瞧着殷三义愤填膺的样子，许剑锋倒是有几分相信他的说辞。 “你赢了多少？是不是赢得太多了，让他们起了疑心？” 一般而言，除非是现场抓到出千，否则赌场理应不会为难赢了钱的客户才是。 毕竟，这事一旦传出去，那今后谁还会去那里赌钱？ “也没赢多少，一共就赢了五万。” 殷三拍了拍随身带着的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塞满了钱：“逃跑的时候被他们抢走了两万，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五万块对于赌场而言，并不算什么大钱，毕竟对于经常压上身家性命的赌徒而言，几万块钱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赢了这点钱，赌场竟然就会派人追杀，看样子红土县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黑暗。 “对了，我给二位留个电话。” 说着，殷三拿起桌上摆着的纸笔，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许剑锋：“你们要是想赚钱的话，可以找我，别的不敢保证，但在赌桌之上，整个红土县也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殷三一脸自豪，看样子这家伙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赌徒。 “不过这几天你们还是别找我了，我得找地方躲几天去，赌坊那小心眼的老板肯定还在到处找我，可不能被他给抓到了。” 许剑锋仔细把殷三的电话号码收好，像他这样混迹在灰色地带的常客，今后或许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二位恩人，今天就此别过。” 殷三起身，向二人告辞：“饭钱我已经付过了，二位慢慢享用。” 殷三离开后，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二人的脸色全都十分凝重。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红土县的黄赌泛滥程度，真是远超想象。” 秦松轻叹一声，感叹道：“就算当初的柳花镇，也比这鬼地方强得多，看样子我们两个今后有得受了。” 许剑锋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市委还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这红土县简直就是块烫手的山芋！ 当晚，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旅店住下。 次日早上，红土县县委县政府门前。 公安局局长郝世强绷着脸，怒气冲冲地进了县委大院！ 第6章 窝里斗 郝世强怒气冲冲地进入县委，指名道姓地要找县委副书记焦达功。 “姓焦的，你给我滚出来，昨晚的事情我们好好说道说道！”郝世强气愤地说道。 焦达功也憋了一肚子火，看到郝世强竟然敢主动找上门，当场便出来同他对峙。 “郝世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郝世强冷哼一声，焦达功虽然比他官大一级，但他也丝毫不退让：“你找我算账？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越权指挥刑警队，抄了我朋友开的酒店和宾馆？” 焦达功瞪了他一眼，回呛道：“要解释也该你向我解释，是你先指使治安大队，抄了我朋友的店，先动手的人可是你！” 一时间，县委办公室中充斥着争吵与谩骂，郝世强和焦达功两人互相指责，谁也不肯先低头。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办公室大门开了，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程辉走了进来。 “二位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走廊里都能听到你们争吵的声音。” 程辉眉头高高蹙起，硬插进两人中间，阻止他们继续争吵：“都注意点影响，待会新任县委书记和新任县长到了，听到你们这么吵，那咱们这点事还不全曝光了？” 闻言，焦达功和郝世强各自冷哼一声，争吵虽然停下，但他们各自偏过头去，又陷入冷战状态。 程辉叹息一声，放在平时，他们两个就算吵得天翻地覆，他都懒得去管。 但现在不行，新任县委书记和县长全都是市里从其他县调过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个时候更应该团结一心，现在还闹矛盾，只会被逐个攻破。 程辉走到相对好说话一些的郝世强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我说老郝，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昨天毕竟是你先动的手，就和老焦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郝世强咬了咬嘴唇，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焦达功毕竟是县委副书记，等新任书记和县长上任后，还得指着他帮忙让他这个副县长进入县委常委呢！ 于是郝世强淡笑着说道：“老焦，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应该提前和你打个招呼的，不过昨天公安局接到了市扫黄打非办公室督察组的电话，情况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够理解。” 焦达功闻言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这个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想要干好，也少不了郝世强这个县公安局局长的帮衬，两人如果一直闹下去，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郝局长，昨天我也太冲动了，不过我可没听说市扫黄打非办派人下来了啊。” 两人冷静下来，分析之后，察觉到昨天接到的报警电话有蹊跷。 “的确有些不对劲，如果真是市里下来检查，报警后应该留在现场监督检查才是。” 郝世强昨晚虽然没去现场，但也向治安大队仔细询问了经过：“但我派人过去的时候，报警人并不在场，咱们该不会是被耍了吧？” 焦达功眯起眸子，瞳孔中闪烁着寒芒：“竟然敢耍我们，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绝对饶不了他！” 为了确认这件事，郝世强还特地向市扫黄打非办的熟人打探了一下，结果确实没有听到下来督察组的消息。 焦达功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他越想越不对劲，一般人怎么敢拿他们这群县领导的开涮？ “对了，我想起来了！” 焦达功用力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昨天接到市委通知，说是新任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一周后到任。” 郝世强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焦达功，想不通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我说老焦，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报警的人总该不会是新任的县委书记或是县长吧？” 让郝世强意外的是，他随口一句戏言，但焦达功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尤其是那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许剑锋，他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程辉反应也很快，马上听出了问题的关键：“老郝，你仔细想想，之前市里通知新任书记和县长是什么时候到？” 郝世强捋着下巴，脸色猛然一变：“前天市委通知说他们今天就会到，昨天就说临时有事推迟一周，难道他们并不是临时有事推辞了，而是他们已经到了，只不过没有通知我们？” 焦达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阴冷地道：“许剑锋那个家伙当过特种兵，说不定他还真能搞出个化装侦察来。” 郝世强沉思半晌，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吧，既然他们要微服私访，又有什么必要报警呢？” 焦达功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是头脑简单。 “老郝，你就不能学聪明一点？” 焦达功轻叹一声，他不禁怀疑起来，郝世强是怎么当上公安局局长的？ “有话你就直说，别整这些弯弯绕。”郝世强十分不满地道：“他们要真是微服私访，还特地报警让我们知道，那不是有病吗？” “你个棒槌真是满脑子浆糊，一肚子米糠！” 焦达功气得狠狠瞪了郝世强一眼，他懒得解释，立即催促道：“你现在就回公安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要把昨天报警的人找到！” 郝世强眉头紧蹙，焦达功不但对他恶语相向，还指手画脚地要他做这做那，他火气顿时涌了上来。 “姓焦的，你……” 郝世强刚想还击，程辉却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一旁。 “老郝，你就按焦书记说的去办吧！” 程辉一脸凝重，他已经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找到报警人千万记得对人家客气一点，要是捅出了篓子，咱们三个可一个也别想跑。” 郝世强耐着性子，点头答应下来，程辉一向都是他们这伙人的智囊，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这天晚上，许剑锋和秦松在旅馆外面找了个小摊，准备解决晚饭的问题。 刚刚坐下，忽然听到远处响起警笛，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是奔着他们这边来的！ 第7章 一定是假的 伴随着警笛声响，一辆辆警车停在许剑锋两人所在的小摊旁。 “老许，怎么来这么多警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秦松向四周张望着，却并未发现周围有何异常。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伙警察下了车后，就一直往他和秦松这边看，八成就是冲着他们俩来的。 “老秦，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他们是冲着咱俩来的，搞不好要把我们抓回去审问呢！”许剑锋笑着说道。 秦松一怔，这许剑锋还真是入乡随俗，到了这“黄赌县”，也学起了打赌。 “我们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代理县长，还没上任，就先被抓到警察局里，传出去不成笑话了？”秦松无奈地说道。 正说话间，警察们一拥而上，把许剑锋二人包围在中央。 “各位，不知道我们哥俩犯了什么法律，能让你们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来围我们？” 许剑锋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被包围而感到慌张。 “我们警方抓人自然是有凭有据的，有事情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 郝世强走上前来，仔细盯着两人。 程辉提醒过他，要对报警人客气一点，不过却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就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小青年，怎么可能会是即将上任的县委书记和代县长？ 更何况，哪里会有县委书记和县长到路边摊来解决晚餐的？ “警方抓人讲究证据，你要抓我们可以，先说清楚我们犯了什么事。” 秦松面色一沉，起身便要和郝世强理论：“如果说不清楚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配合你。” 郝世强冷笑一声，他在红土县嚣张惯了，怎么可能把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的秦松放在眼里？ “你不配合更好，我手下这帮弟兄们早就手痒了！”郝世强冷笑道。 秦松还想讲道理，却被许剑锋拉住，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老秦，警方行动，咱们应该理解支持，就跟他们走一趟吧！” 秦松转了转眼眸，许剑锋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可能会怕县里的警察？ 他愿意跟着去肯定有他的目的。 秦松点了点头，跟在许剑锋身后，乖乖地上了警车。 到了县公安局，郝世强决定亲自审问两人。 郝世强问道：“是你们自称市扫黄打非办事处的人，向公安局报的案？” 许剑锋并未隐瞒，大方地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干的。” 看到许剑锋镇定自若的样子，郝世强心头怒火升腾，就因为他这一通电话，差点让他和焦达功打起来！ “算你小子聪明，愿意承认了就好。” 郝世强眯起眸子，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两人：“你们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冒充国家干部行骗，这可是违法行为！” “请等一下。”秦松眉头一紧，纠正道：“我们是冒充了市扫黄打非办公室的督察组，但并没有行骗，你这是罗织罪名。” 郝世强正在气头上，秦松忽然插嘴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我说你们行骗了，你们就行骗了，像你们这种行为，必须拘留！” 说着，郝世强拍了拍手，把在门口待命的警员叫了进来：“你去把这两个家伙送到拘留所去，至少要拘他们一周以上！” 许剑锋面色一沉，事已至此他和秦松也不能再继续隐瞒身份，总不能真到拘留所里去住一周吧？ “且慢，我是新任红土县县委书记，冒充市扫黄打非办是为了看看咱们县公安局的行动能力。” 许剑锋本以为郝世强会大惊失色，却未曾想他反倒笑了起来。 “冒充扫黄办的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想冒充县委书记，你们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 郝世强被气笑了，把目光转向了秦松：“他是县委书记，那你就是新任的红土县县长喽？” “现在还是代理县长，以后会不会正式成为县长，还要等年底的县人代会！”秦松正色说道。 郝世强闻言差点被气趴下！ 许剑锋和秦松这两个家伙一本正经，说得像真事似的。 “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还县委书记、代县长呢？我看你们是想当官想疯了吧！” 郝世强嚣张至极，指着两人的鼻子大声呵斥：“原本我只想关你们一周，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至少得关你们一个月！” 许剑锋眸光一寒，郝世强这副样子俨然是红土县的土皇帝，人要关多久，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这红土县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没想到连县公安局都黑成这个样子！ “我要见县委副书记焦达功，我们是真是假，见了他就有分晓。”许剑锋冷声说道。 郝世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道：“焦副书记是你们说见就见的？还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 他冲着进来的警员一努嘴，命令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家伙送到拘留所去？” 话音刚落，郝世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焦达功打过来的。 “老郝，报警的人你已经抓到了？”焦达功问道。 郝世强示意警员看好许剑锋两人，自己出了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已经抓到了，刚刚还在审讯他们来着。” 焦达功微微蹙眉，听到郝世强说出“审讯”二字，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你问出他们的身份没有？” “别提了，一想起来我就生气。”郝世强啐了一口，冷声道：“那两个家伙不但冒充扫黄办，竟然还自称一个是新任县委书记，一个是代县长，我非得好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闻言，焦达功心头一惊，如果是冒充的，郝世强想怎样折腾都没关系，但万一是真的呢？ 焦达功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连忙问道：“你把他们照片发过来，让我看一看。” “老焦，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是真的吧？” 郝世强笑出了声，亏他还是县委副书记，真是胆小如鼠。 “放心好了，就那两个家伙的衰样，真不了！” “让你发你就发，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焦达功急切地说道。 郝世强撇了撇嘴，把许剑锋和秦松的照片发了过去。 郝世强收到照片，拿出市委之前发过来关于许剑锋和秦松的简历，和上面的照片进行对比。 这一看，焦达功顿时脸色大变！ 第8章 似曾相识的女人 “卧槽，是真的！” 焦达功一时间慌了神，郝世强把新任县委书记和代县长一块抓到了公安局，还要对他们进行审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情急之下，焦达功抓起手机，想要通知郝世强。 但转念一想，他又放下了手机。 他对郝世强太了解，他要是不在场，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肯定要把事情往他头上推。 与其被郝世强背刺，倒不如他亲自去“救驾”，至少能给两位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当即，焦达功便赶往县公安局，准备去解救许剑锋二人。 与此同时，郝世强这边又继续对许剑锋和秦松进行审讯。 “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们要是县委书记和代县长，那我就是省部级领导人了。” 郝世强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未把焦达功的话放在心上：“把你们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吧，一看你们就是惯犯，以前是不是冒充领导搞过诈骗活动？” 许剑锋和秦松满脸无奈，他们说的句句是实情，但郝世强死活不肯相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嘴真够硬的，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没有办法。” 郝世强冲着身后的警员一招手，冷声下令：“把他们俩给我锁到椅子上，要是不肯松口，你们就一直在这里坐着吧！” 警员刚把两人锁好，焦达功正巧赶到了公安局。 “郝局长呢，他现在在哪儿？” 前台负责接待的警员认识焦达功，连忙答道：“郝局长正在审讯室审犯人，我现在就叫他出来见您。” 闻言，焦达功眸子一寒，这郝世强还真把他说的话当成了放屁。 明明已经和他说过，报警的人可能是新任的两位县领导，这家伙竟然还敢急着审讯。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焦达功直奔审讯室，郝世强自己找死，他可不能被牵连了。 进入审讯室，焦达功一眼便看到许剑锋和秦松双双被锁在审讯椅上。 “郝局长，你这是干什么？” 焦达功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当场扇这棒槌两耳光：“这两位是新上任的许书记和秦县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他们锁起来？” 郝世强怔在原地，他用力地挖了挖耳朵，希望自己是产生了幻听。 他愣愣地问道：“焦书记，你刚刚说什么？” 焦达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两位是即将上任的县领导，你还不快点松绑！” 郝世强惊出一身冷汗，他不但把县委书记和代县长抓了，还把人给锁了起来，这事要是闹大了，他这公安局局长怕是要当到头了！ “许书记，秦县长，我不知道是你们二位来了。” 郝世强赶忙亲自为二人开锁，同时不停地道歉赔罪：“是我瞎了眼，还请二位多多海涵，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秦松瞪了他一眼，依他的脾气，肯定要狠狠地批评郝世强几句。 但许剑锋没开口，他也只能忍了。 “郝局长，这事不怪你。”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许剑锋竟然并未生气，反倒是十分和气。 “我和秦县长本来想提前到咱们红土县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没想到误打误撞被抓到了公安局，倒也算是场新奇的体验。”许剑锋笑道。 此言一出，郝世强和焦达功同时捏了把汗，摸不准许剑锋是不是话里有话，等着秋后算账。 “不过，今天的事也说明了咱们这儿的公安局侦破能力强，才一天的时间，就找到是我们报的警了。” 许剑锋话锋一转，让焦达功和郝世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书记，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抓人，今后一定改。”郝世强连忙道歉，向许剑锋做出保证。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事听起来严重，但想要凭此来让郝世强下台还远远不够，索性就表现得大度一些，不拿这事做文章了。 “许书记，你和秦县长既然已经到了，不如去县委认认门吧。” 焦达功连忙转移话题，同时用手肘碰了碰郝世强：“你去把车开过来，送许书记和秦县长到县委去。” 郝世强知道焦达功在给他找台阶下，连忙点头答应。 到了县委，焦达功带着二人在各个部门看了一番后，领着两人各自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他人离开后，许剑锋独自坐在办公室中，打量着室内的装潢。 看起来倒是十分简朴，光从办公室来看，还真想不到这里的前几任书记会因为腐败而落马。 许剑锋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部长汪素兰的电话。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继续微服私访也失去了意义，倒不如早些开始工作。 “小许，红土县的情况怎么样，你微服私访肯定已经见识过那里的复杂了吧？”汪素兰问道。 许剑锋笑了笑，这趟微服私访虽然要提前结束了，但他和秦松的确见识到了红土县的政治环境有多么恶劣。 “我想提前结束休假，明天开始就进入新角色。”许剑锋说道。 汪素兰信任许剑锋，她并未询问原因，便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那我明天就到红土县去宣布任命决定。” “汪部长，多谢了。”许剑锋说道。 闻言，汪素兰轻笑一声：“小许，你可千万别和我道谢，你愿意接手红土县这个烂摊子，理应我向你道谢才是。”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约定了明天许剑锋和秦松便正式上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许剑锋把手机放回兜里，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这红土县的凶险和复杂程度，比当初他执政的柳花镇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他和秦松今后的道路并不会一帆风顺。 稍稍休息过后，许剑锋从椅子上起身。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工作了，这最后一天的假期还是别考虑太多，好好休息一下为妙。 这几天一直和秦松住在脏乱的小旅店中，今天就住县委的招待所了！ 许剑锋刚想离开办公室，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大门开了，焦达功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工装的美女。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那是个很漂亮的美女，不过他却隐隐觉得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9章 宣布任命决定 许剑锋盯着那美女细细打量，她看起来十分面熟，但又给他一种陌生感。 忽然，许剑锋回忆起来，他和秦松在凯悦酒店地下赌场玩百家乐时，给他们发牌的荷官就是她！ 因为穿着和气质截然不同，他才没能第一时间想到。 许剑锋眯起眸子，这县政府的成员，竟然在地下赌场兼职荷官，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许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 焦达功并不知道许剑锋见过她，瞧他眸子紧紧盯着美女，还以为是看上了她。 焦达功干笑道：“这是艾菲，咱们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同时还兼任着秘书科的科长。” 许剑锋眼眸一转，试探道：“艾科长怎么看着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焦达功一怔，转眸望了艾菲一眼，神情明显带着紧张地道：“许书记，你认错人了吧，你才刚到咱们红土县，应该没有机会碰见她才对。” 艾菲也点了点头，从旁附和：“许书记，这的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您碰到的应该是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许剑锋十分确信，她就是当天的那个荷官。 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但她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异常，难道她没有认出那天的赌客中有他在？ 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许书记，你初来乍到，身边不能没个帮衬的人。” 焦达功把艾菲推到许剑锋身前，提议道：“以后就让艾主任跟着你，当专职秘书吧。” “那敢情好，有艾主任帮忙，我今后的工作一定会开展得十分顺利。” 许剑锋欣然接受，他有预感，这个艾菲身上肯定隐藏着秘密。 想要解决红土县的问题，从她入手或许是个好办法。 “艾主任，今后就请你多关照了。” “许书记，就别叫艾主任了，今后她就是你的秘书了，还是直接喊名字亲切些。” 许剑锋微微点了点头，但一想到她叫艾菲，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艾菲跟“爱妃”同音，在古代只有皇帝才叫后宫佳丽为“爱妃”，他喊“爱妃”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喊名字还是显得生分了，我以后就叫你小艾吧！” 许剑锋望向艾菲，征询她的意见：“怎么样，你不介意吧？” 艾菲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全凭许书记吩咐，您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艾菲这一口一个您，着实让他觉得别扭。 他立即说道：“小艾，我没那么多讲究，今后和我相处随便一些，不用使用敬称。” 焦达功心中窃喜，看许剑锋的反应，对他推荐的这个秘书十分满意。 而许剑锋心中却十分纳闷，他想破头皮也想不通，为什么艾菲堂堂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要跑到地下赌场去当荷官。 是那里赚得多，自己想搞点副业，还是被谁逼迫的，不得不去做？ 许剑锋百思不解，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这事也足够奇葩了。 不一会，市委组织部部长汪素兰便到了红土县县委大院。 县委书记和代县长的任命不能光凭一纸文书，她要来当众宣布任命。 “焦副书记，你去通知大伙，到会议室去召开全体员工大会。”许剑锋对着焦达功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先离开去通知县政府的员工们准备开会。 “小艾，你先去会议室待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许剑锋知道汪素兰有话要和自己说，先把艾菲支走。 “小许，你到红土县来也看了不少，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汪素兰到了办公室，拉过椅子坐下，虽然许剑锋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但她心中不免担忧，不知道他有没有信心搞好红土县这个烂摊子。 “黄赌现象的确很严重，甚至许多酒店都经营着地下赌场。” 许剑锋面色凝重，经过实地考察，红土县的真实情况比他想象得更加严峻。 他继续说道：“有可能县公安局就是他们的保护伞。” 汪素兰眉头一紧，她也是头次听说，红土县连正经的酒店背地里都干着赌场的营生。 “小许，红土县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糟糕，如果你觉得困难的话，我可以回去向薛书记汇报，重新制定计划。” 许剑锋用力地摇了摇头，来都来了，他不喜欢半途而废。 他坚定地说道：“困难是困难，但既然组织信任我，那即便再难，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市委对我的信任！” 汪素兰满眸赞赏，薛书记和匡副市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来到会议室，汪素兰当众宣布，任命许剑锋为红土县县委书记，秦松为代县长。 “咱们红土县换了新的领导干部，维持领导班子的稳定是重中之重。” 宣布任命后，汪素兰又向众人传达起了接下来的工作纲领：“咱们红土县的治安一直是个大问题，既然有了新的领导班子就不能再走老路，必须强化治安，进而创造有利的营商环境，这样才能吸引投资，搞好经济。” 汪素兰的发言得到了阵阵掌声。 许剑锋环顾四周，不禁皱起眉头。 别看这些干部们一个个拍手鼓掌，但脸上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并未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请新任县委书记许剑锋同志发言。” 在众人的掌声中，许剑锋走上了台。 在发言前，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让那些开小差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是新任的县委书记许剑锋，毕竟初来乍到，对咱们红土县的情况还不太熟，希望大家在工作上能提宝贵意见。” 在开头客气了几句后，许剑锋把目光望向了坐在一起的焦达功和郝世强。 “在这里，我首先要表扬咱们县公安局！” 此话一出，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原本正在窃窃私语的焦达功和郝世强全都一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咱们县公安局的侦查能力极强，我就是报了个警，不出一天的时间，就被咱们郝局长亲自带人给找到了，说明本县治安应急处置能力是一流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许剑锋这话是何意思，唯有焦达功和郝世强感觉被啪啪打脸！ 第10章 接风宴 许剑锋并未继续深入阐明此事，简单做了个总结后，便宣布散会。 焦达功提出要给许剑锋和秦松接风，还邀请汪素兰一起去，但汪素兰说市里有事等着她回去，便先离开了。 “许书记，你和秦县长可务必赏脸，不然老百姓会说我们红土县这些党员干部不懂礼数，怠慢了新上任的领导。” “不必了，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秦松冷着脸提出拒绝，显然还对被抓到公安局一事耿耿于怀。 焦达功一脸尴尬，秦松不给面子，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许剑锋。 从两人的相处模式中，他能够看出，秦松听许剑锋的。 “老秦，别这样说。” 许剑锋勾着嘴角，转头劝说秦松：“这也是大伙的一番心意，就算再累也得去啊，否则不是寒了大伙的心？” 闻言，秦松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许剑锋想去，那他也只能作陪。 焦达功松了口气，要是许剑锋也不给面子，他还真有些下不了台。 “那咱们也不去外面，就在咱们红土县的县委招待所，也就是红土宾馆给两位领导接风。” 许剑锋点点头，不去酒店，在招待所接风倒是新鲜，他倒要看看焦达功能摆出什么样的宴席来。 “老焦，那就请你带路吧！” 见秦松一脸的不情愿，许剑锋用手肘碰了碰他：“老秦，咱们这几天都是在路边的小摊对付一口，这次可要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了。” 秦松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许剑锋是在提醒他，要控制好情绪。 在焦达功的带领下，许剑锋和秦松来到红土宾馆。 “许书记，饭菜都已经备齐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呢。”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所谓的接风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人，焦达功肯定把县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都叫了过来。 进了大堂，三大桌酒菜已经备好，一眼看去都是些家常菜，没什么红土县当地的特产美食。 只不过，桌上还有些许空位，或许是个别菜还没上齐。 “许书记，这边请。” 焦达功引着许剑锋坐到主位上，秦松坐在他的旁边，原本入座的众人也纷纷起立示意。 许剑锋发现，这里除了县委县政府的人，还有其他人在。 他微微蹙眉，指着一个并未在县政府里见过的人问道：“老焦，这位怎么看着眼生，不是咱县委的人吧？” 焦达功笑着点了点头，招手把那人叫了过来：“许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红土县的商人代表，为了给两位领导接风，我们红土县士、农、工、商各个行当都选出了代表来参加。” 许剑锋没说什么，这些代表虽然本质上还是老百姓，但他对此并不反感。 许剑锋在主位坐下，环顾一周，发现他所坐的主桌上包括他和秦松在内，一共有十五人。 焦达功一一向两人做了介绍，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县里的其他十一个常委。 “这位是宣传部部长罗蓉，许书记可别因为她是女性就小瞧了她，在组织宣传这一块上，她可是一呼百应。” 许剑锋仔细打量着罗蓉，她四十出头，保养得却十分到位，要不是提前看过县委成员的资料，绝对看不出她已经四十多了。 “这位是组织部长陆向前，这位是副县长贾本忠……” 焦达功一一介绍，很快便把十一个常委介绍完毕。 许剑锋眯着眸子，视线落在一直未被提及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给人一种斯文沉稳的感觉。 而女人则三十左右，脸上略施粉黛，嘴角一直微翘，露出单边的酒窝，十分地吸睛。 这一桌都是县委常委，这两人是什么身份，焦达功竟然把他们也安排在了主桌。 许剑锋笑着问道：“老焦，这两位是？” “瞧我这脑子，怎么忘记介绍这两位财神爷了。” 焦达功一拍脑门，走到那对男女中间，分别把一只手搭在两人肩头。 “这位是咱们红土县商会会长，同时也是凯龙集团董事长李凯龙。” 李凯龙起身，向许剑锋躬身示意，焦达功接近着又介绍起另一位美女：“这位大美人是咱们商会的副会长，牡丹集团董事长秋牡丹，别看是女人，在经商这一块上，可没几个男人比得上她。” 秋牡丹同样起身，望向许剑锋的眼眸中波光涌动：“许书记，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哦！” “这两位是咱们红土县的纳税大户，要是少了他们，咱们县本就不景气的经济，恐怕要雪上加霜了。”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面带微笑，热情地同两人握手，但心中却有些别扭。 纳税再多，两人终归也只是商人，让他们和一众县委常委同桌，属实有些欠妥当。 倒不是他瞧不起商人，但这是正式场合，规矩还是要有的。 让他们和县里的领导人同桌，岂不是代表着他们也有同等的权力？ “焦副书记，你如此看重这两位商人，怕不是和他们有什么生意往来吧？” 秦松轻轻挑眉，许剑锋有顾虑，那也只能由他来唱黑脸了！ 焦达功面色一沉，秦松这番话摆明是在找茬。 李凯龙和秋牡丹也同样一脸尴尬，但焦达功没有开口，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秦县长说笑了，国家规定，咱们这些领导干部是禁止经商的。” 焦达功情绪转换迅速，转瞬便换上一副笑脸：“咱们虽然是县委常委，但也并非高人一等，和老百姓并没有贵贱之分，还是说秦县长看不起商人？” 眼看宴会有了火药味，许剑锋连忙圆场：“老焦，你误会了，老秦不是那个意思。” 他连忙起身，端起酒杯：“二位老板，我这位搭档不会说话，我代他和你们赔个不是，还请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一番波折后，酒宴正式开始。 李凯龙话很少，但秋牡丹却能言善道，她借着酒意握着许剑锋的手，眉目传情，好一番大唱赞歌。 这时，一排服务员走了过来，每人手里都端着装满菜的盘子。 “把这些压桌菜都摆在一边，该上主菜了！” 随着焦达功一声令下，许剑锋看着新上的一桌酒菜，心头不由一颤！ 第11章 喝倒一桌 看着新换上的一桌酒菜，许剑锋眉头紧紧蹙起。 和刚刚那压桌菜截然不同，新上来的菜清一色的山珍海味，什么燕窝鱼翅应有尽有，简直不输给市里五星级酒店。 许剑锋的眸子又望向服务员新拿过来的几瓶酒上，菜色如此豪华，那这酒恐怕就更奢侈了。 果然，正如许剑锋所料，新上的酒居然是飞天茅台！ 用这样的酒菜来给他和秦松接风，实在是过于奢侈。 尤其是想到红土县的经济状况，财政收入每年才1.2亿，位列龙桥市各县区最末位，许剑锋心中便一阵不爽。 红土县的经济状况如此落后，老百姓的生活也很拮据，但这些县里的干部们却花天酒地，还真是有够腐败的！ “许书记，你尝尝这个。” 焦达功讨好地笑着，他并未看出许剑锋心中的不满，还一边替他夹菜一边劝酒：“咱们招待所的厨子原本是市里星级酒店退下来的，手艺没得说。” 许剑锋尽管心中不满，嘴上却没说什么。 红土县的情况错综复杂，在把情况摸清楚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许剑锋脸上挂着笑容，和各位常委，以及李凯龙、秋牡丹两位商会正副会长谈笑风生。 “许书记，我再敬你一杯，这杯你可一定要喝哦。” 秋牡丹媚眼如丝，本就娇艳的脸蛋在酒精的刺激下微微泛红，像是熟透的草莓般让男人垂涎。 “既然是秋大美女敬的酒，那许某自当遵命。” 许剑锋也不推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忘向众人展示杯底。 “许书记真是好酒量，我也敬你一杯。” 李凯龙紧随其后，也向他敬酒，而许剑锋来者不拒，一桌十几个人，同他们喝了个遍。 郝世强坐在邻桌，眸子时不时瞥向主桌这边。 他虽是副县长、县公安局局长，但并未入选县委常委，主桌自然没有他的位置。 看着许剑锋和其他常委谈笑风生的样子，他心中忐忑。 之前他不但把许剑锋和秦松抓到了公安局，还把人锁在了审讯椅上，这以后两个县里的一二把手要是给他穿小鞋，他可没好日子过。 郝世强紧咬嘴唇，端着酒杯起身来到主桌。 “许书记，我也来敬你一杯。” 郝世强一脸讨好地笑着，主动为那天的事情道歉：“之前是我瞎了眼，误把你和秦县长给抓起来了，还希望两位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看样子那天的事情把郝世强吓得不轻，私下道歉还不够，还要当着一众县委常委的面把事情说开。 他勾了勾嘴角，和郝世强碰了下杯：“郝局长何必要道歉？我和秦县长的确做错了，你抓得没错，不把我们两个关进拘留所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一番话说得郝世强面红耳赤，简直比当面怒斥还要让他难受。 当时要不是焦达功赶到，他还真差点把两人送到拘留所，许剑锋又提起这茬，分明是不肯接受他的道歉。 “许书记，我……” 郝世强还想辩解，却被一旁的焦达功打断：“老郝，许书记正在兴头上，你别来捣乱，有什么事等咱们喝完再说。” 焦达功听得出，许剑锋并未原谅郝世强，他立刻表明立场，主动和郝世强切割。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虽然脑子不灵活，但焦达功是什么意思他还看得出来。 当初要不是他说要把报警人找到，他也不会因此得罪了许剑锋。 “许书记，其实那天是……” 气急之下，郝世强想要拉焦达功下水，但不等他说出口便被焦达功恶狠狠瞪了一眼：“是什么是，你再在这里打扰大家的兴致，我就把你抓了许书记和秦县长的事情上报给市委！” 官大一级压死人，真和焦达功翻脸，对郝世强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办法，他再生气也只能把火咽下，识趣地回到旁边的桌上。 一顿饭下来，其他人都喝得摇摇晃晃了，唯独许剑锋面色如常，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焦达功吞了口唾液，许剑锋这酒量着实惊人，一桌人属他喝得最多，但他看起来却像是没喝酒一样。 “老焦，你我都是县委的书记，所谓的正副也只是个名头罢了，我敬你一杯。”许剑锋端起酒杯看向焦达功。 看到许剑锋又把酒杯伸了过来，焦达功连连摇头，他现在就已经醉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要胡说八道了。 “许书记，我实在是不胜酒力，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焦达功主动提议结束，桌上已经有几人毫无形象地靠着椅背打鼾了，继续喝下去，这一桌人怕是全要被许剑锋给放倒了。 许剑锋点头同意：“也好，明天还要工作呢！” 接风宴结束，焦达功瞪着几个睡着的常委，恨得牙根直痒。 喝不了就不要硬喝，这下在新书记面前丢丑了！ 还好这几个喝醉的家伙酒品都不错，要是有一两个喝多后胡说八道的，那红土县这点秘密全都得被他们捅出去。 焦达功安排手下人把喝多的常委们送去休息，亲自安排许剑锋和秦松住到红土宾馆。 刚把两位领导送回房间，还不容他歇口气，李凯龙便偷偷找到了他。 “焦书记，我们集团前几天被查封的凯悦酒店什么时候能重新营业啊？” 李凯龙面露焦急，显然凯悦酒店是他重要的收入来源。 他急切地说道：“酒店的生意倒没什么，但赌场停业一天要少赚多少钱啊。” 焦达功眯着眸子，轻轻捋了捋下巴：“李总，这事急不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焦书记，你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 李凯龙有些不乐意了，他是商人，对生意之外的事情并不关心。 “这事你要是办不了，我可就要去找别人帮忙了。” “李总，不是我不帮你，你那酒店可是新任书记和县长举报的，你要是觉得谁能帮你，你就找谁去。” 李凯龙轻咬嘴唇，连焦达功这个县委副书记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恐怕也帮上忙。 “焦书记，要不我去找许书记谈谈？” 焦达功面色一沉，厉声制止：“不行，现在还不清楚那两人的路数，你主动去找他们，那不是羊入虎口？我想想办法吧，等风头过了，再让你开业，但前提是你得找个替罪羊！” “明白了！”李凯龙嘿嘿一笑。 深夜，许剑锋在宾馆中睡觉，突然一声巨响将他从睡梦惊醒！ 第12章 砸玻璃事件 虽然喝了酒，但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让许剑锋立刻从床上跳起。 “窗户被人砸了？” 通过声音，许剑锋立刻判断出来，是有人砸了玻璃。 他住在红土宾馆三楼的一间套房中，除了卧室之外，还有一间客厅。 卧室的窗户安然无恙，那被砸的肯定就是客厅的玻璃了。 许剑锋来到客厅，他出于谨慎并未开灯，借着月光发现地板上有一块磨尖了的砖头，看样子打碎玻璃的就是它了。 他捡起砖头，忽然发现上面还绑着个纸条，看样子并非单纯的寻衅滋事。 解下纸条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到纸条上面就写了五个字：“又来个狗官。”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家伙的胆子还真不小，明知道他是新任的县委书记，还敢趁着夜色来砸他的窗户。 在寂静的深夜，玻璃碎裂的声音十分刺耳，宾馆的保安很快便通知了宾馆经理，一同赶到许剑锋的客房前。 “许书记，您在里面吗？” 经理向保安再三确认打碎玻璃的声音的确是从许剑锋的房间中传出来的，才小心翼翼地轻轻敲门：“您不要紧吧，我们要开门进去了。” 宾馆的人都到了，想来砸玻璃的人也逃走了，许剑锋打开了客厅的灯后，把房门打开。 “许书记，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丢了块石头，把客厅的窗户砸了。” 许剑锋悄悄把纸条收到兜里，不管砸他窗户的人是谁，至少他是个有良知的人。 或许是力量不足，红土县积重难返，单靠他自己无从改变，只能用这种徒劳的方式来进行反抗。 宾馆老板脸色铁青，虽然这事和宾馆无关，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的，就算许剑锋不追究，传出去也有损声誉。 “你们几个，马上去周围看看，遇见可疑的人就先控制起来，等警察到了交给他们。” 经理立刻命令保安们到周围巡逻，同时自己拨打了报警电话。 “许书记，真是十分抱歉，是我们安保不足，让您受惊了。”经理急忙道歉。 许剑锋摆了摆手，对此丝毫也不在意：“这点小场面还惊不到我，一场小意外而已，大家都散了吧，我也要继续睡了！” 虽然许剑锋表示无所谓，但经理却不能不在乎，他依然报了警，配合警方开展调查。 次日，许剑锋刚到县政府，便让艾菲去通知县委成员，要召开第一次常委会，而且点名要让不是常委的副县长郝世强参加。 焦达功听到消息，在会前提前找到了郝世强。 “老郝，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焦达功黑着脸，上任第一天就召开常委会已经够反常了，更何况还指名道姓要让郝世强列席。 郝世强一脸委屈，他生怕许剑锋找茬报复，一直提心吊胆的，甚至都不敢去见老相好秋牡丹。 他立即说道：“昨晚公安局接到红土宾馆报警，有人砸了许书记的窗户，我想应该是为了这事。” 焦达功眉头一紧，不管是故意的抑或是单纯的寻衅滋事，这事都不可原谅。 会议室中，许剑锋紧绷着脸，向众人说明昨晚的情况。 “窗户被砸的事情，郝局长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许剑锋瞥了郝世强一眼，接着从兜里取出那张纸条：“不过这个是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 焦达功和郝世强对视一眼，竟然不止砸了窗户，还给他留了字条，这事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很好奇是吧？那就拿去看看吧。” 许剑锋把纸条交给焦达功，让众人一个个传阅，然后说道：“这是我来红土县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还真是一份大礼！” 焦达功看着纸条，不由得心头一颤。 如果只是普通百姓干的倒还好说，万一是哪个干部做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焦达功紧咬着唇瓣，许剑锋住到红土宾馆三楼，普通的老百姓并不知情，不可能精准地砸了他的窗户，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许书记，这事不能简单算了，一定要追查到底！” 焦达功气愤不已，必须找出是谁做的，否则日后肯定是个祸害：“我建议把这次事件定义为5.23故意伤害案，限期两周，责令县公安局侦破。”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说道：“只是砸了窗户，又没有袭击我，定义成伤害案有些重了。” 这个砸窗户的人至少还保留着正义感，许剑锋还是想尽可能保护他：“这事由公安局暗中调查，不要在明面上大动干戈。” 言罢，许剑锋又把眸子望向秦松：“老秦你怎么看？是暗中调查好还是大张旗鼓地侦破好？” 秦松自然是唯许剑锋马首是瞻，附和道：“我也认为应该暗中调查，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没必要大动干戈。” 两位大领导都这样说了，焦达功只得妥协：“那这样好了，这事就由郝局长成立专案组暗中调查，限期两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闻言，郝世强心中叫苦不迭，焦达功大包大揽，但最终解决问题还要落实到他的头上。 之前他抓了许剑锋和秦松的事情还没了结，这次的案子要是查得不顺利，难保二人不会借此大做文章。 “焦副书记，两周会不会短了些，毕竟咱们县里的监控并没有普及，想要找出个人来并不容易。”郝世强苦笑道。 焦达功眯起眸子，瞳孔中闪着寒芒：“别给我讲条件！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要你这公安局局长是吃干饭的？” 郝世强轻叹一声，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当日下午，县总工会的女主席马慧娟到了县委，来找许剑锋汇报工作。 “我原以为这次的书记还会是四五十的半个老头子，没想到咱许书记这么年轻。” 汇报完工作，马慧娟便侃侃而谈：“像许书记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肯定已经成家了吧？” 许剑锋一怔，这马慧娟还真和其他干部不一样，虽然只有三十五六岁，却外向得像是邻居家的热心大妈。 他笑着答道：“我现在还是单身。” 闻言，马慧娟眸子一亮：“许书记，我认识很多好姑娘，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第13章 老战友 许剑锋一阵头大，这马慧娟哪像个工会主席，简直和他老家隔壁住着的阿婆一个样，每次回去一见面就是嚷嚷着给他介绍对象。 不过阿婆两年前离世了，当初觉得烦，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 “我的个人生活就不劳烦马主席帮忙了，我才刚到咱们红土县来，工作还没开展好，哪能先解决个人问题？” 许剑锋眸子一转，一下便想好了借口：“我这县委书记刚上任啥活没干，就先处个对象？这传出去不得让老百姓戳脊梁骨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马慧娟却不以为意：“许书记，咱们都是新一代的党员干部，思维别那么刻板守旧，只有把个人问题解决好，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马慧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劝说起来：“老百姓肯定也会理解的，你们结成革命伴侣，再为革命培育下一代是人之常情，我这个工会主席在工作之余，最喜欢的就是给人说媒拉纤，还从来不收钱。” 许剑锋听得一怔一怔的，这红土县的官风民俗还真够奇特的，办公室副主任在赌场兼职荷官，工会主席闲暇之余当起了红娘，还真是各有各的副业。 不过马慧娟的副业比起艾菲却好上数倍，至少她不干违法的营生，也不以此牟利，一切全凭个人爱好。 “马主席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目前真的没有结婚的想法。” 许剑锋轻轻摆手，坚持拒绝：“要不这样，哪天我想结婚了，第一个找你给我介绍对象，怎么样？” 马慧娟微微颔首，许剑锋态度坚决，她再劝说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许书记，那咱俩可说好了，我可是认识不少好姑娘，许书记要是动作太慢，她们可都要嫁人了。” 说话间，门忽然打开，一个面相粗犷的男人走了进来。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好歹也是县委书记，就算是县长秦松来了，也不敢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来。 “老许，几年不见，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大官了！”男人嗓门很大，一进门便嚷嚷起来：“只是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当年的老战友。” 许剑锋一怔，盯着他的脸瞧了几秒钟，眸中的不满烟消云散。 “老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面。” 许剑锋起身，哪里还有半点书记的架子，迎上去和他拥抱了一下：“当年退伍后，你不说是要下海经商嘛，怎么会在这里？” 齐兴飞叹息一声，眸中闪过一丝悔意：“别提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赚了仨瓜俩枣，但后来合伙人卷钱跑了，生意干不下去，就只能回老家随便找个工作干了。” “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许剑锋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齐兴飞却摆了摆手，眸中的悔意早已消散：“没什么不好的，多亏这样才让我认清了现实，只把本金赔进去已经是万幸了，有多少做梦的人赔了个倾家荡产，还背了一屁股外债。”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这位老战友还真够豁达的。 “而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齐兴飞忽然伸手揽住马慧娟的肩膀，把她拉到身边：“要不是回了老家，我到哪去找这么好的老婆？” 许剑锋睁大眼睛，齐兴飞和马慧娟竟然是夫妻。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毕竟马慧娟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和齐兴飞的粗犷也算是绝配。 “老许，我如今在县体育局工作，今后也算是你的部下了。” 齐兴飞放开马慧娟，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拍了拍许剑锋的肩头：“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到家里吃饭，算我这个当小弟的提前孝敬你了。” 许剑锋勾着嘴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战友，这家伙和以前一模一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玩笑都敢开。 不过他并不反感，齐兴飞的随性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既然是老战友相邀，我怎好拒绝？” 许剑锋答应下来，却提出了条件：“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弄点家常菜就行了，要是桌上有燕窝鱼翅之类的，可不要怪我拂了你的面子。” 齐兴飞揽住许剑锋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多心了，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晚上的菜让我老婆到菜市场现买，酒就用我结婚时剩下的茅台，这样总行了吧？” 许剑锋答应下来，下班之后，便和齐兴飞一同回了家。 “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刚刚进门，客厅中便传来铜铃般的女声：“马姐叫我下班后过来一趟，也不说是什么事，就让我在家里坐着，自己跑出去买菜了。” 许剑锋眸子循声望去，当他看到女子的脸时，身子猛地一僵。 那女子面容清丽，一双眼眸宛若秋水，稍稍嘟起的薄唇平添一份可爱。 但吸引许剑锋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女子他认识。 许剑锋问到：“你是慕清瑶？” 慕清瑶一怔，眸子同样望向了许剑锋。 “许大哥，我听说你调到咱们红土县来当县委书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许剑锋和慕清瑶三年前曾在党校共同进修过，那时他们邻座，也算结下了一段友谊。 这时，马慧娟也恰好买菜归来，见许剑锋和慕清瑶是老相识，不由得心头一喜。 “许书记，你和清瑶认识？”马慧娟笑着问道。 许剑锋轻轻点头，他和慕清瑶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在党校进修时是同学，那时候我还在镇里当书记，现在的秦县长也刚刚当上镇长不久。” “这还真巧，有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 马慧娟眸中带笑，她把慕清瑶叫来就是为了介绍给许剑锋认识，没想到两人是旧识。 “对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许书记和清瑶时隔多年再度重逢，这可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呀！”马慧娟咯咯笑道。 许剑锋一脸尴尬，马慧娟哪里都好，唯独这红娘瘾一犯，便让他难以招架。 慕清瑶垂下眼眸，脸颊浮起一抹红晕，显然是被马慧娟说得害羞了。 “老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招呼许书记和清瑶坐下啊！” 马慧娟一边说，一边提着刚买来的菜进了厨房：“我先做饭，等会儿咱们四个好好喝点！” 第14章 贞洁烈女 马慧娟做了一大桌的家常菜，四人觥筹交错，在微醺后结束了这顿晚饭。 “许书记，咱们互相加个微信吧。” 马慧娟用手肘碰了碰齐兴飞，冲他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在红土县，今后难免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加个微信联系起来方便些。” 齐兴飞苦笑，夫妻多年，他对老婆马慧娟再了解不过了。 说是互加微信，但她显然是想撮合许剑锋和慕清瑶，让这两人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老许，我老婆说得对，有些事情电话里不当面讲，正好用微信交流。” 许剑锋微微一笑，他为官多年，说句阅人无数毫不为过，又怎么会看不穿马慧娟的心思？ 不过他和慕清瑶早就加了微信，只是这三年来没怎么联系罢了。 “不用了，我们已经加过了！”许剑锋笑着说道。 慕清瑶率先告辞。 她走后，马慧娟眯着眸子，凑到许剑锋身边问道：“许书记，你觉得咱们清瑶怎么样？” 许剑锋暗暗叹息，这马慧娟还真够敬业的，看样子工会主席是工作，红娘才是生活。 “可以先做朋友，其他事情就等之后再说吧。”许剑锋说道。 闻言，马慧娟敛起笑容。 “许书记，你可不要被外界的谣言混淆了视线，咱们红土县的确有不少女干部有生活作风问题，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慕清瑶绝对是个黄花大闺女！” 许剑锋一怔，他倒没怀疑过慕清瑶有问题，但红土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马慧娟为何敢替她担保？ “许书记，看样子你是没听说过清瑶的事情。” 看穿了许剑锋眸中的疑惑，马慧娟徐徐讲述起往事：“你可别小看了清瑶，她可是个贞洁烈女！” 许剑锋一怔，贞洁烈女这词如今可不多见，让他有种回到旧社会的感觉。 “老许，我老婆说得没错。” 齐兴飞也从旁附和，他不光是帮马慧娟说话，同时也真心是为了许剑锋好。 “清瑶这丫头和你是绝配，咱俩当了那么多年战友，我啥时候忽悠过你？”齐兴飞说道。 许剑锋苦笑，他不是来吃饭的吗？怎么忽然就变成相亲大会了，夫妻俩拼命想要撮合他和慕清瑶在一起。 “许书记，清瑶她可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硕士学历，咱红土县多少年才能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呀！” 许剑锋眯起眸子，慕清瑶竟然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那可是放眼国内都数一数二的名牌高校。 单论学历，许剑锋都难以望其项背。 “这么说来，慕清瑶老家就是红土县的？” 许剑锋更加吃惊，她既然是红土县出身，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何种环境，毕业后为何还要回来？ 马慧娟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慕清瑶的生平：“清瑶的确是土生土长的红土县人，她毕业后就回到了这里当老师，后来又调到教育局工作，三年前党校进修后正式被任命为县教育局局长，她这一路晋升全凭着自己的本事，可从没靠过潜规则。” 马慧娟很擅长讲故事，把慕清瑶的经历说得绘声绘色，像是听评书一样精彩。 “清瑶可是被誉为咱红土县的第一美女，惦记他的人排起队来能绕县城一周，但咱们清瑶却一直没交男朋友，那些惦记他的人也全都吃了闭门羹！” 虽然马慧娟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惦记慕清瑶的人有很多这点肯定不假。 不说她生的倾国倾城，单是这燕京大学的高学历，便能吸引一众追求者了。 “许书记，你恐怕还没听说，前几年有个叫任志远的副县长对清瑶十分着迷，甚至想在县政府非礼她。”马慧娟说道。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寒，身为副县长竟然在做出这种事情，真是把党员干部的脸都丢尽了！ “那结果怎么样？” 许剑锋被勾起了兴趣，不禁好奇起慕清瑶是如何摆脱副县长的纠缠。 “那是自然，咱们清瑶岂会任人宰割，当时任志远把她逼到了四楼，你猜怎么着？”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猜测道：“难不成她从四楼跳下去了？” 看到马慧娟点头，许剑锋只感觉到头皮发麻，难怪马慧娟会用“贞洁烈女”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倒还真够贴切的。 “好在老天有眼，清瑶她正好落在了一楼的遮雨棚上，只是扭伤了脚，并无大碍。” 马慧娟虽然只是在讲往事，但听到慕清瑶脱险，许剑锋也跟着松了口气。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打她的坏主意了，毕竟要是真闹出人命来，可没有办法收场啊！” 许剑锋一阵唏嘘，红土县的混乱程度还真是超乎想象，堂堂的副县长竟然敢在县政府中强行非礼女员工！ “老许，我老婆说的话句句属实，你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生怕许剑锋不相信，齐兴飞主动给她作证。 许剑锋微微颔首，心中不禁对慕清瑶生出敬佩之情。 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面对强权的压迫时，竟然有如此的勇气，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许书记，我看得出，清瑶对你也有意思。” 马慧娟趁热打铁，想要在许剑锋为慕清瑶的故事折服时，劝他把事情定下来：“如果你也喜欢清瑶，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许剑锋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慕清瑶的确是个好姑娘，但他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次日上班，焦达功带着郝世强来向许剑锋汇报案情：“许书记，我们正在加大警力排查，虽然暂时还没有线索，但相信很快就能找出嫌疑人。” 许剑锋轻轻挑眉，只是砸了宾馆的窗户，听他说得倒像是在搜捕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老郝，我不是说过，不要大张旗鼓地调查，为什么还要用大警力进行摸排？”许剑锋问道。 郝世强眸子望向焦达功，他是照着他的吩咐执行的。 “许书记，说是排查，其实也只是叫各个派出所留意一下，并不算是大张旗鼓。”焦达功连忙解释。 许剑锋正色说道：“我知道了，这个案子如果实在找不到线索，就暂且搁置吧。” 第15章 初次调研 焦达功睁大眼眸，一脸震惊地盯着许剑锋。 就算只砸坏了玻璃，但这也是针对政府官员的袭击，理应严查到底才对。 这才查了几天，许剑锋就想要把案件搁置，这也太过于儿戏了吧！ “许书记，我认为这个案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焦达功眯起眸子，这张纸条上只骂了许剑锋是狗官，下次要是附上点红土县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那事情就大条了。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必须把人抓住，否则他始终无法安心。 许剑锋轻轻摇头：“老焦，这事其实也不能怪人家，是我们县政府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老百姓对咱们政府积攒了不满，才导致做出了过激的举动。” 焦达功咬了咬嘴唇，如果真是老百姓倒还好说，万一是某个干部，那后果不堪设想。 “许书记，即便如此，这事也不该放着不管，否则咱们县委县政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焦达功还不死心，试图说服许剑锋：“往后老百姓一有点不满就来政府闹事，到时候事情就没法收场了。” 闻言，许剑锋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望向了焦达功：“老焦，那你说说，就算我们把人抓住，能定他一个什么罪名？” 焦达功一怔，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在许剑锋上任之前，他只要和郝世强商量好，想给别人定什么罪名都可以。 但如今来了个顶头上司，他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 “这事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寻衅滋事吧？毕竟我没有受伤，被损毁的财产也只有宾馆的玻璃而已，往重了罚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罚点款，能有什么威慑作用？” 焦达功无言以对，转眸看向了郝世强，如果有他这位公安局局长的支持，许剑锋也不好反对。 “老焦，我觉得这事许书记说得对。” 让焦达功意想不到的是，郝世强竟然选择站边许剑锋：“老百姓有怨气，我们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不能给老百姓施压，否则和古代那些酷吏有什么区别？” 焦达功眸光一寒，恶狠狠地瞪着郝世强，没想到在关键时候被这家伙背刺了。 郝世强嘴角扬起冷笑，之前在接风宴上，焦达功非但不帮他说话，为了讨好许剑锋还对他百般呵斥。 这次有了机会，自然要对他进行报复，顺便挽回许剑锋对他的不良印象。 焦达功紧握双拳，当着许剑锋的面，他也不能拿郝世强怎样。 但如果不敲打敲打他，这家伙恐怕会变本加厉。 “老郝啊，既然你也同意许书记的看法，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着寒芒：“咱们公安局，今后要坚决执行县委的决议，对咱们红土县的治安进行强化，你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可得拿出切实的成绩来才行。” 郝世强闻言面色一凝。 焦达功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他要进常委没那么容易，只要他不点头，就算巴结许剑锋也是徒劳！ 二人走后，许剑锋阖上双眸，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看样子红土县的政府官员也并非都是一条心，还是存在着一些分歧的，如果能够加以利用的话…… 正盘算着，秘书艾菲忽然开口：“许书记，我来问问今天有什么安排，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沉吟片刻，许剑锋睁开双眸：“小艾，你去帮我把秦县长请过来，我有些事情想同他商量。” 艾菲微微颔首，得令而去，很快便和秦松一起回到了办公室中。 “老许，你找我？”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艾菲说道：“小艾，把咱们红土县的地图拿来。” 很快，艾菲便把地图摊开铺在桌面上，许剑锋和秦松也不坐下，就站在桌旁观察着地图。 “老秦，咱们刚刚上任，对红土县的情况还不清楚。” 许剑锋双手撑在桌边，率先打开了话匣：“必须做好调研工作，把红土县下辖的各个乡镇情况摸清楚，才能根据各地情况，有针对地开展工作。” “老许，咱俩想一块去了。” 秦松点头附和，手指在地图上所划分的六个区域一一点过：“咱们红土县下辖一共五个镇一个乡，想要把这些地方的情况都摸清楚，恐怕要费些心思。” 许剑锋手指落在县政府驻地，县内最发达的红土镇：“老秦，县政府驻地的红土镇就交由你来负责，其他的四镇一乡就交给我，这样如何？” 秦松一怔，除了红土镇外，县内还有红阳镇、丰饶镇、柳渠镇、常岭镇和秀田乡，全交给许剑锋来调研这工作量也太大了些。 “老许，你拿我当外人？” 秦松面色一凝，他可不能看着许剑锋独揽四镇一乡的调研，想要替他分担：“你别仗着年轻力壮就胡来，等到身体吃不消那天，想后悔可就晚了。” 许剑锋轻轻晃了晃头，转头望向艾菲：“小艾，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秦县长单独聊聊。” 艾菲稍加迟疑，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在门外待命，许书记要是有需要，随时招呼我。” 艾菲离开之后，许剑锋搬过椅子，和秦松双双坐了下来。 “老秦，别看我要调研四镇一乡，但这些加在一块都没有你的工作重要。”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红土镇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方，各个县委干部都住在这里。 他和秦松在微服私访时也大致摸了摸情况，连正规的酒店都兼营着地下赌场，环境可谓是极其恶劣了。 “红土镇是红土县的根本，这里一定不能出问题。”许剑锋说道。 秦松轻叹一声，重要归重要，但其实工作量并不算大。 不过许剑锋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许，你要是力不从心，一定要跟我说。”秦松说道。 两人商定下来，许剑锋便把艾菲叫了进来，让她去把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程辉请过来。 程辉进来问道：“许书记，不知道找我过来有何吩咐？” 许剑锋一边招呼程辉坐下，一边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秦县长想要到红土县所辖各个乡镇去调研，希望你安排一下行程。” 第16章 吃喝嫖赌都有了 程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许剑锋和秦松才刚刚上任就要走访调研，分明是想干出一番业绩。 对他和其他常委而言，这可并非一件好事。 “许书记，你对行程安排有什么要求吗？” 程辉心中所想并未表现在脸上，反而满脸堆笑。 “秦县长就在咱们县政府的驻地进行调研，不必特意安排。” 许剑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徐徐阐明要求：“至于我嘛，每个乡镇都至少要待一天，并且晚上要留在当地住宿。” “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吧。”程辉一口应允，当场便制定出了行程表。 次日，许剑锋第一站先到了红阳镇。 刚刚到镇门口，镇党委书记胡大海和镇长李元旭便率领镇干部提前列阵迎候。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一向不喜欢搞排场，但毕竟他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乡镇干部来迎接也属人之常情。 互相介绍完毕后，许剑锋在两人的陪同下缓步向镇内走去：“我来前看过资料，咱们红阳镇是主打饮食业？” 胡大海点了点头，一脸堆笑地向许剑锋进行说明：“咱们镇主要以配餐公司为主，像县里各个学校的营养配餐和很多公司集体订购的配餐，那都是咱们红阳镇的几家公司来做。” 许剑锋微微颔首，集团餐饮配送虽然创造不了什么经济价值，但作为重要的民生产业，还是要十分重视的。 许剑锋问道：“老胡啊，我想到咱们这最大的绿岛配餐公司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胡大海眯了眯眸子，他倒是想说不方便了，但那相当于不打自招。 在胡大海的带领下，许剑锋参观了绿岛配餐公司。 让他意外的是，没想到公司内部井井有条，卫生方面也挑不出半点毛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模范公司了。 许剑锋满意地说道：“如果咱们红阳镇的所有配餐公司都如绿岛这般，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闻言，胡大海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许书记，咱们红阳镇虽然经济水平一般，但我敢向您担保，所有公司的卫生条件都没有问题。” 许剑锋点点头，他也并未选择再到其他公司去看一看。 毕竟胡大海敢如此保票，说明镇上对于餐饮卫生这一块抓得很严，就算是收到风声提前做戏，那戏也肯定会做全套，再去其他公司也是徒劳。 在红阳镇住了一夜，许剑锋对于这里十分满意，第二天便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丰饶镇。 丰饶镇同样是以饮食业为经济支柱，但和红阳镇随处可见的配餐公司不同，这里是远近闻名的酿酒之乡。 丰饶老窖、丰饶大曲全省闻名，几乎每家饭店都有产自这里的白酒。 可以说，丰饶镇是整个红土县的经济支柱，如果刨去这里，那红土县的经济水平将惨不忍睹。 对于丰饶镇，许剑锋只是象征性地参观了一下各大酿酒厂，整个红土县，这里是最不需要过多干涉的地方。 第三日，许剑锋到了柳渠镇，和前两个镇子依靠餐饮业维持生计不同，这里依靠各色的娱乐产业来吸引周边客人。 许剑锋在街上随便转了转，发现周边街道一排排的发廊、按摩店和歌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 在柳渠镇中，许剑锋的眉头始终紧紧蹙着。 像发廊、按摩店这些地方，十分容易藏污纳垢，提供一些不为人知的色情服务。 许剑锋并未深入去调查，他这次的调研的目的是考察红土县所辖各乡镇的经济产业，以便规划未来的经济发展。 如果真想调查一些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他就不会大张旗鼓地过来了。 虽然对于柳渠镇的状况并不满意，但许剑锋也没有过多表示，他依旧是住了一夜后，又赶往下一个镇。 第四日，许剑锋到了常岭镇。 和前三个镇不同，刚进入镇里，许剑锋就感觉到街上死气沉沉的，给他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街道四周的店铺让他脸色当场阴沉下来。 除了个别的餐厅、杂货店等必要的民生店铺外，其余店铺外都清一色地摆着麻将机之类的赌具。 许剑锋转过头，望向了常岭镇的党委书记徐涛：“老徐啊，咱们常岭镇一直以来，该不会都是靠着卖这些赌具过活的吧？” 徐涛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许剑锋：“许书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咱们常岭镇没山没水，土地也贫瘠，实在是……” 许剑锋摆了摆手，打断了徐涛：“各地有各地的活法，只要咱们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没问题。” 闻言，徐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许书记说的是，咱们常岭镇的支柱产业虽然不光彩，但绝对都是遵纪守法的正经营生。” 在常岭镇留宿的当晚，秦松忽然来了。 “老许，我仔细调查过了，红土镇还是以娱乐业为主。” 秦松紧紧蹙眉，显然对调查结果并不满意：“当然，这些娱乐产业中藏着多少灰色生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许剑锋面色同样凝重，他和秦松初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暗中走访过了，哪怕是最繁荣的县城，暗中都遍布着无数赌场，各种色情服务也随处可见。 “老秦，我走访过的这四个镇，前两个倒还好，这柳渠镇和常岭镇的问题也很严重。” 许剑锋把调研结果向秦松说明后，把他气笑了。 只听秦松说道：“老许，你别说，这四个镇的经济概括起来正好是吃喝嫖赌，还真是给咱们红土县长脸！” 许剑锋心头一颤，秦松不说他还真没发现。 这难道是巧合？周边四镇各自占了吃喝嫖赌中的一条，而中间的县城红土镇则集四家所长！ “老秦，红土县的经济情况不容乐观啊。” 许剑锋叹息一声，轻轻揉了揉额头：“光靠现在这些产业，想要发展经济无疑是痴人说梦。” 秦松颔首，笑着说道：“你先别急，那不是还有个秀田乡还没去看吗？‘吃喝嫖赌’都有了，我还真想看看秀田乡能干啥！” 第17章 秀田乡的问题 “吃喝嫖赌都有了，那再加一个‘抽’不就齐了吗？” 许剑锋眯起眸子，调侃道：“你说这最后一个秀田乡该不会是做卷烟或是种植烟叶的吧？” 虽然只是玩笑般的推测，但还是让秦松吓了一跳。 烟草行业可是暴利，而且丝毫不用为销量担心，如果秀田乡真有烟草的相关产业，那乡里的经济水准一定不低。 “老许，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秀田乡吧？” 许剑锋轻轻点头，既然红土镇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让他同去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许剑锋和秦松一同来到了秀田乡。 秀田乡党委书记谢永生和乡长魏伦提前收到了程辉的通知，带着乡里的干部前来迎接。 “许书记，欢迎您到咱们秀田乡来视察工作！” 谢永生一脸激动，拉着许剑锋的手用力摇晃着：“咱们这偏僻的乡下，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县里的领导过来视察了。” 闻言，许剑锋眯起了眸子，秀田乡虽然地理位置偏远，周围环山交通不畅，但怎么说也是红土县所辖区域，数年时间县里的领导干部对这里不闻不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许书记，这位是？” 谢永生望向他身旁的秦松，程辉只通知他许剑锋要来，而秦松是临时起意，连程辉自己都不知道，自然是没法通知。 许剑锋介绍道：“这位是秦松，咱们红土县的代理县长，临时陪我一起过来调研。” 闻言，谢永生和魏伦连忙上前，同秦松打招呼：“秦县长，久仰大名，欢迎你到咱们秀田乡来。” 秦松撇了撇嘴，嘴上说着“久仰大名”，见了面却都没认出他来。 刚刚进入秀田乡，许剑锋便控制不住地紧紧蹙眉。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商铺也大多挂着招租的牌子，一副经济萧条的样子。 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怕是乡里的年轻人早晚都会走光，到时候只剩老年人，再想挽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谢，咱们秀田乡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哪怕是以制造赌具为生的常岭镇，许剑锋都未像这般担忧。 “照这样下去，乡里的人口流失会越来越严重。” “许书记，咱们乡这些年有很多人选择进城务工，尤其是年轻人，很少有留下种地的。” 谢永生叹息一声，向许剑锋大致介绍了秀田乡近年来的状况：“现在乡里常住人口才两万八千人，乡里也没什么特产，想发展旅游业吧，交通又不便利，大伙除了靠种地，实在没有其他营生。” 许剑锋表情凝重，如果谢永生所说属实，那这秀田乡还真是一块棘手的地方。 当地没有特产，交通又不便利，更没有煤矿等可开采的资源，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发展经济的办法。 “老许，要不咱们到地里去看看？” 秦松同样眉关深锁，提议道：“咱们看看这里的土地情况怎么样，如果有条件的话，大力发展种植业倒也不是不行。” 许剑锋微微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啥也不做干瞪眼要好。 在谢永生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田间，看过地里的情况后，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地里倒是的确种着东西，都是些山茶、油棕、甘蕉这样的经济作物，而且长势也不太好，想来产量不会高。 “老许，这土壤虽说不算多富庶，但至少不算贫瘠。” 秦松蹲在田间，有模有样地检查起土壤的状况：“如果种植些特色的农作物，虽然不一定能创造多少营收，但至少会让秀田乡的经济有些起色。” 许剑锋点点头，转眸望向了一旁的谢永生：“老谢，咱们秀田乡虽然地理位置和资源都不太好，但这些耕地如果能好好利用，至少能让经济有所好转。” 谢永生一脸尴尬，他从程辉那里听说了，哪怕是到了常岭镇，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提了提意见。 说是调研，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到秀田乡的不止许剑锋一个，连代县长秦松都跟着一起来了。 而且，一来就要到地里田间实地考察，一点也不像只是走个过场。 谢永生立即说道：“许书记说的是，我回去以后就召开党委会，向乡里的干部们传达你您的意见。”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 他观察到谢永生有些焦躁，眸中隐约地透露着不耐烦，把这事交给他多半要石沉大海。 许剑锋说道：“老谢，你把乡党委班子召集起来，既然我和秦县长都来了，这会议精神还是由我们亲自来传达吧。” 谢永生轻咬嘴唇，许剑锋发话了，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回到乡政府，谢永生已经把乡党委班子成员叫到了会议室中。 “各位，咱们秀田乡的情况想必各位都清楚，我认为不能再继续这样了。” 许剑锋声若洪钟，想要借此激起一众党员干部们的斗志：“咱们乡如今人员流失严重，常住人口也逐渐老龄化，如果再不改变，那一切都晚了。” 见许剑锋已经做好了铺垫，秦松也趁势提出：“咱们秀田乡地理位置特殊，周边群山环绕，我提议在乡里发展特色种植业。” “秦县长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我认为可行。” 虽然许剑锋早就和秦松订好了，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从头开始搞特色种植或许会很难，但我希望大家能克服畏难思想，团结一心，勇于担当，共同努力让咱们秀田乡的经济上一个新台阶！” “许书记，您讲得真是太好了，您要是早点上任，咱们乡肯定早就脱贫致富了。” 会议结束，乡长魏伦走到许剑锋身旁，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表：“这都已经中午了，不如咱们去饭店吃个午饭，也算是感谢许书记和秦县长给咱们秀田乡指出了一条明路。” 许剑锋的眸子落在魏伦腕上的手表上，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不去饭店了，我和秦县长又不是来蹭吃蹭喝的，在你们的乡政府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第18章 奇怪的现象 吃过午饭，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 “老魏，多谢款待了，按照行程我理应在咱们秀田乡住一晚，不过因为秦县长还有公务要赶回去处理，我就和他一起回去了。” 秀田乡的情况全都摆在明面上了，再住一晚也是浪费时间，许剑锋便找了个借口取消了预定的住宿。 回到县政府，许剑锋把秦松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道：“老秦，你看出秀田乡的问题了吗？” 秦松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除了经济不太行以外，我倒是没看出有其他问题，至少在那样萧索的地方黄赌产业应该很难发展。” 许剑锋扬起嘴角：“什么经济不好？我看秀田乡的经济很好，至少要比常岭镇强！” 秦松一怔，秀田乡什么模样，是他和许剑锋亲眼所见。 街道上人烟稀少，店铺也都关门停业，经济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 “老秦，咱们看事情不能只流于表面，这样容易被眼前的景象蒙蔽。” 许剑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帮秦松慢慢回忆：“秀田乡街上的商铺的确不多，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几家营业的商铺前，停着的都是什么车？” 秦松说道：“具体是什么车我倒没注意，不过大多是在路上常见的车型。” 许剑锋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些车几乎都是二十万以上的，甚至还一百万以上的，这放在县城或许没有问题，但在秀田乡那种经济萧条的地方，可就十分反常了。” 说着，许剑锋拿出手机，向秦松展示了他拍下的照片：“这辆保时捷911，就是我在秀田乡拍到了，这秀田乡还是隐藏着一些富豪的。” 秦松一脸佩服，许剑锋和他看到的明明是同样的景色，但许剑锋却能从中发现端倪。 他继续说道：“还不止如此，那个乡长魏伦多半也有问题！” 秦松目瞪口呆，他可没从魏伦身上看出一丁点问题，反而觉得他还不错。 许剑锋问道：“老秦，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戴的是什么手表？” 秦松回想了半天，缓缓摇了摇头：“这我倒是没注意，他戴的手表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他戴的是劳力士绿水鬼，这表最低都得二十万才能入手。” 许剑锋眯起眸子，一个乡长如果不腐败，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几年才能赚二十万。 秦松有些迟疑，他实在看不出，魏伦可能存在腐败的问题。 “老许，他的表会不会高仿的？现在各种各样名牌的仿品网上都能买到，咱们可别把他冤枉了。” “我说老秦，你该不会是忘记我大学是什么专业的了？” 许剑锋和秦松虽是在官场上相识，但两人之间相交颇深，互相讲述过往事。 “我在大学是学机械制造的，而我本人又对手表很感兴趣，以我的经验来判断，他戴的一定是真品！” “老许，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秦松感叹一声，和许剑锋相识越久，便越佩服他的学识眼力。 他笑着说道：“明明是咱俩一起去的秀田乡，我什么都没发现，你却看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许剑锋摆了摆手，眸中闪过一抹凝重：“虽说如此，但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暂时还是别打草惊蛇为好。” 与此同时，县总工会，慕清瑶敲开了马慧娟的办公室大门。 “慧娟姐，我把你要的职工信息表送来了。” 慕清瑶把报表交给马慧娟，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水瓶，喝了一大口。 “清瑶，真是辛苦你了。” 马慧娟望着慕清瑶前额被细汗打湿的碎发，递过去一张纸巾：“快点擦一擦，被风一吹别着凉了。” 慕清瑶一边擦汗，一边疑惑地问道：“慧娟姐，这不就是个职工信息表，又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你为啥要指明让我亲自送过来？” 马慧娟勾起嘴角，神秘地一笑：“你平时那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慕清瑶嘟着嘴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才不猜呢，我今天原本预定要去县里的平安小学做视导检查，为了给你把东西送过来，那边可是延期了。” “视导检查什么时候不能去做，而且哪个检查还能有你的终身大事重要？” “终身大事？” 慕清瑶一怔，望向马慧娟的眼眸中满是无奈。 她倒是忘记了，马慧娟哪里都好，唯独喜欢当红娘。 “慧娟姐你乱说什么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还谈什么终身大事。” 马慧娟勾着嘴角，凑到慕清瑶耳边，低语道：“怎么，你不喜欢许书记，对他没那个意思？” 慕清瑶俏脸一红，她和许剑锋一同在党校进修时，有一次她跟闺蜜吃饭被地痞混混缠住了，还是许剑锋出手救了她和闺蜜。 从那时起，她便已经对他有了一些好感，原本以为两人有缘无分，却没想到又在红土县重逢。 “你这妮子，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 马慧娟揪住她的脸轻轻一拧，笑着问道：“怎么样，跟许书记进展得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单独出去见面？” “慧娟姐，你说什么呢？” 马慧娟说得太过直白，羞得慕清瑶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我连微信都没有和他说话，又怎么可能一起出去。” 马慧娟叹息着摇了摇头：“清瑶啊，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像许书记这样年轻有为的好男人可不多了。” 在马慧娟看来，许剑锋和慕清瑶是绝配，她一心想撮合两人。 慕清瑶垂下眼眸，回避着马慧娟的视线：“慧娟姐，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让我去主动联系，这实在是……” 看着慕清瑶扭扭捏捏的模样，马慧娟倍感头疼。 随着社会进步，在恋爱关系上女性主动出击已经并不稀奇了，像慕清瑶这样啥都不肯主动，要是出现情敌肯定会吃大亏！ “清瑶，你也知道咱们红土县的情况，像许书记那么优秀的人，肯定已经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盯上他了。” 马慧娟眼眸一转，给慕清瑶营造出危机感：“你要是再不主动出击，可要被人抢先了。” 趁着慕清瑶举棋不定时，马慧娟拿起她放在桌边的手机，直接替她给许剑锋发了一条微信。 “慧娟姐！” 慕清瑶看到那条信息时，顿时俏脸绯红一片！ 第19章 约会看电影 “剑锋，周日有空吗？有场电影很不错，一起去看呀！” 看着马慧娟打着她的名义发给许剑锋的信息，慕清瑶俏脸绯红，急得连忙想把手机抢回来：“慧娟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手机还给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 马慧娟眼疾手快，见慕清瑶要上手抢，立刻躲了过去。 “清瑶，你不是也喜欢许书记吗？” 一边拉扯，马慧娟一边说道：“像你这样拖拖拉拉的，好男人都要被人抢走了。” “慧娟姐，你不能这样！” 慕清瑶急得直跺脚，好说歹说，马慧娟才肯把手机还给她，嘿嘿笑道：“时间过了，消息已经撤不回来了。” 慕清瑶轻咬唇瓣，心中虽然又气又急，但马慧娟素来对她照顾有加，又没法朝她发火。 “这下可怎么办，许书记肯定会认为我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他要是拒绝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他啊！” 马慧娟一怔，慕清瑶年纪明明比她小，没想到思想却如此保守。 “清瑶，咱们女孩子主动追求爱才不是轻浮，现在咱们都讲究一个平等，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慕清瑶轻咬唇瓣，二十几年来养成的观念，显然光靠马慧娟的三言两语很难动摇。 “清瑶，你放心好了，许书记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慕清瑶眸中带泪，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的样子，马慧娟连忙安慰：“如果他拒绝，那我帮你和他说，是我擅自用你手机给他发的消息。” 闻言，慕清瑶抹了抹眼角，用力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许剑锋正在县委办公室中工作，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亮了。 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慕清瑶通过微信发来的信息。 许剑锋略感惊讶，毕竟两人这微信好友加了几年的时间，这还是慕清瑶主动给他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下意识当成慕清瑶遇到了麻烦，连忙打开微信查看。 看完消息后，许剑锋呆住了，他没有想到慕清瑶竟然会主动来邀请他看电影。 许剑锋轻叹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片刻后，许剑锋抬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 “好，那我们周日见。” 许剑锋决定答应，毕竟是女孩子主动邀约，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更何况，许剑锋或多或少对慕清瑶有些好感。 “许书记回消息了。” 马慧娟一直盯着慕清瑶的手机，看到许剑锋回复了，就要拿起来看。 “慧娟姐，等一下！” 慕清瑶连忙阻止，抢先一步把手机拿了起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给我一点时间。” 马慧娟一怔，望向慕清瑶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这有什么需要做心理准备的？ 许剑锋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不管她看不看都不会改变。 “清瑶，你这样拖拖拉拉半天不回消息，会让许书记觉得你不礼貌！”马慧娟提醒道。 闻言，慕清瑶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什么心理建设了，连忙打开微信查看消息。 当看到许剑锋同意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马慧娟绕到慕清瑶身后，踮起脚看着许剑锋的回复，咯咯笑道：“清瑶，你别傻站着了，快回复啊，别让许书记等急了。” 慕清瑶微微颔首，花了几分钟时间，才在消息栏中输入了一句话。 在沉思十几秒后，又把刚刚输入的文字删去，从头开始输入。 马慧娟暗暗摇头，看样子慕清瑶从未谈过恋爱，像她这样的少女情怀，也只有刚刚尝过恋爱滋味的初学者才会有了。 “清瑶，你打字的时候，许书记那边可是能够看到你在输入。”马慧娟继续提醒道。 放任她来来回回地删改，等消息发出去，怕是都要下班了。 慕清瑶慌了手脚，抬起眼眸用求助的目光望向马慧娟：“慧娟姐，那我该怎么回复？” 马慧娟叹息一声，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成笨蛋，她现在总算能理解这句话了。 慕清瑶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一和许剑锋扯上关系，就完全乱了方寸。 “你们周末不是要去看电影，那就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啊！” 慕清瑶恍然大悟，拿起手机刚准备输入，刚输入几个字却又停了下来。 “那该约在哪里？要是时间太晚，他会不会以为我贪睡？” 马慧娟用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她现在就开始替慕清瑶担心起来。 连回个消息都变成这个样子，真到了约会那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是看电影，就约在县城的盛龙国际影城吧，至于时间就定在早上九点，这样不用特地早起，那时候影院的人也不会太多，正适合进行约会！” “对！”慕清瑶连忙按照马慧娟的意思回了个消息。 周日当天，许剑锋穿了一件变便装，八点半便提前到了影院前。 许剑锋向来不习惯让别人等他，和人约好时间见面，每次都会提前一些到。 “嗨，帅哥一个人来的？” 他才刚到，身后便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 回眸看去，许剑锋微微蹙眉，说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过重的粉底，几乎把她原本的长相完全遮蔽，看起来三十出头。 “一个人看电影很寂寞吧，要不要找个伴啊？”那女子说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女人看起来就不正经，她口中的陪看电影，八成还包含一些特殊服务。 “光是陪看电影？那有什么意思？” 许剑锋想要趁机摸清情况，故意装出一副啥都不懂又好奇的样子。 “那是当然了，你想要什么服务，我都可以哦。”那女子笑道。 许剑锋一怔，故作迟疑：“就在影院里？里面还有其他人在，不方便吧？” 这女子一瞧有戏，故意弯下腰，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说道：“这儿的影院有私人包间，帅哥你订个包间，进去以后想怎么玩都可以，绝对不会有人中途打扰的。” “那你给我详细说一说，具体都有些什么玩法？价位怎样？” 许剑锋脸上不动声色，想要继续从女子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第20章 借你女友玩玩 女子勾起嘴角，看许剑锋这啥也不懂又猴急的样子，简直是绝佳的猎物。 担心说得太隐晦他听不懂，她便索性说得露骨一些：“打飞机一百，纯口的一百五，打炮两百一次，你要是玩全套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说着，女子便要往许剑锋身上贴，想要先给他一点福利，以免他忽然反悔。 眼见她要付诸行动了，许剑锋连忙后退一步。 今天毕竟不是来调查的，要是被慕清瑶撞见了，他可没法解释。 “帅哥，大家都是成年人，出来玩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着，女子作势便要再次向前。 许剑锋见状，连忙摆手拒绝：“不好意思，其实我约了人一起看电影，下次再来一定支持你的生意。” 闻言，女子先是一怔，随即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许剑锋：“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白白浪费老娘时间！” 许剑锋也没说什么，目送着女子离开，去找其他男人了。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人说了没几句，就像情侣一样挎着胳膊走进了影院。 许剑锋眉关紧锁，这盛龙国际影城好歹也是红土县最大的影城，没想到连这种正规的地方也涉黄，足见红土县的不正之风有多严重！ 许剑锋叹息一声，忽然感觉到压在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 光凭着他和秦松，想要在短时间内让红土县的风貌转变，任重道远…… “许书记，对不起，我来晚了。” 轻灵的声音把许剑锋拉出了沉思，他循声望去，当眼眸锁定到慕清瑶的那一刻，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收缩。 慕清瑶今天没有穿平时的职业装，而是换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 她本就长相甜美动人，搭配上淡粉色的小裙子，更凸显出一份俏皮可爱、明艳动人。 慕清瑶一出现，马上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原本匆匆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眸子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身上。 半晌，许剑锋才回过神来，连忙迎了上去。 “没有，是我来得太早了，现在还没到九点呢！”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心中暗暗惊叹。 他刚刚还在为红土县的前景而郁郁寡欢，没想到一见到慕清瑶，心情竟然神奇地好转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看美女养眼所带来的功效吧！ “许书记，我穿这一身会不会有些奇怪？” 慕清瑶垂眸看着自己的装扮，低声细语：“从刚刚出门，就一直感觉人们都盯着我看。” 许剑锋一怔，这话如果换别人来说，他肯定会以为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以他对慕清瑶的了解，这妮子还真不知道她这身打扮有多吸睛。 “不奇怪，大家看你是因为你太漂亮了。” 许剑锋也不扭捏，直言夸奖道：“毕竟，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许书记，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慕清瑶闻言，俏脸上布满红霞，低垂着头，不好意思面对许剑锋的视线。 许剑锋轻轻摇头，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才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事实。” 越是这样，慕清瑶便越是羞涩，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娇羞地道：“许书记，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许剑锋摆了摆手：“清瑶，你就别叫我许书记了，现在又不是办公场合，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慕清瑶轻咬唇瓣，之前她的确是称呼许剑锋名字，但自从马慧娟把事情挑明之后，她反而开始不好意思了。 “剑……” 慕清瑶想向之前那样喊他“剑锋”，但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许大哥。” 半晌，她才红着脸，换了个不是那么亲昵的称呼。 许剑锋一怔，虽然被慕清瑶这样称呼感觉怪怪的，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二人一起进了影院，许剑锋看了一眼形形色色的海报，转眸望向了慕清瑶。 “清瑶，你想看哪一部片子？” 感觉到许剑锋的视线，慕清瑶下意识地垂下头，有些怯生生地说道：“看什么都可以，许大哥挑你喜欢的就行了。” 许剑锋挠了挠头，明明是慕清瑶主动约的她，怎么表现得这样拘谨？ “那咱们就挑一部喜剧片看怎么样？” 许剑锋并不清楚慕清瑶喜欢看什么，要是挑了一部她讨厌的类型，难免尴尬。 索性，便挑了一部老少咸宜的喜剧片，就算她不是很喜欢，也至少不会感到无聊。 选完了片子，许剑锋刚想带慕清瑶去放映厅，却忽然察觉到她正盯着一旁卖零食饮料的摊位。 “清瑶，怎么了？”许剑锋问道。 慕清瑶连忙收回目光，用力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清瑶，咱们去买点爆米花什么的吧。” 许剑锋看得出，她是想买些零食，便主动提议道：“看电影怎么能少了零食饮料？” 慕清瑶俏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许剑锋买了些饮料零食，便一起入场。 许剑锋原本只是随便挑了一部喜剧片，却没想到片子还不错，慕清瑶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会勾起嘴角微笑起来。 望着身旁笑靥如花的慕清瑶，许剑锋忽然感觉到胸口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电影结束后，许剑锋和慕清瑶一起走出放映厅。 但还不等两人走出影城，前方忽然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一看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群人打扮得花里胡哨，头发也染得五颜六色，一看便是些不学无术的地痞混混。 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一脸凶相，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十分抢眼。 “朋友，不知道找我们两个有何贵干？” 许剑锋把慕清瑶护在身后，想要来个先礼后兵，尽可能地和平解决。 金链子无视了许剑锋，眸子始终盯着他身后的慕清瑶，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兄弟，你马子够漂亮的！” 金链子一脸痞气，走到许剑锋面前：“怎么样，把你女朋友借兄弟玩两天，以后大家就都是哥们了，有事我罩着你！” 第21章 你能叫人，我也能! 许剑锋一怔，他猜到了对方是来找茬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想打慕清瑶的主意。 现在可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人潮涌动的影城之中，这些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慕清瑶紧紧抓住许剑锋的胳膊，从她微微颤抖的手，能够看出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清瑶，别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许剑锋转过头，在慕清瑶耳边轻声安慰了一句，又重新望向了金链男子：“既然你说以后要罩着我，至少得报个名号吧！” 金链子眯了眯眸子，许剑锋虽然被一众人包围，却神情自若，脸上看不出半点慌张，看样子这家伙也有点背景。 不过他丝毫也不担心，他相信只要他自报家门，肯定会把许剑锋吓退。 “那你听仔细了，我叫李凯彪。” 说罢，李凯彪高昂着头，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一直以来，但凡听到他大名的人，哪一个不是点头哈腰，喊他一声彪哥？ 本以为这次也会是一样，不料许剑锋却一脸茫然，似乎根本没听过他的名字。 “小子，还不快点向彪哥问好？” 李凯彪手下的小弟见状，纷纷嚷了起来：“咱们彪哥可是凯龙集团董事长李凯龙的亲弟弟，你识相一点就让你女朋友好好陪陪彪哥，在红土县你还能有李凯龙的势力大？” 闻言，许剑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出声来了。 他这个红土县的县委书记都不敢说自己势力大，李凯龙不过是个私营集团老板，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是李凯龙的弟弟？” 李凯彪面色一凝，许剑锋的态度让他感到恼火。 许剑锋摆了摆手，对这一点他倒是并不怀疑，要是背后没点势力，不可能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嚣张。 现在的问题是，李凯龙知不知道他弟弟的所作所为。 如果知道还不加以约束的话，那凯龙集团的问题可不小。 许剑锋正色说道：“你现在就把李凯龙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他的凯龙集团在咱们红土县究竟有多大势力！” 闻言，李凯彪笑出了声。 他原本还以为许剑锋和李凯龙有交情，所以才表现得十分镇定。 没想到他竟然口出狂言，肯定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既然你小子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凯彪一招手，向身旁的小弟下达强抢的命令：“先把这个嚣张的家伙给我狠狠教训一顿，注意一点，千万别把那美人伤到了。” 许剑锋冷哼一声，一想到李凯龙的弟弟在红土县作威作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抢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众打手，许剑锋冷着脸，两分钟之内便把这些人全都放倒在地。 许剑锋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于当过特种兵的他而言，对付几个街头的混混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一旁的慕清瑶美眸大张，看到许剑锋霸气地出手不由得芳心荡漾。 毕竟，从古至今，没有什么能比英雄救美更让人心动了。 “怎么样，你要不要亲自动手？” 许剑锋背负着手，轻描淡写地走到李凯彪面前：“你要是不行，不如把你哥哥李凯龙叫过来，让我见识见识他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李凯彪面如死灰，他虽然不学无术，但还是能够看出许剑锋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真打起来不出三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小子，你有种就别跑！” 李凯彪走到一旁，拿起手机，准备向哥哥李凯龙呼叫支援：“哥，我让人给打了，那小子十分嚣张，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闻言，李凯龙一怔，在红土县竟然还有人敢不买他的账？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就在盛龙影城，你多带几个人，那小子身手不错，我带的几个兄弟都被他放倒了。” 围观的群众见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走到许剑锋身边，小声劝道：“小伙子，你快点跑吧，李凯龙兄弟两个可招惹不得！” 许剑锋心中一暖，有人能冒着被李凯彪报复的风险来劝他逃走，至少红土县的百姓还是很淳朴善良的。 “没关系，我倒是要看看，他李凯龙的势力有多大。” 老大爷叹息一声，他以为许剑锋是外地人，连忙劝说：“小伙子，李凯龙兄弟两个在红土县就是土皇帝，黑白两道都是他的人，你惹不起的，李凯彪去打电话叫他哥哥了，你们快趁着这时候逃，最好立刻逃出红土县，否则等人来了就晚了。”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不打紧，他能叫人，我也能。” 说着，许剑锋便拿出手机。 这算是治安问题，他自然要打给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 “许书记，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马上执行。” 电话刚一接通，郝世强便大献殷勤。 “也没什么大事，我现在在咱们县里的盛龙影城，有人寻衅滋事找我的麻烦，这才向你郝局长求救。” 闻言，郝世强精神一振。 他可是一直等着在许剑锋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好不容易等来了，可不能坐失良机。 “许书记，您小心一点，我现在立刻带人过去。” 挂断了电话，郝世强眼珠一转，光带民警过去处理，显示不出他对此事的重视。 “小张，马上通知特警队，有紧急情况，立刻集合。” 几分钟后，郝世强便带着特警队，全程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全速赶往盛龙国际影城。 影城中，李凯彪听到警笛大作，知道是许剑锋报了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小子，你倒是挺聪明的，还知道找警察。” 李凯彪毫不担心，就算是公安局局长郝世强来了，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是现在肯跪下跟我认个错，我倒是能让你少关几天。” 说话间，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荷枪实弹地冲进影城，转瞬之间便把李凯彪等人团团围住！ 见状，李凯彪顿时懵了，竟然报个警就能让特警队出动，就算他哥哥李凯龙也做不到，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第22章 全都铐起来 李凯彪一动不敢动，心中一阵后悔，看样子这次惹到了厉害角色！ 这时，郝世强也走进了影城。 李凯彪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冲他招手：“郝局长，我……”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郝世强只是满脸怒容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到许剑锋面前。 李凯彪人傻了，他好歹也是李凯龙的亲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郝世强怎么都应该和他打个招呼吧？ 但郝世强竟然只是瞪了他一眼，便直奔对面，而且一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郝世强可是堂堂的县公安局局长啊，就算是哥哥李凯龙见了也要巴结讨好的存在，但在这人面前却矮了一头。 李凯彪吞了口唾液，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这次可真是踢到铁板了，没想到看似无钱无势的男人，身份竟然如此不得了！ “许书记，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郝世强走到许剑锋身前，谨小慎微地询问道：“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到医院检查。”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多谢郝局长关心了，但就凭这帮臭鱼烂虾还伤不到我。” 许剑锋面色阴沉，李凯龙作为商会会长，能在接风宴上跟他这个书记一起坐在主桌，说明他在红土县也算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但是，李凯龙竟然对弟弟如此放纵，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影城里抢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嚣张了，而是蔑视国家法律。 他倒是要看看，李凯彪能不能把他哥哥李凯龙叫过来。 郝世强转了转眼眸，从许剑锋紧蹙着的眉头，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此事十分恼火。 他之前得罪了许剑锋，这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在他面前表现一下。 更何况，李凯龙兄弟是焦达功的人，焦达功仗着比他官大一级，时常对他打压威胁，这次也正好给他一点教训。 “把这伙暴徒全都给我铐起来，带回局里，我要亲自审讯！” 李凯彪看着手下一个个被戴上手铐，被特警押着走出影城，心头顿时凉了一截。 他趁着郝世强从身边路过，连忙凑过去问道：“郝局长，他到底是什么人？” 郝世强眸光一寒，李凯彪真是嚣张惯了，竟然连新任的县委书记都不认识。 而李凯龙竟然也不提醒，这次惹到了许剑锋头上，看他们要如何收场。 “是谁？那是咱们红土县新任的县委书记！别以为有你哥哥罩着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惹到许书记头上，谁也保不了你！” 说罢，郝世强一招手：“把他也铐起来，一同带回去！” 李凯彪这下彻底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要抢县委书记的“女朋友”。 这不是作死吗？ 县委书记是红土县的一把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李凯龙在他面前也得点头哈腰，这次可真要坏事了。 “郝局长，请等一下。” 眼看李凯彪要被带走，许剑锋连忙出声阻拦：“先把他留下，我倒是要看看，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说话间，李凯龙带着人进了影城。 他怒气冲冲地过来之后，看到眼前的阵仗不由得一怔。 不但郝世强来了，竟然许剑锋也在场，周围一个个特警荷枪实弹，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反恐演习。 李凯龙转了转眼珠，他立刻意识到，这次弟弟恐怕是惹出大乱子了。 “老大，我们动手吗？” 带来的小弟上前询问，气得李凯龙破口大骂：“都给我滚，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全都滚回去！” 一众小弟离开后，他走到弟弟李凯彪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兔崽子，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李凯龙这一巴掌铆足了劲，把李凯彪打得一趔趄。 他余怒未消：“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败坏家风的东西！”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李凯龙反应倒是够快的，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拿弟弟开刀。 “李总何必动怒？我看你老弟只是喝多了跟我开个玩笑。” 许剑锋连忙上前，拉住李凯龙：“年轻人犯点错误十分正常，咱们还是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千万不能诉诸暴力。” 李凯龙一怔，刚刚进来的时候，许剑锋脸色黑得吓人。 但怎么一转眼，反而开始劝他不要动手了？ “许书记，让郝局长把他抓到局子里多关几天。” 不管许剑锋是何用意，李凯龙都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次必须给他长长记性，否则日后还不成咱们红土县的祸害了？” 许剑锋轻轻摇头，他才刚刚主政红土县，这个时候树敌太多会对今后的工作造成阻碍。 更何况，就算把李凯彪抓到局里关起来，也只是让他受几天罪罢了，在他眼中这根本算不上惩罚。 “李总，你弟弟还是要你自己来教育，可不能推给警察局！” 言罢，许剑锋转眸望向郝世强，主动替李凯彪求情：“郝局长，他手下那些人抓就抓了，就给李总一个面子，把他弟弟放了，你看如何？” 郝世强一怔，迟疑道：“许书记，这样做不合规定吧？” 许剑锋轻轻摇头，反驳道：“动手抢人的是他那些手下，也都被我教训过了，我也没受什么伤，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郝世强有些懵了，许剑锋这是何意，怎么替李凯彪求情了？ 不过他之所以严肃处理，本就是想在许剑锋面前好好表现，但既然许剑锋都开口求情了，他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许书记说得是，那就让李总把他弟弟带回去好生管教吧！”郝世强说道。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想把这里交给郝世强来处理，自己先带慕清瑶回去。 “许书记，请等一下。” 刚要动身，李凯龙便扯着弟弟李凯彪的衣领，把他带到许剑锋面前：“还不快点跟许书记道歉？” 李凯彪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低垂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许书记，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第23章 沾了他的光 “小李啊，你得罪了我没关系，但你今后如果得罪了咱们红土县的百姓，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许剑锋正色说道。 李凯彪连连点头，向许剑锋保证今后一定遵纪守法，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许书记，今晚我摆桌酒席，就当是代舍弟给你赔个不是。” 李凯龙转了转眼珠，虽然这次李凯彪得罪了许剑锋，但也不失为一次好机会。 借着道歉来摆席，如果真能和许剑锋搞好关系，那今后可就好办事了。 “李总，酒席就免了吧，接风宴不是刚刚喝过吗？再办的话难免会让老百姓说闲话。” 许剑锋知道李凯龙想打什么算盘，婉言谢绝：“我才刚刚上任，可不能让老百姓说我是只知道大吃大喝的酒肉干部。” 事情虽然平息了，但毕竟连特警队都出动了，这事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 连县政府里都流言四起，说慕清瑶是许剑锋的女朋友。 慕清瑶这几天到县委办事，无论是基层的工作人员还是中层的干部，谁见到她都是和颜悦色，不少平时对她冷眼的人更是主动过来打招呼。 她办事更是一路绿灯，原本教育局里积压多年的难题，现在也迎刃而解。 不过，那些之前曾追过她的男人态度就截然相反，一个个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离得老远就主动躲开，生怕和她扯上关系。 大伙都在传慕清瑶是许剑锋的女朋友，要是被许剑锋误会了，那以后别说是升官，不被穿小鞋就烧高香了！ 一开始的时候，慕清瑶还有些奇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她路过县政府办公室时，刚好听到有人闲谈。 “你听说没有，咱们新上任的许书记刚来就讨到了女朋友，就是被称为红土第一美人的慕清瑶。” 听到这话，慕清瑶俏脸滚烫，难怪大伙对她的态度都很蹊跷，原来是把她当成了许剑锋的女朋友。 “真不愧是许书记，那慕清瑶可是咱们红土县的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听说以前有个副县长看上她了，她竟然抵死不从，咱许书记却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真是艳福不浅！” 慕清瑶闻言顿时羞得捂住脸，她和许剑锋只是一起去看个电影，根本没有确立关系。 而且，她也没有投怀送抱，就连邀约的短信都是在马慧娟的逼迫下，半推半就发出去的。 慕清瑶到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让脸蛋的温度降了下来。 她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深深地吸了口气。 接下来她要去财政局询问今年的经费发放情况了，这是她最不情愿的工作了。 县财政局局长高炳昌一直对她抱有非分之想，每次她去询问经费问题，都以财政紧张为由故意拖延，还一直暗示她只要肯给他一点“福利”就能马上打款。 慕清瑶对此毫无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去磨，想着把高炳昌磨得烦了，就会发放经费了。 到了财政局，慕清瑶走到高炳昌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高炳昌在屋内说道。 慕清瑶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推门进去。 “高局长，咱们教育局的……” 不等慕清瑶说完，高炳昌便表态：“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咱们教育局的经费可不能拖，我马上就安排打款。” 慕清瑶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很清楚，高炳昌的态度转变可不是因为他大彻大悟了，完全是因为许剑锋的关系，又是沾了他的光。 高炳昌也误会她是许剑锋的女朋友，怕她告状，才忙不迭地同意打款。 不过这也是好事，她也没有去解开这个所谓的“误会”。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秦松正一起汇总着调研的情况。 “老秦啊，咱们红土县如今出现的社会问题十分严重。” 许剑锋眯起眸子，还好这次身边有秦松在，否则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闻言，秦松眉头紧锁：“咱们红土县的产业结构单一，还都是以第三产业为主，想要发展经济十分困难，当务之急是要补足短板。” 许剑锋微微颔首，沉思半晌，徐徐说道：“几个下辖乡镇中，就属秀田乡的问题最严重，我想先从那里入手。” “老许，秀田乡的情况十分特殊，从那里开始不好展开工作吧？” 秦松心中担忧，根据许剑锋的推断，秀田乡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问道：“老秦，你还记得殷三吗？” 秦松一怔，点头答道：“当然记得，不就是我们刚到红土县的时候，救下来的那个老千嘛！” 许剑锋勾起嘴角，当初特意留下了殷三的联系方式，现在总算是能用得上了：“我猜他可能了解一些情况，今晚我想请他吃个饭，你一起去吗？” 秦松刚想点头，随即想起待会儿还要去开会，便说道：“老许，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了，我还有个会必须出席，还不知道要开到几点。” 秦松离开后，许剑锋立即拨通了殷三的电话，想要同他见面一起吃顿饭。 “没问题，我也想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殷三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听许剑锋想见面，立刻答应下来：“但我现在不在县城，在柳渠镇，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找我吧。” 许剑锋微微蹙眉，柳渠镇这个地方娱乐业发达，黄赌在那里滋生泛滥。 那里数不清的发廊、舞厅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灰色产业。 许剑锋问道：“殷三，你怎么忽然跑到柳渠镇了？” 面对许剑锋的疑问，殷三并未隐瞒，如实答道：“老许，不瞒你说，我在县城被人盯上了，现在只能在这些偏僻的小地方玩玩，短时间内我可不敢回县城去。” 许剑锋本想就近找个地方和殷三见面，却未曾想他躲到柳渠镇了。 “老许，你来柳渠镇找我吧，也不用你请我吃饭了，我来请你。” 殷三十分热情，看得出他对于许剑锋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饭都是应该的。” 第24章 隐秘的违法生意 “殷三，看样子你最近没少赢钱啊！”许剑锋勾着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道。 “虽说柳渠镇这地方偏，没什么正经赌局，都属于小打小闹。”停顿片刻，殷三忽然话锋一转：“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打小闹，一晚上也有五六千的赚头，而且因为数额小，输了钱的人也不会闹，这钱赚起来倒是比县城容易得多。” 许剑锋微微蹙眉，一晚五六千，那一个月下来也有十几万了。 “那我现在就打车到柳渠镇找你，到地方后我再联系你。” 许剑锋决定走一遭，殷三走南闯北的，或许真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挂断电话，许剑锋简单同秘书艾菲交代了一番，便打车赶往柳渠镇。 到了地方，许剑锋联系殷三，两人约好在一个小饭店见面。 许剑锋按照殷三的描述，找到了饭店，那是一家人不算多的烧烤店。 他订好了包房，让许剑锋来了之后直接到包房里找他。 许剑锋到了包房，发现殷三已经点好了菜，酒也摆在了桌面上。 “老许，你终于来了，上一次情况紧急，没能好好招待你，这次让我先敬你一杯。”殷三热情地说道。 许剑锋颔首，举杯和殷三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老许，你是不是也心动了，想要赚点钱？” 殷三眯了眯眸子，许剑锋约他见面，肯定不单单是叙旧那么简单。 “千术这种东西都是从不外传了，但老许你是我的恩人，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倾囊相授。” 许剑锋连连摆手，别说是千术了，他对赌博根本毫无兴趣，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学习这玩意。 “殷三，其实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许剑锋问道。 殷三一怔，起身给许剑锋的酒杯斟满酒：“老许，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有问题电话里说不就行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还犯得上特地跑来一趟？” 殷三并不知道他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许剑锋也担心表明身份会把他吓跑，正面问秀田乡的情况很可能会让他察觉到不对。 眼眸一转，许剑锋旁敲侧击地抛出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我想在咱们红土县投资做点小本买卖，这段时间考察了几个地方，发现咱们红土县除了秀田乡比较穷以外，其他地方还都挺富裕的。” 闻言，殷三撇了撇嘴：“老许，那你可看走眼了，秀田乡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穷，有些人甚至比县里的大老板都富裕！” 许剑锋眸子一亮，他果然没有找错人，殷三还真知道秀田乡的事情。 “你可别骗我，我到秀田乡去看过了，那里人口流失严重，街上的商铺都没有几家，怎么可能很富裕啊？” 许剑锋佯装不知情，继续套他的话：“我还特地找人打听了，说是当地以种植业为主，还没什么特产，交通运输也不便利，根本富不了。” 殷三轻轻摇头，端起酒杯敬了许剑锋一杯酒：“老许，秀田乡的事情不应该乱说，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告诉你。” 殷三灌下了一大口酒，这才继续说道：“我听说那儿有人做罐儿卖罐儿，规模还挺大，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比我这样在赌桌上赚钱的人强多了。” 许剑锋一怔，殷三口中的“罐”显然是某种黑话，他从未听说过。 “殷三，这罐儿是啥，听你的意思，肯定不是啥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东西吧？” 殷三点了点头，他起身凑到许剑锋身边，嘴唇贴到他的耳旁：“罐就是笑气，这玩意目前虽然还没被列为毒品，但属于是危险化学品，买卖吸食都是违法的。” 许剑锋一怔，他本以为秀田乡的富是暗中靠着黄赌产业来谋取钱财，现实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竟然和类似“毒”的玩意挂了勾。 笑气虽然目前还被列入毒品行业，但其和毒品极为类似，有成瘾性，还具有神经毒性，长期吸食很可能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损害。 “殷三，你知道是哪家在做这个生意吗？”许剑锋问道。 闻言，殷三连忙摇头说道：“那我还不太清楚，老许啊，你别看我是老千，但我知道像我这种赌徒就算被抓了，最多也就是个行政处罚，但和那玩意扯上关系，可就不是关几天就能了事的。” 殷三紧紧蹙眉，反而劝诫起了许剑锋：“你也不要再问了，你做什么生意都好，就是千万别碰这个东西。” 殷三似乎真的不知情，许剑锋连忙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会去碰这东西的。” 饭后，二人客套一番，就此别过。 许剑锋虽然从殷三嘴里知道秀田乡有人违法卖罐儿，但是还缺具体的证据，如果贸然打击，难免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次日，慕清瑶又到县工会递交报告，刚刚进门便被马慧娟拽进了办公室。 “清瑶，你快跟我说说，情况怎么样了？” 慕清瑶从包里取出财政报表，递到了马慧娟手上：“慧娟姐，咱们教育局的资金终于拨下来的。” “谁问你这个了？” 闻言，马慧娟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是问你和许书记的情况怎么样了，进展得顺不顺利？” 慕清瑶一怔，没好气地瞪了马慧娟一眼。 现在明明还是上班时间，这家伙便拉着她问起了八卦，干脆辞职当专职红娘算了。 “能有什么进展，不就是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嘛！” 慕清瑶没有隐瞒，把当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了马慧娟：“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现在县里都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我是许书记的女朋友，要不是因为这样，那个高局长才不会痛快给我们教育局拨款呢！” 马慧娟眸光一亮，拍了拍慕清瑶的肩膀：“这可是好事，依我看你和许书记很快就能成了。” 慕清瑶一怔，眸中满是疑惑，这不就是一场误会吗？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氛围有多恐怖？” 马慧娟仗着年长，给慕清瑶当起了人生导师：“大家都在传你和许书记的事情，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 看慕清瑶一脸迟疑，马慧娟不禁微微蹙眉：“清瑶，难道你不喜欢他？” 慕清瑶咬着唇瓣，迟疑片刻后，红着脸凑到马慧娟耳边说道：“慧娟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25章 眼线 马慧娟一下便来了兴致，嘴角高高翘起：“没想到咱们清瑶还藏着小秘密，快说出来让姐姐听听。” “慧娟姐，那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慕清瑶俏脸染满绯色，声音越说越低：“其实三年前和许大哥一起在党校进修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 马慧娟一怔，慕清瑶可不是见一爱一个的那种女人，否则以她的美貌与才干，也不可能单身到现在。 “清瑶，你这话当真？” 马慧娟满眼欣喜，要是能成功撮合许剑锋和慕清瑶这对青年才俊，那她的红娘生涯也算是圆满了。 “既然你也喜欢他，那加上微信了怎么不多和他聊聊？” 马慧娟心中疑惑，明明加上了微信，三年间两人竟然没有互相发过消息。 “唉，你们两个要是那时候就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学会走路了。” 闻言，慕清瑶羞得连雪白的脖颈都满是绯红。 “慧娟姐，你说什么呢！” 慕清瑶双手掩面，羞得无地自容，立即解释道：“许大哥他加了我的微信后，也不主动和我发消息，我以为他不喜欢我。” 马慧娟叹息一声，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慕清瑶的头：“傻丫头，你是咱们红土县公认的第一美女，又是燕京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喜欢你？” “慧娟姐，你又乱说了，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 马慧娟摇了摇头，慕清瑶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说她人见人爱是一点都不夸张。 “清瑶，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马慧娟拉着慕清瑶坐到沙发上。 她为了撮合两人，特地去查了许剑锋的资料。 “许书记离过婚，这事你应该已经听他说过了吧？”马慧娟问道。 慕清瑶微微颔首，党校进修时她和许剑锋坐邻座，当时两人天南地北聊了很多，离婚的事情她自然也有耳闻。 “我猜咱们许书记是怕你介意，毕竟你是黄花大闺女，而他却是离异的身份，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马慧娟轻叹一声，许剑锋哪里都很优秀，却唯独有离过婚这个缺点，所幸他没有孩子。 她立即问道：“清瑶，你老实跟我说，你介不介意他离过婚？” 慕清瑶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不介意，像许大哥那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没结过婚才是不正常。” 慕清瑶轻咬唇瓣，她相信许剑锋，离婚肯定不是他的错。 “许大哥的为人我都看在眼里，他绝对是个好男人。” “既然如此，那清瑶你就应该主动一点！” 马慧娟转了转眸子，替慕清瑶出谋划策：“平时的时候没事多和他微信聊聊，你要让他知道，你并不介意他离过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对你敞开心扉。” 县委，许剑锋的办公室里。 “许书记，你工作那么辛苦，像写演讲稿这样的小事就交给我吧。” 艾菲微微嘟嘴，自从她成为许剑锋的专职秘书以来，几乎每天都干着端茶倒水一类的杂事，她最重要的工作就只是替许剑锋跑腿，把一些县委工作干部叫过来见他而已。 “不用了，我早就习惯自己写稿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许剑锋写稿能力很强，无论是文件还是演讲稿，都是他亲自操刀，打印出来交给艾菲发下去。 “许书记，给我安排一点工作，让我帮你分担一下吧！” 艾菲紧咬唇瓣，她现在每天除了打扫办公室，便是端茶倒水冲咖啡，与其说是秘书，倒不如说是个打杂的。 “你要是嫌弃我笨手笨脚帮不上忙，不如就把我换掉吧！” 闻言，许剑锋放下笔，抬起眼眸望向艾菲：“小艾，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许剑锋眯起眸子，艾菲是焦达功主动给他找来的专属秘书，光凭这一点，他便无法完全信任她。 “你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习惯亲自动手，你只要帮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许剑锋说道。 艾菲抿着嘴唇，许剑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无言以对。 许剑锋问道：“对了小艾，你最近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艾菲一怔，许剑锋忽然抛出的问题让她有些反应不及：“困难？许书记，你具体是指什么方面？” 许剑锋重新拿起笔，一边继续工作，像闲谈一样答道：“像是家里的亲戚有没有难处，赚的钱够不够花啊，如果有这类的困扰，尽管可以和我说说，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上，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艾菲一怔，连忙摇头：“多谢许书记关心，我并没有这些方面的困扰。”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目光从艾菲身上一扫而过。 刚刚在回答时，艾菲的脸上明显带了一丝慌张，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小艾，和我说说，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许剑锋并未就此打住，继续追问：“要是有什么找工作困难的弟弟妹妹，或许我可以帮你，给他们安排个体面的工作，不过想进入体制内的话，那还得走正规的招考渠道。” “许书记，我是独生女，并没有弟弟妹妹。” 艾菲摇了摇头，慌忙拒绝：“至于其他亲戚，也都有工作，不劳许书记费心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艾菲已经起疑心了，不能继续问下去，只好就此打住。 “小艾，你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许剑锋继续说道。 艾菲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大门，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刚刚紧张得要死，许剑锋似乎已经发现了她其实是焦达功安插的眼线。 焦达功介绍她给许剑锋当秘书，自然不会毫无目的，她的任务就是把许剑锋的一举一动及时报告给他。 离开了办公室，艾菲径直去找了焦达功。 “你怎么来了，是许书记让你来找我的？”焦达功问道。 艾菲轻咬唇瓣，把办公室的大门关紧：“老舅，糟了，许剑锋可能对我起疑心了。” 艾菲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来找焦达功商量。 闻言，焦达功吓了一跳，眉头紧紧皱起。 “我不是和你说过，在县政府，不要叫我老舅！” 焦达功面色一凝，他和艾菲的关系，即便是县政府中也极少有人知道。 第26章 先斩后奏 艾菲之所以能当上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全都是焦达功一手提携的。 为了避嫌，他和艾菲的关系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别管这些了，刚刚许剑锋想要套我的话，还问我家里都有什么人，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艾菲说道。 闻言，焦达功眉头一紧：“你该不会说了我是你的舅舅吧？”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诉他？” 艾菲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担忧：“但我觉得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焦达功沉思半晌，许剑锋没有怀疑的理由啊！ 除了艾菲是他介绍过去的外，就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了，光凭这点许剑锋就算怀疑，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说走嘴了，才引起他的怀疑？” 艾菲连连摇头，她和许剑锋每次说话时都谨小慎微，理应不会露出破绽。 忽然，艾菲脸色一变，惊呼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凯悦酒店的地下赌场当荷官的时候，许剑锋过来玩过牌，难怪我一直觉得他眼熟！” 闻言，焦达功面色一沉。 他给许剑锋推荐的秘书，竟然在地下赌场兼职荷官，这事要是被许剑锋知道了，他不怀疑才怪呢。 艾菲虽然是焦达功的外甥女，但毕竟不是直系亲属，焦达功的钱不可能给她花，而她从小就喜欢过奢侈的生活，钱不够花，就去赌场当荷官。 有焦达功这层关系，艾菲这个荷官的抽水是最高的，一晚上赚个万八千的很轻松，一个月去赌场干个三四次，就够她挥霍的了。 “怎么办？他这几天一直在套我的话，肯定是认出我来了。”艾菲急得一头冷汗，光凭这一点，许剑锋就能开除她的公职。 焦达功表情凝重，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 “让你别去当荷官，你就不是不听我的话，这下可好！” 焦达功心中焦躁，埋怨起了艾菲：“许剑锋要是咬住这点不放，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要受牵连。” 艾菲撇了撇嘴，一脸委屈：“要不是赚的钱不够花，我才不愿意去那个鬼地方伺候男人呢，而且谁能想到，他一个刚上任的县委书记会跑到地下赌场去。” “你还敢顶嘴！” 焦达功叹了口气，事情已然发生，责怪艾菲也没有用：“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去当什么荷官了，听到没有？” “我又不傻，肯定不会再去了。” 艾菲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况且凯悦酒店被查封，今天才重新营业，地下赌场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恢复。” “恢复了也不许去！”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想继续去当荷官，焦达功连忙厉声斥责：“别说地下赌场了，今后不许你再靠近凯悦酒店，否则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艾菲吓了一跳，焦达功从未对她如此严厉。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第二天，许剑锋刚刚到县政府，就发现秦松正站在门口，冲他说道：“老许，你过来一下。”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秦松不是到办公室去找他，而是一早就等在门前，想必要说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老秦，出了什么事吗？”许剑锋跟着秦松走到角落中，压低声音询问道。 秦松向四周张望一番，见附近没人，这才缓缓开口：“你听说没有，我们去过的那个凯悦酒店今天重新开业了。” 许剑锋一怔，凯悦酒店停业整顿是他和秦松一手举报的，就算要重新营业，也要向他报告才对，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连忙问道：“老秦，有人向你汇报过这事没有？” 秦松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起得早，上班之前出去遛弯正好路过凯悦酒店，才发现他们今天恢复营业的。” 许剑锋眸光一寒，看样子他和秦松还真没被人放在眼里，凯悦酒店重新运营的事情都敢不和他们打招呼，擅自做主。 “老秦，这事你别声张。” 许剑锋眸子一转，秦松过刚易折，这事还是由他处理为好。 回到办公室，许剑锋立刻叫艾菲去把焦达功叫过来。 很快，艾菲便和焦达功一同回到办公室。 “小艾，你先出去吧，我和焦副书记有事要谈。” 艾菲答应一声，独自出了办公室，心中紧张不已。 她担心许剑锋是想和焦达功讨论她当荷官的事情，如果许剑锋真想把事情闹大，就算焦达功也保不了她。 “许书记，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焦达功心中忐忑，许剑锋这次来者不善，他心中没底。 “老焦，我问你一件事。” 许剑锋搬过椅子坐下，却没给焦达功让座：“我听说凯悦酒店今天重新开业了，这事你知道吗？” 焦达功心中一紧，本以为这事能瞒些日子，没想到开业第一天，许剑锋就已经知道了。 “许书记，你听我解释。” 焦达功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这事早晚会被发现，提前想好了说辞：“凯悦酒店恢复营业的确是我批准的，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其实涉赌的事情与酒店无关。” 许剑锋冷哼一声，沉声问道：“那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在酒店地下经营的赌场，会和老板无关？” 焦达功抬起手抹了额头一把，许剑锋认真起来的压迫感，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其实凯悦酒店地下那个台球俱乐部是外包出去的，承包人叫孙彬，现在已经抓起来了，经过审讯，孙彬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才是主犯。”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种找替死鬼的事情，他早就屡见不鲜了。 “那凯悦酒店方面是如何处理的，不关他们的事？” 焦达功连忙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凯悦酒店的老板虽然不知情，但事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也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已经对他们处以三百万的罚款，如今罚款已经交上了，我就让酒店重新开业了。” 焦达功交出的答复倒还真是无懈可击，但这个孙彬是不是被推出来顶罪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剑锋厉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汇报？你这是先斩后奏吧？” 焦达功一脸堆笑，解释道：“许书记是咱们红土县的支柱，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要你亲自过问，那我这个副书记也太失职了，毕竟我是主管政法口的领导啊！” 第27章 包片制度 “今后再遇到类似情况，必须提前向我汇报。” 许剑锋眯着眸子，一脸严肃地盯着焦达功：“你这次的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念在你是初犯，我给你留点面子，就不在党委会上点名批评你了！” 焦达功连连点头，许剑锋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不想这第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许书记教训的是，今后我一定注意，保证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焦达功嘴上认错，心中却很不服气。 许剑锋不过是个刚刚上任的县委书记，装什么装？早晚想办法搞臭他！ “许书记，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焦达功转身要走，却被许剑锋叫住：“老焦，你等一下，去帮我通知一下，一个小时后召开常委会，让大伙准时参加。” 焦达功点头答应，眉头却紧紧拧在一起。 刚出了这档子事，许剑锋立刻召开党委会，恐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县委会议室中，许剑锋提出要将县委主要领导重新分工，采用包片制度。 红土县下辖五镇一乡，由县委六个领导分别负责，而他作为县委书记，负责协调全局。 “许书记，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焦达功微微蹙眉，提出反对意见：“忽然做出这么大改变，大家一时半会很难适应，不如咱们先搞一个试点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再大力推广？” “焦副书记说得也没有错，但我相信咱们的县委干部，不会因为这点变动就干不好工作。”许剑锋眯着眸子，望向了身旁的秦松：“秦县长，这事你怎么看，是直接推行还是先搞个试点？” “如果这点小事都要搞试点，那以后工作还怎么展开？”秦松自然是和许剑锋一条心，对他表示坚决支持：“就按许书记说的办，今后咱们就采取包片制度，谁管的地方出了事，谁就承担责任。”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表态了，焦达功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点头接受。 “那就由我来宣布各乡镇包片的负责人吧。” 许剑锋早已规划好了。 秦松负责县政府驻地红土镇，焦达功负责红阳镇，常务副县长贾本忠负责柳渠镇，纪委书记隋成斌负责丰饶镇，副县长魏明亮负责秀田乡。 “我把各乡镇交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挂个名而已。” 许剑锋一脸严肃，特意强调：“咱们县委领导负责包片到镇，你们自己去联系当地的镇政府，协调镇政府的负责人包片到村，谁负责的地方出了事情，就由谁牵头解决，如果解决不好，那就层层追责。” 散会之后，焦达功一脸凝重，许剑锋这次是要动真格了，明确地划分出了责任人，还提前把话说死，真出了事情谁也没法推卸责任。 “焦书记，你过来一下。” 常务副县长贾本忠平日里和焦达功走得最近，他把焦达功叫到一旁，一脸疑惑地询问道：“许剑锋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啥忽然要搞什么包片制度？”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这帮常委们还真是安逸惯了，许剑锋的枪口都快顶到他们脑门上了，竟然还感觉不到危机。 “老贾，我问问你，如果说你负责的工作出了严重问题，许剑锋要找你问责，你会怎么做？”焦达功问道。 贾本忠一怔，如实答道：“当然是找个替罪羊，把责任全都扣到他的头上！” 焦达功微微颔首，这种做法已经算是领导干部们的常规操作了，别说是他们这些党员干部，就算是公司里的一个小主管，出了事也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许剑锋这招高啊，把责任分担出去，今后谁管的地方出了事情他就找谁要说法，你再想把责任推给别人，他听都不会听！”焦达功冷笑道。 闻言，贾本忠恍然大悟。 “老焦，那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贾本忠眉头紧皱，他负责的柳渠镇存在着诸多问题，许剑锋要是找他讨说法，他可没法交代。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 焦达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给别人拿主意。 当晚，秦松便率先展开行动，他绕过县公安局，直接联系市局派人对凯悦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不过凯悦酒店的老板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不对，重新营业后非但没有让赌场重新营业，连那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姐也一并遣散，并未查出任何问题。 与此同时，焦达功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凯悦酒店的事情刚刚发生，许剑锋立刻制定了包片制度，很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他所负责的红阳镇出了半点问题，许剑锋一定会拿他开刀。 焦达功捏紧拳头，用力地咬了咬牙，既然许剑锋把红阳镇包给了他，那就做出个样子来，让他无话可说。 当即，焦达功便带着县工商局和市场监督管理局有关人员到了红阳镇，对一些食品加工厂进行了突击检查。 焦达功对红阳镇的情况心中有数，当晚便打掉了三个食品黑加工厂。 第二天，在惯例召开的会议上，焦达功立刻向许剑锋汇报昨夜的收获。 许剑锋眯着眸子，笑着点头说道：“焦副书记真不愧是咱们红土县的模范干部，昨天才刚刚把红阳镇交给你，这么快就起了成效！” 许剑锋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当众对焦达功称赞表扬：“不过焦副书记可不能骄傲呀，还要再接再厉，把红阳镇打造成咱们县的经济强镇。” 焦达功当即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许书记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 许剑锋继续说道：“咱们其余干部也要向焦副书记学习才是，你们切记，为人民服务可不是一句空话。” 当晚，许剑锋回到红土宾馆。 正准备休息，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老郝，你找我有事？”打开门，看到门外的郝世强，许剑锋微微蹙眉。 “许书记，我们进去说话吧。”郝世强笑着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让郝世强进了屋，之后把门关好。 郝世强抬了抬手：“许书记，你看看这个。” 许剑锋这才注意到，郝世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兜子！ 第28章 再度约会 许剑锋微微蹙眉，沉声问道：“里面是什么？如果是钱的话，那就不用打开了，请你直接拿回去吧。” 郝世强连忙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愣头青，这年头谁会直接送钱啊！ “许书记，不是啥特别的东西，就是两瓶酒而已。” 郝世强打开兜子，取出两瓶茅台酒：“许书记千杯不醉，定是爱酒之人，正好家里收藏了几瓶好酒，就取两瓶茅台过来给你尝尝。” 许剑锋眸光一寒，郝世强带来的如果是丰饶镇自己生产的白酒，他或许还能收下，但两瓶茅台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了，这可不能收。 “老郝，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虽然能喝点，但并不嗜酒。” 许剑锋眸子一转，很快便想出拒绝的借口：“更何况，酒这种东西只有和大家一起喝才能品出其中滋味，要是独自一人喝，那可就是闷酒了。” 郝世强一怔，许剑锋还真能找借口，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那这酒就放在许书记这里好了，等日后再聚餐的时候，拿出来和大家一起享用也是一桩美事。” 许剑锋摆了摆手，无论郝世强找什么样的借口，他都有话等着：“如此不妥，之前玻璃就被人砸了，下次要是招了贼，把你的酒偷去了就不美了！这样好了，正好宾馆有寄存处，你就把酒寄存到那里，等下次大家聚餐的时候拿出来喝。” 郝世强眉头拧在一起，看许剑锋的意思，就算他说破大天，也不会把酒收下。 “许书记，就按你说的，我去把酒寄存到酒店里。” 郝世强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妥协：“这酒就等下次咱们再一起聚餐时，再请许书记品尝了。” 说完，郝世强便要离开，许剑锋却忽然出言挽留：“老郝，这就走了，不坐下来喝杯茶？” 郝世强连连摇头，许剑锋连酒都没收，他留下来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徒增尴尬罢了。 “许书记，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了。” 郝世强拎起兜子，向许剑锋扬了扬手：“我还得去存酒，就先告辞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挽留，送郝世强出了门，便重新回到房间。 把酒存到宾馆后，郝世强愁眉不展地走出大门，心中有些烦闷。 他本想和许剑锋搞好关系，才特地弄了两瓶茅台送过来，没想到许剑锋拒绝得如此坚决。 暗暗叹息一声，他和焦达功一直不对付，想要成为常委，焦达功是不可能会帮忙的。 而且就算他愿意帮，那最终的决定权也还在许剑锋手上，但偏偏他连酒都不收，根本不给他打通关系的机会。 他想要进常委，恐怕还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送走了郝世强，许剑锋坐在床边，用手机搜索着红土县的新闻。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他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又是慕清瑶发过来的。 “许大哥，你睡了吗？明天正好是周末，不如我们一起到县城外的卧龙山踏青吧！” 继看电影之后，许剑锋再一次接到了慕清瑶的约会邀请。 许剑锋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跟她一同到卧龙山踏青。 “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在县政府门前见面。” 慕清瑶捧着手机，手心中渗满了汗水，收到许剑锋同意的答复，这才长出一口气。 “清瑶，我说得没错吧？” 在慕清瑶身旁，马慧娟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许书记也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拒绝你的邀请，只要你主动一点，你们两个早晚能成！” 慕清瑶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渐渐地，她也开始相信马慧娟给她灌输的理念了，或许她真的应该主动一点。 “慧娟姐，为什么你非要我邀请许大哥去爬山？” 慕清瑶一头雾水，无论是看电影或是逛街，都比爬山更适合约会吧！ 马慧娟勾着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清瑶，这你就不懂了吧，爬山可是好处多多，尤其对咱们许书记这样身强体壮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约会项目了。” 马慧娟拉着慕清瑶坐到沙发上，开始侃侃而谈：“首先许书记是特种兵出身，比起逛街看电影这类的活动，他肯定更加喜欢能够锻炼身体的活动。” “其次，爬山的体验感可远比你想象中的好，你仔细想象一下，在难行的山路上，你前行困难，许书记怎么可能会放着你不管？” 慕清瑶一怔，脑海中浮现起许剑锋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向山顶攀登的场景，顿时脸红心跳。 “更重要的是，山里可没有外人打扰你们，正适合小情侣找个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凭清瑶你的魅力，肯定能把许书记一举拿下！” 马慧娟此言一出，慕清瑶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慧娟姐，你又胡说八道了。” 慕清瑶又羞又气地瞪了马慧娟一眼，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红：“我和许大哥连关系都没正式确定呢，怎么可能发展到那一步！” “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主动一点，我相信你们很快就能发展到那个地步。” 马慧娟不断鼓励着慕清瑶，希望她能不再害羞，主动向许剑锋发起进攻：“清瑶，许书记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怎么能没个女人？就算是为了他好，你也该主动一些，争取早日成为他的贤内助。” 慕清瑶紧紧咬着唇瓣，虽然马慧娟偶尔不靠谱，但自从听了她的建议，的确和许剑锋走得近了许多。 “我知道了，我会试一试的。” 次日，许剑锋一大早便到了县政府。 因为卧龙山在县城外，如果走路的话，到地方都要中午了。 为此，他打了一辆出租车。 “许大哥，这才七点半，你来得真早啊！”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望向慕清瑶，和之前看电影时的可爱风不同，她这次穿了一身明艳的运动装，一直披散的长发也束成一个马尾，看着她的样子，他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起“青春”两个字。 第29章 跳河救人 许剑锋暗暗赞叹，真不愧被誉为红土县第一美人，无论是何种打扮，慕清瑶都是能牢牢地吸住男人的眼球。 “你来得也不晚，距离约好的八点还有二十分钟呢！”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便招呼慕清瑶上车：“既然到得早，我们就早点出发吧，早上凉快，爬山不累。” 车子出了县城，卧龙山很快便出现在视线中。 卧龙山的海拔并不高，但由于没有经过开发，山路陡峭崎岖，倒是有些挑战性。 许剑锋找个地方把车停好，便和慕清瑶下了车，向山脚走去。 “许大哥，这条河叫卧龙河，红土县的老人都说早些年里面住着一条龙。” 慕清瑶指着不远处的小河，向许剑锋介绍起来。 许剑锋微微颔首，河流不宽，也不算深，但流动的却很急。 河水还算清澈，但显然里面连条大鱼都不会有，就更别提传说中的龙了。 “要是真有龙存在的话，我倒还真想看看长什么样。” 说话间，许剑锋忽然眉头一紧。 “清瑶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慕清瑶屏住呼吸，侧耳聆听，果然听到了呼救声。 “许大哥，好像就在那边，我们快过去看看。” 救人要紧，两人连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许大哥，你快看！” 慕清瑶眼尖，离得老远便伸手指向河边聚集的人群。 在河水中，能看到有人忽上忽下，十分明显的溺水征兆。 “谁能下去救人啊！我不会游泳！” 河岸边，围观的人群互相干瞪眼，要么是真的不会水，要么是不想节外生枝，装成不会水的样子。 溺水的是个小女孩，她此时已经被急流冲到河中央，想要救她就只能下水了。 “许大哥，我学过几天游泳，我下水救人吧！” 说着，慕清瑶便打算脱下外套，却被许剑锋伸手拦住。 “还是我去吧，别忘了我可是当过特种兵的，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这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许剑锋脱下外套，走到河边。 他轻轻把手探入河水中，稍稍蹙起眉头，清晨的河水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寒冷。 救人要紧，许剑锋也顾不得许多，脱下外套便纵身跳入河水中。 这几天气温不高，河水流动得比看起来更急，难怪围观的人没人愿意下水，哪怕是熟识水性，在急流和低温的双重风险下，也没把握能成功把人救上来。 冰凉的河水像针一样刺得皮肤生疼，许剑锋咬紧牙关，游到小女孩身边，用手臂紧紧夹住她纤细的腰间。 小女孩下意识地挣扎起来，让许剑锋眉头一皱，营救溺水者时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并非水，而是溺水者本身。 处于无意识下的溺水者，身边一旦出现能借力的东西，就会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哪怕这会害得营救者和他一同遭遇危险。 原本许剑锋可以等小女孩的挣扎弱了，再选择上前营救的，但考虑到河水的温度很低，她年纪还小，耽搁得久了可能会留下病根。 好在，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再拼命地挣扎力气也大不到哪里去。 许剑锋咬紧牙关，夹着小女孩一点点游向岸边。 原本围观的人群此时也有了动作，纷纷上前接应，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拉到岸上。 “许大哥，你没事吧？” 慕清瑶美眸微凝，许剑锋脸色发白，嘴唇也出现的青紫色，显然冻得不轻。 许剑锋摆了摆手，随手扯掉湿透的衬衫，露出藏于其下的健壮肌肉。 “我没事，先救孩子。” 许剑锋在部队时学习过急救，连忙对小女孩进行了紧急救治。 半晌，小女孩终于睁开双眸，看样子并无生命危险。 许剑锋和慕清瑶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小女孩的父母也赶到现场，看到小女孩没有大碍后，双双放下心来。 听说是许剑锋不顾危险下河救人，小女孩的父亲连忙过来道谢。 “多谢这位……” 当他看清许剑锋的脸时，神情一怔，原本感谢的话语卡在喉中。 “许书记？” “你是红阳镇的副镇长，是叫杜茂财对吧？” 许剑锋也认出了对方，他到红阳镇视察调研时，这位副镇长接待过他。 “许书记，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杜茂财百感交集，没想到救她女儿性命的，竟然会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 “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骨肉，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了。” 许剑锋轻轻摆手，从杜茂财身上能明显感觉出他此时十分激动。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许剑锋一脸尴尬，杜茂财的声音太大，周围的群众都听到他喊自己“许书记”了。 “那个人是红阳镇的副镇长杜茂财吧？他管那小伙子叫许书记，那他难道是……” “不会有错的，肯定是咱们红土县新上任的许剑锋书记，我听说他当过兵，你看那身壮实的肌肉，果然和那些天天坐办公室的官员不一样。” 周围议论纷纷，许剑锋已经有所预感，当年在当镇党委书记的时候，他曾经被人称为“网红书记”，这次在红土县怕是要重新火一把了。 “老杜，你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吧！” 许剑锋知道不能再留，等下要是有媒体闻风前来，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虽然看上去没有大碍了，但最好还是去做个检查。” 杜茂财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许大哥，快擦一擦吧，别着凉了。” 这时，慕清瑶过来，拿出随身的手帕，红着脸要帮许剑锋擦拭残留着水珠的上身。 “清瑶，我自己来就好。” 许剑锋连忙阻拦，他和慕清瑶目前还只是朋友关系，稍微亲昵一点没什么，但可不能出格。 将身上的水珠擦干，许剑锋又拧了拧手中的衬衫，把水拧干：“清瑶，真是对不起，看样子今天没法继续爬山了。” 慕清瑶微微颔首，许剑锋除了提前脱掉的外套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是要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许大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和救人比起来，爬山根本无足轻重的，我们改天再约！” 第30章 拒绝采访 许剑锋为了救人衣服湿了，和慕清瑶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取消爬山，返回县城。 “清瑶，今天没能陪你爬山，实在是不好意思。” 虽然事出有因，但许剑锋毕竟违约了，心中有所歉疚：“我们改天再约吧，下次我一定陪你！” “许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慕清瑶忽然睁大双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紧紧盯着许剑锋：“下次我约你，你也会答应吗？” 许剑锋一怔，他没想到慕清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立即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了，清瑶相约，我肯定要给面子，只要不和工作冲突，我一定答应。” 慕清瑶原本还稍稍失落，但得到许剑锋的保证后，嘴角又重新绽起了笑容。 “许大哥，那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傍晚，慕清瑶回到家中，接到了马慧娟的电话。 “清瑶，算算时间，你应该已经和许书记分开了吧？” 马慧娟话中含着笑意，调侃起了慕清瑶：“我应该没坏了你的好事吧？如果现在不方便接的话，那我就先挂断了。” “慧娟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马慧娟有事没事就要逗她一下，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今天遇到了点意外情况，我和许大哥刚到山脚下就回来了。” 接着，慕清瑶向马慧娟详细讲述了许剑锋下河救人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当说起许剑锋表现得有多英勇无畏时，她言语间的那份骄傲，就像是在夸赞自己的男朋友一般。 “清瑶，既然你那么喜欢许书记，就主动出击早点把他拿下呗！”马慧娟说道。 慕清瑶脸蛋一红，她的确喜欢许剑锋，但被人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来，难免还会感到害羞。 第二天，杜茂财在一些人的指点下，定制了一面锦旗来到县委，要感谢许剑锋救她女儿之恩。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各家媒体，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准备要采访许剑锋。 许剑锋眯起眸子，没想到阵仗如此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呢。 “许书记，初次见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女人走到许剑锋身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红土县电视台的台长夏妍，听说了许书记勇救落水儿童的事迹，特地来采访。” 许剑锋微微蹙眉，没想到连县电视台的台长都亲自来了。 “许书记，我们电视台决定把你的英勇事迹好好进行报道，在咱们县电视台上播出，还要推送到市电视台！” 夏妍嘴角微翘，信心满满。 以她的经验，领导干部们巴不得这样的正面报道多一些，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旁的官媒《红土日报》的总编辑牛大伟见状也赶忙上前，生怕被夏妍抢了先：“许书记，我们红土日报也想对你进行采访，我可以保证，一定把你的事迹登在我们报纸和新媒体账号的头条。” 让谁都没有想到的事，许剑锋竟然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请恕我无法接受采访。” “许书记，你为什么不接受采访，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夏妍不甘心，尝试着说服许剑锋。 “理由只有一个，我是军人出身，救人是我应尽的本分，并不值得大肆报道。” 说完，许剑锋把一众记者晾在一旁，径直走到杜茂财身前说道：“老杜，这面锦旗我收下了，但今后请你不要再向外宣传此事。” 许剑锋接过锦旗，又转身看向身后一众县委官员：“你们也是一样，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值得大肆宣传的？今后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身为县委一把手，许剑锋发话，谁敢说不？ 因为没有媒体能采访到许剑锋，他勇救落水儿童的事迹热度很快消散，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艾菲把一切看在眼里，立即找到焦达功，向他如实进行了汇报。 焦达功一怔，明明是提高名气的好机会，许剑锋为何要拒绝？ 多少领导干部巴不得媒体天天来采访呢，但许剑锋送上门的热度都不要，这事实属有些不对劲。 “你有没有问过，许剑锋他为什么不接受采访？”焦达功问道。 艾菲摇了摇头，一想到许剑锋很可能知道她在地下赌场当过荷官，她便心惊胆战，哪里还敢乱说话。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从许剑锋上任至今的表现来看，他无论对名还是利都毫不在乎，这是最可怕的！ 焦达功大感头疼，许剑锋如果一心要下决心彻底解决红土县积压的各种问题，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秦松也和许剑锋谈起了采访的事情。 “老许，你怎么拒绝了采访？” 秦松一脸疑惑，虽说许剑锋不在乎名利，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拒绝得这样干脆，变相地得罪了各大媒体。 “媒体那帮家伙都很记仇，之后只要你稍有疏忽，马上就会被他们拿着放大镜找问题，而且不乏一些无良媒体会歪曲事实。”秦松提醒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秦松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对他而言就无所谓了。 “老秦，咱们红土县到处都隐藏着暗疾，我不想把自己的样貌这么早就曝光给全县知道，这样以后就很难暗中展开工作了。” 许剑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就像之前从殷三那里获取到秀田乡秘密制造危险化学品的消息，一旦他的身份曝光，殷三肯定不会如实告诉他。 秦松走后不久，艾菲便回到了办公室。 “小艾，你回来得正好，帮我安排一下行程。” 许剑锋抬眸望向艾菲，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去咱们红土县各职能部门调研，说白了就是去各局级单位看看情况。” 艾菲微微颔首，她一直都做着打杂的工作，难能有件和秘书身份相称的事情，她跃跃欲试。 “对了，第一站就定在教育局，其他的由你决定！” 闻言，艾菲点了点头，心中却暗笑起来。 都知道慕清瑶是许剑锋的女朋友，他这第一站就往女朋友那里跑，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第31章 视察县教育局 制定好了行程，许剑锋和艾菲启程到了第一站，县教育局。 慕清瑶提前接到了消息，她实在想不通许剑锋此举的用意，只好打电话求助于马慧娟这个智囊。 “慧娟姐，许大哥今天要来我们教育局视察，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急切地问道。 马慧娟一怔，看样子慕清瑶对许剑锋爱得很深啊，普普通通一个视察竟然让她乱了方寸。 “你平时怎么接待领导视察的，这次也一样就可以了。” 马慧娟眸子一转，眨眼间便替她想好了对策：“对了，千万别忘了尽可能地表现自己，争取给许书记留下一个好印象。” “表现自己？” 慕清瑶一脸迷惑，她每次和许剑锋约会，都会精心打扮一番，但这次是在工作岗位上，总不能穿便装吧？ 马慧娟说道：“很简单，只要一有机会，你就向许书记表现你工作认真，顺便再展示展示才华，一准能把他迷住！” 慕清瑶从马慧娟那里取了经后，算算时间许剑锋就快到了，她马上召集教育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到门口前去迎接。 很快，许剑锋便到了教育局，看到慕清瑶只带着几个局里的领导干部来迎接，而没有让其他员工来举个横幅什么的，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剑锋不喜欢搞排场，慕清瑶一切从简的做法正合他的胃口。 “许书记，欢迎你到我们教育局来指导工作！” 慕清瑶迎上前，向许剑锋伸出了手。 “慕局长，忽然前来打扰，万望海涵。” 许剑锋伸出手，和慕清瑶握在一起。 当两人指尖相触，许剑锋感觉到手心中一片微凉，慕清瑶的手又小又软的，很轻松就能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覆。 慕清瑶俏脸微红，身后都是她的一众下属，她可不想把害羞的姿态展示给他们。 连忙把手抽回，慕清瑶悄悄做了一次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许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教育局的领导班子。” 慕清瑶向许剑锋一一介绍了身后的局领导班子成员，而许剑锋也十分热情，同大家一一握手。 介绍完毕后，许剑锋便让其余人回去工作，只让慕清瑶留下陪他。 许剑锋说道：“慕局长，我想到咱们教育局的各个科室看一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慕清瑶轻轻点头，答道：“许大哥，我来给你带路。” 在慕清瑶的带领下，许剑锋到了各个科室进行调研，最后回到了慕清瑶的办公室中。 “许书记，你看我们教育局有没有需要整改的地方？”慕清瑶关切地问道。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局里的大家工作都很认真，也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这都多亏了你这个局长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啊！” 许剑锋给了慕清瑶极高的评价，如果红土县的其他部门都像她领导的教育局一样，那红土县绝对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清瑶，你把大家都叫到会议室吧，我想开个会。”许剑锋说道。 很快，慕清瑶便把教育局的领导班子召集到了会议室。 “咱们大家的精神面貌真的特别棒，红土县各个部门要是都能像你们一样，那我就能放心地坐在县委办公室中，再也不用到处去调研了。” 许剑锋说的并非客套话，教育局这些员工们几乎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提慕清瑶这个局长，连她手底下的两个副局长也才三十出头。 表扬过后，许剑锋也针对性地提出了建议。 “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咱们红土县想要持续发展，必须重视下一代的培养教育。” 许剑锋看了慕清瑶一眼，继续说道：“咱们教育局要主持好全县教育工作，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只要是合理的支出，县委肯定支持。” 话音刚落，慕清瑶便带头鼓起了掌。 资金难落实一直都是教育局的老大难问题，这次要不是传言她是许剑锋的女朋友，恐怕很多资金到现在还发不下来。 “对了，最近汛期将至，咱们红土县境内河流多，咱们教育局要督促下面的各个学校，做好学生的安全教育工作，尤其是防溺水安全教育，杜绝溺水悲剧上演。” 许剑锋顿了顿，他讲了半天，嗓子有些干。 拿水杯润喉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身旁慕清瑶面前的桌上摊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许剑锋凑近一看，发现笔记本上写的都是他刚刚讲话的重点，没想到慕清瑶如此认真，竟然还记了笔记。 不得不说，慕清瑶的字十分娟秀美观，许剑锋自己也写的一手好字，但和慕清瑶的字一比起来，就要逊色三分了。 此时，参加会议的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在许剑锋身上，看到他正心无旁骛地盯着慕清瑶的方向看，眼眸中都露出了一抹怪异。 许剑锋和慕清瑶的传言他们也都听说过，但和其他部门不同，教育局里慕清瑶是一把手，这里的人只是听说了这个传言，但没人敢私下议论。 现如今，许剑锋竟然在会议中都旁若无人地表现出了对慕清瑶的关注，难道真对她有意思？ 慕清瑶同样注意到许剑锋的目光，她微微垂头，脸蛋红彤彤的。 慕清瑶轻轻咳嗽一声，小声提醒许剑锋，再任由他继续盯着自己，她真要坐不住了。 许剑锋一怔，连忙收回目光，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举动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对他而言倒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早已经习惯了各种流言蜚语。 但慕清瑶毕竟是女同志，而且至今未婚，要是连每天朝夕相处的同事都产生误会，肯定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很大困扰。 “慕局长真是写得一手好字，要不是怕屈才了，我还真想让你来给我当秘书。” 许剑锋直截了当，夸奖起慕清瑶的字来，意图告诉别人他是在看字而非看人。 “许书记，你是认真的吗？” 让许剑锋没有想到的是，慕清瑶抓住他玩笑般地称赞：“你真愿意让我当你的秘书？” 许剑锋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说道：“慕局长，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来给我当秘书实在太屈才了，你要是不当局长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把教育局交给谁执掌呢！” 第32章 财政和税收 慕清瑶的话让包括许剑锋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她还真想放下局长不干，去给许剑锋当秘书啊？ 教育局的众人很了解慕清瑶，她并不是爱开玩笑之人，刚刚那番话很可能是认真的。 许剑锋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这次的会议就到这里了，希望今后咱们教育局的工作，也能像慕局长的字一样漂亮！” 发言完毕，会议室内掌声雷动，许剑锋积极进取的观点，赢得了这些有追求的年轻人的一致好评。 结束了教育局的调研，许剑锋马不停蹄，又赶到下一站，县财政局。 财政局局长高炳昌热情接待，把整个财政局的员工都发动起来，在门前列队欢迎许剑锋。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一向讨厌太大的阵仗，只是过来调研一下，这个高局长便把全体员工都发动起来了，让他很不满意。 “许书记，欢迎您莅临视察。” 高炳昌搓着手指，不像个政府官员，反倒像个商人：“之前教育局的慕局长来找我要一笔拨款，我立刻就安排人发放下去了，不知道这样做许书记还满意吗？” 闻言，许剑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教育局的资金按时发放本是理所应当，但这家伙却像是邀功一样，还要特地向他汇报。 许剑锋冷哼一声，他对这位高局长的为人也有所耳闻，每次慕清瑶来找他要资金的时候，总会找借口推辞。 这次多半也是听说了传言，以为慕清瑶是他的女朋友，这才爽快地发放了资金。 许剑锋严肃地说道：“高局长，闲话就先不聊了，带我到你的办公室去。” 高炳昌一怔，他想要向许剑锋示好，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许剑锋根本不买他的账。 “许书记，你这边请，我来给你带路。” 高炳昌一脸赔笑，许剑锋位高权重，他可不敢得罪他。 来到办公室，许剑锋坐到沙发上，张口便是正事：“高局长，你把咱们红土县最近一年的财政收入报表拿给我看看。” 高炳昌连连点头，翻箱倒柜，花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找到。 高炳昌一头冷汗，把报表交到许剑锋手中：“许书记，原本都是按规划放好的，前不久办公室扫除，才放乱了。” 许剑锋摆了摆手，心知是借口，却并未戳穿他。 看过报表后，许剑锋眉头拧成一团，果然和来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样，红土县上一年的财政收入只有1.2亿，在全市各区县垫底。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1.2亿对于一个县来说能维持日常用度就已经很勉强了，一些重大项目上，还得靠市里拨款。 “高局长，咱们红土县的经济情况你比我清楚，想要在短时间内创收不现实。” 许剑锋起身踱步，半晌才缓缓开口：“要缓解资金不足，首先要规划好资金用度，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高炳昌连连点头，表示一切都听许剑锋的调度。 离开财政局，许剑锋垂眸深思，财政收入低，和税收脱不了干系。 他当即决定，把下一站定为县地税局，了解一下红土县的税收情况。 地税局局长鲁安平年纪和许剑锋相仿，都是三十出头正值壮年，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都是不浮不躁。 “许书记，你刚从财政局出来，转头就来我们地税局，肯定是想问咱们红土县的税收情况吧？”鲁安平笑着问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鲁安平倒是和外表不同，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我已经把今年的税收报告都统计好了，请许书记到办公室一观。” 和高炳昌不同，鲁安平的工作能力明显要强得多。 许剑锋看完之后立即问道：“怎么就这么点？我看咱们县城一到晚上就灯红酒绿，按理来说收入不低啊！但是每年交上了税金却很少，有没有存在偷税漏税的现象？” 面对许剑锋的询问，鲁安平轻叹一声。 “许书记，没有证据的话我不敢乱说，咱们红土县的税收大头是餐饮业和娱乐业，餐饮业自然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娱乐业可就……” 鲁安平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许剑锋心中也已经了然。 红土县所谓的娱乐业，大多以黄赌为主，像这一类见不得光的产业，又怎么可能交税？ 与此同时，县城的牡丹大酒店里，郝世强脱光上衣，平躺在床上。 在他身侧，秋牡丹正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给他按摩着后背。 “再稍稍用点力，最近为了给那个许剑锋做出点成绩来，都快累死我了。” 只有在秋牡丹面前，郝世强才敢吐出心中的不快：“可惜许剑锋那个家伙油盐不进，想要打通他的关系，恐怕不那么容易。” 闻言，秋牡丹眯了眯眸子，如今新的书记和县长上任了，红土县恐怕要变天了。 光靠郝世强这个公安局局长，恐怕没法保证周全。 “强哥，那个许书记真的那么刚正不阿？” 秋牡丹打探起了许剑锋的情况，她也想尽可能地巴结上这位新任书记。 郝世强咬了咬牙，冷哼道：“我看未必，他就是新官上任装一装样子，说不定等露出本性后，比前几任书记更腐败呢！” “强哥，那你非要巴结许书记做什么？” 秋牡丹有些好奇。 “牡丹，你不懂。” 郝世强轻叹一声，向秋牡丹倒起了苦水：“我和焦达功如今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他是县委副书记、常委、政法委书记，我根本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 闻言，秋牡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想通过许书记的关系进入县委常委，这样就能和焦达功分庭抗礼了。” 郝世强点了点头，现在他各方面都被焦达功压着，只有当上县委常委，才能争取到一定的话语权。 “牡丹，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要是当上常委了对你也有好处。”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光靠他自己很难打通许剑锋的关系，但有秋牡丹帮忙就另当别论了。 秋牡丹有钱有色，如果她肯相助，许剑锋多半也抵挡不住。 “这么说来，你是想让我色诱许书记了？” 第33章 虎狼相争 郝世强盯着秋牡丹那张妩媚的脸庞瞧了一眼，立刻摇头否决。 “怎么，你舍不得我？” 秋牡丹嘴角微翘，如果郝世强真对她动了情，那这个公安局局长倒还真有点情意。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而且说是色诱，也没必要做到最后一步。”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他并非秋牡丹第一个男人，也知道自己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调查过许剑锋，这个人并不好色，而且最近跟咱们县的第一个美人慕清瑶勾搭上了，色诱对他用处不大。” 秋牡丹微微颔首，她虽然常被誉为有着倾城之姿，但还没自负到能与慕清瑶相提并论。 “慕清瑶那妮子可真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啊，要不是刺儿过于尖锐，恐怕早就被你们这些干部给霸占了去。” 郝世强耸了耸肩，这话倒是没错，如果不是生的倾国倾城，当初那副县长怎么可能冒着风险在县委就对她出手，结果边都没沾上，慕清瑶就跳楼扞卫尊严。 “而且，许剑锋毕竟只是县委书记，在红土县他排老大，但从整个龙桥市来看，他还排不上号。”郝世强说道。 闻言，秋牡丹一怔，连她都没有想到，郝世强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她立即说道：“强哥，你倒是看得长远，只是市里的那些领导，恐怕没那么好接触吧？” 郝世强抬了抬嘴角，把嘴唇抵在秋牡丹耳边，细声低语了些什么…… 次日，许剑锋在办公时，焦达功忽然过来找他说道：“许书记，今天县委的会议能让公安局局长郝世强也列席吗？”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都知道焦达功和郝世强一向不和，他主动提出让郝世强参加县委会议，多半是要找他的麻烦。 “没问题，就由你去通知他吧！”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点头答应下来。 比起让郝世强和焦达功沆瀣一气，许剑锋宁愿让他们内斗。 下午，县委扩大会议正式召开，郝世强也如约列席。 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也猜到了，焦达功让他列席是来者不善。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谁还有问题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许剑锋按惯例发言陈词后，将眸子望向了焦达功，他让郝世强出席，肯定是有事要说。 “许书记，关于5·23案件，我觉得有必要催促一下咱们县公安局了。” 焦达功起身发言，矛头直指郝世强：“我们之前定下限期两周破案，时间早过了，但此案至今还毫无进展，这是公安局局长郝世强的失职！” 郝世强眉头紧皱，果不其然，焦达功把矛头对准了他。 “许书记，红土宾馆出事的那个位置是监控的盲点，而且地处偏僻，也没有找到目击者。” 郝世强知道不能被焦达功牵着鼻子走，连忙向许剑锋解释：“依我所见，嫌疑人对红土县，尤其是红土宾馆周边十分了解，而且看得出精心制定了逃跑路线，想要侦破有一定难度。” 闻言，不等许剑锋开口，焦达功冷哼一声，抢先道：“郝局长，你说的这些借口，可掩饰不了你无能的本质。” 焦达功瞪向郝世强，两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5.23案件的影响极其恶劣，如果不尽快侦破，今后咱们政府官员人人自危，整个红土县都会乱套。” 焦达功顺势而上，把案件的影响说得越大，郝世强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最好能借此逼他辞职，减少自己一个政敌。 “焦副书记，据我所知，安排许书记住进红土宾馆的人是你吧？” 郝世强眸光一寒，既然焦达功想要鱼死网破，那他也无须留情：“许书记入住的第一晚就发生了那种事情，而且嫌犯明显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该不会是你提前把许书记入住的地点泄露出去的吧？” 焦达功脸色大变，郝世强此举不光是泼脏水了，而是要把他打成帮凶，甚至是主谋！ 他气愤地说道：“郝世强，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请焦书记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人能精确知道许书记所住的房间？” 郝世强不依不饶，焦达功一心想要搞垮他，那至少也要拉他垫背。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两人之间的矛盾比他想象中的更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许剑锋连忙劝阻：“老焦，老郝，你们都冷静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心为了党和人民，千万不要搞错了敌人。” 郝世强和焦达功各自咬了咬牙，虽然都很不甘心，但许剑锋发话，两人也不敢违逆。 许剑锋说道：“郝局长，我相信此事与焦副书记无关，今后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怀疑同志。” 闻言，郝世强眸光一凝，许剑锋这样说，难道是想支持焦达功的观点？ “焦副书记，你也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许剑锋眸子望向焦达功，话锋一转：“我说过此案低调处理，郝局长也是按照我的要求行事，此案才迟迟没有进展，不能把责任怪到他的头上。” 两人同时一怔，许剑锋这是选择了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得责罚。 “许书记，难道5.23案件真就这么算了？” 焦达功仍不死心，这可是让郝世强倒台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今后恐怕很难再遇到了。他立即说道：“之前的事情可以不追究郝局长的责任，但我认为应该督促他尽快侦查，限期破案。” 许剑锋轻轻摇头，眯着眸子望向焦达功：“焦副书记，我三番五次说了要低调处理，难道你没听到？” 焦达功咬着嘴唇，许剑锋打定主意要淡化此事，他再劝说下去也是徒劳，只好说道：“许书记，我明白了。” 许剑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将眸子转向郝世强：“郝局长，低调处理并不等于什么都不做，你马上安排公安局排查县里重要部门的监控盲点，遇到缺失的情况及时补上，今后再用监控没拍到来推脱，就不要怪我翻脸了！” 郝世强连连点头，许剑锋不光是端水，还各打了焦达功和郝世强五十大板，分明是在用他和焦达功立威！ “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请大家坐好！” 第34章 飓风行动 许剑锋一脸严肃，目光从在座的县领导身上一一扫过，让众人有些不寒而栗。 谁也不知道他要说是什么事，各自心中都没底，生怕麻烦落到自己头上。 “下一阶段，咱们红土县要严打涉黑涉黄，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扫黄赌，打黑恶’！” 想要让红土县发展经济，首先要解决的是税收问题。 而黄赌两个在红土县泛滥的灰色产业，都不可能正常交税，而且还会雇佣打手来看场子，成为黑恶势力滋生的苗床。 “我宣布，本次行动代号为飓风，由政法委牵头，联合公安局展开行动，要以雷霆之势扫清咱们红土县的种种不良之风。” 会议结束后，秦松主动找到许剑锋，脸上写满了担忧：“老许，你布置的飓风行动会不会太高调了？” 闻言，许剑锋勾着嘴角，反问道：“怎么，你习惯微服私访了？咱俩一个书记一个县长，有低调的必要吗？” 秦松说道：“老许，我不是这个意思，以红土县的情况来看，扫黄赌的目标就不小了，还要打黑恶，这难度有些太大，太高调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秦松的担忧他自然也考虑过。 “黄赌和黑恶本就是同根而生，无论我们对哪一方面出手，另一方面都会立即警觉，根本没有低调的必要！老秦啊，你听说过火力侦察吗？在部队里，根据侦察的成效决定接下来的部署，放在我们行政上也同样适用。”许剑锋正色说道。 秦松云里雾里，许剑锋说得他似懂非懂。 “老许，你考虑好了就行，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秦松是许剑锋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自然十分信任。 与此同时，原本势同水火的焦达功和郝世强也罕见地凑到一起。 “焦达功，你今天开会时是什么意思，真想把我从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赶下去？” 郝世强耿耿于怀，之前两人还只是暗中给对方使使绊子，但今天却公开撕破了脸，关系进一步紧张起来。 “郝世强，咱们谁也别说谁，你还不是想把我诬陷成嫌犯？”焦达功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伤感情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许剑锋提出的这个飓风行动，咱们可不能不重视。” 闻言，郝世强微微颔首，两人尽管不合，但飓风行动闹不好会危及两人的根本利益，在此事上必须得统一意见。 “依我看，许剑锋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是调整常委分工，现在这飓风行动就是第二把火了。” 焦达功面色凝重，前两把火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真不知道等第三把火烧起来，局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那你说，咱们这次该怎么办？” 郝世强没有主意，只能询问焦达功的意见。 沉思半晌，焦达功眉头一紧，沉声说道：“这次飓风行动，咱们两个必须保护好各自名下庇护的企业，不能让他们遭受太大损失。” 焦达功咬了咬牙，他所指的其实就是凯龙集团和牡丹集团，如果这次没能庇护好这占据了红土县半壁江山的两大集团，那今后这红土县真就要姓许了。 “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吧？” 郝世强微微蹙眉，一脸为难：“如果我们打击没成效，要怎么向许剑锋交代？那家伙这次是要玩真的了，要是这次的表现不能让他满意，说不定下一把火就要烧到我们身上了。”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他的处境可比焦达功艰难得多。 之前他就抓过许剑锋，要是这次再出娄子，别说进常委了，不被他一脚踢开就烧高香了。 “老郝，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主意了。” 焦达功勾起嘴角，他能在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稳坐多年，连续几任书记县长集体落马却都没牵出他来，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最近县城东街侯四海那个黑恶团伙挺猖狂的，俨然已经成了东街一霸。” 为了稳住地位，焦达功平日里一直关注着红土县的状况，尤其是县城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马上知道。 “侯四海不但开ktv，经营地下赌场，还扬言要扩张势力称霸县城，我早就想处理掉那帮没有礼数的家伙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拿他们开刀。” 闻言，郝世强稍有迟疑。 侯四海的团伙声势很大，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自然不会不知道。 “侯四海恐怕不好动吧？”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他有些怀疑焦达功是不是故意在给他下套。 “他的舅舅是咱们龙桥市的副市长岳井泉，没有这层背景，他也不敢这样嚣张。” 闻言，焦达功冷笑一声，显然没把这个侯四海放在心上，他干笑道：“一个没啥实权的副市长罢了，连常委都进不去，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郝世强眸子一凝，焦达功的话戳到他心中的痛处。 岳井泉一个副市长没进市委常委都不足为虑，而他不过是个同样没进县委常委的县公安局局长，在焦达功眼里就更不值一提了。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常委，否则连当焦达功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焦达功看穿了郝世强的担忧，主动提议：“如果你怕我坑你，我可以现在写份文件，就说是我命令你打掉侯四海团伙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郝世强咬了咬牙，也不再迟疑，马上回道：“文件就不必写了，只要之后岳井泉报复的话，焦书记不要袖手旁观就足够了。” 焦达功勾着嘴角，轻轻拍了拍郝世强的肩膀：“老郝，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他岳井泉就算想报复也报复不到你我头上，有许剑锋在前面替我们挡着，有什么好害怕的？” 郝世强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焦达功比他更有头脑和远见。 看样子，他今后也不能再沉迷享乐，要向焦达功好好学习一下尔虞我诈了。 “老郝，这次你我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一点你可要记住啊！” 第35章 雷霆之势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他太了解郝世强的为人了。 这家伙目光短浅，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左右，必须给他打好预防针，以免他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他。 “老焦，我谋略上的确比不上你，但也不是傻子。” 郝世强抬眸，他很清楚如果焦达功庇护的凯龙集团完蛋，那牡丹集团肯定会紧随其后，正因如此两人才能暂时放下芥蒂，结成统一战线。 “你今天傍晚就开始行动，我收到消息，今天侯四海要去他的四海娱乐城周边几家商户闹事，逼他们让出地盘！” 焦达功知道事不宜迟，当即制定起了计划：“你正好趁机抓他们一个现行，把人抓了之后，再去把他名下的娱乐场所全部取缔，这样的成果足够向许剑锋交代了。” 郝世强点了点头，当即便回到公安局提前布置安排，准备布网抓人。 傍晚时分，下班之后，许剑锋和秦松没有急着回宾馆，一同到街上散步，顺便看一看飓风行动进行得如何。 两人沿着街道刚走出不远，便听到警笛声大作，十几辆警车从二人身旁呼啸而过。 “老秦，看样子郝世强那家伙倒没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先不管成果如何，至少公安局表现出的态度十分积极。 “真是这样就好了，只希望不要是雷声大雨点小。” 秦松一脸担忧，他和许剑锋心中都清楚，县城的许多灰色生意都是公安局默认存在的，否则哪可能发展蔓延成如今这样。 许剑锋问道：“老秦，你担心郝世强只是派警车做做样子？” 秦松点点头，毕竟他和许剑锋刚到红土县时，便听说了凯悦酒店有公安局做后台。 “老秦，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许剑锋眯起眸子，嘴角挂着笑意：“郝世强肯定会做出成效来的，虽然不至于把凯龙集团和牡丹集团这两个称霸红土县的公司牵扯进来，但也不会只抓些小鱼小虾来应付了事。” 秦松一怔，他不知道许剑锋哪来的自信，马上说道：“好，我和你赌了，输的人请客喝酒怎么样？” 许剑锋哈哈大笑，抬手用力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那你就准备好酒吧，这次我赢定了。” 说话间，警车在距离两人几百米的前方停下了。 “老秦，正好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说着，许剑锋拉起秦松小跑起来：“看看咱们这位郝局长会准备什么绵羊来向我交差。” 四海娱乐城门前，郝世强亲自带队，把侯四海一伙人团团围住。 “姓郝的，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谁？” 即便面被警察包围，侯四海依旧嚣张：“识趣的就赶紧把路让开，要不然我一个电话，就让你这个公安局局长下台。” 郝世强冷哼一声，难怪焦达功要把他选为目标，这家伙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别说他舅舅岳井泉不过是个没进常委的副市长，就算是市委书记，想要撤他的职也要召开党委会探讨表决。 “侯四海，你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危害百姓，根据咱们县委许书记提出的飓风行动指示精神，现在请你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 郝世强十分精明，为了避免被岳井泉报复，把许剑锋拿出来当挡箭牌。 “至于你名下的各个娱乐产业，也要一一进行检查，但凡涉及黑恶黄赌的，都一律当场取缔。” 侯四海咬牙切齿，对郝世强怒目而视：“你敢！我舅舅要是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们！” 郝世强撇了撇嘴，他没有兴趣跟这个二世祖浪费时间，摆手示意身边警察把人带回警局。 “老秦，你看到没有？咱们这位郝局长这次可真要出手了。” 许剑锋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小声和身旁的秦松进行交流：“听意思侯四海的舅舅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市里的官员。” 秦松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老许，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会备好酒等你上门的。” 一周之内，飓风行动以雷霆之势开展着。 每到晚上，街边都警铃大作，不少涉及黄赌和黑恶的人员一一被抓。 侯四海旗下的娱乐产业首当其冲，被郝世强带队连锅端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一周后，焦达功代表政法委，在党委会上向许剑锋汇报这次飓风行动的初步成果。 “经过我们政法委和县公安局的联合行动，已经确认彻底打掉了以侯四海为首的黑恶势力，并将其名下所经营的非法娱乐场所全部取缔，此举净化了社会风气，赢得老百姓的交口称赞。” 许剑锋微笑着点了点头，单论打掉侯四海团伙这事，焦达功和郝世强做得的确是雷厉风行，挑不出半点毛病。 “焦副书记，辛苦你和郝局长了，不过可不能自我满足。” 许剑锋知道两人在打什么算盘，想用侯四海团伙来结束飓风行动，门都没有！ “飓风行动还没有结束，要保持对违法活动的高压态势，争取一举把黄赌和黑恶从县城根除。” 当天晚上，许剑锋拿出手机，翻出了殷三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个短信：“殷三，你现在在哪儿，方便一起出来吃顿饭吗？” 殷三回复得很快。 “老许，我就住在牡丹酒店，你来找我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许剑锋一怔，殷三之前为了躲避赌场老板，特地躲到了柳渠镇，这才过了几天，怎么敢回县城了？ “你不要紧吗？要是被赌场老板抓到，不会遇到危险吗？” “说来话长，咱们见面再说吧。” 许剑锋没有选择在牡丹酒店同他见面，毕竟那里是秋牡丹的地盘，万一撞见了事情反而麻烦。 他以吃不惯酒店大餐为由，约殷三在酒店附近的一个大排档见面。 许剑锋看到殷三之后，笑着说道：“殷三，好久不见，你气色可比之前好多了。” 殷三笑了笑，脸上比以前多了些血色，精神头也明显足了许多：“这不还多亏了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弄了个什么飓风行动把侯四海那伙人都打掉了，我不用再东躲西藏了，这气色自然就好起来了！” 第36章 成堆的上访信 许剑锋一怔，原来殷三得罪的赌场老板就是侯四海一伙人，“飓风行动”阴差阳错地帮到了他。 “这可真是好事一桩，以后你就不必再东躲西藏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旁敲侧击地套殷三的话：“不过现在警察抓得紧，你手上的存款还够生活吗？” 闻言，殷三勾了勾嘴角，四下打量一番见没人偷听，这才凑到许剑锋耳边。 “老许啊，这你就外行了吧？” 殷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回到县城，虽然风险高了不少，但肯定比柳渠镇那乡下地方赢得多。” 许剑锋面色一凝，听殷三话里的意思，他在县城仍然能找到赌博的地方。 原本以为“飓风行动”就算不能根除黄赌，至少也会让他们有所忌惮，暂时停业。 未曾想，人家该营业营业，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听说县政府不是推出了个什么飓风行动，专门扫黄赌、打黑恶，这些赌场还不收敛收敛？”许剑锋问道。 闻言，殷三冷冷一笑。 “你说的是飓风行动吧，在红土县搞这样的行动，其实没多大作用！” 殷三不知道许剑锋的身份，说起话来自然无所禁忌：“这次行动除了打掉的侯四海有点势力外，其他抓的都是些小虾米，如今县城黄赌现象都集中在几个大酒店里，人家上面有人，警察还没到呢就先收到消息了，一要去查人家就撤，根本拿他们没撤。” 许剑锋微微颔首，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会有类似情况发生，但听殷三提起时，心中仍然愤怒。 “老许，再跟你说说更搞笑的，不弄这个飓风行动还好，一弄出来这个行动，那几个大酒店的生意反而更好了，那些小虾米被打掉以后，人就都跑到大地方来玩了，当然，那几个大酒店的反侦察能力也是很强，据说侦查哨布满整个县城，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收手，等风过了继续嫖、继续赌！” 闻言，许剑锋面色铁青，虽然殷三所言并无恶意，但每句话都戳中他心中痛处。 “老许，你怎么脸色不好看？” 殷三走南闯北，十分善于察言观色，一下便发现许剑锋脸色不对。 “老许，你之前说是要在红土县投资生意，不知道在哪里开了店？” 殷三眯了眯眸子，他猛然想起，新上任的书记也姓许，难不成…… 许剑锋猛然醒悟，他还不能暴露自己书记的身份，否则以后别想再从殷三这里打听到半点真消息。 “没什么，昨天晚上喝高了，现在看到酒还有点反胃。” 许剑锋连忙找借口掩饰：“我之前的确想投资做点小生意，但家里人怕我被骗了，坚决不同意，就托人给我在红土县教育局搞了个事业编，现在就在那里上班。” 殷三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倒不是他容易轻信别人，只不过碰巧救命恩人就是县委书记，这概率也太低了一些。 “老许，看样子你家里还有些实力，连事业编制都能办得下来。” 殷三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话语中夹带些许嘲笑：“不过怎么不给你办个能捞油水的单位，像教育局那样的清水衙门实在没啥意思！” 许剑锋尴尬地笑了笑，在他视察红土县的过程中，最满意的当属慕清瑶领导的教育局了，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里却是让人嫌弃的清水衙门，还真是够讽刺的。 许剑锋说道：“没办法，咱家的实力有限，能在教育局给我安排个工作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毕竟是救命恩人，殷三赶忙安慰道：“老许，你也别灰心，虽然教育局没啥油水可捞，但局长可是个大美人，就算天天看着也够养眼了。” 为了防止身份败露，许剑锋点到为止，也没有再继续询问敏感问题。 他和殷三吃过饭后，寒暄了一番便互相告别。 “飓风行动”所收获的成效比他想象中要低，除了侯四海这个出头鸟外，抓的都是些小虾米。 虽然这也是许剑锋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他听说实情时，仍然难免失落。 第二天，许剑锋一大早便直奔县信访局。 “许书记，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局长廖宇凡闻讯亲自出门迎接，两人虽只打过几次照面，但他却表现得极为熟络地道：“快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最近正好买到点好茶叶，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正好给你尝尝。” 许剑锋微微颔首，在廖宇凡的带领下进到办公室中。 他正要去沏茶，却被许剑锋摆手制止：“廖局长，茶水就免了，我还赶着回县委去，你把近一个月的上访信整理好给我，我要带回去看看。” 廖宇凡一怔，他当了十几年的信访局局长，还是第一次有县委书记要来看老百姓的上访信。 “许书记，那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找。” 说着，廖宇凡就要出门，许剑锋却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说道：“廖局长，时间紧迫，我就跟你一起去找吧。” 廖宇凡有苦说不出，只好带着许剑锋到了信访局的接待处，对工作人员说道：“你们把这几天收到的上访信都拿过来，许书记要亲自过目。” 看着寥寥几封上访信，许剑锋眸光一寒：“廖局长，我要的是这一个月的上访信，而不是这几天的，你没听懂我的话？” 廖宇凡咬了咬牙，只好带着许剑锋来到仓库。 打开仓库大门，看到在角落中随意堆放的一沓沓上访信，许剑锋面色一沉。 “廖局长，咱们信访局的工作就是听百姓的心声，你把百姓的上访信看都不看就堆到仓库里面，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廖宇凡急得一头冷汗，拼命辩解道：“许书记，最近实在是太忙，我才……”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没有心思去听廖宇凡漏洞百出的辩解。 “你派人把这些上访信都整理好，送到我的办公室去，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心中有数。” 廖宇凡连连点头，光凭这事，许剑锋就能撤了他的职，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许剑锋回到县政府后，很快廖宇凡便派人把上访信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拿到信件，许剑锋一封接着一封认真看了起来，直到夜色降临，他才注意到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第37章 打白条 许剑锋打开灯，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 反正已经错过了下班时间，索性就加个班好了，必须把民生情况调查清楚。 忽然，摆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有人发来了微信消息。 信件看久了有些眼花，正好趁这个时间放松一下眼睛，权当是休息了。 打开微信，许剑锋这才发现，又是慕清瑶发来的消息。 最近，慕清瑶给他发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多，许剑锋虽不是情圣，但还是能看出慕清瑶对他是有点意思的。 “许大哥，你还在办公室吗？我路过县委大楼，看到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许剑锋倒是并不意外，就像他路过教育局时，也会下意识去找慕清瑶那间办公室的窗户。 “我想看看咱们红土县的民生情况，正在看上访信，看完之后再下班。” 消息发出去后，许剑锋不由得一怔。 他很少会把工作内容告诉别人，但刚刚却下意识地说给了慕清瑶，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对慕清瑶十分信任了？ 一闲下来，许剑锋这才意识到饥饿，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还没有吃过晚饭，肚子自然会闹意见。 上访信还没看完，要是出去吃饭，他很难再沉下心回办公室继续阅读了。 正好柜子里还备了几桶泡面，便用开水泡了一桶，打算垫垫肚子。 此时，慕清瑶走进了县政府，既然已经知道许剑锋还在加班，正好来探望一下。 刚进办公室，闻到了一股泡面的味道，让她不禁微微蹙眉：“许大哥，你晚上就吃这个？” 慕清瑶又心疼又生气，许剑锋满脑子都想着百姓，对自己的身体却鲜少在意。 “清瑶，这次只是意外，我平时还是能好好吃饭的。” 许剑锋慌忙解释，活像个调皮捣蛋被班主任抓了现行的小学生。 “这次只是晚上忙，错过了食堂的饭点。” 慕清瑶叹了口气，她实在不忍心责怪许剑锋，但既然撞见了，也不能让他继续吃泡面了。 “许大哥，附近有家店挺干净的，我给你点一份外卖。” 然后她便用手机操作起来。 很快，外卖便送了过来，慕清瑶一直看着许剑锋吃完，这才满意地离开。 许剑锋走到窗边，看着慕清瑶走出县政府的背影，心中感触颇深。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 慕清瑶离开后，许剑锋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继续阅读上访信。 全部看过一遍后，许剑锋发现，全部上访信中最多的就是举报丰饶镇干部作风不正，而其中矛头大多指向县委常委、丰饶镇党委书记申连发。 丰饶镇因为酿酒业，是红土县的经济重镇，申连发也因此成为唯一进入到县委常委的镇党委书记。 这个发现让许剑锋眉头一紧，他本以为丰饶镇是唯一不必操心的地区，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二天，许剑锋刚到办公室，便叫艾菲去把县委办公室主任程辉找了过来。 程辉进来问道：“许书记，你找我？” 许剑锋点了点头，找借口把艾菲支走后，这才说道：“等下你和我一起到丰饶镇去视察，就我们两人去，你来开车。” 程辉一怔，迟疑道：“许书记，是不是提前通知丰饶镇那边一下，让他们做好接待工作。” “不行！” 许剑锋眸光一凝，他这次就是要搞突击检查，提前通知人家早就做好准备了，什么东西都别想看到。 他立即说道：“我们到丰饶镇前，把你的手机交给我保管。” 许剑锋并不信任程辉，整个县政府，除了秦松以外，他还没找到一个能信得过的人。 “许书记，这……” 程辉一脸为难，去丰饶镇视察还要没收手机，不知道还以为去哪个军区呢。 “当然，我并不是强迫你，我只是想暂时帮你保管一下。” 没收手机并不合规定，许剑锋自然不会态度强硬，要求程辉一定上交。 程辉咬了咬嘴唇，许剑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可以选择不听，但事后很可能会被找茬报复。 “许书记，那我就把手机交给你保管了。” 权衡利弊之后，程辉选择了明哲保身，他可没傻到为了丰饶镇那些人而开罪许剑锋。 拿过手机，许剑锋和程辉一同下楼上车，驶往丰饶镇。 丰饶镇酒厂林立，镇子里酒香扑鼻，光是闻闻就让人忍不住想干一杯。 两人到丰饶镇时，正好是中午。 “程主任，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吃个午饭吧。” 程辉点了点头，跟着许剑锋走到旁边的一家饭店门口。 “王师傅老菜馆，看名字倒是朴实，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许剑锋走在前头，程辉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店。 “两位吗？” 一个穿着整洁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递给了两人一张菜单：“空位随便坐吧，想要吃什么就招呼一声。” 许剑锋问道：“王师傅老菜馆，想必你就是招牌上写的那位王师傅吧？” 中年男人一怔，停下脚步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老板王百顺，说是王师傅，其实也只是在市里的酒店当过几天学徒罢了，算不上什么大厨。” 许剑锋在店内打量了一圈，明明是午饭时间，但客人却没有几个，看起来生意并不好。 “王老板，我也想到附近开间饭店，不知道咱们这里生意怎么样？”许剑锋为了防止王百顺起疑心，故意找了个说辞询问道。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到哪儿开店也别在这里开！” 王百顺苦笑一声，话里似有一言难尽之意：“我们这生意可真是太好了，赚了镇政府不少白条子。” 闻言，许剑锋满眸震惊，都什么年代了，镇政府的官员竟然还敢吃饭不给钱，给人打根本不会兑现的白条子？ “王老板，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红土县就算再混乱，也不该存在这种现象，他不得不怀疑起王百顺话中有夸大的成分。 他忙说道：“你这又不是啥高消费的地方，那些当官的还能为了你这点小钱，就违反纪律？” 第38章 当地民谣 “小伙子，我这一大把年纪了，骗你做什么？” 王百顺走到柜台前，拉开抽屉随手抓了一把白纸：“你自己看看吧，白纸黑字都在这里，有些上面还盖着公章呢。” 许剑锋拿起白条，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王百顺还真没说瞎话，个别的白条上还真盖了公章。 “岂有此理，这帮家伙简直是无法无天！”程辉愤怒地一拍桌，厉声道：“一定要严惩，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他的愤怒自然是装出来的，一来为了给王百顺提个醒，告诉他不要乱说话，以免牵出来更多事情。 二来也能和丰饶镇这些家伙划清界限，许剑锋就算要从严处理，也处理不到他的头上。 王百顺一怔，眸中露出一丝惊恐：“怎么，你们是当官的下来微服私访了？” 许剑锋满含警告意味地瞪了程辉一眼，连忙摇了摇头：“王老板，我们要真是当官的，早就到酒店里去吃大鱼大肉了，哪会到你这没什么客人的小饭店来。” 闻言，王百顺这才稍稍安心，他可不想被卷入官场纷争之中。 能在镇政府当上干部的，哪个没点势力背景？ 就算许剑锋两人是上面下来调查的，只要没把那伙人根除，日后难免会被报复。 许剑锋问道：“这么多白条，镇政府欠了你不少饭钱吧？” 王百顺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所有白条合起来快五十万了，每次去要钱他们都是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我这小饭店都要被吃黄了。” 难得有人愿意听他倾诉，王百顺倒起了苦水：“小伙子，刚刚听你说想在这里开个饭店，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来。” 王百顺眯了眯眸子，看着许剑锋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当年我也是这样，听说丰饶镇人多还富裕，便从外地跑来开了这个饭店，哪承想是这样的结果！再干一年要是要不回钱来，我就把饭店低价转让回老家了，再也不到红土县这破地方来了！” 王百顺所言句句肺腑，许剑锋暗暗咬牙。 丰饶镇这些党员干部欺压百姓到这种地步，这次若是不能解决，那为人民服务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许剑锋又说道：“你有没有找申连发书记当面去要，他是镇党委书记，这是他分内的职责。” 闻言，王百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地道：“找他？找到他也不会给，更何况根本就找不到。” 许剑锋一怔，镇委书记每天都在镇政府上班，怎么会找不见呢？ “你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我们这位申书记。” 王百顺咬牙切齿，显然心中积压了不少不满：“咱们这儿有段民谣，说的就是申连发，‘连发连发，四海为家，生产不管，工作不抓，白天搓麻，晚上摸扎’。” “扎”是民间俗语，就是女人的胸部。 许剑锋眸光一寒，这民谣虽然粗俗了些，但却胜在通俗易懂。 能让老百姓编出一句押韵的民谣来，可见申连发被老百姓恨成了什么样！ 难怪，在上访信中，最多就是反映申连发问题的，看样子这家伙果真问题不小。 “老程，咱们快点吃。” 许剑锋拿起筷子，催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程辉：“等吃完之后，咱们还要有事要做。” 与此同时，县政府中，焦达功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 他刚刚收到消息，许剑锋把程辉叫到办公室，之后两人便一同离开了县政府。 按理来说，有什么行动的话，许剑锋应该知会他一声，但他却没收到半点消息。 焦达功心中有些不安，他给程辉打过电话，但虽然没有关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可以笃定，许剑锋肯定在策划着什么。 当即，他便派人把艾菲叫了过来。 “许剑锋今天上午带着程辉走了，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刚一见面，焦达功便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把你安排到许剑锋身边是去干什么的？” 艾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老舅，不是我不报告，许书记和程主任在说话时我不在场，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实在是没法报告。” 焦达功咬了咬嘴唇，心中虽然生气，但必须克制。 真把艾菲逼急了，万一不给他干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的好外甥女，以后再有类似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算我这个当舅舅的求你了，行不行？” 艾菲垂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焦达功轻叹一声，走到艾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我说说，许剑锋最近都在忙什么？” 许剑锋不会无端生事，肯定能从他日常工作中找出蛛丝马迹。 “也没什么特别的。” 艾菲眉头深锁，回忆起许剑锋近来的行动：“对了，昨天信访局的人送了许多信件过来，许书记他好像一直看信看到了很晚。” 闻言，焦达功心中一紧。 原因肯定在此，许剑锋看的一定是上访信！ 当即，焦达功便打给了信访局长廖宇凡。 “廖局长，听说昨天咱们许书记去了你那里？” 廖宇凡心中一惊，连忙答应道：“许书记的确过来了，还把最近一个月的上访信都要去了。” 廖宇凡不敢隐瞒，连忙如实相告。 闻言，焦达功面色一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焦达功恨得牙根痒痒，如果廖宇凡及时通知，一天时间他也能提前安排，现在知道全都晚了！ “焦书记，我以为你知道。” 廖宇凡冷汗直冒，昨天刚被许剑锋骂了一通，今天再得罪焦达功，两天之内把县里的正副书记得罪个遍，那以后他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我知道个屁！” 焦达功怒不可遏，问道：“最近的上访信里都是些什么内容，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那哪能啊，我好歹也是信访局局长。” 廖宇凡心中庆幸，昨天把上访信给送去之前，他怕事后许剑锋问他，特地叫来几个信访局的员工一起快速浏览了一遍。 “上访信里多是关于丰饶镇政府官员的投诉，其中以镇党委书记申连发最多！” 第39章 抓现行 焦达功面色一凝，心道一声不好！ 许剑锋肯定是带着程辉去了丰饶镇，他连忙将电话打给了申连发。 电话响了很久，但始终无人接听。 焦达功暗叹一声，呢喃道：“老申啊老申，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话音刚落，焦达功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程辉吃完饭后，便离开饭店，径直前往丰饶镇政府。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镇政府的门卫上前，将两人拦住：“你们来找谁的，有预约吗？”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寒，镇政府里设有诸多部门，各种办事处也在这里，平时老百姓要出入办事，怎么可能会有门卫阻拦？ 许剑锋冷声问道：“我们是来办事的，难道进个镇政府还要手续不成？” 门卫抬眼打量着两人，看后面的程辉倒有点像当官的，但前面的许剑锋人高马大，身体壮得像头牛，怎么看也不像是坐办公室的。 “哪里来的野小子？要办事的话提前打电话预约，没预约就赶紧滚蛋！”门卫气呼呼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气不打一处来，这丰饶镇政府真是形同虚设，难怪会有那样的民谣产生。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是县委的许书记，还不叫申连发出来迎接！” 程辉生怕事情闹大，斥责门卫的同时，也是在给他提醒。 许剑锋回眸，瞪了程辉一眼，把要进去通报的门卫拽住。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找他。” 许剑锋绕到过门卫，快步走进镇政府。 因为之前来视察过，这里的员工大多认识他，看到他和程辉忽然来了，全都吓了一跳。 丰饶镇政府基本就是挂个虚名，明明还是上班时间，但员工们打盹的打盹，聊天的聊天，更有甚者还在办公室里玩起了扑克。 许剑锋面色阴沉，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有申连发这混蛋带头，下面的员工果然也都是些混日子的家伙。 镇长肖磊正在办公室中和几个干部搓麻，下面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许书记带着程主任忽然过来了，吓得他差点把牌桌推倒。 “你们动作快点，把这些都收起来，千万不能让许书记看到！” 一边吩咐着几个手下收拾，肖磊忙整理好仪表，跑去迎接许剑锋。 “许书记，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好弄个欢迎仪式什么的。” 肖磊额头上布满一层细汗，满脸堆笑。 许剑锋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提前打招呼？要是让你们知道我会来，哪能有机会看到咱们镇政府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闻言，肖磊吓得膝盖都软了，听这意思许剑锋此行来者不善。 “许书记，我平时一直在办公室里办公，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是有人在上班时间偷懒了？” 肖磊眼眸一转，他装作不知情，主动给自己揽上一个失察的罪过：“是我没管好下属，请许书记批评我吧，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毫无怨言。” 许剑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此行是来找申连发的，没空和肖磊扯淡。 “你们党委书记申连发呢？马上让他过来见我！” “许书记，申书记他……” 肖磊眼珠直转，支支吾吾地答道：“他今天请假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看到许剑锋点头，肖磊不敢怠慢，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申连发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但并没有接听，而是被挂断了。 “申书记那边可能有啥要紧的事，我再给他打一个。” 肖磊一脸尴尬，作势要重拨，却被许剑锋拦了下来。 许剑锋冷声说道：“不用打电话了，他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去找他。” 肖磊面色大变，连连摇头：“许书记，这个我真不知道，他只说今天有事来不了，没说原因。” 许剑锋又问了其他几个干部，但每个人都闻声色变，一个个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咱们这位申书记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真不愧被老百姓说成是四海为家啊！”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没人敢说，他也有办法调查出来。 当即，许剑锋拨通了郝世强的电话，知道手机号，叫公安局定位一下还不是什么难事。 “郝局长，你马上给我定位丰饶镇党委书记申连发的手机号，给你十分钟时间，把地址给我发过来。” 许剑锋语气严厉，郝世强连忙答应下来。 申连发是焦达功的人，而且许剑锋这次摆明了要拿他开刀，郝世强自然不会去包庇他，很快就提供了消息：“许书记，我已经查到了，申连发就在丰饶镇的春泉酒业公司。” 许剑锋挂断了电话，转眸望向了肖磊：“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敢给申连发通风报信，要是被我查出来，立刻送到纪委严惩！” 在场众人忙不迭地点头，许剑锋这次态度鲜明，谁敢去蹚这趟浑水。 许剑锋带着程辉直奔春泉公司，面对保安的阻拦许剑锋也不客气，直接推开保安，强闯进去。 许剑锋边走边问道：“老程，你说申连发现在会在哪里？” 程辉咬着嘴唇，申连发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倒不如在许剑锋面前表现一下。 他立即说道：“依我看应该在厂长办公室里，我听说他和这儿的厂长是牌友，经常聚在一起打牌。” 许剑锋微微颔首，和程辉直奔厂长办公室，把正在打牌的申连发抓了个正着。 今天天热，申连发打着赤膊，一左一右各搂着一个美女，手里还抓着一把扑克牌。 看到有人推门闯入，他正要发怒，但当他看清是许剑锋时，一张肥脸顷刻变成猪肝色。 “许，许书记，你听我解释。” 申连发连忙把两个美女推开，满脸的惶恐，当场给许剑锋跪下的心都有了。 许剑锋提前准备好了手机，把现场的画面都拍了下来。 “解释？你干的事情都是我亲眼得见，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申连发嘴角抽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申连发，你这个党委书记当得还真好，老百姓在民谣里怎么说你的，你自己不清楚？” 许剑锋毫不客气，当场怒斥：“像你这样的党员干部，简直是国家之耻，把党和政府的脸面都丢光了！” 第40章 踢到钢板了 许剑锋毫不客气，斥责申连发的同时，当众宣布免去他的丰饶镇党委书记职务，至于后续的处理，明天召开党委会讨论。 第二天，许剑锋召开了县委常委会，申连发虽然被免去了党委书记的职务，但目前还是县委常委，自然也出席了会议。 在会上，申连发主动做出了检讨，但许剑锋听完却冷冷一笑。 他的检讨流于表面，根本并未触及根本问题，说白了就是别人代稿，他只是在照着念罢了。 而且，丰饶镇政府如此混乱不堪，全都是他这个党委书记一手造成的，就算他检讨得再深刻，这事也不能就此揭过。 “大家都听到了申连发的检讨，我提议让他停职反省，下面由大家举手表决，赞同的请举手。” 申连发紧咬嘴唇，寄希望于焦达功能支持他。 如果表决没能通过，虽然官复原职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能保住常委的位置，日后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包括一向和他关系不错的焦达功在内，全员都举起了手。 申连发脸色铁青，没想到焦达功竟然过河拆桥，一句话也不帮他说。 “申连发，大家的意见你也看到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停职反省吧！”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补充道：“有关你的问题我会汇总起来上交市纪委，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许书记，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申连发慌了，一旦市纪委介入，那他可就不是停职反省那么简单的了。 他立即哀求道：“我会好好反省，保证改正，能不能不要报告给市纪委。” 许剑锋冷哼一声，对于申连发的哀求无动于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情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你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会后，许剑锋立刻整理了有关申连发的问题，上报给了龙桥市纪检委。 几天之后，纪检委便派人到了红土县，把申连发带到市里接受调查，很快便做出了双规的处罚。 丰饶镇是红土县的经济重镇，申连发又是县委常委，可以说他就是红土县乡镇一级干部的第一人。 他被双规，在红土县的官场立刻引发了轰动，其余几个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成为许剑锋的下一个打击目标。 “老许，申连发被双规了，那丰饶镇的其他干部怎么办？” 秦松找到许剑锋，同他探讨起丰饶镇今后的政策：“他申连发在丰饶镇作威作福，包括镇长肖磊在内，其他干部也脱不了干系。” “老秦啊，你说得没错，丰饶镇的官员的确从根上就烂了。” 闻言，许剑锋暗叹一声，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但是现在把所有官员都撤了，我们到哪去找人顶上？” 秦松一怔，只撤换掉几个人的话，让县里下派几个人顶上倒不是问题，但要是把整个镇的政府官员全部免职，短时间内还真没办法。 “镇政府不能没有人，处理了申连发，就让其他人戴罪立功吧，只要今后能改正，对老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当晚，郝世强照例到了牡丹酒店。 “强哥，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秋牡丹瞧着郝世强一脸笑意，和前几天愁眉不展的样子截然相反。 “大喜事啊，咱们的机会来了！” 郝世强手臂环过秋牡丹的纤腰，向她传达喜讯：“申连发被双规了，现在空出来了一个常委名额，这可是我进常委的好机会。” 秋牡丹微微颔首，申连发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却并不像郝世强那样乐观。 “强哥，那个许书记上任以来便以雷霆手段整顿县内的种种乱象，他的态度非常明确，恐怕不会轻易让你入选常委。” 在秋牡丹看来，许剑锋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是个所谓的好官，而郝世强却截然相反，否则也不会整天到她这里来，许剑锋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进入常委？ “你放心好了，在申连发这事里面，我可是在许剑锋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 郝世强信心满满，高高翘着嘴角：“而且，只要你帮我打通了那层关系，许剑锋同不同意就不重要了。” 说罢，郝世强拉着秋牡丹上了床：“宝贝，你那边进展得还顺利吗？只要市里那位‘大人物’愿意帮我，借他许剑锋一个胆子，也不敢阻碍我入常委。” 秋牡丹被郝世强压在身下，娇羞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瞧你猴急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都亲自出马了，还有拿不下的人？” 与此同时，焦达功把艾菲叫到了家里。 “你最近给我仔细盯好许剑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马上向我报告。” 艾菲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忧地问道：“老舅，那个被双规的申连发是你的人吧？” 艾菲眸中露出一抹疑惑，申连发和焦达功走得很近，而且又是县委常委，他被双规了焦达功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在党委会上，你怎么没支持他？如果当时你不举手赞同许剑锋的提议，那些支持你的常委应该也不会举手才是。”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过一抹狡黠。 “这你就不懂了，申连发犯的事可比你想象中的严重得多，你真以为许剑锋提出的那个表决有多重要？” 焦达功冷哼一声，通过申连发一事他也明确了一点，许剑锋也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 “只要把申连发的情况上报给纪检委，他就逃脱不了被双规的命运，许剑锋只是借此机会在试探虚实，谁要是反对，就会自动被当成是和申连发一伙的。” 艾菲恍然大悟，难怪一连几任书记、县长落马，她这个老舅却能稳坐钓鱼台，果然老谋深算！ “许剑锋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只不过这把火可是要烧到他自己身上了！” 焦达功勾着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把红土县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把打掉侯四海团伙比作踢到铁板，那这次免了申连发的职务，他可是踢到钢板上了！” 第41章 负荆请罪 “踢到钢板？” 艾菲一脸疑惑，侯四海有个副市长舅舅都只能算作“铁板”，那申连发是何后台，竟然能被称为“钢板”？ 她连忙问道：“老舅，你的意思是说，申连发的后台很硬？” 焦达功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要不然你以为就凭申连发那样的家伙怎么当上丰饶镇党委书记的？他是龙桥市市长万栋梁的小舅子，这次许剑锋免了他，可是要得罪市长了。” 闻言，艾菲仍然有所迟疑：“可是申连发这次是罪证确凿，万市长不见得会为难许书记吧？” 焦达功神秘一笑，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这位万市长是个妻管严，而市长夫人又是个扶弟魔，你等着吧，许剑锋那家伙早晚要遭殃！” 当天晚上，许剑锋刚刚准备下班，忽然有人敲门。 难道又是慕清瑶？ 早就过了下班的点，除了慕清瑶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找他。 “老隋，怎么是你？” 许剑锋一怔，敲门的不是慕清瑶，而是纪委书记隋成斌。 “许书记，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隋成斌走进办公室，主动向许剑锋承认错误：“按照之前的包片制度，丰饶镇是由我负责，出了申连发这档子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许剑锋眯起眸子，隋成斌倒是聪明，在他问责前主动来请罪。 “老隋啊，我也不想为难你，但申连发在丰饶镇作威作福，整个镇政府形同虚设，如果我不追究你的话，那这包片制度以后怕是没人当一回事了。” 闻言，隋成斌连忙解释：“许书记，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有所不知，申连发是万市长的小舅子，我哪里惹得起他？” 许剑锋眸光一寒，申连发竟然有市长做后台，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难怪他能在丰饶镇当起土皇帝，有市长撑腰，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他。 “老隋，你还要加强学习，咱们这些当官的革命信仰必须坚定，怎么能面对强权就退缩啊？” 批评归批评，但许剑锋多少也能够理解他：“这次看在你主动来认错的份上，就不予追究了，但今后不能再犯类似错误，有党和人民给我们撑腰，没什么好畏惧的！” 隋成斌连连点头，拍着胸脯向许剑锋做出保证：“许书记，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今后一定改正。”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下班了。” 许剑锋整理起了办公桌，坐着下班准备：“对了，明天召开党委会，你在会上做个检讨，最好深刻一些，让大家引以为戒。” 隋成斌连连点头，他负责包片的区域出了大问题，许剑锋不追责就不错了，做个检讨算不了什么。 次日，许剑锋召开了常委会。 会上，隋成斌依照许剑锋的指示，主动向县委做了深刻检讨。 “隋成斌身为纪委书记，在他所负责包片的丰饶镇中出了申连发这样严重违纪的干部，他却毫无察觉，按理来说应该予以严惩。” 在隋成斌检讨后，许剑锋进行了总结发言：“但考虑到他平时表现不错，而且出了事情没有推卸责任而是主动进行了深刻的检讨，这次就不进行处分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闻言，一众常委纷纷点头。 许剑锋都发话了，这时候站出来反对，岂不是一下子把他和隋成斌都得罪了？ “感谢许书记，感谢大家。” 隋成斌松了口气，要是常委们众口一词要求给他处分，恐怕许剑锋也保不住他。 “老隋，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许剑锋眯起眸子，忽然话锋一转：“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丰饶镇再出什么岔子，我可要拿你问责了！” 隋成斌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许书记放心，我一块把丰饶镇负责好，再出现问题无论县委给我什么样的处分，都绝无怨言。” “对了，我听说丰饶镇的干部经常在饭店白吃白喝，打了许多白条，这事就交给你解决了，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许剑锋说道。 隋成斌一口答应下来，这次没背个处分已经烧高香了，他急于做出点政绩，以挽回许剑锋的信任。 会议结束后，秦松叫住了许剑锋，说道：“老许，你听说没有，申连发的处理结果下来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一直在为如何整治丰饶镇的官风问题而头疼，并未去关注申连发的处理结果。 “申连发只背了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并且被降了两级，从副处降为副科，被调到了县政协工作。”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 申连发这次犯下的错误，如果换成别人，别说是降级使用了，恐怕还要背上一个刑事处分。 但申连发却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个警告处分，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一份县政协的工作，摆明了他有着极硬的后台。 许剑锋问道：“老秦，我听说申连发是咱们龙桥市市长的小舅子，真有这一回事？” 秦松微微颔首，在许剑锋到各个乡镇去调研走访时，他也没有闲着，打听到了很多县内干部的后台，其中就包括申连发。 “老许，依我看这事难办。” 秦松眉关深锁，脸上写满了担心：“万市长摆明了想要护短，我担心他之后会找机会报复你。” 许剑锋冷哼一声，他还是镇委书记时，就有县长找他的麻烦。 现在他当上了县委书记，再来个找他麻烦的市长又有何妨？ 一心为民，无所畏惧！ “老秦，没什么可担心的。” 许剑锋一脸正气，毫不担心：“只要我们恪尽职守，自然有党和人民给我们撑腰，万市长若真想找我的麻烦，那接招便是了。” 秦松轻轻拍了拍手，正是因为敬仰许剑锋这种品格，才甘愿陪他到红土县来趟这摊浑水。 “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行得端坐得正，还会怕他打击报复不成？” 虽然申连发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许剑锋此举还是对红土县的党员干部起到了震慑作用。 连申连发这样后台强硬的干部都被处分了，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第42章 初次牵手 当晚，许剑锋在办公室内工作，他并不知道，慕清瑶此时正站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前。 “你好，劳烦你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教育局的慕清瑶想要见许书记。” 慕清瑶很守规矩，每次来找许剑锋时，都会让门卫进行通报。 “慕局长啊，你就直接进去吧！” 慕清瑶经常过来，门卫早就认识她了，笑着说道：“还通报什么，反正许书记就算再忙，也肯定会见你的！” 他虽未明说，但话中之意却十分明显，惹得慕清瑶俏脸一红。 最近她隔三岔五就要到县政府来找许剑锋，再加上之前又流传过她和许剑锋是男女朋友的传言，门卫这么说也属正常。 “多谢了，那我就进去了。” 慕清瑶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她亲手烹调的饭菜，许剑锋总是加班，而且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经常靠着泡面充饥。 按时吃饭，爱护身体之类的话慕清瑶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但许剑锋嘴上答应，每次一忙起来就把她的话抛到脑后。 慕清瑶嘟了嘟嘴巴，来到许剑锋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清瑶，又是你啊。” 打开门，许剑锋已经习惯慕清瑶来访，看见她也不再惊讶。 “今天我听你的话，没有吃泡面，等着下班之后再去吃饭。” 慕清瑶白了他一眼，许剑锋嘴上说得好听，回去之后多半还是拿泡面对付一口，或是干脆不吃。 “许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没吃饭。” 慕清瑶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的饭菜取出来摆在桌子上：“快点趁热吃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许剑锋一怔，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感动。 慕清瑶可不是赋闲在家，教育局的工作也同样繁重，能这么快就做好饭菜送过来，她肯定刚下班就开始忙活了。 “清瑶，你工作也很忙，犯不着亲自动手。” 许剑锋受之有愧，他和慕清瑶毕竟还没确定关系呀！ “我随便叫份外卖就可以了，让你大老远送过来我哪过意得去？” “许大哥，自从你到任以来，先剿灭了侯四海的黑恶团伙，又严惩了在丰饶镇为所欲为的申连发，我这是代表红土县百姓来向你道谢的。” 慕清瑶转了转眸子，想要让许剑锋接受，她也要高调一点才行。 “要是你搞坏了身体，那可是咱们红土县百姓的损失。” 许剑锋轻叹一声，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点头接受。 “清瑶，多谢你了，自从我离婚之后，还从来没人这样关心过我。” 他心中感触颇深，慕清瑶细心地照顾，让他久违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对了，明天正好是周六，我们去爬山吧。” 每次都是慕清瑶主动，许剑锋心中过意不去，这次由他主动提出来：“上次遇到了些意外，这次就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吧！” 慕清瑶一怔，许剑锋终于主动约她了，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清瑶，怎么了，难道你明天有事？”见慕清瑶久久没答复，许剑锋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慕清瑶闻言立即回过神来，用力地晃了晃头：“许大哥，我没事，明天我一定赴约。” 次日，许剑锋和慕清瑶在县政府门前汇合。 “清瑶，这次我们换个地方，不去卧龙山了，去丰饶镇附近的大青山怎么样？” 慕清瑶微微颔首，许剑锋能主动约她便足够了，至于去哪里根本不重要。 丰饶镇附近的大青山，是红土县最高的山脉，峰顶海拔一千七百米。 许剑锋和慕清瑶到了山脚下，开始登山。 慕清瑶虽然平时也经常锻炼，但架不住大青山地势险峻，很多陡坡甚至要手脚并用，攀着石头抓着树向前行进。 大概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慕清瑶便已经满头大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咬着牙，强撑着继续攀登，她必须在许剑锋面前表现自己，绝对不能服输。 许剑锋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暗暗吃惊。 大青山的路比他想象中的难走许多，就连他都开始感到吃力了，没想到慕清瑶仍能坚持向前。 “清瑶，休息一下吧！” 许剑锋看得出，慕清瑶在强撑。 他们是在游玩而并非作战，继续硬撑下去可能对慕清瑶的身体造成损伤。 “许大哥，你可真厉害。” 慕清瑶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路旁的大石头上：“爬了这么久，连汗都没出多少。” 许剑锋毕竟当过特种兵，而且平日里也没疏忽锻炼，大青山对他而言也只是稍微感到吃力的程度。 为了照顾慕清瑶，没走出一段路，许剑锋便提出休息，让慕清瑶心中很是感动。 到了最高峰的半山腰，许剑锋微微蹙眉。 最高峰前是一个陡坡，对他而言倒是没什么，但慕清瑶的体力已经透支，让她一个人上去容易出现危险。 “清瑶，把手给我。” 许剑锋向慕清瑶伸出了手：“最后这段路不好走，我拉着你一起上去。” 慕清瑶白皙的俏脸染满了绯红，不管许剑锋是何用意，但确实是在邀请她牵手一起走。 慕清瑶把手轻轻搭在许剑锋的手心，任由他宽厚的手掌将她紧紧包裹。 感受着许剑锋掌心的温度，慕清瑶只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在恍惚之中，慕清瑶已经被许剑锋拉到了峰顶。 许剑锋眺望着山下的景色，一时间意气风发。 “欲与天公试比高，今时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诗有多么豪情万丈！” 慕清瑶垂着头，脸上的绯红始终没有消退。 直到现在，许剑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许大哥，那个……” 听到慕清瑶出声，许剑锋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一直抓着慕清瑶的手没有放开。 “清瑶，不好意思啊！” 许剑锋连忙把手松开，一脸歉意：“我刚刚太得意忘形了，没注意到还拉着你的手。” “我又没说不行……” 慕清瑶轻启唇瓣，声音弱不可闻：“许大哥，到下山以前，能一直牵着我的手吗？” 许剑锋一怔，山上的风声很大，再加上慕清瑶的声音过小，他并未听清：“清瑶，你刚刚说什么？” 第43章 美酒赠英豪 “没，没什么……”慕清瑶红着脸说道。 但是下山的时候，许剑锋还是牵着她的手下来的，令她心中顿感一阵甜蜜。 到了山下，许剑锋带着慕清瑶到了丰饶镇。 “清瑶，你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慕清瑶微微颔首，一想到两人刚刚在山顶牵手，然后一起下山，她的脸蛋便不由得一烫。 许剑锋再度来到了王师傅老菜馆，正好趁此机会，看看隋成斌对镇政府欠了饭店钱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两位客官，里面请！” 和初见的愁眉不展不同，王百顺面带喜色，也有了主动招呼客人的热情。 “王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王百顺一怔，盯着许剑锋的脸看了半晌，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怎么还想在这里开家饭店？”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他之前也是为了套取情报，才谎称要在附近开饭店的。 “王老板，之前是开玩笑，我其实不是商人。” 许剑锋点好了菜，趁机向王百顺确认白条事情的进展：“看你今天气色不错，镇里欠你的钱还上了？” 闻言，王百顺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这事要从申连发倒台说起了，多亏了咱们的新县委书记，把申连发那个贪官给收拾掉了。” 王百顺说得眉飞色舞，言语之间满是对新书记的赞颂：“他倒台的第二天，镇政府就把欠我的五十几万全都送过来了，听说是咱们新任县委书记许书记特地吩咐的，有这样的好书记，真是咱红土县老百姓的福气。” 王百顺自然不知道，在他面前的就是新书记许剑锋，当着本人好一番夸赞：“这许书记真是咱们人民的好书记、好干部，我已经决定继续把店开下去了，只要有许书记在，我相信咱们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被人当面这样夸奖，连许剑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许大哥，没想到你才上任没多久，就这么受老百姓的爱戴。” 慕清瑶抿嘴偷笑，用手肘碰了碰许剑锋的胳膊，在他耳旁小声调侃。 “王老板，咱们许书记为老百姓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你想怎样感谢他啊？”慕清瑶看热闹不嫌事大，挑唆王百顺让话题继续下去。 王百顺稍加思索，一脸认真地答道：“有机会我想给许书记送一面锦旗，虽说我也想送些其他礼物，但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收的。” 许剑锋笑着瞪了慕清瑶一眼，这妮子啥时候学会使坏了，想方设法想要让他出糗。 “王老板，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官是不在乎这些的，依我所见锦旗还是别送了。” 许剑锋连忙劝阻，他可不想再收锦旗了，万一媒体又一窝蜂地涌过来采访，他可吃不消。 “你说得没错，咱们许书记一心为咱老百姓办实事，又不是为了名利，送锦旗的确没有必要。” 王百顺拧着眉头，认真地思索起来。 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能想通就好。 “还是请许书记喝酒好，要是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跟咱们这位新书记喝个一醉方休。” 许剑锋一怔，原来王百顺并未放弃，只是从送锦旗改成了请喝酒。 “王老板，论起喝酒来，你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许剑锋勾着嘴角，他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他可是海量，听说在接风宴上，他一个人就把一桌的领导干部给喝倒了。” “真没想到，咱们这个许书记还身怀绝技，我是越来越想见见他了。” 王百顺转眸望向许剑锋，问道：“你似乎对许书记的事情很了解，你认识他？” 许剑锋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被人问认不认识自己，这种感觉倒还真有些微妙。 “其实我也在县委上班，虽说就相当于一个打杂的罢了，但还是经常能和许书记见面的。” 王百顺一怔，上次他上午过来吃饭，下午便传来了申连发被免职的消息，难道是许书记派他来调查的？ 王百顺只当许剑锋是给新书记办事的，根本没去想他就是书记本人。 毕竟，堂堂的县委书记，又怎么会来他这样的小店来吃饭？ 王百顺问道：“小伙子，难道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就是许书记？” 许剑锋长得年轻，王百顺以为他也就二十多岁，他都快五十了，于是便称呼许剑锋“小伙子”了。 许剑锋连连摇头，他可不想让人把程辉误会成他，忙说道：“你就别乱猜了，我们都是给许书记打工的罢了。” 王百顺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挠了挠头：“我就说嘛，许书记就算再亲民，也不可能到我这种街边的小店来。” 王百顺进后厨忙着上菜后，慕清瑶满眸笑意：“许书记，你可真是受大家爱戴，人家还要请你喝酒呢！” “清瑶，你就别取笑我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老百姓请我喝酒，否则传出去成什么了，不被人说成巧取豪夺才怪呢。” 许剑锋深知自媒体造谣的能力，他可不想被卷入到舆论的漩涡中了。 许剑锋和慕清瑶吃过了饭，结账之后打算离开。 两人才刚刚走出大门，忽然王百顺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小伙子，等一下！” 许剑锋转眸望去，发现王百顺抱着一坛子酒，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他立即问道：“王老板，你这是？” 王百顺轻轻抚了抚坛子，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舍：“这坛酒是我自己酿的，藏了有十几年了，一直没舍得喝。”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自家酿的酒或许价值不高，但对于酿酒人来说，却是如同子女一般的存在。 尤其这坛酒还储存了十几年，对王百顺而言，也称得上是一件给钱都不卖的宝贝了。 “小伙子，你把这坛酒带回去吧。” 王百顺小心翼翼地把酒坛交到许剑锋手里，叮嘱道：“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一些，我就这一坛子酒，打碎了可就没有了。” 许剑锋连连摇头，推辞道：“王老板，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王百顺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伙子，这酒是给咱们许书记的，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这下半辈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这酒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你务必帮我转交给他。” 王百顺盛情难却，许剑锋轻叹一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亲手交给许书记，他肯定会喜欢的！” 第44章 追尾事故 许剑锋架不住王百顺热情难耐，收下了他送的酒。 “许大哥，真没想到，你也会收礼。” 王百顺回去以后，慕清瑶勾起嘴角，调侃道：“我一直以为咱们许书记是勤俭廉明，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许剑锋一怔，慕清瑶和他相处时越来越放松了，从最初的拘谨，到现在已经可以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了。 “这酒也不值几个钱，老百姓这么热情，我要不是不收，会寒了人家的心。” 许剑锋同样笑着，半开玩笑地回应道：“大不了以后我多来他家吃几次饭，也就还回去了。” “许大哥，那个……” 慕清瑶轻咬唇瓣，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出来吗？” 许剑锋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当然了，等下次有空，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吧！” 闻言，慕清瑶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虽然还未正式确立关系，但彼此感情却拉近了许多。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那样到县委办公。 他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的时候，秦松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问道：“你那个秘书不在？” 许剑锋停下笔，点了点头：“我让她去处理别的事情了，你找她有事？” “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她是某人派来的眼线，有些话当她的面没法说而已。” “老秦，瞧你说的，又不是干地下党的，还弄出了眼线？”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艾菲八成是焦达功派来监视他的，但在他眼中还算不上眼线。 从镇委书记到县委书记，他在官场上混了多年，说是阅人无数毫不为过。 就凭一个小丫头，想要监视他无疑是痴人说梦！ “老许啊老许，你现在真是事业爱情两把抓，官场得意的同时情场也是顺风顺水，真是让兄弟我羡慕不已。” 秦松走到许剑锋身后，两只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干笑道：“我都听说了，你昨天和咱们县的第一美女幽会了。” 许剑锋一怔，没好气地瞪了秦松一眼：“老秦，你怎么也学得八卦起来了，到了红土县沾染上了这里的习气？” 秦松踮起脚，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许剑锋身上，借此发泄着心中不满：“怎么可能，我只是嫉妒你有美人相伴罢了。” 许剑锋转过头，推了他一把：“老秦，你啥时候这么庸俗了，什么美人相伴，只是一起去爬个山罢了。” “老许啊，你是有了女人，可兄弟我还一直单着呢。” 秦松撇了撇嘴，他明明也是代理县长，但在女人缘方面和许剑锋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老许你那么受欢迎，真是让我有些眼红了。” 秦松和许剑锋多年的交情，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毫无忌惮地开玩笑。 “对了，说到涝，我倒是想起来了。” 许剑锋正好转移话题，把闲话止住，谈起了正事：“马上就要到汛期了，必须做好防汛工作，这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秦松敛起笑容，红土县境内有数条河流，每到汛期水位上涨，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起险情。 “老许，防汛工作一早我就派人落实了，防汛安全讲座和河流周边的警示牌都办妥了，你尽管放心好了。”秦松说道。 许剑锋点点头，他虽然信任秦松，也相信他的工作能力，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亲眼看看实在是放心不下。 许剑锋问道：“老秦，你实地去检查过没有？” 秦松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最近忙着处理丰饶镇的善后问题，倒是没来得及到现场检查。” “那不如咱们两个现在就去看看？” 许剑锋起身，随手抓起搭在一旁的外套。 秦松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那正好，就开我新买的那辆红旗hs3越野车去，我今天就给你老许当一天司机。” 许剑锋一怔，不由得苦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开车，这才刚到红土县几天，又买了一辆新车。” “我现在又没老婆孩子，当然要把钱花在兴趣爱好上了。” 秦松用手指不停地转着钥匙，苦中作乐地吹起了口哨：“哪像你，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县里的第一美女，不攒点钱拿什么结婚？” 两人下了楼，上了秦松的车。 “老秦啊，你要是那么想找对象，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上了车，许剑锋便调侃起来：“咱们县里那个工会主席马慧娟，最喜欢给人家当红娘了，我去拜托她，保准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秦松一边开车，一边摇了摇头：“老许，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没有闲心去谈对象。” 他眯了眯眸子，一脸认真地说道：“现在县里的工作一团乱麻，我可没你这个书记那样清闲，还有空和美女约会。” 前方红灯，秦松踩下刹车，但车还未停稳，却忽然响起了撞击声。 秦松和许剑锋身体前倾，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非从前挡风玻璃飞出去不可。 “真是的，怎么开车的，连保持安全车距都不会！” 秦松一脸郁闷，刚买的新车就出了车祸，让他心疼不已：“真是倒霉，刚买的新车就遇上这种事。” “老秦，只是轻微的追尾已经是万幸了。” 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宽慰道：“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就别心疼你的车了。” 秦松咬了咬牙，他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老许，你在车上等着，我下车去和对方谈谈。” 许剑锋叹了口气，看样子秦松没听进去他的劝慰，只能提醒道：“和人说话客气一点，咱们是党员干部，可不能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 “老许，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秦松下了车，气呼呼地走向了追尾的车辆，那是一辆路虎揽胜。 对方还没下车，透过车窗看到，司机是个女人，双手还一直抓着方向盘，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秦松叹了口气，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轻轻敲了敲车窗，提醒对方下车。 第45章 真挺般配 对方摇下车窗，脸上明显还惊魂未定。 “美女，你是不是刚拿驾照？” 秦松虽然火气消了些，但话里还是带着刺：“明明到十字路口了还跟我跟得那么紧，这下好了，追尾了吧！” 车门打开，女人下了车。 秦松不由得一怔，刚刚她在车内还没看出，开车的竟然还是个大美人。 波浪卷的长发，搭配上火辣的低v装，衬托出一种成熟的美感。 “帅哥，你刚刚说什么？” 秦松一怔，明明是她追尾把他的新车给撞了，她怎么还发起火了？ “我是说你追尾全责。”秦松眸光一寒，刚刚升起的好感，顷刻之间败光。 “追尾的确是我的责任，但你突然刹车，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女人咬了咬嘴唇，和秦松争辩起来：“如果我是主责的话，你至少也要承担次责。” 秦松眉头一紧，虽然他不爱和女人争论，但对方胡搅蛮缠，让他一阵火大：“你好好看看前面，红灯亮了谁不刹车？明明是你没有保持安全的行车距离，如果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的话，我建议你还是重新回驾校学学吧！” 许剑锋透过车窗，看到秦松和对方争论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解开安全带，许剑锋下了车，秦松正在气头上，要是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可就不好收场了。 “老秦，你冷静一下。” 许剑锋走向两人，刚想把他们劝开，但当他看到女人的脸时，不由得一怔。 “你是欧阳珊？” 许剑锋猛然想起，欧阳珊是慕清瑶的闺蜜，在党校进修时，他曾在大街上英雄救美，救了被流氓缠住的慕清瑶和欧阳珊。 那时，许剑锋对她可是印象深刻。 面对两个喝醉酒的暴徒，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毫不畏惧，脾气可谓是火爆得不行。 “你是许书记！” 欧阳珊惊呼出声，她对许剑锋的印象更是深刻，当时慕清瑶就喜欢上他了，她可没少拿这事调侃她。 “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到红土县来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看样子慕清瑶没和她说自己调到红土县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以慕清瑶的性子，对于感情方面的还是挺害羞的。 “我刚调到红土县不久，我给你介绍一下。” 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许剑锋把秦松拉到身边：“这位是咱们红土县的代理县长秦松，和我是多年的老搭档了。” 欧阳珊一怔，吐了吐舌头。 她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追尾了县长的车。 “秦县长，那个……” 欧阳珊心知追尾是自己的过错，连忙低头道歉：“追尾是我的全责，我愿意赔偿。” 见许剑锋和欧阳珊认识，秦松也有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走保险就好，不用你赔偿了。” “那怎么行？” 欧阳珊连忙摇头，她可不敢不赔，县长要是记了她的仇，那她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说着，秦松看了一眼车尾的受损情况，虽然刚刚撞击时的动静挺大，但只是凹进去了一个坑，后车灯碎了而已，修理起来倒不需要太多钱。 “老秦，珊珊，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许剑锋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这事两边都有责任，依我看就各掏各的修车费，各走各的保险吧。” 秦松倒是没有意见，爽快地点了点头。 但欧阳珊偷眼瞧着秦松，有些不知所措。 “珊珊，没关系的，老秦不是找后账的人。” 许剑锋看穿了她的担忧，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跟你保证，他要是敢找你的后账，你就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欧阳珊这才松了口气，向许剑锋道了声谢，然后对秦松说道：“秦县长，今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 闻言，秦松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没听咱们许书记说吗？这事咱俩都有错，你就别一个劲地道歉了。” 秦松看了一眼爱车，心中暗暗叹息。 虽然损伤并不算严重，但毕竟是刚提的新车，情绪有些低落。 许剑锋说道：“珊珊，我看你的车没啥大碍，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欧阳珊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下次我把清瑶带上，一起去向你道谢。” 欧阳珊离开后，许剑锋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别心疼了，叫人来修车吧，我们还得继续去检查呢。” 秦松叹了口气，联系了县委办公室，叫人开了一辆其他车过来。 把修车的事全权委托给来人后，秦松和许剑锋换乘新车，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老秦，还生气呢？” 见秦松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许剑锋忍不住调侃起来：“不就是撞了个坑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赔一辆新的给你？” 秦松连忙摇头，许剑锋对他有恩，哪能让他掏钱啊！ “老许，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让她全责不可。”秦松说道。 许剑锋勾着嘴角，仔细想想秦松和欧阳珊还真挺般配的。 “老秦，你不是急着找对象吗？”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要是能把秦松和欧阳珊撮合到一起，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刚刚那丫头我看就不错，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又直爽，和你十分般配。” “般配？老许，你可饶了我吧！” 秦松撇了撇嘴，他正在气头上，心中对欧阳珊一百个不满。 许剑锋继续说道：“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今天你的车正好被她的车给吻上了，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秦松一脸无奈，就算是缘那也是孽缘，那可是他刚提的新车啊。 “老许，前面就是大凌河了。” 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秦松连忙转移话题：“大凌河是咱们红土县最大的河流，也是每年发生意外最多的一条河，是重点的防汛地带。” 说话间，秦松把车停在路旁，这里就是大凌河的防汛一线了。 “老秦，你把水文站站长罗向东叫来，我要向他了解一下水位的情况！” 第46章 加固堤坝 “许书记，秦县长，我来迟了。” 罗向东接到秦松的电话，连忙赶到了现场，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召见，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许剑锋问道：“老罗，汛期就快到了，大凌河的水位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决堤的风险？” 罗向东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是气候原因，今年大凌河的水位比往年涨得更快，虽然还没到汛期，但距离警戒水位已经不足两米了。” 罗向东眉关深锁，他最近也一直在为此事头疼：“依目前情况来看，如果汛期遇到连日大雨，可能会出现决堤的危险，必须警觉。” 闻言，许剑锋和秦松同样变了脸色。 红土县往年虽然时常发生溺亡事件，但堤坝却从未有过意外。 堤坝是防洪最重要的屏障，一旦决堤，必然会引起重大灾难。 许剑锋说道：“老秦，车上有我们县的地图，你去拿过来。” 秦松取来地图，许剑锋从兜里摸出钢笔，递到罗向东手中：“老罗，你把可能发生决堤的地段用笔画出来，有多少就画多少，哪怕有一丁点风险的地段也不能放过。” 罗向东微微颔首，拿起笔，在地图上把红土镇的龙王庙村圈了起来。 “其他地方的堤坝去年市里拨款进行过加固，但因为资金实在是不够，龙王庙村附近的堤坝没有加固过。”罗向东说道。 许剑锋拿起地图，眉头紧紧皱起。 资金问题一直都是困扰红土县的老大难问题，没有足够的资金，不但没法发展经济，就连一些民生工程都要缩水。 “老秦，红土镇是你包片负责的。” 许剑锋手指指向地图上的龙王庙村，脸上一片凝重：“这里必须重点关照，在汛期到来之前，一定要解决堤坝问题。” 秦松咬了咬牙，这事说起来容易，但想要解决却十分困难。 以红土县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拿不出多余的资金去雇人加固堤坝。 秦松说道：“老许，你也知道咱们县的经济状况，短期内想要凑齐加固堤坝的资金恐怕不现实。” 许剑锋一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资金，秦松能力再强恐怕也不好解决此事。 许剑锋说道：“老秦，我们现在就到龙王庙村附近的堤坝去看一看，之后再决定应对方案。” 秦松点点头，开车带着许剑锋赶到龙王庙村。 堤坝前，两人望着湍急的河水，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许剑锋说道：“老秦，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咱们县政府也得跟着完蛋。” 从地图上看，县城和龙王庙村相隔只有几千米，河水一旦决堤，龙王庙村首当其冲，下一个就是县城。 “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即加固堤坝。” 秦松眯了眯眸子，龙王庙村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峻：“我立刻让县财政局拨款，购买加固堤坝的材料。” 许剑锋微微蹙眉，沉声道：“以县里目前的财政状况，购买材料的资金或许能勉强凑齐，但人工费肯定是拿不出的。” “人工费不够，就发动龙王庙村的村民们帮忙，加固堤坝攸关村子的存亡，想必他们肯定会理解。” 秦松咬了咬牙，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让群众做白工：“我今晚就组织村民连夜施工，我也要亲自上第一线，给大家起个模范带头作用。” 许剑锋点了点头，秦松提出的就是目前最佳的解决方案了。 虽然让老百姓做白工很可能会引起不满，但他们这些领导干部也亲临第一线，和老百姓干一样的活，想必能把不满的声音压到最低。 “老秦，我和你一起干。”许剑锋说道。 当晚，财政局采购的加固堤坝的材料送到了龙王庙村，许剑锋和秦松也换上了背心短裤，加入加固堤坝的村民队伍中。 刚开始还有些不满的声音，但当大家看到许剑锋和秦松两人也奋战在第一线，亲自挥舞着锄头挖蓄洪区时，便再也没有不满的声音了。 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起坐镇干活，村民们还能抱怨什么？ 更何况，加固堤坝也是为了保住村子，这种情况下谁敢不满，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白天外加整整一夜，许剑锋和秦松只是中途稍稍休息了几个小时，其余时间一直和村民们一起。 有领导干部带头，村民们也干劲十足，堤坝加固工程初见成效。 施工完毕后，秦松和许剑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县政府。 许剑锋说道：“老秦，你一夜没睡，还是回去休息吧，县政府我帮你顶着。” 秦松抬眸看了一眼许剑锋黝黑的眼圈，轻轻摇了摇头：“你不也是一样没睡？我可没那么娇生惯养。” 匆匆吃过早饭，许剑锋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门便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 “老郝，你怎么来了？”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把郝世强让进了办公室。 郝世强关切地问道：“许书记，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许剑锋拿出毛巾，用水沾湿后擦了擦脸：“昨晚我和秦县长带领龙王庙村的村民们加固堤坝，一夜都没合眼。” 郝世强眼珠一转，连忙表态：“许书记，这事你咋没和我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们两位县领导亲自动手，理应由我这个公安局局长代劳才是。” 许剑锋撇了撇嘴，郝世强说得好听，真要让他去现场干活，指不定要发多少牢骚。 “老郝，你是公安局局长，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行。” 用湿毛巾擦过脸后，许剑锋明显精神了许多：“咱们红土县的治安还得仰仗你呢，至于加固堤坝这种苦力活，交给我和秦县长这样的闲人就足够了。” “许书记，你和秦县长怎么会是闲人？没有你们二位坐镇统筹规划，咱们红土县还不乱成一锅粥？” 郝世强没有放过这次好机会，极力拍着马屁：“许书记，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务必要让我参加！” “老郝，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一夜未眠，许剑锋的上下眼皮已然开始打架。 “许书记，我有要事汇报！”郝世强马上说道：“5.23故意伤害案终于告破，犯罪嫌疑人抓住了！” 第47章 另有隐情 许剑锋一怔，5.23案件搁置一个月了，郝世强一直说无从入手，怎么忽然就把嫌犯抓到了？ “是谁，你确定没有抓错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很怀疑郝世强是不是为了邀功，随便找了个人来背锅。 “许书记，证据确凿，嫌犯本人也承认了。” 郝世强拍着胸脯，向许剑锋保证道：“保证没有抓错人，如果有差错，我愿意从公安局局长的位置退下来，退位让贤。” 许剑锋点点头，郝世强敢如此担保，倒是不像在弄虚作假。 “嫌犯是什么人？” “是咱们县委招待所红土宾馆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名字叫段家耀。” 郝世强已经详细调查过嫌犯的资料，如实向许剑锋汇报：“他今年三十三岁，一开始在县委办公室工作，后来调到了县委招待所。” 许剑锋眉头微蹙，从履历上看，段家耀没有动机砸他的窗户啊。 “老郝，作案动机问清楚没有？” 郝世强点了点头，许剑锋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没调查清楚哪里敢来汇报？ “段家耀在县委招待所工作了半年时间，一直没有得到升迁的机会，因此对县里的领导干部怀恨在心。” 许剑锋一怔，他才刚刚上任，段家耀恨也恨不到他头上啊。 “许书记，段家耀是政府公职人员，知法犯法理应重判。” 因为5.23案件，郝世强费心费力还要担责挨骂，他心中恨透了段家耀：“我建议将他开除公职，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移送公检法！”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段家耀得不到升迁，他恨也该恨前几任的县领导，和他这个新上任的毫无关系。 其中肯定还有隐情，不能稀里糊涂应付了事，必须把这事弄清楚。 “老郝，我看这事没有必要闹大。”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说是5.23恶性伤害案件，但实际上只是砸了宾馆的窗户罢了，并未对他造成伤害。 “这事影响非常不好，要是闹得大了谁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大事化小为好。” 许剑锋拿捏住了郝世强的心理，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肯定也不干净，如果段家耀真把他给咬出来，他百口莫辩。 “许书记，都听你的安排。”郝世强惊出一身冷汗，他可拿不准段家耀的报复行动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许剑锋说道：“老郝，你去把段家耀带过来，我想和他见上一面。” 闻言，郝世强眉头一皱，迟疑道：“许书记，你见他一个嫌疑犯做什么？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替你问就是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可信不过郝世强，由他帮忙去问，半点有用的消息都听不到。 “我想亲自见见他，怎么，这难道违反你们公安局的规定？” 郝世强连连摇头，许剑锋都发话了，他哪里还管合不合规。 “许书记，我这就带他过来见你。” 说罢，郝世强便要转身离开，回局里去把段家耀带过来。 “老郝，等一下。” 许剑锋忽然出声，把郝世强喊住：“你带人过来的时候不必戴手铐子，也不用警员押送，就正常带过来就行了。”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带人过来没问题，但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他可放心不下。 郝世强立即说道：“许书记，这恐怕不妥，嫌疑人对你有所怨恨，我担心他……” 许剑锋嘴角一扬，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担心他会伤到我？” 郝世强点了点头，他是公安局局长，嫌犯如果伤了许剑锋，这笔账肯定要算到他的头上。 “老郝，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许剑锋哈哈一笑，他在部队服役时可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就算十个段家耀绑在一起，也伤不到他分毫。 许剑锋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在部队待过，论起近身格斗，我还真没遇见过对手。” 郝世强一怔，他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 “许书记，我了解了，我这就把人给你带过来。” 郝世强当即返回警局，按照许剑锋的要求，带着段家耀到了许剑锋的办公室。 “你就是段家耀？” 许剑锋打量着他，对方看起来十分普通，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男人。 “许书记，是我。” 段家耀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面对许剑锋时内心十分紧张：“我就是段家耀。” 许剑锋一怔，砸他窗户、骂他狗官，本以为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没想到嘴虽然硬得不行，但声音中的紧张却溢于言表。 许剑锋说道：“老郝，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谈谈。” 郝世强稍加迟疑，轻轻点了点头。 他虽然也很好奇许剑锋要同段家耀说些什么，但许剑锋开口赶人，他也不敢拒绝。 许剑锋问道：“别紧张，我叫你来只是想问一问，你为啥要砸玻璃，还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 闻言，段家耀并未隐瞒，向许剑锋和盘托出。 “我在招待所也干了好几年了，一直想调动工作，找个乡镇去当副镇长。” 段家耀紧紧咬牙，提起往事，他言语中明显透露着愤怒：“你前面四任书记，每个人都收了我的礼，嘴上答应着给我调动工作，但没一个办事的。” 许剑锋微微蹙眉，收礼送礼可是赤裸裸的行贿，更可恶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光拿钱不办事。 “我就是县招待所的小服务员，一没背景二没钱，前几任书记都看我好欺负，收了礼不办事。” 段家耀眯起眸子，墨色的瞳孔中一片深邃：“你说这事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我对仕途绝望了，便想要报复你们这些当领导的。” “你想报复，我能够理解，但我才刚刚上任，再怎么说也报复不到我的头上吧？”许剑锋一脸疑惑，他和段家耀无冤无仇，为何要报复到他的头上？ “我都听说了，你在接风宴上，凭一己之力喝倒了一桌子的人。” 段家耀抬眸看了一眼许剑锋，嘴角扬起冷笑：“你这酒量，分明是花天酒地锻炼出来的，能是什么好官？” 许剑锋眸光一寒，迎着段家耀的目光瞪了回去：“段家耀，那我问问你，你凭什么敢断定我不是好官？” 第48章 以德服人 “凭什么？” 段家耀一冷笑，即便是在许剑锋面前，他的话也毫不客气。 “就凭红土县前四任书记都不是什么好鸟！” 许剑锋真想给自己喊冤，本以为5.23案件是故意针对他的，没想到却是一场误会。 “你这就有点以偏概全了吧？” 许剑锋眉关紧锁，他原本以为这里面隐藏着什么隐情，没想到却只是如此简单的仇官行为。 他立即解释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能因为他们为非作歹，就说我也不是好官。” 段家耀冷哼一声，在他眼中，许剑锋不过是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罢了。 “就红土县这个政治环境，谁来都是白扯！新来的就算开始还不错，后面也会被慢慢腐化。”段家耀说道。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段家耀，如果我一直没有被腐化呢？” 段家耀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心灰意冷，也不想好了，想怎么处置我都随便你好了！” 许剑锋微微蹙眉，看样子段家耀所言非虚，他对红土县的政治生态已经死心，开始摆烂了。 “既然你一心想要处分，那我就如你所愿！” 许剑锋单手托着下巴，做出沉思状：“段家耀，你是党员吧？身为党员却送礼行贿，妄图通过走后门的方式得到升迁，鉴于并未得逞，就给你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好了。” 段家耀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许剑锋又接着补充道：“现在柳渠镇正缺干部，就调你到柳渠镇下辖的林甸村当个驻村干部，开展帮扶工作。” 段家耀彻底怔住了，他砸了许剑锋所住房间的窗户，还留了纸条骂他是狗官，光凭这点，便能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了！ 更何况，他刚刚还坦白了送礼行贿的事实，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免去公职，开除党籍的心理准备。 但许剑锋却并未如此，只给了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基本相当于只对他进行口头的警告。 而且，调他去柳渠镇当驻村干部，看似是贬职，但比起原本县委招待所的工作，驻村干部的升迁机会大得多。 只要在任期间不出大问题，一旦村里职务出空缺，驻村干部是第一候选人。 若再干出一点成绩来，升任副镇长，乃至镇长也是顺理成章。 段家耀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他看得出许剑锋是在给他机会。 “许书记，我……” 段家耀紧咬唇瓣，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内疚。 许剑锋和前几任书记真的不一样！ “您的大恩大德我段家耀无以为报，我在这给您跪下了。” 说罢，段家耀忽然双膝着地，当场跪下向许剑锋表示感谢。 许剑锋大吃一惊，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不到处去说他仗势欺人，把段家耀逼得跪地求饶。 “别这样，你快点起来。” 许剑锋连忙上前，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你如果真想谢我，那就把驻村干部的工作做好，现在柳渠镇到处都缺干部，你要是能做出一点成绩，让你当个副镇长也不是不行。” 段家耀哽咽着说不出话，不断地用力点着头，许剑锋不但免了他的罪，还给了他一个圆梦的机会，这份恩情如同再造。 “老郝，你进来吧。” 段家耀冷静下来后，许剑锋打开办公室大门，招呼郝世强进来。 “许书记，你问完话了？” 郝世强瞥了一眼段家耀，看样子他还算识相，没有在县政府闹事。 “那我就把他带回去了。” “老郝，等一下。” 许剑锋出手阻拦，向他公布刚刚做出的决定：“我已经给了他党内警告处分，并且给他安排了个驻村干部的职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5.23案可以宣告结案了。” 郝世强一怔，他好不容易抓住了犯罪嫌疑人，结果这么简单就算完了？ “老郝，你们公安局这次干得很漂亮，我会在党委会上对你们的办案效率进行表彰。” 许剑锋先对郝世强进行夸奖，以此来堵他的嘴：“情况我都向段家耀了解清楚了，他也是情有可原，咱们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能挽救一个是一个。” 郝世强咬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一向独居的慕清瑶家中迎来了一位客人。 “清瑶，你这个妮子，真是瞒得我好苦啊。” 刚刚见面，欧阳珊便嘟着嘴巴，向慕清瑶抱怨起来：“明明那个许书记调到咱们红土县来了，你也不和我说说，是怕我把他抢走吗？” 慕清瑶俏脸一红，欧阳珊肯定会借此狠狠调侃她，这才没有和她提起，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 “珊珊，恭喜你升任咱们商业银行红土县分行的副行长。” 慕清瑶眸子一转，连忙转移话题。 “清瑶，不许你转移话题！” 欧阳珊扑向慕清瑶，两人嬉闹起来：“快和我说说，你和许书记进展如何，到哪一步了？” 慕清瑶羞得脸蛋滚烫，当年在党校进修期间，欧阳珊便没少拿许剑锋来调侃她，没想到一晃过去几年，她还没忘了这事。 慕清瑶说道：“珊珊，我和许书记只是朋友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欧阳珊自然是不信，她特意打听过，慕清瑶和许剑锋经常外出约会，几乎已经确定关系了。 不过，关于许剑锋，她倒是从河阳县的朋友那听说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清瑶，我得给你提个醒。” 欧阳珊敛起笑容，露出凝重的表情：“我听河阳县的朋友说，许书记好像有不举之症。” 慕清瑶一怔，一脸的难以置信。 毕竟，许剑锋身强力壮，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方面的毛病。 慕清瑶马上回道：“珊珊，这不会是谣言吧？” 欧阳珊耸了耸肩，她也只是听说，并不清楚真假：“以我的分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真的，第二种是许书记他故意装出来的，以免被人搞权色交易利用。” 闻言，慕清瑶暗暗松了口气，以她对许剑锋的了解，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高一些。 谁知道，欧阳珊马上来了一句虎狼之词：“清瑶，这事的真假就只能由你亲自诊断了，你得找个机会试试咱们许书记那‘玩意’到底好不好使！” 第49章 再出重拳 慕清瑶红着脸，没好气地瞪着欧阳珊，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她这个闺蜜一向大大咧咧的，啥羞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意外。 慕清瑶红着脸说道：“珊珊，你说什么呢？我和许大哥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呢。” 欧阳珊撇了撇嘴，这妮子一口一个许大哥，看样子还真是迷上了许剑锋。 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只会叫他许书记。 欧阳珊眯了眯眸子，慕清瑶这妮子容易害羞，许剑锋看起来也不像会去主动追求人的样子，要是不想想办法，两个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正式确定关系。 “清瑶，你误会我了，我让你试试许书记，可没让你献身。” 欧阳珊眸子一转，嘴角微微上扬：“咱们要好好想想办法，这可关系到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可不能不当回事。” “其他办法？” 慕清瑶凝眉深思，就算想破头皮，她也想不出除了献身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 “清瑶，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谈起恋爱来像个小笨蛋一样。” 欧阳珊凑到慕清瑶耳旁，轻启唇瓣，低语了些什么。 慕清瑶白皙的脸上染上的绯红越来越重，像是颗待摘的草莓，让人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县委许剑锋的办公室中，郝世强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许书记，按照你的指示，我带领咱们县公安局的同志们加大了对周边乡镇的巡查力度。” 郝世强取出一份报告，交到了许剑锋手上：“有好几个盘踞在多个村镇的盗窃团伙这次被我们一举端了老窝，相信本县今后的盗窃案件会数量骤减。” 许剑锋微微颔首，无论怎么说，郝世强这次都是大功一件。 “老郝，辛苦你和公安局的同志们了。” 许剑锋轻轻拍了拍郝世强的肩膀，夸赞道：“等这次飓风行动结束，我给你记头功，但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咱们红土县的治安仍然存在很大问题，你可不能因此而骄傲自满。” 郝世强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一阵窃喜。 得到许剑锋的认可，他距离成为县委常委又近了一步。 “许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再接再厉，争取把咱们红土县打造成远近闻名的治安模范县。” 话刚出口，连郝世强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刚刚所说完全发自内心，而不是空话套话。 许剑锋留意到郝世强表情的变化，微微眯起眸子。 郝世强为了和焦达功斗，一直都想要进入常委，要不然这次的飓风行动也不会如此出力。 虽然除了侯四海之外抓的都是些小鱼小虾，但也的的确确为红土县的治安做出了贡献。 许剑锋灵机一动，他从殷三口中得知了秀田乡有人违法生产笑气，而且生意做得还挺大。 他早就想打掉那些团伙了，这种事必须得由公安局牵头才行。 现在看来，郝世强就是个合适的人选，他最近干劲十足，一心想干出一番成绩来，好让他进入常委。 “老郝，我最近听说了一些有关秀田乡的传闻，不知道你这个县公安局局长有没有情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在正式派郝世强去秀田乡前，必须先探探口风，看郝世强和笑气生产团伙有没有关联。 闻言，郝世强微微蹙眉，许剑锋肯定是听说了什么，否则不会提起秀田乡。 “许书记，我这边也有情报，秀田乡似乎有人在大规模违法生产‘笑气’。”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事瞒不过许剑锋，倒不如主动提出来，还能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秀田乡的问题我们公安局早就关注了，费了些时间才终于掌握了关键证据，近期准备收网了。”郝世强说道。 许剑锋点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郝世强的肩膀：“那秀田乡的事情就全权拜托给你了，抓紧时间破案！” 郝世强离开后，许剑锋又把秦松叫到了办公室。 “老许，你准备对秀田乡动手了？”秦松听到许剑锋说起刚才的行动，微微蹙眉，秀田乡情况复杂，贸然动手可能会打草惊蛇。 许剑锋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笑气的毒性虽然没被列为真正的毒品，但也会实打实地对人体造成伤害，越早解决越好。 “老秦，打掉秀田乡的笑气后，我们要尽快在秀田乡发展特色农业。” 许剑锋捋着下巴，提议道：“当年咱们还在河阳县时，在柳花镇搞过羊肚菌项目，我看也可以用在秀田乡上。” 秦松沉思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调查过秀田乡的土壤状况，种羊肚菌正合适，如果真能发展起规模，不光是秀田乡的百姓受益，咱们红土县的经济也会跟着提升一截。” 许剑锋和秦松就羊肚菌项目做了详细的探讨，从试点的选择到推广种植都做出了周密的安排，力求万无一失。 “老许，这羊肚菌项目要是真的能成，那秀田乡今后或许会取代丰饶镇，成为咱们红土县的经济重镇。” 看着两人刚刚制定好的规划，秦松的嘴角高高扬起，有在河阳县时积累的经验，秦松信心满满，这次一定能大获成功。 “老秦，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河阳县和红土县的情况稍有不同。” 许剑锋给秦松泼了一盆冷水：“咱们在河阳县时有群众基础，老百姓愿意听我们的安排，但秀田乡情况不一样，那里的人们尝到了笑气这样低劳高收的甜头，愿不愿意种植羊肚菌还是未知数。” 安排完工作，秦松刚刚离开办公室，许剑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打过来的是他的老领导，龙桥市常务副市长匡伟国，当年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伯乐”。 这次到红土县任职，也是匡伟国向市委极力推荐的。 匡伟国问道：“小许，到红土县任职的感想如何，是不是比当初接手柳花镇更加棘手？” 许剑锋微微颔首，红土县的情况比当初的柳花镇复杂得多。 “老领导，就算再棘手，我也保证会完成任务，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许剑锋说道。 闻言，匡伟国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小许，这次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第50章 市长来视察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能让匡伟国亲自打电话通知他的消息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小许，市长万栋梁要带着副市长岳井泉一同到你们红土县视察调研，大概明天一早就会到。” 匡伟国知道红土县的情况，许剑锋才刚刚上任，肯定有一堆烂摊子来不及处理，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很容易被挑出毛病。 “你要做好接待工作，不过切记不要表露出你提前知道他们会来。” 许剑锋一怔，眉头紧紧蹙起：“老领导，万市长该不会是来突击检查的吧？” 许剑锋回想起来，万市长就是被他免职那个申连发的姐夫，他忽然弄了个突击检查，有可能是为申连发的事情来找找茬。 “没错，就是突击检查，我也是通过私人关系才听说这件事的，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提前通知你。” 匡伟国语气严肃，他也是冒险提醒许剑锋，这事要是泄露出去，对他会有很不利的影响。 “老领导，多谢了。” 许剑锋心中感动，匡伟国是冒着背处分的风险来给他提醒。 寒暄了几句后，许剑锋挂断了电话，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万栋梁这次来者不善，很可能会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他的麻烦。 如果能提前做好安排，把红土县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现象遮蔽起来，或许能渡过危机。 仔细思考后，许剑锋还是决定放弃。 如果提前布置准备，很可能会让匡伟国给他通风报信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不想让老领导为难。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平素最讨厌这种虚假的掩饰行为，他不想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许剑锋并未做什么特别安排，只是安排红土宾馆整几个拿手好菜，别的工作按部就班进行就行。 果然，和匡伟国说的一样，次日一早许剑锋就接到电话，说是市长万栋梁和副市长岳井泉已经到了红土县外的国道上，马上就要来视察了。 许剑锋撇了撇嘴，明明是突击检查，还要特地通知他去迎接，这位万市长看样子很看重排场啊！ “老许，我看这次万市长来者不善。” 秦松也收到万栋梁来视察的消息，连忙跑来给许剑锋提个醒：“你千万小心，他八成是替申连发出气的，可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许剑锋点了点头，带着秦松和县委常委一班子人，去入县口迎接万栋梁。 万栋梁时年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而且为人精明干练，很受省里领导的器重。 “小许，好久不见了。” 刚刚见面，万栋梁话里便带着刺：“真没想到，当年跟在老匡身边的小秘书，如今已经成了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看来你很懂如何讨领导开心啊！” 许剑锋眉头一紧，万栋梁刚刚见面便挑衅，明显是来者不善！ “万市长过奖了，领导开心不重要，老百姓开心才重要，匡副市长就喜欢干实事的人。” 许剑锋保持着微笑，但言语间却对万栋梁做出了回应：“我想万市长也一定喜欢这种人是吧？” 万栋梁面色一沉，没想到许剑锋能言善辩，一上来就让他吃了个暗亏，他立即说道：“那是自然，都是玩笑，小许你可别往心里去。” “万市长，这位就是老匡常常提起的许书记？”一个年纪与万栋梁相仿的男子走了过来。 “小许，我给你介绍一下。” 许剑锋和岳井泉是初次见面，万栋梁主动替他做介绍：“这位是咱们龙桥市的副市长岳井泉，这次随我一同前来视察。”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岳井泉是侯四海的舅舅，这次万栋梁带他一块来，目的昭然若揭。 岳井泉仔细地打量着许剑锋，笑呵呵地说道：“许书记不但仪表堂堂，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刚到红土县上任便以雷霆之势扫黑除恶，打击黄赌，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很旺呀！”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表面上夸许剑锋能干，实际上是暗讽许剑锋，新官上任也就能烧这三把火了，后续肯成是干不成什么大事。 “岳副市长过奖了。”许剑锋瞥了一眼岳井泉头顶的“地中海”，笑着说道：“您为了百姓操劳，两鬓斑白，这样一比起来，我实在是逊色太多。” 岳井泉总感觉许剑锋这话有点别扭，自己才四十出头，虽然中间秃了，但两边的头发也没几根是白的。 不过，许剑锋的话也是好话，他也无法反驳。 “老岳，我就说你出门应该戴个假发，你非不听，非要坚持什么原生态！” 万栋梁表面上为两人打圆场，实则却是有意挑拨岳井泉和许剑锋敌对。 他笑着对许剑锋说道：“小许，闲话就说到这里吧，你带我们到县委县政府去看看，我想看看你们平时的工作情况。” 许剑锋点了点头，带着两位市长到了县委。 参观了县委各部门的工作后，万栋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工作时有条不紊，每个人都有活干，没有混日子的现象，换了一个县委书记，果然整个县的风貌都有了变化。” 许剑锋一怔，他都做好了被万市长“鸡蛋里挑骨头”的准备，但万栋梁非但没挑他的毛病，反而对他的工作给予肯定。 难道，万栋梁此次前来真的只是为了视察，而并非找他的麻烦？ “万市长，不如让许书记带咱们到秀田乡去看一看吧？” 岳井泉嘴角一扬，忽然提出建议：“那里一直是红土县经济最薄弱的地区，如果那里都发展得很好，那许书记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干将！” 许剑锋眉头一紧，秀田乡的情况他十分清楚，从表面上，那里人烟稀少，经济更是萧条…… 没有办法，许剑锋只好带着两位市长到了秀田乡。 乡里的情况和之前一样，街上店铺关门，农田里的耕地很多也荒废掉了。 一路上，万栋梁和岳井泉始终一脸凝重，回到县委马上便要召集领导班子开会。 万栋梁先说了些场面话，然后把眸子望向了岳井泉：“我就说到这里，下面有请岳副市长讲话。”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两人满眸凝重。 岳井泉站起身，先是咳嗽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在咱们红土县走了一遭，老实说，我实在是有些失望！” 岳井泉绷着脸，一开口便让许剑锋眉关紧锁！ 第51章 把批评当成激励 “红土县县委近期工作看起来是不错，但当我到了秀田乡时，才发现你们做的都是表面工作！” 岳井泉一脸严肃，抓住秀田乡的问题不放：“乡里的耕地有一大半是荒废的，民以食为天，农业是经济发展的基础，红土县连农业都搞不好，还谈什么经济发展？” 闻言，秦松面色一沉，便想起身同他辩驳。 许剑锋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连忙伸手将他按住，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不要以为靠所谓的服务业就能发展经济，那是痴人说梦！” 说着，岳井泉眸子望向了许剑锋，一脸斥责的意味：“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红土县的服务业都是打的擦边球，上不了台面不说，连税都收不上来！” 岳井泉这一番批评直指县委，就差直接点名许剑锋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到红土县才刚上任刚满一个月，要是这么快就能把一个积重难返的烂摊子改造成经济模范县，那他也别干县委书记了，直接去当省委书记算了。 “许剑锋同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岳井泉把矛头直指许剑锋，冷声问道：“你所领导的县委只注重弄些徒有其表的东西，而对老百姓真正关心的东西不闻不问，有没有这回事？” “岳副市长，你这番话恐怕不妥吧？” 秦松眸光一寒，他终于忍无可忍，立即发言：“红土县的种种问题是十几年来日积月累堆积出来的，而许书记上任不过月余，哪能解决得这么快？” “秦县长，你的意思是许剑锋同志的能力不足喽？” 岳井泉眯了眯眸子，他本想激怒许剑锋，没想到是秦松先站了出来。 他只好针对秦松的发言，回应道：“如果能力不够还是尽快让贤吧，咱们龙桥市可不养那种不干实事的躺平干部。” 闻言，秦松冷哼一声：“那不如岳副市长到红土县试一试，看看你这个能者能把红土县改造成什么样？” 岳井泉面色一沉，龙桥市整个市委都清楚，红土县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老秦，别说了。” 真把岳井泉说急了，事情不好收场，许剑锋连忙出言制止秦松：“岳副市长说得不错，忽视了农业发展，是我们县委的工作有失误，不能一味强调客观理由，我刚到这里工作一个多月，两位市领导就来到我们红土县指导工作，可见市委对我们红土县还是很重视的，我是信心十足，一定能将把红土县的各方面工作提上一个新台阶。” 许剑锋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表决心，但其中也向两位市领导暗示，他才来这里工作了一个多月，时间太短了，红土县存在的问题是前几任县委书记和县长留下的，他需要时间来改变！ “许剑锋同志能自我反省，属实是不错。” 万栋梁接过话茬，说道：“红土县县委要接受批评，同时更要鼓足干劲，尤其是提拔干部这一块，必须做到——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做了总结陈词后，万栋梁宣布散会。 “小许啊，老岳心直口快，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万栋梁把许剑锋叫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过他指出的都是你们红土县确实存在的问题，下次我再来视察的时候，要是没有改变，那我可就要拿你是问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许剑锋和秦松硬着头皮把两位市长送出了红土县。 回去的路上，许剑锋眉关深锁，他就算心态再好，被人强词夺理批评一通，心中也难免窝火。 秦松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许，你干得已经很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把他们的话当成是激励好了。”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秦松的安慰让他心中暖了许多。 在开会时，秦松明明比自己更加愤怒，但现在却反倒来安慰他。 许剑锋说道：“老秦，你放宽心吧，咱们兄弟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因为这点小挫折而灰心不成？” 秦松闻言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许剑锋没有灰心，那什么事情都好说！ “老秦，我觉得岳井泉有句话说得没错，咱们的确应该重视一下农业，尽快把秀田乡的特色种植建立起来。”许剑锋说道。 秦松一脸赞许之色，他最佩服许剑锋的地方，就是他往往能在别人故意找茬的批评中听取值得改进的地方。 “老许，除了特色种植外，咱们还可以发展特色旅游。” 秦松眸子一转，忽然想起考察时曾到过的一处美景：“大凌河途经的红阳镇那里有个红星岛，环境几乎没有被污染过，景色十分漂亮。” 许剑锋点点头，种植业是民生，而旅游业则是致富的捷径。 只要景点足够好，再好好地宣传一下，便能给整个红土县带来巨大的客流量，景区周边的饭店宾馆也能跟着发财。 “老秦，你这个提议很好，咱俩应该好好研究一下。” 许剑锋沉吟片刻，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去实地考察一下？” 秦松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不如现在就去吧，我立刻叫人安排。” 说着，秦松表要去拿手机，许剑锋见状把他拦住。 “老秦，依我看还是不要以官方的名义去，咱们还是按老办法，微服私访。” 许剑锋有过建设度假村的经验，他知道除了景点本身外，度假村周边的村民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如果那里民风不正，到处都是小偷小摸，没几个月度假村就会臭名远扬。 如果他们以官方的名义过去，自然没法看到真实的民风。 秦松稍加迟疑，露出为难之色：“老许，后面几天我要到各个乡镇视察，恐怕没法陪你一起去了。” “没事，我一个人去考察也可以。” 许剑锋摆了摆手，反正秦松已经去过了，能向他提议就说明对红星岛基本满意。 说话间，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有人发了微信消息，而发信人毫无意外地又是慕清瑶。 “老许，又是美女相邀？”秦松干笑道。 许剑锋笑了笑，打开微信，慕清瑶想要约他周末出来玩。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忽然灵机一动！ 正好可以去红星岛，既能满足陪慕清瑶出来游玩散心的要求，也能顺便考察一下红星岛的旅游项目到底有没有发展空间！ 第52章 一举两得 许剑锋觉得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当即，许剑锋便回复消息，建议一起去红星岛游玩。 慕清瑶一口答应下来，对她而言，只要许剑锋能一起出门就好，去哪里都无所谓。 “清瑶，你再多和他聊几句。” 瞧见慕清瑶要放下手机，一旁的欧阳珊急了：“把事情定下来就不聊了？你以为这是谈业务呢？” 慕清瑶稍加迟疑，轻轻摇了摇头：“不行，许大哥还在工作，我不能打扰他。” 欧阳珊叹了口气，慕清瑶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这妮子从没谈过男朋友，再加上性格腼腆，什么事情都不敢尝试。 “清瑶，你这样可不行。” 欧阳珊眯着眸子，轻轻摇了摇头：“你表现得太高冷了，对付男人要软一些，没事撒个娇、闹个小脾气啥的，这样他才会在乎你。” 慕清瑶说道：“珊珊，谈恋爱又不是做买卖，是要找共度一生的伴侣，怎么能靠这些小手段？” 欧阳珊一怔，她吐了吐舌头，慕清瑶在某些地方真是单纯得可爱。 “清瑶，至少为了你的幸福，也要试试咱们许书记到底有没有那个‘不举’的毛病。” 欧阳珊眸子一转，极力劝说道：“就算你不介意，至少也能敦促他早点治疗，很多男人都是怕人风言风语，出现这类问题一直拖着怕人知道，才错失了治疗时机！” 慕清瑶轻咬唇瓣，欧阳珊说得没错，就算是为了许剑锋，这个问题她也必须弄清楚。 “珊珊，你说我应该怎么试？” 慕清瑶沉思片刻，忽然脸蛋上布满潮红：“再怎么样我一个女孩子，也不能像流氓一样去脱他裤子吧？” 欧阳珊一怔，慕清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样子她对许剑锋的事还真上心。 “送佛送到西，明天你和许书记一起出去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吧，到时候见机行事。” 欧阳珊轻叹一声，虽然她不喜欢当电灯泡，但慕清瑶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她这个当闺蜜的无论如何也得帮她出谋划策。 “珊珊，这样不好吧？” 慕清瑶微微蹙眉，担心擅自带人一起去，会引起许剑锋的反感，立即说道：“要不我和许大哥提前说一声？” 欧阳珊连忙摆手，拉住她要去拿手机的手：“许书记大人大量，不会在意的。” 欧阳珊眯了眯眸子，她也不敢确定许剑锋见到多了一个人会不会扫兴，万一破坏了两人的约会就不好了。 欧阳珊说道：“清瑶，你给许书记发个消息，就说明天在红星岛的广场上见面。” 慕清瑶一怔，一脸不解地问道：“为啥要在红星岛见面？在县政府门口一起打车过去，不是还能省点车费吗？” “你听我的就是了，大不了打车钱我来出！” 欧阳珊暗暗摇头，这傻妮子，连她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拗不过欧阳珊，慕清瑶只好又给许剑锋发了消息，约他在红星岛见面。 次日，许剑锋离开宾馆，打车前往红星岛。 和平时一样，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地方。 趁着慕清瑶还没到，他在广场里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竟然十分热闹。 “刚出炉的烧饼！” “烤白薯了！”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都能看到商贩，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许剑锋默默颔首，秦松果然眼光独到，这红星岛景好人也好，还真适合建设度假村。 “帅哥，第一次到红星岛来？” 在许剑锋四处查看之际，忽然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这人生地不熟的，需不需要导游？” 许剑锋发现拍自己的是一个妙龄女子，头上裹着头巾，还戴着墨镜。 他眯了眯眸子，没想到红星岛上竟然还有私人导游，他倒要趁此机会看一看，这里的导游有没有宰客现象！ “什么价位，都有什么服务？” 女子勾起嘴角，手掌大张，露出五根手指：“一千块一天，需要什么服务你说得算！” 许剑锋一怔，什么导游要一千块一天？私人导游一天二三百也就顶天了。 从她的话来看，这显然又是打着导游名义的特殊服务，没想到红星岛上也存在着这种灰色行当。 “帅哥，你如果嫌贵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瞧见许剑锋面露不悦，女子连忙提出降价：“这可是给像你这样的小伙子的特殊优惠，换成那种邋遢的大叔，可是一个子也不能少。” 许剑锋哭笑不得，他只是长相年轻罢了。 “不必了，我还约了其他人。” 许剑锋摆手拒绝，心中对红星岛有些失望，没想到这里也和红土县的其他地方一样，到处充斥着色情擦边服务！ 女人又说道：“那也不要紧，你给我加两百，我可以一对多。” 卧槽！ 许剑锋撇了撇嘴，这女人还真是盯上他了。 他马上说道：“不好意思，我约的是女伴。” 闻言，女子眉头一皱，没好气地瞪了许剑锋一眼。 “浪费时间！” 小声嘀咕一句后，她便转身离开，重新去物色其他猎物。 许剑锋心中感慨，想要扭转红土县的风气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没过多久，慕清瑶也按时抵达了广场。 看到欧阳珊也跟着一起来了，许剑锋微微蹙眉。 他倒不是反感慕清瑶带了其他人来，只是要带人的话，理应提前知会他一声才是。 “许书记，我们又见面了。” 欧阳珊一如既往的直率，主动向许剑锋打起招呼：“我不请自来，许书记该不会怪罪我吧？”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性格迥异的两位美女，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毕竟是县委书记，和慕清瑶单独出来还能说是自由恋爱，但再多一个欧阳珊，要是被人拍下发到网上，还不说他左拥右抱？ 许剑锋叹了口气，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再叫个人过来好了。 “清瑶，不如我也叫个人过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慕清瑶眸子一转，问道：“许大哥，你该不会是要叫秦县长来吧？” 第53章 跳舞中的小插曲 欧阳珊忽然想到她曾追尾了秦松的爱车，不禁面露难色。 虽然许剑锋向她保证过，秦松不会找后账，但见面却难免尴尬。 “怎么，你们不欢迎吗？”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反问道。 慕清瑶连忙摇头，她并不知道欧阳珊追尾秦松新车的事情，忙说道：“那怎么可能，秦县长要来，我们自然欢迎。” 说着，慕清瑶转眸望向欧阳珊：“珊珊，你说是吧？” 当慕清瑶看到欧阳珊一脸为难的样子时，不由得一怔，连忙凑到她身旁小声询问：“珊珊，怎么了，你和秦县长之间难道……” 欧阳珊苦笑一声，许剑锋提出来的，慕清瑶也答应了，她还能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之前和他起过一点小摩擦而已。” 说完，欧阳珊冲许剑锋点了点头：“许书记，你叫秦县长过来吧，他平时工作那么辛苦，过来放松放松也是好事。” 当即，许剑锋便掏出手机，打给了秦松。 “老许，你今天不是有美人相伴，怎么有空打给我？”电话刚一接通，秦松便调侃起他来。 “老秦，你也来红星岛吧，毕竟建立度假村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咱们俩边看边商量为好。”许剑锋说道。 闻言，秦松微微蹙眉。 他知道许剑锋和慕清瑶一块去的红星岛，他也过去那不成了电灯泡？更何况，手上还有工作要处理，也抽不出时间。 “老许，我就不去给你当电灯泡了，我这边还有些文件要批，你就代替我好好把红星岛的情况摸清楚吧！”秦松说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秦松离婚之后，便一直单着，许剑锋一直都想帮他重新物色一个好女人，但始终没有合适人选。 欧阳珊的出现解决了他的烦恼，两人不但性格相配，而且欧阳珊又是慕清瑶多年的闺蜜，知根知底，不会有啥前科劣迹。 “老秦啊，这红星岛的度假村项目可是你提出来的。” 许剑锋知道，若是明说欧阳珊也在，秦松多半不会答应，只能以工作为借口逼他过来：“你不亲自过来考察，要是今后出了问题，你想把问题都推到我的身上？” 秦松一怔，他和许剑锋多年的交情，这实在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老许，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对红星岛不满意？” 许剑锋眼眸一转，故作生气的样子，顺势说道：“你自己过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没一会的工夫，秦松便急忙赶到了红星岛，当他看到除了许剑锋和慕清瑶外，欧阳珊也在，不由得一怔：“老许，这是怎么回事？” 许剑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道：“老秦，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看看。” 秦松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也只能陪着三人一起游玩。 许剑锋了解到，红星岛的旅游项目主要包括三项。 一个是坐龙船环岛游，另外岛上有个小型的游乐园，最后一个便是水神洞参观。 “老秦，来都来了，咱们就体验一下这红星岛的三大旅游项目吧！”许剑锋微笑道。 秦松点点头，如果红星岛本身的旅游项目有可取之处，对未来大型度假村的建设大有裨益。 四人体验了一番，但却大失所望！ 龙船环岛听起来有趣，真玩上也没什么特色，龙船的体验感很一般，游乐园也没什么好玩的项目。 而水神洞就更只是噱头罢了，冠以“水神”之名，但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岩洞。 “老许，你说就这种旅游项目，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的游客？” 秦松眉关紧锁，红星岛的游客数量很多，但他怎样也看不出，红星岛上有什么能吸引他们前来。 许剑锋眯起眼眸，秦松不知道，他倒是有些眉目。 “老秦，我刚到的时候，有个女导游来搭话，陪玩一天一千，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秦松面色一沉，冷声道：“真没想到，红星岛表面的繁荣，竟然是靠这种服务来支撑的。” 到了晚上，欧阳珊提议去岛上的红星酒店吃晚饭。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也想考察一下，红星岛上最大的酒店服务如何。 用餐完毕，酒店的体验还算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色饮食，但味道倒也不差。 “许书记，我听说酒店里有个舞厅专门供来用餐和住宿的客人跳舞，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欧阳珊说道。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舞厅这类地方想来容易藏污纳垢，他们倒是要看看这红星酒店的舞厅是否如此。 刚刚进入舞厅，许剑锋便紧紧蹙眉。 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扭动的身体，时不时有人吹起口哨起哄。 “老许，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吧！” 说着，秦松作势要走，却被许剑锋伸手拽住：“你以为我喜欢啊？这也是考察的一环，你我兄弟可要同甘共苦。” 秦松叹了口气，话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清瑶，你和许书记跳吧！” 欧阳珊偷偷打量了一眼秦松，用力咬了咬嘴唇：“我陪秦县长跳。” 为了闺蜜的幸福，欧阳珊也豁出去了，秦松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慕清瑶望向许剑锋，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两根拇指不停地打着转：“许大哥，我们……” 这里毕竟是舞厅，他们四个在这里站着不动，实在是太过惹眼，万一引起麻烦就糟了。 “清瑶，我们走吧。” 许剑锋向慕清瑶伸出了手，慕清瑶俏脸一红，主动将手放入他的掌中。 许剑锋有跳舞的经验，慕清瑶虽然是第一次，但学得却很快。 在许剑锋细心地引导下，两人很快便能默契地配合。 “许大哥，真没想到，你跳得这么好。” 慕清瑶话音刚落，突发一段小插曲！ 旁边的欧阳珊和秦松想必都是初学者，配合也是一团糟。 两人的舞步没有配合好，欧阳珊忽然绊了一下，下意识地推了一把慕清瑶。 慕清瑶身子一歪，不偏不倚，整个人都扎进了许剑锋的怀里！ 第54章 试出来了 欧阳珊偷眼瞧着抱在一起的许剑锋和慕清瑶，悄悄扬起嘴角。 她装作身体还没站稳的样子，扶在慕清瑶后背的手仍然不断用力，像是要把她连同许剑锋一起推倒一般。 慕清瑶脸蛋滚烫，在欧阳珊的恶作剧下，她和许剑锋紧紧地贴在一起，就连胸前的一对坚挺也被他强壮的胸膛压扁。 许剑锋本能地想要分开，但此时放开慕清瑶肯定会狠狠地摔倒。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欧阳珊，你闹够了没有？” 许剑锋看得出，欧阳珊是故意把慕清瑶推向他的，心中有些不满，这是什么场合？闹也不能在这里闹啊！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站稳。” 欧阳珊吐了吐舌头，再继续下去许剑锋真要生气了，连忙收回了手。 背上的推力消失，慕清瑶连忙从许剑锋的怀中离开。 她低垂着头，还好舞厅中光线不好，否则肯定藏不住她那俏脸的绯红。 “我有些累了，我们出去吧！” 许剑锋沉声说完，转身便向舞台外走去。 秦松也早就待够了，跟着许剑锋离开。 “珊珊，你干什么！” 慕清瑶红着脸瞪了一眼欧阳珊，嗔道：“许大哥生气了，这下我该怎么办？” 欧阳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许大哥就算生气也是生我的气。” 离开酒店，天色已晚，好在秦松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许大哥，刚刚真是对不起。” 慕清瑶红着脸把许剑锋拉到一旁，低声向他道歉。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刚刚看得清清楚楚，是欧阳珊把她推过来的，和慕清瑶无关。 他立即说道：“清瑶，这事不怪你，你不必道歉。” 慕清瑶紧咬嘴唇，用力地晃了晃头：“是我自作主张没和你商量就把珊珊带来了，这都是我的错。” 慕清瑶满心愧疚，她同意了欧阳珊的提议，试一试许剑锋是否真的“不举”，刚刚欧阳珊那番举动，就是为了给她创造机会。 许剑锋说道：“清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也把秦县长叫来了。” 说话间，远处传来秦松的呼唤：“老许，你们干啥呢？快点上车吧，咱们该回去了。” 许剑锋答应一声，拍了拍慕清瑶的肩膀：“清瑶，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快回去吧。” 慕清瑶轻轻点了点头，在许剑锋转身之际，忽然伸手将他拉住：“许大哥，那我以后还能找你一起出来玩吗？” 许剑锋转眸，看着慕清瑶一脸失神的样子，不由得轻叹一声。 “当然。” 四人离开了红星岛，回到县城，各自分别。 许剑锋和秦松一起回红土宾馆，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红星岛还真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本以为是个好的旅游项目，没想到还是靠‘黄’来吸引人。”秦松叹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和秦松一样，也对红星岛十分失望。 “看样子，建设度假村的计划要暂时搁置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按现在的情况，真建成度假村，非变成“红灯区”不可。 “老许，必须让公安局好好整改一下红星岛的各种擦边服务！” 秦松咬了咬牙，建设度假村是他的提议，还好他和许剑锋亲自过来考察，否则糊里糊涂建成了，那事后他可没法脱责。 “必须把非法导游和红星酒店舞厅内的暗娼打掉，这帮家伙竟然把一个好好的旅游胜地变成了色情的温床，简直是罪大恶极！”秦松气愤地说道。 沉吟片刻，许剑锋摇了摇头：“老秦，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许剑锋很清楚，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靠严打最多只是维持一时的风气而已。 等严打一结束，肯定会很快恢复，甚至交易会变得更加隐秘。 “老许，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不管？” 秦松正在气头上，一心想要对红星岛进行整改：“依我的看法，出手必须快要狠，就算这次没抓到，也要给那些不法之徒一个教训，让他们今后再想犯事的时候都会抖上三抖。”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这件事还得容他考虑考虑。 秦松的提议太过刚猛，以红土县当下的状况，真实施起来恐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秦，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过一抹凌厉：“等时机到了，自然要向那些不法之徒讨个说法。” 与此同时，欧阳珊和慕清瑶也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清瑶，这次为了帮你，我可是下了血本，要是被许书记给恨上了，你可得替我说说好话。” 欧阳珊心有余悸，刚得罪了县长，今天又把县委书记给惹急了，她不禁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起来。 慕清瑶说道：“你放心吧！许大哥不是记仇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欧阳珊撇了撇嘴，凑到慕清瑶耳边：“不提了这事了，你试得怎么样了？抱了那么久，你的许大哥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闻言，慕清瑶垂下头，脸蛋通红。 欧阳珊勾起嘴角，从慕清瑶害羞的样子就能看出，许剑锋“不举”的传言肯定是假的。 否则的话，她就不是害羞，而是担心了！ “清瑶，快跟我说说，咱们许大哥大不大？”欧阳珊虎狼之词再现。 闻言，慕清瑶跺了跺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欧阳珊。 真是个疯丫头，哪个淑女会说出这种话！ “珊珊，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慕清瑶噘着嘴说道。 欧阳珊嘟了嘟嘴，“切”了一声：“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我又不跟你抢他。” 夜里，慕清瑶躺在床上，脸上仍然滚烫滚烫的。 在舞厅时，她刚被欧阳珊推入许剑锋怀中时，还没什么感觉。 但当她的双峰紧紧压在许剑锋胸口上时，她的小腹处便感觉到了异样，或许是压抑的时间久了，顶得那叫一个结实。 她很确信，许剑锋在那方面肯定没有问题！ 次日，许剑锋刚进办公室，便响起了敲门声。 “老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许剑锋眯起眼眸，就算是汇报工作，这也太早了一点吧？ “许书记，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公安局对秀田乡生产笑气的团伙进行了突击清剿。” 郝世强一脸兴奋，向许剑锋邀功：“成果十分显着！” 第55章 阳奉阴违 “哦，快说说看！” 许剑锋眼前一亮，他让郝世强去打掉秀田乡的笑气还没几天，原本预计至少要半月时间，没想到竟然一周就有成效了。 若郝世强能痛改前非为他所用，或许能成为一把锋利的武器。 “许书记，经过我们公安局的严密排查，终于查到了非法生产笑气团伙的老大，此人叫鲍振江，秀田乡本地人。” 郝世强把经过详细地向许剑锋做出了汇报：“这次行动我们一共缴获笑气八吨，以鲍振江为首的非法制售笑气团伙共一百五十八人全部落网，没一人逃脱。此外，还有一些小的违法制售笑气团伙，有十几个，一共涉及人数上千人，也都被我给打掉了。”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老郝，你们公安局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很好，我代表红土县县委和老百姓向你们表示感谢。” 许剑锋没有吝啬赞美，对郝世强的表现给予肯定：“你整理好材料，把这事报给县电视台，这次的功劳是你们公安局的，必须在官媒上点名表扬！” 郝世强受宠若惊，在县电视台公开表扬县公安局的功绩，那他这个局长肯定也要露脸。 更重要的是，许剑锋对他大加赞赏，若他能支持自己进常委，那焦达功再想阻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许书记，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哪里需要表扬呀？” 郝世强假意推辞，在许剑锋面前演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郝局长，工作干得漂亮就是要表扬和奖励，你就别再推辞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让县电视台播出此事可谓是一举两得。 一来能起到震慑作用，向那些打歪主意的不法分子表明政府态度，让他们不敢再乱来。 二来也是给郝世强点甜头，让他能更卖力地工作。 “许书记，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郝世强拍了拍胸脯，向许剑锋表起决心：“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请许书记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公安局分内的事情，一定全力侦破。”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又回想起红星岛的事情。 红星岛的风景着实不错，但里面存在的问题却也同样严重。 那里主营的旅游项目十分敷衍，更多的只是个噱头罢了，而更严重的是岛上的乱象，到处都充斥着色情擦边球服务。 别看岛上游客众多，但与其说是来旅游的，倒不如说是来“猎艳”的。 “郝局长，我正好还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办。” 秀田乡的事情郝世强做得很好，许剑锋决定把整治红星岛的重任也交给他。 郝世强变态道：“许书记，你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党组织对我的信任。” 许剑锋点了点头，走到挂在墙上的县地图前，手指指向了红星岛。 “前几天我亲自去了红星岛一趟，发现那里打着旅游景点的名义，却到处充斥着各种色情服务，甚至连红星酒店的舞厅中都有小姐存在，实在是太猖狂了。” “还有这种事？” 郝世强义愤填膺，当即表态：“许书记，整治红星岛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辱使命！”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红星岛和秀田乡的情况有所不同。 红星岛以旅游业为主，如果大张旗鼓地整改，很可能把游客吓走。 而且一旦留下恶名，今后再想把游客吸引过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郝，红星岛情况特殊，你在行动的时候必须注意。” 许剑锋担心郝世强太过刚猛，提醒道：“可以打击违法乱象，但不要搞得满城风雨，这点尤其重要，最好是快刀斩乱麻，润物细无声，懂了吗？” 郝世强点了点头，便回到公安局，准备开展对红星岛的整治工作。 没过几天，许剑锋还没接到郝世强的汇报，秦松却先一步来找他。 “秦县长，你怎么过来了，这位是？” 看到秦松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许剑锋面露疑惑之色。 秦松说道：“许书记，他是红土镇下辖的红星村村长潘胜利，他来找我说是有事想向您汇报。” 许剑锋一怔，红星岛是红星村的一部分，他刚刚命令郝世强去整治红星岛上的违法现象，潘胜利便来找他，多半是与此事有关。 “你想汇报什么，尽管说吧！”许剑锋说道。 潘胜利点了点头，情绪显得十分激动：“许书记，我要告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 许剑锋一怔，眉头微微皱起。 是他派郝世强去整治红星岛的，潘胜利这一告，岂不是连他也一起告了？ “详细说说，你要告他什么？” “许书记，你有所不知。” 潘胜利叹息一声，开始向许剑锋诉说：“红星岛是我们红星村村民集资建成的旅游观光景点，可以说村民们全指着红星岛生活呢，但这几天郝世强天天带人去红星岛抓所谓的小姐和嫖客，把游客们吓得几乎都跑光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的确是他让郝世强去整治违法乱象，但特意提醒过他千万不能搞得满城风雨，看样子他没把最关键的话听到耳朵里。 或者说，干脆就是阳奉阴违！ “老潘啊，实话跟你说，是我让郝世强去整治红星岛的违法乱象。” 或许郝世强做得有些过火，但事毕竟是他吩咐的，许剑锋不想把过错全都推给下属。 “我去你们那个红星岛看过，就连红星酒店的舞厅中都有小姐在公开提供服务，这种乱象我不能不管。”许剑锋说道。 秦松也适时开口，替许剑锋作证：“老潘，我也和许书记一起去了，你们那个红星岛上的确藏污纳垢，咱们县政府出面整改也是职责所在。” 闻言，潘胜利咬了咬嘴唇说道：“许书记，我承认红星岛上的确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郝世强肯定是打着整治的名义，故意把事情闹大！” 许剑锋一怔，郝世强难道和红星村有什么矛盾？ “老潘，你详细说说，郝世强为何要故意把事情闹大？” 许剑锋追问起来，他也不能单方面相信潘胜利之言：“是他和你有矛盾，还是他和红星岛有利益牵扯？” 潘胜利转眸看了秦松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用力咬了咬牙。 “许书记，我也不瞒你，郝世强他有私心！” 潘胜利望向许剑锋，目光灼灼！ 第56章 投石问路 “许书记，你应该也有所耳闻，郝世强和牡丹集团的董事长秋牡丹关系密切，经常在牡丹酒店行苟且之事吧？”潘胜利直言不讳地说道。 许剑锋眯起眸子，转头向秦松问道：“秦县长，有这事？” 秦松点了点头，答道：“的确有传言郝局长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牡丹酒店去，但是否跟秋牡丹有暧昧关系，还没有证据，终归也只是些风言风语，是否属实谁也说不清楚。” 许剑锋微微颔首，无风不起浪，郝世强和秋牡丹就算不是那种关系，至少也有些联系。 “老潘，你接着说，他和秋牡丹关系密切，又为何要针对红星岛？”许剑锋问道。 潘胜利点了点头，暗暗握紧了拳头：“牡丹集团一直都想收购红星岛，但村民们都反对，这次郝世强想要打着您许书记的名义，把红星岛的名声搞臭，这样一来牡丹集团就能以低价进行收购了。” 许剑锋眸光一寒，如果潘胜利所言属实，那郝世强这番行径就称得上是以权谋私了。 “老潘，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这事我会仔细调查清楚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此事错综复杂，在调查清楚前不能妄下结论。 “你放心好了，如果郝世强真有私心，我一定给你做主。”许剑锋说道。 潘胜利大喜，连声道谢：“许书记，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然凭我这小小的村官，根本斗不过他们。” “老潘，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许剑锋绷起脸，话锋一转：“你们的红星岛上的确存在着色情活动，这个必须杜绝。” 闻言，潘胜利咬牙点头：“关于这方面我回去一定开会强调纪律，请许书记放心，我们红星村村委会一定全力配合县委把岛上的色情活动彻底铲除。” 潘胜利离开以后，秦松问道：“老许，这事你怎么看，郝世强对红星岛重拳出击，是否是为了牡丹集团？” “目前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说。”许剑锋眸光一寒，冷声道：“但以我的判断，恐怕是八九不离十。” 秦松又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还把红星岛的事情继续交给郝世强？”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倒是也不想再让郝世强插手了，但总不能由他或秦松亲自出马吧？ 县里等着处理的公务堆积成山，他们不可能去亲自带队在红星岛蹲点整理各种乱象。 许剑锋说道：“红星岛的事情暂时放放，等我想好主意再说。” 秦松离开后，许剑锋拿起手机，给郝世强打了个电话。 “许书记，红星岛的整治行动十分顺利。” 电话刚一接通，郝世强便开始向他邀功：“那个红星酒店的舞厅也已经被我们封掉，在彻底整改之前不准营业。”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潘胜利还真不是无的放矢，把红星酒店的舞厅封掉，光是这一个行为已经是够高调了。 许剑锋问道：“老郝，我不是让你行事低调一点，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面对许剑锋的质问，郝世强却装起了无辜：“许书记，你可是明确说过可以打击违法乱纪的，我们查处抓人都是有理有据，可没有冤枉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我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的啊！”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本意是让郝世强去搞点动作，借此威慑那些违法乱纪之人，让红星岛的风气一点点地转变。 却未曾想被他抓住了话里的漏洞，硬是来了场大清洗！ “那我现在重新给你下达指示，别盯着红星岛了，今后如果再要严打，我会另外通知你，听懂了没有？” 感受到许剑锋话语里的愤怒，郝世强连忙答应：“一切都听许书记的吩咐！” 挂断电话，许剑锋眸光一寒。 郝世强果然不能重用！ 他最近如此卖力气，就是盯上了县委常委的空缺。 许剑锋敢打赌，只要让郝世强成功进了常委，他马上就会现出原形。 许剑锋紧紧蹙眉，沉思良久之后，他打算来个投石问路。 红土县的官员们关系错综复杂，想要顺利地开展工作，必须弄清楚各个势力的人员分布。 次日，许剑锋刚到办公室，便让秘书艾菲去通知各个常委，下午要召开常务会。 “许书记，会议的主体内容方便透露吗？” 艾菲眸子一转，焦达功三番五次叮嘱她要盯好许剑锋的一举一动，她想尽可能地把情况问清楚：“提前告诉各个常委，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申连发倒台之后，咱们县里的常委出现空缺，我想尽快选出一位新的常委来。” 许剑锋心知肚明，艾菲肯定会把此事告诉给焦达功。 这正是他目的所在，就是要他们有个准备，推举出他们自认为最信任的人来。 很快，常委们都到达了会议室。 “各位，我今天召开常委会就一件事。” 许剑锋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申连发被免职后，咱们县委常委空出了一个名额。” 话音刚落，原本无精打采的一众常委们纷纷坐直了身体，常委是衡量各个势力之间话语权的重要指标，哪一方能新增一个常委，就会在今后的政治斗争中占据有利地位。 “常委不能一直存在空缺，咱们县里要讨论出人选，上报给市里定夺。” 许剑锋眸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你们谁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就可以提名了。” “许书记，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焦达功立刻起身，一脸迫不及待地道：“县商务局局长袁秉义，此人信仰坚定，干劲足，为人忠厚，对党和人民十分忠诚，各个方面都十分突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倒是想到了，焦达功会第一个动。 “我提议让袁秉义担任丰饶镇党委书记，兼任县委常委，他一定能够带领丰饶镇更上一层楼！” 许剑锋眼眸一转，并未表态。 焦达功的派系观念很强，他推荐的袁秉义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的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焦达功的势力已经很强了，常委里好几个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没想到还不知足。 “许书记，既然焦副书记推举了袁秉义，那我也有个人选。” 许剑锋循声望去，说话的竟然是一贯在会上寡言少语的常务副县长贾本忠！ 第57章 派系之争 贾本忠身为常务副县长，在红土县是仅次于书记、县长、副书记的四号人物，他的发言当然很有分量。 “哦？老贾也有推荐人选，快说说是谁？” 许剑锋眯起眼眸，贾本忠和焦达功平日里也有接触，许剑锋一直以为两人互为同盟，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对他而言这倒是好事，若两人真的铁板一块，焦达功派系的力量就过于强大了。 “许书记，我推荐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贾本忠说道。 话音刚落，许剑锋还未表态，焦达功便立刻提出了反对：“历任丰饶镇党委书记都是常委，而郝世强担任公安局局长之职，总不能把他调到丰饶镇去当书记吧？” 贾本忠嘴角轻扬，勾起一个冷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丰饶镇党委书记必须入选常委的规定吧？丰饶镇可以新选个书记，但不一定非要兼任常委。”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这话倒是没错，不一定非要把一个常委名额给丰饶镇的党委书记，老贾，你说一说推荐郝世强的理由吧。” “那些虚的我就不提了，最关键一点是现在咱们红土县要搞好治安，整顿各类违法活动才是头等大事，这是县公安局的工作，让郝世强这个局长入选常委有利于工作的展开。”贾本忠说道。 焦达功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贾本忠一眼。 本以为他和自己是一条心的，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跳出来支持郝世强。 “老贾，你此言差矣。” 焦达功可不会轻易认输，和焦达功争论起来：“焦达功这个人好大喜功，不给他常委他还会努力表现，真让他入了常委，反而会让公安局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老焦，你是否太过武断了？” 贾本忠也不退让，针锋相对地道：“郝世强近来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在短时间内便打掉了盘踞在秀田乡多年的笑气生产团伙，光凭这份功劳让他进常委毫无问题。” 许剑锋轻轻捏着下巴，焦达功和贾本忠两个人唇枪舌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好了，你们的观点我都知道了。” 许剑锋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不要忘了正在开常委会，在场的人都有发言权。” 说完，许剑锋转眸望向纪委书记隋成斌：“老隋，你是纪委书记，你站在纪委的角度来说说你的看法。” 隋成斌沉吟片刻，答道：“我认为袁秉义更加合适，他和群众关系好，进入常委后肯定能更多地为老百姓考虑。” 许剑锋眯起眼眸，隋成斌很显然是焦达功的人，他并不感到意外。 “老隋，你具体说说，袁秉义和群众关系好在哪里？”许剑锋问道。 隋成斌不假思索，张口便来：“首先他是县商务局的局长，经常要和咱们县里的商人打交道，不像郝世强，他接触最多的都是些违法犯罪的分子。其次，袁秉义时常会出席一些商场店铺的宣传活动，老百姓对他更加眼熟。” 许剑锋点点头，再一次将眸子转向副县长魏明亮。 “老魏，你一直没说话，谈谈你的看法吧。” 和隋成斌不同，魏明亮选择支持郝世强：“我认为咱们红土县的治安问题很严重，让郝世强进入常委，能彰显咱们县政府整顿治安的决心，也能对那些不法分子起到震慑作用。”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难怪郝世强能和焦达功斗这么久，两边派系的实力极其接近，唯一的差距就只有焦达功是县委副书记、常委，而郝世强还没进常委罢了。 许剑锋看向组织部部长陆向前：“老陆，你是组织部长，你说说你的看法。” 陆向前一怔，他并不拉帮结派，两边谁都不想得罪，本想保持沉默，却未曾想许剑锋把问题抛给了他。 他转了转眼珠，得罪人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我认为焦副书记和贾副县长的话都有道理，我想听听许书记的意见，许书记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焦达功和贾本忠同时瞪向了陆向前。 这家伙竟然敢耍滑头，让许剑锋来决定，这不就是明摆着讨好他吗？ 眼看众人讨论得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态势，许剑锋连忙拍了拍手：“到此为止吧！常委一事十分重要，必须慎重对待。” 许剑锋顿了顿，目光又望向在场其他人：“除了袁秉义和郝世强外，你们还有其他人推荐吗？” 闻言，焦达功和贾本忠面色同时一变。 已经提出了两个候选人，许剑锋却还要询问，显然是对两人都不满意！ “许书记，我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想推荐。” 许剑锋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程辉。 “程主任，你来说说，你推荐谁来担任常委？” 程辉不顾焦达功和贾本忠要吃人一般的眼神，说道：“我推荐教育局局长慕清瑶，自她出任教育局局长以来，咱们红土县的教育水平显着提高，而且她在任期间，教育局的干部没有一人有过违纪行为，她来当常委再合适不过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满脸诧异！ 谁都知道许剑锋和慕清瑶关系匪浅，几乎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根据回避原则，许剑锋不可能会提拔她。 如果真让慕清瑶进了常委，肯定会谣言四起，说许剑锋任人唯亲，把自己的女朋友塞进常委行列！ “老程，你这不是把许书记往火坑里推吗？” 焦达功面色一沉，立刻提出反对：“大家都知道许书记和慕局长的关系，真选她入了常委，肯定会对许书记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 程辉反问道：“老焦，那你说一说，许书记和慕局长是什么关系？” 焦达功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剑锋和慕清瑶虽然走得很近，但两人从未公开表态是情侣关系。 “根据我的消息，许书记和慕局长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程辉打定主意，坚持推举慕清瑶：“他们两人早在三年前在党校进修时就相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法律上不是夫妻关系，就不违反回避原则。” “程主任，你先停一下。” 一直沉默的许剑锋终于开口，打断了程辉的表述：“我来说说我的观点吧！” 第58章 市里的关系网 “慕清瑶今年刚满三十，还是太年轻了。” 许剑锋一脸严肃，否决了程辉的提议：“她虽然在工作方面表现得十分优秀，但那也仅限于教育系统，在她积累了足够多的工作经验前，不适合担任常委。” 闻言，在场一众常委纷纷怔住了，许剑锋竟然真的否决慕清瑶进常委的提议了。 “许书记，工作经验是可以积累的。” 程辉眯起眸子，试图继续劝说：“先让她进常委，担任丰饶镇党委书记，然后在工作中慢慢积攒经验，这才是最锻炼人的办法。” 许剑锋面色一沉，慕清瑶无论从资历还是工作经验上，都不适合入选常委，程辉坚持推举她到底有何目的？ 这肯定是个坑！ 许剑锋调侃道：“程主任，你是收了慕清瑶的好处，一直替她说话？” 程辉一怔，吓得连忙摇头：“许书记，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认为慕局长适合入选常委，真没有收她半点好处。” 许剑锋心中清楚，慕清瑶是不可能给他送什么好处的，只是借此来表个态，不会让慕清瑶入选常委。 “许书记，既然慕清瑶不行，那这常委的名额该给谁是好？” 焦达功欲擒故纵，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位置一直空缺着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先让袁秉义试试，要是他干得不行再换其他人。” 闻言，许剑锋心中暗笑，焦达功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急不可耐地想给自己增加盟友。 “常委一职关系着整个红土县的决策发展，怎么能随便去试？” 这次的投石问路已然成功，许剑锋暂时还不想把人选确定下来。 无论是袁秉义还是郝世强，都不可能和他一条心，与其新增一个对手，倒不如先把位置空出来。 “大家讨论了这么久，也没讨论出个结果，依我看这事就暂且搁置吧。” 许剑锋说道：“我还是先向市委汇报，说不定市里会派个人到丰饶镇当党委书记，届时再讨论常委的人选。” 焦达功紧咬嘴唇，要是市委真派人下来，那这常委的名额就不用争了，肯定要留给空降来的干部。 散会之后，焦达功把程辉叫到自己办公室，冷声说道：“老程，你可是我的人，你如果想转投许剑锋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的老底抖落出来！别忘了你我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真出事了谁也跑不了！” “老焦，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去投靠许剑锋？” 程辉连忙解释，焦达功要是误会可就糟糕了。 “依我来看，无论是袁秉义还是郝世强，许书记都不会让他们进常委，所以我才会推荐慕清瑶，想要试探他一下。”程辉解释道。 闻言，焦达功也冷静下来，程辉不是傻子，投靠许剑锋最终只会自取灭亡，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他立即问道：“老程，你是想借此算计许剑锋？” 程辉勾起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他敢提拔慕清瑶，咱们就能给他扣上一顶任人唯亲的帽子！” “这倒不失为一步好棋！” 沉吟片刻，焦达功挑起眉头：“但许剑锋那家伙太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了，竟然当场就否决了这个提议，这种人可不好对付。” 程辉的脸上同样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也同样能感觉到许剑锋不是省油的灯。 “我看这个许剑锋来者不善，市委把他派到咱们这里，多半是带着任务来的。”程辉说道。 焦达功冷哼一声，瞳孔中闪烁着凶光：“他前面几任书记哪个不是带着任务下来的？但结果都怎么样了？你等着瞧吧，早晚许剑锋也得步他们的后尘！” “对了，贾本忠这次推举了郝世强，难道他们两人勾结到一起去了？”程辉面露担忧之色，公安局局长加上常务副县长的组合，即便是许剑锋也要忌惮三分。 “现在还不好说，真没想到贾本忠那家伙竟然在关键时候跳出来咬我一口！” 焦达功咬牙切齿，他一直把贾本忠当成自己人，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候背叛自己。 “老焦，依我看贾本忠那家伙是不甘心久居在你之下，想借此机会拉拢郝世强，同你分庭抗礼。” 焦达功摇了摇头，贾本忠要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他也应该去投靠许剑锋，而不是去拉拢一个连进常委都困难的郝世强。 而且，他虽然提名了郝世强，但明显没有竭尽全力向许剑锋争取，反倒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焦达功问道：“老程，郝世强有没有市里的关系网？” 程辉一怔，轻轻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但也不排除他瞒过我的眼线，秘密地和市里的领导进行了接触。” 焦达功冷着脸，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老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贾本忠在市里有着某个关系网，要不然他也当不上常务副县长。” 焦达功一边踱步，一边向程辉解释：“我怀疑郝世强也和这个关系网勾搭上了，贾本忠是接到了市里某个领导的指示，才会替郝世强说话。” 程辉面色一沉，郝世强若是真在市里有靠山，那对他们这一派来说可就是噩耗了。 别看焦达功在红土县呼风唤雨，但在市委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老焦，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郝世强进常委！” 程辉沉思过后，提醒道：“他有市里做靠山，如果再入选常委，今后恐怕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焦达功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慕清瑶在下班之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一间一间巡视各个办公室。 这是她上任之初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亲自检查各个科室的办公室内是否有安全隐患。 刚刚检查完毕，慕清瑶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欧阳珊传来的消息，约她在老地方吃饭。 慕清瑶离开教育局，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她和欧阳珊经常在这里吃饭。 慕清瑶一脸歉意地说道：“珊珊，我来晚了。” 闻言，欧阳珊轻轻摆手，她早就习惯慕清瑶会迟到了。 她笑着说道：“反正你肯定又挨个科室检查了一遍吧，快坐下，我已经点好菜了。” 慕清瑶刚入座，还不等上菜，欧阳珊便撇了撇嘴，一脸愤慨地道：“气死我了，许剑锋那家伙真不够意思！” 第59章 中了许剑锋的毒 “珊珊，许大哥是县委书记，你怎么能叫他那家伙？” 慕清瑶连忙阻止，同时心中也有些好奇：“他怎么你了？你说他不够意思？” 闻言，欧阳珊撇了撇嘴，手指用力在慕清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这妮子，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我连说他一句都不行。” 慕清瑶俏脸通红，撅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清瑶，我听人说今天县委开会的时候，有人提议让你进入常委。” 欧阳珊捏了捏拳头，替慕清瑶打抱不平：“但你猜你那许大哥怎么说的？” 慕清瑶抬起眼眸，她也很好奇，许剑锋会如何评价她。 “她说你年纪小，工作经验不足，暂时不会考虑让你进常委。” 欧阳珊嘟起嘴巴，气鼓鼓地说道：“咱们清瑶到任以来，把红土县的教育水平拉高了一截，哪里经验不足了？而且就算真的经验不足又怎么了，他可是咱们红土县的一把手，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又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 慕清瑶淡淡一笑，她倒觉得许剑锋没有说错，无论从资历还是工作经验来看，她都不是常委的合适人选。 “珊珊，我觉得许大哥说得对，我当常委根本不够格。” 想到许剑锋，慕清瑶不禁俏脸一红：“他这么做才说明他是个好官，不会以权谋私，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清瑶，你中毒太深啦！” 欧阳珊叹息着摇了摇头，慕清瑶一直替许剑锋说话，让她都有些嫉妒了。 她拍着慕清瑶的头说道：“我看咱们这位许书记是给你下了情蛊，咋把你迷成这样。” “才不像你说的呢，我只是实事求是，就算许大哥真同意我进常委，我也不会同意的。” 慕清瑶红着脸，连忙解释：“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着男人上位的花瓶。” 闻言，欧阳珊按住慕清瑶的脸蛋用力地揉搓几下：“还说没有，看你这脸红的！” 慕清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县委常委会的内容？” 欧阳珊干笑道：“这是个秘密……” 与此同时，许剑锋的办公室中，他正在跟秦松聊天。 “老秦，你今天在会上怎么啥也没说？”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召开党委会时，秦松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既不参与提名，有人提名后也不发表意见，完全成了一个看客。 “老许，你忽然把讨论常委人选一事拿到会议上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吧？” 秦松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我怎么敢乱说，万一扰乱了你的计划怎么办？” 闻言，许剑锋挠了挠头，这话说得倒没有错。 许剑锋连忙问道：“老秦，现在没有外人，你说说看，你有没有合适的常委人选？” 秦松轻轻摇头，他和许剑锋是一同到的红土县，哪能这么快就找到信得过的人。 “老许，依我看不如你真就让慕清瑶当常委算了。” 秦松眯起眸子，虽然慕清瑶经验不足，但至少不会被其他派系笼络：“只要你适时指点她一下，相信她肯定能把工作做好。” 许剑锋脸上露出一缕凝重之色，淡淡地道：“老秦，你真以为程辉提议让慕清瑶入常是好心？” 秦松一怔，在他看来，焦达功和郝世强两派为了这个常委的名额闹得不可开交，程辉在此时推举慕清瑶，至少说明他并不在两派之中。 “慕清瑶从经验到资历都不足以胜任常委，我要是真的让她当了常委，那岂不是落人口实？” 许剑锋心中明镜似的，他可不会因为程辉推举了慕清瑶便把他当成自己人。 他继续说道：“届时我会被扣上一顶任人唯亲的帽子，我就是再多几张嘴，恐怕也解释不清。” 秦松吃惊地问道：“老许，你的意思是程辉给你挖了个坑？” 许剑锋微微颔首，眸子里写满了凝重：“老秦啊，这红土县的情况远比你我想象的复杂，可以说到处都是敌人，咱们不得不防啊！” “既然慕清瑶也不行，那常委到底该让谁来当？”秦松拧起眉头，面露担忧之色：“拿市委当挡箭牌可拖不了多久，总不能真从袁秉义或郝世强中选择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常委的名额事关重大，他自然不会交给不放心的人。 “老秦，你去帮我把组织部长陆向前叫过来。” 沉吟片刻，许剑锋目光一凝：“记得让他把全县的副处、正科级干部的资料整理好带过来，我要从中挑选一个能信得过的人。” 秦松答应了一声，立刻前去通知陆向前。 他离开之后，许剑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红土县的党委书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做，连选个常委都这么艰难。 晚间六点三十分，此时县委早已经下班了，但焦达功的办公室中却灯火通明。 虽然在许剑锋的命令下，新常委的人选暂时搁置，但他却不能放松警惕。 必须想办法让袁秉义得到认可，只有增加己方派系常委的人数，他这个副书记才能坐得安稳。 “老焦，你怎么也开始加班了，被咱们许书记传染了？” 程辉进了办公室，看到焦达功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忍不住调侃道。 “要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加班？” 焦达功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到新闻时间了，帮我把电视打开，调到咱们龙桥市电视台。” 看新闻是焦达功一直以来的习惯，身为干部，如果不能随时掌握市里的大事小情，那怎么能做得长久？ 程辉打开了挂墙电视，龙桥市电视台正好在播放一则有关牡丹集团的新闻。 “由牡丹集团出资成立的牡丹助学基金在市里揭牌，市长万栋梁、副市长岳井泉亲临揭牌仪式……” 画面中，秋牡丹一袭红色礼服，左右各站着万栋梁和岳井泉两个正副市长，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郝世强那家伙在搞什么鬼？为啥会让秋牡丹把钱投到毫无油水的助学上面？难道就为了买个好名声？”程辉一脸疑惑，秋牡丹似乎不会在乎这种毫无益处的虚名。 焦达功眯起眸子，紧盯画面中唇瓣微颤的秋牡丹，忽然站起身来，大叫一声：“糟了！” 第60章 厉害的女人 程辉一怔，秋牡丹虽然很有能量，在市里成立了基金会，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焦达功身为县委副书记，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值得因为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吗？ 程辉不解地问道：“老焦，秋牡丹不就是搞了个慈善助学基金会，有什么糟糕的？” 焦达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眸子始终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画面中的秋牡丹面带微笑，丰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正和身旁的市长万栋梁交谈着什么。 而后者也是满面春风，和秋牡丹谈笑风生。 焦达功捏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半晌才重新坐下。 “秋牡丹已经把万栋梁拿下了！郝世强这次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 焦达功轻叹一声，有万市长当靠山，他再也不敢小觑郝世强了。 “老焦，你确定？” 程辉眯起眸子，他不禁怀疑起焦达功的判断：“万栋梁可是龙桥市市长，怎么可能轻易就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老程，你有所不知，秋牡丹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焦达功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焦躁：“你看他们两人之间那暧昧的眼神，别人看不出来，但我一眼就能看明白！” 程辉一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对秋牡丹很是了解。 “老焦，你知道秋牡丹的过往？我也好奇去打听过，但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秋牡丹十分神秘，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她近几年来异军突起，创立了牡丹集团，并持续发展为资产过亿的大公司。 焦达功微微颔首，述说起陈年往事：“你问不出来很正常，秋牡丹改过名字，年轻时就是个歌厅的陪唱小姐，这种不光彩的经历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 程辉大吃一惊，一个陪唱小姐是如何能创立起一个市值过亿的公司，她的事迹如果刊载出来，说不定能够大卖。 “秋牡丹去韩国整容隆胸，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套伺候男人的床上功夫，你可别小瞧了她，但凡男人和她在一起就能欲死欲仙，她就是靠着学来的奇巧淫技，才把郝世强彻底迷住！” 焦达功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半眯着的眸子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不光一个郝世强，她之前还跟许多县委书记、县长都有暧昧关系，而且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些当官的落马后，却没一个把她牵出来的。” 程辉眯起眸子，他很清楚秋牡丹的才能绝不是仅此而已，若只擅长取悦男人，充其量只是被达官贵人包养起来当成玩物。 而秋牡丹却能周旋其中，不但成功创立了自己的公司，甚至那些帮助过他的男人落马后，却没一个把她供出来的。 程辉扪心自问，如果把秋牡丹换成他，他可没把握做到这些。 “老程，这下你知道了吧？秋牡丹那个女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程辉一脸凝重，轻轻点了点头：“这下不好办了，要是秋牡丹真拿下了万栋梁，她肯定会帮郝世强说话，到时候他再想进常委，咱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焦达功揉了揉太阳穴，自从许剑锋上任之后，红土县的桩桩件件便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乱，咱们哥俩行事得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走错一步啊！” 与此同时，许剑锋和秦松正沿着大凌河河岸散步。 “老秦，汛期已至，虽然咱们为防洪做了许多准备，但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许剑锋抬眸望向汹涌的河水，自从进入汛期开始，大凌河的水位上涨得很快，原本平静的水流也变得湍急。 若真发生意外，很可能会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老许，咱们已经尽力了。” 秦松叹息一声，眸中满是不甘：“咱们县里的资金太少，要是能多拿出一些资金用在防汛上，哪里还用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 一提起资金问题，许剑锋便感觉头大了一圈。 以红土县目前的状况来看，如何发展经济成了老大难问题。 很多下辖乡镇的服务行业，说白了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根本没有办法从他们身上收取税金。 “对了，你看新闻了没有？” 秦松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今天秋牡丹在市里创立了助学基金会，连市长万栋梁和副市长岳井泉都亲自去给她捧场。”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 一般而言，这种场合都是派教育局的相关干部前去参加，哪里有市长和副市长亲临的道理。 “老秦，你说秋牡丹和万栋梁之间会不会……” 秦松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是感觉到不对劲，才向许剑锋提及此事。 “秋牡丹和郝世强有联系，现在她又勾搭上了市长，说不定就是郝世强在背后指使她。”秦松分析道。 许剑锋一脸凝重，因为申连发的事情，他和万栋梁之间本就结下了梁子。 要是万栋梁再跟郝世强之间联合起来，肯定会想方设法找他的麻烦。 许剑锋说道：“老秦，你最近注意点公安局那边的动静，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马上告诉我。” 秦松一口答应下来，向许剑锋保证道：“老许，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公安局一趟，探探郝世强的口风。” 许剑锋微微颔首，还好这次到红土县赴任把秦松一并带来了，不然连个能信得过的帮手都没有。 次日，许剑锋刚刚到县委，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打来的是水文站站长罗向东，他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了罗向东焦急的声音：“刚刚大凌河的水位已经接近了警戒线，近期洪峰将至，再这样下去恐怕有溃堤的风险。” 许剑锋面色铁青，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你继续监测，我和秦县长马上就赶过去。” 当即，许剑锋便找了秦松，打算一同过去看看。 秦松开车，刚出县委大门，突然从斜侧窜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张开双臂拦在车前。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第61章 陈年旧案 秦松和许剑锋同时一惊，车子已经发动，而那老太太是从视野外突然窜到车前的。 秦松面色一沉，轻点刹车的同时，拼命地转动方向盘。 嘎吱！ 伴随着轮胎和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噪音，秦松操控着车子画了一道弧线，堪堪避过老太太。 许剑锋和秦松同时松了口气，虽然车速不快，但老太太年事已高，真撞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秦松阴沉着脸，解开安全带便要拉开车门。 “老秦，老人家年事已高，跟人说话客气些。”许剑锋出言提醒。 秦松下了车，走到老太太身前：“大娘，你怎么不看路？忽然窜到车前来，你知道这多危险吗？” 面对秦松的斥责，老太太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走到车前，在地面上坐下：“冤枉啊，我要见青天大老爷，要是没人给我做主，就让我死在这儿吧！” 秦松一怔，这是啥情况，新型碰瓷？ “大娘，你有冤情？” 闻言，老太太点了点头，喊声又高了几度：“有冤情，有天大的冤情！” 这时，县委的门卫郭友德闻声而来，看到老太太拦着秦松的车，坐在地面上哭嚎着喊冤，脸色猛然一沉。 “老孙太太，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郭友德走到近前，便要动手把她拉起来：“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拦咱们秦县长的车，小心警察来把你抓走！” 老太太坐在地面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你叫那帮畜生把我抓走好了，正好把我也弄死，让我去地下陪我那苦命的儿子！” 秦松眸光一寒，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儿子的死和公安局有关？ “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老太太的哭喊，许剑锋也下了车，若真如她所说是公安局害死了她的儿子，这可是要轰动整个龙桥市，乃至全省、全国的大案。 “许书记，您不要听这老太太的疯言疯语。” 郭友德连忙上前，向许剑锋解释道：“这老太太患有精神病，她不是第一次从县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了，上次她也是跑到咱们县委喊冤，最后才查出来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许剑锋松了口气，如果公安局真干出害人性命的勾当，那红土县可就真没救了。 “许书记，我现在就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把她带回去。” 郭友德刚拿出手机，没想到一直哭喊的老太太忽然停了下来，抬眸紧盯着许剑锋：“你就是新来的许书记？” 许剑锋一怔，这老太太竟然还知道红土县有新书记上任，看起来也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 “没错，我就是红土县新任党委书记许剑锋。”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俯下身子蹲在老太太面前：“你是什么人，有人和我说你患有精神疾病，这是真的吗？” “呸！我要是真有精神病，早就拿把菜刀把那帮王八犊子都给剁了！” 老太太向着郭友德的方向啐了一口，两只手紧紧拉着许剑锋的手：“许书记，我叫孙秀娥，今年虽然七十多了，但我一点都不糊涂，更没有精神病，是他们说我有精神病，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孙秀娥思路清晰，言谈之中条理清楚，根本不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许书记，那我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郭友德面露迟疑，试探着问道。 许剑锋轻轻摇头，事有蹊跷，他决定听听孙秀娥怎么说，之后再做决定。 他转头对秦松说道：“老秦，查看汛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来听听这位老人家到底有何冤情。” 秦松点点头，他也觉得孙秀娥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或许她真有什么天大的冤情。 秦松离开后，许剑锋亲自搀扶着孙秀娥：“大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办公室慢慢说吧！” “许书记，还是让我把精神病院的人找来，把她带回去吧？” 郭友德眉关紧锁，公安局局长郝世强曾千叮万嘱，不能让孙秀娥这个精神病人到县委胡说八道。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寒：“老郭，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自己会判断，还是说你收了什么人的好处，不想让她同我接触？” 郭友德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没想到平日里平易近人的许剑锋还有着严厉的一面！ 到了办公室，许剑锋招呼艾菲给孙秀娥倒了杯水，然后找借口把她支走。 还不知道孙秀娥要说的事情同焦达功有没有关系，他可不能让艾菲这个“眼线”留下来听到具体内容。 等艾菲走后，许剑锋正色说道：“大娘，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说，只要你所说属实，我一定替你做主。” 孙秀娥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始陈述：“许书记，我儿子是原红土县炼钢厂厂长崔树民。” 许剑锋眼眸一转，崔树民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崔树民？我看过档案，是三年前因为贪污腐败，最终跳楼自杀的那个崔树民？” 孙秀娥紧咬嘴唇，枯黄苍老的脸上满溢着悲伤，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没错，那就是我的儿子，但是我敢拿命来担保，我的儿子绝对没有贪污腐败，都是被人诬陷的！” 说着，孙秀娥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许剑锋手里：“这是我儿子生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你看看他哪里像贪污腐败的样子。” 许剑锋垂下眼眸，照片的崔树民穿着背心短裤，脚上的拖鞋也残破不堪，他可是炼钢厂的厂长，打扮却和普通工人无异。 “那时候牡丹集团想强行收购县炼钢厂，但我儿子为了工人们的利益极力反对，最终才被诬陷成贪污腐败，没几天就坠楼了。” 许剑锋一怔，孙秀娥用的是坠楼而并非跳楼，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两个字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他忙问道：“大娘，你认为你儿子不是自杀的？” 孙秀娥紧咬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有人看到了，他是被人推下天台的，但县公安局却无视了证人，坚持以自杀结案。” 孙秀娥紧紧攥拳，肩膀也因为激动而轻颤：“我申冤无果，还被人说成是精神病，强行关进了精神病院！” 第62章 暗中走访 孙秀娥老泪纵横，看得许剑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七十多岁的老人，儿子含冤而死，她也被人关进了精神病院，光是想想便令人感到绝望。 “我儿子一死，再也没人敢提反对意见了，炼钢厂就被牡丹集团用低价收购成功。” 孙秀娥抹了抹眼泪，她的儿子哪怕拼上性命，也没能改变钢厂被收购的命运。 她继续说道：“厂子被扒掉，很多工人被买断工龄下了岗，现在县城的牡丹大酒店，就是在原县炼钢厂的厂区上建成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孙秀娥的讲述条理清晰、逻辑通顺，实在不像是虚构出来的。 而且，郝世强和秋牡丹间也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能解释为何县公安局会草草结案。 “许书记，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孙秀娥号啕大哭，作势便要给许剑锋跪下。 “大娘，你千万别这样。” 许剑锋眼疾手快，连忙把孙秀娥搀起：“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让你儿子的沉冤昭雪。”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孙秀娥，许剑锋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他把孙秀娥带到办公室中单聊的事情瞒不住，郝世强和秋牡丹肯定会知道。 如果孙秀娥说的是真的，县公安局局长郝世强和牡丹集团董事长秋牡丹勾结起来谋财害命，这事若传出去必定会举国震惊。 郝世强为了隐瞒真相，说不定会再次杀人。 许剑锋咬了咬牙，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孙秀娥的安全，不能让她再回精神病院了。 许剑锋说道：“大娘，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能委屈你暂时待在红土宾馆吗？” 为了好好将孙秀娥保护起来，免不了要限制她的出行。 “精神病院都住过了，宾馆有什么不能待的？” 孙秀娥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许书记，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替我儿子讨回公道啊！” 许剑锋严肃地点了点头，安排孙秀娥住进红土宾馆，并且派专人照顾她的起居。 许剑锋转了转眼眸，没有立即给郝世强打电话过问此事，以免打草惊蛇。 而且，郝世强也一定不会说实话，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亲自去摸摸情况。 许剑锋打听到，原县炼钢厂有个家属小区，至今还有不少原炼钢厂的工人住在那里。 小区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很多钢厂工人下岗之后，就在小吃街出摊维持生计。 当天晚上，许剑锋便独自到了小吃街，想要寻找当年的工人问问情况。 小吃街的生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火爆，街上人来人往，路边的摊贩们也都忙得满头大汗，根本没有打听情报的机会。 忽然，许剑锋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家烧烤店的招牌上。 炼钢工人烧烤！ 毫无疑问，开这家店的一定是当年的炼钢厂工人。 许剑锋进店坐下，店内还有许多客人，他并没有急着打听消息。 “老板，点单！” 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壮硕的汉子走了过来。 “兄弟，第一次来吧？” 他打量了许剑锋一眼，一脸热情地介绍道：“我这儿的烤羊肉串可是一绝，要不要先来几串尝尝？” 许剑锋点了点头，对方看来是个健谈之人，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二。 许剑锋一口气点了很多烤串和啤酒，不慌不忙地吃喝着。 夜慢慢深了，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少，最终就剩下许剑锋一个人。 老板正在收拾卫生，看样子是在做关店的准备。 许剑锋问道：“老板，你这里什么时候打烊？” 闻言，老板停下了手上的活，抬眸笑着答道：“你慢慢吃，我啥时候打烊都可以，反正白天也没活干。” 许剑锋眼眸一转，是时候干正事了。 “老板，我一个人喝酒也没啥意思，不如坐下一起喝点？” 许剑锋又打开一瓶啤酒，招呼老板一起坐下喝酒闲聊。 老板一怔，他开店好几年，还真没遇见过客人招呼他坐下喝酒的。 “兄弟真是好酒量，我看你从来的时候就开始喝，喝这么多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老板从冰箱中又取出两瓶啤酒，放到了许剑锋的桌子上：“那我就再陪你喝点，这两瓶算是赠的，权当是交个朋友。” 许剑锋拿起酒杯，敬了老板一杯后，打开了话匣子：“在下姓许，敢问兄台贵姓？” 老板说道：“我贱命一条，哪里担得起一个贵字，你就叫我钱大勇好了。” 闲聊了两句，许剑锋眸子一转，把话题引入正题：“钱大哥，我看你这招牌上写着‘炼钢工人烧烤’，莫非你之前是咱们县炼钢厂的工人？” 闻言，钱大勇叹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别提了，当年要不是炼钢厂被收购，我也不至于跑来干烧烤摊。” 提起当年下岗之事，钱大勇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当年在炼钢厂我也是个班长，虽然挣得比不上那些大老板，但远比现在多得多。”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问道：“这事我也有耳闻，据说是牡丹集团收购的，当时炼钢厂的效益不好吗？” 钱大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效益怎么会不好？当时咱们龙桥市正值发展之际，大力搞基建，钢材基本上是供不应求。” “那为什么会被收购，难道是牡丹集团给的钱太多？” 钱大勇撇了撇嘴，再度摇头：“当时的牡丹集团不过是开了几家ktv的娱乐小公司，哪里有钱重金收购，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是靠吸了我们炼钢厂的骨髓才发家致富的。” 许剑锋眸子一转，看样子他找对人了，钱大勇果然知道不少内幕。 “自打牡丹集团收购了咱们炼钢厂，得到了那块地建起了牡丹大酒店，炼钢厂存的螺纹钢正赶上一波价格暴涨，光是存货就给秋牡丹带来了三千万的纯利润，她就是靠着这笔资金才成立了牡丹集团。” 钱大勇一脸愤慨，显然对牡丹集团收购炼钢厂之事十分不满：“真可惜了我们崔厂长，要是他还在的话，肯定不会让秋牡丹得逞！” 话已至此，许剑锋趁机问道：“钱大哥，那你认为牡丹集团收购你们炼钢厂存不存在违法行为？” 第63章 目击证人 钱大勇用力一拍桌面，斩钉截铁地道：“绝对有违法行为！崔厂长死得不明不白，肯定不是自杀的！” 许剑锋眯起眸子，问道：“崔厂长不是自杀？钱大哥，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许老弟，不瞒你说，我和崔厂长私交甚密，当天他的精神状态很好，还约了我下班之后一起出来喝酒。” 钱大勇叹息着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友人的逝去而感到惋惜：“他平时休息的时候喜欢去炼钢厂大楼顶上的天台抽烟，出事的那天也是，谁曾想他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言罢，钱大勇狠狠灌了一口酒：“我敢肯定，他一定是被人害了！” 许剑锋又回想起孙秀娥所言，有人目睹了崔树民被人推下天台的一幕，或许钱大勇会知道更多详情。 “钱大哥，炼钢厂有不少工人，如果崔厂长真是被人推下去的话，应该会有目击者吧？” 钱大勇点了点头，答道：“厂里的门卫林建国说他看到了，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许剑锋一怔，竟然还真有目击者，而且连身份都已经公开了。 既然如此，县公安局没理由不追查下去啊，郝世强就算有意包庇牡丹集团，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无视目击证人直接结案。 许剑锋忙问道：“钱大哥，那个林建国现在在哪儿？你能联系上他吗？” 钱大勇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他第二天就不知什么原因辞职了，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他，公安局也派人找过，但一点踪迹也没找到，最终也就是把他列为失踪人员就不了了之。” 许剑锋咬了咬牙，从目前的状况来推断，林建国很可能是被人灭口了。 事情已经过了三年，无论林建国是死是活，眼下都无从找起了。 找不到唯一的目击证人，那一切都是空谈！ “许老弟，你怎么对炼钢厂的事情这么在意？” 钱大勇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许剑锋对此事的关注，已经不单单是好奇的程度了。 “没啥，只是好奇罢了。” 眼看钱大勇开始生疑，许剑锋只好就此打住，转移话题：“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咱们继续喝酒。”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眼看已经凌晨了，许剑锋这才起身说道：“钱大哥，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钱大勇打了个哈欠，送许剑锋走出了烧烤店：“许老弟，咱们兄弟两个投缘，有空你再过来，我请你喝酒吃肉。” 许剑锋笑着答应一声，返回了红土宾馆。 躺在床上，许剑锋迟迟无法合眼。 孙秀娥老泪纵横的样子历历在目，不把崔树民的案子调查清楚，他心中有愧。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案情本就复杂，又过了整整三年时间，想要调查清楚难度极高。 更重要的是，他在县公安局根本没有能信得过的人，就连公安局局长郝世强都可能与此案有牵连，恐怕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调查清楚。 许剑锋整理好心情，定好闹钟后，缓缓阖上双眸。 距离上班还有六七个小时，他得抓紧时间休息。 在闹钟的催促中，许剑锋睁开眼睛，虽然远远没有睡够，也只能硬着头皮爬起来上班。 来到县委，他之前要的正科、副处级别干部的资料已经送了过来。 许剑锋立刻开始查看，必须从中尽快找出值得培养信赖的人，单靠他和秦松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许书记，工会主席马慧娟想见你。”正查看着资料，秘书艾菲忽然进来报告。 许剑锋微微蹙眉，工会那边最近也没有工作安排，马慧娟来找他做什么？难不成又是红娘瘾犯了？ “你带她进来吧。” 许剑锋轻叹一声，就算是看在老战友的份上，他也不能不见。 马慧娟进了办公室，她看到许剑锋黑黝黝的眼圈，不由得皱起眉头：“许书记，你脸色也太差了，有没有好好休息过啊？” 许剑锋一心二用，一边继续查看着资料，一边答道：“不碍事，只是昨天有个特殊任务，睡得晚了一些，今天早点休息就没事了。” “许书记，你和清瑶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寒暄过后，马慧娟表明了来意：“你们两个都是单身的大龄青年，婚姻大事不能不急，我可正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许剑锋一脸无奈，没想到她还真是来当红娘的。 “这事以后再说吧，最近县里的工作太忙，我实在抽不出时间。” 许剑锋头也不抬，便要打发马慧娟离开：“你要是红娘瘾犯了，还是去找秦县长吧，他比我更需要找个人做伴。” 马慧娟撇了撇嘴，秦松可不像许剑锋这样好说话，之前想要给他介绍对象，却反而被说教了一通，让她专注本职工作。 “许书记，你工作越忙，才越应该找个人照顾你，结婚也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马慧娟仍不死心，发挥起她能言善道的优势：“一周之后就是清瑶的生日了，这可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许剑锋放下资料，终于抬起了头。 慕清瑶要过生日了，以两人的关系，他的确该准备点礼物。 许剑锋忙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提前准备好生日礼物的。” 马慧娟蹙起眉头，用力地摇了摇头：“光准备礼物怎么能行，我看得出你和清瑶郎情妾意，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向她求婚吧！” 许剑锋一怔，两人连关系都未正式确定，八字都没一撇呢，怎么就快进到求婚了？ “许书记，清瑶也喜欢你，只要你开口，我保证她一定会答应。” 许剑锋叹了口气，父母那边的确也在催促他尽快结婚生子，而慕清瑶和他也十分般配。 “行，我考虑看看。”稍加思索，许剑锋点头答应下来。 “许书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马慧娟刚刚离开，郝世强便跟着来访。 “老郝，找我有事？”许剑锋问道。 郝世强点了点头，眸子紧盯许剑锋：“许书记，我有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64章 明智之举 “郝局长，你做事一贯雷厉风行，怎么这次婆婆妈妈的？” 许剑锋微微蹙眉，郝世强欲言又止让他有些反感。 “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我又不会因为你说错话就为难你。” “许书记，要是换成别的事情，我肯定不拖拖拉拉。”郝世强故作为难，偷偷打量着许剑锋的表情：“但这次事关县委副书记、政法委焦达功，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些矛盾，要是被当成对他的恶意攻击就不好了。” 许剑锋眼珠一转，郝世强这是欲擒故纵，看样子这次他抓住了焦达功的把柄。 “你尽管说，只要不是故意诬陷，我一定按规定处理，不会因为他是副书记就对他网开一面。” 许剑锋做出保证，焦达功在红土县经营多年，培植的势力根深蒂固，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削弱一下了。 “许书记，当初你亲临丰饶镇查处申连发时，曾让我对申连发的手机进行过定位。”郝世强开口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是不久前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忘记：“确有此事，但这和焦达功有什么关系？他当时又没和申连发在一起。” 郝世强从兜里取出一张纸条，递到了许剑锋手中：“许书记，当时除了定位以外，我还顺带调查了申连发的通话记录，我把最近的几条通话信息打印了出来，你看一看。” 许剑锋一脸狐疑，焦达功是县委副书记，就算他和申连发通过电话也并不奇怪。 “这个时间是……” 许剑锋看到通话信息，眉头紧紧蹙起。 申连发手机所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正是焦达功打的，但电话并未接听。 而来电时间，正是他刚到丰饶镇不久，准备去镇政府的时候。 “许书记，焦达功平日里和申连发走得很近，两人之间关系莫逆。” 郝世强注意到许剑锋面露愠色，连忙煽风点火：“而在许书记准备清查丰饶镇政府时，他恰巧打给了申连发，这时机太过巧合，难保不是为了给他通风报信！” 许剑锋陷入沉思，郝世强和焦达功之间有隙，但这次还真不像是恶意抹黑。 “许书记，我认为这事应该详查。” 郝世强抓住机会，想要借许剑锋之手把焦达功一举除掉。 他立即说道：“如果焦副书记真想给申连发通风报信，这可是涉嫌包庇罪，理应严惩！” 许剑锋摆了摆手，阻止郝世强继续说下去。 申连发当时毕竟没有接听，焦达功给他打电话做什么，除了他本人外，谁也说不清楚。 就算现在去质问，只要他一口咬定只是普通地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奈何不了他！ “这事我记在心里了，感谢你提供的信息。” 许剑锋决定暂时把事情压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冒然去动焦达功并不理智。 “许书记，焦达功这可是蔑视组织，也辜负了你对他的信任，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郝世强不甘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想一举把焦达功赶下台。 许剑锋沉声问道：“你有证据能够证明焦达功打电话是为了给申连发通风报信吗？” 郝世强一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要是真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既然没有证据，那只能疑罪从无，我们不能仅靠猜测就怀疑自己的同志。” 许剑锋把通话记录收好，冲郝世强摆了摆手：“郝局长，你先回去忙吧！记得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郝世强咬了咬牙，许剑锋发话了他只能照办，谁让他是县委书记，红土县的一把手呢！ 郝世强离开后，许剑锋回到座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虽然没有证据，但焦达功的那个电话肯定是给申连发报信的，这点确信无疑。 但他是如何知道的？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许剑锋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对丰饶镇进行突击检查。 焦达功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许剑锋忽然面色一沉。 县委里还真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秘书艾菲！ 她知道他到信访局要来了上访信，也知道当天他拉着程辉离开了县政府。 如果她把这些情报如实告诉给焦达功，凭焦达功敏锐的政治嗅觉，推测出他要去丰饶镇也不是难事。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早就怀疑艾菲是焦达功的眼线，但以为自己行事谨慎一些，她也起不到用处。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太托大了！ 焦达功在红土县多年屹立不倒，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 “许书记，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恰巧，艾菲进了办公室，向许剑锋询问今天安排。 一想到她之后便会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如实报告给焦达功，许剑锋感到一阵恼火。 不能再把她留在身边了！ 好在那时申连发没有接到焦达功的电话，否则事情会演变成怎样还未可知。 许剑锋连忙问道：“小艾啊，你在咱们县委办公室干了多久了？” 艾菲一怔，除开刚开始的几天，许剑锋很少会问有关她的事情。 “过完这个月，就正正好好五年了。”艾菲如实回答。 许剑锋微微颔首，作思考状。 “五年时间，那你的资历和工作经验应该足够了。” 说着，许剑锋拿出红土县的人事表，指着表格中一处空缺的位置：“红阳镇现在正缺一位党委副书记，我想派你过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艾菲面色一喜，到下级乡镇当个党委副书记，怎么也比留在县委当个秘书强，其实她内心里也不愿意干那个所谓的“眼线”，费力不讨好，还可能两头得罪。 许剑锋把她派出去，不失为明智之举。 “许书记，我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 离开办公室，艾菲立刻去找了焦达功。 毕竟她还身负监视许剑锋的重任，但要离开县委，自然没办法继续监视了，必须向焦达功汇报才是。 见到焦达功后，艾菲如实把许剑锋的安排说了出来：“老舅，你也知道，他是县委书记，他要给我调走，我哪敢拒绝啊？” 焦达功一脸凝重，用力地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你就照他说的办，去红阳镇出任副书记。” 焦达功无可奈何，只能让艾菲听从许剑锋的安排。 第65章 特色种植项目 “许剑锋那个家伙果然不一般，竟然能想出这样一石二鸟的妙计，我倒是小瞧了他。” 焦达功忍不住赞叹起来，市里派他这号人物下来，看样子真是要对红土县大力整改了。 艾菲一脸疑惑，在她看来许剑锋只是升了她的官，明明是好事，焦达功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老舅，是什么一石二鸟之计，我怎么看不出来？” 焦达功眸子转向艾菲，恨铁不成钢地撇了撇嘴。 “你在县委工作也有些年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焦达功轻叹一声，他一直想把艾菲培养成得利干将，但显然并不成功。 “许剑锋那家伙八成是察觉到了你是我派到他身边的眼线，想借此不动声色地把你赶走。” 艾菲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忽然就要调我当镇党委副书记。” 嘴上这样说，艾菲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许剑锋的认可，才想要调她去镇里锻炼，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如果光是这样，还只是止损而已，他这一手秒就秒在把你安排到了红阳镇。” 焦达功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红阳镇是我包片负责的区域，把你调到那里，万一工作上出了什么差池，那第一个问责的就是我！” 焦达功咬了咬牙，艾菲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她的工作能力再了解不过了。 她根本胜任不了镇党委副书记的职务，工作上不出问题才是怪事，届时许剑锋有大把的借口能找他的麻烦。 “老舅，要不我回去拒绝他？” 艾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起了退堂鼓。 “已经晚了，你如果当时拒绝还好说，现在去的话，他随便找个借口便能让你不得不去赴任。”木已成舟，焦达功也只能接受事实，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做好赴任的准备，我去找他探探口风。” 当即，焦达功便去了许剑锋的办公室。 “老焦，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见到焦达功，许剑锋表现得异常热情，亲自起身迎接：“快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焦达功连连摆手，许剑锋对他越客气，越让他心中不安。 “许书记，我听说你要让艾菲去红阳镇当副书记？” 许剑锋颔首，大方承认了：“你耳朵够灵的，我这边刚和艾菲说完，你就听说了。” 许剑锋话里有话，但焦达功却只能尴尬地咧咧嘴：“许书记事务繁重，身边不能没有个秘书协助，既然艾菲要调走，不如我再替你物色一个吧？” 许剑锋心中冷笑，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眼线”，他岂会让焦达功换个新的过来？ “老焦，我看这就不必了，我本就是干秘书出身的，相关的工作都能胜任。”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找借口推脱：“咱们县里干部紧张，就别浪费人才了。” 焦达功轻咬唇瓣，心中清楚，就算许剑锋重新找个秘书，肯定也不会再找他的人。 “许书记，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焦达功前脚刚走，秦松后脚便进到了办公室。 “老许，好消息！” 刚一进门，秦松便迫不及待地向他报喜：“秀田乡的特色种植项目有着落了，咱们县的商业银行分行愿意提供贷款，在秀田乡建立一个羊肚菌种植基地，明天就正式举行奠基仪式。” 闻言，许剑锋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这可真是一桩大喜事。 以秀田乡的状况，理应很难让银行放贷才是，他不禁有些好奇，秦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银行如此痛快地批了贷款。 “老秦，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把种植基地落实下来。” 许剑锋拍了拍手，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让你跟我一起来赴任，真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了。” “老许，你就别捧我了！” 秦松拿出奠基仪式的预案，和许剑锋商量起来：“你明天要是有空，就和我一起出席奠基仪式吧，这样更能表现出咱们县委县政府对于种植基地的重视程度。” 许剑锋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特色种植项目本就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要出席奠基仪式。” “对了，还有一件事，现在撤乡设镇是趋势，秀田乡如果经济发展起来，人口再增加一点，就可以改为秀田镇了。”秦松说道。 闻言，许剑锋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老秦，这是好事，咱们两个也得努点力，争取早日让秀田乡成功撤乡改镇。” 次日，许剑锋如约来到了秀田乡，和秦松一同参加种植基地的奠基仪式。 “许书记，我们又见面了。” 许剑锋一怔，他没有想到，竟然在奠基仪式的现场遇见了欧阳珊。 “珊珊，你这是……” 瞧着许剑锋一脸吃惊的样子，欧阳珊勾起嘴角：“许书记，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是商业银行红土县分行的副行长欧阳珊。” 许剑锋恍然大悟，难怪银行如此爽快便批下了秀田乡的贷款，原来还有欧阳珊这层关系在。 “老秦，你早就知道了？”他偏过头望向秦松，小声问道。 秦松说道：“我也是前些天去银行谈贷款的相关事宜时才知道的。” 许剑锋向欧阳珊伸出了手，种植基地的贷款如此顺利，对他和县政府而言都是帮了大忙。 “珊珊，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我代表县政府和秀田乡的全体百姓，由衷向你表示感谢。”许剑锋笑着说道。 欧阳珊眸子转向秦松，嘴角勾起一缕弧度：“我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咱们秦县长的爱车给追尾了，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免得日后被穿小鞋。” 许剑锋用余光瞄向秦松，他把头偏向一旁，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不由得眸光一亮，他对秦松再了解不过了，这家伙是害羞了！ “珊珊说笑了，咱们秦县长可不是找后账的人。” 许剑锋越看两人越般配，他忽然能理解马慧娟了，撮合一对般配的人还真有成就感。 “你要是不放心，不如趁此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第66章 得力干将 许剑锋与欧阳珊互相聊了几句后，奠基仪式正式开始，许剑锋率先登台讲话。 “今天是咱们秀田乡的羊肚菌种植基地正式奠基的日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河阳县柳花镇的羊肚菌基地，是全省最大的羊肚菌养殖基地，那也是我和秦县长共同创立起来的。”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柳花镇的羊肚菌基地在全省都闻名遐迩，每年都能给镇政府带来巨额收入。 许剑锋说道：“我相信咱们秀田乡的自然条件不会比柳花镇差，一定能把种植基地经营得顺风顺水！”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雷动。 有柳花镇这个成功的先例，众人心中明白，许剑锋所言并不只是一句空话。 “现在撤乡设镇是趋势，咱们秀田乡也不能例外。” 稍加停顿，许剑锋继续说道：“我希望大家能共同努力，在一年之内，把咱们秀田乡建设成秀田镇，成为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强镇！” 奠基仪式完毕，许剑锋和秦松并未急着离开。 既然都到了秀田乡，自然要给乡干部开个会，明确一下今后的发展方针。 “许书记，你们去开会就没我的事了，我先告辞了。” 欧阳珊想要先走，许剑锋却摇了摇头：“珊珊，座谈会你也代表银行来旁听吧。”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欧阳珊和秦松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他可不想让两人这么快分开。 欧阳珊稍加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座谈会上，许剑锋向秀田乡的干部们具体提出了龙桥市撤乡设镇的目标。 “想要撤乡设镇，咱们秀田乡的人口必须大于三万，这倒不是大问题，只要种植基地经营得好，人口回流是必然趋势。” “除此之外，还要有一定规模的企业，经济数据也不能落下，同时也要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总而言之要在一年内达成目标，还是有挑战性的。” 秀田乡党委书记谢永生和乡长魏伦对视一眼，当即做了一番表态。 “许书记和秦县长不辞辛苦，给咱们乡制定了未来的发展规划，还创建了羊肚菌种植基地，咱们也不能辜负领导的信任。” 谢永生一拍胸脯，向许剑锋进行保证：“我代表秀田乡全体干部向县委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在一年内完成撤乡设镇的目标！” 其他镇政府成员也都跃跃欲试，毕竟乡改镇之后，他们这些干部的待遇也会相应提高，而且晋升的机会也会大大提高。 开会完毕，许剑锋、秦松和欧阳珊三人一同离开镇政府。 “秦县长，上次我撞了你的新车，一直没机会向你赔礼道歉。” 刚出政府大门，欧阳珊偷眼打量着秦松：“不如趁此机会，我来请两位领导吃顿饭吧？” 许剑锋眯起眼眸，这可是让她和秦松独处的好机会，他怎么能去当电灯泡？ “珊珊，真是不巧，等下我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出席。” 许剑锋伸手抓住秦松的胳膊，把他推到欧阳珊身边：“老秦，这是人家向你赔礼道歉，你可不能不去。” 秦松一怔，许剑锋这是搞什么鬼，他自己找借口推辞，却非把他推出来。 “我手上也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实在是……” “没有时间”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许剑锋便推着秦松上了欧阳珊的车：“你放心好了，工作方面我会帮你分担的。” “老许，那我的车……” 许剑锋伸出手，从秦松兜里取出了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帮你开回去，放心好了，我会小心驾驶，不会把你的宝贝车撞坏的。” 目送着欧阳珊开车离开，许剑锋上了秦松的车，开车返回县委。 “秦县长，你想吃点啥？” 欧阳珊一边开车，眼眸时不时瞥向坐在副驾驶的秦松。 “随便，你来定就好。” 秦松板着脸，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刚刚许剑锋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上了车，他肯定不会来。 欧阳珊撇了撇嘴，心想秦松还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撞了他的车，竟然到现在还记仇。 “秦县长，那就去吃西餐好了。” 欧阳珊保持着微笑，能凭本事当上银行副行长，自然能让情绪收放自如。 “市里最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大众评分挺高的。” 秦松一言不发，沉默着点了点头。 回到县委，许剑锋继续查看全县副处级和正科级干部的资料。 想要整改红土县的风气，让经济得以腾飞，身边少不了得力干将。 光是一个秦松还远远不够，必须尽快提拔一些正直有能力的干部。 许剑锋的目光落在雷春胜的资料上，他是县政协副主席，今年四十岁。 他的学历一下便吸引了许剑锋的注意，交大毕业，硕士学位，放眼整个红土县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学历更高的。 更让许剑锋在意的是他的履历，雷春胜曾担任过丰饶镇镇长，他在任期间政绩十分出色，现在丰饶镇的经济能位列红土县第一，可以说全凭他当初打下了坚实的底子。 许剑锋又想到申连发，顿时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他怠惰懒政，丰饶镇的经济水平肯定会更上一层，红土县的财政收入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许剑锋接着往下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在丰饶镇镇长卸任后，雷春胜便被调到了县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五年。 许剑锋心中纳闷，雷春生今年才刚四十岁，在党员干部之中也算是相对年轻的了。 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力强还干出过一定政绩，理应留在第一线多干几年才是，为何会把他调到政协工作？ 当即，许剑锋便拿出手机，打给了组织部长陆向前。 “许书记，有何吩咐？”陆向前问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说道：“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要问你。” 陆向前不敢怠慢，连忙到了办公室。 “县政协副主任雷春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为何会把他调到县政协去？” 陆向前一怔，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雷春胜调任政协时，我还不是组织部长，对他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许剑锋微微颔首，既然问不出，他也懒得浪费时间。 “你去把雷春胜带过来，我想亲自见见他！” 第67章 委以重任 “你马上到县委来一趟，许书记点名要见你。” 陆向前打给雷春胜，提醒道：“动作快一点，别让许书记等急了。” 挂断电话，雷春胜一头雾水，新来的许书记好端端地找他做什么？ 汇报工作？ 他在县政协里不过是排号第五的领导，前面还有主席和四个副主席，汇报工作也轮不到他啊！ 难不成是有人捅了娄子，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雷春胜眯了眯眸子，这是最有可能的了，毕竟他和许剑锋都没打过照面，根本想不到许剑锋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雷春胜惴惴不安地到了县政府，陆向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老雷，动作快一点，许书记还在办公室等你呢。” 见雷春胜愁眉不展，步履缓慢，陆向前连忙催促：“别磨磨蹭蹭的，要是许书记等急了，我也不好交代。” 雷春胜抬眸，眉头拧在一起：“老陆，你给我交个底，许书记找我做什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他对仕途早已失去信心，当年任丰饶镇镇长时意气风发，可以说凭着一己之力让丰饶镇的经济上了一个大台阶。 本以为凭他干出的成绩能更上一层楼，更好地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却未曾想所有的功劳都被党委书记申连发据为己有。 不但如此，申连发还伙同当时的县长和县委书记，把他调到了县政协，玩了个明升暗降，将他踢出了权力中心。 残酷的事实让他认清了现实，就算干得再好，政绩再突出，没有后台也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虾米。 “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许书记找你什么事。” 陆向前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他倒是问过当初为何要把你调到政协去，除此之外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言，雷春胜眯了眯眸子，许剑锋为何会问这事？ 雷春胜怎样也想不通。 这时陆向前忽然拉住他的胳膊。 “老雷，你咋还站着不动了，许书记那边可还等着见你呢。” 言罢，陆向前不由分说，拉着雷春胜便往许剑锋的办公室走。 “许书记，我把雷副主席带过来了，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陆向前找个借口开溜，无论许剑锋对雷春胜是褒是贬都同他没有关系，他可不想被牵扯其中。 陆向前离开后，雷春胜单独面对许剑锋，心中有些不安。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拿不准许剑锋会不会把火烧到他的身上。 “别紧张，坐吧。” 许剑锋嘴角微翘，看得出雷春胜十分紧张。 雷春胜微微颔首，坐到沙发上，抬眸望向许剑锋：“许书记，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剑锋起身，亲自给雷春胜倒了一杯水。 “也没啥大事，就是随便找你聊一聊。” 许剑锋把水杯放到雷春胜面前，说道：“你在政协的工作怎么样，还满意吗？” 雷春胜的紧张缓解了不少，他苦笑一声：“有啥满不满意的，我在政协主管教体医卫委员会，整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提案，下基层调研，工作倒是不累。” 许剑锋点点头，他听得出雷春胜话里隐含的抱怨，但对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略感欣慰。 至少，雷春胜还能感到不甘，没有被残酷的现实磨平棱角。 许剑锋继续问道：“我听说你曾担任过丰饶镇的镇长，跟我说说那时的工作情况吧。” 雷春胜一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许剑锋为何还要问？ “我刚到丰饶镇当镇长的时候，那时候经济不景气，整个丰饶镇都靠着一些灰色产业勉强维持着。”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如今的丰饶镇靠着白酒产业，经济已然是全县之首，没想到过去也和其他区域一样。 “当时我提出要主抓经济，并且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今镇上的几个大型酒厂就是我在任时形成的规模。”雷春胜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在雷春胜身上，他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这样的人才放在政协太过浪费了，现在对红土县来说发展经济是头等大事，正是雷春胜大展拳脚的时候。 “老雷，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现在的工作满不满意？” 许剑锋眯起眸子，雷春胜的能力没有问题，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当年的干劲与决心。 雷春胜紧咬嘴唇，以他的经验，被领导问到这个话题，理应说“服从组织安排之类”的场面话应付过去。 但他隐隐感觉到，机遇就摆在眼前，如果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屁话，那便会错失这次机会。 “许书记，现在的工作的确很清闲，也不用担什么责任，但并不适合我！” 雷春胜紧咬唇瓣，就凭许剑锋毅然决然地免了申连发的职务，他愿意相信他一次。 “我想要回基层工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咱们红土县的百姓干些实事！”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雷春胜的回答正合他的心思。 他立即说道：“老雷，如果我让你重回丰饶镇，担任党委书记，你有信心能干好吗？” 闻言，雷春胜大吃一惊。 从刚刚的话，他已经预料到许剑锋肯定想要重用他，却未曾想竟然会直接让他当丰饶镇的党委书记。 “许书记，我不敢说自己能干得怎样。” 雷春胜紧握双拳，圆睁的双眸紧盯着许剑锋：“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赴汤蹈火，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丰饶镇的百姓！” 这份魄力，和当年许剑锋初任柳花镇党委书记时一模一样，雷春胜一定能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员干将。 “老雷，那丰饶镇就拜托你了。” 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雷春胜的肩膀：“你先回去准备吧，过几天我会亲自送你到丰饶镇上任。” 雷春胜离开之后，许剑锋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坐了大半天，腰都有些酸了。 他望向窗外，正好看到秦松和欧阳珊进到县政府。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看样子他们两个真有戏，不然吃完饭就散了，欧阳珊没必要跟着回县政府。 好奇之下，许剑锋走出办公室，到楼梯前去等两人。 欧阳珊微微嘟嘴，看到许剑锋时，立刻上前告状：“许书记，你管管秦县长好不好，哪有他这样的啊！” 第68章 选择站队 许剑锋一怔，原本以为两人相处得不错，怎么欧阳珊一见面就要向他告状？ “珊珊，你跟我说说，咱们秦县长是不是对你做啥过分的事情了？” 许剑锋勾起嘴角，他当然相信秦松的为人，只是有心故意逗逗这个正经到有些刻板的家伙。 “老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我得汇报给纪委，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许剑锋掏出手机，作势便要拨号。 见状，欧阳珊连忙阻拦：“许书记，不是你想得那样，秦县长没有对我做什么。” “你别听他吓唬人，你让他打好了。” 秦松撇了撇嘴，他和许剑锋多年的交情，自然能看出他是在说笑。 许剑锋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和秦松与欧阳珊一起进了办公室。 “珊珊，跟我说说，你要投诉秦县长什么？” 许剑锋十分好奇，秦松为人本人，从不干出格的事情，欧阳珊能投诉他什么？ 欧阳珊噘着嘴说道：“许书记，我请秦县长吃西餐，特地选了咱们县新开的最火的一家，你猜怎么着？” 许剑锋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他不喜欢吃西餐？” “真那样倒好了。” 欧阳珊撇了撇嘴，偷偷瞪了秦松一眼：“吃饭的时候，他非说人家餐厅存在火灾隐患，惹得老板差点把我们赶出来！” 许剑锋一怔，这倒还真是秦松的作风。 “珊珊，你别放在心上，他不是给你脸色看。” 许剑锋生怕欧阳珊误会，连忙替他解释：“咱们这位秦县长一直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且性子又直，看见不合理的地方总要说几句，我没少因为这事批评他。” 说罢，许剑锋瞪了秦松一眼，假意斥责道：“你还不快回去处理工作，真等着我帮你干呢？” 秦松苦笑，虽说相识多年，但连他都看不透，许剑锋这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松离开之后，许剑锋连忙安慰欧阳珊：“珊珊，别看秦县长那人有些刻板，但人其实挺不错的，只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能明白，他是个好人。” 欧阳珊撇了撇嘴，她也知道秦松没有恶意，但心中却咽不下这口气。 她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请客吃饭，秦松却始终没给过她好脸看。 欧阳珊笑着说道：“许书记，你可千万别学秦县长那样，要不然我们家清瑶可要吃苦了。” 许剑锋一怔，明明是在说她和秦松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扯到自己和慕清瑶身上去了？ “对了，清瑶快要过生日了，我想替她张罗一个生日宴，到时候许书记就算再忙，也不能缺席。” 许剑锋微微颔首，马慧娟和他提起过慕清瑶的生日，他一直记在心里。 “对了，你可不能空着手来，必须有点表示才行！” 欧阳珊连忙提醒，生怕许剑锋和秦松一样，是个根本不懂女人心思的钢铁直男。 许剑锋眸子一转，他早就计划好，要在慕清瑶生日当天给她一个惊喜了。 “珊珊，生日宴还是我张罗了，你只需要帮我做件事。” 许剑锋凑到欧阳珊耳边，悄悄把计划说给她听…… “许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欧阳珊一脸欣慰，看样子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许剑锋可不像秦松那样死板。 下午，许剑锋召开常委会。 红土县不是许剑锋的一言堂，人事任命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想让雷春胜担任丰饶镇的党委书记，必须经过党委会的讨论才能定下来。 “今天会议的内容就一个，我提议让县政协副主席雷春胜担任丰饶镇党委书记，至于是否要让他进常委等日后再议，今天就是讨论他适不适合担任丰饶镇党委书记。” 此言一出，焦达功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丰饶镇是红土县的经济强镇，重要程度甚至在县委所在的红土镇之上，要不然一直以来也不会由那里的党委书记进入常委。 “镇上不能没有书记，雷春胜曾担任过丰饶镇镇长，他熟悉那里的情况，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我认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许剑锋一番话，已经是直白地表明了立场。 焦达功紧咬着嘴唇，现在提出反对，无异于是和许剑锋公开为敌。 焦达功还在权衡利弊，一旁的组织部长陆向前立即表态：“我赞成许书记的提议，雷春胜在丰饶镇任镇长期间，丰饶镇的经济得到飞速的发展，一跃成为咱们红土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经济重镇，让他重回丰饶镇肯定能使经济更上一层楼。” 焦达功心中一紧，陆向前一直都是墙头草，从未正式站过谁的边儿，这次率先站出来支持许剑锋，难道是…… “许书记，我认为雷春胜不行！” 焦达功心一横，站起来提出反对，不能再让许剑锋继续培植势力了。 “我承认雷春胜在任期间的确为丰饶镇的经济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但他毕竟已经调离丰饶镇五年之久，那里早已不是他熟悉的丰饶镇了。” 焦达功偷偷瞧了一眼许剑锋，见他面色如常，这才稍稍安心：“我认为商务局局长袁秉义才是最佳人选。”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态度强硬一些焦达功就会妥协，没想到他会站出来反对。 “焦副书记，你说雷春胜离开五年不了解情况，那袁秉义又如何？” 许剑锋已经打定主意要提拔雷春胜，一反常态和焦达功辩论起来：“他从未在丰饶镇任职，又如何能比雷春胜更了解情况？” “许书记有所不知，袁秉义经常深入一线钻研，到丰饶镇学习考察也有十几次了，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焦达功说道。 陆向前咬了咬牙，他此前从未站队，但这一次却破例想要站在许剑锋这边。 不光因为他是党委书记，县里的一把手，他心中很清楚，为了丰饶镇的百姓，雷春胜才是最佳人选。 “许书记，焦副书记，请你们听我说一句。” 陆向前咬了咬牙，目光灼灼：“要不是五年前申连发跑官行贿，丰饶镇党委书记的位置早就是雷春胜的了，现在由他接任正合适！” 第69章 排面拉满 闻言，焦达功大吃一惊：“陆部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他的眸光一寒，若是五年前真要提拔雷春胜做丰饶镇的党委书记，结果被申连发靠着贿赂取代，那就算是为了补偿，让他出任党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 “焦副书记，如果没有证据，我又岂敢胡说？” 言罢，陆向前将眸子望向了纪委书记隋成斌：“隋书记，既然焦副书记想要证据，那就麻烦你帮我证明一下吧。” 隋成斌苦笑一声，他倒是不想作证，但这是申连发亲口向市纪委交代的事情，根本无从隐瞒。 隋成斌说道：“焦副书记，确有此事，这是申连发亲口承认的。” 焦达功紧咬嘴唇，在心中把申连发骂了个半死。 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怎么把那么久远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五年前，申连发是丰饶镇的党委副书记，而雷春胜是镇长，当时镇党委书记出缺，理应由镇长雷春胜接任。” 陆向前已经看过了市纪委发下来的调查报告，向众人讲述起五年前的事情：“申连发觊觎党委书记一职已久，他向当时的县委书记付祥行贿，不但取代雷春胜接任了党委书记一职，还把他挤走，调到县政协去当副主席了。” 焦达功紧握双拳，这些都是申连发亲口交代的，他就算再巧舌如簧，也无力辩驳。 “许书记，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丰饶镇的情况也与从前大有不同，雷春胜五年前能胜任党委书记，但现在却未必。”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事已至此，没想到焦达功还不死心。 “焦副书记，在他走马上任之前，合不合适谁也说不准，但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干得不好再换人也不迟。”许剑锋正色说道。 话已至此，焦达功也只能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许书记，让雷春胜担任党委书记一职也可以，但不能让他进常委，他的阅历还远远不够。” 许剑锋微微颔首，凡事都要一步步来，能让雷春胜出任丰饶镇党委书记已经足够了，至于进常委的事，倒是可以日后再议。 “焦副书记说得不无道理，雷春胜能否胜任县委常委一职还有待考察，此事我们以后再议。” 会议结束，正式确认了由雷春胜担任丰饶镇的党委书记。 上任当日，许剑锋率领组织部部长陆向前和分管丰饶镇的隋成斌，三位县委常委一起送他到丰饶镇上任。 “许书记，我一个人去上任就行了，怎么敢麻烦三位县领导亲自送我？” 雷春胜受宠若惊，光是许剑锋一个县委书记送他，排面便已经拉满，更何况还有另外两位县委常委陪同。 许剑锋轻笑着摇了摇头，雷春胜毕竟已经离开丰饶镇五年，当初他当镇长时那些手下也早就换了一茬人。 如今丰饶镇的干部，包括镇长肖磊在内，几乎都是申连发的人。 要是不把排面做得足一些，这些家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听雷春胜的摆布。 “老雷，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许剑锋随意找了个借口，坚持送雷春胜上任。 一行四人到了丰饶镇，镇长肖磊听说会有新书记上任，早就带人在镇政府门前迎候。 当他看到除了新书记雷春胜外，县委书记许剑锋和其他两位常委竟然也在，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县委书记亲自送雷春胜来上任，足以说明县委对他的支持，今后要是敢和他对着干，县委那边恐怕没法交代。 “许书记，您好！” 肖磊一脸堆笑，自从申连发被免职后，他心中便惴惴不安：“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为几位县领导设宴接风。” 连申连发那么强硬的后台都保不住他，就更别提他这个没啥背景的小官了。 许剑锋面色一沉，轻轻摆了摆手：“肖镇长，设宴还是免了吧，我们这些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哪能走到哪儿都大吃大喝啊！” 肖磊一怔，连忙赔笑着点了点头，他本想拍许剑锋的马屁，却不料拍到了马腿上。 之后，许剑锋组织丰饶镇召开了党委会，在会上亲自宣布雷春胜将担任丰饶镇的党委书记。 雷春胜也在会上进行了表态，激励大家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慕清瑶的生日。 虽说是过生日，但她也和平时一样，按时到教育局上班。 忙了一天，慕清瑶下班之后，拿出手机。 翻出了许剑锋的号码，她却迟迟没有拨通，而是对着屏幕发呆。 她虽然没有亲口告诉过许剑锋今天是她的生日，但马慧娟曾和她提起过，把她的生日告诉给了许剑锋。 慕清瑶的手紧紧握着手机，许剑锋既然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应该主动来约她才是，但怎么都下班了还没有动静？ 难道他不记得了？ 慕清瑶紧紧咬着唇瓣，终于下定决心，给许剑锋发了消息，约他一起出来吃晚饭。 很快，许剑锋便传来了回复，她迫切地点开消息，眸子中满是失落。 许剑锋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七个字：“县委有事，改天吧！” 慕清瑶抿着嘴唇，许剑锋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记不住她的生日也是他专注工作的表现，更加说明他是一个好官。 慕清瑶忽然鼻子一酸，心中满是委屈。 她的确希望许剑锋是个好官，对工作认真负责也是好事，但至少也应该记得她的生日啊！ “真是个只知道工作的呆子！” 慕清瑶跺了跺脚，委屈地抱怨了一句，缓缓向家中走去。 没有约到许剑锋，她也没心情出去吃了，索性就随便买个蛋糕，给自己庆祝生日吧！ 买好了蛋糕后，慕清瑶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门前。 往年过生日的时候，欧阳珊还会来给她庆祝，但今年却说要给她和许剑锋独处的机会，结果却变成这样。 慕清瑶打开门，天色已暗，屋内一片漆黑。 她刚要开灯，却不料客厅的灯忽然亮了！ 第70章 生日快乐 客厅的灯忽然亮起，吓了慕清瑶一跳。 她这才发现，客厅的墙壁上用气球做成的“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剑锋推着蛋糕车，从厨房走到客厅，蛋糕车上摆着一个造型精美的生日蛋糕。 许剑锋一边唱着生日祝福歌，一边推着蛋糕车缓缓走到慕清瑶面前。 “清瑶，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忽然出现的许剑锋以及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慕清瑶的眼眶有些湿润。 原以为许剑锋忘记了她的生日，却未曾想他不但记得，还精心为她筹划了一场生日宴会。 原本跌落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又冲上云霄，她再也克制不住冲动，张开双臂扑向了许剑锋。 许剑锋始终保持着微笑，他放开蛋糕车，同样张开双臂。 气氛已然烘托到位，两人紧紧相拥。 “许大哥，我还以为你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慕清瑶吸了吸鼻子，许剑锋虽然是为了给她惊喜，但这个“惊”对她而言有些过重了。 许剑锋放在她背上的手缓缓上移，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怎么会忘记呢？你的生日，我就算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给你庆祝的。” 慕清瑶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脸埋进许剑锋胸口，享受着他宽厚胸膛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半晌，两人才分开，慕清瑶红着脸从许剑锋的怀中离开。 “清瑶，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说着，许剑锋从兜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在慕清瑶面前晃了晃。 “许大哥，我现在能拆开吗？” 慕清瑶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礼盒，这是许剑锋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哪怕只是一个空盒子，她也会倍加珍惜。 许剑锋微微颔首，和慕清瑶一同拆开礼物。 “好漂亮的吊坠啊！” 慕清瑶的目光瞬间便被闪耀的红水晶吊坠夺走，从水晶的光泽和精细的做工来看，这水晶吊坠肯定出自大品牌的珠宝商，而不是路边随手买来的便宜货。 “许大哥，你干嘛买这么贵的礼物？” 冷静下来后，慕清瑶微微噘嘴，许剑锋虽然是县委书记，但他为官清正，从不收礼收贿，手头应该不是富裕。 “清瑶，其实这吊坠也没那么贵，这是施华洛世奇的，并不是天然红水晶，而是人造的。” 许剑锋连忙解释，施华洛世奇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光学器材及精确切割仿水晶制造商，价格虽然也不便宜，但价格远远不及那些纯天然的水晶贵。 “许大哥，以后不许这么破费了，只要你能来给我过生日，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许剑锋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亲自为慕清瑶戴上吊坠。 精美的吊坠搭配上慕清瑶精致的容颜，二者相得益彰，平添了一份美感。 “清瑶，我给你把蜡烛点上。” 许剑锋点燃蜡烛，插在蛋糕上，在慕清瑶许过愿后，陪着她把蜡烛吹熄。 “许大哥，我喜欢你！” 慕清瑶终于放下了羞涩，她想要更进一步，同许剑锋确立关系。 “清瑶，我也喜欢你啊！” 至此，许剑锋和慕清瑶终于算是正式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一直到了深夜，许剑锋才起身告辞。 许剑锋才刚刚出门，慕清瑶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欧阳珊打来的。 “清瑶，情况怎么样？这次你和许书记总该正式确立关系了吧？”欧阳珊问道。 慕清瑶脸蛋滚烫，她忽然想起，许剑锋并没有她家的钥匙，是如何进门的？ 现在想想，肯定是欧阳珊搞的鬼，除了她本人外，就只有她有钥匙了。 “珊珊，我给你钥匙是方便你过来蹭住，你倒好，竟然背着我把钥匙借给别人。” 慕清瑶嘟着嘴巴，她下意识认为，许剑锋这份惊喜是欧阳珊策划安排的。 “清瑶，是许书记主动向我借你家的钥匙，说是要给你一个生日惊喜，我总不能拒绝吧？” 闻言，慕清瑶一怔，竟然不是欧阳珊安排的，而是许剑锋亲自策划的。 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许剑锋庄严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颗浪漫的心。 慕清瑶心中的感动又深了几分，许剑锋明明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处理，却还愿意抽出时间，来策划如何给她生日惊喜！ 次日，许剑锋正在办公，昨天为了给慕清瑶庆祝生日，他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昨天欠下的债给补上。 正当他埋头工作时，秦松却忽然到了办公室。 “老秦，找我有事？” 许剑锋头也不抬，他和秦松多年交情，两人互相知根知底，自然没有必要互相客气。 “没啥事，就是忽然来了兴致，想过来和你聊聊。” 秦松走到许剑锋身后，用手肘撑着他的肩膀：“老实交代，你昨天有没有和美人春宵一刻？” 许剑锋一怔，这事连秦松都知道了？ 他和慕清瑶虽然确立了关系，但还并未对外公开，这家伙是从哪里听来的？ 眼眸一转，许剑锋立刻想到了答案。 肯定是欧阳珊告诉他的！ 除她以外，应该没人知道他昨天去了慕清瑶那里。 “老许，别害羞嘛，快和我说说。” 见许剑锋沉默不语，秦松满脸笑容地追问起来，他也十分好奇，许剑锋和慕清瑶之间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老秦，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许剑锋瞪了秦松一眼，这家伙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他忙说道：“别胡说八道了，我和清瑶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昨天只是单纯给她庆祝生日罢了。” 闻言，秦松撇了撇嘴，脸上满是怀疑：“真的只是庆祝生日？我怎么听人说，你和慕清瑶终于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了呢？” 许剑锋轻叹一声，欧阳珊那家伙嘴巴还真是个漏勺，怎么啥都和秦松说？ “老秦，你有八卦的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防汛的情况吧。” 话音刚落，秦松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没说几句，脸上便满是凝重之色。 “老许，是柳渠镇镇长谭皓打来的，林甸村附近出现了溃堤情况！” 第71章 身先士卒 闻言，许剑锋大吃一惊，溃堤可不是开玩笑的，洪水一旦涌出，就算及时对人员进行了疏散，带来的财产损失也无可估量。 “老秦，我们马上到林甸村去！”许剑锋说道。 秦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到溃堤现场有多么危险。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必须过去，和受灾百姓共同在前线抵挡洪水。 两人立刻下楼，由秦松开车，飞速驶往林甸村。 刚到村口，柳渠镇镇长谭皓便把车拦了下来。 “前面有溃堤的风险，暂时不允许通过，你绕路吧！” 谭皓并未注意到是秦松的车，他敲了敲车窗，提醒两人前方有危险。 秦松把车停好，和许剑锋一同下了车。 “谭镇长，堤坝的情况怎么样了，口子堵上没有？” 看到是县里的一、二把手亲临林甸村，谭皓大吃一惊：“许书记，秦县长，这里很危险，你们二位怎么能到这里来？” 说着，谭皓招了招手，吩咐随行的秘书：“你去把两位领导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手，拒绝了谭皓的好意：“谭镇长，你不是也在这里坚守嘛！你在险情出现时愿意和老百姓站在一起，我们又怎么能当缩头乌龟，高枕无忧地躲在安全的地方？” 谭皓一怔，都说新上任的许书记和前几任书记大为不同，他之前还将信将疑，现在才终于相信了，这绝对是个有魄力、有担当的县委书记啊！ 单凭许剑锋面对危险不躲不逃、亲临第一线的勇气，便已经甩了前几任书记几条街了。 “许书记，堤坝的情况不容乐观。” 谭皓眉关紧锁，向许剑锋汇报现场的情况：“洪水来得太猛烈，溃堤的口子越来越大，根本来不及堵上。” 许剑锋面色一沉，口子堵不上就会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决堤。 “谭镇长，立刻着手进行人员疏散，凡是在危险区域内的百姓，必须一个不漏地转移到安全地带。” 许剑锋咬了咬牙，对现场进行指挥：“另外以政府的名义设立一个紧急安置点，把能调来的物资都调过来，一定不能让受灾的百姓受冻挨饿！” 谭皓点了点头，立刻吩咐秘书去执行。 秦松说道：“老许，堤坝一定不能有闪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秦松的提醒，许剑锋紧锁着眉头。 现在还只是溃堤，洪灾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若一旦发展成决堤，那别说林甸村了，周遭的村子也都会被波及！ “走，我们去堤坝那里看看！” 许剑锋走在最前头，秦松和谭皓跟在后面，向着堤坝前进。 刚到堤坝前，许剑锋便看到，村民们正扛着沙袋，迎着从裂口泄出的洪水向堤坝冲去。 “大家不要怕，为了咱们村子，一定要把裂口堵住！” 冲在最前那人一边扛着沙袋，一边鼓舞着众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那人他见过，正是之前砸了宾馆窗户的段家耀。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果然没有看错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剑锋挽起袖子，抬手从堆在一旁的沙袋中提起一袋，扛在了肩膀上。 “老许，我也一起去！” 秦松咬了咬牙，同样扛起了沙袋。 谭皓吓了一跳，许剑锋和秦松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亲自扛沙袋，这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在两人往堤坝冲之前，谭皓连忙上前阻拦。 “许书记，秦县长，你们两位是咱们红土县的主心骨，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 许剑锋眯起眸子，正色道：“谭镇长，除了县委书记的身份外，我还是一名退伍兵，现在群众有危险，我这个当兵的不上谁上？” 秦松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过去也当过民兵排长，遇到紧急状况，自然也要冲在第一线，怎么能躲到人民群众的身后？” 谭皓紧咬唇瓣，他也被两人的觉悟感染。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顾自身安危了，他要是再因为害怕担责而阻拦，良心怎能过得去？ “许书记，秦县长，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谭皓咬了咬牙，也扛起了沙袋，有两位县领导做表率，他也不能退缩。 “各位乡亲，许书记和秦县长也和我们一起奋战在第一线，大家要齐心协力，一定要避免决堤！” 谭皓大声鼓舞着士气，干部和村民们看到两位县领导也带头扛起了沙袋，顿时干劲十足。 此时，市电视台的记者听闻堤坝出现溃堤情况，第一时间来到林甸村取材，正巧拍到了许剑锋和秦松带头扛着沙袋的一幕。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堤坝的缺口终于被堵上，林甸村成功渡过了这次险情。 许剑锋松了口气，在现场临时搭建的帐篷中稍作歇息。 “许书记，我刚刚进行了统计，这次并未出现人员伤亡，除了几块农田被水淹了外，也没有其他财产损失。”谭皓汇报道。 “你去把农田的损害情况统计出来，上报给县财政局，由政府出资补偿大家的损失。”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又问道：“对了，溃堤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必须好好奖励！要不是发现得及时，说不定现在林甸村已经被水淹没了。” “是不久前到林甸村任职的驻村干部段家耀，听说他一直心系汛情，有事没事就要到堤坝附近看一看，这次溃堤发生时恰好被他撞见。” 许剑锋十分欣慰，是他给了段家耀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把他安排到林甸村当个驻村干部，没有想到，这么快便立下了大功。 “谭镇长，段家耀必须好好表扬，下次召开镇党委会时，你代我好好谢谢他。” 谭皓当即点头，他心中同样也对段家耀感激不已。 若非他发现得及时，林甸村真被水淹了，他这个镇长也逃脱不了干系。 “许书记，要不我现在就把段家耀叫过来？”谭皓问道。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手：“他在最前线奋战了一天一夜，就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正说着，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是他之前的老领导、常务副市长匡伟国打过来的。 许剑锋电话刚一接通，便听到匡伟国严肃的话语：“小许，我得批评你啊！” 第72章 先抑后扬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虽然他已经尽力了，但防汛出现了险情，他这个红土县的一把手也有责任。 “匡副市长，在我治下的河段出现溃堤情况，的确是我失察，我做检讨。” 许剑锋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这次险情相关的干部都表现得十分出色，他不愿让他们替自己背锅。 “小许，听你叫我副市长别扭，私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老匡好了。” 匡伟国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我要批评你的不是这件事，红土县的防汛工程薄弱是前几任县委书记和县长贪污了防洪工程资金所导致的，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并不是你的责任。” 许剑锋一怔，除了防汛这件事情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会让匡伟国批评他的。 难不成是他和慕清瑶的事情？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和慕清瑶都是单身，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这也不违反规定啊！ “小许，我都听说了，你在发生灾情的时候，是不是又去了第一线，亲自扛麻袋堵缺口去了？” 许剑锋一怔，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险情才刚刚结束，远在市里的匡伟国就知道了。 “匡书记，这事你咋知道得这么快？”许剑锋疑惑地问道。 匡伟国哼了一声，话语中带着笑意：“还咋知道的？咱们市电视台派人来向我报告了，说是拍下来了你许大书记扛着沙袋奋战在第一线的影像，要不要在新闻中进行播报！” 许剑锋恍然大悟，出现了溃堤，电视台来拍摄报道也属正常，只是他当时一心放在抢险救灾上，并未注意到现场有人拍摄。 “小许，你是干部，出了事情你要坐镇指挥，而不是跑去第一线亲自动手。” 匡伟国敛起笑容，重新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党培养你这么一个干部容易吗？还没到你冲锋陷阵的时候呢！要是真出了意外，那可是红土县人民的一大损失啊！” 许剑锋听来听去，匡伟国名义上是在批评，但话语中却暗含着对他身先士卒的赞扬，典型的先抑后扬。 “匡书记，我下次一定注意！”许剑锋连忙表态。 “对了，电视台那边我还没给答复，想要听一听你的想法。”匡伟国稍稍停顿，问道：“你身先士卒，亲临第一线抢险救灾的事迹，要不要拿到电视台去报道？” 许剑锋迟疑，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电视台进行报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许剑锋深知名声越响，便越容易遭人嫉恨。 一旦他的名声打响，之后哪怕他在工作上出现一丁点的失误，都会被人拿着放大镜来看。 “匡书记，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想在电视上出镜！”许剑锋说道。 闻言，匡伟国眯了眯眸子，许剑锋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很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 “小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这可是一次好机会。” 匡伟国有意对许剑锋这次的事件进行报道，劝说道：“提高官声民望，对你日后的升迁大有好处，别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要不到呢。” 许剑锋轻叹一声，点头答应下来。 他心中也明白，他是匡伟国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干得出色，也是给匡伟国的政治生涯加分，所以这次还真不能拒绝老领导的好意。 稍加休息，许剑锋便和秦松一同返回了县委。 此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许剑锋一天一夜没睡觉，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他实在是熬不到回宾馆，便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许剑锋听到有人开门。 他猛然起身，看到是慕清瑶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大哥，你怎么在办公室里就睡着了？” 慕清瑶柳眉紧蹙，她听说了许剑锋在林甸村没日没夜地奋战了一天一夜，担心他没有吃饭，特地到红土宾馆去看看情况。 却未曾想，宾馆的人说他根本就没回来。 慕清瑶立刻反应过来，许剑锋肯定还在县委，明明一天一夜没合眼，回来之后竟然不先回宾馆。 许剑锋笑着说道：“是清瑶啊，我实在是睁不开眼，就趴在桌上休息一下。” 看着慕清瑶一脸心疼的样子，许剑锋连忙解释，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许大哥，你以后别这么拼命了，否则身体怎么吃得消？” 慕清瑶紧咬唇瓣，他也知道许剑锋这样做没有错，但她更希望他能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清瑶，我以后会注意的。”许剑锋微笑道。 慕清瑶轻叹一声，他每次都这样说，但一进入工作状态，其他的事情就全都顾不上了，活脱脱一个工作狂。 “许大哥，你肯定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到我家吃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许剑锋迟疑，光是吃饭倒没什么，但他现在又困又乏，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睡过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在慕清瑶家里过夜，哪怕两人已经确立了关系，传出去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许大哥，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慕清瑶微微噘嘴，两人都是男女朋友了，邀请他到家里吃顿饭还犹犹豫豫的。 “你又不是老虎，我有什么好怕的！” 许剑锋调侃一句，拖着沉重的身体起身。 虽然眼皮仍然很重，但毕竟是慕清瑶的一番好意，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许剑锋跟着慕清瑶下了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许大哥，我拉着你吧！” 慕清瑶红着脸，主动握住许剑锋的手。 感受着掌心的温暖，许剑锋也紧紧回握，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在街道上。 到了慕清瑶家中，许剑锋打了个哈欠：“清瑶，我去洗把脸精神一下。” 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许大哥，我做菜还要一会，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担心自己的睡姿太差，没有躺下，索性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慕清瑶轻叹一声，她原本是想让许剑锋到她的床上睡一会，但因为害羞，没能说出口。 许剑锋睡得并不沉，隐约之间，一阵好闻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第73章 市委的任命决议 嗅到饭菜的香味，许剑锋缓缓张开双眸。 与此同时，慕清瑶也从厨房探出头来，恰巧看到许剑锋睁开了眼。 “许大哥，你醒了？” 慕清瑶一边解下围裙，一边说道：“饭菜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手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看着慕清瑶，让他久违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你的厨艺肯定很棒，光是闻着味道，就要让我飘飘然了。” 慕清瑶俏脸微红，趁着许剑锋去洗手的功夫，把饭菜端上了餐桌。 “许大哥，快来吃吧，吃完后再好好休息。” 看着慕清瑶做的四菜一汤，许剑锋心中一阵感动。 品尝过后，许剑锋暗暗赞叹，慕清瑶所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就算和红土宾馆的专业厨师相比也毫不逊色。 “真没想到清瑶的厨艺如此高超，我下半辈子可是有口福喽！”许剑锋干笑道。 慕清瑶羞红了脸，两人虽已正式确立了关系，但她短时间内怕是仍难改掉容易害羞的习惯。 “许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经常过来坐坐。” 慕清瑶垂眸，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无论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就算是不会的，我也可以去学。” 许剑锋轻叹一声，慕清瑶做到如此，真是夫复何求。 两人一块吃完了饭，许剑锋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许大哥，放那里，让我来吧！” 慕清瑶见状，连忙阻止：“你这两天肯定累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正色道：“那怎么行？女人做饭，男人刷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怎么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你做？” 慕清瑶轻咬唇瓣，心中一阵感动。 许剑锋不光是个好官，肯定也会是个好丈夫，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眼中只有工作，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就算再强健，没日没夜地这样操劳，早晚也会扛不住的。 许剑锋刷完了碗，便向慕清瑶告辞。 慕清瑶把许剑锋送到门口，嘴角抽动了几下，却并未说出口。 她想留许剑锋就在这里睡下，可以分房住，但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许大哥，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别再熬夜了！” 回到红土宾馆，许剑锋虽然在慕清瑶家中小憩了一会，但那根本不足以缓解疲劳。 他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新闻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许剑锋和往常一样在县委办公。 忽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许剑锋微微蹙眉，来人连门都没敲，便硬闯进他这个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实在有些失了礼数。 “老许，你快看看，这是市里刚传过来的文件！” 秦松一脸阴郁，刚刚进门便大声嚷嚷起来。 许剑锋面色一沉，秦松平时来找他都会敲门，这次直接闯了进来，多半是他口中的文件大有问题。 “老秦，什么文件，快拿给我看一看。”许剑锋说道。 秦松走到办公桌前，把红头文件用力地摔在桌面上。 “市委那帮家伙把你我调到这人见人嫌的红土县来，不给咱们点帮助就算了，还要使绊子。”秦松气愤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吓了一跳，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 “老秦，不许胡说八道，市委肯定有他们的考量，咱们可不能发牢骚！” 说着，许剑锋拿起文件，他也很好奇究竟里面写了什么内容，能让秦松这样气急败坏。 当许剑锋从头把文件看完后，脸上的阴郁比起秦松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件内只有一件事，就是拟任命郝世强为红土县县委常委，同时还是兼任副县长和县公安局局长。 看完之后，许剑锋咬了咬牙，他也想像秦松一样发几句牢骚。 郝世强那个家伙没进常委他还有办法控制一下，现在他进了常委，尾巴肯定翘起来了，今后还如何使唤他？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烁着疑惑。 县委常委的任命一般是县委推荐人选，或者市委直接决定。 许剑锋可没有推荐过他，那就只剩一种可能，郝世强取得了市委的认可，直接绕过县委，让他入选常委。 “老秦，我看这事蹊跷。” 许剑锋思考过后，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薛书记就算想让郝世强进常委，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知会我一声，不会不声不响就下达文件的。” 许剑锋信任市委书记薛定邦，既然把红土县交给了他，就不会背着他胡乱任命常委。 “老许，要不你给匡副市长打个电话，问问他市委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松提议道。 许剑锋颔首，立刻拨通了匡伟国的电话。 “小许，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问任命郝世强进入常委是怎么一回事吧？” 匡伟国对许剑锋十分了解，不等开口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老领导，不是我排挤同僚，但郝世强不适合进常委，市委这个决定会对我今后开展工作造成严重干扰！” 许剑锋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郝世强有问题！ 闻言，匡伟国叹息一声：“小许，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许剑锋一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难道薛书记也想让他进入常委？” “那怎么可能！薛书记把红土县交给了你，就算想要提拔干部，也肯定会问你的意见。” 电话中传来关门声，随后匡伟国压低了声音：“眼下市委的情况有些复杂，薛书记上周去中央党校学习，为期一个月，现在主持市委工作的是市长万栋梁。” 许剑锋面色一沉，因为申连发的事情，他便和万栋梁结了梁子，没想到这次又是他从中搞鬼。 “老领导，就算万市长主持市委工作，他也没有权利随意任命干部吧？”许剑锋问道。 “他是按照规定，召开党委会讨论郝世强的任命问题。” 匡伟国咬了咬牙，他对此事也同样愤懑：“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庄毅也是他的人，经过常委会表决，通过了让郝世强进入常委的提案。” 许剑锋眯起眸子，问道：“除了万市长和庄副书记之外，其他人也都支持他？” 第74章 如愿以偿 “小许，虽然我在会上提出了许多理由，坚决反对让郝世强入常，但根本没用。” 匡伟国轻叹一声，对于此事，他绝对有愧于许剑锋。 “薛书记不在，市委由万栋梁主持大局，原本那些中立派自然也会倒向他，更何况还有传言，说是薛书记党校学习结束就要调到省里面任职，新任市委书记很可能会是万栋梁。” 许剑锋微微颔首，经过匡伟国一番解释，他也能够理解，为何郝世强入常的提案能通过了。 在大多数市委干部眼中，一个小小的县委常委不值一提，谁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万栋梁。 许剑锋轻叹一声，按照组织规定，万栋梁虽然是暂代薛定邦主持工作，但在薛定邦回到市委前，他就是市里的一把手！ 郝世强进常委是由市委开会讨论得出的结果，如今已成事实，就算薛定邦回来也无法再进行更改。 许剑锋紧咬唇瓣，万栋梁实在太狡猾了，竟然打了个时间差，强行把郝世强保送进了常委。 “小许，郝世强的事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向你道歉，但木已成舟，咱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匡伟国说道。 许剑锋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老领导，虽然让郝世强进入红土县县委常委会让工作展开变得艰难，但我和秦松一定不负众望，争取早日完成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轻叹一声，用无奈的眼神望向了秦松：“老秦，郝世强进常委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咱们除了接受外，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秦松咬了咬牙，紧紧地捏起拳头：“老许，今后咱们俩可得小心一些，万栋梁这次把郝世强保进了常委，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不得不防啊！” 秦松离开之后，还不容许剑锋喘口气，焦达功又过来找他。 “许书记，我听到了点风声，说是要让郝世强进常委，有这回事吗？” 刚一进门，焦达功便蹙着眉头，向许剑锋抱怨：“那家伙身上的毛病一大堆，别的不说，光是他天天往秋牡丹那里跑，就不能让他进常委。” 许剑锋抬眸望向焦达功，他要是说了算，郝世强一辈子也别想进常委。 “老焦，你消息够灵通的，连这事都听说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郝世强入常的事情他都是刚刚接到秦松送过来的文件，焦达功却早早听到了消息。 “许书记，我承认我和郝世强之间有矛盾，但我反对他进常委绝对不是出自私人恩怨！” 焦达功紧咬唇瓣，向许剑锋保证道：“为了咱们红土县的将来，郝世强这种人绝对不能重用，否则遭殃的是咱们县里的普通老百姓。” 许剑锋叹息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 “老焦，你看看这个。” 郝世强的任命文件也不是什么机密，与其解释，倒不如让他亲眼看看：“让郝世强进常委是市委开会讨论后做出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看过文件后，焦达功一脸震惊，他虽然已经猜到郝世强让秋牡丹去拿下了市长万栋梁，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动静。 “许书记，这事真的改不了了？”焦达功问道。 许剑锋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能改的话，用不着焦达功提醒，他也会想方设法去运作。 但这事已成定局，他也没有办法更改。 “老焦，你先回去吧，既然让郝世强入常是市委的决定，那今后你要摒弃前嫌，和他好好相处才是。”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知道许剑锋说的不过是场面话，也就点头答应了。 打发走了一脸郁闷的焦达功，许剑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他也必须按市委的要求去做。 当即，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郝世强的电话。 “许书记，你有什么指示？” 郝世强言语中满是兴奋之意，看样子，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进常委的事情了。 “老郝，你等下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重要事情要通知你。”许剑锋说道。 通话结束后，不到半个小时，郝世强便来到了县委。 “许书记，到底是啥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说还不行，非把我叫过来？” 郝世强得了便宜卖乖，他一直以来没少低三下四地巴结讨好许剑锋，如今成功进入常委，又有万栋梁给他撑腰，再也不用怕许剑锋了。 “老郝，市委刚刚传了文件过来，任命你为县委常委，同时依然兼任副县长和县公安局局长。” 郝世强心中暗笑，他早就从秋牡丹那收到了消息，但在许剑锋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 “许书记，真的吗？” 郝世强故作震惊，随即拍了拍胸脯，表态道：“我绝对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今后一定好好干，把咱们红土县的治安管理好！” 许剑锋心中嫌恶，脸上却还要保持微笑。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等下召开常委会，我在会上宣布你进入常委的任命，记得按时参加。” 下午的时候，许剑锋召开了常委会，郝世强一脸得意地出席，他终于如愿以偿拿下了常委的位置。 “根据市委的指示，今后郝世强同志将成为我们县委常委的一员，下面请新任常委郝世强讲话。” 许剑锋宣布完常委的任命，也没有心思多说什么，便直接让郝世强讲话。 “感谢组织能给我机会，让我进入常委，今后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装模作样地表了决心后，郝世强又对公安局下一步的工作方面做了明确：“我们公安局下一阶段还是会以扫黄赌、打黑恶为重心，争取把这些不良现象彻底从红土县清除出去！” 郝世强眉飞色舞，越说越起劲，引得焦达功频频蹙眉。 第二天早上，许剑锋如往常一样到了办公室。 他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办公，便响起了敲门声。 许剑锋微微蹙眉，打开门一看，竟然又是焦达功。 他连忙问道：“老焦，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焦达功咬了咬牙，冷声道：“许书记，郝世强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第75章 得意忘形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郝世强昨天才刚进入常委，焦达功今天一早就跑来告状，看来两人的关系当真是不可调和。 许剑锋问道：“老焦，你坐下慢慢说，郝世强他怎么了？” 焦达功拉过一把椅子，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许书记，昨晚郝世强在牡丹大酒店大肆设宴庆祝他进入常委。” 许剑锋一怔，心中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焦达功能挖出什么惊天黑料，没想到只是小打小闹。 “老焦，这有什么的，升职了庆祝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虽然特地到酒店去定席的确有些过了，但只要花的是自己钱，这也不违反纪律。”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摇了摇头，光是这样简单的话，他也不会特地来找许剑锋。 “许书记，郝世强在宴会上请了很多朋友，各行各业的都有，商界、政界甚至还有道上的，他们在酒店狂欢了一夜，直到黎明才散场。” 许剑锋眸光一寒，请商界、政界的朋友倒没什么，但郝世强一个公安局局长，还和所谓道上的人交好，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老焦，这事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焦达功来向他举报，多半是已经掌握了证据，否则不会轻举妄动。 闻言，焦达功拿出手机，向许剑锋展示了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的地点正是牡丹大酒店，画面中郝世强脸色通红，明显是喝多了，一个人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在他身旁还有不少美女拍手叫好，时不时故意在他面前弯下腰，虽然没有亲密动作，但看起来也很不雅观。 “许书记，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在酒店现场拍摄的。” 许剑锋微微颔首，焦达功再不济，也不至于拿合成拼接的视频来诬告郝世强。 看样子，郝世强的那些朋友中混有焦达功的人，趁人不备拍下了视频。 果然，和郝世强相比，焦达功要老谋深算得多，提前在对手的阵营中埋下了卧底。 看着画面中郝世强一脸得意的放纵，许剑锋心中一阵窝火。 他本就对郝世强进常委一事颇有微词，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竟然在公共场合毫不顾忌个人形象，把“得意忘形”表现得淋漓尽致。 “许书记，郝世强这样的行为严重破坏了我们党员干部的形象，我认为至少要给他党内警告处分。” 许剑锋虽然心中火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现在万栋梁是郝世强的后台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许剑锋不想轻举妄动。 如果要处理郝世强，那就一定要抓个大错，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否则的话有万栋梁护着，什么警告处分都不痛不痒。 “老焦，情况我都了解了，但毕竟是人家举办的私人宴会，朋友之间稍微放纵点也没必要上纲上线，我会劝他今后注意的。”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眯起眸子，他本想借许剑锋之手来找回场子，却未曾想许剑锋竟然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许书记……” 焦达功还想煽风点火，却被许剑锋摆手打断：“老焦，就按我说的办，你不必再劝我了。” 焦达功紧咬嘴唇，许剑锋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也没有办法。 焦达功离开后，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披上外套便走出了办公室。 虽然他不打算公开处理，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当即，许剑锋直奔县公安局来了个突击检查，这次行动连秦松都没有通知，完全杜绝了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 “许书记，您怎么来了？” 接待的女警见到许剑锋亲临公安局，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们局长呢，他没有出任务吧？”一上来，许剑锋便直接询问郝世强所在。 “郝局长在办公室，我这就叫他来见您。” 言罢，女警便拿出手机，想要打给郝世强。 “等一下，就不必打电话了，我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闻言，女警吓了一跳。 她也知道郝世强昨晚在酒店狂欢了一宿，多半是在办公室里睡觉，许剑锋现在过去还不抓他个现行？ “许书记，还是让我去叫他出来见您吧！” 面对女警的阻拦，许剑锋面色一沉，冷声道：“怎么，你们局长的办公室是龙潭虎穴，你去得我去不得？” 女警噤若寒蝉，她一个小小的接待人员，哪敢和县委书记唱反调。 许剑锋来到郝世强的办公室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郝世强正躺在沙发上，满身的酒气，呼噜打得震天响。 许剑锋面色一沉，直接上前伸手推了推他的身体，想要把他叫醒。 “滚一边去，有事等我睡醒再说，别打扰老子睡觉！” 郝世强眼睛都不睁，把许剑锋的手从身上拍落，翻个身就准备继续睡。 许剑锋心中火起，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 “你活腻……” 郝世强猛然起身，刚准备发火，当他看到是许剑锋时，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许，许书记，你怎么来了？” 郝世强心慌了，不管许剑锋前来所为何事，他在工作时间睡觉都是无法否认的。 “郝局长，看样子昨晚你在牡丹大酒店玩得很欢乐啊！”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出言试探。 郝世强一惊，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许剑锋耳朵里。 “许书记，你听我解释，昨晚我的确是去了牡丹酒店，但那个宴会并不是我策划的。” 郝世强眼神飘忽不定，脑海中飞速找着辩解的借口：“是我的一群朋友听说我进了常委，非要设宴庆祝，我实在是没办法推辞，才不得不出席的。” 许剑锋心中冷笑，从焦达功给他看的视频中，郝世强可是乐在其中，一丁点不情愿的样子都没有。 “许书记，我保证下不为例，我在工作期间睡觉的违纪行为也请许书记严肃批评，最好给我一个警告处分，让我长长记性。” 许剑锋摆了摆手，警告处分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对于郝世强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来说，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许剑锋冷水问道：“郝局长，有人跟我说你和牡丹集团的秋总关系暧昧，可有此事？” 第76章 昔日的英雄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他和秋牡丹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别说政府干部，就连红土县的老百姓都知道。 他很清楚许剑锋早晚会提及此事，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许书记，我在今年年初刚离的婚，秋牡丹也是单身，我们之间就算存在些暧昧关系，也属于正常的男女交往，这并不违反纪律吧？” 许剑锋面色一沉，双方都是单身，在原则上的确不违反纪律。 但民间到处是风言风语，郝世强却一点不知道收敛，实在是有些有恃无恐了。 “郝局长，咱们这些当干部的可不能只是觉得不违反纪律就万事大吉了。” 许剑锋眸光沉沉，冷声给他提醒道：“我们党员干部代表着党和政府，必须时刻注意自身形象，行为要端正检点，可不能玩得太过！” 郝世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丝毫也没把许剑锋的敲打放在心上。 之前或许还惧他三分，但现在他已成功进入常委，身后更是有市长万栋梁撑腰，已经不把许剑锋放在眼里了。 “许书记，咱们党员干部又不是机器人，在非工作时间吃喝玩乐也很正常，毕竟公务员也是人，也得有点娱乐活动不是？”郝世强说道。 许剑锋暗暗咬牙，郝世强这家伙态度转变得还真够快的。 在进常委之前，对他言听计从，但现在却把他的提醒当成耳旁风，还真是有够势力的。 “郝局长，你之前随便一点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既然进入常委，就必须严格要求自己。” 许剑锋眯着眸子，面色凛然地道：“要是做不到的话，恐怕你这常委的位置迟早要换人。” 郝世强心中冷笑，但毕竟许剑锋是县里的一把手，多少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 他立即说道：“许书记，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 许剑锋目光愈寒，郝世强话说得好听，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敷衍他。 “郝局长，你好自为之吧！” 许剑锋也懒得再同他废话，转身离开。 郝世强哼了一声，嘴角扬起冷笑。 之前在许剑锋面前唯唯诺诺，今天可是把之前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了。 被许剑锋搅了清梦，郝世强干脆也不继续睡了。 许剑锋要是去而复返，再抓到他在工作时间打瞌睡，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所幸，他披上外套，打算直接去牡丹酒店休息。 “如果许书记再来找我，就说我外出执行任务了，他要是问具体任务，就告诉他这是机密，你无权透露，让他直接来问我。” 许剑锋回到县政府，脸色依旧十分难看，郝世强这家伙进入常委，果然放肆了许多。 他心中清楚，郝世强肯定会我行我素，根本不会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今后他不但不会给县委的工作帮上忙，反而会成为阻碍，让开展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县委的工作离不开公安系统的支持，郝世强这个公安局局长指望不上，他必须尽快找个可靠的人为他所用。 回到办公室，许剑锋再一次翻起了红土县干部的资料。 这次和之前任命雷春胜的时候不同，必须从公安系统内部挑选，这样一来可选择的人就少了许多。 再加上郝世强身为县公安局局长，红土县的公安系统都算得上是他的手下，想要找出一个有能力，又敢于反对他的人并不容易。 翻阅了半晌，许剑锋的目光落到一个名叫武铁山的档案上。 武铁山是现任公安局政委，此人是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在红土县的公安系统中绝对称得上是科班出身的高材生了。 但吸引许剑锋的并非学历，而是资料中所记载的个人荣誉。 三等功七次，二等功三次，光看立功次数，便能看出此人的专业能力极强。 还不止如此，许剑锋盯着最后的一条，一等功一次！ 个人一等功，能获此荣誉的几乎都是烈士，能活着拿到这份荣誉，许剑锋还是第一次见到。 许剑锋眯起眸子，想要荣获个人一等功可绝非易事，一定要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之举，才有可能。 许剑锋仔细翻看履历，终于找到他荣获一等功的原因。 在一次抓捕毒贩的案子中，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毒贩绑架了十几名人质。 当时的武铁山是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靠着谈判专家吸引嫌犯的注意力，单枪匹马闯进仓库，击毙了毒贩将十几名人质安然无恙地救了出来。 根据记载，武铁山在交锋中胸口中弹，送到医院抢救后才捡回了一条命，那颗子弹距离心脏只有几公分。 许剑锋微微颔首，光看这段文字，他脑海中便浮现起一个干练勇猛的警察形象。 他敢肯定，像这样为了救人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绝对不会为了利益而和郝世强同流合污。 一年前，武铁山转任为公安局政委，从此离开了一线，他的履历到此也戛然而止。 按理来说，立了这样的大功，理应得到升迁才是，就算由他来担任县公安局局长也毫不为过。 但最终却并未得到升迁，反而把他从一线调离，其中必有隐情。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想要亲自见一见这位立过一等功的英雄，若能为他所用，一定会成为得力的助手。 当即，许剑锋便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武铁山。 “许书记，你找我有事？” 武铁山和许剑锋见过几次，两人虽未交谈过几句，但互相还是认识的。 “老武，我想了解一下咱们公安局的党风廉政建设情况，你能跟我说说吗？” 武铁山一怔，许剑锋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事了？ 武铁山虽然疑惑，但毕竟许剑锋问了，他也必须回答：“许书记，我直接在电话里汇报，还是整理成文件递交上去？”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并非要问党风廉政的事情，而是想见见武铁山这个人。 “你现在到县委来一趟，当面向我汇报。” 没过多久，武铁山就到了，他的状态不太好，一副慵懒的样子。 许剑锋眸光一寒，冷声质问：“你喝酒了？” 第77章 跟踪 许剑锋眉头紧蹙，武铁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身上隐约能够闻到酒气。 就算他曾经是红土县的英雄，但在工作时间喝酒，也绝对不能纵容。 “许书记，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在上班的时候喝酒。” 武铁山生怕许剑锋误会，连忙解释道：“酒是昨天下班之后喝的，只是稍微喝得多了一些。” 许剑锋眯起眸子，都过了一夜，仍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样子昨天晚上可没少喝。 而且，恐怕喝的还是高度数的白酒，这已经不是单纯地喝酒，而是酗酒了。 看到昔日的英雄变成今天这样，许剑锋心中十分惋惜。 “老武，饮酒必须适量，可不能酗酒。” 许剑锋站起身，围着武铁山转了两圈，心情这才稍稍平复。 “就算没有占用工作时间，你也不该过量饮酒，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对工作造成影响。” 闻言，武铁山咬着嘴唇，回答中明显带着怨气：“有啥影响的，我一个政委能有什么工作，也不用到现场去，就是抓抓思想工作罢了。” 许剑锋眼眸一转，看样子武铁山是对一年前的调动有怨言，比起政委这样的闲职，他更想亲自到一线去执行任务。 许剑锋的脸色稍稍缓和，会有怨言至少说明他还没有摆烂。 “老武，你说这话我就必须批评你了！” 许剑锋一脸严肃，身为县委书记，他可不能对下面的牢骚视而不见。 “工作无大小之分，无论是到一线还是思想教育工作，都是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神圣任务，你身为政委，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 武铁山咬着唇瓣，轻轻地点了点头。 许剑锋问道：“你跟我说说，咱们局里队伍思想建设情况如何，有没有碰到什么难处？” 武铁山抬起眼眸，他虽然对政委一职颇有微词，但平日里还是一直好好工作的，向许剑锋大概地回答了一番。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虽然看起来有些堕落，但许剑锋仍然能感受得到，他对于工作的那份热情。 “情况我都清楚了，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了。” 对于是否要把武铁山委以重任，许剑锋仍未作出决定。 毕竟，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有些自暴自弃的倾向，谁也不敢保证让他重回一线后，会不会依旧像现在这样堕落。 武铁山离开后，许剑锋单手托腮，权衡着该不该信任武铁山。 忽然，许剑锋猛然想起，五年前武铁山在公安局担任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那崔树民自杀一案，他很有可能知道内情。 虽然很想把武铁山叫回来问问，但眼下他的情况并不乐观，许剑锋可不敢完全信任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看样子只能用老办法，暗访了。 离开办公室，许剑锋先去找到秦松，对他说道：“老秦，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工作方面你帮我盯一下。” 秦松正埋头于桌面上堆积成山的文件之中，他抬起眼眸，调侃道：“老许，你该不会是要去和慕清瑶约会吧？” 许剑锋一怔，无奈地说道：“别胡说，我什么时候丢下过工作跑去约会？” 身为合作多年的搭档，秦松对许剑锋还是十分了解的，这家伙和他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肯定不会为了约会而把工作丢在一旁。 “老许，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放心去吧，县委有我坐镇，不会出岔子的。”秦松说道。 许剑锋向秦松道了声谢，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他要去干什么，这或许就是常年来养成的信任。 离开县委，许剑锋回到红土宾馆换了身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 之后，他独自前往县公安局，准备在门口偷偷观察一下公安局的动向。 四下查看一番，许剑锋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躲在那里的话，能够直接看到公安局的大门，同时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毕竟当过特种兵，许剑锋对于自己的隐蔽能力还是十分自信的，他可不认为有警察能够发现他。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许剑锋的眉头紧紧皱着，没想到县公安局还真是热闹。 短短一个下午，便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除了前来办事的老百姓外，还有不少人西装革履，进去的时候手里拎着小包，但出来时却是两手空空。 而且，好几个人出来的时候，郝世强身边的秘书袁伟也会陪在身边，有说有笑地把人送到门口。 许剑锋冷哼一声，这些人毫无疑问，肯定是来给郝世强送礼的，至于礼物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蹲守到了黄昏，许剑锋看了一眼手表，到了公安局下班的时间了。 许剑锋提起精神，他此次蹲点主要就是为了武铁山，这一下午的时间，他都没有离开过。 有人走出来了，许剑锋抬眸一看，正巧是武铁山。 看样子他果然对政委的工作有所不满，下班之后就马上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愿多留。 眼看着武铁山上了车，发动引擎驶离，许剑锋连忙也上了车，悄悄跟了上去。 和徒步跟踪不同，车的目标太大，跟得太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许剑锋凭借在部队时学习的侦查与反侦查知识，远远地吊在后面，却始终没有跟丢。 武铁山的车停了，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保持着正常行驶，从武铁山停在路边的车旁驶过。 又稍微开了一段距离，许剑锋这才把车停下，徒步返回。 他返回的时候，正巧武铁山刚刚下车，向着一旁的健身馆走去。 许剑锋一怔，刚刚下班就跑来健身？ 心中愈发好奇，许剑锋连忙跟了上去。 他特地戴了墨镜和口罩，穿的衣服也和平时不同，他有信心不被发现。 许剑锋装作顾客的样子，尾随着武铁山进了健身馆。 刚走出没多远，武铁山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剑锋心中犹豫，他是应该继续往前走，还是也停下来？ 两难之际，一直背对着他的武铁山却忽然开口了。 “真是巧啊，许书记你也喜欢健身？” 第78章 以武会友 许剑锋大吃一惊，他对自己的隐匿技巧十分自信，就算武铁山反侦察能力强，顶多也只是察觉到他的跟踪而已，但他却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许剑锋暗暗赞叹，只能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样子他履历中记载的那些功劳，都是靠着自身过硬的业务能力拿到的，并不掺杂水分。 既然被识破，许剑锋也不再伪装，他摘下墨镜和口罩，轻轻点了点头。 “办公室坐得太久，自然要来活动活动筋骨，否则身体都要生锈了。” 两人一同进了健身馆，许剑锋没有着急去运动，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武铁山，而并非健身。 武铁山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便开始撸铁健身。 许剑锋见状，也跟了过去，和他练同样的项目。 许剑锋一边练，一边留意着武铁山的动作，原以为他的身体机能会因为酗酒而下降，但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记得武铁山有一次三等功是因为在全市散打比赛中拿了冠军，便起了以武会友的念头。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交朋友的捷径便是打上一场，用实力来赢得对方的认可。 许剑锋说道：“老武，我听说你五年前在市散打比赛中拿了冠军，有这回事？” 武铁山微微颔首，答道：“侥幸而已。”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武铁山倒是谦虚，散打比赛可是实打实的比拼功夫，不是靠着运气就能获胜的。 “老武，要不咱们两个比划一下？”许剑锋笑着问道。 武铁山一怔，虽然听说过许剑锋以前是当兵的，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许书记，我哪敢跟你动手？” 武铁山连忙摇头，提出拒绝：“拳脚无眼，要是有个磕碰，伤了许书记可就不妙了。” 许剑锋眯起眸子，武铁山能拿到市散打比赛冠军，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但是，他在部队时也不是普通士兵，就算在特种兵中也是尖兵，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信心。 “老武，你该不会是怕输，不敢和我比吧？” 许剑锋使起了激将法，一心想和武铁山分个高低。 “我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敢不敢以武会友，跟我分个高下？” 武铁山面色一凝，他一是怕伤了许剑锋，二是怕轻而易举便赢了他，让他面子上过不去，这才拒绝。 但许剑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推辞岂不是变相承认是怕了许剑锋？ “许书记，既然你执意要比，那咱们就戴好护具来一场。”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欣然同意，正巧健身馆内也有擂台，两人便准备登台来场正规的比试。 听闻有人要登台比赛，很多来健身的男男女女纷纷跑来观战。 许剑锋穿戴好护具，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也有时日没和人正经交手了，也不知道身手有没有退步。 “老许，得罪了！”台下有人围观，武铁山自然不会再喊许书记。 “老武，别客气，你要是不先来的话，那我就先动手了。”言罢，许剑锋主动进攻。 武铁山一上来便采取守势，他不清楚许剑锋的实力，万一一个回合便把他打倒了，面子上过不去。 拳脚相交，仅仅两三招，武铁山表情便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许剑锋是个格斗高手，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输的人一定是他。 武铁山一转攻势，招招刚猛，一副速战速决的架势。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转攻为守，没有选择和武铁山硬碰硬，以防守的方式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双方交手十几个回合，许剑锋双臂在胸前一横，挡住武铁山一记侧踢。 趁着他立足未稳，脚下一扫，把武铁山踢倒在地。 “喂，那是不是武铁山，当年全市散打比赛的冠军？” 有人认出了武铁山，不由得发出惊呼：“竟然十几回合就能把他打倒，对面的是谁？” 武铁山自己也大吃一惊，他看得出许剑锋是高手，却未曾想水平竟然高到这个地步。 武铁山叹道：“听闻老许曾是特种兵，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许剑锋点了点头，冲武铁山勾了勾手指：“起来再打，你该不会这样就认输了吧？” 武铁山咬了咬牙，也被激起了斗志。 两人再度交手，又是几个回合，但许剑锋却转守为攻，压制得武铁山还不了手。 眼见许剑锋的攻势越来越猛，武铁山感觉抵挡不住，用力向后一跳，双手抱拳：“老许，我甘拜下风。” 武铁山情知不是对手，干脆认输。 许剑锋眉头一紧，虽然场面上是他占优，但想要获胜也并不容易。 只要武铁山继续坚持下去，并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但他却认输了。 一旦认输，那便是彻底输了，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双方摘下护具，许剑锋走到武铁山身前：“老武，其实我很久都没和人交手了，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赢你？” 武铁山一怔，用力咬着嘴唇。 虽然认可了许剑锋的实力，但武铁山输得很不甘心，如果是当年鼎盛之时，他认为自己不会输。 武铁山说道：“你正值壮年，而我已经四十多了，身体机能下降太多。”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老武，年龄并不是原因，我就是五十岁了，也一样能赢你。” 武铁山眸光一寒，许剑锋的话让他有些恼火。 他连忙问道：“那你说说，我输的原因是什么，技不如人？” 许剑锋再度摇头，武铁山是全市散打冠军，单论散打这一项，许剑锋在技术层面其实是吃亏的。 “单论散打技巧，我不如你，但是时间消磨了你的棱角和锐气，没了斗志，谈何取胜？” 许剑锋双眸紧盯着武铁山，想要将他点醒：“而我永远都有斗志，哪怕是五十岁、六十岁，你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武铁山紧咬嘴唇，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中却知道许剑锋说得没错。 紧握双拳，武铁山长叹一声：“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没了斗志，不配赢！” 第7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剑锋点了点头，武铁山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老武，既然你喜欢喝酒，不如今晚我请你喝一顿？”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欣然点头，也不和许剑锋客气：“那咱们就说定了，反正你打了我，也该请我喝酒安慰安慰了。” 许剑锋勾起嘴角，他倒是喜欢武铁山这份直爽。 他笑着说道：“打架你输给了我，喝酒你一样赢不了我。” 武铁山不服气，朗声道：“那咱们今晚就好好比一比，我可不会输给同一个人两次。” 通过这场比试，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许书记，健身房有浴室，我们去洗一洗吧。” 武铁山用毛巾擦了擦脸，刚刚和许剑锋比了一场，两人都是满身大汗。 许剑锋点了点头，没有人会喜欢一身汗水的感觉。 两人进了浴室，冲洗的时候，许剑锋留意到武铁山的身上满是伤疤。 他很清楚，武铁山履历上那屡次立功的荣誉，都是身上这些伤痕换来的，每一道伤疤都是荣誉的象征。 一想到曾经的英雄，如今的颓废，许剑锋心中既惋惜又好奇。 武铁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变得如此消沉？ 他敢确定，如果光是调离一线，这样的打击还远远不够把他击倒。 两人洗完了澡，也没有再继续健身，一同离开了健身房。 “老武，不如咱们去吃烧烤，喝酒没有烤串怎么能行？”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颔首，他对吃的并不挑剔，也没什么忌口：“反正是你来请客，我只负责吃喝。”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想起了一个好地方。 炼钢厂附近钱大勇的烧烤摊，店名正好叫“炼钢工人烧烤”，方便他引入话题，向武铁山探寻崔树民自杀一事的真实情况。 许剑锋说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地方，但是稍微有点远，没问题吧？” 武铁山轻轻耸肩，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车：“反正咱俩都是开车来的，只是喝了酒以后就不能开车了，还要请代驾有些麻烦。” “不碍事的，咱们就把车停在这里，打个车过去如何？”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稍加迟疑，点头答应了，最多明天上班时候早些出门，绕点路来取车就是了。 两人搭乘出租车，来到了炼钢厂附近的小吃街。 “老许，你说的店就在这里？” 武铁山有些惊讶，许剑锋好歹也是县委书记，竟然还会到小吃街来，还真是够亲民的。 “怎么，你喜欢高档一点的地方？”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问道：“如果你想找家上档次的烧烤店，也不是不行。” 武铁山摆了摆手，他平时也喜欢到这些小摊来吃，只是没想到像许剑锋堂堂的县委书记也会如此。 武铁山说道：“这里就好，我只是奇怪许书记也喜欢吃小吃摊。” 许剑锋带着他走到钱大勇的摊前，解释道：“这里才有烟火气，像那些所谓上档次的店，味道也不怎么样，价钱还贵得离谱。” 武铁山点头表示赞同。 “许老弟，你来啦！” 钱大勇看到许剑锋来了，一脸热情地招呼道：“今天你可得多留一会，咱们哥俩好好喝一点。” 闻言，许剑锋笑着摆了摆手，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恐怕没法和钱大勇喝了。 “钱大哥，今天我带了朋友过来，恐怕没法和你喝了。” 许剑锋娴熟地拿起菜单，递到武铁山手里：“老武，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虽然挣得不多，但请你敞开了吃顿烧烤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点了些烤串，又要了很多酒。 “老许，我敬你一杯。” 武铁山倒满了酒，向许剑锋举起了杯子：“虽然我的身手的确大不如前，也像你说的那样失去了斗志，但能打败我的人也不多，光凭这点我就得敬你一杯。” 许剑锋也不推辞，和武铁山碰杯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还别说，这烤串的味道还真不错。” 武铁山不吝赞美，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摊，但味道却着实不错。 “老武，别光吃，咱们是来喝酒的，可不是来吃串的。” 许剑锋勾起嘴角，再次举杯。 武铁山眯起眸子，许剑锋这是摆明要把他灌醉，和他在酒量上分个胜负。 “老许，小杯喝着不过瘾，不如咱们换成大碗如何？”武铁山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向许剑锋下了战书。 许剑锋当即应战，招呼钱大勇换上大碗，各自倒了满满一碗酒。 两人边喝边聊，没一会的工夫，武铁山便有了醉意。 武铁山望向许剑锋，却发现他面色如常，言谈举止间都毫无醉意。 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知道他喝过酒。 “老许，你真是海量。” 武铁山心服口服，切磋武艺或许他还有胜算，但比起喝酒来，两个他也比不过许剑锋。 “老武，当年的县炼钢厂你知道吧？” 许剑锋眸子一转，伸手指向正在烤串的钱大勇：“这里的老板就是当年炼钢厂的下岗工人。” 武铁山眯了眯眸子，从许剑锋把他叫到办公室去开始，便感觉到他有所图谋。 难怪要特地跑老远来吃烧烤，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许，我看你不是要请我喝酒，而是来查案的吧？” 武铁山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来调查当年炼钢厂厂长崔树民自杀一案的吧？” 被一语道破，许剑锋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了：“没错，崔树民的母亲孙秀娥拦车喊冤，这事我不能不重视。”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你该不会是听信了孙秀娥的话吧？”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难道孙秀娥在说谎？ 他立即问道：“老武，照你来看，孙秀娥说的都是假话？” 武铁山轻叹一声，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惋惜：“那个孙秀娥患有精神疾病，可不能被她的风言风语骗了。” 许剑锋眸光一沉，他亲自和孙秀娥聊过，以他的经验判断，她可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老许，孙秀娥的话不可信，崔树民的死绝对是自杀！”武铁山斩钉截铁地下定结论。 第80章 向警徽发誓 许剑锋一怔，武铁山竟然会一口咬定崔树民是死于自杀，难道这个案子当初就是他办的？ “老武，你咋这么肯定，这案子是你办的？” 武铁山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案子是刑警队副队长项奎接手的，我虽然也参与了，不过只是起到掌控全局的作用罢了。” 武铁山眼眸微微垂下，把视线从许剑锋身上挪到了桌上的酒杯：“此案证据链完整，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崔树民是自杀身亡。”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敏锐捕捉到了武铁山眼神的变化。 他有意回避自己的目光，就算没有说谎，肯定也是在隐瞒着什么。 “老武，我听说当时的炼钢厂门卫林建国曾亲眼目睹，崔树民是被人从天台上推下去的，这又作何解释？”许剑锋没有轻信武铁山，质问道：“难道你认为是林建国说谎，他为何说谎，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建国所说终究只是传言，我们警方办案必须有证据，不能因为他的一番话就被牵着鼻子走。”武铁山拿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这才认定崔树民是死于自杀。” 许剑锋眉头一紧，武铁山的表现太过古怪，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隐瞒着什么。 “原来如此。” 许剑锋嘀咕一声，便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此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人的话都少了很多。 武铁山一杯接着一杯，脸上醉意也越来越重。 许剑锋微微蹙眉，出声阻止：“老武，别喝了，喝酒本是娱乐放松，但喝多可就伤身体了。” 武铁山醉眼朦胧地望向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 许剑锋结账之后，便和武铁山一同离开。 此时已是傍晚，微凉的晚风拂过，把武铁山的醉意吹散了些许。 “老许，咱们打个车吧！”武铁山说道。 两人把车停在健身馆前的停车场中，不打车的话就只能靠步行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提议道：“今晚夜色正好，你我二人不如步行回去，权当是吹风醒酒了。” 武铁山并未反对，比起回家倒头就睡，散步醒酒倒还不错。 两人慢悠悠地沿着街道向前，许剑锋眯起眸子，前方不远处就是红土镇派出所了。 “许书记，你看什么呢？” 注意到许剑锋盯着派出所大门，武铁山满心疑惑：“是发现哪里不合规定了？你告诉我，我明天就让他们整改。”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派出所的警徽：“老武，你说说看，咱们的警徽代表着什么？” 武铁山一怔，许剑锋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早就融入了骨子里，就算是喝得再多也能精确地讲出：“让党放心，让国家安心，让社会信心，让人民暖心。” 武铁山侃侃而谈，向许剑锋讲解着金盾警徽的设计理念，并掺杂了他独特的理解。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在讲述时脸上那份自豪是装不出来的，他是真心对自己能成为警察而感到光荣。 “老武，你仔细看看咱们的警徽。” 许剑锋话锋一转，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敢对着它发誓，崔树民一案一点疑点也没有吗？” 刹那间，武铁山犹豫了，但很快便笑着摇了摇头。 “肯定没有问题的，崔树民就是自杀的。” 武铁山暗暗咬着嘴唇，裹了裹外套说道：“许书记，晚上有些凉了，我打车回去了，要是感冒可要影响明天的工作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虽然武铁山明显是在找借口，但他也并未阻拦。 待到武铁山离开后，许剑锋面色凝重，继续向红土宾馆走去。 刚刚武铁山在回答时明显犹豫了，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誓，反而找借口离开了。 很显然，在崔树民一案中，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一夜无话，次日许剑锋刚到县委，便让焦达功把近十年红土县发生的大案要案资料拿给他看。 焦达功一脸疑惑，许剑锋这次又想干什么，这些案子有什么好看的？ 疑惑归疑惑，但他也不敢当面去问，而且就算问了，许剑锋肯定也不会如实告诉他。 很快，焦达功便把案件的资料整理好，交给了许剑锋。 一个上午，许剑锋没干别的，一直在埋头看各个案件的资料。 终于，许剑锋的目光锁定到了一起抢劫杀人案上。 根据资料记载，此案极为恶劣，导致了一位优秀的刑警关振华牺牲，后面还被公安部评为了二级英模。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微微蹙眉，被打断了思路有些不爽，但还是拿起了手机。 许剑锋不由得一怔，竟然是慕清瑶打过来的。 一直以来，慕清瑶很有分寸，从不在他工作期间打电话过来。 许剑锋担心是她遇到了麻烦，连忙接通了电话。 “清瑶，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电话另一头慕清瑶沉默了片刻，才徐徐答道：“许大哥， 也不是啥重要的事情，下班之后能一起吃顿饭吗？” 许剑锋松了口气，慕清瑶没事就好。 “没问题，那下班之后我到教育局接你，县委旁边正好新开了家火锅店口碑不错，今晚就到那里去吃吧！”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连忙拒绝：“许大哥，外面的东西再好也比不过家里，不如你下班后就到我家来吧。” 许剑锋也不想总是抛头露面，索性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答应了慕清瑶，许剑锋今天特地没有加班，按时下班离开了县委。 来到慕清瑶家门前，许剑锋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慕清瑶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服，清凉的t恤和短裤，简直就像是等待着丈夫下班的新婚妻子。 “许大哥，快进来吧，饭菜刚做好。”慕清瑶甜笑道。 许剑锋进了屋，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散发出的香味让他食欲大开。 洗过手后，许剑锋和慕清瑶上了餐桌，一同享用晚餐。 “许大哥，那个……” 许剑锋眯起眼眸，席间慕清瑶多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事，却不好说出口。 他连忙问道：“清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第81章 深情一吻 许剑锋一脸疑惑，慕清瑶虽然有时腼腆，但一向有事说事，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吞吞吐吐。 “没什么，许大哥你就别再问了。”慕清瑶垂着头，咬着嘴唇不肯说下去。 “清瑶，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剑锋看得出她肯定有事，追问道：“只要不违反原则，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的，尽管和我说好了。” 慕清瑶迟疑许久，方才红着脸，低声道：“许大哥，其实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父母说想见见你。” 言罢，慕清瑶低低垂着头，羞涩地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许大哥，你要是不想见也没关系，不用勉强的。” 许剑锋无奈地笑了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慕清瑶的父母想要见一见他。 毕竟是女儿刚交的男朋友，她父母想要见面也是人之常情。 “这有什么勉强的？我早就应该去拜访二老了。” 许剑锋笑了笑，说道：“那就定在这周末吧，我给二老准备些礼物，不知道你父母平时都有什么喜好？” 慕清瑶心中感动，作势扑入许剑锋怀中。 两人虽已确立了关系，但却还是和之前一样，顶多牵一牵手，没有更多的亲昵举动了。 多亏了欧阳珊的细心劝导，才终于让慕清瑶下定决心，主动更进一步。 感受着那具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胸口，许剑锋心中一动。 他垂下眼眸，望着怀中柔情似水的慕清瑶，目光紧紧锁定在那薄薄的红唇之上。 “清瑶，我……” 许剑锋刚要开口，慕清瑶却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掩住了他的嘴唇。 她阖上双眸，下巴微微抬起，双颊染满了绯红。 许剑锋屏住呼吸，在他的瞳孔之中，慕清瑶的脸越来越近，直到两人的唇瓣印在一起，他才缓缓闭上眼眸…… 次日，许剑锋召开常委会，讨论如何解决红土县历史问题的方法，也就是如何解决蔓延全县的黄赌问题。 “大家都说说，对于黄赌现象，咱们应该如何整治？”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目光从常委身上一一扫过：“是该以雷霆之势严打，还是用更加温和一点的法子，请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许书记，黄赌现象在咱们红土县滋生已久，温和的方式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必须严打！” 刚刚进入常委的郝世强立刻表态，主张进行严打。 许剑锋微微皱眉，郝世强身为县公安局局长，如果执行严打政策，肯定要交给他来负责。 届时，他想对哪家严打就严打，想放过就放过，一切都由他可以凭他个人的意愿来进行。 “许书记，我认为严打不是长久之策。” 焦达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对郝世强太了解了，真把这事交给他来执行，肯定会跑偏。 红土县涉及黄赌的就两大集团，凯龙集团和牡丹集团。 郝世强必定会借着这次行动，打击焦达功暗中庇护的凯龙集团！ 许剑锋捋着下巴，果然最终还是发展成了焦达功和郝世强间的争锋，他沉声问道：“焦副书记，为何不能严打？你说说你的看法。” 焦达功点了点头，说道：“严打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起到一时的效果，一旦停止严打，反而会触底反弹，让黄赌产业更加泛滥。” “焦副书记，严打至少还能有一时的效果，而其他方法甚至连一点成效都起不到，在红土县任职这么久，这点常理你都不知道？” 郝世强针锋相对，他在进常委之前没少被焦达功欺压，现在他终于能在常委会上有发言权了，自然要找回场子。 “郝局长，一切都由许书记做主，你着急个什么劲？”焦达功话里有话，一方面向许剑锋示好，同时隐隐点出郝世强的野心勃勃。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很清楚无论是焦达功还是郝世强，都不会和他一条心。 他可不会帮其中的任何一方，让两人互相制衡，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焦副书记和郝局长所言都有道理，我看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许剑锋眯起眸子，做最后的总结发言，提出自己的观点：“依我看，咱们红土县黄赌泛滥的根本原因是老百姓没有稳定的收入，才会铤而走险，如果人人都有饭吃，有活干，女孩子就不会去做小姐，也没有那么多男人去赌场撞大运，简而言之我们必须搞好经济。” 闻言，一众常委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叹息。 许剑锋说得简单，如果人人都是百万富翁，那大部分社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认为，咱们红土县必须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特色项目！” 许剑锋面色一凝，提议道：“虽然在秀田乡建立了羊肚菌项目，但项目规模还是太小，这次的项目必须火遍全国，吸引大量的游客，成为咱们红土县的城市名片，就像某些城市的烧烤和麻辣烫一样，一说出来全国人民都知道！” 闻言，常委们面面相觑，许剑锋还真想一口气吃个胖子？ 那些大城市的招牌特色都是经过几十上百年的沉淀，才会名满全国，而许剑锋竟然想在一个小小的红土县复刻，实在是过于好高骛远了。 “我赞同许书记的提议！” 在一众质疑的声音中，秦松起身坚定地对许剑锋表示支持：“咱们常委各位必须去走访基层，调研好项目，只有大家团结一心，才能真正打造出属于咱红土县自己的招牌特色。” 散会之后，许剑锋找了秦松，接来了他的车钥匙。 打造特色项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对许剑锋而言，眼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崔树民一案必须尽快查清，孙秀娥还在红土县宾馆等着他，可不能让老人家等太久了。 还是要从武铁山身上入手，许剑锋没有开县委的车，而是开秦松的车到了公安局门口。 武铁山每天都是第一个下班，刚出大门，就被许剑锋拉进了车里。 “许书记，有事吗？”武铁山纳闷地问道。 许剑锋眸子紧盯武铁山：“别问那么多，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第82章 振聋发聩 许剑锋不由分说，拉着武铁山离开公安局，上了车。 “许书记，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武铁山一脸茫然。 “你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许剑锋一边专心驾驶，一边答道。 武铁山本以为是要带他去喝酒或是健身，但许剑锋开车驶离了城区，让他心中有些没底。 “许书记，咱们这到底是去哪里，咋还越开越偏僻了？” 许剑锋转眸看了一眼武铁山，调侃道：“怎么，你一个公安局的政委，还怕我把你拐卖了？” 武铁山摇了摇头，许剑锋毕竟是县委书记，还不至于干这种勾当。 更何况，就算真要拐卖，也不会把他当成目标。 武铁山没有再继续询问，既然许剑锋不想说，他再问也是徒劳。 许剑锋把车开上了国道，离市区越来越远，武铁山的心中愈发疑惑。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红土县，再往前开个十几公里，就要到龙桥市市区了。 “许书记，你该不会是要把我交给市纪委吧？” 武铁山眯了眯眸子，昨天在派出所前，许剑锋问他是否能发誓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 许剑锋肯定察觉到了异样，把他送到纪委接受调查也并不意外。 “老武，你胡说什么呢？” 许剑锋一怔，武铁山昔日可是红土县的英雄，除非明确有他违法的证据，否则怎么可能会把他送到纪委。 “你尽管放心好了，马上就要到地方了，我们不去市区。” 说话间，许剑锋将车停在路旁。 武铁山望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松柏，眉头微微皱起。 “许书记，这附近除了烈士陵园外，可什么都没有。” 许剑锋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拉开车门：“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到烈士陵园来，快下车吧！” 武铁山眼眸一转，许剑锋以前当过兵，难道这里埋葬着他的某位战友？ 他收起好奇心，跟着许剑锋下了车。 “老武，那边有卖花的，咱们去买两束。” 许剑锋指了指陵园前摆着鲜花的小摊，率先走了过去：“咱们来扫墓，要是空着手就太失礼了。” 武铁山一怔，许剑锋果然是来扫墓的。 不过，为何要叫他随行？ 武铁山想不通，就算是想找个人陪他，也不必跑到县公安局，把他强行拉过来吧？ 在他冥思之际，许剑锋已经买好了两捧花，并把其中一捧交到了他的手中。 “花买好了，我们进去吧！”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满心疑惑，但他也并未多问，跟着许剑锋进了烈士陵园。 陵园中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今天是工作日，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跑到烈士陵园来缅怀先烈。 “许书记，你是来祭奠战友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武铁山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我的战友，甚至我和他从未见面过。” 许剑锋脚下步子不停，一边走一边回答：“我只是听闻了他的事迹后心生敬佩，想要来祭奠一下这位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献出生命的英雄。” 武铁山更加疑惑，他隐隐觉得，许剑锋特地找他过来，肯定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跟着许剑锋继续向前，直到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武铁山双眉紧皱，脸色难看得吓人。 “关振华烈士生前是咱们红土县公安局的一名老刑警，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许剑锋转过眼眸，眯着双眸注视着武铁山：“根据档案记载，他牺牲的时候，你已经进公安局了。” 武铁山紧咬着唇瓣，眸子紧盯着墓碑上的名字。 “我当然认识，当初我刚进公安局之后，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武铁山微微垂下眼眸，关振华是他的师父，十年前在一起抢劫案中壮烈牺牲！ 回想起当年，武铁山还是个刚进刑警队的青涩新人，因为关振华的言传身教，才让他逐渐成长，屡次立功。 许剑锋走到墓前，献上花束，然后后退两步，默默地三鞠躬，然后看向武铁山：“怎么，你不打算给你师父献花？” 闻言，武铁山这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走到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献上了花。 由于没穿警服，他没有敬礼，而是和许剑锋一样，深深地鞠躬三次。 “许书记，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看望我师父？” 武铁山轻咬嘴唇，许剑锋肯定早就知道他和关振华是师徒关系，否则怎么会强拉着他一起过来。 “老武，和我说说，你师父当年是如何牺牲的？”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他问起了当年之事。 武铁山一怔，紧紧攥着拳头。 “十年前，公安局接到报案，县城一家金店里有人持刀抢劫。” 武铁山缓缓闭起双眸，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点点滴滴：“当时我还只是个刚当上警察不久的菜鸟，和师父一起出任务，前去追捕那个抢劫犯。”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虽说从资料中了解到关振华和武铁山是师徒关系，也知道关振华是在抓捕抢劫犯时牺牲的，但并不知道案件的细节。 没有想到，当年进行抓捕的时候，武铁山竟然也去了现场。 “当初要不是我……” 忽然，武铁山声音颤抖起来，大滴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如果不是我，师父他也不会死！” 许剑锋静静听着，没有去打断。 “当初若不是我急于立功，贸然上前抓捕，师父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被歹徒在慌乱中用刀刺中心脏……” 言罢，武铁山号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在心中积压十年的内疚，终于在这一瞬释放出来。 待到武铁山冷静下来，擦干眼角的泪水，许剑锋这才徐徐问道：“老武，你觉得你师父死得值得吗？” 武铁山犹豫了，迟迟没有做出回答。 关振华是为了抓捕歹徒，也是为了救他才付出的生命，如果他说不值，岂不是玷污了他的死？ “我认为不值，我为关振华烈士感到惋惜！” 许剑锋的声音振聋发聩，如同炸雷一般让武铁山双目圆睁。 师父的牺牲被人否定，武铁山的怒火被点燃，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值？” 第83章 浪子回头 武铁山怒目圆睁，关振华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无法逾越的一道坎，但许剑锋却否定了他牺牲的价值。 “如果关振华是为了抓捕罪犯而牺牲，那他是英雄，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的牺牲有价值。” 许剑锋回瞪过去，和武铁山目光相接，毫无躲避之意：“但是，他是为了替你挡刀，为了救你而死，他不值得！” 许剑锋的话在耳畔回响，武铁山脚下踉跄，后退数步才重新站稳。 “如果关振华看到他拼上性命救下的徒弟，现在正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地混吃等死，他肯定也会替自己感到不值！” 许剑锋声色俱厉，狠狠地训斥着武铁山：“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同样也是在丢你师父的脸，收了你这个徒弟，一定会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 许剑锋字字直戳武铁山心间，正如他所言，关振华以生命为代价救回了他，而他却浑噩度日，师父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武铁山眸子转向关振华的墓碑，看着墓碑上的遗像，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 “师父，我对不起你！” 武铁山忽然跪在墓碑前，情绪失控，抱着墓碑痛哭流涕。 许剑锋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武铁山堂堂一个身高七尺的硬汉，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让许剑锋看得心中也不舒服。 但他没有立刻上前安慰，而是等武铁山自己冷静下来后，方才徐徐说道：“老武，你要振作起来，别忘记你的生命是你师父为你延续的，必须对得起他。” 武铁山用力抹了抹眼角，缓缓起身。 “许书记，我知道了，就算是为了牺牲的师父，我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双拳紧握，许剑锋的一席话将他点醒，他的生命是师父关振华付出了生命代价才得以延续至今，他若是再继续浑噩度日，便是对师父的牺牲的玷污。 武铁山目光灼灼，原本慵懒的眼神重新绽放出精芒。 许剑锋微微颔首，浪子回头金不换，武铁山若能重新振作，必将是公安系统中的一员大将。 “老武，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崔树民一案了吧，到底有没有疑点？” 许剑锋眯起眸子，崔树民一案已经过去五年，线索早已完全断掉，想要有所突破，或许只有从当年参与办案的武铁山身上入手了。 “许书记，不瞒你说，的确有疑点。” 武铁山咬了咬牙，虽说已是陈年旧案，但他却记忆犹新：“门卫林建国声称看到了有人将崔树民推下了天台，但隔天想向他取证时，他却人间蒸发了。” 武铁山拧起眉头，沉声道：“关键证人凭空消失，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杀人灭口。” 许剑锋点了点头，轻轻挑起眉角。 他有些失望，武铁山提供的情报和他所掌握的差不多，对于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此番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让武铁山重新振作起来，能够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老武，既然崔树民一案有疑点，我们就不能放着不管！” 许剑锋一脸郑重，沉声说道：“孙秀娥还等着我们这些青天大老爷替他儿子申冤呢，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信任。” 武铁山轻咬嘴唇，五年前的案子如今再从头找线索谈何容易，他一直同许剑锋说案子没有疑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即便他办案经验丰富，也同样对此大感棘手，想要逃避责任。 “许书记，我会尽力而为，争取早日让真相大白！”武铁山握紧拳头，向许剑锋做出保证。 “武政委，我命令你组成秘密侦查小组，专门负责重新调查此案。”许剑锋点了点头，正色道：“此案极有可能涉及县公安局的领导，你挑人的时候必须挑选信得过的，以免走漏风声。” 言罢，他眯了眯眸子，他虽然没有指名，但武铁山心中清楚，他口中的领导一定是郝世强。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在公安局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还是交了几个值得信赖的兄弟。”武铁山一口答应下来，他决定扛下重任。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武铁山要是忽然转变，很可能会让郝世强有所察觉。 他毕竟身为县公安局局长，多年来肯定培养了不少亲信，要是有人发现了武铁山的异常，向他通风报信就不好了。 许剑锋提示道：“老武，你还可以继续伪装成原来的样子，借此来掩人耳目。”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请许书记放心，这个我当然会，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我就继续我的颓废人生好了。” 许剑锋勾着嘴角，调侃道：“老武，演戏归演戏，你可不能假戏真做。” 武铁山拍了拍胸脯，向他保证道：“那是自然，许书记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我可不能再做出给师父丢脸的事情来。”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相信武铁山的决心。 “老武，咱们回去吧。”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近黄昏，要是遇到堵车，开车回县城也要几个小时。 “希望咱们郝局长不要来找我谈话吧，不然要应付他也是件麻烦事。” 武铁山耸了耸肩，郝世强肯定已经知道许剑锋把他叫走了，看得出他心中对郝世强也积攒了许多不满。 许剑锋开车离开烈士陵园，返回到红土县城。 “老武，现在都九点多了，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 回程途中正赶上高峰期，两人在路上堵了很久，早就饥肠辘辘了。 武铁山点头说道：“那就和上次一样，随便在街边找个小摊吧。” 两人沿着街道没走出多远，许剑锋忽然发现前面一家店的店门口排着长队，而且排队的人数只增不减。 武铁山没啥兴致，他更喜欢安静一点的店：“老许，这么多人咱们就别凑热闹了，等排到我们肚子早就饿扁了。” “老武，别这样说，能受这么多人喜欢，这家店肯定有独到之处，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许剑锋心中好奇，带着武铁山上前仔细观看。 第84章 百年炸串老店 许剑锋和武铁山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店门脸，是家叫“老太太炸串”的小吃店。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普通的炸串店可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难道这家店真好吃到让人甘愿排队的地步？ “老许，前面排了好几十人呢，咱们也不是非得在这家吃，不如重新找一家吧？” 武铁山微微蹙眉，饿一会倒没什么，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老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就等一等吧！” 许剑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起了“老太太炸串”的相关消息。 除了一些广告和毫不相关的消息外，在网络上搜索不到任何与这家店有关的消息，如此火爆却在网上一点名气都没有，让许剑锋不由得心中一动。 武铁山轻叹一声，他虽然不想浪费时间，但许剑锋开口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了。 两人在店里取了排队的号码，便在店外等待起来。 眼看月亮越来越高，武铁山都忍不住开始打哈欠了，终于排到了他们。 “老许，要是排了这么久不好吃，我今后一定到处宣扬。” 武铁山撇了撇嘴，显然对等待如此之久十分不满。 许剑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毋躁：“老武，耐心一点，你换个思路想想，万一味道很好，那今后不是可以常来尝尝。” 二人进了店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许剑锋问道：“老武，咱们不如一样点一些吧？” 武铁山看着菜单上一长串的菜名，不由得一怔：“老许，咱们就算再饿，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许剑锋摆了摆手，笑道：“吃不了就打包回去当夜宵，排了这么久的队，不一样尝一尝岂不是亏了？” 武铁山轻叹一声，谁让许剑锋是县委书记呢，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各式各样的炸串一样一样地摆上了桌，很快便把桌子都摆满了。 “老许，这也太多了吧？” 武铁山目瞪口呆，点菜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但真摆上了桌，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咱们先一样尝一点，实在吃不下就打包带回去。”许剑锋提议道。 两人开始大快朵颐，让许剑锋惊讶的是，炸串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无论是青菜还是肉类，每一样都炸得外焦里嫩，恰到火候。 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使用的调料，许剑锋自问无论是高档的酒店还是路边的小摊，他都吃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知道普普通通的炸串竟然能做得如此美味。 “老武，你觉得怎么样？”许剑锋向武铁山问道。 武铁山塞了一嘴的食物，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伸出了个大拇指。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后，他才说道：“实在是太香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炸串，排这一个小时的队简直太值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提议道：“有菜无酒不成席，炸串这么好吃，要是不配上一点啤酒，那可就太浪费了。” 武铁山当即点头，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 “对不起，本店有规定，店内禁止饮酒。” 服务员拿出菜单，翻到了饮料一页：“咱们这饮料的种类齐全，而且和外面超市价格一样，你们要不要来一点？” 两人都是政府干部，自然不会因为不让喝酒就找茬，便随便点了两瓶饮料。 “这么美味的炸串却不能搭配上酒，真是可惜了。”许剑锋叹息着摇了摇头。 武铁山向店外望去，此时已经过了十点，店外却仍然排着队，不由得笑道：“客人太多了，喝酒会影响翻台率，不然没有理由不挣酒水钱。” 对于大部分烧烤、炸串这类的店铺，酒水钱都是十分重要的收入，有时利润甚至比串本上还高。 但这家店铺却完全不一样，饮料和超市的价格一致，更是连酒都不允许喝，显然光是卖串的收入已经足够多了。 “不喝就不喝吧，那咱们两个慢慢吃。” 许剑锋和武铁山边吃边聊，故意吃得很慢，再加上点的串实在太多，直到接近十二点了还没有吃完。 许剑锋向店内张望，已至深夜，店内的客人终于少了很多。 “两位客人，咱们这里零点准时关店。” 服务员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前提醒道：“吃不了的东西可以打包，我们免费提供打包盒。”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零点，他眯了眯眸子：“我想见见你们老板，可以吗？” 服务员一怔，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请稍等，我这就叫老板过来。” 很快，服务员便进了后厨，找来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 虽然她头发花白，背也有些驼了，但精神却很好，尤其是双眼和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 “老人家，敢问如何称呼？” 老太太仔细打量着许剑锋，看到他桌上堆满的空盘子，表情这才稍稍舒缓：“我叫苏凤娴，不知道二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剑锋主动起身，搬过一把椅子，请苏凤娴坐了下来，然后问道：“苏大娘，这店是你自己开的？” 苏凤娴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讲述起了这家店的来历。 这间炸串店看起来不大，但历史却十分悠久，从她祖父那时候便开始营业了。 手艺和店铺都是一脉相传，前后跨越了百年历史，在旧社会时还只是个小摊，新中国成立之后才正式开了这家店。 许剑锋和苏凤娴聊了很多，而苏凤娴也乐于同他分享年轻时的种种，两人间虽然有着不小的年龄差，却意外地聊得很投机。 直到零点要关店了，许剑锋这才起身，和苏凤娴告别。 武铁山一脸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许剑锋为何要同苏凤娴聊这么多。 “许书记，你咋对这家店这么感兴趣，难不成也想开家类似的炸串店？” 武铁山打趣道。 从政者严禁经商，许剑锋除非辞职，否则根本不可能开店。 “没错，我就是想开店！” 许剑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让武铁山大吃一惊！ 第85章 打造美食名片 武铁山吓了一跳，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经商可是严重的违纪行为。 他本以为许剑锋是开玩笑，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在店内和苏凤娴聊天时也是兴致满满，实在不像是玩笑。 “许书记，这恐怕不妥吧？”武铁山试探地问道。 知道他误会了，许剑锋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老武，不是我自己开店，而是在咱们红土县开店！” 许剑锋眯起眼眸，苏凤娴的老太太炸串味道毋庸置疑，比起某些城市所宣传的特色美食毫不逊色，甚至更加优秀。 “只要我们想办法推广，把这个炸串打造成咱们红土县的美食名片，一定能改变现状。”许剑锋说道。 “好吃归好吃，不过也就是一家炸串店罢了，真能改变什么吗？” 武铁山皱眉说道。 在他看来，红土县的现状可不是单靠多开几家炸串店就能改善的。 “老武，你可不要太小瞧了美食的诱惑力。” 许剑锋勾起嘴角说道：“美食的影响力往往能远超人类的想象，只要宣传推广做得好，这个炸串一定能吸引大量游客，形成新的产业链，从而改变红土县滋生黄赌等灰色产业链的土壤。” 武铁山眯了眯眸子，仔细思考着许剑锋所说的可行性。 苏老太太的炸串十分美味，吸引大量游客并不是一句空话。 “许书记，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最开始的宣传。” 武铁山被许剑锋打动，替他出谋划策：“炸串再好吃，也必须吃过之后才能感受到，咱们应该考虑如何吸引来第一波游客，只要尝过以后，他们自然会自发地帮我们进行宣传。”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咱们要加强舆论宣传，最好再搞搞网络直播，通过网络向全国各地展示咱们炸串店的火爆。”许剑锋说道。 两个人吃完炸串，各自回家。 次日，许剑锋来到县委，刚到上班时间，便把程辉县委办主任程辉叫到了办公室中。 程辉问道：“许书记，一大早就把我叫来，有啥重要指示呀？”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你去帮我联系县文旅局局长戴琳娜，让她来县委一趟。” 程辉一怔，红土县的旅游业发展得很一般，吸引游客都是靠着灰色产业，文旅局可以说就是个摆设。 好端端的，许剑锋找戴琳娜过来干什么？ “许书记，有什么事情我替你传达吧，就不必让戴局长特地跑一趟了。” 程辉眸子一转，想要套出许剑锋的目的。 “不必了，我想当面同她谈，你去通知她吧！” 许剑锋可不会上当，程辉很可能是焦达功的人，不管是不是需要保密的信息，都不能让他通风报信。 程辉没有办法，只能去通知戴琳娜。 接到程辉的电话，戴琳娜同样惊讶，许剑锋找她做什么？ 红土县的文旅局早就名不副实了，连她这个局长也只是每天混混日子，既没有任务，也不会出错。 毕竟是县委书记亲自找她，戴琳娜不敢怠慢，连忙赶到了县委。 许剑锋仔细打量着这位文旅局局长，微微点了点头。 戴琳娜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长得虽称不上是美女，但也算是标致。 “戴局长，别拘谨，坐下说吧！” 看着戴琳娜有些紧张，许剑锋面带微笑，指了指沙发，示意她不要紧张。 戴琳娜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轻声问道：“许书记，你叫我来，是想要宣传咱们县的旅游业吗？” 许剑锋轻轻点头，反问道：“戴局长，咱们这有一家叫‘老太太炸串’的店，不知道你去吃过没有？” 戴琳娜一怔，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我平时不太会吃街边的小店。” “你应该去尝尝的，我敢保证，你尝过之后肯定会成为那里的常客。” 许剑锋对炸串的味道很有信心：“店主苏凤娴的炸串堪称天下一绝，咱们文旅局要大力宣传才是。” 戴琳娜一脸惊愕，文旅局不去宣传旅游景点，转而去宣传一家炸串店，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连忙问道：“许书记，咱们宣传的目的是什么，要把苏凤娴的炸串打造成咱们县的美食名片？”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戴琳娜也并非花瓶，还是有些能力的。 “没错，我们要争取让她做成品牌推广出去，最好能做到名满全国！” 戴琳娜眯了眯眸子，许剑锋说得简单，但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 美食不像景点，光靠影像和图片起到的宣传效果极其有限，尤其是炸串这样不是以外形取胜的食物来说，宣传难度很大。 不过，这可是文旅局久违接到的重要任务，如果能圆满完成，说不定是个翻身的好机会。 戴琳娜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甘心继续混日子，想要借此次任务赢得许剑锋的信任，从而调到其他部门甚至高升一步。 “许书记，我马上去办！”戴琳娜当即表态。 戴琳娜离开后，许剑锋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马上就要到周末了，他答应了慕清瑶要去见她父母，必须得提前准备好礼物。 戴琳娜离开县委，立刻就去了老太太炸串店。 亲自品尝过后，的确和许剑锋说的一样，炸串的味道无可挑剔，连她这个从不吃小吃的人都忍不住多吃了几串。 戴琳娜当即表明身份，和苏凤娴见面谈话。 “苏大娘，咱们县文旅局想要对你的炸串进行推广宣传，成为咱们红土县的美食名片，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苏凤娴一脸欣喜，她年逾七十，也没有其他追求，只想把父亲留下的店发扬光大。 她立即说道：“那敢情好，咱们政府需要我做什么一定配合，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戴琳娜点了点头，问道：“大娘请说，只要咱们政府能办到，一定尽量办。” “也不是啥难事，我这间店是从父辈手里继承过来的，算一算也有百年历史了。”苏凤娴轻叹一声，答道：“我想申请一个老字号认定，但一直都没有通过，既然现在要推广我的炸串，有‘老字号’这个招牌不是更吸引人吗？” “没问题，你准备好相关材料，我替您交上去！” 戴琳娜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 第86章 我是人民公仆 很快便到了周末，许剑锋向慕清瑶打听清楚了她父母的喜好，提前买好了礼品，约定好一同去见她的父母。 “清瑶，说来惭愧，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父母住在哪里。” 许剑锋一直没问，而慕清瑶也同样没说，直到要出发了，许剑锋才想起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许大哥，我父母住在常岭镇。” 许剑锋一怔，他到常岭镇考察过，那里以生产各式赌博用具为主要产业，红土县境内的大小赌场，使用的赌具几乎都出自那里，说是万恶之源也毫不为过。 “清瑶，要不和你父母说说，搬到县城来住吧？”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大力整治黄赌产业，而常岭镇又是赌具之乡，肯定有不少人对他恨之入骨。 他如今和慕清瑶的关系也已经传开，难保不会有人迁怒于他们，还是搬到县城来更加保险。 “许大哥，你放心好了，除了亲戚朋友外，没人知道我父母住在那里。” 慕清瑶看出了许剑锋的担忧，微笑着安慰。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和慕清瑶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的确不方便过多干涉。 许剑锋不想被人说是公车私用，没有开县委的车，而是开了慕清瑶的车一同赶往常岭镇。 到了常岭镇，在慕清瑶的指引下，许剑锋在一座平房前停下了车。 大门前，一对中年夫妇正驻足远眺，看到两人开车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许大哥，这就是我的父母……” 下了车后，慕清瑶连忙向许剑锋介绍起了双亲。 慕清瑶的父亲慕正德和母亲方雅萍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农民，这让许剑锋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慕清瑶书香门第，没想到也是出自普通的农村家庭。 “大叔大婶，你们好，我是许剑锋。” 许剑锋主动上前，和慕清瑶的父母一一握手，做着自我介绍。 方雅萍仔细打量着许剑锋，嘴角笑意难掩。 “老慕，我就说是你瞎操心吧，咱们许书记肯定是一表人才，你现在相信了吧？” 他们已经听说了自家女儿和县委书记谈恋爱，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虽然知道县委书记才三十五岁，但也担心是个光头秃顶的油腻大叔。 如今见了面，他们却发现许剑锋仪表堂堂，而且看起来身子骨也十分硬朗，顿时再无顾虑。 “大婶，您叫我小许就行，要不然叫剑锋也行。” 许剑锋诚惶诚恐，方雅萍可以算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了，一口一个“许书记”叫得他如坐针毡。 闻言，方雅萍更是满意得不住点头，这未来女婿非但人帅，还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她别提有多满意了。 许剑锋从车上取下买来的礼物，都是些好酒好烟好茶，虽然不是太贵重，但也都是上得台面的东西。 “小许，你这也太客气了，还给我们带了礼物。” 方雅萍笑着接过礼物，塞到了慕正德手里：“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只要你能好好待清瑶，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了。” 二老把两人让进了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喝茶谈天。 “小许啊，你是县委书记，平时工作肯定很忙吧？” 方雅萍微微皱眉，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再不要孩子，就要错过最佳的生育年龄了。 “大婶，我才刚调到红土县不久，县里的情况相信你比我清楚。” 许剑锋没有隐瞒，如实答道：“为了改变咱们红土县的不良风气，我可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方雅萍心生担忧，两个人工作一个比一个忙，那什么时候才能要孩子啊？ 和方雅萍相比，慕正德同为男人，更能理解许剑锋的事业心。 他接过话茬说道：““行啦，小许是县委书记，整个红土县都归他管，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就别整天想着抱外孙子的事情了，能遇上小许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咱们清瑶的福分！” 方雅萍轻咬唇瓣，她也对许剑锋上任以来的一系列行动有所耳闻，红土县的乱象的确有好转的迹象。 无奈地叹了口气，方雅萍拉着许剑锋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小许，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官，也知道你管理一个县不容易，但清瑶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是希望你们早点结婚。” 许剑锋犹豫了，红土县需要整改的地方还有很多，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工作等着他，眼下他实在没有立即结婚的心思。 正说话间，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许剑锋微微蹙眉，竟然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还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姐的对象呢，快拉出来让我瞧瞧！” 才刚刚进门，来人便大喊大叫起来，引得屋内四人同时皱起眉头。 “清瑶，他是你弟弟？”许剑锋小声问道。 慕清瑶凑到许剑锋身边，低声答道：“是我的表弟，我舅舅家的儿子方坤。” 许剑锋颔首，探头向屋外望去。 方坤穿着花里胡哨的t恤和八分裤，脖子上戴金链子，和县城里走街串巷的暴发户没什么两样。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视线落在他手腕的表上。 以许剑锋的眼力，一眼便认出那是一款正品劳力士，虽然不是啥限定款式，但市场价也要五六万元。 “嚷什么嚷，这不就是。” 方雅萍蹙眉，心中责怪这个侄子毫无教养，在许剑锋面前丢了脸面。 看到她指向许剑锋，方坤眯着眸子，仔细打量了一番。 “姐，以你的条件，肯定要找个有钱人才是。” 方坤一脸鄙夷，许剑锋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货，让他对这个未来姐夫十分不满意。 他不屑地问道：“你在哪儿工作，一个月多少收入？能不能养活自己啊？” 许剑锋面色一沉，冷声道：“我是人民公仆，至于收入，养活自己足够了，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方雅萍和慕正德对视一眼，许剑锋这样说，他们也不好直说他是本县的县委书记。 “姐，我不反对你嫁人，但要找也要找个有钱人，至少也得像我一样才对。”方坤毫不避讳，当着许剑锋的面大言不惭地说道。 第87章 赌场纸牌供应商 闻言，慕清瑶面色一沉，冷声斥道：“你别乱说，我嫁人又不是嫁给钱，为什么非得找个有钱人？” 许剑锋眯起眸子，被方坤当面挑衅，他倒是十分平静地说道：“如此说来，你很有钱？敢问你在哪一行发财，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方坤微微仰头，丝毫没有听出许剑锋话中的嘲弄之意，趾高气昂地说道：“那你可听仔细了，我在镇上开了一个印刷厂，专门生产纸牌，说是日进斗金也丝毫不为过。” 许剑锋眸光一寒，纸牌就是扑克，虽说也能用来娱乐，但在这红土县，更多被用来进行赌博。 常岭镇以赌具生产为主要产业，许剑锋早就想进行整改了，只是担心用力过猛，引起麻烦。 既然方坤主动送上门来，他不如借此机会摸摸门路，看看这常岭镇的赌具生产链到底有多大规模。 “不就是做扑克牌的吗？那能卖几个钱？” 许剑锋欲擒故纵，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现在早就进入信息时代了，老百姓都玩手机电脑，哪还有几个玩牌的？” 闻言，方坤哈哈大笑。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跟个愣头青一样，真是啥也不懂。” 方坤性格张扬，一边讽刺许剑锋，一边给他当起了老师：“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咱们红土县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地下赌场，你就在街上随便找几个闲散人员，至少一半都是赌徒。” 此话一出，方雅萍惊出一身冷汗。 许剑锋可是县委书记，刚上任便开展飓风行动大力打击黄赌。 方坤在他面前大谈赌场，那不是自寻死路？ 方雅萍拼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但方坤却并未领会，仍旧侃侃而谈。 “我们印刷厂生产的纸牌根本就不愁卖，咱们县的各大赌场都是我的老主顾，每天都要订购大量纸牌。” 闻言，方雅萍单手扶着额头，止不住地叹息着。 他这个侄子算是没救了，在许剑锋面前主动承认他是赌场纸牌的供货商，迟早要被清算。 “赌场？前段时间那个飓风行动，不是把赌场都打掉了吗？” 许剑锋故意装作毫不知情，想要从方坤口中套出更多情报：“就算有那么一两家侥幸躲过去，恐怕也没什么客人了吧？” “我说兄弟，你该不会是第一天出来混社会吧？” 方坤眸子里满是鄙夷地一笑：“还打击，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赌场早就从大酒店转入到地下了，都在一些看着小实则很大的隐蔽场所，警察根本不会去查。” 许剑锋眸子一寒，他早就猜到会如此，但亲耳听人说出来，仍然难免会愤怒。 这种事情郝世强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却不闻不问，甚至还可能会为他们提供庇护。 “姐，你怎么找了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像他这样脑袋不灵光的家伙，就算我想带带他都带不起来。” 方坤并未察觉到许剑锋表情不对，反而冷言冷语，劝说慕清瑶换个男朋友。 “我劝你还是赶紧吹了，重新再找一个吧，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大老板，保证今后吃香喝辣，当阔太太，总比你在教育局这清水衙门当个破局长好得多。” 说完，方坤还不忘给许剑锋一个挑衅的眼神：“姐，你可是咱们红土县的第一美女，可不能便宜了癞蛤蟆！” 方雅萍脸色大变，她这个侄子先是主动承认给赌场提供纸牌，紧接着又嘲讽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是癞蛤蟆，闹成这样，就算慕清瑶替他求情恐怕都没有用。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慕清瑶一脸严肃，厉声驳斥方坤：“我们党员干部不是商人，我当教育局局长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去捞钱的！” 方坤冷哼一声，他是凡事向钱看，一直都瞧不起走仕途的。 “还为人民服务，都是屁话！” 方坤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混了一身虚名，结果连饭都吃不饱有什么用？” 慕清瑶刚准备反驳，方坤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大概讲了两分钟，方坤挂断电话，眸子转向慕清瑶：“姐，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这个当弟弟的不会害你的。” 方坤走后，慕清瑶一脸歉意地向许剑锋说道：“许大哥，对不起，我那个弟弟……” 不等慕清瑶说完，许剑锋便轻轻摆手将她打断：“清瑶，这事和你无关，你没必要道歉。” 言罢，他走到方雅萍面前，重新露出微笑：“阿姨，咱们回去继续喝茶吧！” 方雅萍心中忐忑，方坤再混蛋，终归是她大哥的儿子，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的。 本想说说情，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叹息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许，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方坤那个混蛋以前就是个街溜子，现在走歪路成了暴发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慕正德冷哼一声，方坤也没少对他这个姑父冷嘲热讽。 他正色说道：“你该咋处理就咋处理，不要因为他是清瑶的弟弟就网开一面。” 许剑锋闻言摆了摆手，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似乎对刚刚的事情毫不在意：“慕叔叔，不过是年轻人逞逞口舌之快，没啥大不了的。” 趁着两人聊天，慕清瑶和方雅萍做好了饭。 饭桌上，许剑锋陪着慕正德喝了点酒，一家人有说有笑，能看出二老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 许剑锋起身说道：“叔，婶，天色不早了，我和清瑶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方雅萍点了点头，把二人送到了大门前，叮嘱道：“小许，今后有时间就和清瑶一起多回来走走，记得千万不要再带礼物了。” 许剑锋答应一声，这才上了车。 慕清瑶开车，拉着许剑锋返回了县城。 刚到县城，一辆迈巴赫轿车从侧方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挡在慕清瑶车前。 “呀！”慕清瑶惊呼一声，连忙踩下刹车！ 第88章 前倨后恭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地面上留下了一条轮胎印，慕清瑶的车终于停下，避免了与迈巴赫发生碰撞。 许剑锋眸光一寒，竟然故意别车，不管车上的是谁，都构成了危险驾驶。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竟然是刚刚在慕清瑶家见过的方坤。 慕清瑶也大吃一惊，她这个弟弟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在言语上得罪了许剑锋，现在又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彪哥，我姐就在车上。” 方坤绕到迈巴赫的另一侧，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把坐在副驾驶的人请了下来：“我敢打包票，你见了我姐肯定满意，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许剑锋一怔，迈巴赫上的另外一人他也见过，正是凯龙集团老总李凯龙的弟弟李凯彪，之前在影城曾同他起过冲突。 慕清瑶冷着脸下了车，虽然这种事情一般该男人出面，但方坤是她的弟弟，她这个当姐姐的要亲自教育。 “方坤，你胡闹什么呢？” 慕清瑶恼怒不已，刚刚要不是她及时刹车，肯定会发生碰撞：“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十分危险，万一我没刹住车怎么办？” 方坤无视了慕清瑶的质问，反而向她介绍起了身旁的李凯彪。 “姐，这位贵人是凯龙集团的副总裁李凯彪，说是腰缠万贯也毫不为过，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的美貌。” 方坤眸子望向慕清瑶身后，迟迟下车的许剑锋身上：“像你找的那个既没钱又没脑子的男人，还是早点踹了好。” 李凯彪望向慕清瑶，心头顿时一凉。 慕清瑶他认识，之前在影城时，正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貌，才导致和许剑锋发生了冲突。 此时，许剑锋已经走到了慕清瑶身后，正一脸肃穆地盯着他。 回想起被一众武警荷枪实弹地围着，李凯彪有些腿软了，那样的经历他可不想有第二次！ “彪哥，怎么样，我姐够正点吧？” 由于天色已暗，方坤并未察觉到李凯彪脸上的异样，仍在向他推销着自己的姐姐。 李凯彪一脸阴沉，他做梦也想不到，方坤给他介绍的竟然是慕清瑶，而且还偏偏挑许剑锋也在场的时候，这分明是想让他死啊！ 李凯彪用力吞了一口唾液，别看他哥哥李凯龙是凯龙集团的老总，真得罪了许剑锋这个红土县的一把手，李凯龙也要演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 “许书记，您千万别误会。” 李凯彪一把推开方坤，连忙走到许剑锋面前，垂头解释道：“我绝对没有对您的女朋友有非分之想，这都是方坤瞎起哄，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我真的毫不知情。” 方坤一怔，李凯彪可是李凯龙的亲弟弟，在整个红土县都能横着走的牛人，怎么见了许剑锋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更让他在意的是李凯彪的称呼，许书记，难不成他还真是个大官？ 方坤心中忐忑，走到李凯彪身后，连忙问道：“彪哥，他是什么书记？” 李凯彪恶狠狠地瞪了方坤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咱们红土县的县委书记，全县的一把手！” 闻言，方坤大吃一惊，他虽然瞧不起走仕途的，但那仅限于那些办公室的小科员。 像许剑锋这样的大领导，他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对他而言就像是传说中的存在。 一想到他所做的种种，方坤心中便一阵后怕，当面嘲讽调侃县里的一把手，还要给慕清瑶介绍别人，这不是把他得罪得死死的？ “姐夫，一切都是误会，其实我只是想考验考验我姐，看她能不能配得上你。” 方坤顿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场改口称呼许剑锋为姐夫，讨好似的说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许剑锋冷哼一声，方坤前倨后恭的样子，着实令人发指。 “别叫我姐夫，我和清瑶还没结婚呢。” 许剑锋连忙纠正，身为领导干部必须小心，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被有心人听到，也会借此大做文章。 “都是早晚的事情，你和我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等你们结婚那天，我这个当弟弟的肯定备一份重礼！” 方坤满脸堆笑，极尽谄媚：“姐，你和姐夫好好过，要是敢做对不起姐夫的事情，我这个当弟弟的第一个不答应。” 慕清瑶神色复杂，方坤简直要把她的脸丢尽了！ 许剑锋也是一脸的无奈，再怎么说方坤也是慕清瑶的表弟，他未来的小舅子，也不好因为私事同他翻脸。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这事就揭过去了。” 许剑锋摆了摆手，打发两人离开：“你们把路让开吧，我和清瑶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回去休息了。” 方坤连连点头，连忙和李凯彪一起上了迈巴赫，把车挪到一旁。 “方坤，你什么意思？” 刚刚上车，李凯彪便紧紧皱眉，抱怨起来：“你姐是县委书记的女朋友，你还介绍给我？” 方坤连连解释，李凯彪的赌场每个月都要从他手上订购大批纸牌，是他的大客户之一，他赶紧解释：“彪哥，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算借我两胆，我也不敢啊。” 李凯彪冷哼一声，倒也不敢过多苛责。 等许剑锋和慕清瑶真结了婚，方坤就是县委书记的小舅子了，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车挪开后，慕清瑶开车送许剑锋返回红土宾馆。 “许大哥，让你看笑话了，我那个表弟实在是丢人，我代他跟你道个歉。”路上，慕清瑶还在替方坤的鲁莽道歉。 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清瑶，他做的事情同你无关，你没有必要道歉。” 慕清瑶轻咬唇瓣，许剑锋不让她道歉，还特意强调方坤同她无关，其中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他并未原谅方坤，不排除日后会追究他的违法行为。 次日，许剑锋正常到县政府办公。 忽然，电话响起。 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武铁山兴奋的声音：“许书记，崔树民案有了一些突破，我们找到林建国了！” 第89章 欲擒故纵 闻言，许剑锋大喜，林建国当年目睹了崔树民被推下天台，是极其重要的人证。 找到了他，那断掉的线索便重新连接起来，崔树民一案终于有了告破的希望。 “他人现在在哪儿，我要亲自见他！”许剑锋连忙问道。 闻言，武铁山苦笑一声，解释道：“许书记，人是找到了，不过已经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许剑锋一怔，林建国果然已经死了，不过他失踪五年没发现尸体，怎么刚命令武铁山去寻找，便有了消息？ “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许剑锋问道。 “许书记，尸体并不是我找到的，而是公安局接到了报案，在大凌河清淤拓宽河道的工程中，发现河底有个绑着巨石的编织袋，在其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残骸，经过化验发现正是失踪的林建国。”武铁山根据报案人提供的信息，详细地汇报给了许剑锋。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杀人抛尸，林建国摆明了是他杀。 许剑锋蹙着眉头，本以为案件能有进展，没想到又多了新的谜团。 “老武，从林建国的尸骨上，有没有找到其他的信息？”许剑锋又问道。 武铁山眸光沉沉，轻轻摇了摇头：“尸体在水中至少已经浸泡了好几年了，早就已经不成样子，靠dna才确定身份，死因和死亡时间都已经无从推断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除了能确认林建国已经死亡，不用再浪费人力去寻找他外，对案件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而且，无法检测出准确的死亡时间，那连他的死和崔树民一案有无关系都没法确定。 “老武，这事你们郝局长知道了吗？”许剑锋眯起眸子，崔树民一案与公安局关系密切，甚至林建国的死都可能和郝世强有关系。 “肯定是知道了，工程队发现尸体后就报了警，他是公安局局长，这么大的案件自然要报告给他。”武铁山答道。 许剑锋陷入沉思，在他看来，郝世强非但不会帮忙，肯定还会从中作梗。 必须想想办法，五年前的案子本就无从查起，要是郝世强再故意制造阻碍，那就没法继续查下去了。 “老武，对林建国的尸体郝世强是如何定性的？” 沉默半晌，许剑锋再次开口：“他认为此案同当年崔树林一案有没有联系？” 武铁山摇了摇头，答道：“尸体刚一发现我立刻就来汇报了，郝世强应该也刚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开会讨论。” 闻言，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武铁山在替他做事应该还没有暴露。 “老武，之后郝世强一定会开会说这个案子，到时候无论郝世强的观点如何，你都要无条件支持他。” 许剑锋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免武铁山替他查案的事情暴露，否则非但会受到干扰，就连武铁山的生命安全都可能受到威胁。 “另外，在调查崔树民一案时必须低调行事，进行秘密侦查，千万不能被郝世强知道了。” 武铁山立刻会意，点头答应：“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在郝世强察觉到异样之前查清一切。” 武铁山挂断了电话，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是演戏，但要他去附和郝世强的观点，心中多少会有抵触。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一名警员进来报告：“政委，郝局长要开案情分析会，请你现在到会议室一趟。” 闻言，武铁山眯了眯眸子，许剑锋猜得不错，郝世强果然要开会讨论此事。 他答应了一声，立刻动身到了会议室。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在大凌河清淤拓宽河道的工程中，在河底发现了一具男尸，经鉴定死者为五年前失踪的林建国。” 郝世强主持会议，在对案情进行总结后，眸光从参会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大家说说看，这起案子是因何而起，是仇杀、情杀还是其他原因。”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但武铁山却保持缄默，始终没有出声。 “武政委，你咋不说话？” 郝世强眸子望向了武铁山，问道：“你虽然担任政委，但也是咱们局里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闻言，武铁山眯起眸子：“郝局长谬赞了，我脱离前线那么久，对于刑侦方面早生疏，实在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看法。” “那我来说说我的看法，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武政委出言指正。”郝世强盯着武铁山，留意着他的表情：“根据法医的鉴定报告，我认为林建国是死于仇杀，他生前沉迷赌博，欠了行业内多赌债，追债无果人杀死抛尸合情合理。” 闻言，武铁山当即表态：“郝局长所言极是，这的确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郝世强眯起眸子，之前听说许剑锋曾来找过武铁山，他还曾有些担心。 不过之后他的态度依旧散漫，而且现在又赞同了他的观点，并未提及崔树民一案，至少暂时可以认定，他还并未被许剑锋拉拢。 连武铁山这个政委都带头支持郝世强的观点，其他警察自然也纷纷点头，所有人都心有灵犀，避免提起崔树民一案。 郝世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当即提出调查方向：“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从林建国的债主头上开始排查，他欠了不少人的债，真凶一定就在其中。” 散会之后，武铁山刚要离开，郝世强却忽然出声将他叫住问道：“老武，我听说许书记曾来找过你？” 武铁山心头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确有此事，他来问我三年前崔树民自杀的事情。” 武铁山眯了眯眸子，许剑锋追查此案早就不是秘密了，如果他隐瞒的话，反倒会引起郝世强的怀疑。 郝世强马上追问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你也认为崔树民自杀一案存在疑点？” 闻言，武铁山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有个屁的疑点，我看许书记就是吃饱了撑的，那些陈年旧案有啥可查的。” 郝世强连忙摆手，打断了武铁山的牢骚：“老武，这话可不能乱说，许书记也是认真负责嘛！” 第90章 语出惊人 武铁山心中冷笑，郝世强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挺足。 离开会议室后，武铁山回到办公室，锁上大门后立刻打给了许剑锋，向他汇报会议的情况。 “老武，你怎么看？”许剑锋沉思半晌，询问起武铁山的意见：“你认为有仇杀的可能性吗？”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是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高。”武铁山沉吟片刻，答道：“不过就算真是仇杀，照郝世强这种查法，这案子恐怕一辈子都破不了。” 许剑锋一怔，从债主查起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为何武铁山敢如此断言？ “老武，这有什么不妥吗？如果真是因为被追债仇杀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排查出来啊！”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许书记，你有所不知，咱们红土县在赌场放贷的人可太多了，想要一个个排查根本就不现实。”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红土县情况特殊，的确不能站在常规角度来思考。 他立即问道：“对了，秘密专案组组建得怎么样了？” 郝世强是公安局局长，想要在他眼皮底下组建秘密专案组，许剑锋难免担心。 “如果有困难的话，也不用急于一时。”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找了两个最可靠的同志协助我进行调查。”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武铁山还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老武，你加油干，如果遇到困难就跟我说，县委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还是担心郝世强会有所察觉。 次日，为了麻痹郝世强，许剑锋叫县委办主任程辉陪同，到了县公安局进行调研。 在会上，许剑锋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对郝世强大加夸赞。 “咱们县公安局在近期的治安整顿中表现出色，取得了显着的成果。” 稍稍停顿，许剑锋继续说道：“我们县政府准备给郝局长申报‘先进个人’以示表彰，同时给咱们县治安大队和刑侦大队申报‘优秀先进集体’，希望大家今后继续努力工作，把咱们红土县的治安搞好。” 众人掌声雷动，郝世强也是一脸得意。 “许书记，你太客气了，咱们公安局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 郝世强站起身来，轻轻摆了摆手，假意谦虚：“大家都是为了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至于荣誉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 说着，郝世强眸光从在场的公安局干部身上扫过：“大家说是不是？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什么‘先进个人’、‘先进集体’都只是虚名罢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郝局长，工作干得好，自然要受到表扬，这样才能激发起大家的干劲。” 许剑锋勾着嘴角，坚持要给他申报：“大家就不必谦虚了，希望大家在评上先进后，能再接再厉！” 到了晚上，郝世强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牡丹酒店，和秋牡丹在最顶层的豪华套房中见面。 “强哥，恭喜你啊。” 刚刚见面，秋牡丹便满面笑容，向郝世强道喜：“我都听说了，县委要给你申报‘先进个人’，这可是大喜事。” 郝世强眯起眼眸，秋牡丹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下午发生的事情，她晚上就知道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先进个人’说白了就是个好听点的名头罢了，又不给奖金，没啥大不了的。” 郝世强说得轻描淡写，但嘴角的得意却无法掩饰。 “强哥，你说许书记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给表彰你？” 秋牡丹眸中闪过疑惑，郝世强近来也并没什么建树，许剑锋给他的表彰有些突兀。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他知道万市长是咱们的靠山了呗！” 郝世强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许剑锋这次是服软了，在用这种方式来向他示好。 “别看他在红土县是一把手，但放到整个龙桥市，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还敢和万市长唱对台戏不成？” “我看不见得，听说许书记之前在柳花镇的时候，一样和当时的县长对着干。” 秋牡丹眯起眸子，她可不像郝世强那样乐观：“他会不会是故意麻痹你，想要偷偷搞什么小动作？” 闻言，郝世强摆了摆手，他如今进了常委，又有万栋梁这个市长做后台，尾巴早就翘到天上了。 “牡丹，你不懂官场，许剑锋他在柳花镇的时候吃过亏了，现在到了红土县，自然不敢再跟上面对着干。” 郝世强伸手揽住秋牡丹的纤腰，把她拉进自己怀中：“他许剑锋也是人，不会为了那几句口号，就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的。” 与此同时，程辉也正向焦达功汇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老焦，你说许剑锋是想干什么，为啥忽然要表彰郝世强？” 程辉紧紧蹙眉，要是许剑锋真和郝世强走到一起，对他们而言绝非好事。 “难道他想要拉拢郝世强，一起来对付咱们？” 闻言，焦达功轻笑着摆了摆手：“老程，你多虑了，依我看许剑锋只是在麻痹郝世强罢了，给他个无关紧要的嘉奖让他得意罢了。” 焦达功十分冷静，如果许剑锋真想拉拢郝世强，那就不会只是给他申报个先进那么简单了。 他冷笑道：“你等着吧，我预感郝世强要倒霉了，许剑锋那个家伙可远比咱们想象中的狡猾得多。” 另外一边，许剑锋受武铁山的邀请，到他家里吃饭。 “老武，怎么就你一个人？” 武铁山已经结婚生子了，但进屋后，许剑锋却并未看到其他人。 “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要不我也不会请你到家里来。” 武铁山一边招呼着许剑锋坐到沙发上，一边系上围裙：“今天就请许书记尝尝我的手艺，正好我还藏着几瓶好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许剑锋十分惊讶，没想到武铁山竟然还能亲自下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会的工夫，饭菜上桌，武铁山取出了珍藏的茅台，给许剑锋倒了满满一杯。 “许书记，林建国这个重要证人身亡，也在我意料之中，我想说的是，崔树民案的真凶其实早已锁定了！” 刚刚倒好酒，武铁山眸光一凝，语出惊人！ 第91章 疑云密布 闻言，许剑锋双眼寒光一闪，眯起的眸子瞪着武铁山：“既然早就锁定了真凶，为什么不立刻抓捕，一直按照自杀来处理？” 许剑锋怒火中烧，若是找不到凶手，最终以自杀结案还是不负责任，但明明锁定了真凶却仍是如此，那可就是在纵容犯罪了。 “许书记，都怪我革命意志不坚定，无论你骂我还是撤我的职，我都毫无怨言。” 武铁山低垂着眼眸，脸上满是惭愧地道：“当初我也想追查真凶，但是中途出了点岔子，证据链断了，只能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让可能的真凶暂时逍遥法外。” 许剑锋一怔，他口中的岔子多半是来自上层的压力，而这个上层自然就是郝世强。 “莫非你被调离一线，也与此事有关？”许剑锋十分敏锐，沉声问道。 武铁山拿起酒杯，仰头将整整一杯白酒灌入喉中。 感受着喉咙中火辣辣的，他用力地咬了咬牙：“许书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正如你所言，我就是因为追查真凶而受到处分，被调离了一线。”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仔细看过武铁山的履历，里面并没有记载这件事情，而且他本人此前也从未提及过此事。 “老武，你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许剑锋手肘撑在餐桌上，武铁山所做的一桌美食对他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闻言，武铁山叹息一声，缓缓阖上双眸，回忆起被他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愿提及的往事。 “崔树民坠楼后，我们警方在对现场进行勘察时，从他上衣背后提取出了一个脚印。” 许剑锋闻言精神一振，崔树民很可能是别人从天台上踢下去的，而这鞋印就是真凶留下的。 “你们有没有去追查，鞋印是谁留下的？” 武铁山轻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那双鞋属于名牌运动鞋，价格极其昂贵，截至案发前，咱们红土县只售出了三双，其中一双就是被炼钢厂的副厂长吴诚买下的，其他两双鞋的主人，都在外地，没有作案时间。” 许剑锋手掌猛地在桌上一拍，这几乎已经算是铁证了：“那个吴诚呢，为什么没有对他实施抓捕？” 武铁山苦笑一声，答道：“当时技术科科长姚波刚向我汇报此事，我就派人对他进行抓捕了，但就在这个关键时期，却忽然发生了意外。” 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武铁山轻抿一口，继续说道：“技术科突发火情，所有相关证据全部被焚毁！” 许剑锋眉头一紧，这意外来得也太“及时”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里面有鬼！ “那吴诚呢，你们就这样放过他了？” 武铁山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无奈：“许书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警方办案讲究证据，但所有相关证据都被焚毁了，只要吴诚不承认，我们也奈何不了他，毕竟那种鞋别的地方也卖过，不能排除是外地人来这里作案的可能，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 许剑锋咬着嘴唇，明明只差了最后一步，但却因为一场火灾而功亏一篑，让他也感到了不甘。 “姚波因此事被免职，当时我因为分管技术鉴定，也受到了处分。”提及此事，武铁山眸中明显流露着失落，想来他就是因此才被调离一线的。 “这场火实在是太蹊跷了，我认为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想要毁灭证据。”许剑锋沉着脸，冷声分析。 武铁山微微颔首，他也认为这场火不寻常：“当初我也怀疑过有人纵火，但调查结果却是因为电线短路而引起的火灾。” 武铁山轻叹一声，继续讲述：“当时郝世强以保住我和其他技术科警察的前途为由，要求低调处理此事，这才没有记载在档案中。” 许剑锋恍然大悟，难怪他在查看武铁山的履历时，丝毫也没有找到相关记载。 “郝世强要求低调处理的不只是失火一事，连带着吴诚的嫌疑也被一同忽视了吧？”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郝世强想保住武铁山是假，恐怕保吴诚才是真。 武铁山咬着唇瓣，轻轻地点了点头：“毕竟吴诚的犯罪证据被火焚毁，如果继续追查吴诚的嫌疑，那火灾事件必然无法忽视。” 许剑锋冷哼一声，郝世强真是好手段，先借火灾毁灭证据，然后再以办案警员的前途为要挟，让他们主动放弃调查此案。 至此，他已然确信，围绕着崔树民之死产生的一系列案件，和郝世强绝对脱不了干系。 “老武，这一切都很可能是一场阴谋，有一双大手在幕后操纵着全局。” 许剑锋眯起眸子，越是如此，便越说明继续追查的必要性：“我认为你们最开始的思路没错，就是要从吴诚身上入手，你一定要把那个吴诚给我盯紧了！” 武铁山郑重地点了点头。 崔树民死后，吴诚顺理成章当上了炼钢厂厂长，接着顺势把炼钢厂卖给了牡丹集团。 他目前是牡丹集团副总，是秋牡丹手下的一员干将。 “许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把吴诚盯好！” 与此同时，许剑锋还并不知道，市委正在进行一场龙争虎斗。 市委书记薛定邦结束了学习，他一直都很关心红土县的情况，一回来便叫来了匡伟国，向他询问红土县近来的状况。 “老薛，你总算是回来了。” 匡伟国叹息一声，在薛定邦外出学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市长万栋梁主持大局，事无巨细，都要干预，匡伟国这个常务副市长都快成摆设了。 匡伟国说道：“万市长他把郝世强提拔为县委常委，我极力提出过反对，但毫无作用。” 闻言，薛定邦面色一沉，眉头紧紧蹙起。 红土县的情况极为复杂，黄、赌等灰色产业滋生，而郝世强身为公安局局长，他极有可能是这些违法活动的保护伞。 许剑锋的工作本就难以展开，现在又让郝世强进了常委，那只会让情况雪上加霜。 “万栋梁竟然不和我打招呼，就擅自提拔干部，而且还是红土县的干部！” 薛定邦咬牙切齿，万栋梁此举无疑是在向他宣战。 “老匡，你马上去把万栋梁叫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谁给他胆子敢自作主张的！” 第92章 枕边风 “老薛，你回来了啊！” 见了薛定邦，万栋梁装作没有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熟络地问候起来：“学习的成果怎么样，是不是很快就要升迁了？” 薛定邦冷哼一声，望着万栋梁的眸子中寒意满满：“万市长，你提拔郝世强为红土县的县委常委，为何没有事先跟我通个气？” 万栋梁撇了撇嘴，薛定邦直接以官职相称，看样这次真的被他给惹火了。 “老薛，一个县里的小常委，影响到你学习就不好了，我就自作主张和其他常委讨论定下来了。” 万栋梁勾着嘴角，笑着向薛定邦道歉：“我初衷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闻言，薛定邦简直快气炸了，万栋梁明明是在给他使绊子，却还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号。 “万市长，你趁着我外出学习期间，擅自对县级干部进行提拔，我合理怀疑你是在提拔亲信，培植自己的势力。” 气头上的薛定邦也不留情面，当面戳穿万栋梁的私心。 万栋梁眯起眸子，嘴角的笑容凝固。 如果他只是斥责几句，那万栋梁也就忍了，毕竟他占了便宜。 但薛定邦却给他扣上了拉帮结伙，培植党羽的帽子，这要是坐实，他这市长位置怕是要坐不稳了。 “薛书记，请你慎言，你外出期间由我主持市委工作，自然有权利对县级干部进行任免，你可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万栋梁的目光和薛定邦撞在一起，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匡伟国眉关紧锁，万栋梁虽然做得过分，但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 在薛定邦外出期间，他主持市委工作，的确有权力对郝世强进行提拔。 “老薛，老万，你们都冷静一下，吵解决不了问题。” 为了领导班子的团结，匡伟国只能在一旁打圆场：“既然郝世强进常委木已成舟，这事就揭过去吧，他要是能胜任最好，若无法胜任，之后再免去他常委一职也不迟。” 薛定邦和万栋梁各自冷哼一声，这才结束了争吵。 晚上，万栋梁换了身衣服，戴上墨镜，来到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直奔顶楼的豪华套房。 “万大哥，你终于来了，真是让人家好等。” 才刚刚进门，耳边便响起了充满诱惑力的妩媚之声。 望向跷腿坐在沙发上的秋牡丹，万栋梁顿时欲火中烧。 只见她穿着一身薄纱内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看得他血脉偾张。 “你这小骚货，真是要把我的魂都勾去了！” 万栋梁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胡乱地解着扣子：“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万栋梁走到沙发前，作势就要将秋牡丹扑倒。 忽然，秋牡丹的手却忽然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万大哥，夜晚还长，别那么心急嘛。” 秋牡丹媚眼如丝，纤纤玉手从他的唇边划过，同时嘴唇贴到他的耳畔：“让我先给你按摩按摩。” 万栋梁点头同意了，任由秋牡丹为他脱去衣裤，带着他到床上躺好。 “牡丹，你还真是我的开心果。” 万栋梁闭起双眸，享受着秋牡丹的玉手轻轻按压后背，沉声说道：“本来今天惹了一肚子气，但只要见了你，气就全都消了。” 闻言，秋牡丹转了转眼眸，试探着问道：“万哥，你可别忽悠我，你可是咱们龙桥市的市长，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万栋梁撇了撇嘴，他已经完全对秋牡丹卸下了心防，向她发起了牢骚：“这不是薛定邦那家伙学习回来了吗？刚一回来就拿提拔郝世强的事情找我的茬！” 秋牡丹眯了眯眸子，看样子万栋梁和薛定邦之间早就积攒了矛盾。 “万哥，你消消火，不是有消息说薛定邦要调到省里去吗？你早晚是咱们龙桥市的老大，不急于这一时。” 闻言，万栋梁的心情稍稍好转，秋牡丹说得没错，万栋梁调走之后，他的确有很大可能升任市委书记。 他立即干笑道：“牡丹，借你的吉言，等我当上市委书记，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秋牡丹勾起嘴角，现在可是解决许剑锋问题的好机会。 “万哥，你还记得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许剑锋吗？” 秋牡丹俯下身子，整个人压在万栋梁背上，两人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蕾丝内衣，继续吹枕边风：“他不是咱们的人，等你将来当上市委书记，他也不会跟你一条心的！而且，红土县虽然财政收入不行，但那玩意本来就进不了你的腰包，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万栋梁眯了眯眸子，他明白秋牡丹话中之意，能进他腰包的，只有红土县的灰色收入。 而许剑锋却一心想要整改，到时候就算红土县的经济有所提升，对他而言也毫无益处，反而因为灰色产业的衰减，让他蒙受损失。 万栋梁冷哼一声，他还没有忘记，上次去红土县视察的时候，许剑锋可是让他吃了暗亏。 他立即说道：“牡丹，你等着瞧吧！我早晚会把那家伙赶出红土县。” 秋牡丹轻轻摇头，万栋梁不着急，她和郝世强可等不起。 “万哥，依我看还是尽早把他处理掉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闻言，万栋梁犯难了：“许剑锋才上任两个多月，咋能说撤就撤，而且现在我还不是市委书记，有薛定邦那家伙在，我拿他也没有办法。” 秋牡丹勾起嘴角，提议道：“咱们可以偷偷给他搞点事情出来，到时候就算薛定邦想保他，也找不到理由。” 万栋梁眯了眯眸子，迟疑道：“你有所不知，许剑锋是匡伟国举荐，薛定邦亲自拍板任命的，就算有些小问题，最多也就是给他个警告，不会真动他的。” “那就搞一点大的！” 秋牡丹咬了咬嘴唇，再次把嘴唇贴在万栋梁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一样在县委办公，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许书记，有人想要见你。” 许剑锋一怔，是门卫打过来的。 “你问一问，他是干什么的。” 门卫的回答，让许剑锋大吃一惊。 “我问过了，他说是你的小舅子！” 第93章 将功补过 许剑锋眸中的惊愕一闪而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有个“小舅子”。 他的女朋友慕清瑶有一个表弟，昨天知道他的身份后，方坤那小子当场就改口叫他姐夫，会自称是他小舅子的，除他之外没有别人了。 “你问问他，是不是叫方坤？” 门卫答应一声，询问过后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许剑锋轻叹一声，虽然他对方坤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慕清瑶的表弟，不见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他要是不见，方坤那家伙胡闹起来也不好收场。 “我知道了，辛苦你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特意叮嘱门卫送他进来，生怕他在县委搞出什么乱子来。 方坤在门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许剑锋的办公室中，见到许剑锋，他一改最初见面时的嚣张态度，反而满脸堆笑，十分地敬畏和恭维地道：“姐夫您好！” “方坤，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许剑锋端坐在椅子上，方坤不请自来，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事先说好，如果你来求我办事那还是请回吧。” “姐夫，我懂规矩，怎么敢来求你办事？” 方坤赶忙摇头，解释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姐夫，还请看在我姐的份上，原谅我吧。” 方坤一口一个“姐夫”，听得许剑锋眉关紧锁。 “方坤，我和你姐还没有结婚，严格来说你还不是我的小舅子。” 许剑锋对方坤的称呼进行纠正，这要是被人听了去，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至于道歉就不必了，我说过都是误会，你不必放在心上。” “姐夫，反正你和我姐早晚都要结婚，早叫一点不显得亲切嘛！”方坤勾着嘴角，油嘴滑舌地答道。 许剑锋哼了一声：“你想称呼我什么无所谓，不过我提醒你，给赌场卖纸牌涉嫌违法犯罪，你最好收敛一点。” 闻言，方坤眸子一转，争辩道：“姐夫，我的厂子只是生产纸牌而已，这种不犯法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拿纸牌去赌博啊，就好比有人拿菜刀杀人，总不能去追究卖菜刀的责任吧？” 许剑锋眸光一寒，方坤分明是强词夺理，他必须加以纠正。 否则，日后事发之时，把今天的事情拿出来说，他恐怕也要负连带责任。 “卖菜刀的如果不知道买刀去杀人，那便没有责任，但如果知道，那就是提供凶器的帮凶！” 许剑锋一脸严肃，沉声说道：“你既然知道纸牌是卖给赌场，肯定也知道他们会拿去赌博。” 方坤词穷，没想到许剑锋如此较真。 咬了咬牙，方坤连忙认错：“姐夫，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改正，再卖纸牌的时候仔细核对卖家信息，一定不会再卖给赌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不管方坤是真心还是敷衍，但他既然承认错误，便能利用一下。 “既然你知错了，那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许剑锋拉开抽屉，拿出纸笔放到方坤面前：“把你知道的地下赌场地址写出来，之后只要你不再和赌场进行交易，过去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方坤嘴角的笑容凝固，敢开赌场的，有几个没有后台的？ 要是被人知道是他把地址告诉给许剑锋，肯定会对他进行报复。 方坤眯起眸子，当着许剑锋的面，他也不敢不提供。 无奈之下， 他只能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规模相对较小的赌场地址。 许剑锋看过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回去吧，等这些赌场被打掉之后，我会给你记一份功劳的。” 方坤离开之后，许剑锋看着他写下的地址，凝眉深思起来。 按理来说，反赌一事应该交给县公安局，也就是郝世强来负责。 但是，连方坤都能清楚知道的赌场，县公安局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赌场多半是在郝世强庇护之下的。 真把这事交给他查，肯定还是和之前的飓风行动一样，最多抓几个小鱼小虾当替罪羊。 许剑锋眯起眸子，与其交给郝世强，不如给焦达功。 焦达功一向和郝世强不对付，现在郝世强进了常委，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焦达功肯定也想挫挫他的锐气。 当即，他便打给了焦达功，把他叫来了办公室。 “老焦，我刚刚收到知情人举报，他提供了多家赌场的地址。” 许剑锋把方坤写下的纸条交给了焦达功：“咱们把这些赌场打掉，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焦达功立刻点头赞同，他知道和“赌”相关的事情沾不得，就算把全红土县的赌场都打掉，对他而言也毫无损失。 “许书记，反赌的事情理应交给公安局做，但是……” 焦达功的话戛然而止，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暗示郝世强和赌场有关系。 “老焦，咱们县公安局内部可能有问题，之前的飓风行动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肯定有人给赌场通风报信，让他们全都转移到地下了。” 许剑锋眯着眸子，他和焦达功心照不宣，却都未直接说出郝世强的名字。 “所以我想把这次行动交给你，由政法委牵头，组织一个扫黄赌专项治理行动。”许剑锋沉声说道。 焦达功心中窃喜，郝世强近来太过嚣张，果然许剑锋要开始拿他开刀了。 “许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焦达功领命而去，立刻开始部署。 他当晚便给市局打报告，申请市巡警支队一大队出动协助红土县打击黄赌。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在会前收走了所有与会人员的手机后，才宣布了这次的行动目标。 “大家今晚连夜跟我到红土县，进行突击检查，争取把地下赌场全部打掉！” 焦达功亲自领队，开始了对地下赌场的打击行动。 次日早上，龙桥市世纪大酒店里，万栋梁躺在床上打着鼾，一只手搂着身旁睡着的秋牡丹，想来昨晚二人来了一场“神仙大战”。 忽然，秋牡丹被手机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来电。 “秋总，大事不好了！” 第94章 各怀鬼胎 “吴诚，你冷静点，慢慢说。” 电话另一端的是原炼钢厂厂长、现任牡丹集团副总裁吴诚，秋牡丹瞬间清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一大早就打给我？” “秋总，要不是有大事，我也不敢打扰您啊！” 吴诚解释了一句，连忙说道：“县里忽然开始打击卖淫嫖娼和地下赌场，咱们旗下控制的相关产业几乎全都被连锅端了。” 秋牡丹一怔，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郝世强护着，就算要查，也查不到牡丹集团的头上啊！ 而且，她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也太反常了！ 秋牡丹紧紧咬着嘴唇，牡丹集团表面上主营产业是酒店宾馆，但实则收入大头是赌博和色情服务这样的灰色收入。 单拿赌场来说，每天流水就要超过百万，现在赌场被打掉，算下来一年最低要少收入三个亿。 “是谁来查的，难道是郝世强？” 秋牡丹眸光一寒，她不禁怀疑起郝世强想要过河拆桥。 “不是郝局长，是焦达功副书记亲自带队，而且他带来的也不是咱们县里的警察，而是从市里带过来的。” 吴诚的回答让秋牡丹不寒而栗，绕过县公安局，直接从市局带队突袭清查，看样子这次的行动不一般。 “秋总，我听人说，这次的行动是县委书记责令政法委牵头搞的，不光是我们，其他赌场也被一并清查了。”吴诚不敢隐瞒，把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汇报给了秋牡丹。 闻言，秋牡丹眯了眯眸子，这次清查不单单是针对牡丹集团，倒让她稍稍安心了。 “对了，凯龙集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秋牡丹猛然想起，主管政法的焦达功一向是凯龙集团的保护伞，若只是她旗下的赌场遭受打击，那李凯龙在红土县就要一家独大了。 吴诚说道：“凯龙集团也有几个歌厅、洗浴中心和地下赌场被连锅端了，但损失没有咱们大。” 秋牡丹冷哼一声，焦达功那个老狐狸，他知道只打压牡丹集团难免会落人口实。 现在两边都打，但对她重拳出击，而李凯龙那边则轻拿轻放，这样既能交差，又给她和郝世强一记沉重的打击。 说话间，万栋梁也醒了过来，看到秋牡丹一脸阴郁，连忙问道：“宝贝，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脸色这样差？” 秋牡丹眼眸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万栋梁就是她的底牌，只要他愿意帮忙，无论是焦达功还是许剑锋，都没法和她斗。 “万大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秋牡丹眼泪说来就来，紧紧抱住万栋梁，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哭诉起来：“昨晚我在这陪你，许剑锋那个家伙叫人去把我旗下的众多产业一一查封，他肯定知道我是你的人，故意针对我！” 闻言，万栋梁面色一沉：“真是岂有此理！你慢慢说，他都查封了你哪些产业？” 秋牡丹将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了一番：“万大哥，那个许剑锋表面上是针对我，其实是冲着你来的，他和焦达功沆瀣一气，就是想让你下不来台。” 万栋梁高高挑起眉头，依秋牡丹之言，昨晚被打掉的都是些涉黄涉赌的场所，许剑锋那边占着理，他也不好进行干预。 “牡丹啊，你的那些灰色产业打掉就打掉了，一直靠着那些违法的收入并不是长久之计。” 万栋梁十分理智，没有被美色迷住双眼：“既然都打掉了，不如就趁此机会转型，许剑锋要是敢打压你，我自然会替你做主。” 闻言，秋牡丹用力咬着唇瓣，万栋梁能坐到市长的位置，果然不是单靠甜言蜜语就能掌控的！ “万大哥，就算要转型，也要给我点时间，又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 秋牡丹吸了吸鼻子，梨花带雨地抹了抹眼角：“而且红土县做这些营生的也不止我一个，凯龙集团的灰色产业比我做得还大，但这一次却只象征性打掉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娱乐场所，显然是在故意针对我。” 万栋梁轻轻捏着下巴，虽然他不想掺和到秋牡丹那些违法的生意中，但也不能放任许剑锋肆意妄为。 “的确，许剑锋的手段过于严厉了，天天晚上警笛爆响，不但影响营商环境，也会让老百姓感到不安。” 万栋梁眯起眸子，伸手揽住秋牡丹的纤腰，安慰道：“我会想办法让他收敛一点的。” 与此同时，郝世强收到消息，昨晚焦达功带着市巡警支队一大队对红土县的灰色产业进行清剿，尤其是牡丹集团旗下的娱乐场所几乎被连锅端了。 他怒不可遏，当即打给了焦达功：“焦达功，你什么意思，真想和我拼个鱼死网破？” 和他的暴怒不同，焦达功十分冷静：“老郝，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只是按照县委的指示行动，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许书记抱怨吧！” “就算是县委的指示，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郝世强冷声质问。 焦达功冷笑一声，答道：“郝局长，我似乎没有通知你的义务吧？我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许书记亲自吩咐的，包括保密行动也是，你要是不满意，请直接去找许书记。” 言罢，焦达功不等他回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想和郝世强彻底翻脸，那样只会便宜了许剑锋。 只要祸水东引，把一切都推到许剑锋头上，那他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郝世强用力捏着拳头，他当即便到了县委，准备向许剑锋讨个说法。 许剑锋正在办公，门忽然被推开。 他抬眸看到是郝世强，不由得紧紧蹙眉，看样子这家伙真是急了，竟然连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 郝世强开门见山地问道：“许书记，昨天晚上焦达功代表政法委牵头打击黄赌，请问有这事吗？” 许剑锋微微颔首，反问道：“确有此事，怎么了？” “许书记，扫黄反赌理应由我们县公安局负责，焦达功这样做摆明了是越权，不信任咱们公安局。” “是我授意他去做的。”许剑锋直言不讳。 郝世强问道：“为什么，难道许书记不信任我？” 许剑锋望向一脸不解的郝世强，冷冷地答道：“因为秋牡丹！” 第95章 不破不立 郝世强闻言愣住了，脸色有些不自然：“许书记，这和秋牡丹有什么关系？” 许剑锋眯起眸子，反问道：“郝局长，你之前承认过你和秋牡丹的关系不寻常吧？” 郝世强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疑惑：“那又怎么样，我和她都是单身，就算交往也不违反纪律吧？” 许剑锋勾着嘴角，微微颔首：“的确如此，但坊间传闻牡丹集团涉及黄赌，你既然承认了和秋牡丹的关系，那不管你知不知情，县委都要考虑回避原则，这也是为了你好。” 郝世强词穷，许剑锋比他能言善辩得多，说不过也就罢了，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让郝世强如鲠在喉。 “许书记，牡丹集团涉及黄赌一事我真的不知情！” 郝世强咬着嘴唇，他喜欢秋牡丹不假，但若真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也不是不能和她划清界限：“我以党员的身份发誓，如果秋牡丹的公司真的涉及黄赌，我一定立刻同她断绝关系！” 许剑锋眯着眸子，心中冷笑。 他可不信郝世强不知情，但心中所想也并未说出口。 “郝局长，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简直是咱们党员干部的楷模。” 许剑锋明褒实贬，种种迹象表明，郝世强非但知道秋牡丹在做什么生意，还充当她的保护伞。 “事情我也同你解释清楚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扫黄赌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活跃的身姿。”许剑锋说道。 郝世强咬着嘴唇，许剑锋话里话外对他冷嘲热讽，偏偏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许书记，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忙吧！” 郝世强走后，许剑锋站起身，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 虽然这次清扫行动的确对红土县的黄赌产业造成了一定打击，但若不解决根本问题，肯定还会死灰复燃。 至于根本问题，还是这些灰色产业能够赚钱，就算真把牡丹集团和凯龙集团这两个大的涉及黄赌的集团打掉，在利益面前，也会有其他人铤而走险。 许剑锋略感头疼，打电话把秦松叫到了办公室，有个人商量商量，总比一个人头疼要好。 “老许，你找我？”秦松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立刻拉着秦松坐到沙发上，说道：“老秦，你说说咱们红土县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黄赌问题，应该从哪里入手？” 闻言，秦松紧紧蹙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红土县的黄赌是老大难问题了，他也一直在思考解决之策，但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咱们这里黄赌盛行的根本原因是经济问题，但想要短时间内解决并不现实。” 秦松一脸凝重，自从他和许剑锋到任以来，一直在想方设法解决经济问题，但目前成效甚微。 许剑锋沉吟良久，忽然目光一凛，坚定地说道：“老秦，不如咱们来个不破不立！” 秦松一怔，眸中满是疑惑：“老许，你该不会要对牡丹集团和凯龙集团的幕后老板出手吧？” 秋牡丹和李凯龙两人在红土县极具影响力，查处他们旗下有关联的娱乐设施可以，但若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动他们本人，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老秦，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激进的。” 许剑锋拍了拍秦松的肩膀，卖了个关子：“你等着瞧吧，这次一定要给咱们县的灰色产业一记沉重的打击！” 秦松走后，许剑锋立刻联系了县电视台，要求他们在黄金时间播放红土县昨晚打击黄赌的新闻，并且推送给市电视台。 许剑锋担心光是推送不起作用，毕竟市电视台要不要播放他说得不算，还得去求助匡伟国。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匡伟国。 “匡书记，我想让市电视台播放昨晚咱们红土县打击黄赌产业的新闻。”匡伟国虽然已经是龙桥市的副市长，但许剑锋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还是习惯用原先的头衔来称呼老领导。 “小许，说说你的理由吧！”匡伟国眯了眯眸子，他很清楚，许剑锋此举绝对蕴含深意。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红土县的黄赌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断绝掉灰色产业的收入。” 许剑锋目光灼灼，沉声答道：“只要新闻大肆宣传，让外地游客知道咱们红土县整改的决心，想必原本那些冲着黄赌来的游客会大量减少，没有收益，那黄赌产业自然而然就会减少。” 匡伟国微微皱眉，许剑锋的想法没错，但游客减少，红土县本就不景气的经济会更加雪上加霜。 “小许，你知道此举会引发什么后果吧？” 匡伟国一脸严肃，确认着许剑锋的决心：“如果真惹出大乱子，就算我想护你，恐怕也护不住。” “匡书记，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许剑锋坚定地说道。 闻言，匡伟国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欣赏许剑锋的魄力。 “好，市电视台我去打招呼，我再让薛书记去和省电视台沟通，争取把影响力做到最大。” 当晚，省市县三级电视台一同播放了红土县打击黄赌的新闻，一时间全省都知道了红土县的扫黄反赌力度有多大。 顿时，红土县的游客大幅减少，给黄赌产业造成了沉重打击。 秋牡丹返回红土县，在牡丹酒店密会郝世强。 “强哥，我到市里去替你办事，你可倒好，堂堂的公安局局长连帮忙看个场子都做不好。” 刚刚见面，秋牡丹便埋怨起了郝世强。 “牡丹，许剑锋那家伙故意绕开我下手的，我能有什么办法！”郝世强连忙解释。 秋牡丹用力咬着唇瓣，许剑锋是真下了决心要对红土县进行整改，如果不想想对策，肯定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秋牡丹说道：“强哥，许剑锋那家伙油盐不进，咱们得想想办法，就算让焦达功当一把手也比他强。” 闻言，郝世强赞同地点了点头，许剑锋没有私心，比焦达功要难对付得多。 两人讨论了半天，但许剑锋素来洁身自好，根本找不出他的弱点。 秋牡丹阴冷地说道：“强哥，实在不行咱们来点狠的！” 闻言，郝世强大吃一惊：“牡丹，你该不会想派杀手杀他吧？” 第96章 阵痛期 秋牡丹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虽然没有点头，但也并未否认。 许剑锋身为红土县的县委书记，全县的一把手，真要是出点意外，恐怕会震惊全省。 秋牡丹虽然不想如此，但若真逼到那个份上，那她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郝世强转了转眼眸，他知道秋牡丹曾经混迹在社会底层，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的心肯定比常人狠辣得多！ “牡丹，不是我胆小怕事，但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些。” 郝世强眯起眸子，许剑锋若真遇刺身亡，一定是震惊全省的要案，届时真追查起来，他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秋牡丹暗暗撇了撇嘴，她和郝世强之间本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就算有感情，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 经过这番打击，红土县的酒店、宾馆等服务业因为游客人数骤减，生意大减。 各大老板纷纷叫苦不迭，甚至不少小宾馆的老板实在拉不到客人，干脆关门大吉。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在一次例行的常委会上，终于有人提出意见。 “许书记，因为咱们对黄赌等灰色产业的高压政策，导致来县里的游客大幅减少。” 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县长贾本忠偷偷打量着许剑锋，试探道：“现在生意难做，很多老板都准备撤资，一些个体户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倒闭，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寒，反问道：“贾副县长，那你说说，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贾本忠只觉得背后一凉，他用力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许书记，咱们对黄赌的高压态势是不是该松一松了？俗话说物极必反，咱们就算要整顿风气，也得循序渐进，不能把老百姓逼得太紧不是？” 许剑锋冷哼一声，眸子望向列席的其他常委：“大家怎么看，也同意解除高压，给黄赌产业喘息之机，让那些地下赌场死灰复燃？” 众人纷纷噤声，许剑锋态度十分明确，谁也不想在此时触他的霉头。 “许书记，要不咱们稍稍松一点，做做样子，免得县里的经济一下子垮掉？” 见没人敢开口，郝世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提出建议。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当场对他进行驳斥：“绝对不行，一点也不能松！咱们红土县前几届县委班子就是一开始高压反黄赌，然后考虑经济问题松口气，结果就是愈演愈烈，一步步让红土县沦为了老百姓口中的‘黄赌县’。” 郝世强连忙住口，他也只是试一试许剑锋的态度，不敢太过强硬。 “郝局长，损失是暂时的，现在是转型期的阵痛，咱们必须咬牙挺住。” 许剑锋的语气稍稍柔和，考虑到郝世强身居要职，多少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那些要撤资的人，就让他们走好了，咱们红土县不是法外之地，不能放任他们捞这笔黑钱。” “许书记说得没错，我坚决支持高压反黄赌！” 秦松紧随其后，立刻起身表态：“在我和许书记上任之前，连续多任县委书记和县长落马，究其原因就是反黄赌做得不够坚决，我们绝对不能走他们的老路！”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焦达功也随之起身。 “我也认为许书记和秦县长说得没错，咱们既然都已经对黄赌产业出手了，那就必须贯彻到底！” 焦达功态度鲜明，明确站边许剑锋：“这一次必须把黄赌彻底从咱们红土县中清除出去，为此就算有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秦松帮许剑锋说话他还能够理解，为何焦达功的态度也如此坚决，难道这老小子真豁出去了，准备和许剑锋绑到一块？ 郝世强嗅到了危机，县委书记、县长、再加上焦达功这个主管政法的副书记，如果红土县的前三把交椅联合起来，就算他有万栋梁做后台，恐怕都难以与之抗衡。 “秦县长，焦副书记，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秦松帮他说话在情理之中，但焦达功竟然会坚定地站边他，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仔细想想，许剑锋也就释然了。 毕竟郝世强刚刚入选常委，又有市长万栋梁做后台，一直和他争斗的焦达功自然要做出回应。 “现在是咱们红土县打击黄赌的关键时期，大家必须思想统一，铆足了劲努力干，咱们县不能再继续依靠灰色产业营生了，必须转型经济，大力发展餐饮业！” 许剑锋的话音刚落，秦松和焦达功便带头拍起了手，其余干部见状，也只得纷纷鼓掌。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包括郝世强在内，还有许多干部明显不满，但他却并不在意。 “对了，今天我还特别邀请了文旅局局长戴琳娜参会。” 说着，许剑锋走到门边，打开门招呼戴琳娜进来：“戴局长，让你久等了。” 闻言，在场众人纷纷一脸疑惑，红土县的文旅局几乎就是个摆设，许剑锋让戴琳娜来参加会议做什么？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我为何要让戴局长列席。” 看穿了众人的疑惑，许剑锋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么接下来就让戴局长给大家汇报一下，咱们红土县最近的餐饮业发展得如何。” 言罢，许剑锋带头鼓掌，其余常委也跟着拍起了手。 “根据许书记的指示，在咱们红土县最繁华的中兴大街新开了十几家炸串店，通过我们文旅局的大力推广，生意非常火爆。” 戴琳娜使用投影仪，向众人展示了各个炸串店前长长的人龙：“如果能向全省乃至全国进行推广，肯定可以把这种特色炸串产业打造成咱们红土县的美食名片，吸引大批游客前来观光品尝。”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有人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以郝世强为首的其他人，却认为区区一个炸串就想火爆全国，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武铁山打过来的。 他暂时离席，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武铁山焦急的声音：“许书记，出大事了！” 第97章 突发爆炸事故 许剑锋眉头一紧，连忙问道：“老武，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接到报警，红土县第一高中的实验室发生爆炸，警方刚刚出动组织救援，目前还无法确认现场状况。” 武铁山一脸凝重，连忙向许剑锋汇报警情：“由于爆炸发生时有班级正在实验室里上课，很可能出现重大人员伤亡。” 闻言，许剑锋眯起眸子，脸色阴沉如水。 爆炸事件本就是大事，而且地点还发生在学校内，这是足以登上网络热搜的重大安全事故。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现场！” 许剑锋挂断电话，急忙向在座的常委们通报这起事件。 “各位，我刚刚接到通知，咱们红土县的第一高中实验室发生爆炸，很可能出现重大伤亡！” 许剑锋打断了正在讲话的戴琳娜，脸色异常凝重：“而且爆炸地点在学校，很可能有学生伤亡，咱们必须高度重视！” 此言一出，一众常委们也十分惊骇。 “许书记，应该立刻组织救援，并且让学校周边的医院开通绿色通道，争取把伤亡人数降到最低！”秦松立刻起身提议。 许剑锋也顾不上和其他常委商量，当场拍板同意。 “许书记，我马上回去动员组织部的员工，集体到现场帮忙救援。” 组织部长陆向前一脸急切，当即便要回去带队赶往现场。 “陆部长，你一个外行人着什么急？”郝世强撇了撇嘴，出言阻拦：“我们公安部门现在肯定已经到现场维持秩序了，外行人就别跑去添乱了。” 自从之前的常委会，陆向前站边许剑锋开始，郝世强便一直对他颇有微词，见他急于表现，当场便泼了一盆冷水。 许剑锋眸光一寒，陆向前的焦急不像是装出来的，反倒是郝世强这个公安局局长，却一点也不急着到现场指挥带队，反倒是说起了风凉话。 “陆部长，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现场就不必去了。” 许剑锋眯起眸子，学校实验室发生的爆炸波及范围不会太大，公安局和消防队的人手就足够了，还没到需要志愿者的地步。 “我和秦县长去现场指挥工作，郝局长也立刻去带队，其他人就回各自部门待命。” “许书记，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焦达功忽然主动请缨。 许剑锋点了点头，做完安排后，许剑锋立刻带着两人赶赴现场。 此时，县消防救援队已经开展救援，武铁山也组织警察维持秩序，疏散周边群众。 “老武，现场情况怎么样了？”许剑锋招了招手，把武铁山叫到跟前。 “许书记，现场情况有点复杂，爆炸引发了火灾，实验室中储存的一些化学物品遭遇高温，很可能发生二次爆炸。” 武铁山面色凝重，现场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峻。 “目前已经确认有五人遇难，其中包括一名老师，救出的伤者多达二十余人，已经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许剑锋面色铁青，救援还未结束就出现了五名死者、二十余名伤者，随着深入救援，这个数字可能还会增加。 “走，跟我到发生爆炸的实验楼去看看。” 许剑锋一马当先，带头来到实验楼前。 此时，从实验楼敞开的门窗中，滚滚浓烟喷涌而出，预示着险情还远远没有解除。 许剑锋不顾阻拦，走到实验楼的门口，沉声问道：“老武，实验楼内的搜救工作进展得如何，是否还有没被救出的老师和学生？” 武铁山目光凝重，轻轻点了点头：“实验楼内浓烟密布，而且爆炸发生后许多学生惊慌失措，四散逃命，给我们的救援工作造成了极大困难，肯定还有被困在楼内的学生。” 闻言，许剑锋二话不说，脱下外套用水沾湿，捂着口鼻就要往楼内冲。 “许书记，等一下，这太危险了！” 焦达功的阻拦迟了一步，许剑锋已经冲进浓烟，消失在视野之中。 秦松和武铁山见状，也同时跟着冲了进去。 许剑锋堂堂县委书记都不顾自身安危冲进去救人，周围的其他人也受到了鼓舞和鞭策，也都准备一拥而入。 “慢着，都冲进去干什么？” 焦达功用身体拦住大门，阻止其他人继续进入：“现场情况复杂，没有相关经验的人进去只会拖后腿，你们都留下待命。” 言罢，焦达功脱下外套，沾湿后便准备进去。 随行的秘书见状，连忙阻拦：“焦书记，你年纪大了，还是别去了吧！” “你可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个警察，还当过公安局局长！” 焦达功眯起眸子，沉声答道：“眼前有遇到危险的人民群众，你让我如何坐视不理？” 说完，焦达功一咬牙，捂住口鼻冲入火场。 许剑锋进入楼内，视野瞬间被浓烟遮蔽。 虽然有沾湿的衣服捂住口鼻，但起到的作用却十分有限，伴随着呼吸呛入肺管的浓烟，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正向前摸索时，许剑锋忽然感觉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发现是秦松和武铁山跟着进来了。 “老许，这里情况太复杂了，咱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秦松眯着眸子，眼睛被浓烟熏得忍不住流出泪水：“一个人落单太危险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秦松话说得没错，但实验楼内视野太差，搜救本就困难，三人一组的效率太过低下。 “你们两个一起去二楼看看。” 许剑锋指了指拐角处的楼梯，一边轻咳，一边说道：“我自己在发生爆炸的一楼实验室搜救，要是感觉不妙，可以随时从窗户跳出去。” 秦松咬了咬牙，他太清楚许剑锋的性子了，他决定好的事情再怎样劝说也无法改变。 劝说也只是浪费时间，徒增危险罢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秦松和武铁山从楼梯上去之后，许剑锋继续在一楼进行探索。 在走廊的尽头处，许剑锋没有防备，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倾倒，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第98章 必须有人负责 焦达功刚刚进入楼内，便听到了碰撞声，接着听到许剑锋地轻叫了一声，他不由得心中一惊。 “许书记，是你吗？我马上就过去！” 焦达功一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一边大声呼唤。 “老焦，我没事。” 许剑锋只是跌了一跤，并无大碍，他这才发现，刚刚绊倒他的是一个人。 “这里有个昏迷的学生，你快过来帮把手。” 闻言，焦达功立刻赶了过去，两人合力抬着昏迷的学生出了实验楼。 把人救出之后，许剑锋和焦达功同时跌坐在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这时，秦松和武铁山也同样抬着一名受伤的学生冲了出来，两人脸上也被浓烟熏黑，秦松的手臂不知被什么东西割伤，正缓缓地溢出鲜血。 两名被救出的学生因为吸入浓烟而陷入昏迷，但所幸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并无生命危险。 许剑锋也并未再莽撞地冲进去救人，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如果继续贸然进入，那他就要成为被救的那个了。 把两名受伤的学生送上救护车，许剑锋喝了些水，坐在阴凉处稍加歇息，准备等身体恢复后再进去救人。 这时，慕清瑶作为教育局局长，闻讯也赶到了现场。 “清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剑锋眯起眼眸，现场的情况过于惨烈，不时有受伤的学生被抬出来，个别被爆炸波及的学生受伤严重，他担心慕清瑶内心受到太大的冲击。 “许大哥，我是教育局长，学校出事我哪能不过来？” 慕清瑶一脸凝重，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急得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 这时，一名刚刚被救出的女学生从她身边抬过，慕清瑶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左肩下空空荡荡的衣袖。 她再也无法装作坚强，泪水夺眶而出：“许书记，都是我失职，你处分我吧！” 许剑锋轻叹一声，慕清瑶终归是女性，第一次到如此惨烈的灾情现场，难免会控制不好情绪。 “清瑶，你虽然是教育局局长，但在事故原因调查清楚之前，并不能说明这是你的失职。” 许剑锋本想替慕清瑶擦干眼泪，但他低头看到自己被灰和土染黑的手掌时，只能作罢：“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安抚家长情绪，做好善后工作，至于责任问题，等救援结束再说。” 慕清瑶紧紧咬着唇瓣，用力点了点头。 慕清瑶去安抚家长了，许剑锋起身望向四周，却并未看到郝世强的身影。 他面色一沉，把武铁山叫了过来：“老武，你们郝局长呢，为什么还没过来？” 武铁山挠了挠头，他刚刚和许剑锋一起冲进去救人了，郝世强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正要打电话询问，郝世强这才迟迟赶来。 许剑锋问道：“郝局长，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才过来？” 郝世强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许书记，我刚刚一直在外面维持秩序，有不少学生家长听说学校里面发生了爆炸，都拼了命地想冲进来，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劝住。”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虽然还未生子，但多少也能理解家长们的心情。 “郝局长，对于那些不听劝阻和警察发生肢体冲突的家长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许剑锋说道。 郝世强答应了一声，刚要离开，许剑锋却再次将他叫住：“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尽快把爆炸发生的原因调查清楚，认定事故性质。” 郝世强答应了一声。 他刚刚离开，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那一栏写着匡伟国的名字，许剑锋心头一沉。 爆炸事件本就是大事，再加上是在学校内发生的，又让严重程度上升一个等级。 他身为县委书记，红土县的一把手，一定要给市委一个交代。 “小许，你们那的事市委已经知道了。” 匡伟国一脸严肃，向许剑锋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市委薛书记和万市长已经赶往红土县了，你要向两位市领导如实报告，千万不能有半点隐瞒。” 许剑锋连连点头，脸色十分难看。 他并不担心薛书记，主要是那个万栋梁，上次他来红土县调研，即便没事都想方设法要找自己的麻烦，更何况这次出了如此严重的事件。 很快，薛定邦和万栋梁便来到了现场，许剑锋立刻和秦松一同迎接。 “剑锋同志，救援开展的情况如何？”刚一见面，薛定邦也不寒暄，直接问道。 许剑锋咬了咬牙，如实答道：“救援依然正在进行，目前已经出现了五名遇难者，其中一名是老师，另外有二十七人受伤，目前全都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薛书记，万市长，我身为县委书记，县内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我要负主要责任，请两位领导处分。”许剑锋说道。 薛定邦一脸肃穆，他目光从许剑锋和秦松身上一一扫过。 两人刚刚从火场出来，全都十分狼狈，显然是亲自参与到救援中了。 尤其是秦松的胳膊上还有长长一道伤疤，让他都有些不忍心批评了。 “剑锋同志，秦松同志，处分的事情等救援重建工作结束再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全力抢救伤员，哪怕现场还有一个人被困，救援工作也不能停下。” 薛定邦轻轻摩挲着下巴，向许剑锋和秦松做出指示：“还有必须做好善后工作，评估教学楼的受损情况，及时进行修复工作，另外也要安抚好学生家长的情绪，尽快恢复学校秩序。” 许剑锋连连点头，立即表态：“我们县委一定按照薛书记的指示，全力做好救援重建工作！” 闻言，一旁的万栋梁眯起眸子，薛定邦说了半天，却连一句批评都没有，他无法接受。 “薛书记，咱们龙桥市五年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重大的事故！”万栋梁望向许剑锋，眸中满是挑衅之意：“这次的事故必须有人负责！” 第99章 善后工作 许剑锋眉关紧锁，万栋梁话中之意十分明显，就是想要让他负责。 “剑锋同志，你是红土县的县委书记，你们县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故，难道你想逃避责任，把过错都推给其他人吗？”万栋梁瞪起双眸，向许剑锋施加着压力：“我一直听闻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怎么这次不敢承担责任了？” 许剑锋咬着唇瓣，紧紧握着双拳，这事他有责任不假，但万栋梁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只要他承认有责任，肯定会趁势逼他引咎辞职。 “我之前调研的时候就同你说过，咱们县干部要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吧？” 见许剑锋迟迟没有回应，万栋梁开始步步紧逼：“你到红土县上任已经满三个月了吧？不但工作开展得不好，这次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你还好意思继续干下去吗？” “万市长，你现在就下结论为时过早了吧？” 薛定邦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这次事故的原因还没调查清楚，不要急着盖棺论定，红土县也归属于龙桥市，那你我二人是不是也要引咎辞职？” 万栋梁嘴角抽动几下，薛定邦发话了，而且说得有理有据，他无从反驳。 “薛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让剑锋同志到红土县上任，是你亲自点的将吧？” 万栋梁转了转眸子，薛定邦有意庇护许剑锋，他必须想想办法：“如果调查出事故原因的确确实是县委县政府监管不力，到时候又该如何？” 闻言，薛定邦眯起眸子：“那就公事公办，我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 “薛书记、万市长，这次的事故的确是我的失职，无论市委对我做出何种处分都是我应得的。”许剑锋咬了咬嘴唇，救援工作还没有结束，他更担心那些仍然被困在实验楼中的学生。 他立即说道：“我得快些回去指挥救援工作，先失陪了。” 薛定邦点了点头，许剑锋没有先替自己辩解，而是赶着回去指挥救援工作，他的确没有看错人，许剑锋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在许剑锋的指挥协调下，救援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把被困在实验楼的学生老师全数救出，火也顺利扑灭。 “许书记，善后工作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郝世强知道市委薛书记和万市长亲临现场，想要在他们面前表现一番。 许剑锋点点头，虽然经历了火灾和爆炸，但教学楼质量过关，受损并不严重，他倒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盯着。 不过，他并不打算回去休息，还有二十多名受伤学生在医院接受治疗，其中有几人伤势严重，他要代表县委前去探望。 许剑锋向薛定邦请示，想要把善后工作交给公安局和消防队处理，他带着其他县领导到医院探望伤者。 薛定邦立刻点头，并且表示要带着随行的市领导一同前去。 众人到了医院，一一探望过伤者后，薛定邦眉关紧锁，脸色有些难看。 有几个学生伤势严重，仍未脱离生命危险。 “剑锋同志，已经有五名死者了，这个数字不能再增加了！” 薛定邦眯起眸子，当即做出指示：“咱们龙桥市的医疗水平有限，立刻把受伤严重的学生转移到省医院，我现在就去和省里沟通，让他们安排专家诊治。” 许剑锋立刻点头，吩咐医院对受伤严重的学生进行转院，并且叮嘱他们在转院途中务必要稳住伤情，绝对不能再死人了。 紧接着，薛定邦组织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学校发生爆炸，早就引来了大批媒体进行跟踪报道，现在社会各界对于此事都十分关注。 薛定邦考虑到舆论影响，担心有人借此机会造谣，连忙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各界对事故详情进行通报。 发布会上，薛定邦公布了真实的伤亡数字，死亡五人，伤了二十七人，其中七人重伤，已经转到省医院接受治疗。 爆炸发生时，高一八班正在实验室中上课，除了死者中有一位老师外，其他死伤者均是该班级的学生。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薛定邦又命令许剑锋把县委领导召集起来开会。 他在会上着重强调，必须吸取教训，增强安全意识，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许剑锋也代表县委表态，一定会遵照市委指示，开展安全教育，并对学校、工厂等设施进行安全检查，排除风险。 一直忙到很晚，以薛定邦为首的市领导才离开红土县。 万栋梁坐在副驾驶上，悠闲地哼着小曲，他根本没有把爆炸现场的惨烈状况放在心上。 “万市长，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开车的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侯策，他一向唯万栋梁马首是瞻，是他的心腹之一。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 “红土县那个许剑锋是匡伟国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又深受薛定邦信赖，早晚会是我的心腹大患。”万栋梁勾着嘴角，冷笑一声：“这次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薛定邦也不敢再保他了。” 闻言，侯策眯起眸子，稍显迟疑：“万市长，爆炸这事和许剑锋没什么关系吧？他最多也就是个失察，吃个党内警告处分就顶天了，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啊。” 万栋梁扬起嘴角，神秘一笑：“小侯啊，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准备做好接替许剑锋成为红土县委书记的准备吧。” 闻言，侯策不由得一怔，随即满脸欣喜。 办公室主任能捞的油水有限，县委书记就完全不同了。 那可是一县之首，就算他不主动开口索要，也会有大把人主动把钱送到他的口袋里。 “万市长，薛书记会同意吗？” 冷静下来，侯策眉头稍稍皱起，毕竟薛定邦才是市里的一把手，而且许剑锋又是他亲自点的将。 侯策担忧地说道：“爆炸事件应该和许剑锋的关系不大，薛书记只要给他说几句好话，这事不就过去了？” 万栋梁冷冷一笑，自信满满地答道：“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把许剑锋撤掉！” 第100章 谣言四起 侯策咧着嘴，听闻这个好消息，让他乐得合不拢嘴。 他在市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四五年，早就想升迁主政一方了。 虽然都是正处级干部，但还是县委书记有实权，那是封疆大吏，放到古代就叫“百里侯”啊！ “小侯啊，咱们市委各部门那么多干部，想要到下面去主政一方的可不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去接替许剑锋吗？” 万栋梁眯起眸子，虽然侯策现在是他的心腹，但等他当上县委书记后，可不好说他会不会自立门户。 侯策一怔，轻轻摇了摇头。 他在官场混了多年，心中明镜似的，这种时候与其说错话，还不如装傻充愣。 “小侯，那你说一说，你当上县委书记后，要如何治理红土县。”万栋梁撇了撇嘴，侯策的小心机自然瞒不过他。 侯策转了转眸子，万栋梁经常在他面前批评许剑锋大刀阔斧地改革，他自然可以想到答案。 “万市长，我上任以后一定以维持红土县的营商环境稳定为首要任务，绝不会像许剑锋那样动刀动枪的，伤及各方利益不说，还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一众老板和投资商纷纷撤资。”侯策揣摩着万栋梁的心思，想要尽可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闻言，万栋梁满意地点了点头，侯策是个明白人，红土县只要能稳定住局势，发不发展无所谓，只要不出乱子便足够了。 忙了一天的许剑锋终于回到红土宾馆，他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先打开电视看看新闻。 县一中的爆炸事件影响极大，市县电视台肯定会进行报道，甚至省电视台也很可能会跟进报道。 果不其然，一打开电视，新闻台全是对爆炸事件的跟踪报道。 报道都十分客观，看样子是薛定邦和各级电视台打过招呼了，必须如实进行报道，不能有任何夸大和猜测的部分。 许剑锋稍稍安心，拿出手机想要看看网上的言论。 他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人跟风造谣，一些营销号也会大搞阴谋论，网上的言论肯定不会太平。 但简单浏览了一番后，许剑锋的脸色瞬间铁青。 种种猜测在网上大肆流传，什么校长贪污腐败，故意弄出一起爆炸事件来平账之类荒诞的猜测到处都是。 最可气的是有人将矛头直指到许剑锋的身上，说他是丧门星，来红土县上任不到三个月就出这么大的乱子。 许剑锋用力咬着牙，舆论的压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经过发酵，爆炸事件轰动全省乃至全国，负面新闻层出不穷。 五名死者的家属似乎也被网络上的言论所影响，不断向政府施压。 尤其是学校门口，每天都摆满了各种鲜花、奶茶，周围的群众自发来祭奠故去的师生。 短短一周时间，许剑锋便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甚至县政府中都有人在私下讨论，许剑锋可能被撤换掉。 许剑锋眉关紧锁，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必须尽快给事件定性。 当即，许剑锋便挨个通知常委，准备连夜召开常委会，讨论这次爆炸事件。 郝世强身为公安局局长，第一个发言报告。 “根据我们对爆炸现场的勘察以及在场学生的问询，爆炸发生前高一八班正在上实验课，做的是有关氢气燃烧的实验。”郝世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认为是教师指导不力，学生操作不当导致氢气浓度过高，才导致了爆炸事件。” 闻言，许剑锋眉头拧了起来。 郝世强的分析乍看合理，但却经不起推敲。 高中学生在做氢气燃烧实验时，氢气的用量不会太多，远远达不到能引起大爆炸的标准。 “郝局长，我到发生爆炸的那间实验室看过，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在教室墙上留下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破洞。”许剑锋眯起眼眸，向郝世强提出了质疑：“学生实验时所使用的氢气有限，就算操作不当引发爆炸也不会有如此强大的破坏性，依我看来不是氢气，更像是烈性炸药。” 此言一出，一众常委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是炸药，那这就不是一起事故，而是爆炸案了。 “郝局长，我认为应该考虑刑事立案，交给刑警大队限期侦破。”许剑锋说道。 闻言，郝世强缓缓摇头说道：“许书记，氢气爆炸一样可以在墙壁上开一个洞。” 他从专业角度，对许剑锋进行驳斥：“我问过现场的学生了，他们也说不清在实验中到底使用了多少氢气，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我认为还是操作不当，使用了过量氢气的可能性更大。” “郝局长，照你这样说，还是认为爆炸是一起意外了？”许剑锋眯起眸子，郝世强这次态度异常坚决，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对着干了。 “没错，毕竟想要把烈性炸药带进学校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郝世强坚持自己的观点，和许剑锋针锋相对：“我认为这场爆炸就是安全事故，而非刑事案件。” 许剑锋眯起眸子，郝世强是站在公安局的立场上提出的建议，他倒是有些不好反驳。 毕竟，现场的勘察取证本就是由警方来做，而且办案本就是警方的专业，他再质疑只会被人当成是外行领导内行。 “郝局长，那就按照你的建议，先把此次事件定性为安全事故进行调查。” 许剑锋咬了咬牙，虽然做出了妥协，但也不能把话说死：“如果调查期间发现有疑点，便立刻升级为刑事案件，交由刑警大队全力侦破。” 郝世强表面上点头答应，心中却是一阵冷笑：“许书记，我们公安局一定全力以赴，尽快把爆炸事件调查清楚。” 散会后，许剑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由于红土宾馆就在县委附近，他并未开车，缓缓徒步。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老许，等一下！” 许剑锋转过头，看到秦松正小跑着追赶过来，他问道：“老秦，出了什么事情吗？” 秦松面色一凝，沉声道：“老许，这事有点怪！” 第101章 慕清瑶请辞 秦松追上许剑锋，问道：“老许，你在会上为什么要同意把县一中爆炸案定义为安全事故，学校实验室储存的那点氢气，怎么可能有那样大的破坏力？” 许剑锋轻叹一声，道理他也懂，但郝世强站在专业角度提出的意见，他不听无法服众。 “老秦，郝世强这个公安局局长一心想把爆炸定义成安全事故，我要是坚决立案调查，肯定会被人当成小题大做，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展开。” 别看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红土县的一把手，但毕竟他和秦松刚上任三个月，其他干部还并不信任他们。 “老许，你说郝世强为啥要坚持认定是安全事故？”秦松眯了眯眸子，瞳孔中流露出一缕疑惑。 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爆炸事件一旦定义为安全事故，那就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了。” 闻言，秦松面色一沉，如果追究责任的话，那就是县一中校长、教育局局长慕清瑶，以及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三个人了。 而如果认定为刑事责任，只需要追究罪犯的责任，郝世强此举分明是为了针对许剑锋！ “老许，要不然你还是提前找匡副市长沟通一下吧。” 秦松眉关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郝世强这次恐怕是有备而来，他有万栋梁做后台，不可不防啊。” 许剑锋沉吟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老秦，这事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吧，我猜市里最近也不会太平。” 言罢，许剑锋掏出手机，并未打给匡伟国，而是打给了武铁山。 “老武，公安局对爆炸事件的调查进展如何？” 许剑锋并不信任郝世强，对方很可能在调查结果上动手脚，而在整个红土县，他能信得过的人除了秦松以外，就只有武铁山了。 “许书记，实在抱歉，我并没有参与调查。” 武铁山叹息一声，答道：“我原本也申请到现场进行调查，但是郝世强以我是政委，主管党建方面的事情为由，不准我到现场，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许剑锋面色一凝，果然郝世强已经开始怀疑武铁山是他的人了，恐怕今后的行动将会更难开展。 “老武，崔树民一案的调查暂且放缓，你们秘密调查组先去调查爆炸事件。” 许剑锋用力一咬牙，崔树民一案年代久远，也不差一天两天，眼下还是查清爆炸事件的真相更加重要。 “你们在调查时不要把爆炸当成安全事故，要按照人为破坏的刑事案件思路展开调查取证，争取在一周之内还原事件全貌！”许剑锋说道。 正如许剑锋所想，市委此时也并不平静。 红土县的爆炸事件轰动全省，省委书记楚卫东多次来电询问，并责令薛定邦要将爆炸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薛定邦不敢怠慢，立刻召开了市委常委会讨论此事。 “红土县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根据省委指示，咱们必须把爆炸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薛定邦首先发言，向众人传达省委的指示：“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说该如何做。” 万栋梁眸子一转，肯定是省里施加压力了，否则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薛定邦肯定不会主动开会讨论此事。 “薛书记，我认为想要降低影响，首先要做的是处理相关责任人。”万栋梁嗅到了机会，第一个站起来提议。 “万市长，如今事故原因尚未查清，还不知道谁才是直接责任人。”薛定邦眯了眯眸子，万栋梁一心想要针对许剑锋，他必须阻止：“贸然追责，恐怕会冤枉了好同志吧？” “其他人或许有冤枉的可能，但红土县委书记许剑锋绝不会冤枉。”万栋梁冷哼一声，矛头直指许剑锋：“红土县虽然经济不行，但多年来一直安安稳稳，没出过什么大事，但许剑锋上任才三个月就引发了震惊全省的恶性事件，我认为必须换将了！” “万市长，请注意你的用词，难道说你掌握了关键证据，能够证明许剑锋是制造爆炸案的嫌疑人？”匡伟国眸光一寒，瞪向了万栋梁：“爆炸事件和许剑锋有没有关系尚未定论，万市长此番言论，可是有排除异己之嫌。” 闻言，万栋梁冷哼一声，这话要是薛定邦来说他还有所忌惮，但匡伟国不过是个副市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匡副市长，我听说许剑锋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我看你才是任人唯亲，想要包庇他才对。” 万栋梁和匡伟国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顿时会议室内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匡书记，我认为万市长说得有理，不管爆炸事件是不是由许剑锋一手造成的，但他身为县委书记，就免不了责任。” 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庄毅立刻站出来表态，支持万栋梁：“匡副市长，许剑锋是你的亲信，你这个时候更应该避嫌才对，若继续替他说话，难免有包庇之嫌。” “简直是一派胡言，许剑锋是匡副市长提拔起来的不错，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放着如此干将不提拔那才是真正的任人唯亲！”组织部长汪素兰立刻给予反击，坚决支持匡伟国：“如果因为爆炸事件在红土县发生，我们市委就追究许剑锋的责任，那省委是不是要追究咱们的责任？” 双方争执不下，同时将目光望向了薛定邦。 他是市委书记，市里的一把手，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的意见便尤为重要了。 薛定邦眉关紧锁，他虽然想支持匡伟国，但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追责的事情暂且放下，在案子定性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薛定邦决定暂且搁置，他拍了拍手，提出了散会。 次日，许剑锋刚刚到办公室，门卫却忽然打来电话，说是慕清瑶要来见他。 许剑锋一怔，慕清瑶不去教育局上班，跑来找他做什么？ 叫门卫放行后，许剑锋打开门，等着慕清瑶进来。 “许大哥，我想要辞职！” 刚一见面，慕清瑶便递过来一份辞职书。 第102章 疑点很多 许剑锋紧紧蹙眉，下意识地把辞职书接到手中。 他眯起眸子，慕清瑶的眼圈有些发黑，显然没有休息好。 “清瑶，你昨晚一夜没睡？”许剑锋关切地问道。 慕清瑶微微颔首，轻轻咬着唇瓣：“许大哥，我对不起那些失去生命的老师和学生，也对不起党对我的信任，我没有脸继续当这个局长了。” 许剑锋面色一凝，他没想到慕清瑶会如此自责，早知道该多去劝劝她才是。 “清瑶，我不会同意的。” 说着，许剑锋看都不看，伸手将辞职书撕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慕清瑶一脸惊讶，刚要开口，却被许剑锋抢先说道：“清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案子还没有破，你得振作精神，做好善后工作。” 看到慕清瑶眼角的泪痕，许剑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替她擦拭：“你也知道咱们红土县的情况吧！你说教育局局长这个位置交给别人，你能放心得下吗？” 慕清瑶吸了吸鼻子，眼眸中再次涌出泪水：“可是……” 不给慕清瑶自怨自艾的机会，许剑锋再次将她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你想想咱们红土县的学生们，就算是为了他们，你这个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也不能让出去！” 慕清瑶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许剑锋，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中说道：“许大哥，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提辞职的事情了。” 许剑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教育局肩负着红土县的未来，把这个位置交给别人，他还真放心不下。 “清瑶，快回去上班吧，可不能耽误了工作。”许剑锋劝道。 慕清瑶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离开了县委。 慕清瑶离开后，许剑锋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凝重。 他向郝世强询问案情，只被告知案件正在全力侦破中，却不肯透露半点详情。 没有办法，许剑锋只能约了武铁山晚上一起吃饭，趁机问问他是否掌握了新情况。 当晚，许剑锋到了武铁山家中。 武铁山猜到了许剑锋肯定要问案子，提前安排老婆孩子出门了。 “老武，调查进展得如何了？”刚上餐桌，许剑锋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许书记，我按照你的吩咐，秘密向学校老师和现场的民警打听过，案件中的很多疑点都被郝世强压下来了。” 武铁山手肘撑在桌面上，缓缓向许剑锋汇报起最新了解到的情况：“爆炸发生时，有人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而且现场有浓烈的火药味。” 闻言，许剑锋眸子一亮，如果消息属实，那爆炸就不是氢气引发的。 “老武，光有证言还不够，有没有物证？”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勾起嘴角，神秘一笑：“许书记，你看看这个。” 说着，武铁山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些许白色粉末。 “这是？”许剑锋仔细观察了半晌，忽然脸色一变：“难道是硝酸铵？” 武铁山微微颔首，答道：“这是我悄悄到爆炸现场提取到的。”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硝酸铵是近年来制造炸药的主要成分，再加上人证，足以证明现场有炸药存在。 许剑锋立即说道：“老武，你继续顺着这条线索秘密调查，最好能把制造爆炸的凶手抓出来。” 闻言，武铁山面露难色地道：“许书记，我手上的人手实在不够，再加上郝世强现在正盯着这桩案子，想要瞒着他秘密调查并不现实，不如把案子交给市局来处理吧？” 许剑锋皱起眉头，权衡着利弊。 这次和之前打击黄赌不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如果交给市局，郝世强一定会有所警觉，更何况只要万栋梁在市政府，谁也无法保证市局里有没有他的人。 “老武，一旦案子交给市局处理，那郝世强肯定会收到消息，万一他毁灭证据可就不妙了。”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但是光靠我手上这几个人，等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崔树民一案也得跟进。”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暗自盘算，自己手下能信得过就那么几个人，明明掌握了线索，却派不出足够的人手去进行调查。 他立即说道：“老武，你把证据整理好，上报给我，我来想办法。” 武铁山一怔，不是他信不过许剑锋，只是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穿了武铁山的心思，许剑锋主动解释道：“可以让市局牵头成立秘密专案组，只要选对了人，应该就能瞒得住郝世强和万栋梁。” 武铁山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相信许剑锋了。 次日，武铁山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了许剑锋。 而许剑锋谨慎起见，并未交给其他人，而是亲自带着证据到了市里。 许剑锋并未去找匡伟国。 正值敏感时期，难保万栋梁不会派人盯着匡伟国。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来找匡伟国，肯定会有所防备。 思来想去，许剑锋想起了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 当初许剑锋还在柳花镇任书记的时，梁力雄还是县公安局局长，那时两人便多次合作过。 此人为人正直，一向是公安系统的楷模，只要他愿意帮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许剑锋没有贸然去公安局找他，而是打了个电话，约他在饭店见面。 “小许，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两人刚一见面，梁力雄便熟络地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你小子可没那么好心特地请我吃饭，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许剑锋扬起嘴角，梁力雄一向心直口快，那他也没必要遮掩。 “梁局，你先看看这个。” 许剑锋把武铁山整理好的证据递了过去，梁力雄仔细看过一番后，面露凝重之色。 “小许，你想让我去查你们县的那起爆炸事件？”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红土县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想请你成立秘密专案组，绝对不能让万栋梁万市长知道此事。” 梁力雄叹了口气，把材料递还给了许剑锋，说道：“老许，不瞒你说，现在的形势对你十分不利，就算定义为刑事案件，只要抓不到嫌犯，你就要一直承受压力。” 第103章 限时一年 “梁局，我只是想还原事件全貌，给那些受到伤害的师生们讨个公道，至于我个人的得失，根本无关紧要。”许剑锋眯起眸子，义正辞严。 换成别人，梁力雄肯定不会相信，但许剑锋不同。 两人之间有过多次合作，梁力雄深知许剑锋这个人正直到了骨子里，要不然也不会接手红土县这个烂摊子。 “小许，这也就是你了。” 梁力雄轻叹一声，帮许剑锋也就代表他要得罪市长万栋梁了。 但他还是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瞒着万市长可以，但我必须向薛书记汇报，否则日后上面追查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许剑锋微微颔首，一口答应下来：“梁局，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日后有空我一定请你喝酒。” 梁力雄苦笑一声，轻轻摆了摆手：“你有请我喝酒的功夫，还是尽快解决下你的终身大事吧，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许剑锋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聊。 “对了，你要成立秘密专案组，我给你推荐个人。” 许剑锋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在背面写下一串数字：“县公安局政委武铁山，给你看的那些证据就是他收集的。” “武铁山？在几年前的绑架案件中，因为营救人质时的英勇表现被授予一等功的那个武铁山？”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武铁山还挺出名，连梁力雄都听说过他。 他立即肯定地答道：“没错，就是他。” 与此同时，市委常委例行会议上，市长万栋梁再次提出要撤换许剑锋。 “薛书记，在许剑锋任上发生了影响如此恶劣的爆炸事件，如今红土县百姓群情激愤，网络上也充斥着对他的声讨，咱们市委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万栋梁一心想趁此机会撤掉许剑锋，搬出网上的言论来向薛定邦施压：“不管他有没有责任，就算为了稳定政局，咱们也不能再犹豫了。” 闻言，薛定邦眯了眯眸子，红土县想要改革少不了许剑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妥协。 “万市长，民意固然重要，但咱们也不能因为外界的声音，就冤枉了自己的同志。”薛定邦态度强硬，和万栋梁针锋相对：“我之前在会上就说过，在爆炸事件定性之前，我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渐渐地，从薛定邦和万栋梁两个人的争执，发展到了市委两股势力之间的交锋。 组织部部长汪素兰和副市长匡伟国支持薛定邦，而市委副书记庄毅支持万栋梁，一时间争论不休，哪方也不肯做出退让。 “万市长，咱们再这样吵下去也争不出个结果，不如向省委书记请示，由上面做决定如何？”薛定邦说道。 闻言，万栋梁微微蹙眉，他在省里没什么太牢固的关系，真交由省里决断，很容易吃亏。 “这是咱们龙桥市的事情，省领导对这次事件了解不多，理应由我们市委讨论出个结果，不必劳烦省委了。”万栋梁说道。 薛定邦勾起嘴角，看样子万栋梁和省里的干部之间没什么交情，那他更要坚持了。 “万市长，你的意思咱们龙桥市不归省里管了？”薛定邦眯起眸子，视线落到万栋梁脸上：“爆炸是在红土县发生的，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咱们市委也不该插手，应当交给红土县县委自行讨论解决？” 万栋梁哑口无言，索性便同意向省委请示。 他分析自己在省里没有后台，薛定邦多半也是如此，只能看省委书记楚卫东会如何考虑了。 薛定邦当即便打给了楚卫东，打开免提，向他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请示是否该撤换掉许剑锋。 楚卫东思索片刻，问道：“定邦同志，你怎样看，应不应该撤换许剑锋？” “楚书记，许剑锋到红土县刚刚上任刚满三个月，那里的政治环境本就复杂，应当再多给他一些时间。”薛定邦没有犹豫，坚决替许剑锋说话。 沉默了一会，楚卫东深思过后，开口道：“既然如此，就再给他一些时间，不过若是一年之后红土县还没有起色，就必须考虑换人了。” 闻言，薛定邦松了口气，一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对许剑锋有信心。 “楚书记，那爆炸事件该如何定责？” 怕薛定邦忽然挂断电话，万栋梁连忙提醒：“红土县上报，爆炸事件已经定性为安全事故，就必须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否则无法向老百姓交代。” 楚卫东说道：“也有道理，那定责的事情就由定邦同志负责，之后把处理结果汇报到省里来。” 薛定邦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薛书记，许剑锋身为红土县委书记，就算不撤他的职，也要给他处分！”万栋梁仍不死心，撤换不掉许剑锋，至少也要给他个影响仕途升迁的大处分。 “万市长，楚书记刚刚在电话中如何说的你都忘记了？” 薛定邦眸光一寒，冷声道：“定责的事情由我来负责，如果你有其他意见，请直接去向楚书记反映。” 散会之后，薛定邦面色凝重，缓缓走回办公室。 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要不要追究许剑锋的责任，如果不追究的话，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甚至会被有心人拿出来放到网上煽动民众的不满。 但若是追究，又会使得许剑锋的威信下降，今后更难开展工作了。 正在犯难之际，秘书忽然进来汇报，说是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要见他。 薛定邦满心疑惑，想不出梁力雄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找他，不过还是让秘书带他进来了。 “薛书记，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请示。”梁力雄正色说道。 薛定邦眯起眸子，轻轻点了点头：“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梁力雄取出一份名单，递到了薛定邦面前说道：“薛书记，我收到证据，红土县爆炸事件很可能并非安全事故，而是刑事案件。” 梁力雄眸子一转，没有明说是许剑锋的委托：“我建议成立秘密专案组进行侦破，名单上是我推荐的人选。” 第104章 遇难者家属的愤怒 薛定邦转了转眸子，视线锁定在名单末尾武铁山的名字上，立即说道：“老梁，你的证据是从许剑锋那拿来的吧？” 梁力雄一怔，既然薛定邦猜到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点了点头：“薛书记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正是许剑锋来找我的。” 梁力雄把整理好的证据拿了出来，请薛定邦过目：“根据现场民警和师生的证言，爆炸发生时伴随剧烈的响声以及浓烈的火药味，再加上从现场提取到了炸药的主要成分硝酸铵，事故原因很可能并非氢气爆炸，而是有人引爆了炸药。” 闻言，薛定邦猛然起身，咬牙说道：“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薛定邦对此十分重视，如果真是人为引发的爆炸，如果不把凶手找出来，很可能还会出现第二次。 当即，薛定邦便作出决定，批准梁力雄成立秘密专案组，暗中追查爆炸事件的真相。 同时，他向许剑锋下达了指示，免去县一中校长陶敬堂的职务，给予县教育局局长慕清瑶和主管安全的副局长廖宇记过处分。 许剑锋接到薛定邦的指示，眉头紧紧蹙起。 校长以及教育局的相关领导全都受到了处分，但他这个县委书记却连个警告处分都没有，这样很容易引起舆论风波。 果不其然，处分通知下去之后，舆论的矛头一时间全部指向了许剑锋。 有人说他买通了关系，才免于受罚。 更有甚者，有人传言他有省委的大领导做后台，市政府根本不敢动他半根毫毛。 看到这个消息，许剑锋一阵苦笑，真有省委的大领导做后台，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派到红土县来。 “老许，你说薛书记这是什么意思，为啥不给你个警告处分做做样子？” 秦松找到许剑锋，他同样对薛定邦的做法十分困惑：“现在倒好，你都成众矢之的了，连咱县政府里都有人在传你是某某领导人的外甥。” “老秦，如果我猜得没错，薛书记是想给我传递一个信号。”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相信薛定邦不会故意让他为难，便解释道：“他在告诉我放手去干，就算惹上麻烦，他也会给我撑腰。”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 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门卫惊慌的声音：“许书记，大事不好了！爆炸事件遇难学生的家长抱着遗像，把咱们县委县政府的大门给堵住了。”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你不要出面驱赶，以免让矛盾升级，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许剑锋便要出门，秦松见状连忙跟上：“老许，出什么事了？” 许剑锋铁青着脸，答道：“遇难学生的家属把大门堵了，我去看看情况。” 闻言，秦松连忙阻拦：“老许，依我看你不应该露面，还是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许剑锋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秦松：“怎么，你担心我会挨打？” 秦松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谁能打得过你啊，我是怕你一时冲动打了别人。” “老秦，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的拳头只会落在罪犯和黑恶势力身上，绝对不会碰老百姓一下。” 许剑锋和秦松下了楼，刚刚出门便看到县政府的大门已经被人群完全包围。 最前面站着遇难学生的父母，他们手里捧着遗像，后面跟着一群举着横幅的亲戚。 “老许，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过去和他们谈谈。” 秦松眯了眯眸子，根据最近网络上的言论，他们很可能是冲着许剑锋来的，还是不让他露面为好。 许剑锋眯起眸子，望着横幅上‘伸张正义’、‘严惩真凶’等字样，用力地咬了咬牙。 “老秦，我必须出面，如果这时候躲着不见，那岂不是会被当成是心虚了？” 言罢，许剑锋无视了秦松的阻拦，径直走向大门口。 看到许剑锋真的出来了，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前一刻还义愤填膺，嚷嚷着血债血偿的家属们，此刻却纷纷闭上了嘴巴，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瞬间便判断出来，这些遇难者的家属肯定是受人指使，才聚集起来到县政府闹事。 他们知道法不责众，光是来站脚助威并不会受到处罚，但若是站出来当出头鸟，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大家今天聚到这里是来找我的吧？” 许剑锋示意门卫将门打开，孤身一人走了出去，站在人群面前：“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吧！” 几名遇难学生的父母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他们本就是一时愤慨，来向县委县政府施压，根本没想到许剑锋敢露面。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问了。” 等待片刻，见没人说话，许剑锋主动走到一名家长面前：“你觉得爆炸是我故意制造的，对吗？” 闻言，对方立刻摇头。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不会追究你们扰乱政府办公秩序的责任。” 许剑锋的目光扫过人群，他知道这些家属也只是受人煽动：“希望你们给我一周时间，一周以内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了数分钟，刚刚被许剑锋问话的那名家长才走上前。 “许书记，我们也愿意相信你，但直到现在爆炸事件都只说是安全事故，连个直接责任人都没有，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给政府施加压力。” 许剑锋颔首表示理解，和这些家长们一样，他也希望能尽快把爆炸事件调查清楚。 “大家暂且回去，如果一周之内没有结果，我亲自上门向大家道歉，届时要打要骂我任凭处置！”许剑锋坚定地说道。 闻言，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 “老许，你真有把握在一周之内把事情调查清楚？”秦松在一旁听了全程，他不禁一脸担忧。 许剑锋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没有把握，但这是我的责任，如果真查不出来，我愿意承受大家的怒火！” 第105章 巧遇老同学 秦松撇了撇嘴，他这个老搭档一向如此，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心系百姓。 “老许，你说你到底图啥呢？” 秦松叹了口气，虽然是许剑锋把自己架上了台，但身为共患难的老搭档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会尽快把针对遇难者家属的赔偿落实下去，这样多少能让他们的愤怒缓解一些，多争取一点时间！” 许剑锋朗笑道：“老秦，拉你一起到红土县，简直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闻言，秦松瞥了许剑锋一眼，调侃道：“答应和你一起过来，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 下班之后，许剑锋罕见地没有留下加班，他打算去约慕清瑶。 根据薛定邦的指示，他给了慕清瑶一个记过处分，担心她会受到影响。 许剑锋提前给慕清瑶发了消息，说会到教育局去接她，让她晚一些下班。 收拾好东西，许剑锋离开县政府，开车赶到了教育局。 刚到门口，便看到慕清瑶已经在等他了。 “清瑶，上车！”许剑锋摇下车窗，冲慕清瑶招了招手。 慕清瑶小跑过来，拉开车门上了车，说道：“许大哥，先去一趟菜市场吧，这几天没去买菜，家里没什么东西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慕清瑶最近受到的压力不比他小，还是让她多休息为好。 “清瑶，今天咱们出去吃吧！” 许剑锋眸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中兴大街新开的几家炸串店你还没去过吧，正好带你去尝一尝。” 慕清瑶微微颔首，她也有所耳闻，最近文旅局一直大力宣传炸串店，想来应该是许剑锋的主意。 许剑锋开车来到中兴大街，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 “许大哥，我还不饿，要不咱们先到附近逛一逛吧？” 慕清瑶伸手指向一旁的中兴商场，她和许剑锋平日里都很忙，很少有时间出来逛街。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虽然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但慕清瑶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不想扫她的兴。 中兴商场是红土县唯一一家大型商场，是由凯龙集团出资，政府给优惠政策，才建立起来的。 许剑锋和慕清瑶一同进入商场，由于是下班时间，商场内人流很多，到处都人头攒动。 忽然，许剑锋感觉到手心一暖，慕清瑶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商场人多，走散了就不好了。”慕清瑶垂着头，脸颊有些发烫，为自己的行为找着借口。 两人牵着手，走到商场中的男士服装专卖店前。 “许大哥，快换季了，我给你挑几件衣服吧！” 慕清瑶驻足说道。 许剑锋在穿着方面十分随意，三年前两人初见时穿的那身衣服，直到现在还在穿。 许剑锋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他平日里工作忙，就算是休息日也不会特地去买衣服，趁这次买几件也好。 慕清瑶拉着许剑锋走进店中，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询问许剑锋的意见，但每次都得到同样的回复：“都行。” 她终于死心，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就按照自己的审美，替许剑锋挑选起来。 看着慕清瑶一脸认真地在衣架前挑选着，许剑锋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老许，是你吗？”忽然，许剑锋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到身后一个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的男人，同样一怔。 “你是老隋？” 许剑锋一脸惊喜，隋毅是他的老同学，职业是一名导演。 他还在柳花镇任职时，借助他拍的电视剧，宣传了柳花镇新建的度假村。 隋毅取下墨镜，上前给了许剑锋一个拥抱：“老许，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怎么，你调到红土县来了？”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拉着隋毅到了一旁小声说道：“我现在在红土县当县委书记，你呢，又跑来找拍摄地点了？” 隋毅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找啥拍摄地点啊，现在移动网络发展迅速，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少，像我这样的小导演，拍电视剧只会赔钱罢了。” 闻言，许剑锋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隋，东方不亮西方亮，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在其他方面也能轻松赚大钱的。” 慕清瑶给许剑锋挑选了几套衣服，本想叫他穿上试一试，一转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她微微嘟嘴，用力地跺了跺脚，心中埋怨许剑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把衣服买好结账后，慕清瑶走到店外四下张望一番，看到许剑锋正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在楼梯间前有说有笑。 “许大哥，这位是？”慕清瑶拎着大包小裹走了过去，询问道。 许剑锋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把慕清瑶自己留在店里，连忙道歉：“清瑶，实在抱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许剑锋把慕清瑶拉到身旁，从她手上接过刚买的衣服：“这位是我的老同学隋毅。” “老隋，这是我的女朋友慕清瑶，在教育局工作。” 闻言，隋毅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掌，向慕清瑶伸出了手：“嫂子，初次见面我也没带着礼物，实在是失礼。” 慕清瑶微笑着伸出手，落落大方地和隋毅握了握手。 “老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职业最忌讳收礼了。”许剑锋连连摆手，生怕隋毅从哪掏出些礼物来。 “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隋毅拍了拍脑门，话锋一转：“这样好了，我请你们吃顿晚饭，这总不违反纪律吧？” 许剑锋再次摇头，隋毅之前帮了他大忙，还没正式向他道谢过，怎么能反过头来让他请客。 他立即说道：“老隋，还是我们请你吧！之前你帮我做宣传，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 闻言，隋毅板起脸，正色道：“老许，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老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哪里还需要道谢？这是我和嫂子第一次见，你要是不让我请，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老同学了。” 许剑锋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我和清瑶就听你安排了。” 第106章 美食的俘虏 隋毅带着两人离开了商场，来到旁边一家西餐店前。 “老许，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红土县的经济水平真不咋地，我来了一周，连个像样点的饭店都没有，也就这家还像点样子。”隋毅说道。 闻言，许剑锋眯起眸子，隋毅说的是实话，别看红土县餐饮产业占比很高，但并没有什么高档餐厅。 “老隋，要我说咱们别吃什么西餐了，不如去尝尝咱们红土县的特色美食。”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虽然隋毅不拍电视剧了，但他在影视行业肯定有不少人脉，或许能帮忙宣传一下红土县的特色炸串。 隋毅一怔，眸子里写满了疑惑：“老许，你该不会是拿我开涮吧？我来之前做过功课，红土县可没什么特色美食！” 许剑锋勾起嘴角，神秘一笑：“这是最近新增的特色美食，你在网上当然搜不到了。” 言罢，不由分说，许剑锋便拉着隋毅到了中兴大街的炸串店前。 隋毅身为导演，为了拍摄取景走遍了大江南北，可以称得上是吃遍了全国各地的美食。 看到许剑锋拉他来吃炸串，脸上难掩失望：“老许，这就是你说的特色美食？不就是个炸串嘛，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去？”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在品尝过之前，他和隋毅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但尝过之后就完全离不开了，每周都得来吃一次。 “老隋，你先急着下结论，先尝尝再说。” 由于炸串店前排着长队，许剑锋叫好了号，和隋毅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老隋，我还没问你呢，你咋到红土县来了？”许剑锋满眸疑惑，红土县又不是啥旅游胜地，隋毅好端端地为啥要来这里。 “我在央视财经频道做了一档叫‘美食新主张’的节目，旨在全国各地寻找被埋没的美食。” 隋毅掏出一张崭新的名片，递到了许剑锋手上：“这不，我第一站就回咱们龙桥市来，想要为家乡的美食宣传做一份贡献。” 说着，隋毅叹了口气，显然对龙桥市的美食有些失望：“但我走遍了全市，也没找到啥像样的特色美食，红土县就是最后一站了，同样是毫无收获，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正愁没有途径宣传，隋毅便送上门来。 “老隋，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好好尝一尝咱们的特色炸串。” 许剑锋拍着胸脯，向隋毅保证道：“我敢打包票，你尝过之后，肯定愿意让咱们的炸串上节目。” 隋毅挑了挑眉头，他想要找的是新鲜的特色美食，像炸串这样随处可见的食物，他实在没啥兴趣。 不过许剑锋全力推荐，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先尝尝再说。 “老许，尝一尝可以，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隋毅眯起眸子，身为节目制作人，他不想为了私情而给许剑锋开后门：“要是你推荐的炸串并不出彩，我可不能让它上节目，我必须为全国的观众负责。” 许剑锋当即点头，他也不想让隋毅为难：“老隋，你尽管放心，你只管尝，要是不满意的话，我绝对不再提节目的事情。” 说话间，服务员出门叫了许剑锋拿着号码，一行三人进了店。 隋毅说道：“老许，很久没见了，要不咱们喝一点？”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老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咱们这儿的特色炸串店禁止饮酒。” 隋毅闻言不由得一怔，炸串店竟然放着酒水这样的暴利生意不做，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连忙说道：“老许，这该不会是你们搞的噱头吧？” “当然不是，你尝过之后就能明白原因了。”许剑锋再次摇头。 点好了单后，很快服务员便把炸串端了上来。 “色泽金光，炸得火候恰到好处，手艺倒是不错。” 在品尝之前，隋毅仔细观察之后，做出了评价：“不过终归也还是炸串，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许剑锋拿起一根肉串，递到隋毅手中，冲他努了努嘴：“光看能看出来什么，你先尝尝再说。” 隋毅接过肉串，吃了一口。 刚入口时，还没感觉到什么，但当肉块与舌头充分接触后，隋毅便不由得一怔。 还没开始咀嚼，浓郁的香味便直冲脑仁，很显然这是调味料的功劳。 隋毅收起了轻视，开始咀嚼起来，当牙齿咬碎肉块时，软糯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惊。 “这的确是肉，但这口感……” 隋毅猛地拿起肉串，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终于发现了端倪：“这肉上面裹了一层东西，是什么？”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炸串是他主张推广的，但工序和配方他也并不知情，毕竟是百年老店的独家配方，他这个县委书记也不好去问人家的商业机密。 “老隋，我认识这老太太炸串的创始人，你要是肯做节目宣传的话，我相信她肯定愿意把一部分配方分享出来。”许剑锋说道。 隋毅没有搭话，他要了一杯清水，仔细地漱口后，再次开始品尝起来。 许剑锋也不催促，看到隋毅仔细品尝的样子，他便知道上节目的事情有戏了。 “清瑶，你也别光看着了，一起吃吧！”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微微颔首，她也是第一次来吃特色炸串，尤其是看到刚刚还有些不屑的隋毅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真没想到，炸串竟然能做得这样好吃！”慕清瑶品尝过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许剑锋嘴角高高翘起，他的判断果然没错，特色炸串足以成为红土县的美食名片。 隋毅把每种炸串都品尝一遍后，这才抬起头，靠着椅背深吸了一口气。 “老隋，怎么样，被咱们这特色炸串俘虏了吧？”许剑锋眸中带笑，望向了一脸惊诧的隋毅：“咱们这儿的特色炸串，足够上你的节目吧？” 隋毅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老许，我认为可以试试，不过嘛……” 许剑锋连忙问道：“不过什么？老同学，你就直说吧！” 第107章 调查监控 隋毅笑着说道：“我只是个小导演，得整个节目组及其背后的赞助商一起来考察，毕竟是央视的节目，我不能搞一言堂。” 一边说着，隋毅嘴上不停，显然对炸串的味道十分满意：“不过你放心，你们这炸串的味道肯定能通过。” “没问题，你们节目组啥时候来提前打个招呼，食宿问题我们县政府包了。” 三人吃过炸串，许剑锋本想请隋毅到家里坐坐，但一想到他如今还住在宾馆，也就作罢了。 “老许，等和节目组确定好日期，我立刻通知你。” 隋毅离开后，许剑锋转眸望向慕清瑶，眸中多了一缕歉意：“清瑶，实在抱歉，明明是我约你出来吃饭，结果却冷落你。” 闻言，慕清瑶连忙摇了摇头：“许大哥，千万别这样说，你和隋毅谈的也是工作，而且……” 慕清瑶垂着头，扭捏了半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剑锋一脸好奇，忍不住询问道：“清瑶，而且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慕清瑶轻咬唇瓣，感觉脸蛋滚烫，只要能陪在许剑锋身边她就知足了，这样羞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咱们快回去吧！” 说罢，慕清瑶小跑着跑向停车场，生怕被许剑锋看到她通红的双颊。 许剑锋一脸疑惑，再急也不急着一会，有必要用跑的吗？ 他连忙跟了上去，开车把慕清瑶送回家中后，自己回到红土宾馆内。 次日，许剑锋没有去县政府，反而直奔县公安局。 他在遇难学生家属面前保证过，要在一周之内把爆炸事件查得水落石出，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专案组身上。 许剑锋刚进公安局，马上有人报告给了郝世强。 经过上一次的突击检查，郝世强特地交代过，许剑锋再到公安局来，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许书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郝世强连忙出来迎接：“你有什么指示电话里说一声不就成了，还犯得着亲自跑一趟吗？” 许剑锋冷哼一声，郝世强嘴上说得好听，真打电话过来，他放下电话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郝局长，我也没啥特别指示，就是来问问你对爆炸事件的调查进展如何了。” 闻言，郝世强眉头一拧：“许书记，按你的要求，调查进展我都整理好汇报给你了，你难道没有收到吗？” “收自然是收到了，但关于一些细节，我想亲耳听你说说。”许剑锋心知肚明，郝世强交上来的报告都是删减过的，武铁山在现场检测出的硝酸铵，他从未上报过。 郝世强眯起眸子，许剑锋来者不善，肯定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来向他施压了。 “许书记，你有啥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郝世强勾起嘴角，许剑锋急了就好，他要是不急，反而不踏实。 “学校里面应该有监控吧，你们调查过爆炸发生前的监控录像吗？”许剑锋一上来便抓住主题，学校中明明有监控，但郝世强在交上来的报告中提都不提。 郝世强摇了摇头，辩解道：“许书记，我当然调查过，爆炸发生前一个小时中，学校内一切如常，百分之百是实验操作不当而引起的安全事故。”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沉声道：“那之前呢？学校在爆炸发生这一周时间里，难道就没一丁点异常？” 郝世强一怔，看样子许剑锋仍没放弃把事件定性为刑事案件。 “许书记，又不是刑事案件，没必要追查到一周以前吧？” 许剑锋瞪了郝世强一眼，冷声道：“当然有必要，不管是不是刑事案件，咱们都要尽力还原事件真相，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些遇难师生？” 说着，许剑锋转过身，向公安局外走去：“郝局长，那就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咱们一起到县一中去查监控。” 郝世强咬了咬嘴唇，就算他找借口推辞，许剑锋肯定也会自己去查。 与其那样，还不如他跟着一起去，真发现啥了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两人当即赶到县一中，前往保安室查看监控录像。 “许书记，一周的录像就算快进着看，光咱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要看到啥时候。” 郝世强心中叫苦不迭，真把一周的监控从头到尾看一遍，就算快进也要看上好几天：“不如我叫几个民警过来，大家一人看一段，能看得快一点。”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郝世强的提议倒是不错，但由他叫来的人，他信不过。 “你们公安局人手不足，反正看个监控录像也不是什么技术活，还是我找几个人过来看吧。” 许剑锋轻轻摩挲着下巴，郝世强是公安局局长，显然不能从公安系统中找人。 而县政府的人又有一多半是焦达功的人，虽然他和郝世强不对付，但两人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想让他这个空降的县委书记早日下台，如此一来县政府的人也不能信任。 苦恼之时，许剑锋忽然眼前一亮，慕清瑶领导的教育局全都是有干劲的年轻干部，交给他们来看，许剑锋既能放心，而且也算是名正言顺。 当即，许剑锋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 向她进行说明后，慕清瑶当即答应，表示一定会挑选几个工作细心，对党和人民忠诚的干部，亲自带队过去。 当慕清瑶带队赶到，郝世强看着教育局的一众年轻干部，当即眉头紧蹙：“许书记，这恐怕不妥吧？” 他板着脸，立即提出反对：“毕竟是办案，找也要从公安系统中找，怎么能让教育局这些外行人掺和进来？” 闻言，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爆炸是在学校发生的，教育局也有责任查清真相，还是说郝局长信不过大家？”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倒是想说信不过，但说不出理由的话，除了会得罪人外，起不到半点作用。 “许书记，我有一个提议。”郝世强眸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第108章 赔偿问题 “不如这样好了，把录像分为前四天和后三天，我们警方和教育局各负责一部分，这样也省得教育局的大家太辛苦了。”郝世强说道。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立即说道：“郝局长，要不这样好了，反正录像可以拷贝，就你们警方和教育局各自一份，这样也省得会看漏了，你看如何？” 郝世强咬了咬牙，眸子望向许剑锋身后教育局的人：“许书记，我倒是赞成，但教育局的同志还要工作，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吧？” 闻言，许剑锋转过身，望向以慕清瑶为首的众人。 “教育局的各位同志，你们是想和公安局各自负责一部分，还是负责所有？” 慕清瑶向前一步，带头表态：“协助警方把学校发生的爆炸事件调查清楚也是我们教育局的责任，就算再苦再累我们也不害怕！”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众人纷纷附和：“慕局长说得没错！”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转身望向郝世强：“郝局长，你也听到了吧！” 郝世强轻叹一声，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点头同意。 将录像拷贝好后，许剑锋将其中一份亲手交到慕清瑶手中。 “清瑶，辛苦你们了，务必要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慕清瑶咬着嘴唇，郑重地点了点头：“许大哥，你尽管放心，我让大家分成三组，每组都看一遍。” 从县一中离开后，许剑锋回到县政府，查案虽然紧迫，但县委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刚回到办公室，秦松便过来找他：“老许，关于在爆炸事件中遇难和受伤师生的赔偿问题我拟了一份草案，你看一下。” 许剑锋点了点头，接过来仔细看后，不由得微微皱眉：“老秦，其他的倒没什么，但这赔偿金额是不是少了一些？” 许剑锋眯起眸子，五名遇难师生每人只赔偿二十万元，这对一条人命来说实在是少了些。 “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只赔偿这点，家属恐怕会闹得更凶。” “老许，我也想多赔偿他们一点，但咱们县里的经济周转实在困难。”秦松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之前洪汛时，空余资金几乎全都拿来加固堤坝以及进行灾后重建了，这些赔偿款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许剑锋眉关紧锁，用力地抓了抓头发，到头来难题又绕回到经济方面。 “要不然咱们找市里帮帮忙？”秦松沉思半晌，提议道：“你我联名写个申请，让市里拨点款下来帮我们解决燃眉之急。” 许剑锋摇了摇头，坚决反对：“不行！万栋梁肯定在想方设法让咱们两个下台，现在向市里请求拨款，不但钱要不来，还会给他攻击我们的口实。” 秦松摊了摊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之策了，行不通的话，只能让许剑锋自己来想办法了。 “老秦，赔偿的问题暂时放一放，还有一周时间，我来想办法。” 秦松离开后，许剑锋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想要让遇难者家属满意，赔偿金要百万以上。 这些钱放到其他县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经济捉襟见肘的红土县来说，却是一桩难事。 许剑锋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以县政府的名义贷款，来解决燃眉之急了。 当即，许剑锋便亲自来到市里，到各个银行申请借贷。 一般而言，银行还是乐于贷款给政府机构的，毕竟比起借给企业和个人，还款风险要小很多。 但红土县却是个例外，红土县是出了名的乱，而且经济在全市垫底，再加上刚刚又发生震惊全省的恶性爆炸事件，哪家银行也不敢担风险，在这个时候借钱。 许剑锋寻求借款无果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回到红土县，再另外想办法。 回程途中，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秦松打过来的。 “老许，我听说你到市里去了？” 许剑锋没有隐瞒，如实相告：“还不是为了赔偿的事情，我到市里看看，能不能找银行借一笔贷款。” 秦松眯了眯眸子，听许剑锋的语气他便猜到，肯定是失败了。 “唉，肯定没有银行愿意借给我们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红土县一直恶名在外，而且又刚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秦松叹道。 许剑锋无奈地说道：“咱们还是人脉不够广，要是认识某个银行行长就好办多了。” 话音刚落，许剑锋用力一拍大腿，忽然眸子一亮：“老秦，你记不记得，咱们好像确实认识一个副行长。” 许剑锋勾起嘴角，他想到了慕清瑶的闺蜜欧阳珊。 闻言，秦松不由得一怔：“老许，你说的该不会是欧阳珊吧？” “老秦，县委决定，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许剑锋一直都想撮合秦松和欧阳珊，而且欧阳珊也明显对秦松有好感，沟通贷款的事交给他去办可谓是一箭双雕。 “老许，要不然还是你去吧，不然你去找慕清瑶帮忙也行啊！”秦松一脸为难，推脱起来：“她和欧阳珊不是闺蜜吗，她出马肯定能行。” 许剑锋轻轻摇头说道：“不行，这是咱们县政府借贷可不是个人借钱，你让清瑶一个教育局局长出面算怎么回事？至于我还要去主持调查爆炸事件，综合来看就只能交给你去办了。” 秦松长叹一声，虽然他满心不愿，但许剑锋说得头头是道，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次日，许剑锋起床洗漱后，刚刚准备去吃早饭，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微微蹙眉，谁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他？ 拿起一看，是慕清瑶打过来的，许剑锋不由得精神一振，难道是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了线索？ “清瑶，是在录像中有什么发现吗？”电话刚一接通，许剑锋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许大哥，我昨晚组织大家连夜把监控录像看完了。” 慕清瑶打了个哈欠说道：“倒是没发现异常，不过有个地方十分古怪！” 第109章 知情人 闻言，许剑锋连忙追问道：“详细说说，是哪里古怪？” “发生爆炸的前一晚，正对着实验楼大门的那个监控发生了故障，没有记录下监控画面。”慕清瑶答道。 许剑锋微眯双眸，是碰巧故障还是有人故意破坏，这点十分重要。 “清瑶，辛苦你了，今天你和其他参与调查的人员就回家休息吧，给你们放一天假！” 挂断电话，许剑锋本想去县一中，询问监控故障的原因。 但他转念一想，郝世强也带了一份录像回去，说不定他早就知道监控出现故障，提前做好安排。 如果以县委书记的身份过去询问，得到的很可能是安排好的回答。 许剑锋眼眸一转，拨通了武铁山的电话。 “许书记，你怎么一大早就打过来了？”武铁山的声音略显疲惫，看得出他最近为了调查爆炸事件十分操劳。 “老武，你今天陪我到县一中走一趟，记得穿便服。” 许剑锋和武铁山约好，一同赶到了县一中。 “许书记，你是想悄悄调查什么吗？”车上，武铁山一脸困惑地问道。 “老武，今天咱们是微服私访，别叫我许书记，叫我老许就行。” 许剑锋坐在副驾驶，他没有开县委给他配的车，而是让武铁山开他新买的私家车。 “爆炸发生前一天晚上，实验楼那里的监控出现故障，我觉得可能是被人为破坏的。”许剑锋沉声说道。 武铁山沉吟片刻，微微眯起眼眸：“老许，要不我把县一中的门卫约出来，咱们旁敲侧击地问问？” 许剑锋一怔，没有想到武铁山竟然认识县一中的门卫。 “这样最好不过了，咱们就在学校附近找家饭店，你约他在那里见面。” 许剑锋找好了饭店，点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武铁山才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包房。 武铁山说道：“老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王大勇。” 许剑锋勾着嘴角，连忙起身和王大勇握手：“你好，我姓许，单名一个锋字。” 许剑锋隐去了名字中间的‘剑’，他毕竟是县委书记，报出真名的话很可能会被认出来。 “老王，你最近不正想换一份工作，咱们这位许老板正招兵买马呢，你可千万别错过这次机会。”武铁山在王大勇耳边轻声说道。 他和许剑锋提前说好，利用假身份来从王大勇口中套取真相。 闻言，王大勇连连点头。 一番寒暄过后，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终于转入正题。 “大勇啊，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剑锋虽然没当过老板，但却接触过不少，演得有模有样：“虽然是老武向我推荐的你，但我也得看看你的能力和工作经验，才能决定是否让你跟我干。” 王大勇转眸望向武铁山，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如实答道：“许老板，不瞒你说，我现在在县一中当门卫，在这之前……” 眼看王大勇越说越远，许剑锋连忙摆手将他打断：“大勇，先等一下，你详细说说当门卫的事情。” 王大勇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许剑锋，他实在不知道门卫有啥好说的。 许剑锋眸子一转，把话题往爆炸事件上引：“我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发生了爆炸，死伤了不少学生，真有这事？” 王大勇脸色一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事，发生爆炸的时候我正巧当班，我是亲眼看到那些死伤的学生被抬出学校的，别提有多惨了。”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敏锐察觉到王大勇的表情不对劲，连忙说道：“大勇，你想换一份工作，不会和爆炸有关系吧？” 王大勇一怔，随即苦笑一声，再次点头说道：“不瞒许老板，虽然公安局调查过后认定爆炸是安全事故，但我猜其中肯定有猫腻。” 闻言，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他们这次算是碰了大运，王大勇竟然是知情人士。 “哦，这倒有点意思，你说说看有啥猫腻？” 许剑锋克制着内心的兴奋，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事八成和公安局也有关系，我可不敢去触他们的霉头。” 稍加迟疑，王大勇咬了咬牙，他想投靠许剑锋，这时候避讳不说的话，会给他留下藏有私心的坏印象。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昨天下班之后有人找我，告诉我说要是有人问起爆炸前一晚监控坏了的事情，要说是碰巧发生了故障。”王大勇说道。 许剑锋猛然起身，追问道：“那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故意破坏了？” 王大勇面色一变，望向许剑锋的眸子里满是惊讶：“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上面派来调查的吧？” 许剑锋握紧拳头，心中后悔不已，他刚刚太过激动，被王大勇看出了破绽。 王大勇当即起身，转身便要离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 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想被卷入到麻烦之中，否则也不会想着辞职了。 “站住！” 许剑锋眸光一寒，既然已经暴露，索性便表明身份好了：“我是红土县委书记许剑锋，请你配合调查，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王大勇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许剑锋最多是个便衣警察，没想到竟然就是县委书记，红土县的一把手。 武铁山心领神会，立刻用身体挡在包间的大门前：“王大勇，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如实说出来，许书记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否则我可就要请你回局里好好谈一谈了。” 说着，武铁山拿出证件，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 王大勇紧紧咬着嘴唇，虽然不知道来警告他不要多嘴的人是谁派来的，但就算再大，也肯定大不过县委书记。 而且，目睹了那些死伤学生被抬出学校，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想替他们讨回公道，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许书记，只要你答应保证我的安全，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就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第110章 携款出逃 许剑锋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向王大勇保证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不但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还可以给你在政府部门安排个门卫或是保安的职务，肯定比你在学校赚得多。” 武铁山心中暗暗佩服，许剑锋恩威并施，在这样的双重攻势下，王大勇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许书记，爆炸前夜，实验楼门口的监控的确是被人为破坏的。”王大勇深深吸了口气，向许剑锋吐露实情：“是我第二天发现监控坏了，进行的维修。”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如此一来几乎可以确定，在爆炸前一晚有人破坏了监控，偷偷溜进了实验楼。 武铁山问道：“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王大勇迟疑许久，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否认。 “王大勇，到底有还是没有，请你如实回答。” 身为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武铁山一眼便看出王大勇有所隐瞒：“就算没有证据也没关系，只要说出你怀疑的对象就可以！” 王大勇咬着嘴唇，伸手摸向了口袋。 许剑锋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朝武铁山招了招手：“老武，给他一支烟。” 武铁山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了王大勇。 王大勇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之后，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许书记，实验楼的大门晚上会上锁，除了当值的门卫外，只有几个校领导有钥匙。” 王大勇吐了个烟圈，徐徐说道：“但如果是校领导的话，根本不必大半夜去破坏监控溜进去，他们本就可以随意出入。” 许剑锋微微颔首，王大勇的推测没有问题，学校领导想要把炸药带进实验楼犯不着冒险在半夜破坏监控。 “难道还有其他人有钥匙？” 王大勇点了点头，眯着眸子回忆起来：“除了门卫和校领导外，学校的保洁员也有机会拿到钥匙，我记得今年年初因为偷拿学校的保洁用品贩卖而被开除的保洁员朱彩凤，我见过她在职期间用钥匙打开过实验楼的大门。” 闻言，许剑锋手掌用力在桌面一拍：“老武，那个朱彩凤和本案有重要关系，你马上联系市局梁局长，对她进行调查询问。” 武铁山点了点头，当即便打给梁力雄，向他说明了情况。 梁力雄也十分果断，表示立刻去办。 “王大勇，如果朱彩凤真是凶手，我会给你记一次功。” 许剑锋表情放缓，轻轻拍了拍王大勇的肩膀：“你暂时继续在学校上班，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等案子了解后，我会信守承诺，在政府部门给你安排个工作。” 王大勇连连点头，让武铁山送他出去后，许剑锋重新坐回到桌旁。 冷静下来后，他察觉到了疑点，朱彩凤一个保洁员，她是从哪弄来的炸药，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许剑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切还要等找到朱彩凤后，看能否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当晚，许剑锋回到宾馆，便接到了梁力雄的电话。 “小许，我亲自带人去传唤朱彩凤，但到她家时，早就人去楼空了，我问过邻居，都说几天都没见她回来，怕是出逃了。”梁力雄说道。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朱彩凤出逃，已经可以认定她绝对与爆炸有关系。 “梁局，你马上去银行调查朱彩凤名下的银行卡。”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如果是因为被开除而怀恨在心的报复行动，使用炸弹太过激了。 多半是有人出了重金，雇她引爆学校！ “小许，我已经调查过了。” 梁力雄能一路干到市局局长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许剑锋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不会漏掉。 “半个月前，朱彩凤的银行账户多了二百万存款，不过在爆炸发生前几天，她把存款一次性提走了。”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咬了咬牙，朱彩凤分明是携款跑路了，而且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多半背后有高人支招。 如此看来，想要抓捕她有些难度，只能祈祷不要被她逃到海外去，否则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梁力雄问道：“小许，你看要不要签发通缉令，把她列为在逃人员？” 许剑锋犹豫了，签发通缉令有利于对朱彩凤进行抓捕，但同时也会让郝世强有所警觉。 权衡利弊之后，许剑锋咬了咬牙：“暂时不要公开，继续秘密对朱彩凤进行追捕。” 挂断了电话后，许剑锋闭起双眸，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看样子，想要在一周之内抓到朱彩凤并不现实，他要做好准备，去遇难学生家里当面致歉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秦松了，他要是能从欧阳珊那里申请到贷款，把赔偿问题解决，家属应该愿意多给他一些时间。 次日，许剑锋正在县政府办公，忽然接到了慕清瑶的电话。 “许大哥，今天几个受轻伤的学生出院，我想到医院去接他们，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许剑锋沉吟片刻，迟迟没有抓到真凶，他这个县委书记的确应该去跟受伤的学生们道个歉。 “清瑶，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 许剑锋开车到了教育局，载上慕清瑶一起赶到了市医院。 重伤学生都转到了省医院接受治疗，留在市医院的都是受了轻伤，经过休养后已无大碍的学生。 许剑锋和慕清瑶帮着学生家长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把今天出院的学生送走以后，又重新回到医院里。 “许大哥，算上今天，已经有十三个学生出院回学校继续上学了，目前市医院里就剩下一个恢复比较慢的女孩，按照医生的建议，她还要再观察一周才能出院。”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提议道：“清瑶，我们既然来了，就去病房探望她一下吧。” 慕清瑶点头答应，带着许剑锋来到病房前。 “慕姐姐，你来啦！” 看到慕清瑶，女孩脸上绽放出笑容，同时眸子望向了许剑锋：“这位叔叔是谁？” 慕清瑶一怔，捂着嘴偷笑起来。 许剑锋也不在意，走到病床前，嘴角扬着笑意：“小丫头，你很喜欢清瑶姐姐？” 看到女孩轻轻点头，许剑锋本想趁机说他是慕清瑶的男朋友，却不料女孩抢先说了一句：“除了朱阿姨外，我最喜欢的就是清瑶姐姐了！” 许剑锋闻言心中一颤，哪个朱阿姨？ 第111章 她是坏人吗? 从女孩口中听到“朱阿姨”三个字，许剑锋心中一颤，赶忙问道：“你说的是哪个朱阿姨？” 女孩一脸困惑，不知道许剑锋为何突然激动起来。 “就是学校的保洁员朱阿姨，平时我在学校被人欺负，都是她护着我。” 说着，女孩微微垂下眼眸，声音中添了一分失落：“可惜她辞职了，要是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 许剑锋微微蹙眉，女孩口中的朱阿姨，毫无疑问就是潜逃的朱彩凤。 他轻轻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暂时隐瞒朱彩凤是爆炸案嫌疑人的事情。 “清瑶，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慕清瑶一脸困惑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疑惑，但她也没有多问。 许剑锋将目光重新落到女孩身上，微笑着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如果我遇到朱阿姨，或许能让她来医院看望你。” “叔叔，真的嘛？” 女孩睁大双眼，眸子里写满了期待：“我叫张静静，安安静静的静静。” 离开医院，许剑锋立刻打给了武铁山，或许理清张静静和朱彩凤之间的关系，对找寻朱彩凤有所帮助。 和武铁山在县一中前碰头后，许剑锋立刻询问：“老武，我想见见高一八班的班主任，你有联系方式吗？” 武铁山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起了通讯录：“八班的班主任叫冯珊，我也向她询问过现场状况，不过当时是由化学老师带着学生们到实验楼去做实验，她不在现场，并不了解详情。” 许剑锋微微颔首，让武铁山把她约出来，在校门口碰面。 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憔悴的年轻女性便走了出来。 “武警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还叫我出来做什么？” 冯珊眉关紧锁，显然对忽然被叫出来十分不满：“而且你们公安局不是都认定爆炸是安全事故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冯老师，请你不要激动。” 武铁山刚想开口，却被许剑锋制止，他亲自上前：“我叫许剑锋，张静静是你班上的学生吧，我想问问和她有关的事情。” 冯珊一怔，一脸诧异：“你就是新上任的许书记？”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一次他没有隐瞒身份：“冯老师，借一步说话。” 许剑锋带着冯珊走到角落中，这才问道：“张静静说她经常被其他学生欺负，有这回事吗？” 冯珊抬眸偷偷打量了许剑锋一眼，见他一脸严肃，这才点了点头：“张静静的家庭有些特殊，她的父母离婚后谁都不愿意抚养她，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许剑锋微微蹙眉。 他能够想象，一个父母不管由奶奶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吃穿用度上肯定无法同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相比，久而久之自然会感到自卑。 而可悲的是，越是如此，便越容易在学校遭到排挤。 “冯老师，你既然是她的老师，难道就没管过她吗？”许剑锋眯起眸子，语气略显生硬。 “许书记，说是欺负，但也远没到霸凌的份上，最多也就是对她孤立排挤。”冯珊轻叹一声，本就憔悴的脸上更显疲惫：“你也是上过学的人，你说说看，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当老师的能做什么？”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冯珊说得没错，这种情况下她出面干涉，只会让大家对张静静更加疏远。 轻叹一声，教育上的难题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暂且放下。 “对了，我听说被开除的保洁员朱彩凤对张静静十分照顾，有这回事吗？” 冯珊点了点头，答道：“朱彩凤这个人在干活时偷奸耍滑，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无论学生和老师都讨厌她，但唯独张静静和她走得很近。” 冯珊双手环抱胸前，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手肘，仔细回忆着：“张静静家里穷，午饭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朱彩凤经常用员工食堂的微波炉帮她加热，有时还会把自己的员工餐分给她吃。” 难怪张静静会喜欢朱彩凤，她被父母抛弃，同学们也都孤立排挤她，冯珊这个老师也视而不见，这种时候朱彩凤向她伸出了手，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午饭那样简单。 许剑锋眯起眼眸，张静静喜欢朱彩凤他可以理解，但朱彩凤为何会特地关照张静静？ “冯老师，朱彩凤和张静静有什么关系吗？为何会对她关照有加？” 冯珊沉思半晌，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关系，或许同样都被大家排挤讨厌，让朱彩凤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冯老师，多谢你的配合。” 问清了张静静和朱彩凤之间的关系，许剑锋没有其他想问的了，便结束了此次谈话。 “许书记，那个张静静是你的亲戚？”冯珊走后，武铁山一脸狐疑地问道。 许剑锋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她，你为啥这么问？” 武铁山脸上的疑惑更甚，许剑锋可是县委书记，就算想解决张静静被同学欺负的问题，也不该他亲自过问啊。 “老武，你说朱彩凤是不是坏人？”许剑锋问道。 闻言，武铁山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制造了爆炸，导致了五死二十几伤的惨剧，无论事出何因，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所言没错，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受人雇佣，朱彩凤所犯下的罪行的确不容宽恕。 但是，她也确实帮助了张静静，如果没有她的话，张静静的心理问题恐怕会更加严重。 “老武，咱们回去吧！” 许剑锋轻叹一声，没有就此话题继续深究。 他很清楚，人是复杂的，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没做过坏事。 同理，再坏的人，也一定做过好事，哪怕只是随手而为。 “许书记，那咱们专案组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要不要抓紧寻找朱彩凤的下落，对她实施抓捕？” 许剑锋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是那句老话，人一定要抓，但一定要低调行事！” 第112章 考察探店 回到县政府，许剑锋忽然接到了隋毅的电话，让他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豁然开朗。 “许书记，我们栏目组下午就能到红土县，我提前通知你一声。” “老隋，别叫我许书记，和以前一样叫我老许。”许剑锋出言纠正，老同学之间，他不希望相处得太过拘谨：“我马上去安排，让本店下午暂停营业，给你们包场。” 闻言，隋毅连忙摇头拒绝：“老许，包场就不必了，我们也想拍摄一点店内的真实影像。”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立刻联系了文旅局局长戴琳娜，让她提前安排。 虽然隋毅说了不必包场，但至少也不能让栏目组排队。 下午，许剑锋带着戴琳娜，亲自到县城外迎接。 “老隋，辛苦你们了！” 许剑锋和栏目组众人一一握手，一番寒暄后，在戴琳娜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太太炸串店本店。 隋毅在店外打量一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和之前去过的分店不同，总店的风格明显更复古一些，倒是有些百年老店的样子了。 在店门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虽然拄着拐杖，但腰板却挺得笔直，仿佛站岗的哨兵一样。 “苏大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隋毅导演，这次带着节目组到咱们店里进行考察拍摄，如果满意的话就把咱们店放到央视的节目上介绍推广。” 许剑锋连忙拉着隋毅上前，为两人做介绍：“老隋，这位就是咱们特色炸串的创始人苏大娘，别看大娘上了年纪，但精力可是比年轻人还要旺盛。” 隋毅微微颔首，像苏凤娴这样精神抖擞的老人，即便他走南闯北也不多见。 “苏大娘，你的炸串可真是一绝，上次许书记带我吃过以后，可是让我念念不忘！” 隋毅赞不绝口，他可并非在客套，而是真心被炸串的味道征服了。 寒暄过后，苏凤娴带着众人进了店。 虽然没有暂停营业，但苏凤娴也特地留了两张空桌，专门给栏目组留的。 “既然隋导赏脸，愿意到咱们店来考察，那老太太我也不能怠慢了。” 苏凤娴挽起衣袖，把拐杖放到一旁：“今天我就再进一次厨房，让大家尝尝这传承了百年的炸串真正的味道。” 闻言，许剑锋吓了一跳，苏凤娴精神再好，也已经超过七十岁了。 炸串可不像普通人家烧饭，再加上栏目组也来了不少人，他担心苏凤娴的身体会吃不消。 “苏大娘，还是交给厨师来做吧，您老这么大年纪就别忙乎了。”许剑锋说道。 面对许剑锋的劝阻，苏凤娴却面色一沉：“许书记，你是觉得老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许剑锋连连摇头，解释道：“苏大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不等许剑锋说完，苏凤娴便摆手将他打断。 “许书记，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愿望，就想把父亲留下的这家店发扬光大，这是我此生最后的心愿了。” 苏凤娴拉着许剑锋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就是死在厨房里，我也心甘情愿！” 闻言，许剑锋叹息一声，没有继续阻拦。 这是一位老人家最后的夙愿，他实在不忍心阻止。 许剑锋放开了苏凤娴，回到桌边和栏目组坐在一起。 “老许，光是苏大娘的这份精神，就值得上我们的栏目。” 隋毅眸子中满是敬佩，难怪炸串能做得如此美味，这可谓是苏凤娴和她父亲两代人的心血。 “老隋，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以味道来进行评判。” 许剑锋眯起眸子，无论是因为感动或是同情，如果因此就让特色炸串上栏目，是对苏凤娴的侮辱。 闻言，隋毅用力地点了点头，把眸子望向栏目组的众人。 “许书记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待会希望大家能好好品尝，公正地对炸串的味道进行点评。” 随着一样一样的炸串被端上餐桌，许剑锋连忙招呼众人先吃：“炸串还是趁热吃最美味，大家别拘谨，有什么话等吃过之后再说。” 一个时辰后，苏凤娴在店员的搀扶下，从厨房走了出来。 汗水打湿了她额前斑白的头发，显然这些炸串她做得并不轻松。 “苏大娘，你快坐下歇歇。” 许剑锋连忙起身，扶着苏凤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苏凤娴望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竹签，眼眸有些湿润：“隋导演，咱们店这炸串如何，够上你们的节目吗？” 闻言，隋毅望向众人，询问大伙的意思。 “我从没想过，炸串竟然也能做得如此好吃，尤其是那个炸沙肝，太香了！这样的炸串如果不上节目的话，那是全国食客的损失！” “我也同意，这炸串比起那些山珍海味也毫不逊色，恐怕我们栏目组再难找到比这更好的特色美食了。”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同意，隋毅这才向苏凤娴用力地点了点头：“苏大娘，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期节目拍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咱们红土县的特色炸串！” 苏凤娴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得到栏目组众人的一致赞誉，就算真上不了节目，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苏大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隋毅拿起一串肉串，向苏凤娴询问一直困扰着他的疑惑：“食材在下锅炸之前上面似乎抹了一层东西，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吗？” 苏凤娴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是独家秘方而推脱：“是仔细研磨过的糯米面粉，在炸之前均匀涂抹一层，这样做出的炸串融合面与食材本身的香味，再搭上特色蘸料，才会让人吮指难忘。” 隋毅微微颔首，炸串的味道绝对够格，但他也要看看厨房的卫生如何。 他立即说道：“苏大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们到厨房看看？” 苏凤娴当即点头，起身便要带隋毅进厨房。 许剑锋见状，也同样跟了上去，他也没有进过炸串店的厨房，心中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隋毅进入厨房，瞬间便被油锅吸住了目光。 隋毅双眸圆睁，惊呼道：“苏大娘，你这油是怎么回事？” 第113章 发廊失足女 许剑锋心头一紧，连忙顺着隋毅手指的方向望去：“苏大娘，这油怎么这样清？” 苏凤娴做完炸串是被店员搀扶出来的，肯定没来得及收拾厨房，给油锅换上新油。 许剑锋走到近前，凑近看才能发现油锅里只有少许沉淀，刚刚苏凤娴炸了那么多的串，油锅不该如此干净。 “许书记，咱们这特色炸串的另一个秘诀，就是炸过的油绝对不用第二次！”苏凤娴回答道。 许剑锋一怔，这样算起来，苏凤娴这特色炸串的成本可不低。 “真不愧是传承百年的老店，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隋毅拍着手掌，难怪苏凤娴制作的特色炸串味道好，可以说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来提高炸串的品质。 “老许，这次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隋毅望向许剑锋，若非是他极力推荐，他肯定要错过红土县的特色炸串了。 闻言，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摆了摆手：“老隋，用不着道谢，咱们是各取所需，你需要特色美食来进行报道，而我想把咱们红土县的炸串向全国推广，咱们是双赢。” 隋毅带领栏目组，对炸串店进行取景拍摄，并且表示一定会把节目做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红土县的特色炸串。 送隋毅回去之后，许剑锋看了一眼手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 许剑锋索性也不回县政府了，沿着街道闲逛起来。 夜晚的县城和白天截然不同，到处都灯红酒绿，街上随处可见喝得半醉的男男女女歪歪斜斜地搂在一起。 许剑锋面色一沉，眉头紧紧蹙起。 虽然他多次对红土县的黄赌产业进行清洗，但成效十分有限。 这次在全省范围的大肆宣传，虽然为嫖和赌而来的游客大大减少，给一些大型的地下赌场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但却无法根除私人所开设的小型赌场和一些涉黄的歌厅、发廊。 望着街边打着粉色灯光的一排排小店，许剑锋咬了咬牙，这些小店本就以红土县的本地人为服务对象，游客的衰减对他们而言影响有限。 “帅哥，进来玩啊！” 路过一家发廊时，坐在门口穿着黑色丝袜，化着浓妆、衣着暴露的女人冲他招了招手，嗲声嗲气地招呼他。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些小店和秋牡丹、李凯龙旗下的娱乐会所不同，都没有什么背景，只要加大反黄赌的力度，自然就会关门。 但同时他也清楚，这样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这样的小店除了房租以外几乎没什么成本，等风头过了后再开起来就是了。 想要彻底根除，还是要先想办法解决这些失足女的就业问题，否则这些灰色产业永远无法根除。 “帅哥，你想什么呢？” 见许剑锋忽然怔住不动，女人眸子一转，起身便想拉他的胳膊。 许剑锋毕竟在部队待过，本能地一侧身，躲过了她的手，开口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闻言，女人眯了眯眸子，刚刚许剑锋躲闪的动作让她心中十分不满。 “想问问题也可以，进来洗个头，咱们边洗边聊。”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许剑锋，从他的谈吐气质来看，明显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和经常来光顾的那些土老帽不同，或许是一条大鱼。 许剑锋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他有意为失足女们解决就业问题，但在那之前他必须搞清楚，她们有没有回归正常工作的意愿。 毕竟，出卖身体来赚钱可远比普通工作轻松得多。 许剑锋跟着女人进了发廊，随口问道：“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闻言，女人扑哧一笑，来享受特殊服务还要问名字，属实是罕见。 “店里的大伙都叫我小颖，当然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无论是小猫咪、小宝贝我都不介意。” 许剑锋一阵恶寒，别说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人了，就算是面对慕清瑶，他都叫不出如此肉麻的称呼。 “那我也叫你小颖好了，现在我可以向你提问了吗？”许剑锋说道。 小颖刚刚挽起袖子，正准备开始为许剑锋洗头，没想到他却并不着急，反而又要提问。 她立即说道：“想问啥你就问吧，除了年龄，其他的随便问。” 许剑锋撇了撇嘴，他对小颖的年龄并不感兴趣。 他开口说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工作？” 闻言，小颖冷笑起来，望向许剑锋的眸子里多了些许讥讽：“怎么，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劝我从良？” 许剑锋一怔，狐疑地盯着小颖，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问题哪里冒犯到她了。 “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恶趣味，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这样真的会让你有满足感？”小颖鄙夷地说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这话他的确是听说过，不过他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兴趣。 他连忙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你还会继续这样吗？” 小颖眉关紧锁，许剑锋嘴上说着误会，但提出的问题却与她刚刚所说如出一辙。 “这位大哥，那我问问你，如果你有正经的工作，会愿意低三下四地去街上要饭吗？”小颖反问道。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小颖话语中的愤怒不像演出来的，至少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从事这样的工作。 虽然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体，但只要能帮到一个人，他也愿意尽力一试。 “洗头多少钱？” 许剑锋起身，从兜里取出钱包。 “五十，你可以等完事再付。” 许剑锋取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小颖手中：“不用找了，多的就算我给你的小费。” 言罢，他把钱包放回兜里，转身便向店外走去。 “等一下，你不洗了？”小颖诧异地问道。 许剑锋转过头，嘴角微微翘起：“不洗了，有你刚刚那句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望着许剑锋离开的背影，小颖手里捧着钞票，呆呆地怔在那里。 许剑锋离开发廊，快步走向了宾馆。 必须继续发展新的产业，来提高红土县的经济，并为那些失业的人们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只有解决了民生问题，才能根除困扰红土多年的难题！ 第114章 兴师问罪 从红土县返回之后，隋毅便开始剪辑在炸串店拍摄的视频，他也想尽早向全国观众介绍红土县的美食。 经过栏目组的努力，短短几天时间，节目便已经筹备妥当，正式在央视财经频道播出。 隋毅这一档节目一切都力求真实，再加上尝过炸串的游客现身说法，“红土县炸串”一词登上了热搜，一时间红土县的客流量激增。 随着客流量增加，带动了红土县的宾馆和餐饮，使得县里的经济迅速增长。 与此同时，秦松也带来了好消息。 他代表县政府和欧阳珊谈的借贷问题有了进展，银行愿意借给县政府二百万元，用以对遇难师生的家属进行赔偿。 许剑锋这才松了口气，但却并未掉以轻心。 他很清楚，特色炸串带来的繁盛只是一时的，只要新鲜感一过，热度肯定会跟着降低，必须研究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策略。 当即，许剑锋召开常委会，探讨红土县的下一步发展策略。 “许书记，我提议继续增设连锁店！” 副书记焦达功率先提议，想要扩大经营规模：“咱们先从龙桥市开始，一步步增加新的连锁店，争取把店开到全省乃至全国。” “焦副书记，就算把炸串店开到全世界，那受益的也只是炸串店，和咱们红土县没有关系。”许剑锋摇了摇头，显然对焦达功的提议并不满意：“更何况，连锁店开得越多，管理起来就越困难，要是无法保证炸串的品质，只会砸了咱们特色炸串的招牌。” “我认为咱们可以学习一下柳州的螺蛳粉。”秦松沉思半晌，起身提议：“螺蛳粉能够包装，咱们的炸串也一样，可以做成包装食品来出售。” 闻言，焦达功立刻提出反对：“秦县长，炸串要如何做成包装食品？原本就是趁热吃的东西，放凉了还怎么吃？” 秦松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谁说要炸好之后进行包装了？可以把裹好糯米粉的炸串进行打包，并且配上适量的蘸料，等顾客买回去后现炸不就行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秦松的提议虽然有一定可行性，但他心中仍有所担心。 炸串的火候十分重要，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普通人很难炸得恰到好处，肯定会对味道有所影响。 “老秦，做成保证食品让顾客自己炸的话，恐怕无法保证味道。” 秦松摆了摆手，拿出一份报告递给了许剑锋：“老许，其实我早就开始考虑这事了，我让文旅局局长戴琳娜向苏凤娴传达了我的想法，她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 许剑锋看过报告之后，不由得拍案叫绝。 苏凤娴提议，严格控制每一种炸串的用料用量，尽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苏凤娴可以根据经验给出温度和油炸的时间，就算由顾客买回去自己来炸，火候也不会差得太多。 秦松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认同，正式进行论证推进。 与此同时，梁力雄所领导的专案组也在全力对朱彩凤进行秘密搜捕。 但朱彩凤十分狡猾，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梁局长，还没找到朱彩凤的下落吗？” 迟迟没有消息，许剑锋不禁心急起来，主动打电话进行询问。 “小许，朱彩凤的反侦查能力远超咱们的想象。”梁力雄叹了口气，几天时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察有些沮丧：“我查遍了咱们龙桥市火车站以及高速路附近所有的监控，却连朱彩凤的影子都没发现，到现在甚至连她是用哪种方式出逃的都无法确定。” 闻言，许剑锋眯起眼眸，情况的确有些反常。 苏凤娴并没有驾照，更没有自己的车，她想要离开龙桥市，只有铁路或者高速两个选择。 既然监控没有拍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是有人帮忙，开车走小路送她离开，要么她人还在龙桥市，并未离开。 “梁局长，要不然咱们改变一下策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案情进展，正式把爆炸定性为刑事案件，对朱彩凤下发通缉令。” 闻言，梁力雄不由得一怔。 他倒是无所谓，毕竟秘密侦破本就是许剑锋提出来的。 “小许，公布案情倒是没什么，但你不用再瞒着郝世强和万栋梁了？”梁力雄问道。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他瞒着两人的本意是怕他们从中作梗，毁灭证据。 但现在已经确定了嫌疑人，只剩把朱彩凤抓捕归案了，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 “梁局长，我下午就让武铁山公布案情，你那边提前做好准备，发布通缉令对朱彩凤进行全力搜捕，务必尽快把她找出来。”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立刻联系了武铁山，让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县一中爆炸案的调查进展。 下午，各大媒体齐聚红土县公安局，武铁山按照许剑锋的指示，向媒体宣布爆炸是人为造成的刑事案件，并且公布了主犯就是朱彩凤，如今畏罪潜逃，正在全力搜捕当中。 郝世强全程被蒙在鼓里，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武铁山一直在背着他对爆炸事件进行调查。 发布会刚一结束，郝世强便怒气冲冲地到了政委办公室，向武铁山讨要说法。 “武政委，是谁让你自作主张，擅自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郝世强双眸圆睁，对武铁山怒目而视：“而且你向媒体公布的那些信息，很多都是机密，你这样做会对案件的侦破造成极大影响，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面对郝世强的兴师问罪，武铁山撇了撇嘴，冷然一笑。 事已至此，武铁山知道已经瞒不下去，郝世强就算再笨，也肯定知道他身后站着许剑锋，索性也不装了。 “郝局长，我是政委，主管宣传方面的事宜，自然有权利召开新闻发布会。”武铁山迎着郝世强的目光回瞪过去，两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如果郝局长对我有意见，大可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撤去我政委一职。” 闻言，郝世强眸光一寒，冷声斥道：“你以为我不敢？” 第115章 发展计划 郝世强和武铁山两人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两人剑拔弩张，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忽然，郝世强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不由得紧蹙双眉，是许剑锋打过来的。 “许书记，你找我有事？”郝世强接通电话，瞥了武铁山一眼。 “郝局长，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特地打电话通知你一声，关于爆炸案的新闻发布会是我让武政委开的，你莫要为难他。”许剑锋说道。 郝世强闻言面色一沉，许剑锋与其说是通知他，倒不如说是警告。 “许书记，就算你是县委书记，也不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案件细节公开出去吧？” 郝世强咬了咬牙，面对许剑锋他还是有所收敛，不敢咄咄逼人。 “老郝，这事我和市公安局的梁局长商量过了，经他同意我才让武政委开的新闻发布会。”许剑锋说道。 闻言，郝世强无言以对，许剑锋把市公安局都搬了出来，他也只能认栽。 电话挂断以后，郝世强眯着眸子，恶狠狠地瞪着武铁山。 “老武，你放着好好的政委不当，非要去给人家当狗。”郝世强冷哼一声，对武铁山冷嘲热讽：“怎么，你以为许书记真会提拔你，他能给你两块骨头就不错了。” 武铁山眸光一寒，郝世强这是要不留余地，彻底撕破脸皮了！ “郝局长，你又如何，还不是靠着女人的关系，去巴结讨好万市长？” 武铁山本就是个烈性子，当场对郝世强进行还击。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各自发泄了一通，这才散去。 爆炸案的案情被公布，而且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虽然人还未抓到，但舆论的压力缓解了不少，也算是给了遇害学生家属一个交代。 许剑锋松了一口气，爆炸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侦破，下一步该重新把精力投入到红土县的经济发展上了。 许剑锋叫来秦松，和他一同讨论下一步的发展重点。 “老秦，你说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发展经济？” 许剑锋把县地图摊开在桌面上，手指指向了秀田乡：“要不咱们还是从秀田乡的羊肚菌养殖产业来入手，把规模做大，提高市场竞争力？” 秦松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忽然指向了红星岛：“老许，我认为咱们应该趁着特色炸串带来的旅游热，对红星岛进行旅游开发，争取把热度维持住。” 许剑锋立刻点头，秦松考虑得比他更加周全。 “老秦，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咱们就去趟红星岛，看看该如何进行开发。” 次日，许剑锋和秦松一早便到了红星岛，进行旅游开发考察。 两人到了广场，和上次过来时相比，广场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之前红星岛的游客都是被灰色产业吸引来的嫖客、赌徒，看着人数众多，但实则真正冲着旅游来的没多少。 而现在就不同了，红星岛进行过整改，而且也向外界表明了红土县扫黄禁赌的态度，现在冲着灰色产业来的人近乎绝迹。 “老许，依我看来，红星岛的旅游项目还是差了点。” 秦松盯着水面上偶尔驶过的小船，红星岛的两个主打项目环岛游和水神洞都只是噱头罢了，很难借此吸引游客。 许剑锋说道：“老秦，最近玻璃桥很火，要不咱们也赶个流行，在岛上建一个？” 秦松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别说，咱们省目前还没有玻璃桥、玻璃栈道这样的旅游项目，真建成了或许能吸引不少省内的游客前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建造一座横跨整个红星岛的玻璃大桥，虽然工程量大了些，但若真的建成了，绝对称得上是奇观。 许剑锋把红星岛的有关事宜全权交给了秦松，他转而把工作重心放在秀田乡的羊肚菌产业上。 从红星岛回来，许剑锋立刻又赶到了秀田乡。 秀田乡的党委书记谢永生和乡长魏伦接到消息，马上带着乡干部出迎。 “许书记，欢迎你再次莅临咱们秀田乡。”谢永生满脸堆笑，走上前介绍起了秀田乡的现状：“自从乡里推广了羊肚菌种植，原本那些空着的土地都重新利用起来了，老百姓的腰包也都跟着鼓起来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谢永生说得热闹，但他也得实际看看，种植产业是否真的得到了有效推广。 他立即说道：“老谢，你前面带路，我要去看看咱们羊肚菌的长势如何。” 闻言，谢永生欣然点头，带着许剑锋左兜右转，来到了一座挂着牌子的种植基地前。 “许书记，这是按照你的指示，建造的羊肚菌种植基地，由咱们乡政府提供技术支持，施行承包制，把每一个大棚都承包给不同的老百姓。” 许剑锋微微蹙眉，种植基地看起来虽然像模像样，但基地的规模却并不算大。 他在谢永生的带领下进入基地，粗略数了数，基地内只有二十几个大棚。 按照谢永生的说法，一个大棚承包给一个人，那整个秀田乡，也就只有二十几个老百姓参与到了羊肚菌种植之中。 “老谢，种植基地我就先不看了，带我到老百姓的田里去看一看吧。” 许剑锋当即转身，他倒是要看一看，秀田乡是不是弄了个种植基地来敷衍他。 谢永生一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老谢，怎么了？” 许剑锋眯着眸子，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难不成你所谓的老百姓的腰包鼓了，指的就是承包了大棚的这二十几个人？” 谢永生知道瞒不下去，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辩解起来：“许书记，咱们推广总得一步一步来，先弄个种植基地让老百姓看到有赚头了，他们才愿意尝试。” 许剑锋冷哼一声，他心中清楚，这只不过是谢永生的借口罢了。 “那好，我现在就到地里田间去问问老百姓，他们愿不愿意种植羊肚菌。” 闻言，谢永生连忙跟上：“许书记，我陪你一起去！” 第116章 以权谋私 闻言，许剑锋转过头，打量了一番谢永生。 他一身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换身便装去，你传成这样，老百姓哪敢说真话？” 谢永生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他换上便装，许剑锋这才同他一起来到了田里。 田间的情况和许剑锋之前来调研时差不多，大半依然荒废着，田里长满了野草，只有小部分窸窸窣窣种植着些常见的作物。 许剑锋眉头一紧，这样一看秀田乡和之前根本没什么不同，他不相信单靠种植基地里那二十几个大棚，就能给经济带来大幅提升。 这时，许剑锋忽然看见，田里有人正在劳作，他便想过去询问。 “许书记，地里脏，路也不好走，你在这里稍候，我去把人叫过来。”谢永生见状，连忙把许剑锋叫住。 “不必了，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许剑锋特意阻止了谢永生和他一同过去，虽然换了便装，但他毕竟是秀田乡的党委书记，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谢永生咬了咬牙，脸色难看得吓人，但许剑锋发话他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穿过田埂，许剑锋走到近前，发现在田里劳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 他戴着草帽，穿着老汉衫，额头上密布着汗珠。 “老大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下地干活？” 许剑锋眯着眸子，六十多岁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面前的老汉却还要到田间干活，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老汉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在咱们这秀田乡，别说是六十岁了，就算八十岁也得下地干活，不然哪来的钱吃饭啊。” 闻言，许剑锋瞪大双眸，六十岁就算没有退休金，至少也能享受国家的低保补贴，总不至于吃不上饭。 “老人家，你没去政府申请低保吗？” 闻言，老汉撇了撇嘴，冷笑一声：“还补贴呢，乡政府那帮王八蛋不管我要钱就不错了，还指着他们给钱？痴人说梦！” 许剑锋面色一沉，看样子秀田乡的问题可不光是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大力推广羊肚菌种植，甚至连一些民生政策都没有好好执行。 许剑锋又问道：“老人家，你们这里正在推广羊肚菌种植，听说还挺赚钱的，你咋不去种呢？” 老汉闻言脸上的不屑更甚，往地上啐了一口，答道：“好事还能轮到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新建的那个种植基地，全都承包给乡干部的亲戚了，我们连点汤都捞不到。” 许剑锋简直快要气炸了！ 没想到他费尽心思给秀田乡制定的发展计划，到具体执行时完全走样，成了谢永生敛财的工具。 “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一周之内，无论是低保还是羊肚菌种植的问题，全都会得到解决。”许剑锋正色说道。 老汉不由得一怔，张大双眸紧紧盯着许剑锋：“你是当官的，下来微服私访来了？”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他并未急着表明身份：“老人家，你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剑锋向老汉告辞后，走出天地，回到谢永生身边。 谢永生望着许剑锋阴沉如水的面孔，后背顿时被冷汗打湿。 “许，许书记，已经中午了，你肯定饿了吧？”谢永生佯装镇定，想要让许剑锋尽快从田间离开：“我让食堂备了点好菜，咱们先去吃饭吧。” 闻言，许剑锋冷哼一声：“老谢，我听说咱们这儿的老人家不下地干活的话，连饭都吃不上，有这回事？” 谢永生机械般地连连摇头，说话时都带了颤音：“这是污蔑！许书记，肯定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刁民故意抹黑我！”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迸发着寒芒。 看到谢永生的反应，他心中已经有数。 “那羊肚菌种植基地的承包问题呢，是不是都承包给了你们党员干部的亲戚了？”许剑锋声音越来越冷，厉声质问道。 谢永生依旧摇头，说话时上下牙齿不时碰在一起，心中的紧张一览无遗：“全都是诽谤，许书记一定要明察！” 许剑锋冷哼一声，沉沉说道：“这好办，咱们查一查就知道了，如果谢书记真是冤枉的，我一定替你做主。” 言罢，许剑锋便带着谢永生回到了乡政府。 当即，他便叫人把种植基地大棚的承包名单拿了过来，和人事档案进行比较。 “谢书记，按照资料显示，承包大棚的谢平和谢安都是你的侄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剑锋眸光沉沉，指着承包名单上和谢永生同姓的两个人：“其他人我也都查过，除了你和乡长魏伦的亲戚外，都是其他乡干部的亲戚。” 谢永生紧咬牙关，事已至此，他知道瞒不住了，赶紧说道：“许书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谢永生扑倒在许剑锋面前，用手抓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你也知道咱们秀田乡的情况，咱们这些党员干部也只能勉强糊口，我们实在是看不得家里的亲戚挨饿受冻，才优先让他们享受好政策。” 许剑锋心中冷笑，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乡长魏伦手上戴着的正品劳力士手表。 能戴得起十几万的手表，在他看来，秀田乡的干部可是一点也不穷。 “事到如今，你还想找借口？” 许剑锋板着脸，面对谢永生的求饶不为所动：“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到你那两个侄儿的家里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一穷二白？” 谢永生紧紧咬着嘴唇，谢平和谢安非但盖了别墅，每人都娶了老婆买了车，真去看了立刻就会露馅。 “谢永生，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许剑锋正想着要如何处理秀田乡的党员干部，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秦松打过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秦松便语气严肃地说道：“老许，出事了，咱们在红星岛上建造网红玻璃桥的计划恐怕得改改了！” 第117章 计划有变 接到秦松的通知，许剑锋当即便赶往了红星岛。 秀田乡的羊肚菌推广计划因为以谢永生为首的乡干部以权谋私，想要重新开展必须先把内部清理干净，更换信得过的新干部去接手。 这一套流程下来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使得红星岛的旅游开发项目成为目前的重中之重。 许剑锋赶到红星岛时，秦松已经在入口处等着他了。 “老秦，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改？”许剑锋问道。 闻言，秦松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我把玻璃桥的建造计划呈交给市里，市里给否了呗！” 闻言，许剑锋眸子一寒，不用问，肯定是万栋梁从中作梗！ “老秦，我这就给咱们老领导打电话！” 当即，许剑锋掏出手机，打给了匡伟国。 “小许啊，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是为了红星岛的玻璃桥吧？” 许剑锋还没开口，匡伟国便猜了出来：“你这个环岛的玻璃桥工程太大，咱们先不谈资金问题，光是安全性，你能够保证吗？” 许剑锋咬着嘴唇，的确是他疏忽了，以为安全问题可以由施工方负责，却没考虑到施工方如果不负责任该怎么办。 环岛大桥，一旦出现安全问题，那死伤数目恐怕难以估量。 “老领导，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桥的规模造得小一些，这样既要不了太多资金，安全性也能得以保障。”许剑锋说道。 匡伟国沉思良久，才缓缓答道：“小许，你们写个报告交上来，这事我也无法跟你保证，必须经过市委讨论才能有结果。” 许剑锋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向秦松说明了情况。 “老许，如果只造一座普通的大桥，那吸引力肯定大大降低，很难维持住旅游热。”秦松拧着眉头，向许剑锋提出了他的担忧。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建了再说。” 许剑锋没有办法，连匡伟国都反对，他也只能选择妥协：“除了玻璃桥外，咱们还可以在其他旅游项目上下功夫，只要搞得好，一样能留住游客。” 秦松眯起眸子，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建议从岛上的游乐园入手，咱们可以重建一下，搞个主题游乐园。” 许剑锋走上前，用力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这事我就全权交给你了，秀田乡那边的羊肚菌种植出了些问题，我实在没法分心管红星岛了。” 秦松闻言不由得一怔，问道：“那边不是挺顺利的吗？根据秀田乡交上来的财政报表来看，经济正稳步增长，怎么会出现问题？”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 他这才想起来，之所以一直没有到秀田乡去查看情况，正是因为秀田乡的经济增长飞快，让他以为羊肚菌种植推广得十分顺利。 但实际上谢永生种植羊肚菌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既然如此，秀田乡增长的经济是从何而来？ 许剑锋猛然想起，秀田乡从前一直秘密生产贩卖笑气，难道郝世强清剿时没抓干净，还有漏网之鱼？ “老秦，来不及和你细说了，我得马上再赶回秀田乡去！” 当即，许剑锋便上了车，准备返回秀田乡。 在路上，他先是打给了郝世强，让他亲自带一队警察到秀田乡待命。 担心郝世强出工不出力，许剑锋又联系了梁力雄，请求他从市局也派一队人马过来。 许剑锋赶回秀田乡，郝世强已经带人提前到了。 “许书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郝世强一脸疑惑，在电话里许剑锋只命令他到秀田乡来，却并未说明原因。 许剑锋说道：“郝局长，我之前让你查处秀田乡生产笑气的窝点，你应该还记得吧？” 闻言，郝世强不由得一怔，连忙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出什么问题了吗？”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目前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也不敢断言。 “没什么，笑气是在哪里生产加工的你还记得吧？现在带我过去看看。”许剑锋说道。 郝世强满心疑惑，不过也不敢抗命，只能带着许剑锋向之前查处的仓库走去。 “许书记，前面的那间仓库就是了。” 走了十几分钟，郝世强带着许剑锋来到一座废弃仓库前。 “当时查处的时候我把仓库里的笑气和原材料都处理掉了，生产设备还没来得及地处理，不过我在仓库门上贴了封条，不会有意外的。” 许剑锋没有搭话，径直走到仓库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郝局长，这就是你贴的封条？” 许剑锋伸手指向大门，大门虽然还关着，但封条却已经被人揭开。 见状，郝世强勃然大怒：“那个不怕死的竟然连公安局的封条都敢撕，如此蔑视律法，必须抓回去严惩！” 闻言，许剑锋连忙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听，里面有机器的声音。” 郝世强把耳朵凑到门边，里面不但有机器运转的声音，还能听到有人时不时在低声交谈。 郝世强面色一沉，这伙人不但揭了他的封条，竟然还重新生产，简直没有把他这个公安局局长放在眼里！ “把仓库给我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跑了！” 郝世强一招手，便打算进去抓人。 许剑锋眸子一转，连忙伸手阻拦。 他很清楚，里面这些生产加工的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就算抓了他们，最多也就咬出个小头目来。 秀田乡的笑气生产，很可能有乡干部参与其中，必须把他们一个不落地揪出来。 许剑锋沉声说道：“郝局长，让你的人离远一点待命，待会你和我一起进去，看我的眼色行事。” 郝世强吓了一跳，连忙劝阻：“许书记，这伙人敢揭封条，在大白天就继续生产违禁的笑气，多半是一伙亡命徒，咱们两个进去太危险了吧？” 许剑锋转眸望向许剑锋，微微勾起嘴角：“怎么，你怕了？” “许书记，我一个公安局局长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你。” 郝世强连连摇头，辩解道：“你是咱们县的一把手，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我可没法向市里交代！” 第118章 深入敌营 “郝局长，你别忘了，我当年在部队里可是特种兵。” 许剑锋眯起眸子，虽然退伍多年，但他平时也在锻炼，有十个八个的成年男子根本近不了他身。 郝世强咬了咬牙，许剑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在附近隐蔽好，都给我盯好了，只要我喊动手，就全都给我冲进去！” 郝世强定提前定好了口令，这样就算他和许剑锋出了意外，也能第一时间叫人过来帮忙。 随行的警员们在周围隐蔽好后，郝世强跟着许剑锋走到仓库门前。 “有人吗？”在郝世强惊愕的目光中，许剑锋用力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向里面喊了起来。 很快，大门打开，一个下巴上带着刀疤，凶神恶煞的男人探出头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是给你们闲逛的地方，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许剑锋毫不在意，他弯着嘴角，问道：“这位兄弟，冒昧打听一句，咱们红土县的笑气是不是在这儿生产的？” 刀疤男表情一滞，立刻拍了拍手，转过头大声吼道：“兄弟们抄家伙，有人来砸场子了！” 话音刚落，从门内涌出七八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刀，把许剑锋和郝世强团团围住。 郝世强脸色大变，虽然他上衣兜里带着枪，但被一帮持刀歹徒包围住，根本派不上用场。 “动……” 郝世强刚想喊动手，呼叫周围隐蔽的警员出来帮忙，但许剑锋却抢先一步。 “动手动脚多不好，我们可不是来砸场子的，是来和你们谈生意的。” 说着，许剑锋偏过头望向郝世强：“老郝，你说是不是？” 郝世强不明所以，但也只好配合着点了点头。 “谈生意的？” 闻言，刀疤男眯了眯眸子，仔细地打量了许剑锋一番：“是谁介绍你们来的，怎么直接跑到加工厂来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像笑气交易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肯定有约定好的规矩，但无论是他还是郝世强，都并不清楚。 “这位兄弟，我们是闻名而来，并不清楚规矩，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许剑锋说道。 说话间，仓库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敢到咱们这来闹事？” 年轻人走到许剑锋面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你看起来眼生得很，不是咱们秀田乡本地人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答道：“我们是慕名而来，听着秀田乡有笑气卖，想要订购一些。” 一边说着，许剑锋的眸子落在年轻人的手腕上。 和乡长魏伦的同款劳力士手表，或许他还真猜对了，秀田乡的干部果然也参与到了笑气的生产贩卖中。 “既然是客人，那就进来谈吧！” 说着，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厉声训斥起周围的打手：“你们这帮家伙是怎么对待客人的？还不快把家伙收起来！” 许剑锋面色如常，跟着他走进了仓库。 “二位，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许剑锋伸手指了指郝世强，答道：“我姓许，你叫我许老板就成，至于他不过是给我跑腿的，名字不问也罢。” 闻言，年轻人挑了挑眉，他刚刚看得清楚，许剑锋在被持刀的打手们围起来时，脸上不见丝毫惧色，让他不禁有些起疑。 “许老板，在下姓魏名礼，你叫我少东家或者干脆叫我小魏都可以。” 魏礼勾着嘴角，目光望向郝世强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安全起见，能不能请你身后这位兄弟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郝世强心中一紧，他兜里装着手枪，一旦拿出来肯定会暴露。 他紧皱着眉头，向四周张望，盘算着能不能先发制人，抢先把魏礼挟持为人质。 “这里是少东家的地盘，那自然一切听你吩咐。” 许剑锋从郝世强伸出了手，吩咐道：“拿出来吧，咱们是来谈生意的，自然要坦诚一些。” 郝世强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许剑锋了。 郝世强把手枪拿了出来，递到许剑锋手中。 看到枪，一旁的打手们纷纷紧张起来，一个个拿着刀小心提防着，只要许剑锋有半点可疑的动作，肯定会一拥而上。 “各位兄弟，莫要紧张，只不过是防身的家伙罢了。” 说着，许剑锋随手把枪递了出去。 魏礼一怔，他也没有想到，许剑锋竟然会如此配合。 从许剑锋掌心中拿过枪，检查了一番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竟然还是真家伙，那我能问一问，你们为何要带着枪吗？”魏礼问道。 许剑锋把枪还给郝世强，嘴角勾着微笑：“自然是防身用的，咱们出来做这违法的买卖，不光要防着警察，还要防着同行。” 魏礼盯着许剑锋，见他面色始终如常，也收起了怀疑：“那咱们就开始谈生意吧，你需要多少，如果咱们这库存不够的话还可以预定，不过需要支付定金。” 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在谈生意之前，我能问一句，你们这真正的老板是谁吗？” 闻言，魏礼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这似乎和生意没有关系，你们来买笑气，我们卖给你，除此之外请勿要多问。” 许剑锋眯起眸子，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少东家，我需要大量订购，如果不问清楚，怎么放心付定金给你们？” “毕竟这是违法的生意，要是付了定金之后你们被抓了，我总不能去找警察要钱吧？”许剑锋又接着补充道。 魏礼眼珠一转，经过之前的县公安局的清剿，许多原本的买主都失去了联系，他也急于找个大主顾。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老实和你说，咱们这生意有乡政府在背后撑腰，只要乡长和党委书记在，警察就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话音刚落，大门开了，一个打手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少东家，刚收到的消息，有十几辆警车冲着咱们秀田乡来了！” 魏礼眸光一寒，冷冷地望向了许剑锋：“是你们把警察找过来的？” 第119章 魏伦认罪 “少东家说笑了，如果真是我找的，那我何不直接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许剑锋镇定如常，丝毫没有因为突发情况而慌乱。 魏礼沉吟片刻，相信了许剑锋的说辞，毕竟他知道仓库位置，哪里有孤军深入的道理。 “许老板，今天情况紧急，生意咱们改天再谈，不送了。” 说着，魏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要送客。 许剑锋眯起眸子，虽说魏礼很可能是乡长魏伦的亲戚，但就算抓了他，到时候魏伦死不认账，一口咬定同他没关系，也奈何不了他。 “少东家，我们在秀田乡人生地不熟的，待会要是被警察抓了怎么办？” 许剑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如果要躲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 闻言，魏礼面露难色，许剑锋二人身份不明，贸然带他们回去，他没法交差。 “许老板，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请二位保重吧！” “少东家，我也不让你白帮忙，之后咱们再谈生意，我多付给你一成，权当是谢礼了，这样如何？”许剑锋看得出，魏礼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只要能开出让他心动的价码，就不怕他不答应。 此话一出，魏礼果然一脸犹豫，思索着要不要答应许剑锋。 权衡利弊之后，魏礼用力地咬了咬牙，之前被查封过，现在重新开工，赚的钱还要分出一部分交到县里，当做是培育羊肚菌产生的收益，一来二去分到他手上的钱要少近乎一半。 “好，那就请许老板跟我来。” 他冲许剑锋摆了摆手，又回头吩咐道：“你们也看准时机开溜，记得商量好留下几个人，被警察抓了就一肩扛下来，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家人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难怪之前郝世强抓了人后，情况没有丝毫改善，原来被抓的都是故意留下来顶罪的。 许剑锋和郝世强跟着魏礼从后门出了仓库，走了半个钟头，来到一座别墅前。 “许老板，就委屈你在寒舍稍作歇息，等警察走了之后我亲自送你回去。”魏礼打开门，把许剑锋二人请了进去。 许剑锋也不客气，他走进别墅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紧紧蹙起。 魏礼这别墅不但占地面积近千平，内部装潢也是极尽奢华，看样子这笑气生意还真有的赚。 魏礼陪着两人在客厅坐着喝茶，刚聊几句，便响起了敲门声。 “二位别怕，如果是警察的话，你们就说是我的客人，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说完，魏礼起身前去开门。 很快，魏礼便和乡长魏伦一起回到客厅。 “舅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 魏礼刚准备作介绍，却发现魏伦张大双眸，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许剑锋和郝世强两人。 “舅舅，你怎么了，这两位是来找我谈生意的客人。”魏礼说道。 闻言，魏伦抬起手，狠狠地扇了魏礼一巴掌！ 魏礼被打得有些懵，他实在想不通，他这个当乡长的舅舅好端端地为啥要打人？ “许书记，都怪我管教无方，让家里的后辈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魏伦马上意识到，笑气的事情肯定败露了，立刻撇清关系：“我也是刚听说这个畜生背着我在生产笑气，本想亲自抓了他交给警察，没想到许书记和郝局长快我一步。” 魏礼闻言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刚刚同他谈生意的两个人竟然是县领导，而且全都是大官。 “郝局长，这事你怎么看？” 既然身份已被点破，许剑锋也不再装下去了，看向郝世强：“你觉得咱们魏乡长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放纵，乃至参与其中？” 郝世强眯起眸子，许剑锋故意询问他的意见，显然是想把他也拉下水。 “许书记，如果没有乡政府的庇护，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揭了公安局的封条。” 郝世强和秀田乡并没什么关系，他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得罪许剑锋，索性便实话实说了：“刚刚魏礼也亲口说了，他的背后有乡政府撑腰，许书记，我对这事真的一无所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魏伦心中清楚，一旦承认他的政治生涯恐怕要到此为止了，如果硬撑下来，或许只追究他个管教不严的罪名，降职、记过就算完了。 许剑锋冷笑一声，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魏乡长，你总不会说你是第一次到你侄子这间别墅来吧？” 整栋别墅算上装修，恐怕要超过百万了，魏礼要是不做违法的买卖，恐怕一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钱。 许剑锋质问道：“看到这间豪华别墅，你难道还要说你不清楚你的侄儿都做了什么？” 魏伦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说得越多破绽越大，他索性闭口不言。 “魏伦，我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魏伦要是死扛着不说，还真不好办，必须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只要你把参与生产贩卖笑气的人员名单写出来，我可以向纪委申请，对你从轻发落。” 闻言，魏伦连忙抬起头，许剑锋的话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忙问道：“许书记，这话当真？” 许剑锋一脸严肃，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老老实实地配合我，我保证不让你坐牢。” 魏伦用力咬了咬嘴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保自己平安了。 “许书记，我现在就把名单写下来给你！” 说着，魏伦取出纸笔，写下了一串职位和名字。 半晌，魏伦写完后，许剑锋拿起仔细瞧了瞧，不禁蹙起眉头：“你确定就名单上这些人，没有其他的了？” 魏伦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许书记，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骗你干什么。” 许剑锋随手把名单丢到一旁，重新坐了下来，他完整地看了一遍，发现里面并没有党委书记谢永生的名字。 “魏伦，我是想帮你的，但按目前这个状况看，我恐怕帮不了你了。”许剑锋眸光一寒，沉声说道。 第120章 幕后主使 “许书记，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名单写出来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魏伦情绪激动，大声喊道。 “魏伦，你列的这些名单都是些副科级，这么说来，你是主使了？” 许剑锋站起身，抬着下巴，俯视着魏伦：“不是我食言，我也得跟上面交差啊，有你这个正科级的乡长在，我总不能抓个副科干部顶上去吧？” 魏伦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垂下眸子思索着什么。 许剑锋眸子一转，魏伦明显开始犹豫了，他必须趁机将他一举攻下。 “魏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得着替别人当盾牌吗？”许剑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伦的肩膀：“怎么，你还想保住他们，日后能拉你一把？” 魏伦紧咬着嘴唇，许剑锋这一番话戳中了他的内心深处，他的确是如此打算。 “别做梦了！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你难道还没看透人心吗？”许剑锋陡然拔嗓门，厉声说道：“等你落魄了，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帮你？” 魏伦紧紧咬着唇瓣，又在名单上添了几个。 “怎么，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把谢永生的名字写上去？” 许剑锋深锁眉关，经过羊肚菌种植基地的事情，他敢肯定，笑气这事谢永生肯定也掺和进来了，而且多半他才是主谋。 魏伦说道：“许书记，老谢他真不知道此事，我总不能冤枉好人吧？” 许剑锋心中冷笑，他知道魏伦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立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找谢永生过来问问他是否知情。” 魏伦点了点头，便要起身离开，却被许剑锋叫住。 “你要去哪？难道你不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一边说着，许剑锋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屏风：“就请你暂时在屏风后面委屈一下吧。” 魏伦点了点头，和侄子魏礼一起躲到了屏风后面。 “郝局长，就麻烦你跑一趟，去把谢永生叫来见我。” 郝世强答应一声，离开了别墅。 很快，他便带着谢永生回来了。 “许书记，关于羊肚菌种植的事情我必须检讨，请县委处分我吧！” 谢永生闭口不提笑气的事情，一见面便为羊肚菌的事情向许剑锋自请处分。 “老谢，羊肚菌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先来谈谈笑气的事情吧。” 说着，许剑锋把刚刚魏伦写下的名单递给了谢永生：“你看一看，这是乡长魏伦交代的参与贩卖笑气的乡干部。” 谢永生吞了口唾液，提心吊胆地接过名单，生怕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 当从头看过一遍后，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魏伦并没有把他供出来。 “真是太过分了，他们竟然敢瞒着我干这种违法的事情！”谢永生用力一拍桌面，义愤填膺地道：“咱们秀田乡的干部真是从根上烂了，只要许书记一句话，我亲自押着他们到县委接受调查。” 许剑锋摆了摆手，把名单拿了回来：“老谢啊，你说说看，应该如何处置魏伦。” 谢永生一怔，刚想回答，不料许剑锋把他打断。 “老谢，你可要想清楚再说，魏伦虽然交代出了其他涉案干部，但他身为乡长，是所有涉案人员中官最大的，说他是主使也毫不为过。” 谢永生眯起眸子，许剑锋这话已经说得十分露骨了，他想要把魏伦定为主犯严惩。 “许书记，魏伦身为乡长，明知道笑气的危害有多严重，还知法犯法，理应严惩！”谢永生连忙表明立场，生怕许剑锋怀疑到自己身上。 闻言，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先免了他乡长的职务，之后交给纪委严查，你看如何？” 谢永生当即点头，表示大力支持：“许书记所言极是，像魏伦这样的党员干部中的败类，如不严惩，我们有何颜面面对百姓！” 谢永生离开之后，许剑锋这才把魏伦从屏风后面叫了出来。 “魏伦，你刚刚都听到了？”许剑锋勾起嘴角，一切都如他所料的那样进展：“我只是稍微给了谢永生一点压力，他就对你不管不顾，还主动提出要对你严肃处理，你现在保他，日你说日后他可能会帮你吗？” 魏伦用力咬着唇瓣，听了刚刚那番话，他彻底对谢永生失望了。 谢永生为了自保就算不替他说话，也不该落井下石才对。 “许书记，我说！” 魏伦交代了一切，还出示了证据，表明谢永生才是主使。 当即，许剑锋便做了汇总，上报给了市纪委。 次日，许剑锋刚刚到办公室，秦松便找了过来。 “老许，真有你的。” 秦松熟络地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说道：“真没想到，你短短几天时间就把秀田乡那些以权谋私的贪官、赃官一网打尽。” 许剑锋轻叹一声，脸上看不出丝毫兴奋，反而满是惆怅：“老秦，这一下子双规了太多，秀田乡现在很多部门都成空衙门了。” 许剑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没法短时间内找到大量的干部补上空缺。 “老许，要不你去和咱们老领导商量商量？” 秦松眯了眯眸子，匡伟国是副市长，而且是市委薛书记的得力干将，他肯定有办法。 “可以从市委或其他县抽调些干部过来，总能堵上窟窿。” 闻言，许剑锋沉思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 红土县恶名在外，都说这里是仕途的终点站，恐怕没几个愿意来这里赴任的。 而且，抽调来的人他也不知道底细，谁知道会不会和谢永生等人一样。 “老秦，咱们教育局有几个干部不错，还有那个段家耀当了驻村干部后表现得也很优秀，可以从这些人里面挑几个先顶上。”许剑锋吃够了势单力薄的亏，他想要培养几个能信得过的人才。 “老许，你这个想法好啊，可以召开常委会讨论一下。” 说着，秦松嘴角一扬：“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121章 给自己放天假 闻言，许剑锋来了兴致，能被秦松称为好消息的事情可不多。 “老秦，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啥好事。” 许剑锋眸子一转，忽然想起秦松的爱好来：“你该不会是又买了一辆新车吧？” 秦松一怔，摇了摇头：“老许，你把我当土财主了？上任前买的那辆新车都把我的积蓄掏空了，要不你借我一点？” “老秦，你还不了解我吗？要钱没有，要命更是不给！” 许剑锋倒不是一毛不拔，秦松如果有急事找他借钱，那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像买车这样没必要的开销，他自然不会借。 秦松说道：“老许，我刚刚接到市委薛书记的电话，他告诉我年底准备提名我正式出任县长。” 闻言，许剑锋也勾起嘴角，虽然提名后还要县人大开会讨论，但实际上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就没见过通过不了的。 “老秦，这是件好事，要不咱俩今晚喝点？”许剑锋笑道。 秦松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你可饶了我吧！就你那酒量，和你喝酒那就是玩命！” 眼看年关将近，县人大开会，秦松正式当选县长。 而一直困扰着许剑锋的秀田乡问题也暂时缓解，他向薛定邦提议，让段家耀接任谢永生党委书记一职，而乡长魏伦记大过处分一次，上缴非法所得，降为代理乡长以观后效。 段家耀之前级别是副科级干部，虽然犯过点小错误，但毕竟在抗洪抢险的时候立了大功，功大于过，这次临危受命，他是干劲十足，要报许剑锋知遇之恩。 至于秀田乡其他空缺的干部，许剑锋则从教育局挑了几个精锐暂时接任，所幸干得还不错，如果能保持到来年便能考虑给他们转正了。 不过，慕清瑶却为了这事找他抱怨了很久，她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几个好干部，一下子全被许剑锋挖走了，她这个局长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许剑锋看着下辖各县呈递上来的报告，心中一阵欣慰。 经过他这几个月的努力，红土县的情况大为好转。 在段家耀的领导下，秀田乡的羊肚菌种植成功得以推广，而旅游门面红星岛也在秦松的努力下，终于完善了游玩项目，玻璃桥也顺利建成。 回想起刚到红土县的种种，许剑锋略显疲惫，市委还真是丢给了他一个烂摊子，所幸在他和秦松的努力下，也算没有辜负期望。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许剑锋连忙坐直，收起脸上疲惫：“请进。” 门被推开，许剑锋一怔，原本坐直的身体又稍稍弯曲。 “清瑶，你怎么来了？” 许剑锋十分意外，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此前慕清瑶来找他，都是在下班之后。 “许大哥，今天我休息。” 慕清瑶看出了许剑锋脸上的疲惫，不由得心中一痛：“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就过来看看你。” 一边说着，慕清瑶走到许剑锋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清瑶，你这是？”许剑锋笑着问道。 慕清瑶手指发力，力道恰到好处，给许剑锋捏起了肩膀：“许大哥，我给你揉揉肩吧！” 许剑锋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放松下来让慕清瑶给他揉肩。 “许大哥，已经到年底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慕清瑶一边给许剑锋按摩，一边问道：“今年春节你回不回河阳县？” 她知道，许剑锋的父母住在河阳县县城，每次春节期间，他都要回老家陪父母。 许剑锋微微闭着双眸，享受着慕清瑶的按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回去。” 闻言，慕清瑶连忙说道：“许大哥，今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许剑锋一怔，他和慕清瑶已经确定了关系，的确应该带她回去和父母见上一面。 “清瑶，那咱们这样好了，按照就近原则，年三十就到你家过，初一到我家去，这样对咱们两边的家长公平一些。” 两人约好之后，又闲聊了一番，经过慕清瑶的按摩，许剑锋感觉到肩膀的僵硬缓解了不少。 “清瑶，多谢你了。” 许剑锋站起身，看着身后脸蛋微红的慕清瑶，心中略感歉疚。 如果他不是县委书记，现在肯定在陪着慕清瑶外出游玩吧，而现在她却要跑到县委来，陪着他加班。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忽然提议：“清瑶，红星岛新加了不少游乐项目，要不咱们两个去玩一玩吧！” 慕清瑶一怔，她下意识地以为许剑锋说的是改天。 “许大哥，马上就要过年了，还得抽时间去置办年货，要不等年后咱们再一起去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忽然抓住慕清瑶的手：“咱们现在就去！” “许大哥，你不是要工作吗？” 慕清瑶连忙拒绝，她不想许剑锋因为她的原因而耽误工作。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强硬地拉着慕清瑶往外走：“认真工作了一年，今天我就给自己放一天假，有咱们秦县长顶着，不会耽误工作的。” 慕清瑶红着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许剑锋是个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啥都抛到脑后，但今天他却为了自己，暂时把工作放下，让她心中十分感动。 许剑锋拉着慕清瑶出了门，直奔秦松的办公室。 秦松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文件，看到许剑锋带着慕清瑶进来，不由得一怔：“老许，你这是干什么，来秀恩爱？”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老秦，我要和清瑶一起去红星岛玩，县委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闻言，秦松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许剑锋一眼。 这家伙当他这个单身狗的面秀恩爱就算了，还把工作丢给他自己跑出去玩，简直是过分至极！ “和你搭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秦松叹了口气，他和许剑锋多年的交情，这个忙他自然得帮。 “秦县长，实在是对不起了。”慕清瑶满心歉意，连忙向秦松致歉：“我和许大哥的事，让你费心了。” 秦松撇了撇嘴，答道：“没啥大不了的，等啥时候我找女朋友了，肯定让他多给我放几天假！” 许剑锋勾着嘴角，提议道：“老秦，那你可要加把劲，我看珊珊就挺好，要不你抓紧把她拿下吧！” 第122章 红星岛一日游 “老许，我再说一次，我和欧阳珊没有关系！” 秦松连忙否认，许剑锋不止一次想要撮合他和欧阳珊，但他对欧阳珊可没有半点好印象。 两人第一次见面，欧阳珊就把他新买的车给撞了，让他心疼了好久。 这还不算，上次和她一起出去吃饭，这家伙回来就跟许剑锋打小报告，他可都牢牢记得呢。 许剑锋勾着嘴角，以他对秦松的了解，他越是这样说，他和欧阳珊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就越高。 “对了，清瑶来的时候没开车，县委给我配的车开出去玩影响不好。” 许剑锋走到秦松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老秦，把你的爱车借我一天吧！” 秦松气急败坏地瞪了许剑锋一眼，这家伙把工作丢给他自己跑出去玩不说，还要把他的爱车也借走。 “开的时候小心一点，要是磕了碰了，你得赔一辆新车给我！”秦松把车钥匙放在许剑锋手心，没好气地说道。 许剑锋知道秦松说的是气话，他没有搭茬，拉着慕清瑶转身就走。 “老秦，那我和清瑶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在秦松的怒视之中，许剑锋拉着慕清瑶出了办公室。 “许大哥，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慕清瑶有些担心，害怕秦松会和许剑锋产生矛盾。 “清瑶，你尽管放心，我和老秦多少年的至交了。” 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慕清瑶无须担心：“像这样的小玩笑，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闻言，慕清瑶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红星岛，刚刚下车，离得老远，便看到了立于岛中心的玻璃桥。 “许大哥，这玻璃桥是啥时候建的？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玻璃桥才刚刚建成，眼看就要过年了，许剑锋打算来年再进行宣传，所以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 “我和老秦原本打算建成环岛大桥，但市委没有通过，才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许剑锋轻叹一声，现在这样看起来就够震撼了，如果真建成环岛大桥，效果肯定比现在好上几倍。 两人来到红星岛广场，由于是年底，再加上还未进行宣传，岛上的游客并不算多。 “许大哥，你快看！” 忽然，慕清瑶拉着许剑锋的胳膊，伸手指向一旁。 许剑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广场中央正站着一个大大的玩偶，手里还抓着气球，应该是工作人员穿着玩偶装。 “我倒是听老秦说过，他把岛上原本的游乐园扩大规模，改建成了主题游乐园，这个玩偶应该就是吉祥物吧！”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两眼放光，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可爱的毛绒玩具：“许大哥，咱们过去看看！” 许剑锋点了点头，陪着慕清瑶走向玩偶。 “许大哥，能不能帮我拍个照？”慕清瑶拿出手机，递给许剑锋：“我要过去和它合影！” 许剑锋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慕清瑶也有这一面：“清瑶，据说玩偶装里面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你真要和他合影？” 闻言，慕清瑶嘟了嘟嘴巴：“不可能，一定是个妹子！” 两人来到玩偶身旁，还没开口，许剑锋便注意到玩偶看向了他们。 “可以合个影吗？” 慕清瑶没想那么多，走到玩偶身边提出请求。 玩偶硕大的头部上下晃动了一下，把手中拿着的气球抽出来一个，递给了慕清瑶。 “谢谢。” 慕清瑶道了声谢，激动地接过气球，站到玩偶身旁：“许大哥，你拍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替慕清瑶拍了几张。 “麻烦你了。”趁着慕清瑶到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拍好的照片，许剑锋走到玩偶身旁，低声致谢。 “一点小事而已，真要谢的话，也该是我谢谢你。” 许剑锋一怔，从玩偶中传来的还真是女声，而且许剑锋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你是……”许剑锋有些尴尬，对方显然认出了他，但光听声音，他却认不出她。 玩偶没有回答，她笨拙地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兜里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望着玩偶递来的一百元钱，许剑锋不由得一怔，连忙摆手拒绝：“你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地为啥要给我钱？” “这是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那玩偶答道。 闻言，许剑锋神情一震，他猛然回想起来了。 “你是小颖？” 当初为了了解失足女的真实想法，许剑锋曾到街边的发廊中打听情况，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相遇。 “许大哥，那时多亏了你把我点醒，否则我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堕落中虚度了。” 说话间，慕清瑶看完了照片，她看到玩偶手上拿着钱要给许剑锋，不由得好奇起来。 “许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见慕清瑶过来了，许剑锋刚想解释，没想到小颖却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客人的钱掉了，我捡起来还给他。” 许剑锋一怔，随即苦笑一声。 他知道小颖是怕慕清瑶误会，才装作和他并不认识。 “多谢了。” 许剑锋没有说破，从小颖手中接过了钱：“有你这样热心的玩偶在，我相信咱们红星岛的旅游项目一定会越来越好。” 和小颖分别后，许剑锋带着慕清瑶在红星岛把所有新建的项目都游玩了一遍。 无论是漂流还是玻璃桥观光，体验都十分好，慕清瑶也玩得十分高兴。 最后，两人又到了岛上的主题乐园。 经过改建，游乐园无论是规模还是项目内容都改善了许多，虽然还比不上大城市那些知名的游乐园，但也能让人玩得很开心。 “清瑶，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游玩了一番后，两人回到车上，准备回家。 慕清瑶用力地点了点头，把头靠在许剑锋的肩膀上：“许大哥，今天真谢谢你了，我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此时天色已暗，许剑锋侧目看着慕清瑶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不由得动了情。 他的嘴唇缓缓逼近，想要贴上她那薄如蝉翼的唇瓣…… 这时，忽然有人重重地拍了拍车窗。 “车里的人听着，马上下车！” 第123章 再次被抓 许剑锋眸子一寒，被这样一搅和，刚刚的气氛全部毁了。 “下车！” 随后，车门被人用力拉开，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嚷起来。 “清瑶，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处理一下。” 安慰好了慕清瑶后，许剑锋独自下车，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嚣张。 许剑锋毫无惧色，如果是地痞流氓，七八个人也近不了他的身。 如果是警察或政府部门的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是县委书记，在红土县还没有人比他官大。 下了车，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外面站着一老一少警察，刚刚拍车窗的就是年龄大的那一个。 “你们有事吗？”许剑锋板着脸，冷声问道。 刚被他们坏了好事，他态度自然不会客气。 “你刚刚在车里做什么呢？”对方并未回答，年长的警察反而向许剑锋抛出了问题。 许剑锋眉头一紧，冷冷地答道：“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们。” 许剑锋并未回答，毕竟正要和慕清瑶接吻，这种事情他实在说不出口。 “我们刚刚都看到了，你涉嫌嫖娼，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闻言，许剑锋一怔，他涉嫌嫖娼？ 他和慕清瑶是正经的男女朋友，更何况刚刚两人啥也没做，甚至连接吻都被打断了。 因为过于离谱，许剑锋反倒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到年底缺钱了，这两个家伙想打着抓嫖娼的名头敲诈勒索！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许剑锋经常往县公安局跑，公安局的警察几乎都认识他，这两人应该是红星岛附近派出所的。 “废什么话，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再把车里的女人也叫出来。”年少的警察比较冲动，语气十分恶劣。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他并没有表露身份，现在表明身份肯定会把两人吓走，就算事后追究，最多也就是批评警告。 想要把这两个败坏警风警纪的家伙赶出警察队伍，他必须把事情闹大才行。 “我没带身份证。”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要尽可能地表现嚣张一些：“而且你们管我要证件之前，应该先出示自己的警官证吧？” 许剑锋对于警方的规矩很清楚，就算身穿警服，在盘查时也有主动出示警官证的必要。 “既然没带着，那就交一千块保证金吧！” 两人并没有出示警官证的意思，反而一开口就管许剑锋要钱：“把钱交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不然就要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 许剑锋心中冷笑，说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为了钱。 “我没钱，就算有钱也不给你们！” 许剑锋态度强硬，打定了主意要和两人回去：“不就是接受调查，我跟你们回去！” 闻言，年长的警察微微蹙眉，他阅历丰富，看许剑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感到不对劲。 不等他开口，年轻的警察便伸手去抓许剑锋的胳膊：“你还以为真不敢抓你？今天就成全你，等你坐上后悔椅，你就知道错了！” 许剑锋没有反抗，他很清楚，若真动起手，他反而会理亏。 “老刘，我先把这个刺头带到车上，你去把车里的女人也带过来。” 年长的警察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直觉感到许剑锋有些不对劲，但应该只是他想多了。 许剑锋和慕清瑶被带回了附近的派出所，为了防止串供，两人被带到不同的房间接受审讯。 “老实交代吧，你自己说清楚还能算你认罪态度积极，只罚你点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年轻的警察看许剑锋很不顺眼，自己对他进行审讯：“但你若是还不配合的话，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不但要对你进行拘留，还要通知你单位的领导。” 许剑锋心中一阵冷笑，这家伙如此娴熟，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换成普通人，面对他这套说辞，多半会认栽。 许剑锋冷笑道：“没问题，你想通知我领导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号码告诉你。” 闻言，年轻的警察面色一沉，以往遇到的刺头，带回派出所后很快就会认怂。 但许剑锋却完全不同，到现在还敢向他挑衅。 “把电话号给我，我现在就打！”年轻警察也来了脾气，他倒是要看看，许剑锋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还是用我的手机打吧，如果是陌生号码，我怕他不接。” 说着，许剑锋拨通了郝世强的号码后，把手机递给了警察。 “许书记，怎么这么晚了还打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闻言，警察不由得一怔，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带回来的是县委书记，把他当成了某个村的书记。 “你是他的领导吧？他在红星岛嫖娼，被我们派出所当场抓获，而且他拒不配合，表现十分恶劣，能请你到派出所来一趟吗？”警察说道。 闻言，郝世强不由得一怔，许剑锋嫖娼，而且还被派出所当场抓获？ “许书记，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还特意叫别人打给我。” 由于事情太过离谱，郝世强并未当真，只以为是许剑锋同他开的玩笑。 “我再说一次，我是红星岛派出所的，请你现在马上过来接人！” 警察面色一沉，冷声斥道：“记得带着一千元罚金过来，如果你不替他垫付的，那我们就只好按照流程，对他实施拘留了。” 郝世强眯了眯眸子，对方的回答十分认真，看样子并非只是玩笑。 他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他是县公安局局长，红土县的派出所也归他管，要是无缘无故抓了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他也要担责。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不敢怠慢，挂断电话后便立刻赶往红星岛。 途中，他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给派出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许剑锋人都在派出所了，这次事情多半要闹大，他现在打过去询问情况，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你们领导马上就来接你了，你等着吧。” 把手机还给许剑锋，年轻警察冷笑道：“本来只是罚点钱的事情，让你嚣张，看你们领导怎么收拾你！” 第124章 一同问责 面对对方的挑衅嘲讽，许剑锋不为所动。 他现在只想等郝世强过来，看看他要如何处理。 郝世强不敢怠慢，当即便和秋牡丹告辞，离开酒店开车赶往红星岛。 很快，他便到了主管红星岛的红土镇派出所。 “郝局长，你怎么来了？” 派出所所长沈华东听说郝世强来了，连忙亲自出迎：“快到我办公室坐吧，我给你上茶。” 闻言，郝世强冷哼一声，他的手下把许剑锋抓了，给他惹了大麻烦，让他看沈华东也很不顺眼。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问你，你们派出所是不是在红星岛抓了人回来？” 闻言，沈华东不由得一怔，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啊，要是有行动，我敢不和你事先打招呼吗？” 郝世强眸光愈寒，沈华东不知情，那就是派出所的民警自作主张。 如果是沈华东组织的扫黄行动把许剑锋抓了，还能用误会当做借口，但现在看来，抓嫖娼是假，借机要钱才是真的。 “人现在就在你们派出所，你马上去给我找出来！” 沈华东眯了眯眸子，看郝世强一脸恼怒，多半他在找的人十分了得，说不定是他的亲戚。 “郝局长，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被抓来了？” 沈华东想要打听清楚，如果真是他手下抓了不该抓的人，他得提前想好如何赔礼道歉。 “你还好意思问？那你听好了，咱们县委许书记被人以涉嫌嫖娼的罪名抓了过来，刚刚你的人还打电话给我，张嘴就要一千块罚金！”郝世强愤怒地吼道。 闻言，沈华东张大嘴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郝局长，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郝世强冷哼一声，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在和你说笑吗？” 沈华东顿时慌了，立刻找人询问，终于打听到了刚刚老刘和小孙带回来了一男一女，现在正分别进行审讯。 “郝局长，待会在许书记面前，你可一定要替我说几句好话！” 沈华东情知不妙，他手下的民警做出这种事情来，他这个当所长的难辞其咎，许剑锋真追究下来，至少也要给他个记大过处分。 “我替你说好话，那谁替我说好话？” 郝世强冷哼一声，这一次连他都要跟着倒霉，他哪有心思去管别人。 沈华东咬了咬嘴唇，郝世强不想帮忙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去找许剑锋。 此时，许剑锋正坐在审讯椅上闭目养神，无论民警小孙问他什么，都当成没有听到，一律不予回答。 小孙气急败坏，把人带回来这么久，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 “你给我等着！你不说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姘头骨头是不是像你一样硬！” 说着，小孙便打开门，准备去另外的房间中去把慕清瑶带过来，和许剑锋当面对质。 但是刚刚开门，他便看到所长沈华东和一个身穿便服的男人站在门前，两人全都一脸阴沉，尤其是沈华东，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所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下班？”小孙勉强挤出笑容，向沈华东打招呼。 “下班？下个屁班！” 沈华东怒火中烧，把气全都撒到了他的头上：“我问你，是不是刚刚在红星岛抓了人？” 小孙一怔，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沈华东身旁的郝世强，立刻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小子的领导认识沈华东。 “所长，我们在红星岛周边巡逻时，发现一男一女形迹可疑，我们怀疑两人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这才把人带回来调查。” 小孙连忙找理由开脱，他很清楚只要给足了沈华东的面子，他最多也就批评几句，不会为难他。 闻言，沈华东用力咬了咬牙，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许书记就在房间里面，骂人的话会被他听到。 “滚一边去！” 郝世强没那么多顾忌，他一把推开小孙，径直走入房间。 小孙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他当即火冒三丈。 这家伙就算认识所长，也不能如此胡来，他这种行为已经涉嫌袭警。 “所长……” 他本以为沈华东会帮他出头，却未曾想他非但不管，反而对他怒目而视。 “仗着警察的身份胡作非为，我看你这个警察，今天就当到头了！” 恶狠狠地瞪了小孙一眼，沈华东没有再理会他，跟着郝世强走进房间。 “呦，老郝，说起来咱们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面了。” 许剑锋笑容满面，同郝世强打起了招呼。 闻言，郝世强一脸尴尬，许剑锋在正式上任之前，他也抓过他一次。 “许书记，虽然派出所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有独立的执法权，但毕竟也属于咱们红土县的公安系统，闹出这种事情来我也有责任。” 郝世强认错的同时，还特地强调派出所并不受他直接管理，尽量撇清责任。 “郝局长，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先别急着下定论。” 许剑锋眯起眸子，缓缓说道：“既然是因为涉嫌嫖娼抓的我，那你们得先调查，我到底有没有嫖娼才对。” “许书记，你怎么可能嫖娼，都是监督不力，让这两个败坏警风警纪的家伙混进了咱们的队伍里。” 沈华东听不下去了，许剑锋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一定严肃处理，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许剑锋眸子一寒：“这么说来，你是派出所所长了？” 沈华东连连点头，表面虽然冷静，但心中早已慌得不行。 “你严肃处理他们，那你呢，谁来处理你？”许剑锋冷声问道。 沈华东咬着嘴唇，许剑锋果然也没打算放过他，想要连带着他一同问责。 “沈所长，等回局里以后，我会召开党委会讨论对你的处罚，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郝世强连忙表态，生怕许剑锋再问他的责任。 这时，带慕清瑶到其他房间审问的老刘忽然跑了过来，看到门外的小孙惊慌地喊道：“小孙，快叫救护车，那女的突然昏过去了！” 第125章 听到风声 闻言，包括许剑锋在内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惊！ “许书记，和你一起的是咱们慕局长？”郝世强满心忐忑地问道。 如果慕清瑶出现意外，别说许剑锋了，市委都会追查下来，到时候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势必要负责任。 “人在哪儿？马上带我过去！” 许剑锋没有回答郝世强，他担心慕清瑶的安危，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赶到她所在的房间。 “清瑶，你……” 当许剑锋火急火燎地赶到时，却一脸惊讶地发现，慕清瑶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玩着手机。 “许大哥，咱们啥时候能完事啊？”慕清瑶轻掩住嘴唇，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剑锋满心疑惑，他转头望向跟着一起来的民警老刘：“怎么回事，人不是好好的，你怎么说他晕倒了？” “我哪知道啊，她刚刚确实是晕倒了……”老刘支支吾吾地解释起来，她刚刚从小孙那里听说了许剑锋的身份，心中早就慌了！ “谁让你顶嘴的？” 许剑锋还没表态，沈华东便厉声斥责起来：“咱们派出所怎么出了你们两个害群之马！” 沈华东心中又气又急，这两个家伙好端端地去抓人做什么，还抓到了县委书记的头上，连带着他这个所长都要受牵连。 “郝局长，那我就先带清瑶回去了！” 许剑锋认为这毕竟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而且郝世强这个局长也在场，还是交给他来处理为好。 “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之后记得写成报告交给我。”临走前，许剑锋对郝世强冷声说道。 郝世强连连点头，许剑锋没拿此事来刁难他已经是万幸了，他哪里还敢提出反对。 许剑锋带着慕清瑶离开派出所，所长沈华东追了出来，提议道：“许书记，你的车还在红星岛，要不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许剑锋摆了摆手，饶有深意地看了沈华东一眼：“沈所长，这里到红星岛也不算远，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坐你们警方的车。” 沈华东紧咬着嘴唇，许剑锋这一番话，把他原本准备的道歉之词全都噎了回去。 “清瑶，咱们走吧！” 许剑锋没有理会他，拉起慕清瑶的手，便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此时已临近午夜，又是腊月年底，温度已然到了零下。 感受到慕清瑶的手有些凉，许剑锋脱下外套，便要给她披上。 慕清瑶连连摇头，拒绝道：“许大哥，我不冷，你快把外套穿上，别冻感冒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今天慕清瑶原本玩得很开心，但最后却遇到这一档子事，让他心生歉疚：“清瑶，刚刚委屈你了。” 慕清瑶勾着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千万别这样说，正好我从来都没进过警察局，这次就当是丰富一下人生阅历了。” “对了，刚刚那个警察跑来说你昏倒了是怎么一回事？”许剑锋满心疑惑，他并不认为是老刘在说谎。 慕清瑶放开许剑锋的手，蹦跳几下绕到许剑锋身前，嘴角扬起一抹狡黠：“那个警察问东问西地烦死了，我想让他闭嘴，就故意装晕。” 许剑锋一怔，真亏慕清瑶能想得出来。 他无奈地笑道：“你啊，听说你晕倒了，都快把我吓死了。” 慕清瑶吐了吐舌头，冲许剑锋做了鬼脸：“许大哥，这就算是你把我牵扯进来的报复吧！” 许剑锋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慕清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 比起所谓的相敬如宾，许剑锋还是更希望能相处得自然一点。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了红星岛的停车场，许剑锋开车带着慕清瑶返回了县城。 次日，许剑锋刚到县委，便看到秦松双臂环抱在胸前，似乎正站在门口等他。 “老秦，出啥事情了？” 许剑锋一脸疑惑，就算真有事要找他，秦松一般也会到办公室去，而不会一大早就在门口堵他。 “你还好意思问我？” 秦松瞪了许剑锋一眼，没好气地问道：“我的车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只借一天吗？” 许剑锋一怔，他昨天因为被抓到派出所去，回到县里已经是深夜了，就没有去找秦松还车。 “老秦，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别那么小气嘛！” 许剑锋从兜里取出钥匙，交还给秦松：“车就在宾馆的停车场里，你自己去取吧！” “老许，玩笑咱就不说了，我有正事找你。”秦松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听到一些风声，咱们龙桥市的市委最近很可能会有很大变动。” 许剑锋一怔，连忙追问：“什么变动？” 秦松眯起眸子，沉声说道：“市委薛书记很可能要调到省委工作，而空出的市委书记一职，很可能由市长万栋梁接任。”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沉，他不但得罪过万栋梁，而且万栋梁还很可能是郝世强的后台。 如果真由他接任市委书记，那之后他的处境将变得十分艰难。 “老秦，消息来源靠谱吗？”许剑锋问道。 秦松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我也说不准，但无风不起浪，薛书记调到省里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咱们只能祈祷新书记不是万栋梁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市委的人员调动不是他能干涉的，他再操心也是徒劳。 “老秦，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干好。” 秦松点了点头，对他们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红土县的经济问题，如果能让县里的经济飞速发展，到时候就算万栋梁真当了市委书记，也不敢轻易找他们的麻烦。 许剑锋回到办公室，没一会的工夫，郝世强便亲自过来呈交报告：“许书记，昨天派出所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看看还满意吗？” 许剑锋微微颔首，接过报告仔细查看起来。 根据报告，两个涉事民警老刘和小孙被开除警籍，而所长沈华东因为监督不力，处以党内警告处分。 “老郝，其他都处理得不错。” 许剑锋眯起眸子，紧紧盯着郝世强：“不过，你这个公安局局长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 第126章 回家过年 “许书记，我身为县公安局局长，主管全县的公安系统。” 郝世强咬着嘴唇，虽然心中不服气，但嘴上还是要认错：“这次红星岛派出所的事情，我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请许书记按照规定给我处罚吧！”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 毕竟出事的是派出所，就算追究他的责任，最多也就是开会批评一下。 如今郝世强已经是县委常委，而且他的后台万栋梁很可能升任市委书记，许剑锋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同他起矛盾。 “老郝，处罚就不必了，以后你多注意一下各辖区的派出所，别只盯着公安局这一块。”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除夕，许剑锋开车带着慕清瑶离开红土县，回到老家河阳县。 “许大哥，我要不要再去买点礼物？” 慕清瑶紧紧握着拳头，一想到马上就要见许剑锋的父母了，她难免有些紧张。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父亲许安泰和母亲董娟开了一家小超市，因为两人人缘很好，生意十分兴隆，他们开超市赚的钱再加上养老金，可比他这个拿死工资的县委书记有钱得多。 “清瑶，礼物就不必了，他们老两口啥也不缺。” 想到父母，许剑锋不由得有些头疼：“对了，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说，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闻言，慕清瑶心中一紧：“许大哥，你父母不会很凶吧？” 许剑锋一怔，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他们两个待人十分和善，要不然也不会开超市了。” 许剑锋挠了挠头，有些难以启齿：“只不过你也知道老人家都是一心想要抱孙子，见面了难免会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慕清瑶扑哧一笑，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这样而已。 “许大哥，其实我也想早点要个孩子。”慕清瑶微微垂头，脸颊滚烫滚烫的。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家门前。 他回来之前，并未和父母说会带女朋友，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小锋，这位是？” 董娟看到慕清瑶，不由得又惊又喜，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她倒没有一张口就叫儿媳妇。 “妈，这是我女朋友清瑶。” 许剑锋拉着慕清瑶的手，向母亲介绍起来。 闻言，董娟满面笑意，嘴都快合不拢了。 她回过头，冲着里屋喊道：“老头子，你快点出来，咱们儿子带儿媳妇回来啦！” 许剑锋一怔，连忙纠正：“妈，我和清瑶还没结婚呢！” 董娟勾着嘴角，白了许剑锋一眼，反而热情地拉住慕清瑶的手：“你都把人领家里了，结婚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说话间，许安泰也从里屋出来，看到许剑锋真带了女朋友回来，同样笑容满面。 “你这孩子，你说说怎么也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 许安泰瞪了许剑锋一眼，抱怨道：“你提前说一声我和你妈也好准备准备，给咱们未来的儿媳妇买点礼物啥的。” 接着，董娟和许安泰拉着慕清瑶嘘寒问暖，反而让许剑锋到家里的超市拿酒。 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董娟一边给慕清瑶夹菜，一边询问道：“清瑶，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 慕清瑶脸色一红，她和许剑锋平时都很忙，还真没讨论过结婚的事情。 “阿姨，主要是许大哥他工作太忙了，我其实早就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了。”慕清瑶红着脸说道。 闻言，董娟瞪了许剑锋一眼，念叨起来：“小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净想着工作，先把你的个人问题解决好。” 许剑锋赔笑着点了点头，他倒不是不想结婚，也并非不喜欢慕清瑶，只是他刚到红土县几个月，到现在都住在宾馆里面。 在结婚之前，咋地也要解决好房子的问题，总不能结婚之后还住宾馆吧？ 许剑锋说道：“妈，等我攒点钱，在红土县买了房子之后，就和清瑶结婚。” 闻言，董娟瞪了许剑锋一眼：“等你攒够钱得等到啥时候去？我和你爸这两年攒了不少，只要你和清瑶好好过，房子的问题我们替你解决。” 许剑锋连连摆手，他好歹也是个县委书记，要是买个婚房都要父母出钱，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妈，你们用不着替我攒钱，平时别总舍不得花钱。” 许剑锋轻叹一声，和大多数的父母一样，董娟和许安泰虽然赚得不少，但却总是省吃俭用，干啥都舍不得花钱。 “小锋，我觉得你妈说得对，实在不行就把闲置的房子卖了，到你们那新买一个。” 许安泰喝了一口酒，替许剑锋出谋划策：“到时候我和你妈也搬过去，你们忙没时间带孩子，咱们也能替你们带带。” 许剑锋一阵苦笑，他是临危受命去的红土县，等那里的经济风气问题解决之后，说不定还要再进行调动。 一番商量过后，许剑锋终于和二老达成了一致，婚房的问题暂时放放，但他和慕清瑶今年就要把婚事给办了。 往年，许剑锋会一直在家里住到年假结束，但今年却刚刚初二，许剑锋便提出要回红土县去。 “小锋，你着什么急？要回你回，清瑶得在我们这多住几天。” 短短一天时间，董娟便和慕清瑶混得十分熟络，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拉着她一起，把许安泰赶过去和许剑锋一起睡。 “妈，不是我着急回去工作，清瑶的父母都还在红土县呢。” 董娟一怔，她因为见到儿媳妇太兴奋，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要不这样吧，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去。” 说着，董娟便要去拿外套：“超市有你爸看着就够了，我去见见咱们亲家。” 闻言，不等许剑锋开口，慕清瑶便说道：“阿姨，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来回要好几个小时，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折腾了。” 董娟迟疑半晌，才点头同意。 许剑锋带着慕清瑶离开家。 车子开了一段路，慕清瑶忽然眯了眯眸子，许剑锋的车开的方向和红土县完全相反。 “许大哥，咱们不回红土县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答道：“在回去之前，我想去一个地方！” 第127章 宣传之策 慕清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许剑锋总不会把她卖了。 徐剑锋开车到了一所公寓前，他把车停好，站在远处望着熟悉的大楼。 “许大哥，这里是？” 慕清瑶眯了眯眸子，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答案。 “我们的家，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回来看看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从部队退伍之后，便在这里买了房子。 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每年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让他不禁有些唏嘘。 “许大哥，你咋忽然想起来回家了？” 慕清瑶满眸疑惑，许剑锋十分理性，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慨，就特地浪费时间跑回来。 “我约了一个朋友，待会到家里吃饭。” 许剑锋挠了挠头，家里没人住，肯定是什么食材都没有，但好在董娟时不时就会过来帮他打扫一下屋子，收拾起来倒不会太难。 “清瑶，这里不远就是菜市场，咱们去买点菜吧！”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点了点头，心中好奇，大过年的，许剑锋会约了谁？ “许大哥，能告诉我你约了谁吗？” 慕清瑶轻轻咬着嘴唇，过年而且还偏偏约在了很久没回的家里，难道他约的人是前妻？ 注意到慕清瑶的表情，许剑锋一怔，立刻猜到了她一定是误会了。 “清瑶，我约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我的老同学，导演隋毅。” 闻言，慕清瑶松了一口气，嘴角重新扬起了笑容：“原来是隋导啊，那是该请他吃顿饭，好好谢谢他。” 隋毅对于红土县特色炸串的宣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因为他所做的那档美食节目大热，才让本县特色炸串的名头响彻全国，引来了大批游客前来品尝观光。 “清瑶，待会儿还要麻烦你做菜了。”许剑锋微笑道。 慕清瑶勾着嘴角，轻轻地拍了拍胸脯：“许大哥，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买好菜后，两人回到家里，虽然董娟有定时过来打扫，但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屋里还是落了不少灰尘，墙角也结起了灰网。 两人先把厨房收拾干净后，便开始分工，慕清瑶负责做菜，而许剑锋则承担起打扫屋子的责任。 当屋子打扫好后，饭菜也都差不多了，许剑锋便出门去接隋毅。 带着隋毅回到家后，慕清瑶已经把热腾腾的饭菜都端上了桌，顿时，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两人食欲大开。 “嫂子，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隋毅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忍不住称赞道：“老许你可真是好福气，嫂子这样的手艺，你下半辈子可有口福喽。” 一番话夸得慕清瑶面红耳赤，连忙谦虚地答道：“老隋，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都是些家常菜罢了。” “老隋，快坐吧，我家里可是珍藏了几瓶上好的茅台。” 说着，许剑锋走到壁橱前，取出了一瓶还未开封的茅台酒：“我一会还要开车回红土县，没法陪你喝了，你不用和我客气，多喝一点。” 慕清瑶连忙摇头：“许大哥，哪有让客人一个人喝酒的道理，你就陪老隋喝一点吧，等下我来开车。” 许剑锋一怔，一个人太久已经习惯了，他倒是忘了可以让慕清瑶开车。 隋毅说道：“老许，既然嫂子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俩可得好好喝一点。” 许剑锋点了点头，笑着答道：“好，那咱们俩今天就一醉方休！” 隋毅吓了一跳，连忙用力地摆了摆手，他深知许剑锋的酒量，和他一醉方休，非把他喝进医院不可。 “别别别，咱们尽兴就好。” 席间，三人边吃边聊，说着说着，许剑锋又把话题转到红土县的特色炸串上了。 “老隋，最近咱们特色炸串正在进行批量化、规模化生产，通过冷链销往全国，但卖得却不是很好。”许剑锋灌下一口酒，向隋毅倒起了苦水：“我亲自品尝过了，味道虽然肯定比不上店内现炸的，但比起路边那些随处可见的炸串依然美味得多，按理来说销量不该如此惨淡才是。” 隋毅眯起眸子，把筷子放到桌面上，双手抱胸思考起来。 “老许，我认为还是宣传问题。”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经过隋毅那档栏目的宣传，红土县的特色炸串已经名满全国了，还能怎样宣传？ “老许，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看出了许剑锋眸中的疑惑，隋毅拿起两个空酒杯，将其中之一倒了半杯茅台，另外一个则倒满了水。 “老许，假如你现在特别想喝酒，在不知道杯里是什么的情况下，你选择哪一个？” 许剑锋一怔，伸手指了指装满水的杯子。 “就是这样，你们冷链运输的特色炸串虽然也十分美味，但对于没尝过的人来说，肯定还是会选择去吃现炸的。” 隋毅把水倒掉，然后把另外的半杯灌入喉中：“你得让大家知道，你们的炸串哪怕不是店内现炸的，也比外面卖的炸串更加美味，这样一来销量肯定能提一个档次。” 许剑锋微微颔首，隋毅虽然说得没错，但要如何进行宣传却是个大问题。 “老同学，那你可得再帮帮我。”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虽然有点对不起老同学，但为了红土县的经济发展，也只能继续压榨他了。 “宣传方面你是行家，为了咱们家乡的特色美食，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一定得出一份力啊！” 隋毅白了许剑锋一眼，这家伙的酒还真不是白喝的。 “老许，不是我不想帮你，但特色炸串的节目已经做过一期了，再做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隋毅凝眉沉思，忽然用力一拍大腿：“我想到了，现在是直播带货的年代，你们可以自己直播做宣传啊！” 沉吟片刻，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主意是个好主意，但该派谁去直播呢，总不能让他或者秦松亲自去开直播带货吧？ “老隋，不管怎样，我都要好好谢谢你。” 许剑锋端起酒杯，和隋毅碰杯：“只要咱们红土县的特色炸串能够大卖，今后你想吃多少炸串，我全包了！” 第128章 市委大变动 吃过饭后，许剑锋和慕清瑶把隋毅送走后，便把家里收拾好，启程返回红土县。 两人先是到慕清瑶家里探望了她的父母，之后便每天都出门游玩，似乎想趁着年假，把去年没玩到的份给补上。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年假便结束，又要重新开始工作了。 许剑锋上班的第一天，便开始思索起来隋毅提出的建议，要派谁去直播带货。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敲响，文旅局局长戴琳娜过来汇报工作。 “许书记，咱们的特色炸串销量又创了新低，在过年期间，销量基本上打了个对折，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许剑锋眉关紧锁，虽然过年期间销量降低实属正常，毕竟很少会有人大过年的会来旅游。 不过，戴琳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通过冷链运输的半成品炸串销量不佳，再不想想办法，恐怕就要做不下去了。 许剑锋仔细打量起了戴琳娜，她不但名字像外国人，连相貌和身材也十分相像，可以说是标准的模特身材。 “许书记，你咋盯着我看？” 戴琳娜被许剑锋毫不隐藏的眼神吓了一跳，要不是了解许剑锋的为人，她恐怕要当场逃走了。 许剑锋笑着问道：“小戴啊，你平常看过直播吗？尤其是带货的那种。” 戴琳娜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答道：“我是看过一些，我平时用的化妆品，也都是通过直播间买的，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在工作时间看过。” 许剑锋勾起嘴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直播带货的人这不就找到了？ 戴琳娜的样貌身材本就吸睛，身为政府公务人员，言谈举止自然也大方得体，而且看过直播也懂基本流程，简直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小戴，你们文旅局一直都很清闲，我临时给你们加一份工作，应该没问题吧？”许剑锋说道。 闻言，戴琳娜点了点头，文旅局何止是清闲，要不是许剑锋给她安排了个推广特色炸串的任务，她每天上班时都只能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就算想工作也没事情干。 “咱们的特色炸串还需要宣传，尤其是那些通过冷链运往全国的半成品，我想让你们文旅局进行直播带货。”许剑锋继续说道。 戴琳娜一怔，随即眸光一亮，经许剑锋这样一提醒，她也立刻意识到直播带货是个好方法。 她立即说道：“许书记，虽然我没有直播经验，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摸索，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戴琳娜会不情愿，还想了好多说服她的说辞，却没想到她不但干脆地答应下来，而且干劲十足，似乎本身便对直播十分感兴趣。 与此同时，龙桥市市委迎来了巨变。 上面终于正式下达了通知，市委书记薛定邦升任东江省省委常委、副省长。 空出的市委书记一职由市长万栋梁担任，而市长则由原省商务厅厅长邹俊涛担任。 万栋梁如愿当上了市委书记，心中得意极了，但却未表现在脸上，逢人便说自己压力巨大，担心没法接好薛书记的班。 回到酒店，万栋梁这才卸下了伪装，露出了一脸得意的表情。 “牡丹，这下薛定邦总算是滚蛋了，以后咱们这龙桥市就是我说了算！” 万栋梁揽过早就在这里等他的秋牡丹，满是脂肪和肥肉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秋牡丹用身体紧紧贴住万栋梁，眼眸中满是媚态：“万大哥，以后有你罩着我，那不如我把公司搬迁到咱们龙桥市来，省得在红土县受人欺负。” 万栋梁正在兴头上，当即点头同意：“没问题，那今后市政的工程建设就全都包给你们公司了！” “万哥，你真好！” 秋牡丹大喜过望，主动抓过万栋梁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不过我在红土县也经营了许多年，一下子全放掉有些舍不得，不如就留个分公司在那，依旧以餐饮娱乐产业为主。” 秋牡丹深知，红土县虽然经济不好，但那些不用交税的灰色产业，才是赚钱的大头，他可不想放手。 “好，都听你的！” 万栋梁被迷得神魂颠倒，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他现在是龙桥市的老一，自然没有了原本的顾忌。 秋牡丹眯了眯眸子，如今她跟着万栋梁飞黄腾达了，不过仍然有一件难事困扰着她。 许剑锋如今依然是红土县的县委书记，他在红土县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改，把她最赚钱的赌场生意全给搅黄了！ 只要能想办法把他赶走，让赌场重新开张，那她每年都能多近一亿的纯收入。 “万哥，你之前顾忌薛定邦，一直容忍那个许剑锋。”秋牡丹把嘴唇贴到万栋梁耳旁，向他吹起了耳旁风：“现在你当上了市委书记，成为咱们龙桥市的老一，是时候把他赶走了。” 闻言，万栋梁眯起眸子，眉头紧紧蹙起。 他也想把许剑锋一脚踢开，但之前的省委书记楚卫东亲自下过指示，要求给许剑锋一年时间，如果干得不行再进行撤换。 如今还剩下半年，若是他贸然动了许剑锋，匡伟国肯定会去找薛定邦。 万栋梁和薛定邦一直不对付，现在薛定邦当上了副省长，可不能被他抓到把柄。 “牡丹，不是我不想让他滚蛋，但官场上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我虽然是龙桥市的老一，但上面还有省里管着呢。”万栋梁叹了口气，耐心向秋牡丹解释：“你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我一定把他调走。” 秋牡丹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她操之过急了。 不过，就算暂时还不能动许剑锋，但恶心恶心他总是可以的。 “万哥，咱们现在虽然动不了许剑锋，但削减一下他的势力总是可以的。” 秋牡丹眸子一转，计上心来：“红土县县长秦松是许剑锋的老搭档，要不你想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拆开？” 第129章 秦松调离 许剑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秋牡丹盯上了，一门心思扑在经济发展上。 为了让戴琳娜的直播带货更加顺利，特地让她使用了红土县官方的自媒体账号“红土风采”来开展直播。 毕竟，从零开始想把直播做起来并不容易，但若是使用官方的社交账号，一开始就能收获不少热度。 戴琳娜也没有让许剑锋失望，她仿佛天生就是直播的料，谈吐风趣，得体大方，时不时还能整个活。 一来二去，很多不打算买货的人也会跑到直播间来。 第一天直播结束，当听到戴琳娜本日的收获时，让许剑锋吓了一跳。 仅仅一天时间，销售额就破了百万，让他不由得感慨起来，难怪大家现在都不做实体店，都跑去开网店了，这是真赚钱啊！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既然炸串的推广大为成功，那也可以如法炮制，把羊肚菌也交给戴琳娜，就让她这个文旅局局长当个红土县特产的推广大使好了。 经过一系列的宣传整改，红土县在外界的风评已经好转不少。 原本来这里的嫖客赌客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全国各地的美食和旅游爱好者，这才是能真正被称为游客的人。 虽然红土县的情况改善了不少，但许剑锋依旧忧心忡忡。 一来是为了崔树民自杀案和县一中爆炸案，虽然武铁山一直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秘密侦破，但始终没能取得新的进展。 再有就是龙桥市市委的变动了，万栋梁如今成了新任的市委书记，以后恐怕再也指不上市里帮忙了，能不给他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另外一方面，同样对万栋梁当上市委书记忧心忡忡的还有另外一人，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焦达功。 “焦书记，秋牡丹那女人最近把公司的重心都转移到市里了，在咱们红土只留下了一个分公司，由吴诚担任总经理。” 聚餐期间，李凯龙眯着眸子，向焦达功问计：“吴诚就是个靠出卖炼钢厂的员工才上位的废物，再加上牡丹集团留存在红土的资本不多，我要不要想办法把他彻底挤走？” 闻言，焦达功面色一沉，严肃地摇了摇头。 李凯龙想把秋牡丹的分公司挤出红土县并不难，但如今的秋牡丹今非昔比，傍上了万栋梁这棵大树，轻易可不能得罪。 “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你可别忘了，秋牡丹是有万栋梁做后台的。”焦达功眯起眸子，沉声说道：“以前市委薛书记在的时候，万栋梁还不敢太放肆，现在他成了市委书记，这龙桥市要不了多久，恐怕都要姓万了。” “那咱们今后怎么办？”李凯龙眉关紧锁，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我和秋牡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我怕她会找万栋梁帮忙打压我。” 焦达功面色愈沉，担心的不只是李凯龙，他也担心郝世强会对他打击报复。 用力地咬了咬牙，焦达功深吸一口气，让头脑恢复冷静：“凯龙，咱们现在担心还为时过早，反正第一个倒霉的绝对不是你我。” 李凯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首当其冲的肯定是许剑锋，不过若是他被赶走之后，下面恐怕就要轮到我们了。” 焦达功勾起嘴角，和许剑锋认识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他绝非省油的灯。 他马上说道：“凯龙啊，你别看万栋梁现在当上了市委书记，但他还真未必能拿许剑锋怎样。” 李凯龙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坐下来看戏，看他们互相争斗？” 焦达功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 “凯龙，咱们得帮许书记！只要他还在，万栋梁就无暇来动咱们，若是他倒台了，那接下来可就要轮到咱们俩了！” 李凯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别看之前焦达功和许剑锋明争暗斗，但现在两人若继续斗下去，只会被郝世强渔翁得利。 与此同时，万栋梁采纳了秋牡丹的建议，思索着该如何名正言顺地把许剑锋和秦松拆开。 这时，恰好秘书前来报告，龙桥市桥中区区长莫继伟被市纪委查出严重受贿行为，并立刻对其进行双规。 现在区长的位置空了出来，让万栋梁不由得心中一动，只要把秦松调过来当区长不就行了？ 当即，万栋梁便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会议，提出要把秦松调到市里，担任中区区长。 闻言，匡伟国眸光一沉，万栋梁一张嘴他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他立即说道：“万书记，能担任区长的候补人选有不少，没有必要一定把秦松调过来吧？” 万栋梁冷哼一声，此前薛定邦还在的时候，匡伟国没少和他唱对台戏。 如今他当上了市委书记，自然不会再把匡伟国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匡副市长，桥中区是咱们龙桥市的核心经济区，我是看中了秦松的能力才特地选他，难道你认为他无法胜任？” 匡伟国咬了咬牙，他很清楚红土县的状况，许剑锋想要整改就不能没有帮手，要是秦松走了，他在县委可就真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 “万书记，如今红土县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这都是因为许剑锋和秦松的默契配合，如今把秦松调走，恐怕红土县的风气会再度恶化。”匡伟国说道。 万栋梁心中冷笑，他根本不关心红土县，反而更希望那里重新变成黄赌产业的温床。 他马上反问道：“匡副市长，我记得是你力荐让许剑锋到红土出任县委书记的吧？” 匡伟国一怔，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万栋梁又想怎样。 “既然如此，你该对他的能力十分清楚才对，换个搭档就没法开展工作了，那这种干部还是尽快撤换掉算了！”万栋梁冷声说道。 匡伟国眸光一沉，没想到万栋梁在这里等着他。 “万市长，如果你坚持要把秦松调到市里来，那能不能让许剑锋自己挑选新的搭档？” 匡伟国眸子一转，退而求其次：“红土毕竟情况特殊，要是和新任的县长配合不到一起，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老百姓。” 第130章 离别酒 “那怎么可以？县长的任命要是都听他的，那还要我们市委干什么？” 万栋梁面色一凝，严厉斥责：“匡副市长，以后请注意你的发言，要是再说出这种有损市委权威的话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万栋梁用力咬着嘴唇，如今薛定邦去了省委，新任的市长本就是万栋梁的人，现在的龙桥市市委已然成了万栋梁的一言堂。 万栋梁正色说道：“我提议将秦松调到桥中区当区长，同时由侯策担任红土县县长，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有匡伟国吃瘪在前，自然没有人再提出反对。 散会之后，匡伟国轻叹一声，只能无奈地把秦松即将调任的消息通知给了许剑锋。 此时，许剑锋正和秦松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发展计划，他接到匡伟国的通知，不由得脸色大变！ “老领导，这事你能不能再争取一下？” 许剑锋咬了咬牙，要是真把秦松调走了，那他的处境恐怕要变得十分艰难了：“秦松真的对我十分重要，要是没有他从旁协助，很多事情都没法去做，就拿这次红星岛的旅游建设来说，几乎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小许，这是市委经过讨论做出的解决，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匡伟国训斥了一句，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只能用这种方法告诉许剑锋，如今他在市委已经给不了他多少帮助了。 “我知道了，那谁来担任新县长？”许剑锋眯起眼眸，提议道：“如果还没定好人选的话，我推荐副书记焦达功，他在红土县当了好几年的副书记，早就够资格当县长了。” 许剑锋心中清楚，与其调个底细不明的人空降过来，倒不如卖给焦达功一个人情。 至少，他不是万栋梁的人。 “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是原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侯策。”匡伟国说道。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这个侯策他听都没听说过：“老领导，容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这个侯策该不会是万书记的人吧？” 匡伟国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掖着藏着了：“没错，他是万栋梁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你今后的工作，肯定会变得更加艰难！” 许剑锋苦笑一声，还真是造化弄人。 红土县这个烂摊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没想到市委便迎来了变动，甚至连多年的老搭档秦松也被调走了。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眸子望向秦松，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一个字。 秦松眯着眸子，他虽然只能听到许剑锋的话，但也已经把通话内容猜了大半。 “老许，市委要把我调走，没错吧？”秦松问道。 许剑锋咬了咬牙，轻轻地点了点头：“桥中区区长刚被双规，万栋梁提议让你去接任，市委已经讨论通过了。” 秦松微微颔首，自从万栋梁当上市委书记开始，他便已经猜到了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许剑锋毕竟是薛定邦点的将，万栋梁才刚刚当上市委书记，暂时还不敢直接动他，但肯定会想方设法削减他的力量。 “老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秦松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你，就算没有我帮忙，你一样也能把工作干好。” 许剑锋苦笑着点了点头，少了秦松帮忙本就够艰难了，万栋梁还把自己的心腹派来当县长，别说配合他的工作了，简直就是来找茬的。 许剑锋说道：“老秦，你要调走了，咱们兄弟两个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一顿！” 秦松点了点头，虽然红土县距离和市区往返只要几个小时，但两人今后恐怕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与此同时，焦达功也收到了人事变动的消息，他同样紧紧蹙起眉头。 新任县长侯策摆明了就是万栋梁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自然会成为郝世强的盟友。 这一下子红土县的政治局势就要变了！ 没了秦松这个县长从旁辅助，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一下子便成了光杆司令，而他虽然还有几个常委支持，但也是举步维艰。 “焦副书记，许书记和秦县长一起出去了，好像是要去喝酒。”秘书推门进来，向焦达功报告。 焦达功点了点头，许剑锋和秦松多年的交情，眼看要分别了，一起喝点离别酒倒也正常。 “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喝的？” 焦达功眸子一转，他必须趁着新县长上任之前，和许剑锋沟通一下，最好能结成秘密同盟。 秘书回道：“就是咱们县政府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走路的话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焦达功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你现在就带我过去。” 秦松和许剑锋在县政府旁边随意找了家小饭店，点好了酒菜，两人坐下来聊了起来。 “老秦，你到市里上任也得小心一点。” 许剑锋眯着眸子，给秦松提醒：“万栋梁说不定会找你的麻烦，你可千万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秦松勾着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老许，你别忘了，当年在你到柳花镇上任之前，我可是在整个镇政府领导的排挤下都能安然无恙。” 秦松深谙为官之道，只要他想的话，别人轻易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他提醒道：“反倒是你要小心一点，这次那个新上任的县长侯策，我听说此人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卑鄙小人，当心他给你使绊子。” 许剑锋点了点头，比起侯策，他反而更担心郝世强。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店门被推开，焦达功走了进来。 “许书记，秦县长，真是巧啊！” 焦达功刚刚进门便直奔两人而来，满脸笑意地打着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你们不建议再添一双筷子吧？” 许剑锋一怔，他可不认为是偶遇，焦达功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他们的。 许剑锋招呼服务员给焦达功添了碗筷，等他入座之后，问道：“老焦，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焦达功勾起嘴角，许剑锋看来也猜到了他的来意。 “许书记，如今郝世强有万栋梁做后台，咱们两个要是不联合起来的话，恐怕要被他逐个击破了。”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闻言眉头一紧：“老焦，拉帮结派可是大忌！” 第131章 县委班子分工调整 焦达功眉头一紧，都火烧眉毛了，万栋梁的人马上就要来当县长了，许剑锋却还在这里打官腔。 还什么拉帮结派是大忌讳，他们这些当领导干部的，手底下要是没有几个自己人，那什么事情也别想干成。 “许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 焦达功急归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变换一种方式说话：“我说的联合不是拉帮结派，是咱们两个心往一处使，携手把咱们红土县建设成一个富强和谐的经济强县！” 闻言，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焦副书记所言极是，咱们这些领导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确实应该心往一处使。”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虽然不会和焦达功结成党派，但暂时联合起来应对万栋梁即将展开的攻势倒是可以。 一番寒暄后，焦达功在敬了秦松一杯酒后，起身告辞：“许书记，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老搭档道别了。” 说着，焦达功站起身，冲着秦松一抱拳：“老秦，祝你在新的岗位上事事顺利，早日高升！” 秦松也起身回礼：“老焦，借你吉言，下次再到市里，我请你喝酒！” 焦达功离开后，许剑锋望向秦松：“老秦，看样子万栋梁当上市委书记，连焦达功这老狐狸都坐不住了。” 秦松微微颔首，焦达功为人精明得很，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但这次在侯策上任之前便先一步来找许剑锋，看来他也是急了。 “老许，焦达功这个老狐狸虽然不能信任，但目前和他联合起来或许是最佳选择了。” 秦松眉头紧锁，心中为许剑锋接下来的处境感到担忧：“毕竟我走了之后，你就要孤军奋战了，而且那个新来的侯策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万栋梁给他撑腰，我担心他会处处找你的麻烦。” 许剑锋闻言勾着嘴角，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我会注意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毕竟还是县委书记，在县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万栋梁想架空我也没那么容易。” 秦松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说道：“老许，咱们酒喝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我该动身了，我刚刚给司机发过信息，让他把车开到饭店门口。” 许剑锋一怔，眉头微蹙：“老秦，明天再走也来得及，何必急于一时？” “老许，咱们兄弟两个就别玩儿女情长那一套了。”秦松摇了摇头，用力握了握许剑锋的手：“你多保重吧，虽然我以后不在红土县工作了，但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的地方，大可来找我商量。” 一直把秦松送到县城门口，许剑锋腰板笔直地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秦松的车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送走了秦松，许剑锋总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且不说少了秦松这个得力的帮手，日后工作上会面临多少困难，光是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离开，便难免让人伤感。 次日，许剑锋来到县委。 他没有先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秦松的县长办公室。 桌面上依旧堆放着整理好的文件，除了秦松常年随身带着的水杯和钢笔外，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下午的时候，市委组织部部长汪素兰带着侯策来上任了，许剑锋亲率领一众领导干部前去迎接。 “小许，好久不见了。” 刚一见面，汪素兰便熟络地向许剑锋打起了招呼：“听说你和秦松在红土县干得十分不错，社会风气大幅改善不说，连带着经济都取得了重大突破。” 许剑锋一怔，汪素兰明明是来送侯策上任的，却一开口便夸前任县长秦松，看样子她果然也对万栋梁的人员调动感到不满，故意给侯策难堪。 不过侯策显然并不在意，他同样走上前，向许剑锋伸出了手：“许书记，今后咱们就是搭档了，你是老同志了，今后我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不足，你可务必要及时指出来啊！” 许剑锋嘴上笑着答应，心中却更加警惕。 侯策是万栋梁点的将，毫无疑问是他的心腹，又怎么会配合他的工作？ 要是他一上来便摆脸子，把敌意都写在脸上那还好对付一些，像他这种口蜜腹剑的家伙，才是最难对付的。 寒暄过后，许剑锋带着两人到了县政府，并召开常委会，让汪素兰宣布侯策上任。 “今后，侯策同志就是咱们红土县的副书记和代理县长了……” 伴随着众人的掌声，侯策刚想上前发言，但汪素兰却抢先一步将他打断：“除此之外，市委还决定对咱们县委各位同志的工作情况做出调整。” 闻言，许剑锋眸光一沉，他只听说了侯策会来担任县长，可没听说过还会对其他人的工作进行变动。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万栋梁安排的。 “下面说说市委对红土县县委班子分工的调整，原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焦达功同志继续担任县委副书记，主抓党建工作，而政法委书记一职由郝世强同志担任。” 此言一出，许剑锋和焦达功同时变了脸色，万栋梁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把侯策硬塞进来当县长也就算了，竟然把政法委书记也给了郝世强。 “汪部长，请稍等一下！” 焦达功猛地起身，将汪素兰打断：“郝世强已经是县公安局局长了，再由他出任政法委书记恐怕不合适吧？” “焦达功同志先不要急，请让我先把话说完。” 汪素兰摆了摆手，示意焦达功坐下，继续宣布：“郝世强同志担任政法委书记，同时由原公安局政委武铁山同志担任副县长、公安局局长。” 闻言，许剑锋的眉头稍稍舒展，没想到在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之后，最后却听到了好消息。 县公安局今后由武铁山负责，那他以后再查案的话，就不必再偷偷摸摸，成立什么秘密专案组了。 焦达功用力咬了咬牙，这番人事变动，说到底就是针对他的。 市委将他的政法委书记转给了郝世强，现在他在红土县虽然还是三号人物，但已经没多少实权了。 第132章 真真假假 会议结束后，汪素兰没有多留，返回了市里。 焦达功咬了咬嘴唇，提议在凯悦酒店给新县长接风。 许剑锋不由得一怔，当初他和秦松上任的时候，明明是在红土宾馆举办的接风宴，这次为啥要选在凯悦酒店？ “这怎么好意思？” 许剑锋还没表态，侯策便摆手拒绝：“咱们随便找个小饭店吃点就行了，就不必去酒店了吧，更何况接风宴啥的根本就没必要。”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虽然还不清楚焦达功的用意，但他的政法委书记刚被撤掉，心中肯定有怨气，肯定不只是溜须拍马那样简单。 “侯县长，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吧！”许剑锋也想看看焦达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言劝说起来。 连许剑锋都开口了，侯策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在焦达功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凯悦酒店，老板李凯龙早就等在门前，亲自进行迎接。 进入酒店，许剑锋眯起眸子，看样子这场接风宴焦达功早就准备好了。 不但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酒店内除了工作人员外，看不到一个客人，看样子是提前把酒店包了下来。 “焦副书记，你真是好大的手笔啊。”郝世强走到焦达功身边，冷笑道：“为了办个接风宴，竟然把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难不成是想拍咱们新县长的马屁？” 焦达功眸子一寒，他和郝世强素来不对付，现在这家伙更是抢了他政法委书记的职位，让他恨得牙根直痒。 “郝老弟啊，我办得这么隆重可不光是为了给侯县长接风，同时也是庆祝你升官，要说拍马屁，我拍的也是你郝书记的马屁嘛！” 走在最前面的许剑锋微微蹙眉，这接风宴还没开始，焦达功和郝世强便斗起了嘴，三两杯酒下肚之后，他俩还不得打起来？ 许剑锋连忙说道：“老焦、老郝，今天咱们过来是为新县长接风的，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 闻言，焦达功和郝世强互相瞪了一眼，各自扭过头去。 许剑锋发话了，他们自然要给他点面子。 众人入座之后，许剑锋看着满桌的珍馐，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这桌菜，比当初给他和秦松接风时更加豪华，这焦达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真想讨好侯策，加入万栋梁那边？ “许书记，之前我弟弟冒犯了你，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向你赔罪。”李凯龙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向许剑锋敬酒：“这次务必让我敬你一杯，权当是替舍弟向你赔礼道歉了。” 许剑锋一怔，他的弟弟李凯彪的确是得罪过他，不过事情已经过了几个月，他也从来没有追究过，没必要特地道歉吧？ 许剑锋眯着眸子望向四周，这才注意到，酒店的服务员都站得远远的，只有李凯龙一个在旁边伺候着。 “酒我喝了，道歉就不必了，都是些过去的事情，我从没放在心上。” 许剑锋和李凯龙碰杯之后，把酒喝下：“李总，你好歹也是集团老总，你亲自端茶递水，这恐怕不太好吧？” 闻言，李凯龙连连摇头说道：“这有啥不好的，自从许书记上任以来，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得到飞速的发展，让我小公司的收入也提升了许多，你可是咱们凯龙集团的大恩人，我自然要亲自招待了。” 许剑锋心中冷笑，李凯龙这个商人还真不简单，竟然能把假话说得如此真诚。 他上任之后，凯龙集团明面上的收入提高了是事实，但赌场等灰色产业被取缔，他亏损的钱肯定远超新增。 “李总此言差矣，红土县的经济飞速发展是咱们县委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敢贪天之功，把功劳都归在我一个人头上。”许剑锋说道。 这时，接风宴的主人公侯策忽然起身：“许书记，务必让我也敬你一杯，我在市里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你在红土县大刀阔斧地改革，我可是佩服极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自从两人见面，侯策字里行间对他的态度都充满了敬重，要不是知道他是万栋梁的人，还真容易误把他当成自己的小迷弟。 “侯县长过誉了，我不过只是动动嘴罢了，要是没有县委的各位鼎力相助以及老百姓的全力支持，我也做不成什么事。”许剑锋谦虚地说道。 闻言，侯策连连摇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许书记你是咱们红土县的一把手，今后你可要好好带带我这个新来的，不要让我跑偏啊。” 闻言，许剑锋眸子一转，笑着说道：“侯县长，我哪里是什么车头，要说车头的话，应该是市委万书记才对。” 面对许剑锋的试探，侯策再度摇头：“许书记此言差矣，万书记管着咱们龙桥市这么多区县，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顾及所有，到头来领导咱们红土县的还得靠你许书记啊！” 当着一众常委的面，侯策当场表态：“许书记，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今后一定延续秦县长制定的策略，搞好经济，听从你的领导和调度！” 众人觥筹交错，一转眼便到了晚上十点多。 “许书记，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焦达功看了一眼手表，提议道：“明天大家还要上班，还是不要喝到太晚了，以免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许剑锋微微颔首，做了总结发言后，结束了接风宴。 “许书记，我听说咱们红土县有个羊肚菌种植基地。” 宴会刚一结束，侯策便走到许剑锋身旁，提议道：“我明天想去那里考察学习，不知道可不可以？” 许剑锋眉头一紧，侯策好歹也是县长，调研这类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却还要故意来问他的意见，让他倍感疑惑。 他立即说道：“侯县长，这是好事，你打算啥时候去，我通知秀田乡的干部们做好接待工作。” 闻言，侯策连连摆手说道：“许书记，接待就不必了，我想学习你，去微服私访。” 许剑锋眸光一寒，侯策嘴上说着微服私访，只怕实际上是去挑刺。 这时，侯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他猛然蹙眉。 “侯县长明天要去秀田乡？既然如此，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第133章 朱彩凤的行踪 焦达功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把他们刚刚说的话全都听了去。 许剑锋眯起眸子，侯策想去秀田乡，多半是想挑刺找茬，但焦达功为何要跟着一起去？ 难道他也想投靠万栋梁，借此机会和侯策搞好关系？ “我初到红土县人生地不熟的，焦副书记愿意一同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侯策笑着说道。 眼见两人约好明天一同去秀田乡，许剑锋犹豫了一下，并未选择阻拦。 反正秀田乡的干部已经大换血，笑气产业已经被彻底取缔，羊肚菌的种植也推广得十分成功，他自然不怕侯策去看。 次日，许剑锋起床洗漱过后，并未急着去县政府，他决定先到县公安局一趟。 现在武铁山担任局长，但郝世强在公安局局长任上干了多年，肯定培植了一批亲信，要是这群人还坚定地支持郝世强，那武铁山的工作恐怕很难展开，县公安局依旧握在郝世强的手里。 许剑锋此行首要目的是给武铁山壮壮声势，告诉那些郝世强培植起来的人，公安局局长已经换人了，要是站错了队后果自负！ “许书记，你要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武铁山刚到公安局，便听说许剑锋已经到门口，连忙亲自出来迎接。 许剑锋走到武铁山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武啊，恭喜你当上了局长，我相信在你的来临下，咱们公安局一定会干得比以前更好！” 许剑锋说话时故意提高了声音，让一旁过往的警察听得清清楚楚。 武铁山立刻便明白了许剑锋的用意，不过他不想太过高调：“许书记，咱们还是到我办公室去说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刚刚那一番话便足以表明他的立场，而对那些死心塌地为郝世强卖命的，他说得再多也是白费。 和武铁山到了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老武，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卖关子了，现在县委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 许剑锋虽然没和武铁山说过侯策是万栋梁的人，不过以他的敏锐，应该已经猜到了。 闻言，武铁山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你要小心啊，万栋梁这次把侯策派过来，很可能是想要对付你。”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对自己的处境倒是并没太多担忧，他毕竟是薛定邦亲自点的将。 如今薛定邦虽然调到了省里，但也不是完全不管下面的事情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万栋梁还不敢轻易动他。 许剑锋担心的反而是他在红土县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信，连秦松这个铁搭档都被调走了，那其他人也很可能面对同样的事情。 “老武，咱们县公安局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能用错人啊！”许剑锋提醒道。 武铁山眸子一转，用力地点了点头。 许剑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听得出来，他是担心自己重用了郝世强的人。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在公安局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 武铁山这些年虽然任政委一职，主抓党建和思想政治工作，但也正因如此，和局里大部分人都接触过，早就知道谁是铁了心跟郝世强的人。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对武铁山有信心，也只是给他提个醒罢了。 “对了，我让你调查的两件案子必须抓紧了，我猜万栋梁让你当这个局长，很可能是迫于市委匡副市长他们的压力，你必须尽快做出点成绩来，让他没有撤掉你的理由。”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许书记，崔树民一案年代久远，关键人物吴诚现在又成了牡丹集团分公司的老总，要是把他传唤过来调查的话，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许剑锋眯着眸子，用手不断地揪着下巴，武铁山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吴诚的背后是秋牡丹，而秋牡丹的背后正是万栋梁。 毕竟当年的证据都在火灾之中毁掉了，毫无凭证的情况下传唤吴诚，那岂不是给了万栋梁借题发挥的借口？ 要是他拿此事当借口撤了武铁山的局长一职，再重新派个亲信下来接任，那可就麻烦了。 许剑锋说道：“崔树民案暂时放放，另外一边呢，有没有找到朱彩凤的行踪？” 武铁山咬了咬牙，轻轻摇了摇头：“朱彩凤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她已经逃离了龙桥市，隔壁市有个开在高速旁的便利店老板看到了通缉令，给我们提供的信息。” 许剑锋急切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马上联系市局梁局长，让他向邻市公安局申请联合抓捕行动。” “许书记，没用的，她早就逃到别处去了。”武铁山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她到便利店买了大量的饼干之类能长时间存放的食品，之后便乘车上了高速，而且她全程戴着口罩和墨镜，要不是结账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把口罩取了下来，根本认不出她。” 许剑锋面色一沉，调查了这么久，连朱彩凤人在哪个市都不知道。 朱彩凤本是个下岗的中年妇女，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的反侦查意识，肯定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等一下，你刚刚说她接了电话？” 许剑锋精神一振，她一个在逃人员，接到的电话很可能是协助她的人打过来的：“马上去查朱彩凤的手机号码都和谁通过电话！” 武铁山再度摇头说道：“我们早就调查过了，她的手机在事发之后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肯定早就丢掉了。在她名下也没有其他号码，现在用的多半是别人的号码，根本无从查起。” 许剑锋咬了咬牙，协助朱彩凤逃走的人可不一般，他猜测很有可能是警方的人，而且马上想到了郝世强。 但是，他没有证据，除非能抓到朱彩凤让她指认，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慕清瑶打过来的。 “许大哥，今天张静静出院，我想去医院看看她。”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眯着眸子，他现在一心扑在案子上，实在没有心思和时间跑到医院去。 忽然，许剑锋眸子一亮：“清瑶，我和你一起去！” 第134章 引蛇出洞 许剑锋离开公安局，开车赶往教育局，带着慕清瑶一起前往医院。 “许大哥，秦县长调走以后，你的工作肯定变得更忙了吧？” 许剑锋只告诉了她秦松被调到市里工作，并未向她说明新来的侯策是万栋梁的人，他不想慕清瑶跟着担心。 “倒也还好，秦松那家伙临走之前把接下来的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只要咱们这位新县长按照他制定好的来，至少半年内都不需要担心。”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侧过头，盯着许剑锋疲倦的眼角。 他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脸上的疲惫却是无法掩饰的。 慕清瑶问道：“许大哥，你忽然说要跟我一起去医院，肯定有事吧？” 许剑锋一怔，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和静静这孩子投缘，想在她出院前再见她一次。” 慕清瑶用力咬着嘴唇，她十分确定，许剑锋在说谎。 “许大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 慕清瑶面色微红，原本软糯的嗓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许剑锋吓了一跳，和慕清瑶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喊得如此大声。 他轻叹一声，毕竟侯策是万栋梁派来的人县委早就传开了，慕清瑶身为教育局局长，能听到一些消息也不奇怪。 “清瑶，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 许剑锋知道，这种时候与其狡辩，倒不如直接认错。 慕清瑶清了清嗓子，她并不习惯像刚刚那样大声喊叫，嗓子有些不舒服。 “许大哥，既然咱们已经在一起了，那遇到困难也要一起承担！”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慕清瑶说得没错，既然选择和她在一起，今后便不能再把所有事情都独自承担了。 他正色说道：“清瑶，其实这次和你一起去医院，是为了爆炸案。” 慕清瑶一怔，爆炸案的嫌疑人已经锁定，只要抓住在逃的朱彩凤就能宣告结案，她实在想不通到医院去和抓捕朱彩凤有什么关系。 慕清瑶问道：“许大哥，你不会以为张静静知道朱彩凤的下落吧？”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 张静静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她或许能成为找出朱彩凤下落的关键。 “清瑶，朱彩凤还在学校当清洁工时，她一直都对张静静关照有加，对她而言，张静静肯定跟她关系非常好的。”许剑锋分析道。 慕清瑶眯起眸子，紧紧蹙着眉头：“你想用张静静把朱彩凤引出来？这不可能吧！朱彩凤现在可是上了通缉令的逃犯，就算是为了张静静好，也不可能再联系她。” 许剑锋微微颔首，慕清瑶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朱彩凤不可能会主动联系她。 “清瑶，如果张静静因为爆炸受伤严重，急需一笔治疗资金的话，我猜她很可能会出钱。”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瞬间便理解了许剑锋的意思。 他想要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朱彩凤因为愧疚，而主动和张静静的父母联系捐款。 “许大哥，这样做合适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如此。 但朱彩凤是爆炸案的重要嫌疑人，更重要的是还有人指点她该如何逃走，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一切调查清楚。 “清瑶，只要和张静静的父母做好沟通，我相信他们为了尽早抓住凶手，肯定愿意协助我们。” 慕清瑶垂着眸子，心情明显十分低落：“许大哥，要我去和张静静的父母沟通吗？” 闻言，许剑锋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恶人我来当。” 到了医院，慕清瑶知道许剑锋有事要找张静静的父母谈，她便拉着张静静到一旁玩耍，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许剑锋没有隐瞒欺骗，直接向张静静的父母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由他去找媒体，制作张静静受伤严重急需钱来治疗的新闻，之后由张父张母出面，在社交账号下留下联系方式，等待朱彩凤自己上门。 听说了许剑锋的计划，张静静父母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爆炸案差点让他们永远失去了女儿，他们心中对于犯人无比憎恨，自然愿意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尽快落网。 许剑锋点了点头，张静静的父母虽然同意了，但还剩下最重要的一步。 想要让在逃的朱彩凤能听说这条新闻，光靠市县一级的电视台远远不够，至少也要省电视台的影响力才行。 但是，这毕竟是一条假新闻，省电视台未必会愿意帮忙。 在许剑锋的建议下，张父张母暂缓安排张静静出院，协助朱彩凤逃走的人很可能就在红土县，在成功接到朱彩凤的电话之前，他们不能露出破绽。 嘱咐过了张静静父母后，许剑锋和慕清瑶离开医院。 把慕清瑶送回教育局后，许剑锋回到县政府，正巧碰上刚从秀田乡返回的侯策和焦达功。 “许书记，我到咱们秀田乡去看过了。” 刚一见面，侯策便跑过来一脸热情地说道：“之前我去过秀田乡，那里的土地大半荒废了，街上的店铺也没几家开门的，没想到你上任短短几个月，那里就大变样了！” 侯策一脸兴奋，对许剑锋赞不绝口：“你提议创建的羊肚菌种植项目真是太绝了，咱们秀田乡的老百姓全都在说，你许书记是秀田乡的救世主，还商量着要给你立一块碑呢！” 许剑锋一怔，侯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还不遗余力地夸奖起他来了？ 难不成这家伙到了红土县后，想要脱离万栋梁的掌控？ 许剑锋连忙用力地甩了甩头，把天真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我不过只是给大家提供了点技术支持罢了，真正的功劳应该归属于在秀田乡进行推广的一线干部，以及那些对咱们大力支持的老百姓。”许剑锋说道。 闻言，侯策连连摇头，继续吹捧许剑锋：“许书记你就别客气了，要不是有你在，死气沉沉的秀田乡怎么可能重新焕发活力？说你是咱们红土县的活菩萨也毫不为过。”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焦达功走到许剑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书记，待会你有空吗？我有事情想要跟你汇报！” 第135章 自我救赎的机会 许剑锋带着焦达功到了办公室，焦达功要同他说的事情，很可能和侯策到秀田乡有关。 “老焦，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许剑锋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爆炸案上，不想和焦达功打哑谜。 焦达功说道：“许书记，侯县长一到秀田乡，就提出要看羊肚菌的种植基地，还把乡干部叫起来开会，在会上一五一十询问了有关羊肚菌种植的各项事宜。” 许剑锋点头说道：“这些不都是调研该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许书记，到这里没有问题，但在临行前，他询问了秀田乡笑气的事情。”焦达功眉头紧蹙，笑气虽然没有被纳入毒品范畴，但私自生产贩卖仍然是一桩违法行为。 “老焦，你是担心他想抓住秀田乡笑气的问题，给咱们两个施加压力？” 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自从谢永生下台之后，秀田乡的笑气问题便已经得到了彻底解决，侯策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许剑锋连忙安慰道：“你放心好了，秀田乡的笑气生产窝点已经被一举扫平，不会有问题的。” 焦达功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真被侯策发现点什么，回头往万栋梁那里一上报，肯定会把责任按在他和许剑锋身上。 焦达功离开之后，许剑锋继续为了爆炸案的事情发愁。 至于侯策他倒不是特别担心，他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怕会被侯策抓到把柄。 沉吟良久，许剑锋打给了匡伟国，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老领导，你能不能帮我向省里转达一下，让省电视台配合我们演戏？就是播送一个张静静伤情加重急需捐款的消息？” 迟疑许久，匡伟国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小许，咱们电视台的新闻可不能造假，这关乎咱们政府部门的威信，要是被老百姓发现咱们在新闻中造假，会对政府部门的公信力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闻言，许剑锋咬着嘴唇，匡伟国言之有理，为了查案在新闻里造假，的确是得不偿失。 “老领导，我这方法行不通的话，那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抓到嫌疑人朱彩凤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爆炸案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尤其是在武铁山上任之后，生怕万栋梁给他扣上办案不力的帽子，对他进行撤换。 “小许，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有些时候消息的传播不一定要靠电视台。” 匡伟国眯了眯眸子，他也觉得许剑锋想出的是个好主意，但方法还有待改进：“一些名气大的网红大v影响力可丝毫不输电视台，而且就算消息有错，只要是配合警方办案，也可以免责。” 闻言，许剑锋恍然大悟，他太过拘泥于依靠电视台了。 他立即说道：“老领导，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指点。” 匡伟国连连摆手，制止许剑锋再说下去：“小许，我可没有给你出主意，刚刚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记住没有？” 许剑锋眸子一转，他很清楚匡伟国是不想承担责任。 就算是为了查案，但毕竟要使用不正当的手段。 “老领导，我明白了，主意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真出了事情由我一人承担。” 挂断电话，许剑锋又开始物色起该去找哪个网红大v来帮忙。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戴琳娜，自从进行了直播卖货之后，她的粉丝量每天都以惊人的数字不断上涨，尤其他还是红土县本地人，宣传起来更加有优势。 不过，戴琳娜毕竟是文旅局局长，而且也算是被他重用，由她去做的话很可能会让躲在幕后暗中帮朱彩凤的人收到风声，猜出这是他设下的圈套。 “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许剑锋用力一拍大腿，猛然想起老同学隋毅来。 身为前导演，隋毅也有一定知名度，而且还认识不少圈内人士。 如果由他发起募捐活动，说不定会引来流量大咖下场，届时不怕朱彩凤不知道。 当即，许剑锋打给隋毅，约他到红土县来。 “老许，你又想找我干什么？” 接到许剑锋的电话，隋毅警惕起来，毕竟每次找他不是商讨对策，就是有事想要帮忙。 许剑锋说道：“老隋，有关爆炸案的事情想请你帮忙，你可务必要答应啊。” 隋毅轻叹一声，这也就是许剑锋了，换成别人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拒绝。 在上学期间，许剑锋没少帮他的忙，而且他现在又是县委书记，卖他一个人情，日后有事要帮忙也容易开口。 “老许，我正好还在龙桥市，今天晚上就能过去。” 当晚，许剑锋找了个客人不多的小饭店，和隋毅到包间里边喝边聊。 “老许，你说说看吧，我一不会查案，二不会追踪，能帮上你什么忙？”隋毅问道。 许剑锋没有卖关子，把自己的想法如实讲给隋毅。 “老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隋毅闻言大吃一惊：“朱彩凤可是在逃的通缉犯，她真会因为良心不安就会给张静静捐款？” 许剑锋眯起眸子，老实说他也没有把握，如果朱彩凤真有良知的话，就不会在学校制造爆炸案了。 “老隋，我想要试一试。” 许剑锋用力咬着嘴唇，坚持道：“你听说过蜘蛛丝的故事吗？如果朱彩凤还存有一丝良知的话，我想给她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隋毅一怔，随即问道：“你说的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生前杀人放火的强盗健陀多曾经放生过一只蜘蛛，堕入地狱后释迦牟尼给了他一次机会，将一根蛛丝投入地狱？” 许剑锋微微颔首，答道：“是的，虽然就算自首，朱彩凤的罪行也无法饶恕，但至少我可以让她和张静静再见上一面。在那部小说的最后，健陀多顺着蛛丝向上攀登时，他为了赶走其他想要攀上蛛丝的罪人，最后蛛丝断掉，他又重新跌落到地狱之中。” 隋毅眉关紧锁，眸子紧紧盯着许剑锋：“老许，你认为朱彩凤的结局，会比小说中的健陀多好？” 许剑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实和小说不同，我又如何能够预料，更何况我也不是佛，没有赦免罪人的权利。” 第136章 自杀还是谋杀? 隋毅答应了许剑锋，两人从饭馆离开后，便直奔医院。 隋毅在向张静静的父母沟通过后，又拍了些照片，准备以个人的名义在网络上发起募捐。 “许书记，咱们这样做不会构成诈骗吧？” 张母有些担心，毕竟张静静的伤已经痊愈了，就算事后把钱还回去，也是作践了那些慈善人士的爱心。 “不用担心，募捐只是个名头，我们会在动态里说明募捐还未正式开通，有意者直接联系张静静父母。” 许剑锋很清楚，朱彩凤肯定不会用正规的方式进行捐赠，而是私下联系张静静的父母匿名捐钱。 隋毅的办事效率很高，当晚便在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为张静静募捐的消息，而且他还特地联系了当导演时所结交的人脉，让他们帮忙转发。 很快，为红土县爆炸案的受害者张静静捐款的消息便席卷网络，许剑锋和武铁山则彻夜陪在张家人身边，等待着朱彩凤主动打电话过来。 “许书记，你说朱彩凤真的会打过来吗？”武铁山眉头紧锁。 等了足足一天时间，电话倒是接到了不少，不过都是一些爱心人士致电表示愿意给予各种各样的帮助，却始终没有接到朱彩凤的来电。 “再等最后一天，要是还没等到朱彩凤的电话，咱们就再想其他办法。”许剑锋咬了咬牙，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如果还行不通的话，恐怕只能大海捞针了。 说话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张母一脸紧张地拿起手机，目光望向了许剑锋，在他点头后才按下了接通键。 “是张静静的父母吗？” 从手机中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声音略显嘶哑，显示着它的主人十分疲惫，让许剑锋和武铁山猛地打起精神。 “我是张静静的母亲，请问你方便说一下名字吗？”张母按照许剑锋在纸上所写进行了回答。 “名字我不方便透露，你们把银行账号告诉我，我想给你的女儿捐点钱。” 许剑锋眯起眸子，还真被他赌中了，电话另一头很可能就是朱彩凤。 当即，张母按照许剑锋的指示，给对方留下了银行账户。 之后，还不等细问，电话便被挂断了。 “肯定是朱彩凤！老武，你马上进行定位，一定要找出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武铁山答应一声，立刻赶回公安局。 许剑锋在嘱咐了张静静父母一番后，也紧随其后。 只要能顺利找到朱彩凤，那县一中爆炸案便能真相大白，而且还能揪出那个一直暗中给他提供协助的人。 “许书记，已经定位到了，她已经逃到了外省，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山区之中。”技术科完成了定位后，武铁山立刻向许剑锋进行了汇报。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已经逃到了外省，想要亲自过去抓捕并不现实，只能交给当地的警方了。 当即，许剑锋便联系了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向他说明情况，申请和外省公安联合抓捕。 “许书记，你先回去休息吧。” 一直熬到了深夜，抓捕行动依然没有传回消息，武铁山提议让许剑锋回去休息：“有我在这里盯着就好，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剑锋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抓捕行动是由外省的公安负责，就算继续留在警局也没有作用。 次日，许剑锋刚刚起床，宾馆的大门便被人敲响。 “老武，怎么样了，人找到没有？”看到武铁山前来，许剑锋赶忙询问。 武铁山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把许剑锋看得一头雾水。 “老武，到底怎么样了，你有话就直说。” 武铁山咬了咬牙，叹息道：“人虽然找到了，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闻言，许剑锋大吃一惊：“人怎么会突然死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根据现场传回来的消息，当地警方按照我们提供的位置找过去时，发现那是一家小旅店，朱彩凤已经不在那里了，但她的行李都留在房间里面。”武铁山走进房间，把门关好后，又向许剑锋讨了一杯水。 他润了润喉咙后，继续说道：“当地警方在旅店守株待兔，一直到半夜都没看到人回来，他们认为警方的搜捕行动很可能被察觉到了，便决定对附近进行全面搜索，直到黎明时，才在山里发现了朱彩凤的尸体。” 许剑锋紧紧蹙眉，连忙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是被人谋杀的？” 武铁山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给许剑锋看了现场传回来的照片。 “发现尸体后当地警方立刻进行了勘察，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朱彩凤身上也没发现外伤，她就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下，初步认定是自杀。” 许剑锋坐到椅子上，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朱彩凤是爆炸案的唯一线索，她虽然是嫌疑人，但很可能只是个被花钱买通的作案工具。 她这样一死的话，那所有线索都断掉了，恐怕永远也找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老武，你分析看看，有没有他杀的可能性？” 许剑锋眯着眸子，朱彩凤就算真想自杀，也该先把钱转给张静静的父母，否则昨天那通电话毫无意义。 他当即便拨通了张静静父亲的电话，询问账户里是否收到了转账，却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你仔细看看这张照片。” 许剑锋点了点头，武铁山给他看的是一张朱彩凤尸体的颈部特写，颈部有明显的勒痕和瘀青，看起来的确是吊死的。 “经过尸检，朱彩凤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喉咙和胃部都没有提取到有毒物质，而且死状也符合因悬挂而引起的窒息。” 许剑锋咬了咬牙，连武铁山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这样认为，那恐怕就不会有错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忽然自杀呢？”许剑锋喃喃自语。 “许书记，我的意思这不是自杀，大概率是谋杀！”说着，武铁山的手指指向尸体颈部：“如果是自杀的话，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 第137章 真像个模范县长 许剑锋紧盯着照片，猛然醒悟：“如果是自杀的话，脖子上除了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应该还有抓痕才对！” 武铁山微微颔首，哪怕心甘情愿地自杀，在临死之前也会因为本能而用手去抓绳子来缓解窒息的痛楚，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本能。 “朱彩凤的脖子上只有勒痕而没有抓痕，我推测很可能是被迷晕后，被人吊在了树上，伪装成自杀的假象。” 许剑锋眯起眸子，案件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朱彩凤死了，而且有被谋杀的嫌疑。 “老武，一定要想办法把协助朱彩凤逃亡的人给揪出来！” 许剑锋咬了咬牙，朱彩凤极有可能是受雇于人。 这个在背后协助她的人很可能就是给了他二百万雇她制造爆炸案的元凶，一天没有抓到他，这案子一天就不算完。 “许书记，朱彩凤一死，线索就完全断掉了。” 武铁山面露为难之色，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短时间内恐怕很难破案。 “就算再困难咱们也不能放弃！咱们不能对不起爆炸案中遇难的师生，无论如何都要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咬着嘴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离开后，许剑锋吃过早饭，照常到县政府上班。 自从秦松调走后，整个县政府，他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许书记，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请示一下。” 正苦恼间，侯策忽然过来找他，让许剑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爆炸案愈发的扑朔迷离，侯策也要开始行动了，他有些心力交瘁。 “侯县长，啥事还需要特地来向我请示？”许剑锋强打起精神，在侯策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疲惫。 “许书记，根据前任秦县长制定的规划，他准备在红星岛上打造一条美食街，主要商品是咱们红土县的特色炸串，让前来游玩的游客不必跑来县城，也能吃到咱们的特色美食。”侯策说道。 闻言，许剑锋微微点头，秦松确实有头脑。 如今来红土县的游客分三种，一种是专程到红星岛来旅游观光的，一种是来品尝红土县的特色炸串，而两者全占的第三种是少数。 美食街一旦建成，到红星岛观光的游客肯定也会顺便品尝一下美食，而为炸串而来的游客也能多出一种选择，到红星岛的美食街去品尝，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能让游客心甘情愿地从兜里掏出更多钱来。 许剑锋微笑道：“侯县长，这是对咱们红土县经济发展有益的好事，你肯接手的话，我一定全力支持。” 闻言，侯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许书记，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我一定把美食街搞好！” 许剑锋轻轻点头，不过心中却有所顾虑。 秦松很早便同他提过建一条美食街的想法，但由于资金这个老大难问题，才一直没有实施。 红土县能动的资金基本都投资到养殖基地和红星岛之前的建设改造上了，实在是拿不出资金来建造美食街。 “侯县长，美食街这事可以先缓一缓，咱们县里的资金有限，根据现在的收入状况，预计今年下半年就能有充足的资金，到那个时候侯县长再一展拳脚吧。”许剑锋说道。 侯策眯起眸子，用力摇了摇头：“许书记，不就是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就可以了。” 许剑锋一怔，不管侯策是谁的人，如果真能解决资金短缺的老大难问题，那对红土县而言也是一桩大好事。 “侯县长，你有办法？”许剑锋眯起眸子，瞳孔注视着侯策自信满满的笑容：“咱们红土县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没几家银行愿意放贷给咱们。” 许剑锋没有说，之前靠着欧阳珊的关系在市商行借的钱，已经在爆炸案的赔偿上花去大半，想要再申请更多的贷款，就不是欧阳珊能做主的了。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在市委这几年的办公室主任可不是白当的，龙桥市几家银行的行长多少要给我点面子。”侯策拍着胸脯说道。 许剑锋眸子一转，他倒是忽略了，侯策是市委书记万栋梁的人。 银行就算不买他的面子，也要买万栋梁的面子，他去申请借款没准还真能行！ “侯县长，那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我预祝你能成功！”许剑锋微笑道。 侯策离开之后，许剑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景陷入沉思之中。 侯策毫无疑问是万栋梁人，本以为派他是使绊子，让他开展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但是，自侯策上任以来的表现许剑锋却挑不出半点毛病，他先是去实地调研考察，接着又主动提出沿袭秦松制定好的规划在红星岛上建造美食街。 现在侯策更是要拉贷款，解决资金短缺的老大难问题。 光从表现上来看，侯策这个县长完全合格，甚至远远超过了预期。 但是，许剑锋始终觉得，侯策并不是真心为了红土县的经济发展，他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不过眼下，他没心思再考虑更多，无论侯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至少他现在干的是对红土县发展有益的好事。 次日，侯策再一次找到许剑锋，向他汇报贷款的事情。 “许书记，我已经向市里多家银行申请了借贷，已经通过了审批，预计一周之内资金就会发下来。” 闻言，许剑锋眯起眸子，如今这世道果然是上面有人好办事。 当初他去申请借贷时，嘴皮子都磨破了，却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借钱给他。 要不是有欧阳珊这一层关系在县分行借了点钱，恐怕爆炸案的赔偿问题到现在都无法解决。 但侯策才刚刚上任，便给红土县拉来了大笔的贷款。 “老侯，那红星岛项目就交给你负责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许剑锋心中仍然有所担忧，红星岛项目对红土县而言十分重要，一旦出现问题，势必会对经济发展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一切都按照秦县长制定的规划来办，保证不会出差错！”侯策拍着胸脯，向许剑锋保证道。 许剑锋眯起眸子，现在的侯策，真像个模范县长！ 第138章 亮出獠牙 时间如梭，很快便过去了一个月。 期间，许剑锋一直留意红星岛，但他担心的问题并未出现，侯策完全按照秦松制定好的规划，对红星岛进行建设。 他公开招标了一家建筑公司，不但在岛上成功建造了美食街，还增加许多游玩项目，让到红土县的游客数量增加了许多。 许剑锋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他真的错怪侯策了？ 这天中午，侯策来找许剑锋，开门见山地说道：“许书记，今天下午我想召开一次常委会。” 面对侯策的提议，许剑锋微微蹙眉，召开常委会可以，但他必须问清楚开会的目的。 于是许剑锋立即问道：“侯县长，开会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能问一下咱们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吗？” 侯策点了点头，答道：“当然是讨论和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发展有关的问题，我有几个提案，想和大伙商量商量。”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一个月来，侯策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他的确为县里的经济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 “没问题，我会通知其他常委参加。”许剑锋说道。 侯策离开后，许剑锋去找了焦达功，一来让他去通知其他常委，二来也想问问他对侯策的看法。 “许书记，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吧。” 焦达功连忙请许剑锋在沙发上坐好，亲自去给他沏茶。 许剑锋说道：“老焦，侯县长刚刚来找我，说是下午想召开常委会，你帮我通知其他常委准时参加。” 闻言，焦达功立刻点了点头：“没问题，保证通知到位。” 许剑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老焦，侯县长到任这一个月来咱们有目共睹，你是如何看待他的？” 焦达功稍加迟疑，许剑锋特意过来询问他的看法，的确是十分罕见。 “许书记，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焦达功笑着问道。 许剑锋一怔，正色道：“当然是实话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今天的谈话内容。” “光从表现上来看，侯策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在红星岛上新建了美食街，让到咱们红土来的游客增长了不少，可以说对咱们县的经济发展作出了极大的贡献。”焦达功眸光一沉，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总觉得他另有所图，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在市里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一贯是雁过拔毛，从来不干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信他到红土县就会忽然转了性。” 许剑锋眯起眸子，焦达功所言不虚，秦松临行前也提醒过他，侯策这个人不能不防。 他马上问道：“老焦，你的意思是，他这一个月间所做的一切都是铺垫？” 焦达功盯着许剑锋的眼睛，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 “侯策对红星岛的建设让他收获了不少口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次的常委会，他就要亮出他的爪子了！”焦达功干笑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制止焦达功继续说下去。 虽然他也有同感，但在事实发生之前，也都只是他们的臆测。 到了下午，许剑锋按时到了会议室。 “许书记，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 还不等许剑锋坐下，侯策便跑过来提议。 许剑锋蹙着眉头微微颔首，侯策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或许还真被焦达功言中，他要亮出爪子和獠牙了！ 焦达功先提出了红星岛接下来的建设方案，由于都是秦松在调任之前规划好的项目，谁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最后，我提议咱们红土县一直以来的政策需要改一改了。”侯策说道。 闻言，许剑锋精神一振，他敏锐地感觉到，侯策之前的发言都只是走个过场，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侯县长，那你具体说说，咱们要改哪一项政策，应该如何改动？” 许剑锋眯起眸子，望向了侯策，已经提前做好了同他正面交锋的准备。 “许书记，根据你之前提出的要求，咱们公安部门每周一次对酒店和娱乐场所进行例行检查。” 侯策回望过来，和许剑锋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我认为此举实在不妥，会给经营者和客人造成无形的压力，理应放宽一些。” 许剑锋眸光一寒，正是凭借频繁的例行检查，才让红土县原本屡禁不止的黄赌现象得以缓解，现在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刻，一旦放松，很可能会再次反弹。 “侯县长，例行检查也是为了把黄赌现象彻底根除，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发展的确重要，但也不能放松对黄赌的打击力度。”许剑锋说道。 侯策闻言勾起嘴角，辩解道：“许书记，我也没说要取消例行检查，只不过频率要一点点降低，暂且先从一周一次改为一月一次如何？” “不行，一月一次的时间太长了，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 许剑锋当即表示强烈反对，一月一次有太大的操作空间。 “许书记，我认为侯县长建议很正确，像咱们原先那样每周检查，不但会给经营者造成很大麻烦，也会浪费咱们县公安局本就不充裕的警力。” 身为前公安局局长，郝世强从公安部门的角度，对侯策表示支持：“我认为反黄赌这种事情还是要依靠老百姓的自觉，像之前那样经常派人盯着，势必会对老百姓的工作生活造成强烈干扰。”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郝世强和侯策果然是一伙的。 “郝书记，关于警力的问题我已经向公安局局长武铁山进行过确认，他说人手够用，哪怕是三天检查一次也完全没有问题。” 许剑锋心中庆幸，还好武铁山当上了公安局局长，否则他势必更加被动。 “许书记，武铁山才刚上任几天，他只是急于在你面前表现罢了。”郝世强冷哼一声，言语中对武铁山充满了不屑：“按照他现在这种干法，一线干警们早就怨声载道了。” “郝书记，你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可不代表别人办不到。” 这时，一直沉默的焦达功也站出来表态：“我去公安局看过，自从武铁山上任后，咱们县公安局可谓是焕然一新，每一位警员都斗志满满，可不像你在任时那样散漫。” 郝世强眸光一寒，恶狠狠地瞪着焦达功。 两人针锋相对，随时有吵起来的可能！ “几位不要争了，能不能听我一句？” 这时，侯策忽然开口：“其实在我上任之前，市委万书记曾叮嘱过我……”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侯策竟然抬出了市委书记万栋梁！ 第139章 尚方宝剑 “万书记要求，咱们红土县要以振兴经济为主要目标，不能破坏营商环境，必须做到让经营者和投资商愿意来咱们这里，不能动不动地就警车乱跑一气，都把人吓跑了！” 侯策望向许剑锋，有万栋梁的话当尚方宝剑，不怕许剑锋反对。 “许书记，这是咱们市委万书记亲自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侯策还故意装出为难地样子说道。 许剑锋紧紧咬着嘴唇，侯策把万栋梁搬出来压他，他也没有办法。 侯策继续说道：“许书记，咱们龙桥市其他区县都是这样做的，咱们红土县不能搞特殊。” 许剑锋迫于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那就按照侯县长的提议，今后把例行检查改为每月一次。” 许剑锋转了转眼眸，降低频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他也不想功亏一篑，让黄赌重新在红土县滋生。 “不过，每个月的检查不能固定日期，改为突击检查，具体由公安局局长武铁山负责执行。”许剑锋正色说道。 侯策眯了眯眸子，许剑锋还真是不好对付！ “许书记，我提议检查的事宜由郝书记和武局长共同负责。” 侯策眼珠一转，提议道：“红土县情况复杂，尤其是黄赌现象更是滋生已久，还是应该政法委牵头，公检法联合行动。”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郝世强和秋牡丹关系暧昧，让他参加那不等于是给牡丹集团通风报信吗？ “侯县长，政法委有政法委的工作，像例行检查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劳烦郝书记了。” 许剑锋当即提出反对，让郝世强掺和进来，只会起到负作用。 会议结束后，许剑锋一脸凝重地走出会议室。 侯策隐忍了一个月，终于亮出了獠牙，许剑锋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对红土县而言，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也要排在反黄赌之后。 靠着黄赌支撑起的经济，终究只是虚幻的泡影。 与此同时，牡丹集团分公司，位于红土县县城的牡丹酒店中。 “吴诚，咱们的地下赌场做好开业准备，这几天应该就能重新恢复运营了。” 秋牡丹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向吴诚下达起了命令：“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停业了这么久，那帮赌徒早就憋疯了，争取在一个月内把停业这段时间的亏损全都赚回来！” 吴诚一脸为难，虽然他从副总升为了分公司的总经理，但他仍然是个傀儡，公司的战略目标和发展方向还是由秋牡丹一手敲定。 “秋总，现在查得那么紧，恢复营业的风险太大了。” 吴诚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提出反对：“只要那个许剑锋一天不除，咱们就别想安心做生意。” 秋牡丹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吴诚一眼：“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谁让你讨价还价的？” 吴诚心中有苦难言，现在他是分公司的总经理，要是分公司出了意外，肯定要由他来承担责任。 秋牡丹傍上了万栋梁这棵参天大树自然是不怕，但他不行啊，经营赌场的事情追究下来，届时秋牡丹肯定会把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秋总，我这不也是担心咱们公司吗？” 吴诚堆笑着，想要讨好秋牡丹：“要不咱们再等一等，什么时候李凯龙他们重开了赌场，咱们再跟着开就是了。” “你懂个屁！要是李凯龙先恢复了赌场，那客人都跑到他那里去了，咱们就只能捡人家吃剩的！”秋牡丹打定主意，怒斥吴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有多少人惦记着，你要是不想干，那我就成全你。” 闻言，吴诚用力咬了咬嘴唇，连忙摇头。 他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吴诚说道：“秋总，你别生气，我立刻就安排下去，让他们做好开业准备。” 秋牡丹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吴诚，你放心好了，要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重开赌场。” 秋牡丹深谙驭下之术，在敲打过后，要适当给点甜头：“从今天开始，原本一周一次的例行检查会改为一月一次，你只要在检查前后那几天时间里收敛一点，就不会有问题。” 闻言，吴诚不由得一怔，他人一直在红土县都没听到消息，而秋牡丹才刚从市里回来，她是从哪知道要改政策的？ 吴诚问道：“秋总，你这消息准不准啊，我咋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秋牡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等你听到风声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然为什么我能当老总，而你只能给我打工？” 说话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有个公司保安说道：“秋总，郝书记想要见您。” 秋牡丹眯了眯眸子，答应道：“我知道了，你让他直接过来吧。” 言罢，秋牡丹朝着吴诚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 吴诚答应一声，起身退出房间。 “为啥你能当老板，还不是靠着出卖色相。” 刚刚被秋牡丹训了一通，吴诚心中不满，却又不敢在秋牡丹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愤愤地自言自语。 “吴诚，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吴诚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是郝世强，连忙说道：“没什么，郝书记，秋总正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郝世强点了点头，径直来到酒店最上层的豪华套房之中。 推门而入，郝世强看到秋牡丹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到他进来也没有起身招呼，不由得蹙起眉头。 放在以前，听说他要来，秋牡丹都要洗干净身体，换上他喜欢的衣服，千娇百媚地坐在床上等着他。 现在倒好，见了他连起身招呼一下都不愿意，还真是够忘恩负义的，当初要不是他，秋牡丹肯定还在酒吧当陪酒小姐呢！ “秋总，真不愧是搞定了万书记的女人，果然气度不一样。” 郝世强撇了撇嘴，言语间满是讥讽：“像我这样县级的小官，再也入不了秋总的眼喽！” 闻言，秋牡丹眯了眯眸子，嘴角绽出笑容。 “郝书记，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敢看不起你啊！” 秋牡丹依旧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快请坐吧，不知道郝书记来找我有何贵干？” 第140章 不速之客 郝世强板着脸，在秋牡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心里把眼前这个女人骂了个半死。 她自从傍上了万栋梁后，原本百依百顺叫他强哥的那个女人呢，如今却摇身一变骑到了他的头上！ “秋总，你啥时候再去和万书记说一说，再给我调动一下？”郝世强耐着性子，他毕竟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郝书记，不是才刚让你当上政法委书记，你还不知足？”秋牡丹眯起眸子，望向了郝世强：“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有万书记帮你，你连常委都进不去！” 郝世强眉关紧锁，还真是世态炎凉，前不久还委身于他的秋牡丹现在却高高在上地教训起他来了，偏偏还是他让秋牡丹去勾引万栋梁的。 “秋总，不是我贪心，你也知道我和焦达功的关系……” 郝世强深吸一口气，都以为他的靠山是万栋梁，但他自己心中清楚，他和万栋梁毫无关系。 他的靠山是秋牡丹才对，而秋牡丹的靠山才是万栋梁。 “我不求别的，至少不能让我在焦达功下面，这样我也能更好地帮你们牡丹集团牟利不是？”郝世强笑着说道。 秋牡丹勾起嘴角，她跟了郝世强多年，深知他的野心。 郝世强不甘居于人下，再让他升官，恐怕会变得更难掌控。 更何况，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还是需要万栋梁点头才行。 “强哥，你别心急，你的诉求我会转达给万书记的。” 秋牡丹眼珠一转，郝世强还有利用价值，在把许剑锋踢开之前，还需要他的帮忙。 “对了，我们在红土县的生意要重新开张了，还得请你多关照一下。”秋牡丹柔声说道。 闻言，郝世强面露为难之色，现在他已经不是公安局局长，检查的事情不归他管。 他立即说道：“秋总，我已经不是公安局局长了，就算想要帮你，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秋牡丹勾起嘴角，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郝世强。 “强哥，你虽然不在公安局了，但你当了这么多年局长，难道在局里还没几个朋友吗？” 说着，秋牡丹忽然凑到郝世强身边，把他的胳膊拉向自己怀中：“也不用帮我什么大忙，只要每次检查之前，悄悄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郝世强苦笑一声，秋牡丹说着容易，但她忽略了一点，如今的公安局局长是武铁山，在秦松离开之后，他可是许剑锋最信任的心腹了。 那些忠于他的人，都被武铁山有意无意地调离了重要岗位，可以说他在公安局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短短一周就被武铁山完全架空了。 “秋总，你有所不知，现在的公安局局长是武铁山，他和许剑锋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而且还十分精明！” 郝世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他还当局长，和公安局有关的事情我就帮不上你。” 闻言，秋牡丹眸光一沉，松开了郝世强的胳膊坐回原处，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你了，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另外一边，武铁山接到许剑锋的电话，立刻赶往县委。 “许书记，事情我都听说了，例行检查真要改为一月一次？” 武铁山眉关紧锁，身为反黄赌的第一负责人，没人比他更加清楚降低检查频率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许剑锋望向武铁山，无奈地点了点头。 “许书记，这绝对不行，现在降低频率，那咱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武铁山情绪激动，极力规劝道：“要降低频率的话，至少还要半年，否则黄赌现象势必会反弹。”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也不想这样，但这是万栋梁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 “老武，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市委万书记的指示，现在市委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武铁山咬着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薛定邦调到省里，龙桥市就成了万栋梁的一言堂。 “许书记，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红土县重新成为各种灰色产业的温床，对那些黄赌现象视而不见？”武铁山急切地说道。 许剑锋眯起眸子，坚定地摇了摇头：“老武，上面制定的政策咱们没法更改，但如何执行，要不要执行就是咱们自己说了算了。” 许剑锋用力一拍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今后还是要继续盯紧那些可能有黄赌现象复燃的酒店，一刻也不能松懈。” “许书记，要是发现了问题呢？”武铁山有所迟疑，毕竟制定的政策是一月一查，他倒是不怕被降职，只是如果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落到别人手里，只怕红土县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该出手时就出手，出了什么问题由我来承担！” 许剑锋紧咬唇瓣，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身为县委书记，就要对党和人民负责。 “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只要出手就必须抓个现行。”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用力地拍了拍胸脯：“请许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许剑锋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 “老武，老秦调走之后，在县政府里我唯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 亲自把武铁山送出了门，许剑锋回到办公室，用力地按着太阳穴。 现如今，他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难，县里有侯策和郝世强跟他唱对台戏，市里更是有万栋梁这个一言堂书记压着，他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许剑锋苦笑一声，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要是不接红土县这个烂摊子就好了。 念头刚一出，许剑锋忽然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用力一拍。 “我怎么也发起牢骚来了？” 许剑锋深吸口气，重新打起精神，他心中十分清楚。 就算提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依旧会接下这个任务，他就是这样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人！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是门卫打来的。 “许书记，外面有个女人要见你。” 许剑锋一怔，肯定是慕清瑶，除她以外的人要来见他，都会提前打电话知会一声。 “是慕清瑶吧？你让她进来吧！” “许书记，不是慕局长，她说她叫秋牡丹！” 第141章 黄赌复燃 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没想到秋牡丹竟然会亲自过来找他。 “请她上来吧！” 很快，秋牡丹便到了许剑锋的办公室中。 “许书记，咱们两个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吧？” 秋牡丹勾着嘴角，笑容如花：“上次见面的时候秦县长还在，没想到再见时他就被调走了。” 许剑锋眯起眸子，秋牡丹这番话分明是在向他示威，他淡笑道：“人事变动而已，再正常不过了，秋总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秋牡丹微微颔首，许剑锋比她想象中的冷静得多。 她立即笑道：“许书记，其实我一直都很敬重你，为了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发展，你做的种种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许剑锋眉头一皱，秋牡丹一副上位者的架子，知道的她是牡丹集团的老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市里下来检查的领导呢。 “我一直都很想同你交个朋友，今晚我想在市里咱们公司总部举行个晚宴，不知道许书记可否赏个脸？” 秋牡丹眸子望向许剑锋，补充道：“届时市委万书记也会参加，他也很期待能和许书记再次见面。” 许剑锋眉关紧锁，秋牡丹虽未明说，但话中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她和万栋梁分明是想拉拢他。 “秋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许剑锋毫不犹豫，当场拒绝：“我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也请秋总代我向万书记赔个不是。” 闻言，秋牡丹嘴角的笑容凝固：“许书记，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可要三思啊！” 许剑锋冷哼一声，秋牡丹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是想让他像侯策和郝世强那样，去当万栋梁的爪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秋总，你话说得没错，但偏偏我这个人对朋友十分挑剔。” 话已至此，许剑锋也不必再留情面：“像秋总这样的精英，我这辈子都高攀不起，交朋友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秋牡丹板着脸，面色阴沉如水，许剑锋是铁了心要和她对抗到底了，说起话来一点余地都不留。 她咯咯笑道：“许书记，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许剑锋起身，向秋牡丹做了个“请”的手势：“秋总，慢走不送！” 秋牡丹离开县委，准备开车返回市里。 刚一上车，她便打给了万栋梁，向他控诉在许剑锋这遭遇的“羞辱”。 “万哥，你可一定得替我做主啊！” 秋牡丹婉转哀啼，添油加醋地向万栋梁告状，说她好心好意去同许剑锋和解，却遭受了他的冷言嘲讽。 万栋梁冷声说道：“牡丹，你尽管放心，等到省委楚书记限定的时间一过，我肯定立刻把姓许的踢走！” 秋牡丹咬了咬唇瓣，万栋梁这家伙胆子够小的，看样子在到时限之前，他根本不敢动许剑锋。 她虽然气愤，但也无计可施，许剑锋毕竟是县委书记，万栋梁不肯出手，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一周后，许剑锋像平时那样在县委办公，焦达功忽然过来找他：“许书记，我有要事要向你汇报！” 闻言，许剑锋连忙请他在沙发上坐好，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老焦，慢慢说，是啥事情。” “许书记，你看看这个。” 说着，焦达功拿出一份报告文件交给了许剑锋。 许剑锋拿起一看，并不是什么秘密文件，只是一份到红土县旅游人数的统计表。 “最近一周，到咱们县的游客人数多了这么多？” 许剑锋眯起眸子，游客人数和之前相比快翻了一倍，现在也没到旅游旺季，数据的异常让他嗅到了问题。 “我再三确认过，人数统计十分准确，但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 说着，焦达功又拿出了一份红土县这一个月来的经济数据摸排统计表：“游客翻了一倍，按理来说，收入也该有一定涨幅才对，但实际上却和之前差别不大。” 许剑锋立刻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才刚刚把例行检查的频率降低，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用想，多出的这些游客八成是从前那批赌徒和嫖客。 许剑锋紧紧捏着拳头，好不容易才把红土县的不良之风压了下来，没想到政策稍一放松，就又死灰复燃了。 “老焦，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了。”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他倒不是担心红土县的黄赌问题复燃，而是听说了秋牡丹前几天到县委来找许剑锋。 他和郝世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调和，但许剑锋不同，而且又是县委书记，说不定还真是来拉拢他的。 如果连许剑锋都投靠了万栋梁，那他就彻底完了！ 因此，焦达功这才过来拱火，顺便探一探许剑锋的态度。 焦达功离开后，许剑锋起身来回踱步，黄赌现象绝对不能复燃，无论如何都要在那之前掐灭。 当即，许剑锋驱车到了红星岛，想要亲眼看看来这里的游客是否真的变多了。 通过一天的观察，许剑锋终于确定焦达功所言非虚，旅游大巴一车一车地拉人过来，游客数目明显增多了。 许剑锋担心打草惊蛇，没有轻举妄动，在动手之前必须确定这些新增的游客是来干什么的。 当即，他又想起了殷三，当初也是多亏了他，才知道了秀田乡在暗中生产笑气。 许剑锋拿出手机，拨通了殷三的电话。 殷三接起电话就问道：“老许，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你最近在哪儿高就？真到教育局去上班了？” 许剑锋眉头一横，电话中除了殷三有些尖锐的嗓音外，还时不时传来阵阵吆喝，“押大押小”、“买定离手”什么的。 “殷三，你又在赌？”许剑锋问道。 殷三还不知道许剑锋的身份，只当他是救命恩人，自然毫无隐瞒：“老许，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咱们县里抓得严，我都快要憋疯了，现在政策好不容易放松了，我可得趁机捞一把，不然哪天又严打了，我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许剑锋咬着嘴唇，他还真没有猜错，果然政策一松下来，赌场就又开始重新营业了。 “你现在在哪儿，方便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许剑锋收起怒火，还有用得着殷三的地方，不能把他给吓跑了：“我也想玩两把，但一直没有路子，想找你带带我！” 第142章 以身入局 许剑锋这次也豁出去了，他决定以身入局，亲自到地下赌场看一看。 “我在红星岛，你要是不方便过来的话，我可以到县城去找你。” 殷三一直对许剑锋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感激，只要是他想见面，就算赌得再兴起也会赴约。 许剑锋眸光一寒，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如果是县城或是下辖的几个镇有赌场重新开业，他或许还能好受一点。 但红星岛就完全不同了，这里是外地游客聚集的地方，这里有赌场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给红土县的名声造成难以磨灭的损害。 许剑锋咬了咬牙，无论如何，红星岛必须是干净的，绝对不能容许有任何黄赌现象发生。 “我正好就在红星岛，那咱们就在美食街见面吧，我在牌子下面等你。” 挂断电话，许剑锋到了美食街的招牌下，等着殷三过来。 一会的工夫，殷三腋下夹着个包，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立即问道：“老许，你咋跑到红星岛来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随口应付：“这不是听说红星岛建得不错，我想着过来看看。” 闻言，殷三向四周张望一番，凑到许剑锋耳边：“你还别说，红星岛建设得还真不错，我之前过来都是直奔赌场，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在美食街买了些炸串打包，周遭都是游客，说起话来并不方便。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许剑锋也不在意，蹲在路边吃起串来。 殷三久更不在意了，对他这样的资深赌徒来说，在路边解决温饱更是家常便饭。 “老许，你刚刚说你也想耍一耍？” 见四下无人，殷三主动打开了话匣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没有工作，我可以带一带你，但现在你在教育局干，虽然没啥油水，但咋说也是正式的编制，还是别沾赌博这种恶习了。” 许剑锋一怔，他倒是十分意外，像殷三这样嗜赌如命的家伙，竟然会劝别人别去赌博。 “殷三，你是不是怕我拖累你，不愿意带我？”许剑锋眸子一转，故意激他：“你不愿意直说就好了，我再去找其他路子，没有必要找借口。” 殷三连连摇头，他之前可是主动提过要带许剑锋，现在怎么会忽然反悔。 “老许，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带你？”殷三叹息一声，一脸郑重地说道：“但正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能害了你，赌博不是啥好事，你现在有了铁饭碗，还是别沾赌博为好。” 许剑锋微微颔首，看来殷三并非只是嘴上说说，还真是对他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感激。 但是，他这次就是为了亲自到赌场深入调查，只能辜负殷三这片好意了。 “什么狗屁教育局，一个月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为了让殷三相信，许剑锋只能装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我不瞒你说，那个破差事我已经受够了，我离职申请都交上去了。” 闻言，殷三叹息一声，心中不免替许剑锋感到可惜。 “老许，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殷三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不能上手，就跟着我当参观学习了，等看完之后再决定以后要不要走这条路。” 许剑锋一口答应下来，他只是想要到赌场去看看情况，原本还担心要赌两把装装样子，没想到殷三主动替他省去了麻烦。 “老许，我去一趟厕所，你等我一下。” 吃过炸串后，殷三走向一旁的卫生间。 许剑锋见状，趁机拿出手机，拨通了武铁山的电话，直接说道：“老武，两个小时以后，你带人到红星岛抓人。” 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许剑锋摸清底细了，正好让武铁山趁机把地下赌场一锅端了，他在现场也能帮着看看，有没有组织者逃走。 许剑锋立即说道：“红星岛酒店有地下赌场，我会隐瞒身份混进去，到时候见了我别说漏嘴了。”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许剑锋刚刚挂断电话，正巧殷三走出卫生间。 “老许，给谁打电话呢，怎么我一出来就给挂了？”殷三一脸好奇地询问。 “还能是谁，咱们教育局的局长呗，她跟我说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劝我再多干几个月。” 许剑锋撇了撇嘴，装出一脸不屑：“就那点工资，连吃喝都不够，鬼才给她多干！” “老许，不如你就听你们那美女局长的话再多干几天。” 殷三眸子一转，趁机劝道：“你们那虽然钱不多，但那个美女局长着实不错，你要是能把她给拿下，那以后可就有福喽！” 许剑锋哭笑不得，他和慕清瑶还真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而且今年很可能就要正式结婚了。 “人家是啥身份，能看得上我吗？”许剑锋连忙转移话题，拉着殷三往酒店走去：“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快点去赌场吧。” 殷三点了点头，带着许剑锋走进红星酒店。 “两位客人，是吃饭还是住宿？” 面对服务员的询问，殷三只是摆了摆手，从兜里随手掏出一张卡片。 见状，服务员连忙招呼一旁趴在桌上休息的女服务员：“这两位是老主顾，你带他们去vip餐厅用餐吧。” 许剑锋眼眸一转，他们刚刚吃了炸串，殷三肯定不是带他来吃饭的。 所谓的用餐，多半是什么暗号黑话。 “殷三，你刚刚给他看的是什么卡？”许剑锋凑到殷三耳边，小声问道。 殷三说道：“没啥，订制的会员卡，只有持卡才能享受vip服务。” 许剑锋当即明白，殷三口中的vip服务，指代的就是赌场。 看样子经过严打之后，赌场也变得十分谨慎，若不是有殷三带着，他还真进不来。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兜了个大圈子，来到酒店后面的地下停车场前。 “这里原本是停车场，不过现在停车场统一改到了外面，这里已经停用了。”殷三压低声音，小声向许剑锋介绍：“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里面，怎么样，十分隐蔽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还真是够隐蔽的。 两人刚准备进入，从地下停车场里却忽然涌出了一大群人，所有人都一脸慌张，仿佛逃命一般。 许剑锋满眸疑惑，出声问道：“怎么了？着火了吗？” 第143章 查内鬼 “老许，看样子今天玩不成了，咱们也快点走吧！” 殷三似乎有经验，拉起许剑锋转身便向酒店的大门走去。 许剑锋满心疑惑，直到出了酒店，才询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不是来耍两把的吗？怎么刚到地方就拉着我走？” 殷三四下张望一番，见周围没人，这才小声回答：“老许，这你就不懂了，看刚刚那架势，肯定是有突击检查，赌场收到了风声才紧急疏散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殷三是赌场常客，他的判断不会出错。 但赌场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 赌场的事情他才刚通知给武铁山，是谁给报的信？ “老许，今天恐怕是去不成了，不如我请你去吃点好的，怎么样？” “吃饭就算了吧，咱们不是刚刚吃过了。”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想要尽快查出是谁给赌场通风报信，根本没心思和殷三去吃饭。 “既然咱们今天玩不上，那就改日再见吧，我也得先回去，准备一下离职报告了。” 找了个借口离开之后，许剑锋立刻打给了武铁山。 武铁山直接说道：“许书记，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到红星岛进行突击检查。” 许剑锋轻轻摇头，赌场已经完成了疏散，再去检查也是徒劳。 “老武，收队吧，检查取消，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赶回县政府，很快武铁山也到了。 “许书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忽然取消检查？”武铁山一脸疑惑。 许剑锋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已经走漏了风声，赌场已经紧急疏散了，现在过去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闻言，武铁山大吃一惊，一脸的难以置信：“许书记，这不可能吧？你打电话给我后，我马上就组织人手准备突击检查，除了参与行动的警员，谁都不知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许剑锋还是信得过武铁山的，如此一来，通风报信的人肯定就在他挑选出的一队警员之中。 “老武，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把郝世强的心腹完全分辨出来。”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紧咬牙关，这次参与检查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亲信，要么是立场坚定、不和郝世强同流合污，要么是受过郝世强的排挤，里面理应没有郝世强的人才对。 但事实摆在眼前，有人给赌场通风报信，无论是不是郝世强的人，都必须把他揪出来。 “许书记，是我治下无方，这次行动失败理应由我全权负责。”武铁山主动承担责任，他满心歉疚，许剑锋那么信任他，他却没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老武，我没有和你讨论责任的问题。”许剑锋说道。 这次并不是公开行动，侯策等人并不知情，他也不准备追究谁的责任。 许剑锋强调道：“但是，你回去之后，必须把这个通风报信的内鬼抓出来！” 闻言，武铁山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答道：“许书记，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把内部肃清，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老武，那就拜托你了，秦松调走之后，你可是我唯一信得过的帮手了。” 返回公安局，武铁山立刻对参与行动的一队警员展开秘密调查。 但是查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每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嫌疑。 这下子武铁山犯难了，要是不把这内鬼抓出来，那今后公安局的所有行动恐怕都不会顺利。 用力咬了咬嘴唇，武铁山决定再来一次突击检查，看看内鬼是否真在他所挑选的一队人中。 当即，武铁山便把人叫到了办公室中。 武铁山严肃地说道：“你们现在所有人都把手机交上来，接下来的行动极为机密，绝对不能泄露！” 闻言，没有人提出反对，甚至连疑问都没有提出，全都把手机交了出来。 武铁山眯了眯眸子，他仍不放心，又下令道：“你们互相检查，看有没有人还藏着其他通讯设备。” 言罢，武铁山也起身瞪大眼睛，监督着众人进行检查，直到确认完毕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咱们要对红星岛周边的彩虹酒店进行突击检查，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你们之间也要互相监督，一发现可疑举动马上向我报告！” 被武铁山选为目标的彩虹酒店是牡丹集团最近收购的，在整改之前，那里本就是黄赌的重灾区。 严重到什么程度？ 只要拦下一辆出租车，只要和司机说想找点刺激，一准把人拉到彩虹酒店。 武铁山十分肯定，牡丹集团之所以对其进行收购，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肯定会让彩虹酒店恢复老本行。 当即，武铁山亲自率队，对彩虹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但当他带人到了彩虹酒店后，却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武铁山一脸凝重，这一次的行动十分机密，甚至都没有向许剑锋汇报。 而参与的警员也都在一开始被他收走了手机，根本没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难道，牡丹集团真改邪归正了，收购彩虹酒店只打算用来做正规的生意？ 武铁山摇了摇头，他不相信，秋牡丹不可能会放弃黄赌这样的暴利行当。 与此同时，许剑锋正在办公，侯策忽然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冷声问道：“许书记，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剑锋一怔，连忙请他坐下，问道：“侯县长，怎么发这么大火，是出了什么事吗？” 侯策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冷声质问：“许书记，公安局刚刚对彩虹酒店进行了突击检查，这难道不是你的命令？我们不是说好了一月查一次，前两天才刚刚查过，怎么又去检查了，刚刚彩虹酒店的老板打电话过来抗议，说咱们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经营，要到市委告状呢！” 许剑锋眸光一寒，这事他并不知情，武铁山这次有些做过头了，被侯策抓住了把柄。 “侯县长，你消消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许剑锋眯起眸子，用力咬了咬牙：“没错，的确是我让公安局去检查的！” 第144章 一线希望 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把责任一肩扛下。 万栋梁对他还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他，但武铁山就不一样了。 要是他知道了武铁山是自作主张，肯定会趁机发难，把他这个公安局局长撤换掉，届时许剑锋可真就孤立无援了。 侯策冷声说道：“许书记，你这是无视政策，把市委万书记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对组织不老实不忠诚啊！” 面对侯策扣过来的一顶顶帽子，许剑锋只能苦笑着辩解道：“侯县长，是这样的，彩虹酒店从以前开始就是黄赌现象的重灾区，我对那里实在放心不下，才叫武铁山带人过去临时抽检。” “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许书记，你这可是偏见！” 侯策不依不饶，对许剑锋进行严厉的声讨：“这事要是真闹到市里，万书记怪罪下来，咱们可没有办法交代！” “侯县长不要发怒，市委真怪罪下来，那我一个人顶着就是了。” 许剑锋心中清楚，光凭这点小事，万栋梁还不敢对他怎样，最多也就是批评警告。 侯策瞥了许剑锋一眼，脸色稍稍缓和，他也知道光凭这样还搞不垮许剑锋，但至少要给他敲响警钟，让他今后收敛一点。 侯策语气转暖，沉声说道：“许书记，这次的事情我帮你压下来了，不过若是再有下次，只怕我也压不住了。” 许剑锋连连点头，向侯策保证道：“侯县长放心，既然这次没检查出什么，那之后我自然不会再怀疑彩虹酒店了！” 好不容易把侯策劝走，许剑锋当即打给了武铁山，他这次自作主张的行动，可是让他受了不少委屈。 “老武，怎么回事，你带人到彩虹酒店去了？”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没有隐瞒，点头承认：“许书记，我本想借此机会抓出内鬼，担心消息会泄露出去才没有提前通知你。” 武铁山用力咬着唇瓣，他特意选择了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彩虹酒店，没想到还是毫无收获，这次的事情恐怕要闹大了。 “这次是我的问题，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保证不会连累了你。”武铁山坚定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气不打一处来，他替武铁山背背黑锅都没什么，但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他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什么。 “你承担个屁！你知不知道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有多重要？要是连你都被撤职了，再换个万栋梁的人过来，你让我这个县委书记还怎么当！”许剑锋气愤地说道。 武铁山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许剑锋如此愤怒，连忙赔礼道：“许书记，是我对不起你，但事情已经出了，除了承担责任外，我也想不到其他方法。” 许剑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道：“老武，刚刚侯策来找过我，责任我已经扛了下来，不管谁问你，你都说是我命令你干的。” 闻言，武铁山心中一阵感动。 不管许剑锋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处境，但有一个出事之后能替他扛事的领导，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许书记，我……” 许剑锋轻叹一声，打断了武铁山的道谢：“老武，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要真想谢我，就抓紧把手里的两件大案给破了。”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紧紧蹙眉，坐回椅子上沉思起来。 刚刚武铁山把这次行动的过程详细向他讲述了一遍，他对信息的封锁已经做得很到位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走漏开了风声才对。 难道彩虹酒店真是干净的？ 许剑锋眯着眸子，这话恐怕连秋牡丹自己都不会相信。 究竟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呢？许剑锋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剑锋决定向殷三打听一下情况，像他这样嗜赌如命的老千，肯定对彩虹酒店的情况十分清楚。 许剑锋拨通了殷三的手机，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关机了！ 许剑锋眸光一沉，殷三说过，为了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他一直都二十四小时开着机。 平时在外面赌钱时，随身也都带着充电宝，就是为了防止手机没电，但这次为何会忽然关机？ 许剑锋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没立刻让武铁山去进行调查，想要等明天再打打试试。 次日，许剑锋再次打给殷三，但结果却是一样，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他坐不住了，殷三是他重要的情报来源，没有他帮忙，以后再想获取第一手消息难度将大幅提升。 而且，殷三这人虽然沉迷赌博，但为人不错，至少还懂得感恩，许剑锋也不希望看到他遭遇意外。 当即，许剑锋便找来武铁山，打算让他秘密寻找殷三。 “许书记，想要找殷三恐怕有些难度。” 武铁山紧紧蹙眉，一脸为难地道：“他本就是个居无定所的赌徒，经常四处奔走，甚至有时会去往市外，想要锁定他的行踪恐怕并不容易。” 许剑锋微微颔首，关于这一点他也清楚，毕竟除了电话以外，他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他。 许剑锋说道：“你尽力去找就行了，实在找不到的话也没有办法。” 武铁山答应一声，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许剑锋叫住，问道：“老武，等一下，爆炸案的调查进展得如何，有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闻言，武铁山摇了摇头说道：“朱彩凤死后，线索就完全断了，只能从她所收到的两百万元开始查起。” 武铁山轻叹一声，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但成果却十分有限。 “给他汇款的账号绑定了手机，我们顺着手机号查过去，却发现手机号绑定的身份信息和本案毫无关联，应该是被套用了身份信息。”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握紧了拳头，幕后主使十分专业，无论是帮助朱彩凤逃亡时的反侦察手段，还是其他有可能泄露身份信息的地方，都考虑得十分周全，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对了，那个手机号还没有注销，我已经派人密切监控了，只要一开机，马上就能锁定位置。” 许剑锋紧蹙眉头，轻轻点了点头，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幕后之人十分谨慎，说不定早就把手机处理掉了，怎么可能再次开机？ 这时，武铁山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通之后说了几句，忽然一脸兴奋地望向许剑锋：“许书记，刚刚收到消息，那个被监控的手机号开机了！” 第145章 追踪 许剑锋精神一振，他原本并未抱多大希望，没想到对方还真开机了。 “定位在哪儿，咱们马上赶过去！” 武铁山微微蹙眉，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是一伙亡命徒，我担心……” 武铁山倒不是担心自己，但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他要是出点意外，红土县可就要乱套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又不是直接动手抓人。” 许剑锋十分自信，坚持道：“而且我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动起手来，一般人也奈何不了我。” 武铁山苦笑一声，他又回想起和许剑锋交手的经历，他这个多次获奖的散打冠军，却从头到尾被压着打。 “许书记，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我。” 武铁山敛起笑容，一脸严肃：“不能轻易动手，抓人必须等到公安局的支援到了，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开展。” 许剑锋点头答应下来，他也不是刚步入社会的愣头青，自然不会做过头的事情。 两人下了楼，开车赶往警方锁定的手机所在地。 “许书记，有些奇怪啊，手机开机之后，位置就没有变过。” 武铁山拿出手机，调出红土县的地图：“从地图上看，好像是在市区中心的闹市区。”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管他奇不奇怪，过去亲眼看看就明白了。 “老武，别管那么多，开得快一点，别让人跑掉了。” 两人到了目的地，和武铁山判断的一样，的确是龙桥市的闹市区。 “老武，这里是桥中区吧？” 许剑锋眯起眸子，秦松就是桥中区的区长，没想到办案办到他的地盘上了。 武铁山点了点头，通过电话向公安局的技术人员确认，手机仍然处于原位，并未有过移动。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顺着信号来源找过来，却到了一家手机维修店前。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两人径直进入维修店，本以为手机的主人也会在场，未曾想店内却只有老板一人。 老板问道：“二位，你们是来修手机的？” 许剑锋眯着眸子，冲武铁山努了努嘴。 武铁山会意，取出警官证，向老板出示。 “我们正在追查一起案件，根据定位显示，你这里的一部手机是办案的关键证据，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闻言，老板吓坏了，连连点头：“配合，我一定配合！” 老板一拍大腿，又气又急地抱怨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赃物卖给我的，这不是害人嘛！” 许剑锋眉头一紧，原来这家店不光有维修业务，还会回收二手手机，难怪会忽然开机，原来是有人拿来卖给了他。 “手机是两个小时前刚刚开机的，你知不知道是哪一部？”武铁山沉声问道。 沉思片刻，老板立刻从柜台中取出一部八成新的宽屏手机，递给了武铁山：“就是这一部，这是别人卖到我这里的，真跟我没有关系！” 武铁山微微颔首，他相信老板与本案没有关联，否则他也不会把手机打开。 “我问问你，你还记得是谁把这部手机卖给你的吗？”武铁山问道。 闻言，老板摸了摸脑门，仔细回忆起来。 猛地，他用力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是个叫李强的混混，三天前他拿手机过来的时候我就怀疑，哪有人会拿八成新的手机到我这里卖，没想到果然是偷来的！” “李强？”许剑锋眉头一紧，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你能联系上他吗？” 老板摇了摇头，解释道：“李强是咱们市下面的红土县的无业游民，他偶尔会拿手机到我这里来卖，除此之外我和他真的毫无联系。” 武铁山眸光一寒，通过老板的描述，李强的手机毫无疑问是偷来的，而他虽然心知肚明，却仍然帮他销赃。 “你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了吗？”武铁山气愤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连忙拦住武铁山，他们是为了爆炸案的线索来的，要是闹得动静太大，传到万栋梁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更何况，这里是龙桥市，就算要查也该由市公安局调查。 “老武，咱们先回去吧。”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带上证物手机，和许剑锋一同返回红土县。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我马上回公安局去，派人在全县范围内寻找李强。” 思索片刻，许剑锋摆了摆手：“你难道忘记了，咱们去抓个赌场人家都能提前撤离疏散，像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人，那不是等着让人去灭口那个李强吗？” 武铁山用力咬着嘴唇，这是他这个公安局局长的失职，明知道队伍里有内鬼，却迟迟找不出来。 武铁山继续说道：“许书记，光凭咱们两个，又不知道李强的活动范围，想要找他出来恐怕不容易吧？”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老武，你别忘了，那个维修店的老板说过，李强经常会偷手机去卖。” 武铁山眸子一转，恍然大悟。 按理来说，像李强这样的犯案频率，就算没抓他，公安局肯定也会接到多起手机失窃的报案，但实际上却是一起也没接到过。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受害者不敢报案，失窃的地点很可能是在赌场。 在赌场被偷了手机，一旦报案，相当于承认参与了赌博。 武铁山问道：“许书记，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要到赌场附近蹲点，就很可能抓到李强？” 许剑锋点了点头，说起赌场来，上次殷三带他去的那个红星岛赌场规模够大，李强很可能会选择那里进行犯案。 不过没有vip卡，想要混进赌场恐怕不容易。 许剑锋问道：“老武，想要进出红星岛的地下赌场需要一张vip卡，你能搞到手吗？” 闻言，武铁山面露难色：“许书记，我是警察，那些赌徒见了我都要远远绕开，他们怎么可能把卡给我？” 许剑锋眯着眸子，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要是能联系上殷三，他肯定有办法搞到，但现在他下落不明。 猛地，许剑锋想起一个人来，如果是他的话，手上很可能有那种卡！ 第146章 新的命案 “老武，说起来惭愧，我那个未来的小舅子开了一家印刷厂，私下里会向赌场提供纸牌，他或许能搞到卡。” 许剑锋忽然想起方坤来，这家伙和各大赌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想要弄到vip卡并不难。 武铁山微微颔首，脸上稍显尴尬：“许书记，要不我暂时回避，你把方坤叫过来问问？” 他毕竟是公安局局长，方坤向赌场提供赌具，要是在现场听到他亲口承认，他想不管也不行了。 “老武，你有什么好回避的？” 许剑锋连忙把武铁山拉住，正色道：“别说他只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就算是我本人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你也得秉持大义，公正执法！” 武铁山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有许剑锋这番话，他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当即，许剑锋打给了慕清瑶，让她帮忙把方坤叫到县政府。 “许大哥，你找他做什么？” 慕清瑶轻咬唇瓣，虽然她打从心底里厌恶方坤，但毕竟那是她的表弟，她还是要顾及舅舅、舅妈的感受。 “没什么，有点小事要让他帮帮忙。” 慕清瑶轻叹一声，答道：“许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你要抓他的话，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不会给他通风报信的，只是想及时去安慰一下舅舅、舅妈。” 许剑锋点头答应下来，他相信慕清瑶，她肯定不会徇私。 挂断了电话，一会的工夫，方坤便到了办公室。 “姐夫，你找我？” 方坤满脸堆笑，从兜里取出了一个信封，作势要塞给许剑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姐夫一定笑纳。” 许剑锋眸光一寒，他这个未来小舅子还真是一点不给他省心，一见面就要贿赂他。 “方坤，还不拿回去，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许剑锋用力一拍桌面，冷声斥道：“他可是咱们红土县的公安局局长，你当着他的面贿赂我，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闻言，方坤吓了一跳，他还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原来是武局长，久仰大名！” 方坤连忙上前，向武铁山打起了招呼：“一直都没机会拜会，改日我请你喝酒，还请武局长务必赏光。” 武铁山冷哼一声，他一向正直，对方坤这样投机取巧的小人很不待见。 许剑锋说道：“方坤，我这次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想问问你和红星岛的地下赌场有没有联系。” 闻言，方坤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姐夫，自从上次你找我谈完话以后，我马上就和那些赌场断了联系，我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可要明察啊！” 许剑锋眯起眸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相信方坤单凭几句话就能改邪归正。 “方坤，你别紧张，我让你过来又不是来给你定罪的。” 许剑锋出言安慰，这小子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可不能把他吓跑了。 “想要进红星岛的地下赌场需要vip卡，你能弄到手吗？”许剑锋问道。 方坤一怔，偷眼瞧着许剑锋，打量着他问道：“姐夫，你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冲武铁山摆了摆手：“老武，你先回局里吧，咱们之后还有得忙，你先把局里的工作安排好。” 许剑锋本不想背着武铁山，但有他在场，方坤始终保持着警惕，也只能让他暂且离开了。 武铁山离开后，方坤明显松了口气，许剑锋咋说都是他的未来姐夫，有慕清瑶这层关系在，相信他不会为难自己。 “姐夫，你要卡干什么，难不成也想去耍一耍？”方坤干笑着问道。 许剑锋瞪了他一眼，在殷三面前他还能演演戏，但当着方坤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要是让方坤误会了，之后行事毫无顾忌，真惹出了大祸，届时他和慕清瑶的面子都不好看。 许剑锋正色说道：“别胡说八道，我们办案需要，你要是好好配合，还可以给你记一笔立功表现。” 方坤眼眸一转，红星岛的地下赌场虽然算是他的大主顾，但也犯不上为了他们得罪身为县委书记的未来姐夫。 更何况，他很清楚按照许剑锋这样继续干下去，他给赌场提供纸牌的事情早晚会被调查，有立功表现的话，多少能够将功抵罪。 “姐夫，这就是vip卡。” 方坤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卡片递给许剑锋：“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从来没有去那里赌过，是因为之前同他们合作过，才送了我一张卡。” 许剑锋微微颔首，方坤给他的卡片和当初殷三那张一模一样，应该是真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会记住你的功劳。” 许剑锋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赌场去，必须尽快找到李强，可不能再让他被人灭口了。 武铁山回到警局，刚刚把工作安排好，便接到了许剑锋的电话。 “老武，卡我已经拿到了，咱们可以动身了。”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用力地攥了攥拳：“许书记，我刚刚仔细调查了那个手机，里面所有资料记录都被删除了，不过只要咱们找到那小子，从他嘴里问出来就行了！” 挂断电话，武铁山立刻动身，和许剑锋汇合之后便赶往了红星岛。 两人拿着vip卡，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内部的地下停车库前，根据殷三所说，内部已经被改建为赌场了。 赌场的隔音做得很好，外面啥也听不到，但刚推门进去，便满耳都是嘈杂。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两人这次的目的不是来抓赌，而是寻找李强，可不能暴露了身份。 许剑锋眯着眸子，赌场内的人很多，他们又从没见过李强，想要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时，许剑锋忽然注意到，一个烫了卷发的小个子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着。 凭借直觉，许剑锋认定他一定想要偷东西，但他是不是李强还未可知。 许剑锋正要悄悄靠近，武铁山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老许，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武铁山走到门外，接通了电话。 “头儿，刚刚接到报案，在县郊发生了一起命案。” 闻言，武铁山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受害人的身份确定了没有，是不是叫李强？” 第147章 迟了一步 武铁山心头一紧，他和许剑锋已经足够谨慎了，如果还被对方抢先一步将李强灭口，那他甚至都要怀疑是许剑锋泄露消息了。 “不是李强，我们已经确定了受害人的身份，是红土县本地人任大彪！”那警察说道。 闻言，武铁山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和爆炸案没有关联。 “把案件移交给刑侦科进行侦破，一有进展马上向我报告。”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李强，把爆炸案调查清楚，其他刑事案件只能暂且交给其他人处理。 挂断电话，武铁山重新回到赌场。 “老武，出了什么事情？”许剑锋凑到他的耳旁，小声问道。 “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交给刑侦科处理了。”武铁山如实回答，眸子扫过人群：“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李强？” 许剑锋眯起眸子，伸手指向人群中鬼鬼祟祟的小个男人：“依我看那家伙十分可疑，就算不是李强，肯定也是小偷小摸之辈。” 正说话间，两人的目光同时捕捉到，小个男人从兜里偷偷取出一个铁夹子，然后把目标选为身旁正扯着嗓子下注的男人身上，用铁夹子迅速探入他的裤兜之中，娴熟地将里面的手机夹了出来。 小个男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把夹子和手机装入兜里，转身便要离开。 武铁山眸光一寒，立刻便想上前抓他一个现行，许剑锋却忽然伸手把他拉住：“老武，不要冲动，千万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许剑锋始终保持冷静，小偷小摸虽然可恶，但爆炸案才是重中之重。 看着小个男人走到赌场门前，许剑锋和武铁山交换了眼神，同时动身跟着他出了赌场。 “许书记，咱们啥时候动手？” 两人吊在小个男人身后远远跟着，他们一个是退伍特种兵，一个是全市散打冠军，就算被他察觉到了想要逃走，也能轻松追赶上去，把他当场抓获。 “别急，最好等他出了红星岛，咱们再动手。” 许剑锋有所顾忌，红星岛是外地游客聚集地，无论焦达功还是郝世强，肯定都有眼线时刻盯着这里的情况。 跟着小个男人一直出了红星岛，眼看四下无人，两人交换了眼色，忽然发难。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许剑锋和武铁山已经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不要叫了，我是警察！” 武铁山亮出警官证，示意对方安静，以免引发麻烦：“你是李强？” 看到警官证，小个男人瞬间蔫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警察同志，我也是一时糊涂，保证以后再也不偷手机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吧。”李强求饶起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李强看到警察腿都要吓软了，幕后黑手就算眼光再差，也不可能会用他去给朱彩凤汇款吧？ “李强，偷手机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剑锋用手肘碰了碰武铁山，示意他把证物手机拿出来：“这个手机你见没见过？” 李强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忽然脸色一变。 “警察同志，虽然这部手机是我拿到维修店去卖的，但真和我没什么关系。” 李强用力地晃动着脑袋，想要撇清关系：“这部手机我是捡来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从李强的表现来看，他说得倒不像是假话。 “捡的？在哪里捡的！”武铁山厉声质问。 李强用力咬着嘴唇，半晌方才开口道：“这要从三天前说起了，那天我刚去卖了一部手机，手里有几个闲钱，就找了个按摩店去耍耍。”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李强看似平淡的一句话，里面可是包含了不少信息。 所谓“卖”就是偷了之后销赃，所谓的按摩店，多半和“黄”也脱不了干系。 “我按摩完休息的时候，正巧发现墙上有个洞，洞的另一边是隔壁的房间。” 李强深锁眉头，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隔壁有人在打电话，说什么要把手机处理掉。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我就是靠卖手机过活的，遇到这样送上门的生意怎么能错过，就在店外等他出来之后悄悄尾随。” 许剑锋微微颔首，虽然李强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若不是他，恐怕证物手机已经被销毁了。 “我一路尾随他到了县里的公园，他在公园里的小树林中挖了个坑，把手机埋了进去。” 许剑锋一怔，处理掉手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为什么要埋起来？ “你小子别给我装蒜，就算要埋，也要完全浸水报废后再埋，怎么可能直接就埋了？”武铁山也察觉到他话中的漏洞，厉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实话实说！” “警察同志，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李强用力地摇了摇头，拼命解释道：“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任大彪问问！” 武铁山闻言身子猛然一颤，忽然用力抓住李强的肩膀：“找谁去问，你再说一次！” 李强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任大彪，就是他埋的手机，他在咱们红土县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很多人都认识他。” 看到武铁山反应剧烈，许剑锋微微蹙眉，问道：“老武，你怎么了？那个任大彪是什么来头？” 武铁山紧紧咬着唇瓣，他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任大彪这个名字，不过不是从李强口中，而是来自手下警员的报告。 “刚刚县郊发生的谋杀案，死者就叫任大彪！”武铁山沉声说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这个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以为李强掌握爆炸案的关键线索，没想到他不过是被碰巧卷进来的，真正的关键人物是任大彪。 但是，却有人抢先一步，将任大彪杀害了！ 许剑锋连忙说道：“老武，这很有可能是杀人灭口！” 武铁山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武，把这家伙送到附近派出所去，偷手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许剑锋眸光一沉，一脸严肃：“咱们现在就到县郊去！” 第148章 怀疑对象 把李强移交给红星岛派出所后，许剑锋和武铁山立刻赶往案发现场。 凶杀案发生在县郊的一条马路上，这里虽然是大路，但因为地处偏僻，过往的车辆并不多，行人就更加罕见了。 受害人任大彪是死在车中，他系着安全带，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 “许书记，根据现场的勘查结果，任大彪是被人勒死的，虽然有挣扎的痕迹，但现场并没有发生打斗的迹象，依我的经验来看，杀害他的很可能是熟人。”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对于武铁山的判断还是十分信任的。 “公路上应该有监控录像，马上派人调查监控，或许拍下了凶手的行凶过程。” 许剑锋握紧拳头，这个幕后黑手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每一次都快他们一步，刚刚找到一点线索，就会被立刻掐灭。 “许书记，监控已经调查过了，的确是拍下了行凶的过程，不过……”武铁山咬了咬嘴唇，轻叹一声：“凶手蒙着面，监控里面并未拍下他的相貌。” 说着，武铁山招手叫来一个现场的警员，让他给许剑锋展示监控录像。 许剑锋眉关深锁，根据录像显示，任大彪开车到这里时，忽然从对向驶来一辆车，横在了路中央，挡住了他的行进路线。 任大彪正想解开安全带，但对方却忽然从车上下来，双方似乎交谈了什么，原本想要去解安全带的任大彪手又重新放到方向盘上，任由蒙面人上了车后座。 就在他关好车门的瞬间，忽然从兜里取出一根麻绳，趁任大彪没有防备，用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任大彪的挣扎越来越弱，直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蒙面人在确认了他死亡之后，便下了车，回到自己的车上扬长而去。 “老武，监控拍下了行凶者的车牌号，你马上派人去查！” 武铁山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下去。 许剑锋阖上双眸，用力地按压着太阳穴，他有预感，对车牌号的调查肯定不会顺利。 蒙面人行凶的动作一气呵成，而且为了不留下指纹，手上还戴着手套，犯案之后也没有一丝惊慌，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车牌号上疏忽？要么车牌号是伪造的，要么整辆车都是偷来的，就算被拍下来也毫无用处。 “许书记，现场由我指挥调查，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到许剑锋一脸疲惫的样子，武铁山上前劝道：“一有新的进展，我马上通知你。” 许剑锋摆了摆手，比起身体上的疲劳，他更多的是心累，这种处处被人抢先一步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许书记，刚刚接到报告，找到犯罪嫌疑人开的那辆车了。”武铁山接了个电话后，立刻向许剑锋进行报告。 闻言，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车辆信息肯定是伪造的，没法继续追查下去吧？” 武铁山苦笑着点了点头，正如许剑锋所言，车辆是偷来的，而且也未能从车内采取到指纹，足以看出凶手行事十分谨慎。 在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地勘察之后，许剑锋和武铁山一脸疲惫地返回县城，在现场未能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老武，你不觉得奇怪吗？”开车回去的路上，许剑锋眯起眸子，问道：“简直就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咱俩一样，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被抢先一步破坏。” 武铁山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力地咬了咬牙。 “许书记，都怪我无能，调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把内鬼抓出来。” 武铁山满眸自责，公安局内部一定有内鬼存在，但是他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却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找到。 “老武，你先别急着自责。”许剑锋摇下车窗，手肘撑在窗口：“咱们处处都被抢先了不假，但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闻言，武铁山不由得一怔。 许剑锋所言不错，这次他们调查的对象是李强，但他却安然无恙，反而是任大彪遭到了杀害。 “对幕后黑手而言，除掉李强才是最佳选择。” 许剑锋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把自己带到幕后黑手身上进行分析：“如果他真能完全掌握我们的行踪，只要除掉了李强，线索自然会断掉，他只是碰巧被卷入进来，把咱们的注意力误导到李强身上，那才是最佳选择。” 武铁山微微颔首，许剑锋分析得很有道理。 任大彪虽然死了，但他才是给朱彩凤汇款的帮凶，只要查一查他的人际关系，多少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若死掉的人是毫不相干的李强，任他们如何去查，都只是无用功。 “难道这次只是巧合？”武铁山眯起眸子，推测起来：“和我们的行动没有关系，只是单纯想要杀人灭口？” 闻言，许剑锋再次摇头否定。 “在朱彩凤已经暴露的前提下，幕后黑手都尽力把她的死伪造成自杀，如果他不是因为我们的行动才产生杀人灭口的想法，作案手法肯定会更加缜密，像这样毫不掩饰的谋杀行为，肯定是到了不杀不行的地步。” 武铁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许剑锋的推测合情合理，但有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幕后黑手是如何掌握他们行动？ 除了他和许剑锋外，知道证物手机开机了这件事的只有技术科了。 为了防止技术科里有内鬼，他在让他们监视手机信号时，并未明说和爆炸案有关，而是告诉他们这是县内的一起诈骗案，就算真有内鬼，理应也不会泄露。 “许书记，我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你了。”武铁山苦笑一声，调侃道：“整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在知道我自己没有泄密的情况下，除了你之外，真找不出第二个怀疑对象了。” 让武铁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句玩笑，却让许剑锋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老武，其实我和你一样，不过我怀疑的人是你！” 第149章 闺中密语 武铁山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许剑锋竟然真的会怀疑自己。 “许书记，我的确让你失望了，这一点我无可辩驳。” 武铁山用力咬了咬牙，双肩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发誓！” 许剑锋一怔，连连摆手：“老武，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情报泄露出去？” 武铁山眯着眸子，紧紧蹙起眉头，他猛然想起之前和许剑锋打的那一通电话。 “许书记，我刚刚仔细调查了那个手机，里面所有资料记录都被删除了，不过只要咱们找到那小子，从他嘴里问出来就行了！”他在办公室中，曾这样说过。 他并没有说出李强的名字，如果光听他这句话，的确很容易引起误会，以为他们在找的人是任大彪。 武铁山吃惊地问道：“许书记，你认为我的办公室被人监听了？” 闻言，许剑锋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我马上就回去对办公室来个大检查！” 许剑锋眯着眸子，轻轻摇了摇头：“老武，这个先不急，只要对方不知道咱们已经察觉到了被监听，或许能反过来利用一下。” 沉吟片刻，许剑锋吩咐道：“以后再遇到重要事项，不要在办公室内进行汇报，咱们暂时装成不知情。” 与此同时，慕清瑶家中。 “珊珊，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到我家里来？” 慕清瑶拉着欧阳珊坐到沙发上，最近欧阳珊似乎很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她了。 “清瑶，我要调走了，最近一直在做交接准备。”欧阳珊轻叹一声，答道。 慕清瑶拉住欧阳珊的手，欧阳珊刚到红土县没几个月，未曾想这么快就又要调走。 慕清瑶问道：“珊珊，你要调到哪里去，以后咱们还能经常见面吗？” 欧阳珊勾起嘴角，苦笑着拍了拍慕清瑶的香肩说道：“当然能见面了，我只是调回市里当桥中区分行行长，又不是被发配到偏远的山区，只要你到市里来，咱们随时都能见面。” 闻言，慕清瑶松了口气，埋怨地瞪了欧阳珊一眼。 这妮子肯定是故意想看她着急，才故意不说是调回市里，只说是调走了。 “桥中区？对了，我记得咱们秦县长也是调到桥中区担任区长。” 慕清瑶眸子一转，许剑锋一直想要撮合两人，她也不能坐视不理：“你们两个这么有缘，不再联络联络感情？” 欧阳珊撇了撇嘴，抱怨道：“谁要和那个老顽固联络感情？简直就是个木头，一点不懂浪漫不说，心眼也小得不行，到现在还没忘我把他车追尾的事情。” 欧阳珊一边说，一边捏着拳头用力跺脚，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慕清瑶眯了眯眸子，如果欧阳珊真对秦松毫无感觉，她肯定不会再提。 但是，身为闺蜜，她太了解欧阳珊了。 如果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妮子连提都不愿意提，根本不会列出这么多缺点来。 看样子她对秦松还是有点意思的，只是对他的一些做法不太满意。 “珊珊，我倒是觉得秦县长人不错，你要是不好意思找他的话，要不我去让许大哥帮忙，给你俩创造点机会？”慕清瑶笑着问道。 欧阳珊脸蛋一烫，不久之前还是她给慕清瑶出谋划策，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立场就反转了。 “清瑶，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为了掩饰尴尬，欧阳珊连忙转移话题：“你们俩明明已经确定了关系，却还各住各的，这算怎么回事？” 慕清瑶一怔，微微垂下眸子：“我和许大哥又没有正式结婚，不是应该等到结婚之后，再搬到一起住吗？” 欧阳珊轻叹一声，慕清瑶虽然在感情上主动了不少，但观念依旧老套。 “清瑶，都啥年代了，你咋还那么保守？” 欧阳珊凑近过去，蛊惑道：“你们都是男女朋友了，当然要同居了，既然他不主动，那当然要你主动去提了。” 慕清瑶连连摇头，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如此开放的提议。 她立即说道：“珊珊，要是许大哥主动提出来我还能考虑一下，但他不说，我怎么可能主动去提！” 欧阳珊转了转眸子，从慕清瑶的表现来看，她并不反对同居，只是羞于主动开口。 身为闺蜜，她自然要帮慕清瑶解决没有意义的矜持。 “清瑶，我问你，你喜欢许剑锋吗？”欧阳珊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 慕清瑶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算是为他考虑，你们也该尽快同居才对。”欧阳珊勾起嘴角，游说起来：“他身为县委书记，又是个工作狂，平时根本顾不上照顾自己，只要你们搬到了一起住，你就能好好照顾他的起居了。” 她这一番话让慕清瑶心动起来，她一直以来也很担心许剑锋的身体。 许剑锋哪里都好，唯独一工作起来就把一切抛到脑后，经常到下午了才吃午饭，晚饭更是经常不吃。 就算是身体再好，日子久了，恐怕人也扛不住。 “珊珊，可是我该怎么说呢？”慕清瑶已经被说服了，开始考虑要如何向许剑锋开口。 “要不，我去帮你和他说？” 欧阳珊挠了挠头，比起让慕清瑶鼓起勇气，显然由她代劳更加容易。 “不行！”慕清瑶毫不犹豫，当场提出拒绝：“必须由我亲自去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代劳。” 欧阳珊叹息着摇了摇头，慕清瑶总是这样，在奇怪的事情上有着强烈的自尊心。 “清瑶，那你就这样……” 欧阳珊刚想给她支招，但话才开了个头，便被慕清瑶掩住了嘴巴：“你不要说，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欧阳珊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她也不能事事帮忙，让慕清瑶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对她而言是一桩好事。 “清瑶，那我就先回去了，预祝你成功！” 第150章 似水柔情 县政府，许剑锋的办公室。 “老武，任大彪被害一案调查得如何了，有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 武铁山轻轻摇了摇头，察觉到他的办公室很可能被人窃听，和案件相关的事情他便到县委来，当面向许剑锋汇报。 “和朱彩凤被害时一样，凶手犯案时十分谨慎，把一切可能留下线索的蛛丝马迹都抹除了，光凭咱们现在掌握那点线索，根本无从推断。”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十分狡猾，而且明显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想要破案恐怕并不容易。 “对了，关于任大彪倒是有重要发现。”武铁山压低声音，凑到许剑锋很身旁，担心隔墙有耳：“任大彪曾经在牡丹集团担任保安部部长，在今年年初时才辞职离开，之后并未去找其他工作。” 许剑锋眸光一沉，现在刚过年还未满一个月，可以说任大彪辞职以后很快就出了这档子事，很难让他不产生怀疑。 而且，爆炸案发生的时候可还没到新年，如果汇款给朱彩凤的人真是他，那么他在汇款时可还在牡丹集团任职。 “老武，或许咱们可以按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许剑锋转了转眼眸，立刻制定好方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县一中爆炸案，牡丹集团和郝世强都很可能参与其中。” 武铁山眯起眸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和许剑锋抱有相同的想法，能把反侦察做得如此出色，郝世强这个前公安局局长的嫌疑十分重大。 “老武，你说一说，任大彪为什么没有把手机销毁，而是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许剑锋皱起眉头，思考着案件之中的疑点。 按照常理来说，想要销毁手机的办法有很多，至少把手机卡拆下来冲进厕所是最简单有效的。 但任大彪却偏偏没有这样做，而且根据李强交代，他把手机埋得很浅，简直就像是希望有人把它挖出来一样。 “许书记，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任大彪猜到了自己有可能被灭口，想要给自己留一张保命的底牌？” 沉吟片刻，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的推测十分合理。 毕竟有朱彩凤这个先例摆在那里，任大彪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只不过，他做梦都没想到藏起来的手机会被李强挖了出来，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老武，案件的侦破就交给你了。” 许剑锋用力地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他毕竟是县委书记，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破案上。 临近下班，许剑锋正埋头处理因为这两天到处奔波而堆积下来的公务。 每到这种时候，他便无比怀念秦松，有他在的话，至少能帮忙分担一些。 但是现在，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是慕清瑶打过来的。 “清瑶，什么事？”许剑锋手不离笔，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慕清瑶说道：“许大哥，自从过年回来后，咱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从许剑锋的反应就能看出，他最近肯定又忙得不可开交。 “我在家里准备了点饭菜，你今晚能过来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手上堆积了不少工作，他不是很想赴约。 但转念一想，他近来的确有些冷落了慕清瑶，不能一直把工作当借口。 “我知道了，下班之后我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许剑锋放下笔，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县里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他就算再努力也总是有干不完的工作，索性就暂时放放，权当是转换心情了。 下班之后，许剑锋离开县政府，驱车前往慕清瑶家中。 “许大哥，你来啦！” 慕清瑶家的大门开着，她就站在门口，一直在等着他过来。 许剑锋点了点头，勉强勾起嘴角，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还没进屋我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了，看样子今晚我要有口福喽！” 慕清瑶一怔，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不知道许剑锋什么时候会来，甚至有些担心他会忙到忘记吃饭，都做好了亲自到县政府去找他的准备。 因此，食材虽然都准备好了，但还并未下锅，想要等许剑锋到了之后再动手去做，许剑锋自然不可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许大哥，你……” 慕清瑶用力咬着唇瓣，从许剑锋满脸的疲惫来看，他分明是在强颜欢笑。 “清瑶，怎么了？”许剑锋一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慕清瑶轻轻晃了晃头，并未点破许剑锋的谎言，他那么说也是不希望她担心。 “没什么，快进来吧。”慕清瑶说道。 看到他这副样子，更加坚定了慕清瑶的决心，她连忙说道：“许大哥，你先到沙发上休息一下，我还有几道菜没有做完。” 许剑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谎言露馅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许剑锋靠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慕清瑶为了照顾他的面子，非但没有当场点破，还主动帮他掩饰，让他心生感动。 慕清瑶进到厨房，一边料理，脑子想的却全都是许剑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为他的女朋友，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为此，必须先同居才行！ 做好饭菜后，慕清瑶这才发现，许剑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后，想要叫醒许剑锋。 但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心中却又有些不忍，不想打扰他的睡眠。 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刚做好的饭菜放凉有些可惜，但她还是决定让许剑锋好好休息，暂时不要打扰他。 把饭菜盖好后，慕清瑶拿过外套，小心翼翼地替许剑锋盖上。 她在许剑锋身旁坐下，缓缓阖上双眸，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当许剑锋起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他刚想起身，却忽然察觉到肩膀上有什么重物压着。 微微偏头，慕清瑶那张清秀的脸庞映在瞳孔之中。 此时已是午夜，房间里只有他和慕清瑶两个人，旖旎的气氛让他心跳加速！ 第151章 针锋相对 许剑锋抬起手，缓缓伸向慕清瑶的脸蛋。 当手指触碰到她吹弹可破的皮肤时，慕清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 “我怎么睡着了？” 被许剑锋看到睡颜，慕清瑶有些尴尬：“许大哥，我刚刚没有说梦话吧？” 许剑锋轻轻摇头，慕清瑶睡着时十分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很轻。 “清瑶，真是对不起，明明是来吃饭的，却不小心睡着了。” 许剑锋暗暗责怪自己，已经是深夜了，慕清瑶辛辛苦苦做的饭菜肯定放凉了。 “许大哥，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 说着，慕清瑶便要起身，准备去热饭菜。 许剑锋摇了摇头，伸手把她拉住：“清瑶，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打包些饭菜回去就行了。” 慕清瑶轻咬唇瓣，她脑海中回想着欧阳珊的话。 身为许剑锋的女朋友，能照顾他的人只有自己了，同居的话一时说不出口，至少今晚要让他留下。 “许大哥，今天……” 慕清瑶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已经无法听清。 “清瑶，你说什么？”许剑锋一脸疑惑，他起身把灯打开。 灯光亮起，慕清瑶通红的脸蛋再也无法隐藏。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刚刚着凉生病了？” 许剑锋吓了一跳，慕清瑶刚刚就在他身旁，靠着沙发睡着了，他自然而然误以为她是生病了。 慕清瑶用力咬着唇瓣，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灯光的照射下顷刻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没什么，我帮你把饭菜打包了吧！”慕清瑶偏过头，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 打包好饭菜后，慕清瑶把许剑锋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息一声，她的挽留还是没能说出口。 次日，在龙桥市桥中区区长秦松的办公室里，欧阳珊正跷着腿坐在沙发上。 “欧阳行长，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松脸拉得老长，眯着眸子瞪着欧阳珊：“我现在已经不是红土县县长了，你要讨人情债就去找现任县长侯策，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闻言，欧阳珊勾起嘴角，双臂环抱胸前：“秦区长，当初红土县借款，可是你亲自去求我的，怎么现在换了个岗位，就翻脸不认人了？” 秦松没有搭茬，继续埋头处理文件，看都不看欧阳珊一眼。 欧阳珊柳眉紧蹙，她不过是想让秦松陪她一起出去吃顿饭，没想到这点要求他都不肯答应，甚至抬出人情债来都要强词夺理。 “秦区长，你不想认也可以。” 欧阳珊面色一沉，从沙发上起身：“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市商业银行桥中区分行行长，你们区政府今后再想到咱们银行贷款，恐怕申请会很难通过。” 秦松身子一僵，手中的笔随之停下。 欧阳珊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钱是人家银行的，她这个行长不点头，钱就借不到。 “我说欧阳珊，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秦松终于放下笔，重新抬头望向欧阳珊：“公是公、私是私，你能不能别把个人感情带到公事中？” 欧阳珊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秦区长，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看我不爽的话，以后不找咱们银行借钱就是了。” 秦松咬了咬牙，在他上任之前，桥中区便已经从欧阳珊任职的分行借了不少贷款了，只要他现在敢说以后不找她借钱了，她肯定当场开始讨债。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 秦松叹息一声，他才刚刚上任，要是一上来就把欧阳珊这个财神爷给得罪了，恐怕以后也不用在区里混了。 “你想到哪里去吃，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秦松问道。 闻言，欧阳珊勾起嘴角，秦松这个老顽固终于妥协了，果然还是得强硬一点。 “那今天就先到附近的火锅店尝尝鲜好了，秦区长你尽管放心，我来请客，不会让你掏钱的。” “今天？” 秦松眉头一紧，听她话里的意思，不准备轻易放过他：“我提醒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工作很忙，可没时间每天陪你胡闹。” 欧阳珊微微颔首，秦松妥协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反正她早就想好了一大堆方案，不怕他不答应…… 与此同时，许剑锋和侯策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宣布正式开始了。 自从上一次侯策提出把例行检查的频率从一周降低到一月后，两人就算撕破了脸，再也没有顾忌。 “许书记，我刚刚接到牡丹集团的投诉，说公安局经常过去骚扰那里，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做生意了。” 侯策来到许剑锋的办公室中，向他提出了抗议：“你可别忘了万书记的话，咱们应该把经济发展放在第一位。”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侯策根本就是和牡丹集团穿一条裤子的。 “侯县长，我可是严格遵照万书记的指示，把例行检查的频率降低到一月一次。” 许剑锋没有退缩，针锋相对地道：“这次公安局和牡丹集团接触可并非为了黄赌，而是去调查任大彪被害一案。” “这有什么区别？” 侯策冷声道：“任大彪的死和牡丹集团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拿出证据的话，我一定举双手赞成，但事实却是你们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在我看来只是单纯在干扰人家的生意而已！” 许剑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任大彪的人事档案，丢到侯策面前：“侯县长，任大彪曾在牡丹集团当过保安队长，光凭这一点，公安局对牡丹集团进行调查就是合情合理，如果你继续阻拦，我可要怀疑你和秋牡丹之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许剑锋和侯策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做出退让，两个人争吵半天，谁都没能成功说服对方。 “许书记，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去向市委汇报，到时候万书记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侯策再一次搬出万栋梁，想要逼迫许剑锋退让。 “侯县长，你想去市委告状我管不着，但这一次是刑事案件的调查，哪怕是万书记，恐怕也无权过问！” 第152章 女人心，海底针 许剑锋和侯策闹得不欢而散。 许剑锋心中清楚，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妥协，否则恐怕一辈子都别想找到爆炸案的幕后元凶了。 不多时，许剑锋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是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打过来的。 梁力雄问道：“小许，我听说你调查爆炸案，查到了牡丹集团头上？” 许剑锋眉头一紧，梁力雄亲自打电话过问，多半是侯策去找了万栋梁，后者向市公安局施压了。 “梁局长，给朱彩凤账户汇款的人叫任大彪，但是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就被人灭口了。” 许剑锋向梁力雄简单陈述了案情，想要争取他的支持：“他曾经是牡丹集团的保安队长，而且汇款的时候还没有辞职，我认为爆炸案肯定和牡丹集团脱不了关系。” 闻言，梁力雄深深锁眉，许剑锋的推测合情合理，但推测终归只是推测，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小许，实话跟你说，刚刚市委万书记找过我了，他说红土县的警方已经严重影响了牡丹集团的正常生意。” 梁力雄轻叹一声，在万栋梁给予的巨大压力下，他也没法力挺许剑锋。 “我不会干预你们侦查的方向，但行事必须低调一点，尤其是涉及牡丹集团的事情，至于原因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紧咬唇瓣，轻轻点了点头，万栋梁和秋牡丹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如今龙桥市许多基建项目都由牡丹集团负责，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样一回事。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他如今的处境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有万栋梁这个强硬的后台，除非能掌握到牡丹集团确凿的犯罪证据，否则根本无法展开调查。 正在许剑锋犯难之际，电话又再一次响起。 这次是市委打过来的，说是下午要召开会议，万栋梁指名道姓地要让他列席。 许剑锋顿时感觉到头更痛了。 不用想也知道，万栋梁肯定会在会议上对他进行严厉批评，警告他今后没有确凿证据，不得再对牡丹集团进行调查。 市委的命令已经下达，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与此同时，龙桥市的一家西餐店中。 秦松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欧阳珊对面，自从上次一起吃了火锅后，她便隔三岔五就要到区政府找他，威逼利诱拉着他一起出来吃饭。 “我说欧阳行长，你能不能换一个人折磨？” 秦松早就被磨得没了脾气，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欧阳珊给盯上。 “以你的条件，只要你一句话，主动请客的人能凑成一个加强排，何必逼着我来陪你？” “老顽固，木头疙瘩，笨死你算了！”欧阳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句。 “你就当是为了我当初追尾了你的新车，向你赔罪！”欧阳珊气鼓鼓地喊道，同时用刀狠狠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就为了这事？” 秦松一怔，当时他的确十分生气，不过都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就不在意了，忙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你大可放心，我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记恨你这么久。” 欧阳珊拿起叉子，用力地叉起一块切开的牛排，放入嘴巴中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嘴里的不是牛排而是秦松。 “这可是你说的，今后我再去找你，我就是这个！”一边说着，欧阳珊抬起手，伸出了尾指。 秦松挠了挠头，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欧阳珊在生什么气。 “欧阳珊，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闻言，欧阳珊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瞪了秦松一眼：“你秦区长何许人也，就算是得罪了我，我也没胆子记仇！” 眼见着欧阳珊的火气越来越盛，秦松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吃完之后，欧阳珊瞪了秦松一眼，拎起包就向店外走去。 秦松一怔，他虽然不明白欧阳珊在生什么气，但也不能放任她离开。 毕竟今后区里的贷款还要仰仗她帮忙，还是不要结仇为好。 秦松连忙起身，一直追到店外，伸手把她拉住：“等一下，咱们把话说明吧，我要是哪里得罪了你可以道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欧阳珊驻足，转眸望着秦松：“秦区长，请你放手，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给自己找不自在！” 此时，许剑锋刚刚开完会，一脸凝重地走在街道上。 他猜得果然没错，万栋梁在会上对他提出了严厉批评，告诫他今后务必要把红土县的经济发展放在首位，不能再做出扰乱经济发展的事情。 官大一级压死人，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来开会前没来得及吃午饭，想要在附近找个地方吃过午饭，再回红土县。 没走出多远，他忽然看到，一家西餐店门前正在拉拉扯扯的秦松和欧阳珊。 许剑锋眯起眸子，眉头高高挑起，看两人的样子，明显是在闹别扭。 稍加迟疑，许剑锋选择了驻足观望，并未过去劝解。 毕竟，这是秦松和欧阳珊之间的私事，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贸然去劝可能会适得其反。 “秦区长，你不是把我当成麻烦吗？” 欧阳珊和秦松四目相对，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委屈得很：“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去找你了，省得惹人讨厌！” 秦松的手死死抓着欧阳珊的包，不想让她不明不白地离开。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麻烦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说着，欧阳珊放开了包，气鼓鼓地上了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秦松怔在原地，望着手上的包，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欧阳珊，她甚至连包都不要了。 “唉，女人就是麻烦。”秦松叹息着摇了摇头。 “老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还真是巧啊。”欧阳珊离开之后，许剑锋这才上前，同秦松打起了招呼。 “老许，刚才的情况你都看到了？”秦松眯起眸子，紧紧蹙着眉头。 第153章 新的旅游项目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也有些好奇秦松和欧阳珊发展到了哪一步。 两人能一起出来吃饭，关系理应还不错，但刚刚却又发生了争吵。 许剑锋忙问道：“老秦，你和欧阳珊之间怎么了，为什么会吵架？” 闻言，秦松轻叹一声，别说许剑锋了，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欧阳珊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发火。 秦松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许剑锋听了之后，一脸怪异地盯着他：“老秦，你该不会是工作忙得太久，脑细胞退化了吧？” 欧阳珊对他的感情已经很明显了，按理来说，秦松不该没有察觉才对。 “老许，其实我或多或少也能感觉得到，欧阳珊她……” 秦松垂下眼眸，轻声叹息：“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条件，她年轻漂亮，而且事业有成，我怎么能配得上她？” 许剑锋眸光一沉，秦松离过婚，而且是在许剑锋认识他之前就已经离了。 那时的秦松还在柳花镇担任副镇长，因为他不肯同流合污，不但让他遭受排挤，连老婆也被人拉了皮条，生了三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许剑锋叹了口气，他知道秦松并非迟钝，而是心底的伤痕让他不敢再与女人有过多接触。 “老秦，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也该走出来吧？”许剑锋劝道。 秦松没有回答，他紧紧攥着拳头，垂眸盯着手中欧阳珊留下的包，一时陷入沉思。 “老秦，别苦恼了，要不咱们兄弟两个去喝一点？”许剑锋拍了拍秦松的肩膀，想要好好劝一劝他，帮他走出过去的阴影。 秦松用力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改日吧，今天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分开之后，秦松回到区政府，想起欧阳珊的包还在他这里，便想要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取。 秦松刚刚拨通电话，铃声却从包里响起，他不由得一怔。 没有想到，欧阳珊的手机竟然放在了包里，这怎么能行？ 身为银行行长，要是错过了重要的电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想起身，去银行把包还给欧阳珊，办公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秦区长，你午休的时候去哪里了？” 秦松眯起眸子望向来人，他四十出头，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狡黠。 这个人便是桥中区区委书记贺仁勋，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秦松知道他背地里和万栋梁走得很近，是他的头号心腹。 “贺书记，你也说了是午休期间，我只要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到哪里去不必向你汇报吧？”秦松心情本就不佳，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贺仁勋紧紧蹙眉，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厉声说道：“秦区长，咱们是党员干部，理应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之中，就算是午休时间也该在办公室中待命，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有什么脸说为人民服务？” 闻言，秦松一脸不屑地道：“贺书记教训的是，我的觉悟的确远不如你，每天午休都留在办公室。” 言罢，他撇了撇嘴，冷嘲热讽：“而且贺书记不但自己这样，还时不时就把咱们区政府最漂亮的几个女科员在午休时叫到办公室去，带动他们一起进步，实在是让我佩服不已！” “带动落后同志一起进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贺仁勋脸色一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午休的事情咱们放一放，不过有人目睹你在大街上和一名女子拉拉扯扯，这影响可不太好。” 秦松眯了眯眸子，没想到目睹了他和欧阳珊纠缠不清的人不止许剑锋。 “贺书记，这事是我疏忽了，今后一定改正。”被人抓住了把柄，秦松只得自认倒霉。 “秦区长，闲话咱们就不说了，我们桥中区最近正在搞夜景灯饰亮化，但区里的资金不够，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去解决，没问题吧？”贺仁勋沉声说道。 秦松稍加迟疑，桥中区可不比红土县，是龙桥市最繁荣的地区，怎么可能连这样一个小项目的资金都拿不出？ 八成是贺仁勋故意为难他，但他也不能不接招。 万栋梁本就把他视为眼中钉，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推辞不做，贺仁勋向市委一汇报，万栋梁肯定要找他的麻烦。 秦松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资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 许剑锋回到红土县，刚到县政府，正巧碰到县长侯策。 “许书记，听说你到市里开会去了，能不能向咱们传达一下会议精神？” 侯策勾着嘴角，他知道许剑锋是去挨批的，故意想要给他难堪。 “也没什么特别的，市委只是强调了咱们红土县要以经济发展为首要任务。”许剑锋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许书记，既然咱们要以经济发展为主，我有个提议。”侯策眼眸一转，趁机说道：“目前咱们红土县的旅游景点只有红星岛一个，虽然目前看来收益还不错，但只要新鲜感一过，游客数目肯定会显着衰减。” 许剑锋眯起眸子，侯策这话倒是在理，但除了红星岛以外，红土县实在没有其他旅游资源。 许剑锋问道：“侯县长，那你说说看，除了红星岛以外，咱们还能在哪里建造旅游景点来吸引游客？” 侯策早有准备，用手机调出红土县的地图：“丰饶镇境内有一座大青山，那里还没有进行过开发，自然环境优渥，如果能新建一条旅游线路，肯定能吸引一大批登山爱好者。” 许剑锋一怔，大青山他也去过，那里的环境确实不错，而且山路险峻，攀登起来确实有挑战性。 但相对的，如何保证游客的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国内因为登山而遇险的新闻屡见不鲜，他可不想在这类的新闻中看到红土县的名字。 “侯县长，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大青山的开发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在能给前来攀登的游客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的！”许剑锋说道。 闻言，侯策勾着嘴角，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许书记，别那么死板，比起那些名山大川，大青山的危险系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不会有问题的！” 第154章 反常现象 许剑锋眸子一寒，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身为县委书记，他绝对不能为了经济就忽视安全。 危险系数低，并不代表着绝对没有危险。 “侯县长，我不同意！”许剑锋说道。 面对许剑锋坚决地反对，侯策却毫不在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许书记，那你看这样如何，咱们两个联名向市委递交申请，结果如何就看市里的意见？” 许剑锋冷哼一声，如今市委由万栋梁掌权，他毫无疑问会站在侯策那边。 他坚持道：“这是咱们红土县自己的事情，理应由咱们自己拿主意！” 侯策勾着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许书记此言差矣，咱们红土县不也是龙桥市的一部分？出现意见分歧时交给市委来决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是说许书记你想当土皇帝，在红土县自立为王？” 许剑锋面色一沉，侯策可真是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 “侯县长，就算是为了经济发展，咱们做事也得凭良心。”许剑锋紧紧咬牙，没有市里做后台，与侯策相比，他的劣势太大了。 “法无禁止即自由，只有经济得到发展，红土县的老百姓才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生活，我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全县的百姓，有什么良心过不去的地方？”侯策说道。 眼看劝说无望，许剑锋只能点头妥协，向市委汇报，由市里来做决定。 奇迹并未发生，一切都如同许剑锋所料那般，市委批准了侯策的提案，决定将大青山作为旅游景点对游客开放。 事已至此，许剑锋也无力改变，他只能把丰饶镇的镇委书记雷春胜叫了过来。 “许书记，好久不见了！” 刚一见面，雷春胜便紧紧握住许剑锋的双手，是许剑锋给了他重新执政丰饶镇的机会，他一直都没有机会道谢。 “老雷，别客气了，快坐下吧。” 雷春胜在沙发上坐好后，许剑锋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市里刚刚下达命令，要在丰饶镇的大青山建设旅游景点。” “哪里，大青山？” 雷春胜一脸震惊，他也深知把大青山向游客开放意味着什么。 他急忙说道：“恕我直言，要让游客来攀登大青山的话，必须在沿途设立足够的补给点和休息营地，而建设这些要有充足的资金和时间。” 闻言，许剑锋叹息一声，道理他都懂，但这是市委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 “老雷，咱们不谈资金的问题，市里恐怕不会给我们时间去修建营地和补给点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可能避免去登山的游客遭遇危险。”许剑锋叮嘱道。 雷春胜叹息着点了点头，许剑锋这次还真是丢给了他一个难题，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大青山向游客开放的第一天，许剑锋收到雷春胜的汇报，从全省各地一共来了一百多名游客，人数远远超过了许剑锋的想象。 因为他的干预，大青山并没有进行任何宣传，按理来说就算一个游客也没有都不奇怪。 但为何才第一天，就有超过一百名游客前来，他们都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又为何要到这毫无名气的大青山来？ 许剑锋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他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事故。 与此同时，雷春胜也展开了行动。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把镇政府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携带各种物资在规划好的攀登路线上待命，为前来登山的游客提供支持和帮助。 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能在短期内保障游客的安全。 当晚，所有游客都安全地下山之后，雷春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立刻联系许剑锋，向他汇报今天的成果：“许书记，今天到大青山一共125名游客，刚刚已经确认全部安全下山了。” 闻言，许剑锋也长舒一口气，要是第一天就出现意外，不光他这个县委书记要负连带责任，红土县的名声也会受到波及。 “老雷，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不能因为一天的胜利就掉以轻心。” 雷春胜答应了一声，向许剑锋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许书记，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不知道该不该讲。”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大青山这事的确处处透着古怪。 好端端的，侯策为什么忽然提出要开这样一条旅游路线？ 他嘴上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红土县的经济发展，但许剑锋却并不相信。 而且，明明没有做什么宣传，怎么会有一百多名游客？ 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许剑锋忙问道：“老雷，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到底是哪里古怪了？” 雷春胜咬了咬嘴唇，沉声说道：“许书记，绝大部分游客都是一男一女结伴而来，而且我根据我安排在山路上为游客提供帮助的政府员工汇报，只有不到二十名游客上了半山腰，成功登顶的更是屈指可数。” 许剑锋一怔，大青山地势险峻，登顶人数不多还能够理解，但登上半山腰可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会去大青山的游客，理应都是登山爱好者，怎么说也不至于只有不到二十人能抵达半山腰吧？ 许剑锋眉头一皱，依雷春胜所言，游客们绝大部分是一男一女的组合，这让他很难不多想，这些游客真是为了登山才来的吗？ “老雷，无论如何，最优先的事情是保障游客的安全。”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大青山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为雷春胜着想，还是不要让他参与过深。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用力握紧拳头，如果他猜得不错，大青山旅游项目就是打着登山旗号的新型黄色产业！ 而这一切，都极有可能是侯策这个发起人一手策划的。 许剑锋陷入犹豫之中，要不要去找侯策当面对质？ 侯策有万栋梁撑腰，而他目前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现在去找他肯定会碰一鼻子灰。 踌躇期间，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武铁山打过来的。 “许书记，刚刚有人实名举报，说大青山景区给游客提供色情服务！” 第155章 密会举报人 武铁山传来的消息印证了许剑锋的猜测，大青山开放旅游的第一天便出现了种种怪象，果然是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提供色情服务！ “老武，举报人在哪里？马上带她来见我！”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他忽然想起朱彩凤和任大彪来，县一中爆炸案的幕后之人心狠手辣，若是他也参与了大青山的旅游项目，举报人很可能有危险。 不等武铁山回答，许剑锋立刻改口：“还是不要带她到县委了，教育局附近有家叫红土特色的饭店环境还不错，那里平时客人不多，包间隔音也做得很好，咱们待会儿就在那里碰面。” 许剑锋和慕清瑶去过几次“红土特色”，那里虽然饭菜的味道一般，但却是个密谈的好地方。 当即，许剑锋便离开县委，驱车赶到饭店。 他刚停好车，便看到武铁山正站在饭店门口冲他招手：“老许这边，我已经订好了包间，就等你到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的效率倒还挺高，不过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在，应该是被他留在包间里等着了。 “老武，你们没被跟踪吧？”许剑锋走到武铁山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至少我没有发现。” 对于他的反跟踪能力，许剑锋还是十分信任的，毕竟他当初亲自试过，哪怕是进行了伪装，也被他一语道破身份。 两人进入饭店，许剑锋特意叮嘱老板，上菜前务必要先敲门，之后才和武铁山一起走进包间。 在包间中坐着一名女子，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不过从穿着打扮来看，年龄并不会太大。 “许书记，她就是举报人张颖。” 当张颖抬起头，许剑锋同她对上眼神时，两人同时一怔。 “你是小颖？”许剑锋满眸惊讶，没有想到她会是举报人。 “许大哥？”张颖脱口而出，随即想到武铁山对他的称呼，连忙改口：“许书记，初次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你不一般，没想到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许书记。” 武铁山一头雾水，许剑锋竟然和张颖认识，而且张颖竟然还不知道他县委书记的身份。 “许书记，你们是……”武铁山一脸惊讶。 许剑锋冲张颖使了个眼色，两人初见时的情形有些尴尬，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许剑锋说道：“我们是偶然间认识的，你先到外面守着，以免有人偷听，让我和她单独聊聊。” 武铁山点头答应，他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胡乱打听，窥探上级的秘密可是大忌。 武铁山离开后，许剑锋察觉到张颖有些紧张，他勾起嘴角，让语气尽可能地柔和：“小颖，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不必紧张。” 张颖咬了咬唇瓣，轻轻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大青山为游客提供色情服务的？”许剑锋心中疑惑，张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她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闻言，张颖微微垂眸，咬着唇瓣的牙齿又加重了些力气：“许书记，他们逼我去陪游客一起爬山，而且对方如果有需求，还要给他提供特殊服务。” 张颖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带着颤音，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抑或是二者都有。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红星岛工作吗？” 许剑锋面露疑惑，两人上次见面是在红星岛，那时张颖已经辞掉了发廊的工作，打扮成主题游乐园的吉祥物，负责宣传和接待游客。 “许书记，你有所不知。”张颖叹息一声，在悠长的叹息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与不甘。 “自从红星岛的游乐园和酒店被吴诚收购后，他不知从哪听说我以前的事情，便逼我到大青山去做色情陪游，还说如果我不肯的话，就要检举我过去卖……”张颖用力咬着唇瓣，“淫”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满是震惊，红星岛的项目是什么时候被牡丹集团收购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小颖，你说得当真？红星岛上的游乐园以及红星酒店真的被牡丹集团收购了？”许剑锋问道。 张颖用力地点了点头，答道：“千真万确，那天我下班时，路过办公室，亲耳听到吴诚和游乐园的负责人谈收购的事情。” 许剑锋眸光一寒，红星岛的旅游开发倾注了他和秦松无数的心血，绝对不能让牡丹集团窃走成功的果实。 许剑锋正色说道：“小颖，你说的事情我全都记在心里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帮你讨一个公道！” 牡丹集团这一次竟然将手伸向了红星岛，而且从张颖所说来看，大青山的事情他们也有参与。 有万栋梁做后台，秋牡丹那女人还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不过这次同样也是个好机会。 他碍于万栋梁的庇护，一直不敢对牡丹集团出手，但这次他们把手伸进了红星岛，只要掌握了证据，就算是万栋梁也无话可说。 “许书记，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张颖抹了抹眼角，她已经从良，再也不想当男人的玩物了。 “大青山明天还会有一批游客，我不想再去陪他们了。”张颖说道。 许剑锋手肘撑着桌面，单手撑住头，思索着对策。 在掌握证据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但他也不想让张颖牺牲自己去争取时间。 “这样好了，你明天照常去大青山，之后你就装病，我会提前和镇委书记雷春胜打好招呼，让他派人保护你。”许剑锋说道。 与此同时，武铁山正在门口把风，却忽然发现老板忽然走出了饭店，还时不时回头往这边瞧上一眼。 武铁山面色一沉，多年的刑警经验告诉他，饭店老板不对劲，很可能是去把他们到饭店来的事情向某人汇报。 要不要偷偷跟踪？ 武铁山陷入矛盾，跟上去或许能发现老板向谁汇报，但没人把门，万一许剑锋和张颖的谈话被人偷听了去，那可就糟糕了。 权衡利弊后，武铁山咬了咬牙，选择继续坚守岗位。 大约过了十分钟，老板重新回到了饭店，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第156章 出现误会 武铁山看清来人的容貌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着实吃了一惊。 和他一起回来的，竟然是慕清瑶！ 回过神来，武铁山一脸尴尬，他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把慕清瑶找过来了。 这家饭店就开在教育局旁边，许剑锋肯定和慕清瑶一起来过。 老板多半知道两人的关系，而现在许剑锋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包间里，他却在包间外站岗把风，会引起误会也并不意外。 武铁山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事还是交给许剑锋自己去解释好了。 这时，包间的大门忽然开了，许剑锋和张颖一同走了出来。 “老武，你送小颖回去吧！” 许剑锋话音刚落，慕清瑶的目光同时望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剑锋不由得一怔，猛然醒悟过来，眼下的情形的确可能让慕清瑶产生误会。 “许大哥，你过来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慕清瑶走上前，主动向许剑锋搭话：“既然武局长也在，肯定是来办案的吧？”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清瑶，正好有关案子的事情问完了，你还没吃饭吧？” 许剑锋拉起慕清瑶的手，想要邀请她共进晚餐：“我让武局长把她送回去，我们就在这一起吃顿晚饭吧！” 慕清瑶微微颔首，刚要和许剑锋一起进包间，张颖却忽然开口了。 “许书记，那我就先告辞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道别，却让慕清瑶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声音她听过，当时她和许剑锋一同到红星岛游玩时，那个穿着玩偶装同她合影的女人，两者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猛然想起，当时张颖曾给了许剑锋一张百元大钞，当时说是许剑锋掉的，现在想来却问题重重。 许剑锋那时也没买东西，就算带着现金，也该放在钱包里才对。 要掉也该掉的是钱包，怎么会单独掉一张钞票？ 难道，两人早就认识了，故意在她面前装成陌生人？ “清瑶，你怎么了？”许剑锋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问道。 慕清瑶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慕清瑶紧紧咬着唇瓣，她的心被矛盾牢牢占据。 相处了这么久，她相信许剑锋的人品，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在心中苦苦挣扎之后，慕清瑶还是决定暂时不去过问。 龙桥市通往红土县的公路上，秋牡丹驾驶着车辆，俏脸上满是凝重。 到了牡丹酒店，秋牡丹把车停好，冷着脸下了车。 “秋总好！”酒店门前的服务生连忙问好。 如果是平时，秋牡丹肯定会微笑着回应，但今天却一反常态。 “好个屁！吴诚那家伙在哪儿？叫他滚出来见我！”秋牡丹气愤地说道。 服务生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秋牡丹发这样大的火，连忙答道：“吴总他在顶层的豪华套房，要不我帮您把他叫过来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秋牡丹冷哼一声，径直走进酒店，直奔最顶层的豪华套房。 到了房间前，秋牡丹拉了拉门把手，发现上了锁，便抬起手用力地砸了门板几下。 “会不会敲门？要是不会的话，就滚回娘胎……” 吴诚嘴上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秋牡丹时，顿时把脏话吞回肚中。 “秋总，怎么是你？”吴诚一脸尴尬，没想到秋牡丹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过来敲门：“我不是有意骂你的，请秋总千万别放在心上。” 秋牡丹推开吴诚，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 和令她大发雷霆的事情相比，吴诚冒犯她的话根本算不上什么。 “吴诚，我听说你自作主张收购了红星岛的酒店和游乐园，有这回事没有？”秋牡丹冷声问道。 吴诚眉头一紧，他知道瞒不过去，索性点头承认了。 “秋总，如今红土县最赚钱的地方就是红星岛了，这里每天都有大量外地游客，这可是发财致富的好项目，咱们牡丹集团怎么能错过？”吴诚说道。 闻言，秋牡丹冷哼一声，吴诚所言虽然不错，红星岛的确是一棵摇钱树，但却并非谁都能够染指的。 红土县的一把手终归还是许剑锋，红星岛又是红土县最重要的旅游地，哪怕是有万栋梁做后台，在那里乱搞许剑锋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只要许剑锋还是红土县的县委书记，今后就不许打红星岛的算盘！” 秋牡丹一脸凝重，冷声下达命令：“至于已经收购的酒店和游乐园，立刻低价转让出去。”吴诚面色一沉，秋牡丹把发展重心转到龙桥市前，把红土县的分公司全权交给他来打理。 换句话说，除了每年要上交给秋牡丹一定的营业额外，其余的由他自负盈亏。 秋牡丹要他低价转让，无疑是在割他的肉！ “秋总，我恕难从命！” 吴诚咬了咬牙，他掌控分公司这几个月，早就把公司高层换成了他的人，这才让他有底气和秋牡丹叫板：“你说过，分公司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秋牡丹咬了咬牙，吴诚这家伙难道还真把她当成傻子，以为她没发现他背地里搞的那些名堂？ 秋牡丹自然留了后手，她想要把吴诚赶出牡丹集团，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她眼珠一转，吴诚这家伙既然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或许能够加以利用。 她也早就觊觎红星岛这块肥肉了，但万栋梁三令五申，叮嘱她绝对不能把手伸向红星岛，否则一旦出事，他也保不了她。 但现在有了吴诚这个替死鬼，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吴诚，既然你有野心，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秋牡丹跷起腿，拿出纸笔当场拟了一份协议。 “只要你把这份协议签了，今后牡丹分公司就完全归属于你了，我会把股权全部转让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把公司名字改了，今后彻底脱离牡丹集团。” 闻言，吴诚不由得一怔，他原本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秋牡丹竟然主动提出把公司转让给他。 吴诚知道秋牡丹不可能那么好心，他眯起眸子，说道：“秋总，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157章 按计划装病 秋牡丹勾着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吴啊，你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也称得上是劳苦功高，我现在的重心已经移到了市内，这分公司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吴诚一怔，秋牡丹这女人一贯唯利是图，怎么可能会把公司白白送给他？ 他用力咬了咬牙，虽然不知道秋牡丹在打什么主意，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秋总，真没想到你如此讲情义，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次日，牡丹集团分公司正式更名为赤橙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吴诚也正式脱离了牡丹集团，自立门户。 吴诚单飞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许剑锋紧紧蹙眉，他刚准备对牡丹集团动手，没想到便出了这一档子事。 武铁山也听闻消息，当即赶到县政府，找许剑锋商量对策。 “许书记，秋牡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武铁山满脸疑惑地问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把分公司转让给吴诚？” 许剑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索着秋牡丹的目的。 “老武，依我看来，秋牡丹恐怕是想和红星岛以及大青山的事情撇开关系。” 许剑锋停下脚步，抬手轻拈下巴：“收购红星岛的游乐园以及酒店很可能是吴诚自作主张，秋牡丹一贯谨慎，不会铤而走险。” 武铁山微微颔首，许剑锋的分析合情合理。 武铁山忙问道：“许书记，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还要不要对吴诚展开调查？” 许剑锋勾起嘴角，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要，你别忘了，吴诚还是崔树民一案的嫌疑人。” 武铁山刚刚离开，还不容许剑锋歇口气，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的母亲董娟。 “妈，出了什么事情吗？” 许剑锋心头一紧，董娟平时也经常打电话给他，但从来都不会挑工作时间打过来，让他担心是不是出了意外。 “我和你爸身体都好得很，能出什么事情？” 董娟撇了撇嘴，说道：“你难道忘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要到你工作的红土县来看看，拜访一下清瑶的父母。” 许剑锋松了口气，随即却又皱起眉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没想到二老想在这种时候到红土县来。 “妈，县委最近工作忙，要不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许剑锋眉关紧锁，他这次所面对的对手是频频杀人灭口的恶魔，他不想把父母牵扯进来，让他们遭遇危险。 董娟说道：“别找借口了，我和你爸已经在路上，马上就要到县城了。” 闻言，许剑锋暗暗叹息一声，他不想让父母担心，并未把红土县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现在想说也晚了，二老都要到县城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了。 当即，许剑锋披上外套，来到县城门口迎接父母。 很快，二老便到了。 “妈，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清瑶过来。”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二老这次过来主要目的是来见慕清瑶父母，还是赶紧安排完见面之后送他们回去为好。 “等她来了以后，咱们就一起去拜访她的父母。”许剑锋说道。 闻言，董娟摇了摇头，阻止了许剑锋打给慕清瑶：“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和你爸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得先到处转转，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怎么样？” 许剑锋一脸凝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很清楚，红土县中有太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如果知道他的父母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妈，红土县不太平，你们还是办完了事情，早点回去吧！”许剑锋说道。 面对许剑锋的劝说，董娟和许安泰却并不买账。 “小锋，你是嫌我们烦了，想要这种借口把我们赶回去？”董娟板起脸，冷声说道。 许剑锋叹息一声，也怪他平时啥都不和父母说，现在忽然说红土县不太平，很难让二老相信。 无奈之下，许剑锋也只能点头同意，亲自带着二老到红土宾馆，给他们安排好房间。 丰饶镇，大青山旅游景区。 张颖看着身旁满身肥膘的男人，神情中满是嫌弃。 “小颖啊，我平时不怎么运动，忽然来爬山还真有些吃不消。” 男人一边说着，一只手环过张颖的纤腰，肆意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要不咱们到旁边休息一下怎么样？” 张颖咬着唇瓣，她十分清楚，男人口中的“休息”和字面上的意思不同。 名义上是休息，实则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打野战”。 大青山这么大，“野战场”到处都是。 “再坚持一下吧，咱们连第一个补给点都没到呢！”张颖说道。 闻言，男人眸光一沉，顿时变了脸色：“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张颖捏着粉拳，用力咬着唇瓣，昨天许剑锋让她装病躲过去，但那也得到了补给点才行。 这里只有她和男人两个人在，她就算装病，也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硬来。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的职责就是让像你这样尊贵的客人满意。” 张颖耐着性子，柔声细语地安慰起来：“但是这里高度太低，很容易遇到其他游客，你也不想做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打断吧？” 闻言，男人的脸色稍稍好转，这才迈开步子，继续向上攀登。 终于到了第一个补给点，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面前放着一个泡沫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补给品，张颖这才松了口气。 “小颖，咱们拿点水，继续往上吧！” 张颖点了点头，走到青年身旁，她忽然脚下一软，装出眩晕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青年连忙上前，查看张颖的状况。 “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青年眸子一转，来之前雷春胜同他打过招呼，如果遇到有人头晕，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到医院去进行检查。 他装模作样地用手背贴上张颖的额头，随即面色一沉：“你的头好烫，不能再继续往上爬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第158章 噪音扰民 那青年扶起张颖，便要带着她下山。 “等一下，她是我的旅伴，你凭什么带她下山？” 胖男人当即上前阻拦，张颖头晕得太突然了，在他看来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既然她是你的旅伴，那你也一起到医院去好了。”青年面色一沉，冷声道：“要是她遇到意外，你负得起责任吗？” 闻言，胖男人撇了撇嘴，只能跟着一起下山。 到了医院，张颖心中有些忐忑。 没想到胖男人也跟着一起来了，她的头晕是装出来的，要是医生检查的结果没有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板着脸走了过来。 “你患有严重的低血糖，怎么还去爬山，你不要命了？” 看着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张颖松了口气，她知道肯定是雷春胜提前安排好的。 有低血糖的证明，她今后就不用再当什么陪游了。 从医院离开后，张颖当即去找了负责人，向他出示了医生开具的证明。 对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张颖重新到红星岛上班…… 许剑锋把父母安排到宾馆后，重新回到县政府上班。 他接到雷春胜的通知，说是张颖的事情成功摆平，让他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许剑锋拿起手机，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直接说道：“清瑶，我父母到红土县来了。” 闻言，慕清瑶一怔，连忙表示：“许大哥，二老住在哪里，要不让他们到我家里住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不想给慕清瑶添麻烦，而且董娟和许安泰也一向不喜欢到别人家里去住。 “住宿的问题你就别操心了，我在红土宾馆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许剑锋稍加停顿，接着说道：“下班后我去接你，咱们晚上一起吃顿饭。” 电话刚刚挂断，许剑锋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办公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许书记，刚刚接到群众反映，说是县一中附近有一家夜总会扰民，对学校的晚自习造成了严重干扰。”焦达功推门而入，向许剑锋汇报。 许剑锋眉头一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教育问题关乎着红土县的未来，而且县一中之前刚发生过恶劣的爆炸案件，家长本就对县政府不信任，这事要是解决不好，肯定会加剧矛盾。 “老焦，这事必须立即处理，我马上叫武铁山带人去检查，要是存在违规行为就当场封了！”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武铁山，向他说明了情况。 “许书记，你说的那家夜总会我们前两天刚刚去检查过。”武铁山一脸为难，答道：“当时恐怕是走漏了风声，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根据新制定的政策，咱们一个月后才能再次进行例行检查。” 许剑锋冷哼一声，政策是每月进行一次例行检查，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是接到了群众的举报，并不算例行检查。 不过他转念一想，要是这次再查不出东西，侯策肯定会借题发挥，武铁山这个局长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老武，这一次我亲自带队，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皱了皱眉，他刚刚才约了慕清瑶一起吃饭，看来只能取消了。 许剑锋再一次打给了慕清瑶，向她说明了情况。 “许大哥，你不必在意，学校附近的扰民问题必须解决，叔叔阿姨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去陪他们吃晚饭的。” 许剑锋微微颔首，慕清瑶如此善解人意，让他心中颇为感动。 放下电话，许剑锋立即赶往县公安局，和武铁山汇合，准备对那家夜总会进行突击检查。 另外一边，慕清瑶下班之后，立刻赶往红土宾馆，许剑锋抽不开身，她更应该好好接待他的父母。 当慕清瑶赶到红土宾馆时，却发现二老出门了，她刚想打给许剑锋问问情况，前台的接待人员却说两人去了红星岛，在走之前特地向她要了红星岛的地图。 慕清瑶稍加迟疑，许剑锋现在肯定很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反正红星岛不算大，她只要过去找找，肯定能碰到的。 许剑锋和武铁山赶到县一中附近，两人决定先摸摸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让其他人在这里待命，咱们先到附近看看，是不是真有扰民现象。” 许剑锋点了点头，和武铁山一起下了车。 他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县一中的学生吃过晚饭后，才会正式开始晚自习。 两人来到校门口，目光望向学校旁边的几家饭店，两人同时紧蹙双眉。 到饭店就餐的客人除了学生外，还有很多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真是太不像话了！”许剑锋捏紧拳头，咬牙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在学生面前穿成这样算怎么一回事，简直是败坏社会风气！” 闻言，武铁山连忙拉住许剑锋，生怕他冲动。 “许书记，她们应该都是夜总会的员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夜总会这个时间也是客流量最高的时候，休息时间很短，来不及换衣服。” 许剑锋用力咬了咬牙，他冷静下来，也知道此事和这些普通员工关系不大，还是要从源头来解决问题。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烧烤店，点了些串边吃边等。 很快，学生们都回到学校，开始准备晚自习。 “许书记，夜总会的人也都回去了，咱们啥时候去检查？”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沉声道：“再等一等，既然群众的举报是扰民，咱们还是等扰民现象出现再去不迟，以免事后被人抓住话柄。” 话音刚落，忽然响起鼓点，紧接着嘈杂的音乐声伴随而来。 许剑锋眸光一寒，这音乐声之大，简直就像有人在他耳边敲鼓一样。 “这也太过分了，难道连隔音都没做，是谁批准他们营业的？” 许剑锋简直快气炸了，别说学生还要上晚自习了，就算是周边的居民，恐怕都不堪其扰。 当即，两人立刻通知同行的警察，开始对夜总会进行突击检查。 “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到这里来闹事，不知道这里是谁罩着的？”刚刚准备进门，一个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墨镜的男人便拦在许剑锋面前！ 第159章 我舅是县长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见了警察还敢叫嚣，看来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来头不小。 “哦？这里有人罩着，我怎么没听说过？” 许剑锋眸子一转，尝试从他口中问出更多消息：“你说说看，这里是谁罩着的？” 保镖打扮的黑衣男冷笑一声，答道：“那你听好了，咱们这儿的老板可是新上任的侯县长的亲外甥，你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哪来回哪去吧！” 闻言，许剑锋和武铁山同时紧紧皱眉。 两人还真没想到，这夜总会竟然是侯策的外甥开的，难怪连个看门的保镖都敢如此嚣张。 “许书记，咱们怎么办？” 武铁山走到许剑锋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道：“要不要先联系一下侯县长，向他问问情况？” 许剑锋眸子一转，轻轻摇了摇头：“别说是侯策的外甥，就算是万栋梁的外甥，我今天也照查不误！” 许剑锋下了命令，武铁山自然是坚决执行，他大手一挥，待命的警察们一拥而上，便涌入夜总会开始检查。 见状，黑衣男连忙掏出手机，一脸焦急地拨通出去。 许剑锋看在眼里，并没有去阻拦，反倒希望他把老板找来，最好能连带着把侯策也一起叫来。 许剑锋没有进去，有武铁山带队检查就够了，他就在门口等着，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来插手此事。 不一会的工夫，一辆亮银色的轿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赌场门前。 看着地面上留下的刹车印，许剑锋冷笑一声，来人多半是侯策的外甥，看样子听说了夜总会被查，他很着急。 “林总，您快看看吧，刚刚一伙警察不由分说就进了夜总会，现在正在到处检查呢。”黑衣男连忙跑到车前，拉开车门向坐在副驾驶的人汇报现场情况。 “真是废物，你没和他们说我是什么人吗？” 被称呼为林总的人下了车，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一看便是典型的二世祖。 “林总，我说了你是咱们侯县长的亲外甥，但他却说，别说是侯县长，就算是万栋梁的外甥也没有用！”黑衣男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指向许剑锋。 闻言，林总眸光一寒，自从侯策当上县长，他来到红土县开了这家夜总会，有哪个敢拂他的面子？ “兄弟，我是这儿的老板林志豪，你是哪个派出所的？” 林志豪走到许剑锋身前，想要探明他的身份：“我这是正经生意，没什么好查的，要不给我个面子，检查就到此为止，我请兄弟们去喝两杯。” “正经生意？” 许剑锋冷笑一声，别说是林志豪了，就算侯策亲自来了，他也不会买账：“既然是正经生意，你怕检查做什么。” 林志豪用力咬着嘴唇，许剑锋态度强硬，看样子不把侯策搬出来吓不到他。 “你不给我面子，怎么也要给我舅舅一个面子吧？” 林志豪从兜里取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根递给许剑锋，却被他摆手拒绝。 “林总，侯县长的面子我自然要给，但你也该把他人叫过来，让他当面和我说说吧？”许剑锋勾起嘴角，就算林志豪是侯策的亲外甥，只要事发之后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只要他到现场来，日后可就推不掉了。 林志豪稍加迟疑，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许剑锋转了转眼眸，侯策若是在现场看到他和武铁山，肯定会有所防备。 当即，许剑锋便进了夜总会，和武铁山商量后，派了一名警员携带录音设备在外面等着，他们两人躲在暗处观察。 安排好后，没一会的工夫，侯策便开车赶到。 “舅，这次你可得帮帮我，明明政策是每个月例行检查一次，我们这里前两天刚查完，这么快就又过来查，这不符合规定！”侯策刚刚下车，林志豪便凑过去抱怨。 暗中的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勾起嘴角。 只要侯策说出半句袒护的话，就可以坐实他凭借职权，纵容亲属肆意妄为。 “谁告诉你检查过了就不能再检查的？” 侯策板着脸，厉声斥责道：“咱们县公安局查你自有查你的道理，你不积极配合，还把我搬出来，你想干什么？” 林志豪不由得一怔，他万万想不到，平时和蔼可亲的舅舅，这次却换了一副嘴脸。 许剑锋和武铁山也同时蹙眉，侯策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机警，非但没有袒护，还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 “舅，你怎么……” 不等林志豪说完，侯策便摆手将他打断：“别说了，要是查不出什么就算了，真查出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许剑锋咬了咬牙，侯策已经表明了态度，再躲下去也没有用，索性便和武铁山一起露面。 “侯县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严重扰民，没想到竟然会查到你外甥的头上。”许剑锋勾着嘴角，上前同侯策打招呼。 侯策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这小子不算是我的直系亲属，就是个远房外甥，许书记尽管查，要是这里存在违法行为，不劳你动手，我亲自把他送进监狱。” 许剑锋微微颔首，侯策演了这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这次他和武铁山的算盘要落空了。 不过，这本来就是意外收获，能解决夜总会的扰民的问题，对他们而言就算成功。 说话时，一名警察从夜总会中出来，小跑到武铁山面前，同他轻声说了些什么。 武铁山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进去调查后，走到许剑锋和侯策身旁。 “许书记，侯县长，在夜总会中发现了黄色交易，几个嫖客和小姐被抓了个现行，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局里调查？” 许剑锋望向侯策。 “许书记，必须带回去调查，一定要把我这不争气的外甥店里都有什么龌龊的事情查个一清二楚！”侯策一脸严肃，厉声说道。 第160章 不法摊贩 董娟和许安泰来到红星岛，虽然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见慕清瑶的父母，但来都来了，正好趁机游玩一下。 “老许，你快尝尝，这儿的炸串味道太棒了，难怪能上央视的节目。” 董娟在美食街大快朵颐，心中不禁埋怨起许剑锋来，这么美味的炸串也不说带他们来尝一尝。 “一条美食街都快被你吃了个遍，你还没吃够啊？” 许安泰咧嘴苦笑，红土县的特色炸串美味归美味，但也不能吃个不停啊：“我看那边也有卖纪念品的，要不咱们去买一件？” 董娟把嘴里的肉块咽下，轻轻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来一趟，买一件带回去当个纪念也不错。” 两人来到摆放着纪念品的小摊前，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上来便热情地推荐起来。 “老姐姐，你看看这个，这个木雕是咱们红土县的木艺大师纯手工雕刻而成，之后由得道高僧三天三夜不间断地诵经，摆在家里有避凶驱邪的功效。”摊主拿起一座木头雕刻的观音侃侃而谈。 许安泰和董娟都是念过大学的人，对这类迷信的说辞自然是不相信。 “我们两口子从来不做恶事，也不怕有妖魔鬼怪找上门。”许安泰摆了摆手，明确拒绝：“这类东西就不必给我们推荐了，你这有没有红土县的特色工艺品，我们买一件带回去当个纪念品就行。” 摊主眯了眯眸子，她这纪念品摊子鲜有人问津，这次来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必须捞上一笔。 见许安泰不易受骗，她把目标转向了董娟，拿着木刻观音再次向董娟推荐起来。 “老姐姐，俗话说有备无患，这开过光的观音到了庙里，少说也得千八百块才请回家，我看你有佛缘，就五百块便宜卖你好了。” 董娟眉头一紧，观音的雕工十分拙劣，根本不像出自名家之手。 而且选用的木料看起来也十分普通，花一百买都是冤大头，她竟然一张口就敢要五百块。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 眼见着摊主缠了上来，董娟用手肘碰了碰许安泰：“老许，咱们走吧，纪念品这种东西买不买都无所谓。” 许安泰点了点头，他也被摊主搞得没有心情了，正要和董娟一起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你们干什么？不买就不买，为啥要把它摔坏？” 闻言，许安泰不由得一怔，回头看去，发现摊主正蹲在地上，摆弄着被摔成两半的观音。 “这可是观音，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摊主振振有词，故意大声嚷起来，吸引了一批围观的游客。 许安泰和董娟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做，显然是摊主自己把观音摔坏，想要讹诈他们一笔钱。 “说话可得凭良心，明明是你自己摔坏的，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董娟据理力争。 “哪有人会摔自己的东西，我有病是吧？” 摊主随手把碎成两半的观音丢在地上，伸手抓住董娟的胳膊：“你们今天必须原价赔给我，不然就别想走出红星岛！”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开始起哄，跟着嚷嚷起来：“快点赔吧，要是别的东西不赔也就算了，这观音可是有灵性的，不赔可是要倒大霉的。” 董娟咬了咬牙，五百块虽然不算多，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我们摔坏的，我们为什么要赔？”董娟没有妥协，和摊主争辩起来：“你说是我们摔坏的，有证据吗？” “证据？要不你问问旁边摆摊的，他们都看到是你摔的了！” 摊主冷笑一声，他们这些在红星岛摆摊的早就结成了统一战线， “你们大家说说看，是不是她摔坏的？” 闻言，旁边几个摊主纷纷点头，让董娟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人家全都说是你们摔的，就快点赔了吧。” “就几百块钱的事情，别跟动了你们棺材本似的。” 围观的游客们也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董娟和许安泰，其中不乏难听之言。 董娟用力咬着嘴唇，她听说过旅游景点的商贩联合起来坑人的事情，没想到今天亲身体会了。 正在二老为难之际，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你什么观音敢卖五百，你们这样联合起来欺负两位老人家，简直是败坏了我们红土县的名声！” 人群分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张颖，你都不在咱们红星岛干了，别来搅和我们的事情。” 摊主面色一沉，张颖之前也是红星岛的员工，她自然认得：“好好去大青山伺候你那些干爹去，别跑来多管闲事。” 张颖面色一沉：“谁说我不在这干了，从明天开始，我就调回红星岛当导游，像你们这样联合起来宰客的行为，我必须阻止！” 闻言，摊主板起脸，恶狠狠地瞪着张颖。 之前她穿着玩偶装，在广场做宣传的时候，没少和游客说，不要买纪念品。 两人早有恩怨，本以为她被调走就能太平了，没想到几天的工夫就又调了回来。 “张颖，你少管闲事，他们把我的商品摔坏了，赔偿是理所应当的！” 张颖冷哼一声，这些不法摊贩的手段她一清二楚，故意把商品摔坏栽赃给游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报警解决好了，要是警方认定是他们摔坏的，我掏钱赔给你，你看如何？”张颖说道。 摊主面色一沉，这种事情一旦闹大，吃亏的肯定是她。 而且，伴随而来的很可能是景区的整改，到时候生意会变得更加难做。 “算我倒霉！”摊主啐了一口，捡起坏掉的观音回到摊位，终于停止了纠缠。 “小姑娘，真是太感谢了。”董娟拉住张颖的手，脸上写满了感激：“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她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张颖笑了笑，答道：“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红星岛的员工，不能看着他们欺负游客。” 与此同时，慕清瑶赶到红星岛，正巧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第161章 猜忌扎根 武铁山率队对林志豪的夜总会进行了全面检查，结果不但发现了各种色情服务，还在隐秘的地下室中发现了一个赌场。 “侯县长，林志豪毕竟是你的亲外甥，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许剑锋把目光转向侯策，倒要看看，侯策会不会真的大义灭亲。 侯策用力咬了咬牙，许剑锋分明是想他难堪，但他除了忍耐也无其他办法。 “许书记，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没有他这个外甥！” 侯策把心一横，和林志豪撇清关系，他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县长，可不能被外甥给拖累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全权委托给武铁山处理。 “侯县长，这里有武局长就够了，要不咱们两个先回去？”许剑锋说道。 侯策偏头看了正在接受盘问的林志豪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他留在现场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躲远一点，以免被牵扯进去。 从现场离开，许剑锋立刻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之前她说会和他父母一起吃饭，或许现在还没结束。 与此同时，停在红星岛门口的一辆轿车内，慕清瑶盯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握住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 她亲眼看见了董娟拉着张颖的手，两人之间相谈甚欢，仿佛她才是儿媳妇。 慕清瑶紧紧咬着唇瓣，原来不只是许剑锋，连他的父母都认识张颖，而他却一直用谎言来隐瞒！ 她的心中一阵酸楚，也说不清是吃醋还是因为被欺骗而恼火。 换成别人，肯定会去闹，去当面质问，但她做不到。 恍惚之间，手机的铃声停下，随即又再次响起。 慕清瑶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 “清瑶，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许剑锋的声音，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很想当面质问，他和张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无奈地叹息一声，她幽幽答道：“许大哥，对不起，局里临时有事，我没能去陪叔叔阿姨。” 许剑锋一怔，他也没听说教育局有啥临时任务啊，或许是工作上出现纰漏，她临时回去补救吧！ “这样啊，那你早些休息，明天就是周末了，我陪你回一趟家，让两家父母见个面。” 许剑锋想要尽快让两家父母见面，这样就能让父母早点回河阳县去，以免留在红土县被人盯上。 闻言，慕清瑶心中迟疑，自从碰到张颖，她心中便有猜忌扎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许大哥，我这周临时有事，恐怕没法回去了。”慕清瑶的谎言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选择说谎！ 许剑锋一怔，今天的慕清瑶总让他感觉怪怪的，难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许剑锋没有往张颖的方向去想，毕竟他和张颖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三次面，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做梦也想不到慕清瑶会在种种机缘巧合下产生误会。 “清瑶，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剑锋蹙起眉头，直言问道：“和我说说吧，说不定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慕清瑶用力咬着唇瓣，她很想把所有事情全部倾诉出来，但她却无法鼓起勇气。 她此前从未谈过恋爱，许剑锋是她的第一任男朋友，稀缺的恋爱经验让她患得患失，担心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许剑锋就会离她而去。 “许大哥，没什么，我就是今天有些累了。”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慕清瑶不想说，他也没有办法。 “清瑶，那你早点休息！” 许剑锋本想说他自己带父母到慕清瑶家里去拜访，但仔细想想还是作罢了。 毕竟两家父母见面，肯定会谈及他们两人的终身大事，慕清瑶可不能不在场。 回到家中，慕清瑶连外套都没脱，便坐到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矛盾。 明明应该信任许剑锋，但亲眼所见的事实，让她无法相信。 深深地叹息一声，她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真是个坏女人。”轻声呢喃一句，慕清瑶半阖双眸，呆呆地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 次日，慕清瑶起了个早，她这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心中的矛盾挣扎让她难以入眠。 她决定趁着休息日，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来到镜子前，慕清瑶把披肩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换上一身运动装出门慢跑。 和快节奏的一线城市不同，生活在红土县的人们，除了一些服务行业，节假日鲜少会有人加班。 再加上慕清瑶出门得早，此时马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最多偶尔一辆车从身边疾驰而过。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慕清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稍稍平静。 途经县城中央的公园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似乎有两个人正在公园入口处谈着什么。 慕清瑶驻足，一方面是慢跑了一段路有些累了，同时她也十分好奇，这两个人一大清早跑到公园里面谈什么事情。 慕清瑶眯了眯眸子，从身形来看，背对着她的应该是个女人，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另外一个人，头上戴着鸭舌帽，不但帽子压得很低，脸上还戴了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见此情景，慕清瑶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光从那副打扮来看便足够可疑了，难道是毒贩交易被她给撞见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随即苦笑一声，又不是拍电影，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刚要继续慢跑，原本一直背对着她的女人忽然转过身。 慕清瑶怔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定在女人那张画了淡妆的脸上。 是张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清瑶紧紧蹙眉，张颖为何会一大早跑到公园里来，还和那故意遮挡容貌的男人谈着什么。 慕清瑶撇了撇嘴，张颖想干什么又不关她的事情。 刚刚迈出脚步，一个想法忽然涌入脑海，让她再度停下。 难不成，那个遮住容貌的男人是许剑锋？ 第162章 千钧一发 忽然冒出的想法把慕清瑶自己都吓了一跳，从身形上看，那遮住容貌的男人又高又壮，还真和许剑锋十分相似。 用力地咬紧嘴唇，慕清瑶再也无法置之不理，她拿出手机，输入了许剑锋的号码。 慕清瑶的手指悬停在半空中，迟迟无法按下，她既想揭开真相，又害怕面对事实。 如果电话拨通过去，公园里的人真是许剑锋，那她该如何是好？ 慕清瑶心中挣扎着，她告诉自己，必须进行确认。 她用力一咬牙，把心一横，手指重重地按下了拨通。 “嘟，嘟……” 听筒中传来阵阵忙音，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原本驻足谈话的两人有了动作，两人一前一后，向公园深处走去。 慕清瑶稍加迟疑，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一看。 电话没有人接，还不能确定和张颖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许剑锋，她必须弄清楚！ 清晨的公园中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慕清瑶蹑手蹑脚，悄悄跟着两人向公园深处走去。 两人停在一片树林前，忽然转过身，让慕清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见两人没有发现她在跟踪，慕清瑶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变得更加疑惑。 不管那人是不是许剑锋，张颖为何要和一个男人跑到公园里来，而且看他们的架势是想进树林中去。 慕清瑶猛地变了脸色，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野战”吧？ 张颖和男人站在树林前说了什么，紧接着着张颖转身要走，却忽然被男人拉住。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似乎是出现了分歧，张颖忽然喊叫起来。 男人没有回答，仗着蛮力，很快便把张颖拉进了树林里面。 慕清瑶微微蹙眉，在过来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公园中应该没其他人在了。 换句话说，除了她以外，没人会听到张颖的呼救。 慕清瑶咬着嘴唇，到现在她还不清楚两人到公园里是做什么的。 她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毕竟张颖刚刚呼救过，但她却无法下定决心。 万一那男人是许剑锋怎么办，两人只是价格没有谈好，又或者单纯地玩把“野战”，警察要是当场把两人抓获，那许剑锋就彻底完了！ 而且，刚刚张颖分明是主动跟着他到公园深处来的，她如果不情愿的话，在公园门口呼救，肯定会有人过来帮忙。 慕清瑶从藏身的灌木丛后走了出来，缓缓走向了那片树林。 她必须亲眼确认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报警。 与此同时，红土宾馆中。 “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再睡一会儿。” 许剑锋一大早便被董娟拉着一起吃早饭，他一边打着哈欠，下意识去摸兜里的手机。 兜里空空如也！ 许剑锋暗暗摇头，他还没起床，董娟便跑来敲门，半梦半醒间披上外套就被拽过来吃早饭了，手机都没有带。 “小锋，你昨天不是回来得挺早吗？” 董娟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问道：“你不睡觉，自己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许剑锋苦笑一声，他昨天是回来得挺早，但一直在等着武铁山的电话。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武铁山才迟迟打电话过来，向他汇报夜总会的检查结果和处理方案。 “妈，我实在困极了，有什么话等我睡醒，起来再说吧！”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随手从盘子里抓起一个鸡蛋，便要上楼继续睡觉。 董娟一脸埋怨地白了许剑锋一眼，抬起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瞧你困那副样子，我怕你把蛋壳都一起吃下去。” 说着，董娟把刚剥好的鸡蛋塞到许剑锋手中，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许剑锋上了楼，回到房间里，一边吃着鸡蛋，一边抓起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 把手机按亮，许剑锋不由得一怔，竟然多了一个未接来电。 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慕清瑶”三个字，许剑锋微微蹙眉，她怎么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 难道是改主意了，打算今天让两家的父母见个面？ 想到这里，许剑锋连忙抓起手机，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让许剑锋不由得蹙起眉头。 多半是刚刚打过来后，见他没接，又睡着了。 许剑锋吃完了鸡蛋，把手机放下，躺回到床上，准备晚一点再打给慕清瑶。 此时，公园深处的树林前，慕清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但她脚下下堆积的落叶和树枝，哪怕她动作再轻，踩上去都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并未因此而放弃，她必须确定清楚，那个男人是不是许剑锋！ 向树林中走了没有几步，慕清瑶猛然停下脚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因为树木的遮挡，她已经走得很近了，才发现张颖两人。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她瞪大了双眸，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仿佛血液倒流直冲头顶。 张颖此时被男人按在地面上，她的嘴上被胶布牢牢封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那男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来，嘴角挂着邪笑，看起来十分渗人。 慕清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这下总算看清了男人相貌，他并不是许剑锋！ 而且，眼下的情形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糟糕，看这架势这男人可不是为了“色”，而是想要张颖的命！ “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弄几个钱花花，要怪就怪你自己被抓住了把柄吧！” 说着，男人的手探向了张颖的身体，从她的兜里掏出了钱包。 “真是个穷鬼，亏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当小姐还攒不下钱来。” 男人撇了撇嘴，把钱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装进口袋里，接着随手把钱包丢到一旁：“我准备送你上路了，有什么遗言就在心里想想吧。” 躲在暗处的慕清瑶紧咬着唇瓣，面对身强力壮又有凶器的歹徒，她就算出面也无法阻止，反而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慕清瑶屏住呼吸，准备悄悄溜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之后报警把凶手抓住，也算是给张颖报仇了。 就在这时，慕清瑶的手机忽然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许剑锋”的名字！ 第163章 神兵天降 一片寂静的公园中，只有风吹起落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便把这份静谧打破！ 慕清瑶心头一颤，她肯定暴露了，也顾不得上衣兜里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拔腿就往树林外跑去。 正欲行凶的男人同样吓了一跳，他眸光一寒，面露狰狞之色，立刻开始追赶。 慕清瑶虽然平时经常锻炼，但比起追赶她的那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速度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没跑出多远，男人便追赶上来，用手抓住她的马尾，用力一扯。 慕清瑶头皮一痛，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坐在地面上。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男人冷哼一声，拽着慕清瑶的马尾，便把她往树林里拖。 许剑锋躺在床上，虽然很困，却迟迟无法入眠。 实在是有些古怪，以慕清瑶的习惯，打给他的电话没有接听，肯定会发消息说明找他干什么。 但这一次不但没有收到消息，而且打回去也没人接听，实在是有些古怪。 又想起昨天打电话时，慕清瑶明显有事瞒着他，让他心中担忧起来。 许剑锋当即拨通了武铁山的电话，让他帮忙定位一下慕清瑶手机的位置。 很快，武铁山便传来回复，说是在一个公园中。 许剑锋心头一颤，慕清瑶一大早跑公园去干什么了，而且又不接电话，很可能遭遇了意外。 当即，许剑锋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跑下了楼，开车往公园赶去。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美人！” 男人打量着慕清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尽管放心，看在你这张漂亮脸蛋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的。”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脸色一变，回到刚刚的位置，张颖不见了！ 男人咬了咬牙，他刚刚担心慕清瑶报警，却忽略了张颖只被胶布贴住了嘴，手脚却都能自由活动。 所幸张颖的手机被他顺手拿走了，不然可就糟糕了。 男人握着匕首的手用了用力，犹豫着要不要把慕清瑶解决掉，再去寻找张颖。 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等把张颖抓回来，再一起动手。 毕竟，万一被张颖逃掉，那他落网只是时间问题，在判决时是否致人死亡的量刑标准可是完全不同。 为了防止去追张颖的时候慕清瑶再逃，他脱掉外套用力扯了扯，撕出几块布条，将慕清瑶的手脚捆住，接着去追张颖。 树林中堆积着落叶，人走过后，留下的踪迹十分明显。 凭借着这一点，他很快便找到了张颖。 张颖由于刚刚被他粗暴地按倒，脚踝崴了一下，每走一步都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男人追赶上来，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脖子。 “喜欢跑是吧？待会我一定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好好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之后再送你上路！” 说罢，男人扛起张颖，带她回到了树林中。 慕清瑶被捆住手脚，用力地挣扎着，但无奈男人绑得很紧，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看到男人扛着张颖快步走了回来，慕清瑶的心彻底凉了！ 事已至此，没有人能够救她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男人走到慕清瑶身边，用力把张颖摔在地上。 “好了，两位大美人，你们谁先上路啊？” 男人邪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眸子望向慕清瑶那张因恐惧而失去血色的俏脸上。 “还是从你开始好了，要不是你搅局，我现在早就找家饭店喝酒吃肉了。” 说着，锋利的匕首抵在慕清瑶的喉咙上。 男人并未急着动手，他似乎在享受慕清瑶的恐惧。 “好了，该说再见了，愿你下辈子还能生得这么漂亮！” 言罢，男人眸光一寒，握着匕首的手刚准备发力，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头一惊，猛然回头，正看到许剑锋似头发了狂的狮子，向他猛扑过来。 男人脸色一变，许剑锋虽然没带着武器，但从他健硕的身材和奔跑的速度来看，这家伙绝对不一般。 顾不上慕清瑶，男人立刻准备迎敌。 看准机会，他手中的匕首猛地一刺，直指许剑锋的胸口。 许剑锋临危不乱，面对迎着胸口刺来的匕首，他猛地伸手一抓，宽厚的手掌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 与此同时，许剑锋欺身向前，在男人惊惧的眼神中，用头狠狠撞向他的鼻子。 鲜血喷涌而出，男人痛呼一声，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一脸痛苦地捂着鼻子。 许剑锋捡起匕首，随即飞起一脚，把男人踢翻在地。 “清瑶，你没事吧？” 许剑锋跑到慕清瑶身边，见她除了受到一点惊吓之外并无大碍，这才长舒一口气。 慕清瑶大口喘着粗气，刚刚她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直到许剑锋把歹徒打倒，这才回过神来。 “许大哥，我……” 慕清瑶咬着嘴唇，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眸中涌出。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因为她对许剑锋的不信任，才导致她贸然跟了上来，虽说也算是救了张颖一命，但也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清瑶，有话咱们回去再说！” 许剑锋帮慕清瑶割开布条，留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你先打电话报警，我去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 慕清瑶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卷入事件中，一切的起因都是从她怀疑许剑锋和张颖之间的关系开始，看到他去关心张颖，感觉颇为微妙。 许剑锋走近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张颖。 和慕清瑶比起来，她的状况要糟糕许多，额头处有一块明显的瘀青，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清瑶，叫救护车！” 说罢，许剑锋走到歹徒身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歹徒瞪了许剑锋一眼，冷声答道：“我就是出来抢个劫罢了！” 第164章 拒不配合 任凭许剑锋如何逼问，男人始终说他只是抢劫，其余一概不说。 不多时，武铁山率队赶到，把男人带回局里，而张颖也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清瑶，你吓坏了吧，我送你回去吧。” 许剑锋轻轻牵起慕清瑶的手，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慕清瑶紧咬唇瓣，从许剑锋对她和张颖的态度来看，她便已经明白了。 她一定是误会许剑锋了，虽然他或许和张颖早就认识，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并不亲密。 否则，许剑锋也不会陪在安然无恙的她身边，而不去陪着受伤昏迷的张颖。 上了车，许剑锋刚准备发动引擎，慕清瑶却忽然伸手将他拦住。 “清瑶，怎么了？”许剑锋一脸疑惑。 慕清瑶咬了咬唇瓣，缓缓垂下头：“许大哥，我对不起你。”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慕清瑶好端端地道什么歉啊？ “清瑶，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你道歉干什么？”许剑锋疑惑地问道。 慕清瑶深吸一口气，她误会了许剑锋，必须把这事说清楚，否则她今后还有什么脸见他？ “许大哥，我误会你了，以为你和张颖……” 慕清瑶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抽泣的声音。 许剑锋沉默数秒，难怪慕清瑶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原来是误以为他和张颖之间存在暧昧关系。 “清瑶，这件事不怪你，是我没有做好，才让你产生了误会。” 许剑锋面色凝重，他想起了和慕清瑶一起到红星岛游玩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张颖担心慕清瑶误会，装作和他不认识，许剑锋为了避免麻烦，当时也顺势配合了。 原本以为和张颖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因为大青山的事情，两人又再一次见面。 归根结底，之所以慕清瑶会误会，全都是因为他隐瞒了和张颖早就相识一事。 “我不应该瞒着你，其实在红星岛见面以前，我和她就已经认识了。” 许剑锋决定坦诚相待，他把在发廊和张颖相识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闻言，慕清瑶咬着嘴唇，她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许剑锋会瞒着她了。 毕竟，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哪怕是为了调查研究，孤身一人到提供特殊服务的发廊去，难免会产生奇怪的传言。 两人把话说开，误会自然也跟着解除。 “许大哥，要不今天就跟我回家吧！让叔叔阿姨和我父母早点见面，也好让他们早些回去。” 经过今天一事，慕清瑶也嗅到了红土县中弥漫的危险。 随着几桩案件越来越逼近真相，幕后黑手的行动也会越来越出格，就算盯上许剑锋的父母也毫不意外。 “清瑶，今天你受惊了，还是好好休息一天吧！” 许剑锋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而且待会我还要去公安局一趟，或许能从那个嫌犯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把慕清瑶送回家后，许剑锋没有回宾馆，径直前往了公安局。 “许书记，我刚刚亲自对嫌犯进行了审讯。” 武铁山眉关紧锁，一脸严肃地向许剑锋汇报：“他叫姚猛，是红土县本地人，这不是他第一次犯案了。”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难道姚猛之所以会盯上张颖只是碰巧？ “姚猛在五年前就因为入室盗窃被判两年，刚出狱不久，又因为喝酒时与人产生争执，用酒瓶将对方打出了脑震荡，再次因为故意伤害被判了一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犯案了。” 许剑锋眼眸一转，问道：“他和牡丹集团有没有关系？” 武铁山摊开双手，再度摇头：“我也考虑过这一点，特意查了姚猛的档案，但并未发现他和牡丹集团有任何的联系。”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本以为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来，结果却只是个有前科的惯犯。 许剑锋捏着下巴，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在送慕清瑶回家的路上，慕清瑶向他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张颖和姚猛在公园前谈了些什么，之后主动跟着他走进了公园深处，只有在进树林时是他强迫她的。 许剑锋问道：“老武，能让我去见见姚猛吗？” 闻言，武铁山点了点头，带着许剑锋走到审讯室前。 透过窗子向内望去，姚猛正一脸轻松地坐在审讯椅上，面对正在审问的警察，非但没有一点紧张，反而始终勾着嘴角，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许剑锋紧紧蹙眉，真不愧是三进宫的惯犯，这家伙似乎早就习惯了审讯，看样子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十分困难。 武铁山推门而入，附耳向正在审问的警察说了些什么，后者点了点头，说道：“许书记，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眸子望向了一脸轻松的姚猛。 “原来是你啊，没想到这次栽在了你的手里！”姚猛认出了许剑锋就是抓他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和你无话可说，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许剑锋冷哼一声，这家伙倒是对警方的审讯门清，知道不能严刑逼供，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姚猛，我问你，你和张颖以前认识？”许剑锋问道。 闻言，姚猛把头偏到一旁，装作没有听到。 武铁山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用力地一拍桌面：“姚猛，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吧？如果你积极配合，还能争取个从轻发落，你若是继续顽固不化，等上了法庭，再想坦白可就晚了。” 姚猛转眸望向武铁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武局长，我这次犯下的罪行，就算从轻处罚，至少也要判个十几年吧？” 姚猛耸了耸肩，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子：“反正没有闹出人命来，最多也就是判个无期，对我而言也没啥区别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姚猛这样，他和武铁山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许书记，要不你先回去，我想办法让他开口！”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眸光一沉，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武铁山口中的办法多半见不得光。 侯策一伙人正想方设法想要把武铁山撤换掉，可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这时，武铁山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出去接听过后，重新回到审讯室中。 “许书记，张颖醒了！” 第165章 会亲家 姚猛拒不配合，许剑锋和武铁山没有办法，只能先到医院去，看张颖的反馈。 医院中，张颖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轻轻揉着额头。 刚刚医生来找她谈过，她伤得并不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许剑锋和武铁山走了进来。 “小颖，你身体怎么样？”许剑锋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张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许大哥，我没啥事，刚刚医生也说，我只要好好休息就能恢复过来。” 闻言，许剑锋松了一口气，张颖遭受袭击，很可能与她举报大青山旅游项目存在色情交易有关。 如果是那样，没有保护好她的安全，他和武铁山也有责任。 “张颖，关于这次案件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现在方便回答吗？”武铁山边说边拿出纸笔，准备把张颖的证言记录下来。 张颖稍加迟疑，轻轻点了点头。 “你和嫌疑人姚猛认识吗？”武铁山率先发问。 张颖一怔，立刻摇头否认：“我并不认识他，要是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叫姚猛。”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张颖所说明显和慕清瑶看到的不符。 慕清瑶亲眼看到她和姚猛在公园前谈了好一会，之后又主动跟他进到公园深处，两人怎样也不像是不认识。 “既然你们不认识，为何又会在公园前聊了半天？”武铁山眸光一寒，他干了多年刑警，最头疼的就是受害人不肯说实话，甚至有些还会包庇嫌疑人。 张颖用力咬着唇瓣，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半晌方才叹气一声：“我确实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我，我之所以会一大早跑到公园，就是被他叫过去的。” 许剑锋微微蹙眉，张颖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轻易赴陌生人的邀约，她多半是被人抓住把柄，以此对她进行要挟。 “小颖，你难道是被他给要挟了？”许剑锋伸出手，阻止了武铁山的记录：“你放心说，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私话，不会当作证据提交。” 张颖抿了抿嘴唇，许剑锋做到这个份上，她也不能再推脱了。 “许大哥，在大青山旅游景点第一天营业的时候，其实我……” 许剑锋眉关紧锁，张颖举报是在第一天营业之后，由此可以轻易推断，在首日营业时张颖并不知道她们这些陪游需要向游客提供特殊服务。 “你被拍下照片了？” 张颖点了点头，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他说如果我不去公园的话，就把照片公布出去，让我今后在红土县待不下去。” 许剑锋用力捏着拳头，难怪张颖会就范，姚猛的手段实在太过卑劣。 许剑锋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姚猛的照片是从何而来？ 最有机会拍下张颖照片的，只有当时她陪的那位游客，难道是姚猛从他手上买了照片？ 许剑锋晃了晃头，那个游客也有问题，普通游客也不会去拍照。 “小颖，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你安心休息，我会让武局长派人保护你的！” 询问完毕，许剑锋和武铁山走出病房。 “老武，那个姚猛很可能是受人雇佣，打着抢劫的名号来取张颖的性命。” 许剑锋咬了咬牙，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盯上了张颖，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手：“你派两个人到医院来，二十四小时对张颖实施保护。” 武铁山答应一声，立刻进行安排。 安排好后，两人返回公安局，再一次对姚猛进行审讯。 但结果和之前一样，姚猛拒不配合，无论他们问什么，他始终不发一言。 “许书记，看样子，咱们不可能从姚猛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姚猛摆明了是受雇于人，眼下他们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老武，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把他移交给公检法。”许剑锋说道。 次日，许剑锋和慕清瑶约好，今天带着许剑锋的父母一起到她家里去。 许剑锋开车，载着父母和慕清瑶到了常岭镇。 慕清瑶的父亲慕正德和母亲方雅萍提前收到通知，在家门口迎接。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围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起来。 “亲家母，小锋和清瑶都老大不小了，依我看应该让他们早点结婚。”董娟一上来便直奔主题。 闻言，方雅萍点头附和：“我和老慕也是这个想法，他们两个平时工作忙，咱们这些当父母再不催一催，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 许剑锋和慕清瑶插不上嘴，只能保持沉默，任由两家老人协商。 就在饭桌上，董娟和方雅萍当场联合起来，给许剑锋二人下达了死命令，最迟年底结婚。 这一顿饭从上午一直吃到傍晚，两家老人一见如故，尤其是董娟和方雅萍，要不是许剑锋拦着，她们差点借着酒劲，当场拜把子。 吃过了饭，许剑锋开车把父母送回宾馆，紧接着又送慕清瑶回家。 “许大哥，来都来了，就上来坐一坐吧！” 面对慕清瑶提出的邀请，许剑锋点头答应了，把车停好后，跟着慕清瑶上了楼。 以往，许剑锋来家里时，慕清瑶都会到厨房准备晚饭。 但这一次两人才刚刚吃过，这让慕清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许大哥，你先坐，我去给你洗点水果！”慕清瑶红着脸，不给自己找点事情过，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同许剑锋相处。 她刚起身，许剑锋却忽然把她拉住：“清瑶，就不必洗水果了，你坐下来陪我聊会天好吗？” 慕清瑶咬着唇瓣，轻轻点了点头，满脸通红地在许剑锋身旁坐下。 “清瑶，既然要在年底结婚，咱们也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领证了。” 慕清瑶用手掌贴着脸颊，感受着传到手心中的温度，让她连心跳都快了几拍。 “许大哥，你来定吧，我都听你的。”慕清瑶咬着唇瓣，忽然扑到许剑锋怀中，把脸埋入他的胸口。 第166章 明确分工 许剑锋一只手轻轻抚上慕清瑶的后脑，手掌轻抚她柔顺的长发：“清瑶，要不咱们就定在520那天吧，你看如何？” 慕清瑶享受着许剑锋怀中的温度，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答道：“我都听你的。” 两人互相依偎了一会，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该回去休息了。 “清瑶，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慕清瑶吸了吸鼻子，双手忽然环过许剑锋宽厚的臂膀，紧紧抱住他不肯撒手。 她早就想留许剑锋过夜了，但却始终克制着自己，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她不想再克制了，刚刚经历了一场误会，让她想要更进一步。 “许大哥，我不让你走，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许剑锋的身子一僵，他没想到一贯矜持的慕清瑶，竟然会主动提出让他留宿。 低下眸子，许剑锋望向怀中的慕清瑶，她此时正抬起头，两人四目相接。 慕清瑶放在许剑锋背上的手缓缓上移，停留在了脖颈处。 她双手稍稍发力，在让许剑锋的头下降的同时，自己也缓缓上移，同时闭起了眼眸。 许剑锋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也是男人，慕清瑶如此主动，让他也动了情。 两人的脸越来越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喷吐在脸上。 许剑锋知道，只要吻上了她的唇，那今晚便再也停不下来。 许剑锋在自己的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利用疼痛让头脑冷静下来。 他和慕清瑶还没有正式结婚，为了她好，还不能越雷池一步。 “清瑶，我得回去了。” 许剑锋终究没有吻下去，他要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他们的新婚之夜。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那样到县委上班，刚到办公室，县长侯策便找了过来。 “许书记，我想找你谈谈咱们两个的分工问题。”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和秦松搭档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互相商量着来，甚至经常把分内的工作交给对方。 但如今县长成了侯策，显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的确该明确好分工。 “侯县长，那你就说说吧，咱们该如何划分分工？” 侯策勾了勾嘴角，他来找许剑锋商讨，自然是早有准备：“今后我主抓经济，而许书记负责主持全面工作，重点放在党风廉政建设上，你看这样如何？”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如此分工放在其他地方没有问题，但红土县就不一样了。 红土县被黄赌问题困扰已久，稍不留意，这里便会成为滋养各种灰色产业的温床。 把经济交给侯策，许剑锋还真放心不下。 “侯县长，根据市委的指示，经济发展是我们红土县的工作重心，我这个县委书记要是不管经济，恐怕没法和市委万书记交代。” 以往都是侯策拿万栋梁压他，这一次反了过来。 侯策冷笑一声，他早就想到了许剑锋会如此回答，提前和万栋梁打好了招呼。 “许书记，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向万书记汇报过，他同意了。”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显然被侯策算计了。 “侯县长，既然万书记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许剑锋眯了眯眸子，说道：“由你主抓经济没有问题，但我也要负起监督的责任，不能不管不问。” 侯策点头答应，两人明确好了分工。 当天下午，许剑锋便亲自下到各个窗口单位进行检查，凡是抓到违反工作纪律的员工，均予以惩戒。 侯策不让他直接插手经济问题，许剑锋便决定把工作重点放在民生问题上。 民生和经济是分不开的，只要经济出现问题，那一定会引发百姓的不满，只要抓好民生问题，就能让侯策不敢乱来！ 许剑锋别出心裁，利用红土县的官方媒体，搞了一个直播活动，现场解决民生问题。 在直播间中，老百姓可以畅所欲言，许剑锋会认真记录百姓们提出的问题，现场联系各部门予以解决。 另外一方面，武铁山也全力对手上的案件进行着侦破。 他反复地回看任大彪被害时的录像，发现杀害任大彪的那个人，和吴诚本人的体形十分相似。 不过光凭这些还不能成为证据，他立刻派出可靠的心腹，对吴诚进行秘密监控。 自从吴诚脱离了牡丹集团自立门户后，对吴诚进行秘密监控要容易了不少。 但跟了吴诚半天，却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武铁山面色凝重，无论是县一中的爆炸案，还是崔树民自杀一案，两个案子都只有吴诚这一条线索，哪怕再困难，也必须想办法从他身上破局。 武铁山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出场，监视吴诚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找出破绽。 但吴诚就像是提前知道会被人监视一样，从未露出任何破绽，让武铁山毫无所获。 一天的监视结束后，目睹吴诚回到酒店休息，武铁山无奈地叹息一声，准备回家。 “你是县公安局的武局长吧？” 身后忽然响起的女声让武铁山大吃一惊，他在执行监视任务时进行了变装，却未曾想会被人一眼识破。 武铁山转过头，伸身后是个陌生的女人，她衣着暴露，薄纱透视的低胸衣在胸口处露出大片雪白。 “你是什么人？”武铁山一脸戒备，冷声问道。 闻言，女人勾起嘴角，浓妆艳抹的脸上笑靥如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公安局的武局长？” 武铁山转了转眼眸，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否则也没有意义，索性点头承认了：“没错，我就是武铁山，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叫黄月茹，目前无业。”那女子答道。 武铁山一怔，黄月茹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女人不但认出了他，还主动过来搭话，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找我有事？”武铁山紧紧盯着黄月茹的脸，想要通过表情，判断出她的来意。 闻言，黄月茹勾了勾嘴角，缓缓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向你举报，吴诚就是当年把崔树民推下楼的人！” 第167章 空口无凭 武铁山双眸圆睁，一脸震惊地盯着黄月茹。 虽然崔树民一案，种种线索都指向吴诚，但警方之外的普通人并不知情，难道黄月茹是相关人士？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吴诚是什么关系？”根据武铁山的判断，黄月茹的消息来源不可能是警方，那就只剩下吴诚了。 黄月茹勾了勾嘴角，苦笑一声：“你当我是他的前女友也行，前任情人也罢，但现在他恐怕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闻言，武铁山心生警惕，空口无凭，他无法保证这不是吴诚的反间计。 “黄月茹，你说当年是吴诚把崔树民推下了楼，你可有证据？” 黄月茹摊开双手，轻轻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证据，如果有的话，我早就被灭口了，也不会有机会来见你。” 武铁山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失落，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上了法庭，法官可不会单凭她一张嘴，就给吴诚定罪。 “你举报的事情我收到了，以后开庭的时候可能会叫你去当人证，你先回去吧。”武铁山说道。 黄月茹拿不出证据，武铁山有些不耐烦，想要打发她离开。 “武局长，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有办法。” 黄月茹勾起嘴角，嘴唇凑到武铁山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武铁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望向黄月茹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惊讶。 另外一边，许剑锋尝到了直播的甜头，果然比起跑一趟信访办，老百姓更喜欢到直播间向他直接反映问题。 他当即决定，每个周一，都要举行一次直播，直面民生问题。 次日，许剑锋刚到县委，便迎面碰上了县民政局局长葛永祥。 “葛局长，你咋到县委来了？”许剑锋好奇地问道。 看到许剑锋，葛永祥一脸堆笑，连忙答道：“许书记，我是来找你的。” 许剑锋一怔，最近也没推行啥新政策，葛永祥来找他做什么？ “许书记，我听说你要领证结婚了。”看出了许剑锋的疑惑，葛永祥连忙解释道：“520那天预约登记结婚的人不少，需要提前预约，我已经给你和慕局长排在第一号。”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葛永祥这样的做法，相当于是给他和慕清瑶开了后门。 “葛局长，咱们民政局的职责是什么？”许剑锋冷不丁地问道。 葛永祥一怔，下意识答道：“上为政府分忧，下为群众解忧。” 许剑锋微微颔首，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虽然是咱们红土县的县委书记，但不在工作时间，我也是百姓的一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身为党员干部，我更要以身作则，预约排在第几就是第几。” 葛永祥叹了口气，他早就听说许剑锋为官清正，从不利用职位之便牟利。 原以为只是传言，却未曾想他如此有原则，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占便宜。 “许书记，我从来没有服过谁，你是第一个！”葛永祥微笑道。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答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党员干部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连这样最基本的事情都要被称赞，那还真是够悲哀的。” 葛永祥苦笑一声，许剑锋说得容易，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越是这样无关痛痒的小事，越能看出一个官员的本性。 葛永祥离开后，许剑锋登录了民政局官网，进行了预约登记。 这一周，许剑锋把工作重心完全放在了民生问题上，他特地到信访办走了一趟，督促他们一定要以人民为重，一定要把人民的事情没有小事贯彻到底。 周五，许剑锋忙完一天的工作，刚要走出县委，却发现慕清瑶正在门口等着他。 “清瑶，你怎么来了？”许剑锋问道。 慕清瑶勾起嘴角，蹦跳着来到许剑锋面前，伸手挽住他的一条胳膊：“许大哥，珊珊听说咱们快结婚了，要请咱俩吃饭。” 许剑锋眸子一转，上次见秦松的时候，他正和欧阳珊闹别扭，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和好。 这次是个好机会，有他和慕清瑶在场，秦松和欧阳珊就算再不对付，也不会当场吵架。 “清瑶，珊珊是想在市里请客吧，你看把老秦也一起叫上如何？”许剑锋问道。 慕清瑶翘着嘴角，轻轻点头：“许大哥，你还真是为老秦操碎了心。” 许剑锋轻叹一声，两人十分合适，而且欧阳珊很明显是喜欢秦松的，否则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地撮合两人了。 不过，因为秦松自身的经历，让他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些抵触。 “清瑶，你应该也看得出，珊珊嘴上虽然不说，但她也喜欢老秦。”许剑锋走到车旁，替慕清瑶拉开车门：“如果珊珊没那个意思，那我肯定不会这样做。” 慕清瑶微微颔首，她和欧阳珊多年的闺蜜，对她再了解不过。 欧阳珊自视甚高，如果是她看不上的人，根本连提都不会提。 但每当两人见面时，她总会吐槽秦松如何差劲。 两人上了车，许剑锋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先打给了秦松。 “老许，你咋有空主动打给我，是不是又遇见什么麻烦，想要我给你出谋划策？”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了秦松干练的声音。 “瞧你说的，好像我打电话给你，都是为了让你帮忙似的。”许剑锋撇了撇嘴，能同他斗嘴的，也只有秦松这个多年的好兄弟了。 “老许，我看你的直播了，还真别说，直播解决民生问题还真是个好想法。”秦松说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是邀请秦松一起去吃晚餐的，这家伙又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老秦，今天咱们不聊工作。” 许剑锋打断了秦松，连忙转移话题：“我现在要和清瑶去市里，晚上咱们一起吃顿饭，你看如何？” 许剑锋隐瞒了欧阳珊请客的事情，以秦松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找借口推辞。 “老许，你给我说实话！” 秦松眯了眯眸子，他敏锐地察觉到，许剑锋有什么瞒着他。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掏钱，打算借花献佛吧？” 第168章 欢喜冤家 许剑锋一怔，连忙摇头否认：“老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请你吃饭的次数少吗？” “老许，你别转移话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欧阳珊想要请你们吃饭，你才想把我叫上的吧？”秦松用猜测的口吻，讲出的却全是事实。 许剑锋苦笑一声，秦松对他太了解了，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 “老秦，你别管是谁请客，我想和兄弟你喝两杯，你就说你给不给面子吧！”隐瞒不住，许剑锋索性打起了感情牌，以他和秦松多年的交情，就不相信他会拒绝。 “你把地点发给我吧！”秦松叹了口气，许剑锋对他也算是知遇之恩，他实在无法拒绝。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把碰面的地点发给了秦松，接着偏头望向坐在副驾驶的慕清瑶。 “清瑶，你要不要给珊珊打个电话，提前告诉她秦松也会过去？”许剑锋问道。 沉思片刻，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别告诉她了，就当是给她一个惊喜，否则这妮子说不定会想方设法给老秦找茬。” 许剑锋微微颔首，她和欧阳珊真不愧是闺蜜，欧阳珊还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人到了市里，和欧阳珊在约好的地方碰头。 “许大哥，真是好久不见了。” 欧阳珊勾着嘴角，率先向许剑锋打招呼：“没有想到你下手这么快，我都还不知情，你和清瑶就已经定好领证的日子了。” “哪里是我下手快，还不是两边父母逼的？” 许剑锋苦笑一声，他和慕清瑶平时工作繁忙，要不是父母催得紧，婚事肯定还要再拖很久。 “我已经订好了位置，那咱们走吧！”欧阳珊伸手指向身旁的一家酒店。 许剑锋一怔，真不愧是当上了行长的人，欧阳珊选的这家酒店光看豪华的外表，就知道肯定价格不菲。 “等一下，还有个人没到呢。”许剑锋说道。 闻言，欧阳珊眉头一皱，他立刻便猜到了，许剑锋口中另外一个人，肯定是秦松！ “许大哥，我请你和清瑶吃饭，叫别人恐怕不好吧？”欧阳珊不满地说道。 许剑锋一脸尴尬，刚想开口，却被慕清瑶抢先一步。 “珊珊，有啥不好的，老秦也不是外人。”慕清瑶拉住欧阳珊的手，劝慰道：“要不然今天这顿饭我来出钱，算我请你们。” 欧阳珊叹了口气，慕清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的工夫，秦松到了。 “呦，明明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却还要咱们等这么久，某些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刚一见面，欧阳珊便阴阳怪气地奚落起秦松来。 “欧阳行长，我可是看在老许的面子上才过来的，否则的话就算你跑来哭着求我，我都不会来！” 秦松反唇相讥，才刚刚见面，气氛便瞬间达到冰点。 许剑锋和慕清瑶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无奈。 原以为有他们在场，欧阳珊和秦松会收敛一点，没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老秦，少说两句，今天毕竟是人家请客。”许剑锋连忙走到秦松身边，小声劝道：“你们之间到底咋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大的火气？” 秦松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没什么，是她先出招的，和我没有关系。” 许剑锋无奈地苦笑，秦松和欧阳珊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紧张，看样子两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与此同时，慕清瑶也拉着欧阳珊劝说起来：“珊珊，我看老秦他人不错，你咋一见他就收不住脾气？” 欧阳珊眸子望向秦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那个不通情理的老顽固就火大！天天板着个脸，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一样。” 慕清瑶挠了挠头，欧阳珊对秦松有意思不假，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对他的不满更多一些。 “好了好了，咱们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到饭桌上再谈。” 许剑锋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他只能期盼，上了饭桌之后，两人能够收敛一些。 一行四人进到酒店，欧阳珊已经订好了位置，酒店的服务员将他们带进了包间里。 “秦区长，能麻烦你给大家倒酒吗？”才刚刚入座，欧阳珊便再次发难：“你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只不过许大哥和清瑶是我请的客人，而我又是出钱的东道主，倒酒这事只能交给你来了。” 秦松闻言面色一沉，刚想还击却被许剑锋拉了一把。 “珊珊，这酒就由我来倒好了。”许剑锋主动起身，把倒酒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一顿饭吃下来，许剑锋只感觉自己精疲力尽，简直比上一天班还累。 欧阳珊时不时就要找茬怼秦松一句，而秦松也不甘示弱，总能用犀利的言辞进行回击，让许剑锋和慕清瑶这两个无关人士吃尽了苦头。 另外一边，武铁山对黄月茹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黄月茹曾经是钢厂女工，因为长得漂亮，被吴诚看上了，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当时吴诚虽然还是副厂长，但和厂长崔树民相比，生活却滋润得多，早早便有了自己的车。 借着吴诚的关系，黄月茹也当上了车间主任。 后来崔树民坠楼身亡，吴诚做主把钢厂卖给了牡丹集团，成为牡丹集团的副总，黄月茹也顺势成了他的秘书。 两人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但暧昧的关系也一直保持了许多年，直到最近吴诚自立门户，脱离牡丹集团创立了自己的公司。 “武局长，看样子你调查过我的底细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女声，让武铁山眉头一紧。 黄月茹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有时候连他这个训练有素的老刑警，都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那是自然，既然要合作，我自然要摸清你的底细。”武铁山皱起眉头，望向了黄月茹：“我有个问题，你跟了吴诚这么多年，为什么他成立自己的公司后，反而要离开他？” 闻言，黄月茹勾起嘴角，轻轻耸了耸肩：“还能因为什么，他有了年轻漂亮的新欢，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女人当然会被踢到一旁！” 第169章 两个选择 武铁山微微颔首，黄月茹所言和他的调查结果吻合，在她从吴诚身边离开时，吴诚的确很快便找了年轻漂亮的秘书。 许剑锋一行四人终于结束了用餐，许剑锋和慕清瑶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本想趁着这次机会让秦松和欧阳珊和好，却未曾想这两个家伙积怨已深，稍不留神便是一场唇枪舌剑。 “许大哥，今天我到珊珊那里去住，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慕清瑶和欧阳珊小声嘀咕几句后，向许剑锋告辞。 闻言，许剑锋点了点头，自从欧阳珊调回市里，慕清瑶和她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让她们姐妹两个好好聊一晚也好。 欧阳珊和慕清瑶一同离开后，许剑锋忽然一拍大腿，本想回城时由慕清瑶开车，他刚才可是喝了不少酒。 “老许，要不你今天也别回去了吧？”秦松看出了许剑锋的窘境，提议道：“你就到我那里去睡，我等会儿叫人把你的车开过去。” 许剑锋稍加迟疑，点头同意了。 “珊珊，你和秦区长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分开之后，慕清瑶这才询问起来：“你们就算成不了，也不必把关系闹得这样僵吧？” 闻言，欧阳珊长叹一声，她和慕清瑶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清瑶，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每次我好心好意地请他吃饭，这家伙却十分敷衍，像和我一起吃饭是一种折磨一样。” 慕清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欧阳珊的意思，她对秦松还是有好感的。 “珊珊，要不然我叫许大哥和他说说？”慕清瑶转了转眸子，提议道：“其实秦区长不见得是不喜欢你，他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心中有所防备而已。” 慕清瑶已经从许剑锋口中听说了秦松的往事，她倒是也能理解，秦松为何会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不就是以前被女人背叛过，都过去这么多年，有啥放不下的。”欧阳珊撇了撇嘴，秦松的往事也不是啥秘密，她自然也打听过。 次日，许剑锋起床后便联系了慕清瑶，开车接她一起回到红土县。 回到宾馆，许剑锋忽然心血来潮，直播解决民生问题的时间固定在周一下午，但工作日许多人都要上班，很可能会错过直播。 正好闲来无事，索性就在休息日开一场直播看看效果。 虽然政府部门周末休息，可能没法直播解决问题，但他可以把百姓提的意见收集起来，等到上班的时候再解决。 说干就干，许剑锋当即开始直播。 由于没有提前通知，刚开始直播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并不多，弹幕中也没人提出问题，反而不少打听他和慕清瑶之间关系的八卦。 许剑锋苦笑一声，选择了无视，他可不想在直播时谈自己的感情问题。 忽然，一条混在一堆八卦中间的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杀害任大彪的凶手是吴诚，我有证据。” 许剑锋眯起眸子，虽然在直播间发送弹幕没有任何限制，这有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 但除非知情人士，否则不可能把任大彪和吴诚联系在一起。 许剑锋立刻查看发送弹幕的账号信息，却发现是个刚刚创建的小号，他向对方发送了好友申请，但并没有通过。 许剑锋一脸疑惑，对方特地跑到直播间来发这句话难道不是为了举报？ 这条弹幕发过之后，该账号就没有再进行过发言，让许剑锋心中困惑不已。 和手机号不同，想要通过直播账号精确定位到个人并不容易，除了等对方主动联系之外，许剑锋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当晚，县郊附近的一条马路上，一辆轿车缓缓行驶着。 黄月茹坐在驾驶位上，专心地操控着方向盘。 拐过一个路口，她猛地踩住刹车，前方有一辆车横在路上，把整条路完全挡住。 轮胎和地面之间的刺耳摩擦声响彻夜空，好在黄月茹刹车踩得及时，两车在发生碰撞之前停下。 黄月茹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气愤不已。 她摇下车窗，冲对方喊道：“你会不会开车，赶快让一让，别挡着路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路旁缓缓走出，一直到了黄月茹的车旁才停下。 “我当然会开车了，毕竟是我手把手教你的。” 听到这个声音，黄月茹脸色大变，瞬间屏住了呼吸。 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个声音她太过熟悉，一下子便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吴诚，你在这里等我，就意味着你已经决定好，要杀我灭口了吧？” 黄月茹故作镇定地道。 吴诚就在车旁，想要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她有逃跑的举动，吴诚随时都可以拉开车门，把她从车上拽下来。 “月茹，别说得那么难听，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吴诚把手搭在车窗边缘，他似乎胸有成竹，并未急着动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路让开，放我离开吧。”黄月茹说道。 吴诚勾着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不能放你走，今天下午许剑锋在直播的时候，有人发了一条弹幕，说我是杀害任大彪的凶手。” 一边说着，吴诚一边把头探进车窗，近距离观察着黄月茹的表情：“月茹，发这条弹幕的人是你吧？” 黄月茹咬了咬嘴唇，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很简单，因为除了你之外，没人有可能掌握证据。”说罢，吴诚凶相毕露，冷声道：“你把证据交给我，我就放你远走高飞，这笔交易如何？” 闻言，黄月茹冷笑一声，她可没有天真到会以为吴诚真会放她走。 “老吴，咱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吧？”黄月茹偏过头，目光和吴诚碰到一起：“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吴诚勾着嘴角，冷笑一声：“你会相信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证据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面对吴诚赤裸裸的威胁，黄月茹紧紧蹙眉：“那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第170章 拒不认罪 县郊一条偏僻的马路上，这里白天都鲜少有人经过，到了晚上更是连鬼影都见不到一个。 黄月茹和吴诚对峙着，她已经没有退路，唯一的筹码便只有从没存在过的证据了。 “很可惜，你并没有第三个选项。”吴诚的手已经顺着车窗下移，摸到了门把手上，随时都可以拉开车门，对黄月茹进行攻击。 “老吴，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黄月茹问道。 吴诚一怔，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你可别想着拖时间。” 黄月茹勾起嘴角，原本紧张的表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你猜猜看，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跑到县郊这样偏僻的路上来？” 闻言，吴诚面色一沉，黄月茹的行为的确十分反常，简直就像是为了方便他杀人灭口，特地挑选的时间和地点，引他动手一样。 “月茹，虚张声势对我不起作用。”吴诚猛地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在，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快点进行选择吧，你到底愿不愿意把证据交出来？” 黄月茹耸了耸肩，答道：“老吴，你也该好好动动脑子了，如果我真有证据，你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吴诚转了转眼眸，难道发送弹幕的人并非黄月茹？正如她所言，如果她真掌握了证据，肯定早就交给警方了。 “月茹，其实我很想放你一马的，但是我的人生守则是宁杀错，不放过。”吴诚一只手拉开车门，一只手已经伸进兜里，去摸提前准备好的匕首了：“很遗憾，无论你有没有证据，今天都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言罢，吴诚忽然抽出匕首，他高举着匕首，锋利的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把刀放下！” 忽然响起的男声让吴诚身子一僵，随着黄月茹打开车内的灯光，他一脸惊讶地看到，一个躲在后排座位的男人直起身。 吴诚用力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把两个人一起干掉了。 吴诚把心一横，就在匕首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注意到，男人手里的那把枪！ 黑黝黝的枪口笔直地对准了他，吴诚心中十分清楚，只要他手指轻轻一动，他就要彻底结束了。 “武铁山，原来是你！”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吴诚咬牙切齿，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武铁山和黄月茹联合起来，给他下的套。 武铁山厉声说道：“吴诚，我现在以杀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你，马上把刀丢掉，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吴诚咬了咬牙，武铁山是全市散打冠军，就算有武器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还有枪。 没有办法，吴诚只能把手中的匕首丢掉，举起双手，迎接被逮捕的命运。 武铁山这才拉开车门，给吴诚戴上手铐。 “吴总，多谢配合，就请你跟我回局里走一趟吧！” 当即，武铁山把吴诚押上了车，由黄月茹驾驶，直奔县公安局。 把吴诚押回了警局，武铁山这才打给许剑锋，向他汇报对吴诚的抓捕行动：“许书记，我刚刚对吴诚实施了抓捕，人刚带回警局。” 许剑锋大吃一惊，他并不知道黄月茹的事情，以为武铁山只是因为怀疑便把人抓了。 “老武，谁让你动手抓人的？”许剑锋心急如焚，武铁山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抓到他一点错误，都势必会闹得很大。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有充足的证据对他实施抓捕。” 言罢，武铁山把黄月茹的事情详细向他讲述了一番。 许剑锋这才松了口气，脸色稍稍好转。 原来今天直播时那条弹幕是黄月茹发的，不过她并没有证据，只是想借此逼迫吴诚来杀她灭口。 “老武，马上对吴诚展开突击审讯，县一中爆炸案和崔树民自杀一案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好能让他一并招了。”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后，立刻亲自对武铁山进行审讯。 “吴诚，事到如今，你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把县一中爆炸案和崔树民自杀案一并交代了吧！” 面对武铁山的审讯，吴诚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武局长，黄月茹的事情被你抓了个正着，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说的其他事情我根本不知情，你就算为了政绩，也不能把啥事都安在我的头上。” 武铁山眸光一沉，吴诚果然还选择硬抗，拒不交代犯罪事实。 “吴诚，那咱们先从任大彪被害一案说起，杀害他的人是你吧？”武铁山问道。 闻言，吴诚用力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武局长，你可不要乱说，我和任大彪素不相识，我闲着没事杀他干什么？” 武铁山板起脸，他倒是没有料到，吴诚竟然连任大彪的案子也想否认。 “你不是误以为黄月茹掌握了任大彪一案的证据，才想要杀她灭口，这可是你那时候自己亲口说的，现在还想否认？”武铁山质问道。 吴诚转了转眸子，再次摇头：“武局长，说话要讲究证据的，你有证据吗？” 武铁山咬了咬牙，吴诚拒不承认，他还真拿不出证据来。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不是为了杀人灭口的话，又为何要袭击黄月茹？” 吴诚勾了勾嘴角，毕竟是当过老板的人，谎话张口便来：“因为她抛下我，要去找其他男人，我气不过，就想吓唬吓唬她，没想真对她下杀手。” 闻言，武铁山面色愈发难看，吴诚这家伙还真是能言善辩，不光拒不承认其他罪行，甚至连对黄月茹的袭击都要说成只是吓唬她。 与此同时，龙桥市牡丹集团总部。 秋牡丹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她刚刚收到吴诚被抓的消息，心中焦急不已。 吴诚知道太多秘密了，如果他扛不住，把一切都招了出来，恐怕连万栋梁都保不了她。 当即，秋牡丹拿起手机，拨通了郝世强的电话。 “强哥，吴诚不能留，必须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第171章 滚刀肉 “秋总，吴诚人都已经被抓了，你现在找我有什么用？”郝世强撇了撇嘴，他已经看透了秋牡丹，平时叫他“郝书记”，遇到事情了就喊他“强哥”。 “他现在在看守所里，我总不能到里面去把他除掉吧？”郝世强冷声说道。 秋牡丹微微蹙眉，郝世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没用。 明明在公安局局长任上干了好几年，却连看守所里都没有留下心腹，如果换成是她，吴诚被抓的当晚就暴毙而亡了！ “强哥，你可别忘了，吴诚虽然之前是我手底下的副总，但他对你的事情也一清二楚。”见郝世强不准备插手，秋牡丹提醒道：“他要是把一切都交代了，倒霉的可不止我一个！” 与此同时，许剑锋和武铁山正想方设法，想要让吴诚交代犯罪事实。 但是吴诚始终嘴硬，无论如何审问，都坚称不知情。 “许书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诚不肯开口，这几桩案子就没法进展下去。”武铁山一脸凝重，本以为抓了吴诚，几桩悬案就会出现转机，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轻轻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老武，这事急不来，咱们必须找到更多证据，攻破吴诚的心理防线。” 闻言，武铁山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但几桩案子迟迟破不了，他这个公安局局长难免会被人诟病。 和武铁山分开之后，许剑锋并没有回县委，而是到了教育局。 眼看结婚领证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想要多花些时间陪在慕清瑶身边，加深两人之间的了解。 到了教育局，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些时间。 他没有进去找慕清瑶，而是在门口等着，不想打扰她的工作。 很快，下班的时间到了，许剑锋看着教育局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从里面出来，却迟迟不见慕清瑶的身影。 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机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 “清瑶，我就在你们教育局门口，都下班这么久了，你咋还没出来？”许剑锋问道。 慕清瑶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充满了疲惫：“许大哥，你等我一下，为了防止县一中的惨剧重演，最近我想组织全县各个学校进行防爆和火灾演练，正在制定实施方案。” 又等了一会，慕清瑶才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满是担心，慕清瑶明显一脸疲惫，看样为了演练的事情，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清瑶，我送你回家吧。”许剑锋轻叹一声，他本想带着慕清瑶到处逛一逛，但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为好。 慕清瑶微微颔首，坐上了副驾驶。 “清瑶，距离520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了。”许剑锋一脸严肃，结婚是终身大事，他希望慕清瑶能考虑周全：“我年纪大了，又离过婚，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等待了一会，慕清瑶并未做出回答，许剑锋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许剑锋苦笑一声，看样子慕清瑶确实是累坏了，刚刚上车就睡着了。 到了慕清瑶家楼下，许剑锋把车停好，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肩膀：“清瑶，我们到地方了。” 慕清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眸，她刚刚醒来，显然还有些懵。 “清瑶，下车吧，我送你回家去睡！”许剑锋又重复了一遍。 慕清瑶这才回过神来，瞬间俏脸通红，她竟然在车上就睡着了。 “许大哥，我刚才没有说梦话吧？”慕清瑶双手掩面，生怕给许剑锋留下不良印象。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梦话倒是没说，只是打了一会呼噜。” 他只是想调侃一下慕清瑶而已，实际上她睡着的时候十分安静，要不是同她说话没有回应，许剑锋甚至没发现她睡着了。 “啊，我打呼噜了？”慕清瑶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她平时睡觉时并不会打呼噜，或许是因为最近太累吧：“声音不大吧？” “不算大，比发动机的声音小一点。”许剑锋干笑道。 闻言，慕清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许剑锋是在开玩笑。 她嘟了嘟嘴巴，抬起粉拳轻轻砸在许剑锋身上：“许大哥，你就知道取笑我！” 两人下了车，许剑锋一直把慕清瑶送到家门口。 慕清瑶刚打开门，见许剑锋转头要走，连忙把他拉住：“许大哥，来都来了，吃完饭再回去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慕清瑶已经如此疲惫了，不想再让她做饭，给她增加负担。 “清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到外面随便吃一口就行。” 与此同时，武铁山来到看守所，继续对吴诚进行审讯，想要找到突破口。 “吴诚，你当年是炼钢厂的副厂长，厂长崔树民自杀的时候，你人在哪里？”武铁山打算从崔树民一案入手，试图找到吴诚的破绽。 “我说武局长，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吴诚面色平静，答道：“像崔厂长那样的好人去世我也很心痛，如果他还活着，那炼钢厂也不会被牡丹集团收购。” 武铁山眸光一寒，真亏吴诚说得出口。 当年崔树民时候，要不是他这个副厂长和牡丹集团勾结，炼钢厂也不会被收购！ “既然你不知情，那你解释一下，崔树民身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说着，武铁山取出一张坠楼事件的现场照片：“根据比对，在崔树民身上留下脚印的鞋是耐克限定款运动鞋，整个红土县只有三双，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武局长，这算什么证据？当年我可是很配合你们调查，甚至把鞋都交给你们检验了，结果却因为一场大火，把我那双鞋烧成了灰。” 吴诚丝毫不慌，摊着双手反问道：“你不提这事我都忘了，那双鞋你们还没赔给我呢。” 武铁山咬了咬牙，吴诚这个滚刀肉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果然还是按照许剑锋所说，先收集证据，才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第172章 看守所中的意外 武铁山摆了摆手，吴诚毫无破绽，一口咬定县一中爆炸案和崔树民自杀案和他没有关系，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准备将吴诚送关押他的房间去。 走在走廊上，武铁山脑海中不断整理着已有的线索，试图从中找出攻破吴诚心理防线的关键点。 这时，走廊的另一端，迎面走来两个人。 是一名警察带着之前袭击了张颖的嫌犯姚猛，看样子是要对他进行提审。 武铁山并未放在心上，通过他和许剑锋的调查推论，姚猛最多也就是个打手，从他身上很难取得突破。 就在姚猛和吴诚错身而过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姚猛手上戴的手铐子突然被他给打开了，或者说手铐子干脆没铐住他！ 紧接着，姚猛从怀中又摸出一把水果刀，摆脱周围警察的束缚，冲上去挥刀狠狠刺向吴诚！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哪怕武铁山再老辣，也不可能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武铁山和负责押送姚猛的警察同时上前，立刻把他按倒在地，从他手中将刀夺下。 吴诚捂着肚子，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武铁山脸色大变，吴诚是两桩案件的关键人物，如果他出现意外，那恐怕真要变成悬案了。 武铁山一边吩咐把姚猛押回去，一边拿出手机，给吴诚叫了救护车。 武铁山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看着吴诚被推入手术室接受抢救，他心中充满了自责。 明明他就在旁边，却未能提前察觉到姚猛的意图，导致吴诚身受重伤，这让他还哪里有脸去见许剑锋？ 用力咬了咬牙，武铁山硬着头皮拨通了许剑锋的电话，就算再无颜面对，发生这种事情也必须第一时间通知许剑锋。 电话接通，许剑锋在听说吴诚在看守所中被人刺伤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许书记，都是我的错，无论给我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接受。”武铁山说道。 闻言，许剑锋咬了咬牙，现在并不是问责的时候。 “老武，这话日后再说，你现在应该查的是谁指使姚猛这样干的，又是谁给他提供的刀具，手铐子为什么失效了，这是三个关键点！”许剑锋十分冷静，瞬间便抓住了重点。 武铁山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必须尽快对姚猛进行审问，否则他再出现意外，那线索就要彻底断掉了。 当即，武铁山命令心腹在医院待命，保护吴诚的安全，以免再有人过来灭口。 他则再次赶到看守所，对姚猛进行审讯。 “姚猛，是谁指使你攻击吴诚的？”武铁山板着脸，厉声问道。 姚猛勾了勾嘴角，一脸轻松：“没人指使，是我自己想要他死。” 闻言，武铁山脸色愈发难看：“你和吴诚无冤无仇，为什么想要他死？” “谁说我和他没仇？那个人渣仗着有几个臭钱，到处蒙骗女人，要不是他，我女朋友也不会同我分手。” 武铁山不由得一怔，没有想到吴诚和姚猛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但是，他可不会因为姚猛一句话就相信他。 毕竟，没人协助的话，姚猛不可能拿得到刀，也不可能突然打开手铐子，而且他的行动看起来也不像是临时起意，就像早就知道他会合吴诚在走廊中相遇，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那我问问你，你的刀是哪里来的？” 姚猛耸了耸肩，答道：“这我可不能说，我这人没啥优点，但唯有一样，绝对不会出卖帮过我的朋友。” 武铁山费尽了口舌，但姚猛却坚持不肯交代，他没有办法，只能来到县委，向许剑锋如实报告。 听了武铁山的讲述，许剑锋紧紧蹙起眉头。 从袭击张颖那时起，许剑锋便怀疑姚猛是被人收买的杀手，现在又出了吴诚这一档子事，让他更加确信了。 不过姚猛和吴诚一样，都嘴硬得很，想要从他口中问出幕后主使并不容易。 “老武，你查过没有，自从吴诚被抓以来，都有谁见过姚猛？”许剑锋转了转眼珠，无论是谁指使的姚猛，都必须和他见面才行，只要把见过他的人列出来，就能把范围缩小很多。 武铁山点了点头，身为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姚猛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他被抓以后，没人探望过他。” 武铁山面色凝重，经过调查，他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见过姚猛。 “除了律师和负责看守的警察外，没有人见过他。”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眉头紧锁，难道是律师或者看守的警察出了问题？ 他虽然心中怀疑，但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审问，最多也就是让武铁山暗中调查。 “老武，这件事或许是个转机，吴诚是个聪明人，他肯定知道是有人想要杀他灭口。” 许剑锋眸子一转，吴诚为了保命，或许会愿意和他们合作。 “你加派人手，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吴诚的安全，等他醒过来后立刻通知我。” 武铁山点头答应下来，立刻着手安排。 武铁山前脚刚走，紧接着侯策便找上门来。 “侯县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许剑锋眸光一沉，笑着说道。 就算侯策不开口许剑锋也能猜到一二，他多半是想借此机会问责武铁山，逼他让出公安局局长的位置。 “许书记，看守所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侯策坐到沙发上，也不兜弯子，一上来便直奔主题：“看守所关押的犯人竟然能拿到刀，打开了手铐子，而且还刺伤了另一个犯人，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侯策用力一拍桌子，脸上写满了愤怒：“太骇人听闻了！” “侯县长请息怒，这事我已经让武铁山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许剑锋说道。 侯策冷哼一声：“调查？还有什么好调查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是因为有武铁山这样不作为的干部在，才会发生这样离谱的事情。” 许剑锋紧紧蹙眉，看样子侯策这次是不打算放过武铁山了，坚持要追究他的责任。 “侯县长，在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不要轻易下判断吧？”许剑锋力保武铁山，若是公安局再脱离掌控，他今后怕是举步维艰了。 “再给武铁山一周时间，如果他查不清，我直接让他滚蛋！” 第173章 杀手锏 侯策心头一喜，一周的时间够干什么的？ 他可不相信，许剑锋和武铁山能在一周之内取得突破。 “许书记，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吧，希望一周后武铁山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侯策说道。 许剑锋紧咬牙关，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侯策走后，许剑锋坐到椅子上，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案子没有进展不说，武铁山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也要不保了，目前的处境让他忧心忡忡。 当即，许剑锋打给了武铁山，把他叫到县委商量对策。 “老武，我们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定要把在看守所里给姚猛提供方便的人找出来！”许剑锋一脸严肃，向武铁山说明事态的紧急：“否则的话，你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就要被人取代了。” 武铁山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吴诚在看守所中被其他犯人用刀刺伤，出了这样恶劣的事件，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许书记，我想从警方内部展开调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姚猛提供凶器，打开手铐子，并且创造出让他和吴诚碰面的机会，没有内部人协助不可能办到。”武铁山心中认定，警局内部一定还存在内鬼！ 许剑锋蹙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武铁山的思路没有问题，但他忘记了这一次有着时间限制，用常规方法，想要在一周之内揪出内鬼并不现实。 “老武，我认为到使用杀手锏的时候了。” 许剑锋面色一凝，沉声道：“公安局局长的位置绝对不能丢，如果政法委和公安局都让万栋梁的人担任，那红土县就更乱了。” 闻言，武铁山面露迟疑，许剑锋口中的杀手锏，多半指的是装在他办公室的窃听器。 两人发现窃听器后，始终没有声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加以利用。 “许书记，窃听器应该是郝世强安装的，你认为给姚猛提供帮助的人也是他？”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郝世强在公安局局长的任上干了好几年，肯定培植了不少心腹。 虽然武铁山上任后进行过清理，把有嫌疑的人都调到无关紧要的岗位或是下派到各个派出所去，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老武，时间紧迫，咱们这次必须赌一把了！”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龙桥市市区，牡丹集团中，秋牡丹和郝世强相对而坐。 “强哥，我都听说了，吴诚在看守所被人用刀刺伤，现在还昏迷不醒。”秋牡丹端起高脚杯，随着手腕轻晃，里面的红酒也跟着旋转晃动。 “秋总，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吴诚住进医院，这次该轮到你出手了吧？” 郝世强并未在秋牡丹的称赞中迷失自我，他的头脑十分清楚，医院看起来比看守所更加容易动手，但实际上却会变得更加艰难。 有了前车之鉴，武铁山肯定会派人在医院保护吴诚，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秋牡丹眉头微皱，她也没胆子大到在警察眼皮底下杀人灭口。 “依我看吴诚的事情可以暂且放放，他不是还处于昏迷中，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见机行事吧。”秋牡丹说道。 郝世强撇了撇嘴，他心知肚明，要是吴诚醒过来，秋牡丹肯定还是会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 “强哥，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姚猛。” 秋牡丹眯起眸子，姚猛先是袭击张颖，紧接着又在看守所里刺伤了吴诚，许剑锋和武铁山就算再笨，肯定也会察觉到他背后的人是谁。 姚猛虽然不如吴诚知道的秘密多，但也足够威胁到他们了。 “秋总，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郝世强勾起嘴角，向秋牡丹保证道：“姚猛那小子是个聪明人，我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了，告诉他要是咬牙扛住，或许我还能帮他运转一下，最多判他个无期，但若是他敢松口，等着他的就只有死刑一条路了。” 秋牡丹微微颔首，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毕竟只有死人，才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离开牡丹集团，郝世强开车返回红土县。 回到家里，他打开电脑，开始检查窃听器所录下的音频。 最近，他发现武铁山在办公室中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武铁山会不会猜到了他在办公室中安装了监听设备。 郝世强戴上耳机，拖动着进度条，直到有人说话才停下来。 “老武，咱们只有一周时间，要是查不出是谁给姚猛提供的凶器，那我也保不住你了！” 郝世强勾了勾嘴角，他听得出这是许剑锋声音。 看样子侯策向他施压取得了成效，等一周以后武铁山被撤掉，没了公安局这个有力的支撑，他倒想看看许剑锋还能有什么花招。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这几天我一直在找姚猛聊，他已经要扛不住了，最多再有三天，他肯定会交代出一切。” 武铁山的回答让郝世强面色一沉，他明明已经提前做好了姚猛的工作，武铁山是如何攻破他心理防线的？ 郝世强咬了咬牙，这是许剑锋和武铁山在办公室中的密谈，肯定不会有假。 他现在也顾不上探究武铁山用了什么办法，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让姚猛闭嘴。 郝世强把心一横，事到如今，必须在姚猛的嘴被撬开之前把他除掉，否则一旦把他咬出来，那一切都晚了。 当即，郝世强拿起手机，打给了看守所中隐藏的心腹。 “老大，你找我？”看守所民警刘博特地换了便装，悄悄到了郝世强家中。 把刘博让进屋，两人各自坐好，郝世强一脸凝重地说道：“小刘，现在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姚猛那家伙就快坚持不住了，很可能把咱们的事情交代出去。” 闻言，刘博不由得一怔：“不会吧，他最近的表现和之前一样，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啊。” 郝世强摇了摇头，他是通过窃听器亲耳听到的，武铁山信誓旦旦地和许剑锋保证，他总不能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吧？ 第174章 唆使下毒 “小刘，不管是真是假，姚猛都不能留！” 郝世强咬了咬牙，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现在的地位，绝对不能有意外。 虽然姚猛并不知道是他在幕后操控一切，但他知道刘博这个传话人。 一旦他把刘博供出来，难保刘博会不会连他一起咬出来。 刘博垂下眼眸，他明白郝世强的意思，是想让他动手除掉姚猛。 这可和上一次偷偷给姚猛打开手铐子、提供凶器不同，他不愿动手杀人！ 看出了刘博的迟疑，郝世强当即变了脸色，冷声斥责道：“小刘，你可别忘了，你全程都知道姚猛的计划而没有阻止，光是这一点，就够判你一个渎职罪的！” 刘博暗暗捏着拳头，事情一旦暴露，他的罪名恐怕可不只是渎职。 他给姚猛悄悄打开了手铐子，还提供凶器，已经是帮凶了，再加上渎职数罪并罚，至少也要判个十年了。 “老大，看守所里到处都是监控，我就算想动手，也找不到机会啊！” 刘博用力抓着头皮，杀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像开个手铐子、递个凶器，找个监控的死角一下子就能完成。 郝世强勾了勾嘴角，办法他早就想好了，只要刘博愿意去做就行。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药瓶，交到刘博手上：“很简单，你把这个悄悄掺进他的饭里就行了，这应该不难吧？告诉你，这药是从暗网买来的新型毒药，死者吃下之后，延迟发作，发作的时候如同心肌梗死一样，法医也查不出来的。” 刘博看着手里的小药瓶，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着，哪怕是下毒这样心理负担最轻的手法，但那也是杀人，他心中不可能毫无波动。 “小刘，你在看守所也待烦了吧，那个鬼地方，工作辛苦不说，还没有晋升的机会。” 郝世强深谙御下之道，恩威并施才能更好地操控他们：“等风头过去之后，我就把你调到政法委来，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刘博咬了咬牙，郝世强的许诺让他心动了。 如果不干，事情暴露了，他势必会有牢狱之灾。 但若是这次能够成功，那接下来等着他便是光明的前途。 “老大，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次日，刘博照常来到看守所上班。 到了巡逻的时间，他却依然坐在椅子上，对着时钟发呆。 刘博把手伸入口袋中，用力把小药瓶握在手心中，等待着午饭时间来临。 与此同时，武铁山也到了看守所中，再一次对姚猛进行审问：“姚猛，你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吗？” 面对武铁山的询问，姚猛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 正所谓债多不压身，反正他所犯下的罪行已经够重了，配不配合警方根本无所谓，倒不如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找他帮忙的人身上。 “姚猛，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样继续死撑下去有没有意义。” 武铁山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着急，反而心平气和地像是聊家常一样：“说不定你庇护的那伙人，现在正想办法要杀你灭口呢，你可别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武局长，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就算真的被卖了，那也是我识人不清，怨不到别人头上。”姚猛说道。 武铁山闻言勾了勾嘴角，调侃道：“没想到你小子心态还挺好，那我就给你透个底好了。” 说着，武铁山站起身，缓缓走到姚猛身旁，轻声说道：“我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有人要买你的命，你小心一点。” 姚猛一怔，武铁山说得煞有介事，让他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武局长，看守所可是你的地盘，我要是出了意外，你也脱不了责任。” 姚猛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和武铁山讨价还价：“我可全仰仗你保护了，身为公安局局长，你可不能放着不管。” 武铁山暗暗勾起嘴角，姚猛还知道害怕，那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你还知道看守所是我的地盘？”武铁山面色一沉，语气也跟着凌厉起来：“你在我的地盘上差点把吴诚杀了，光凭这一点你就死有余辜，凭什么让我护着你？” 姚猛咬了咬牙，他心中没底，分不清武铁山是一时的气话，还是真不打算管他。 “武局长，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不是应该充满了正义感吗？你可不要意气用事，玷污了神圣的职业。”姚猛干笑道。 武铁山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我的正义感就是让你们这些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想让我保护你？下辈子吧！” 姚猛脸色铁青，他知道就连看守所里都有对方的人，如果武铁山不管的话，轻而易举就能把他灭口。 “话虽如此，不过要是你真死在看守所里，我也免不了麻烦。” 武铁山话锋一转，声音也跟着平缓不少：“要是发现异常情况马上呼救，我会派人在附近暗中保护你的。” 姚猛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武铁山刚刚说的只是气话。 他立即说道：“武局长，多谢了！” 武铁山轻轻摆了摆手：“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姚猛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武铁山的话。 他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能感觉到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如果他招供的话，恐怕很难逃脱被灭口的命运。 结束审讯，武铁山把姚猛送回了关押的地方。 此时，刘博已经给姚猛打好了饭，并且把郝世强给的药掺了进去。 看到武铁山把姚猛带了回来，他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只要把饭拿给姚猛，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 “你怎么了，还不把饭给人家？” 武铁山注意到刘博端着碗筷呆立在原地，立即出声问道。 刘博咬了咬嘴唇，他本想等武铁山离开之后再把饭给姚猛，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但武铁山主动开口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饭端进去了。 “姚猛，你错过了饭点，我把饭给你打来了！” 看着刘博主动把饭送了进来，姚猛又回想起武铁山的话，当即脸色一变。 刘博就是给他提供凶器，让他去杀吴诚的传话人，如果真要灭口，很可能就是由他动手。 这家伙平时要催他几次，才肯帮他去拿饭，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姚猛立即说道：“武局长，你等一下，我怀疑饭菜有问题！” 第175章 畏罪自杀 刘博的异常举动，使得姚猛心生警惕，他连忙叫住正要离开的武铁山，示意饭菜有问题。 武铁山停下了脚步，他转眸望向姚猛。 “姚猛，你也太容易受人影响了吧？”武铁山对于刘博并不了解，以为是姚猛过于敏感，前脚刚告诉他有人要买他的命，后脚就怀疑饭菜里被人下了毒。 姚猛用力地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武局长，我敢保证，饭菜里面一定被做了手脚，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送去检测。” 闻言，武铁山的目光落在刘博身上。 “小刘，饭菜是你拿过来的，现在他说饭菜里被人下了毒，你怎么说？” 刘博心头一紧，这是他第一次下毒，心中难免会紧张，没想到被姚猛察觉到了异常。 “胡、胡说八道！武局，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刘博明显慌了，回答都有些磕巴。 武铁山面色一沉，刘博的举止十分反常，让他不由得也怀疑起来，难道饭菜真的被做了手脚？ “刘博，我愿意相信你。”武铁山转了转眼眸，他决定相信姚猛，把饭菜送去检测：“不过既然他提出了质疑，为了证明你的无辜，还是把饭菜拿去检测一下吧！” 闻言，刘博顿时慌了神，虽然郝世强说这种药是新药，检测不出来，但谁敢保证郝世强说的是真话，他们这些党领导的出了事，永远都是拿手下人当替罪羊！ 刘博用力咬了咬嘴唇，他身为警察，知法犯法，等待他的一定是最为严厉的惩罚。 与其成为被所有人唾弃的阶下囚，还不如当场死掉为好。 姚猛把心一横，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倒不如一死了之。 “既然你们怀疑我下了毒，那我就自己把饭菜吃掉好了！” 说着，刘博快步走到姚猛身前，从他手中把饭菜接过，作势便要吃下去。 “等一下！”武铁山大吃一惊，想要阻拦却晚了一步，刘博已经吞下了一口饭菜，他心里想的是，如果郝世强说的是真话，这是慢性毒药，不会突然发作，那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万一郝世强骗了他，是烈性毒药，那以他之前犯的罪，也得牢底坐穿，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小刘，你不要紧吧？” 武铁山连忙跑到刘博身旁，察看他的状况。 他心中不断祈祷，希望饭菜没有问题，不然刘博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的话音刚落，刘博身子猛地抽搐一下，紧接着倒在地上。 武铁山见状，不由得脸色一变，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刘博便开始抽搐，并伴随有呼吸困难的症状，这是很明显的氰化物中毒症状。 武铁山立刻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同时对刘博进行催吐。 然而，武铁山的应急处理并未起到作用，当救护车赶到时，刘博已经停止了呼吸。 临死前，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想明白了，这药就是剧毒之物，根本不是慢性的，郝世强两面三刀，真够阴险毒辣的！ 县委办公室中，许剑锋听了武铁山的报告，一时间眉头紧锁。 毫无疑问，给姚猛提供凶器，并替他打开手铐的人就是刘博，但随着这家伙的死，线索又再一次断掉了。 “许书记，我敢肯定，一定是郝世强指使他这样做的！”武铁山义愤填膺，目睹看守所的民警死在眼前，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和武铁山的想法相同，幕后指使除了郝世强这个前公安局局长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但问题是没有证据，只要郝世强不主动承认，便拿他没有办法。 “老武，冷静一点，这话咱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以免给人口舌。”许剑锋出言提醒，生怕武铁山脑子一热，跑去和郝世强当面对质。 安抚好了武铁山，许剑锋又去了侯策的办公室。 “侯县长，之前咱们约定一个星期内查明真相，如今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协助姚猛犯案的人是看守所的民警刘博。” 侯策眉头微皱，他没有想到，许剑锋和武铁山真在一周之内便找出了内鬼。 “许书记，如果我收到的消息无误的话，那个刘博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吗？” 这是撤掉武铁山的最佳时机，侯策并不甘心，立即说道：“他充其量不过是个马仔罢了，至少要把在背后指使他这样做的人找出来，才能算是水落石出吧？” 许剑锋冷哼一声，侯策是铁了心想要撤掉武铁山，破案又不是过家家，短短一周能把刘博这个内鬼找出来已经十分不易了。 “侯县长，要不然把这桩案子交给你来负责如何？” 许剑锋板起脸，侯策不想讲理，他索性也耍无赖：“我给你两周时间，如果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就辞去县长一职如何？” 侯策一怔，连忙摇头：“许书记，我是县长不是警察，破案的事情我又不懂，凭什么让我负责？” “既然你承认不懂，那就请你不要再指手画脚了！” 许剑锋眸光一寒，冷声道：“武铁山在一周内找出内鬼，足以证明他能够胜任公安局局长一职，如果你还有异议的话，大可去找万书记汇报。” “许书记，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去找万书记打小报告，有啥事咱们县里自己商量不就好了。” 瞧见许剑锋发火了，侯策连忙表态，对方毕竟是县委书记，真闹得水火不容今后谁都没好日子过。 闻言，许剑锋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侯县长，那这事咱们就算正式揭过，今后谁也不要再提起来了。” 侯策点了点头，虽然没能撤掉武铁山十分可惜，但也算是有所收获。 刘博这个中间人一死，接下来只要能让吴诚闭嘴，他们就安全了。 离开县长办公室，许剑锋长舒一口气，还好最后侯策服软了，否则真闹到万栋梁那里，还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 刘博一死，再继续审问姚猛也失去了意义，他只知道刘博这个中间人，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也不知道是谁。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视线要再度聚焦到吴诚身上了。 现如今几个案子，矛头都指向了吴诚，他绝对不能再出意外，否则所有线索都要断掉。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武铁山打来的。 “许书记，刚刚医院来信，吴诚醒过来了！” 第176章 失忆 许剑锋眸子一亮，无论是崔树民案还是朱彩凤案，都和吴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武，咱们马上到医院去，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吴诚的嘴给撬开！” 当即，许剑锋离开县委，驱车赶往医院。 虽然此前吴诚拒不配合，但这一次许剑锋很有信心。 吴诚肯定已经意识到了有人想要杀他灭口，他极有可能调转码头，选择同他们的合作，交代出所有犯罪事实。 许剑锋到了医院，恰巧武铁山也同时到了，两人一起直奔吴诚的病房。 “吴诚，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方不方便谈话？” 许剑锋没有询问医生，而是直接问吴诚本人。 毕竟，接下来要让吴诚配合，必须照顾好他的情绪。 吴诚眯着眸子，盯着许剑锋看了半晌，忽然问道：“抱歉，请问你是哪位？” 许剑锋一怔，他和吴诚虽然谈不上熟，但也是见过几次面，怎样也不至于把他忘记了。 “吴诚，你小子别给我装模作样！” 武铁山面色一沉，冷声道：“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成了弃子，现在能保护你的人，就只有咱们许书记了。” 闻言，吴诚又转眸望向了武铁山，眼眸中流露出更深的困惑：“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又是谁，我以前和你认识吗？” 武铁山和许剑锋对视一眼，许剑锋和吴诚见得不多，忘记他的长相还有可能，但武铁山可是其中审问过吴诚许多次，甚至当时他袭击黄月茹时，就是他亲自逮捕的，他绝对不可能会忘掉。 “许书记，你说这家伙会不会是装的？”武铁山凑到许剑锋身边，小声问道。 许剑锋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咱们先去找医生问问，看吴诚这种情况有没有失忆的可能。” 当即，许剑锋和武铁山找到吴诚的主治医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吴诚因为失血过多，大脑缺血，虽然救过来了，但也的确有暂时失忆的可能性。 这下子，许剑锋和武铁山同时傻眼了，吴诚是两个案子的关键人物，现在他却失去了记忆，一下子让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老武，医生说了，吴诚的失忆是暂时的，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许剑锋咬了咬牙，没有其他线索，现在他们也只能选择等待了，立即对武铁山说道：“老武啊，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吴诚的生命安全，绝对不能让他被灭口了。” 武铁山一脸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龙桥市，牡丹集团。 这几天围绕着看守所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郝世强再一次来找秋牡丹，和她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秋总，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郝世强眉头紧蹙，刘博的死让他失去了一名心腹，从今以后，他的手再也无法伸向看守所了。 “那个刘博倒算是条汉子，他这一死咱们倒是轻松了不少，不必再考虑该如何灭口了。” 秋牡丹跷着腿，嘴角刚刚扬起，对她而言，刘博的死是一件好事。 郝世强冷哼一声，刘博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心腹，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秋牡丹这张冷漠的面孔让他有些不满。 “刘博的事情先不谈，吴诚已经醒了，我想你肯定已经听说了吧？” 郝世强岔开话题，刘博一死，对他们而言最大的威胁就是吴诚了。 “他毕竟是你的人，我想秋总应该不希望别人替你清理门户吧？”郝世强说道。 秋牡丹撇了撇嘴，现在吴诚在医院中，身边肯定不少武铁山派去保护他的警察，对他动手无疑是自讨苦吃。 “强哥，吴诚他不是失忆了吗？只要他的记忆不恢复，放着不管也没有问题！” 秋牡丹十分冷静，吴诚的记忆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在他出现恢复记忆的迹象之前，没有必要冒险。 郝世强微微颔首，吴诚此前是秋牡丹手下的副总，连她都不担心，自己就更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秋总，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吴诚，而是他的弟弟吴驰。”郝世强说道。 秋牡丹闻言一怔，他的确听吴诚提起过，他有个弟弟，不过两人并未见过面。 “他弟弟怎么了，连吴诚都躺进医院了，他弟弟还能翻天不成？”秋牡丹撇着嘴说道。 郝世强轻叹一声，苦笑道：“秋总有所不知，他弟弟吴驰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自从吴诚受伤住院，他接手了公司之后，简直快把红土县搅翻了天。” 秋牡丹柳眉紧蹙，吴诚的赤橙娱乐公司原本是牡丹集团分公司，她早晚要收回来的，可不能让吴驰把公司给败光了。 “详细说说，那个吴驰都干什么了？”秋牡丹连忙追问。 “吴驰刚接手公司，一上来就大肆扩张地盘，而且专门搞黄赌产业，我听说他还特地去了一趟秀田乡，询问笑气的事情。”郝世强边说边揉着额头，显然吴驰的种种举动让他格外头疼。 秋牡丹脸色铁青，涉及黄赌产业倒也罢了，吴驰竟然还妄图染指笑气。 许剑锋可是因为笑气，把整个秀田乡的领导班子换了个遍，吴驰简直是在找死！ “秋总，你先别急，吴驰虽然去秀田乡问过了，但因为许剑锋的大力整顿，秀田乡的笑气生产早就停了。”郝世强说道。 闻言，秋牡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没等她缓过来，郝世强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她惊得半死。 “最让我头疼的是吴驰这家伙主动找李凯龙的麻烦，和他抢起了地盘，两方都有自己的旅游公司，为了争夺客源，甚至大打出手。”郝世强说道。 秋牡丹用力一拍桌面，猛然站起身来：“这还了得？李凯龙那家伙也不好惹，他吴驰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公开和他为敌！” 郝世强叹了口气，李凯龙那边要不是有焦达功压着，恐怕早就和吴驰拼命了。 所幸，眼下红土县的态势复杂，焦达功不想把事情闹大，才出面稳定局势。 “强哥，这事一定不能让许剑锋知道！”秋牡丹紧咬唇瓣，沉声说道：“否则的话，我经营多年的心血就要打水漂了。” 第177章 治安问题 除了郝世强外，秋牡丹又把此事告知了万栋梁，希望他可以让侯策帮忙，尽量将事态压下。 万栋梁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牡丹集团做大做强，他就能从秋牡丹那里拿到更多的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侯策对于万栋梁的命令也执行得十分坚决，吴驰每次和李凯龙发生冲突，他和郝世强都会在有人报警前展开行动，阻止冲突升级。 不但如此，有人到县委反映情况，侯策和郝世强也会抢在许剑锋前面进行接待，竭尽全力不让他得知此事。 又是一个周一，许剑锋像往常一样进行直播，直接倾听民生。 这时，一条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许书记，我住在红星岛，附近最近经常有人聚众斗殴，甚至有几次都动刀了，希望咱们县政府能整治一下，要不然大家出门都要提心吊胆的。” 许剑锋眸光一寒，聚众斗殴，而且有时还使用武器，他这个县委书记却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这成何体统？ 恼怒之下，直播刚一结束，许剑锋立刻便打给了武铁山询问情况。 “老武，最近咱们红土县的治安情况怎么样？”许剑锋没有明说，想要试试武铁山的态度，毕竟若真有这事，他应该主动汇报才对。 “许书记，咱们县的治安和平时一样，没听说有啥问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武铁山一脸疑惑，经过几轮打击，红土县的黑恶势力早就销声匿迹了，自那之后治安方面便没有再出现问题。 许剑锋一怔，从武铁山的回答来看，他似乎还真不知情。 “老武，今天我在直播时有老百姓反馈，说红星岛周边经常发生聚众斗殴，甚至有时还会使用管制刀具。” 许剑锋冷静下来，向武铁山说明情况：“这个情况你们公安局必须高度重视，必须强化了治安，加派人手进行巡逻，绝对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许书记，此前市委下达指示，让咱们红土县要把经济发展放在首位，要保证经营的环境。”武铁山面露难色，迟疑道：“如果要加强治安，势必会对县内的一些娱乐场所造成影响。”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的担心有道理。 侯策一直盯着武铁山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要安插自己人，一定不能给他们抓到把柄。 “老武，我准备明天就此事召开县委会进行讨论，到时候你也参加。” 次日，许剑锋召开了县委会议，除了武铁山外，几个不是常委的副县长也列席参加。 “这次会议，我主要想讨论一下咱们红土县的治安问题！” 许剑锋省去了客套，一上来便直奔主题：“最近我收到群众反馈，在红星岛周边，经常发生聚众斗殴事件，已经严重威胁到附近居民的安全，我认为应该进行严打！” 侯策和郝世强对视一眼，他们两个心中清楚，许剑锋口中的聚众斗殴事件是吴驰和李凯龙因为争夺旅游资源所产生的冲突。 “许书记，根据市委指示，咱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发展经济，而红星岛的旅游产业是咱们县的经济支柱。” 侯策眸子一转，当场提出反对：“如果加强巡逻，很可能会造成游客的不安。” 许剑锋眉头一紧，望向侯策的眼神冰冷了几分：“侯县长，你的意思是，咱们为了经济发展，就可以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了？” “许书记，我可没那么说。”侯策连忙摇头否认：“你说我不顾老百姓，那我想问问许书记，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被卷入到冲突里面受伤的？” 许剑锋面色一沉，轻轻摇了摇头：“这我倒还没听说，目前应该还并未出现这种情况吧！” 侯策勾起嘴角，吴驰和李凯龙只是为了争夺旅游资源，当然不会把普通百姓卷入进去。 “这不就行了？既然没对老百姓造成实质上的影响，那咱们可以先放一放，等县里的经济状况稳定下来，再收拾他们也不迟。”侯策说道。 许剑锋眉关紧锁，并未就此妥协：“侯县长，目前没有普通老百姓被卷入其中，并不代表之后就不会出现，咱们必须要未雨绸缪，否则等真出了事，那可就晚了。” “许书记，你多虑了，据我所知，两边每次都是对峙，很少会演变成斗殴。”郝世强适时站了出来，力挺侯策：“要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影响了经济发展，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剑锋板起脸，秦松换成侯策的影响出现了。 少了秦松这个盟友，许剑锋在县委经常要舌战群儒，唯一能信得过的武铁山虽然也列席，但他并非县委常委，这个时候也没法帮他说话。 “我认为侯县长说得对，对咱们红土县而言，经济发展才是重中之重。” “许书记，不就是几个闹事的流氓混混，不能兴师动众啊，影响不好！” 包括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县长贾本忠在内，多数常委对侯策表示支持。 许剑锋咬了咬牙，都知道侯策是万栋梁的人，现在的龙桥市几乎是万栋梁的一言堂，谁都不想得罪他。 “我认为许书记说得对！” 这个时候，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焦达功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咱们搞经济发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县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百姓的安全遭受威胁，咱们为了经济就对百姓的安危不管不顾，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郝世强一怔，恶狠狠地瞪了焦达功一眼。 他没想到，焦达功会站出来支持许剑锋，毕竟聚众斗殴事件，跟焦达功关系密切的李凯龙也有参与，真开展调查，凯龙集团也无法置身事外。 有焦达功牵头，几个原本举棋不定的常委也跟着表态，表示支持许剑锋。 一时间，双方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武铁山眉关深锁，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表态。 他虽为公安局局长，但毕竟不是常委，实在是人轻言微。 这时，武铁山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第178章 指桑骂槐 武铁山面色一沉，是局里打过来的，但担心有重要事情，便向许剑锋报告之后，暂时走出会议室去接电话。 武铁山本就是列席参加，争论并未因他的离开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但随即，郝世强也接到了电话，随着他离开会议室，争论这才暂时停下。 武铁山先一步回到会议室，他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走到许剑锋身旁。 “许书记，刚刚局里接到报案，说是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金额光是现金就超过了二十万。”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更加坚定了他整治治安问题的决心，立即说道：“老武，待会等郝世强回来后，你把这事向大家汇报一下。” 武铁山神情微妙，小声答道：“许书记，其实还有一件事，被盗的是郝世强的父母，我想他会主动说的。” 许剑锋一怔，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郝世强父母家竟然会被人偷了。 不过，这样一来郝世强也没有理由继续反对加强治安了，对他而言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很快，郝世强回到会议室，他表情阴郁，脸上阴晴不定。 “郝书记，你看起来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焦达功就坐在许剑锋身旁，刚刚听到了武铁山的话，对郝世强冷嘲热讽起来：“要不你和大伙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也好帮帮你。” 郝世强用力咬了咬嘴唇，他的父母刚刚报案，想必武铁山已经知道了失窃的事情，隐瞒也没有意义。 “没啥大不了的，我父母家里遭了贼，丢了些钱财首饰。” 此言一出，连同侯策在内，刚刚所有不支持加强治安的县委全都变了脸。 这绝不是郝世强给许剑锋借题发挥的借口！ 要不是知根知底，恐怕要有人怀疑郝世强是许剑锋的人，故意唱反调，然后在关键时候给他提供一个强有力的借口。 “这也太嚣张了！” 许剑锋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他用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竟然连咱们的政法委书记家里都遭了贼，现在治安情况这么差，再不整顿那还得了？” 侯策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郝世强一眼。 出了这样一档子事，他就算再能言善辩，也没法再提出反对了。 “武铁山，你这公安局局长怎么当的？”许剑锋佯装愤怒，点名批评武铁山：“咱们红土县的治安差到连郝书记家里都被人偷了，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向我报告过？” 武铁山眼眸一转，立刻答道：“许书记，我这也是按照市委万书记和侯县长的指示行事，以免破坏了营商环境。” “你还好意思往万书记和侯县长身上推？”许剑锋借题发挥，指桑骂槐：“为了什么狗屁营商环境，就放任治安问题不管，你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许剑锋这一番激烈的斥责，武铁山毫不在意，反而听得侯策一脸阴沉。 这哪里是在骂武铁山，分明是在扇他的巴掌！ “许书记，这事也不能全怪武局长。” 侯策脸上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替武铁山说话：“与其批评他，咱们还是讨论一下该如何加强治安管理吧！”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仰仗郝世强的“助攻”，这一次是他赢了。 “我提议加强巡逻，尤其是对红星岛周边，如果再出现聚众斗殴的事件，一定要把双方都抓起来严查！”许剑锋正色说道。 侯策轻咬嘴唇，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吴驰那个家伙嚣张惯了，就算通知他最近严打，恐怕也不会收手。 以许剑锋的性子，肯定会追查到底，搞不好整个赤橙娱乐公司都要受牵连。 “许书记，咱们严打可以，但是也得注意一下影响。”侯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提议：“要记住咱们的目的是维持治安，只要能阻止流氓斗殴事件发生就行，不要把问题扩大化，尤其要避免波及县里的企业。” “这怎么能行？”许剑锋一点面子也不给，当场对侯策表示反对：“既然要严打，那就要追查到底，把可能引起治安问题的因素彻底拔除，否则等严打一过，岂不是又会死灰复燃？” 侯策无言以对，心中把郝世强骂了个半死。 要不是这家伙出了篓子，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散会之后，许剑锋刚走出会议室，焦达功便凑上前来。 “许书记，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剑锋一怔，点头答应了，毕竟焦达功刚在会议上帮他说话。 两人走到角落中，许剑锋这才开口：“老焦，你找我有啥事吗？” 焦达功嘴角微翘，轻笑道：“也不是啥大事，我听说许书记准备结婚，不知道婚礼在哪举行？选好地方没有？”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还真没有想过。 他的老家在河阳县，父母也都在那边，按理来说该在河阳县举行婚礼。 但是，他毕竟身为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要是婚礼还跑到别的县举行，难免会招来些风言风语。 “我和清瑶都在红土县上班，索性就在这里办了吧！”权衡利弊，许剑锋最终决定在红土县举行婚礼。 好在河阳县和红土县距离并不算远，让亲朋好友跑一趟也不算过分，大不了雇车接他们。 焦达功眼眸一转，说道：“许书记，其实这事是李凯龙李总托我问你的。”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瞳孔中闪过一抹疑惑，好端端的，李凯龙问他这个干什么？ “老焦，李总这是什么意思？”许剑锋连忙问道。 焦达功勾了勾嘴角，答道：“在咱们红土县，论起酒店的名气和服务，李凯龙的凯悦酒店毫无争议地排在第一的，我猜他肯定是想操办你的婚礼。” 闻言，许剑锋面露犹豫，他没有大操大办的想法，本想随便找个差不多的酒店办了就行，根本没考虑过凯悦酒店。 “老焦，那你替我转告李总，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囊中羞涩，婚礼就不在他那举行了。” 许剑锋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许书记，你说这话就外行了，名气大可不意味着价格贵，我们凯悦酒店价格一向公道！” 第179章 新的线索 许剑锋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李凯龙不知何时过来了。 “李总，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县委来？”许剑锋瞥了一眼焦达功，意在提醒他不要和商人走得太近。 李凯龙走上前，和许剑锋握手之后，答道：“许书记，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和李凯龙没什么交集，他这次来，难道是为了婚礼的事情？ “李总，焦副书记都和我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许剑锋想要拒绝，凯龙集团能在红土县最混乱的时候发展壮大，也绝对干净不了！ “但我是二婚，没准备大操大办，就不劳李总费心了。”许剑锋说道。 闻言，李凯龙眸子望向焦达功，向他求助。 “许书记，你说这话我可不同意，你说咱们红土县的县委书记，你结婚，自然要选咱们红土县最好的酒店。”焦达功走上前，抬手搭上许剑锋的肩膀：“而且，许书记别忘了咱们慕局长可是头婚，在结婚这件人生大事上，你也不想给她留下遗憾吧？”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焦达功所言有理，他也要替慕清瑶考虑。 “老焦啊，有一点我必须得纠正你，这酒店光好可不行，还必须‘干净’！”许剑锋说道。 李凯龙立刻反应过来，当场拍着胸脯表态：“许书记，我们凯悦酒店绝对干净，你可以随时叫公安局来查，但凡发现半点黄赌问题，我当场把酒店关门！” 许剑锋微微颔首，李凯龙敢如此保票，看样凯悦酒店整改得很成功。 “李总，既然如此那婚礼的场地就拜托你了。”许剑锋点头答应下来，也算是给焦达功一个面子：“不过也不必着急，我和清瑶预计年底才结婚，最早也要到十月份。” 李凯龙连连点头，答道：“许书记，咱们酒店最好的婚宴大厅，会一直给你留着。” 另外一边，武铁山回到公安局，立刻把所有干部召集起来开会，准备着手整顿治安。 为了破获郝世强父母被盗一案，武铁山亲自到现场调查取证，力求尽快破案。 在仔细检查过后，武铁山初步断定，犯案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人以上的盗窃团伙。 这个盗窃团伙手法娴熟，他们提前踩点，在确定了家里人全部外出之后，利用工具破坏了门锁，进入房间进行盗窃。 武铁山一边派人调取监控，一边亲自对周边居民进行走访，询问是否目睹过可疑人员。 很快，便通过证言和监控录像的比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立刻实施抓捕。 由于行动迅速，共计五人的盗窃团伙一个都没能跑掉，被武铁山来了个一锅端。 盗窃案破获后，武铁山又把注意放到了红星岛周边。 根据他多年办案经验，在同一地点，短期内多次发生聚众斗殴，绝对不是突发事件，而是两伙人在这里约架。 武铁山向附近居民问清楚地点后，便亲自带队，在附近守株待兔。 果然，两天之后便将斗殴的两伙人尽数抓捕，进而顺藤摸瓜，打掉了两个涉黑的团伙。 在武铁山雷霆之势的整改下，红土县的治安问题迎刃而解，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严打结束后会不会出现反弹。 这一天，武铁山正打算到县委，去向许剑锋汇报治安的整顿情况，负责接待的警员却忽然跑了过来，说外面有个女人指名要见他。 武铁山心中疑惑，他实在想不出，会是谁特地跑到公安局来找他。 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历，武铁山并没有请她进来，而是自己出去见她。 到了公安局门前，看到是黄月茹，他不由得一怔。 “武局长，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黄月茹勾着嘴角，主动上前和武铁山打招呼。 武铁山微微颔首，公安局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没有急着询问来意，而是带着她出了公安局大门。 确认了周围没人偷听之后，武铁山这才问道：“吴诚现在失去了记忆，而且人也在医院里被严密监控着，你已经安全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武局长，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来找你叙叙旧难道不行？”黄月茹媚眼如丝，作势就要伸手去拉武铁山的胳膊。 见状，武铁山连忙后退数步，同黄月茹拉开距离：“我已经结婚生子了，还请你自重。” 闻言，黄月茹撇了撇嘴：“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趣，一点也不经逗，这次过来，是有条重要信息要告诉你。” 武铁山心中一动，随着吴诚的失忆，崔树民和朱彩凤两起案件再次陷入僵局，他心中期待着黄月茹能带来转机。 “吴诚手里有个u盘，里面记载着他和秋牡丹的所有黑料，如果能弄到手，肯定可以大幅推动案件进展。”黄月茹说道。 闻言，武铁山皱起眉头，他不禁怀疑起黄月茹所言的真假。 他马上问道：“吴诚弄这么个u盘干什么，怕我们警方找不到证据，特地弄个u盘好让我们去抓他？” 黄月茹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吴诚和秋牡丹又不是铁板一块，他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灭口，所以提前弄了个u盘，到了紧要关头可以拿来和她谈判。” 武铁山点了点头，黄月茹所言合乎情理，似乎可以相信她，他立即问道：“u盘现在在什么地方？” 黄月茹双手一摊，摇头道：“他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就连有u盘这个消息，都是他有次喝醉酒之后，一时口误说出来的。” 武铁山眉关紧锁，只知道有个u盘在，除此之外却没有半点线索，想要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武铁山兴致不高，有寻找u盘的功夫，或许早就能找到其他线索了，没必要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真假的消息大费周章。 而且就算是真的，说不定吴诚早就把u盘处理掉了，毕竟那对他而言也是一颗炸弹。 “武局长，看样子你并不是很感兴趣啊。”黄月茹眯了眯眸子，嘴角神秘一笑：“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告诉你u盘在谁手上，你愿不愿意去找？” 第180章 卧底的人选 “你真的知道？”情急之下，武铁山双手抓住黄月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拜托你快说吧，这个u盘很可能成为两起疑案的关键性证据！” “你干什么，快点放手！”黄月茹一脸嫌弃，把武铁山的手从肩上拍落：“u盘应该在他的弟弟吴驰手上，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 “吴驰，就是那个在吴诚被捕之后，接管了赤橙娱乐公司的那个吴驰？”武铁山问道。 黄月茹点了点头，答道：“没错，就是他，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那家伙我见过几次，他可远比哥哥吴诚更加心狠手辣！” 武铁山咬着唇瓣，想要询问黄月茹是从何判断出u盘在吴诚手上的，但话到嘴边，却始终问不出口。 他身为公安局局长，同时又是办案多年的老刑警，啥都要靠问的，面子实在过不去。 黄月茹离开后，武铁山没回公安局，而是到县委向许剑锋进行汇报：“许书记，治安整顿已经初见成效，在红星岛聚众斗殴的两个涉黑团伙已经全部逮捕，另外郝书记父母家里被盗的案子也成功侦破，五人规模的盗窃团伙全部落网。”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看走眼，武铁山的办案效率可比当初郝世强当局长时强得多。 许剑锋说道：“老武，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一定要避免严打结束之后，黑恶势力再次冒头！” 武铁山点头答应，他又想起黄月茹所说的u盘，连忙一并报告：“对了，我过来之前，黄月茹来找过我，说吴诚有一个记载了他和秋牡丹所有黑料的u盘，如果能找到的话，肯定会对案情有极大帮助。” 许剑锋心头一喜，连忙问道：“u盘现在在哪儿？” 武铁山稍显迟疑，咬了咬嘴唇，答道：“黄月茹说很可能在吴诚的弟弟吴驰手里，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 许剑锋捏着下巴，缓缓阖上双眸，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许剑锋猛然睁开双眼：“我认为她的猜测没问题，u盘极有可能就在吴驰手里。” 武铁山一怔，许剑锋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得出的结论，他不禁疑惑起来。 “许书记，目前一点证据都没有，你为何要相信黄月茹的判断？”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靠着椅背，目光望向武铁山，解释道：“老武，你仔细想想，吴诚为何要特地弄个u盘，把他和秋牡丹的黑料记载下来。” 这个问题他已经从黄月茹口中得到了答案，武铁山当即答道：“为了防止秋牡丹杀人灭口，给自己留下一份谈判的筹码。” 许剑锋微微颔首，显然他和黄月茹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是拿来谈判的筹码，就要保证当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能力把u盘里的东西公开出去，这样一想，只有放在吴驰这个亲弟弟的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武铁山恍然大悟，多年的刑警的经验让他产生了思维定式，凡事都要靠证据说话，哪怕是推测也要在证据的基础之上进行。 “许书记，我要不要立刻传唤吴驰，问问他u盘的事情？”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不行，吴驰一定不会配合的，u盘里也包括吴诚的黑料，一旦公开，吴诚也会一起遭殃。” 武铁山眉关紧锁，他们就算知道u盘在吴驰手里，但拿不到手，依旧没有意义。 “许书记，要不咱们想想办法，在吴驰身边安插一个卧底？”武铁山眼眸一转，提议道：“只要能想办法从吴驰手里把u盘弄到手，崔树民和朱彩凤的案子都会取得巨大突破。” 许剑锋闻言点了点头。 他和武铁山的想法不谋而合，在无法进行正面调查的情况下，卧底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了。 方法确定了，问题也随之而来，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卧底人选并不容易。 首先，可以排除掉县公安局。 在武铁山之前的公安局局长是郝世强，如果从局里挑选卧底，肯定会被他一眼识破。 但排除公安局后，许剑锋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教育局里几个慕清瑶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了。 卧底不同于其他行动，一旦暴露了任务失败是小事，甚至还可能遇到生命危险，他可不能让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年轻人去冒险。 “老武，办法是个好办法，不过实施恐怕得缓一缓。” 许剑锋淡淡一笑，沉声说道：“我得抽空去找市局的梁局长谈谈，看他有没有合适的卧底人选推荐。” 闻言，武铁山眼珠一转，说道：“许书记，我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人。” 许剑锋一怔，连忙追问：“老武，别卖关子，快点说。” “崔树民有个叫崔俊鹏的侄子，他前年刚从警校毕业，现在在市里一个派出所当民警，除了我之外，应该没人知道他和崔树民的关系。”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武铁山所言属实，那崔俊鹏倒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但他心中仍有疑惑。 “老武，你是怎么知道他和崔树民侄子的？”许剑锋不放心，既然武铁山知道，那代表其他人也有可能会知道。 “崔俊鹏警校毕业后，在正式成为警察前来找过我，他说他想回红土县工作，把崔树民的案子调查清楚。”武铁山咬了咬牙，显然这是他一段不愿提及的回忆。 许剑锋点了点头，后面的故事就算武铁山不说，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当时你肯定拒绝了吧？”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苦笑一声，点头说道：“我那时已经对红土县彻底失望，没有信心再追查下去。而且，要是让人知道他和崔树民的关系，可能会有危险，所以那时我坚决反对他到红土县入职，最后他没有办法，才选择了到市里任职。” “老武，我想亲自见见这个崔俊鹏。”许剑锋决定亲自进行考察，从武铁山的描述来看，崔俊鹏的确可以信任。 但是，除此之外，他还不需要有足够的专业素养，毕竟卧底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181章 再度被抓 当即，武铁山便把崔俊鹏的联系方式给了许剑锋。 由许剑锋亲自同他谈，总比自己这个曾经令他失望的人强。 许剑锋并未急着和崔俊鹏联系，吴驰的公司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进去的，得先制定好计划再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武铁山刚转身要走，忽然又调头回来说道：“通过这次治安整顿，我发现丰饶镇依旧存在着严重的黄赌现象，新开了很多小旅馆，许多超市、便利店里都提供纸牌和麻将桌。” 许剑锋眉关紧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在他上任之前，丰饶镇的酿酒业是红土县的经济支柱，和下辖其他乡镇相比，丰饶镇的黄赌问题并不严重。 为何经过一番整治严打，其他地区的黄赌现象明显改善，反而丰饶镇变得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老武，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许剑锋摆了摆手，打发武铁山离开。 丰饶镇现任镇委书记雷春胜是许剑锋一手提拔的，也算是他的人，结果却演变成这样。 许剑锋抓起手机，本想打给雷春胜问问，但思忖过后又把手机放下。 他决定亲自到丰饶镇看看情况，若黄赌问题果真严重，再去找雷春胜当面对质也不迟。 许剑锋来到丰饶镇，和之前来时一样，走在街头都有酒香扑鼻，只能说不愧是酿酒之乡。 想起武铁山的话，许剑锋决定先在路旁找一家超市问问，看里面是否真提供纸牌和麻将机。 许剑锋装成是顾客，在超市中买了一瓶水，趁着结账时向老板询问：“老板，咱们店里能打牌吗？我一会想叫几个朋友过来一起玩两把！” 超市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盯着许剑锋打量片刻，摇头道：“我这是正经生意，你还是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吧。” 许剑锋暗暗点头，这丰饶镇也不像武铁山说得那样不堪啊！ 结过账后，许剑锋刚准备离开，碰巧从外面进来四个工人打扮的男人。 他们身上还穿着酒厂的制服，显然是刚刚下班。 许剑锋没有多想，下班之后结伴来超市买点东西再正常不过，但四人进来之后却看都不看货架一眼，直接绕到收银台后方，进了老板身后的门。 许剑锋眉头一皱，看样子他要收回刚刚的想法，丰饶镇或许还真如武铁山所说的那样存在很大的黄赌问题。 “老板，他们几个是你家亲戚？”许剑锋又回到收银台前，既然发现了问题，就必须调查清楚。 老板一脸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摆手打发许剑锋离开：“你东西不是买完了吗？那就快点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闻言，许剑锋冷笑一声，从老板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口中的正经生意恐怕并没那么正经。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走。”许剑锋不依不饶，伸手指向老板身后的门，问道：“他们到里面干什么去了？” 老板有些恼了，扯着嗓门喊道：“你打听那么多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店，轮不到你问东问西的，买完东西就快点出去！” 许剑锋眼眸一转，他可不怕把事情闹大，把警察闹过来才好，正好看一看丰饶镇的警方对此是何种态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店里的客人！”许剑锋也拔高了嗓门，故意想要激怒对方：“你自己说说，有你这样开店的吗？” 见许剑锋不依不饶，老板拿起手机，威胁道：“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继续赖着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许剑锋翘起嘴角，他还就怕老板不报警呢。 “你别光嘴上说，快点打电话啊，要不要我替你报警？” 被许剑锋一激，老板当即拨打了110，说店里有人闹事。 许剑锋也没跑，他也不再和老板吵，就在店里等着警察过来。 不多时，一辆警车便停在超市门前，两个民警下了车，推门进入超市，一个警察问道：“刚刚是谁报警说这里有人闹事，人呢？” 闻言，老板连忙出了收银台，向警察汇报：“两位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说着，老板伸手一指许剑锋，说道：“闹事的就是他，买了一瓶水后一直不走，拉着我问东问西的，严重干扰我做生意。” 闻言，一名年轻的警察走到许剑锋面前，向他出示了证件：“你为什么要耽误人家做生意？” 面对警察的询问，许剑锋指了指收银台后的门，说道：“我并没有耽误他的生意，只是想问问他们后面是干什么。” 警察说道：“这是人家的店，不管是住人还是用作库房都和你没有关系。”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刚刚看几个刚下班的工人进去了，我怀疑这里提供赌博的工具和场地。” 此言一出，不光是超市老板，就连两个警察也同时变了脸。 这时，稍年长些的警察走了过来，说道：“不许胡说，咱们县正大力整顿治安，严抓黄赌黑恶，知道了就快点回家去！再胡闹我可要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把你带回所里接受调查了。” 许剑锋微微蹙眉，这两名警察的反应不对劲！ 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开门看看里面是否真有人在赌博，而是威胁他离开！ 许剑锋心中苦笑，自从到红土县上任以来，他已经两次被抓了，看样子马上就要有第三次了。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剑锋没有妥协，他倒想看看，丰饶镇的警察敢不敢真抓他回去。 “举报赌博是要有证据的，不能说你想查谁就查谁。” 警察面色一沉，向许剑锋下达最后通牒：“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就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想要我离开也可以，你们现在就打开门看一看，不然我绝对不走！”许剑锋态度强硬，丝毫不肯妥协。 “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押着许剑锋上了警车。 第182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许剑锋没有表明身份，乖乖跟着两名警察回到派出所。 “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面对审讯，许剑锋也不废话，当场掏出身份证，扔到对方面前。 负责审讯的民警看到身份证上“许剑锋”三个字，表情明显一滞，虽然没有见过，但县委书记的名字他还是听过的！ “你是县委许书记？”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民警也不敢认定是不是同一人。 “叫你们所长过来。”许剑锋冷着脸，他刚刚被抓进来，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负责审讯的民警不敢怠慢，连忙去通知派出所所长。 丰饶镇派出所所长钱正雄四十出头，干了二十年的警察，在红土县的公安系统中也算是老资历了。 他听说手下的民警很可能把许剑锋给抓了，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现任公安局局长武铁山是许剑锋的心腹，立刻打电话给他。 “钱所长，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我之前让你对丰饶镇的治安进行整顿，结果如何？”武铁山态度恶劣，他多次强调要重视黄赌问题，但丰饶镇却屡禁不止，让他对钱正雄这个所长印象极差。 “武局长，我已经开会强调过了。” 钱正雄根本没心思汇报工作，简单敷衍了一句，便切入正题：“先不提这个，你知道咱们许书记现在在哪儿吗？” 武铁山一怔，好端端地，他打听许剑锋的动向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是县委书记，想去哪还要向我这个公安局局长汇报？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你们丰饶镇，微服私访调查你们那的黄赌问题呢！” 武铁山一句无心之言，让钱正雄的心彻底凉了！ 看样子这次抓的，还真可能是许剑锋本人。 “武局啊，看在咱们两个相识多年的份上，你这次可一定得帮帮我。” 钱正雄没有办法，只得向武铁山求救：“刚刚我这边抓了一个在超市寻衅滋事的人回来，好像就是咱们许书记。” 闻言，武铁山面色一沉。 他倒不是担心钱正雄，但丰饶镇派出所归县公安局管，许剑锋被抓，他这个局长也不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许剑锋还是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恩人，出了这档子事，他可不能不管。 “你马上把人请到办公室里好好招待，我这就过去！”武铁山厉声说道。 通话结束，钱正雄咬着牙，硬着头皮去见许剑锋。 “许书记，我是丰饶镇派出所所长钱正雄。”钱正雄一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手底下的人不长眼睛，我一定严惩，还请许书记到我的办公室中稍坐，武局长很快就过来。”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当场掏出手机打给了武铁山：“老武，我听说你要到丰饶镇来，是有任务吗？” 武铁山刚上车，正准备发动引擎，许剑锋一番话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两人配合的时日也不短了，武铁山立刻听出，他不想自己露面。 “许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我现在正要去红星岛那边巡视治安，并没有去丰饶镇的行程。”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眸子望向钱正雄：“钱所长，你可不能乱传谣言，武局长说了，他不会过来。” 钱正雄咬着嘴唇，武铁山不来，这事该如何收场？ “许书记，天色不早了，要不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县委吧？处理结果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钱正雄说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是为了丰饶镇的黄赌问题来的，怎么可能轻易回去。 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时间，许剑锋说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派出所啥时候吃晚饭啊？” 钱正雄眼珠一转，连忙表示道：“许书记，咱们丰饶镇虽然没啥特色美食，但美酒管够，派出所旁边有家饭店不错，要不咱们现在去喝一点？” “那怎么行，我现在是嫌疑人，可不敢出派出所。”许剑锋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钱所长，你可不能为了业绩，就诱导我畏罪潜逃啊！” 钱正雄哭的心都有了！ 许剑锋一口一个嫌疑人，简直像是在扇他巴掌！ “许书记，你不是嫌疑人，是我们派出所抓错人了。”钱正雄马上说道。 许剑锋闻言摇了摇头：“你们没抓错人，我在超市赖着不走，的确是涉嫌寻衅滋事，你们抓得对！” 钱正雄有苦难言，这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别看许剑锋嘴上认罪，他要真敢处罚，他这个所长恐怕就当到头了。 “许书记，你稍等，我现在就把抓你的愣头青带过来，让他们当面给你道歉！” 钱正雄刚准备离开，许剑锋却忽然起身，一把将他拉住。 “钱所长，他们也是公事公办，你为难他们干什么？” 一来二去，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无论钱正雄如何劝说，许剑锋始终不肯离开。 “许书记，你要是不想回去，我给你安排一家酒店吧！实在不行，你明天再过来，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钱正雄心中叫苦不迭，至少今晚要把许剑锋安排好，总不能让他在派出所里过夜吧？ 许剑锋抬起眸子，和钱正雄四目相对：“钱所长，你们派出所对待其他嫌疑人也这样？我看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后你们警方可以和酒店搞个合作，专门给嫌疑人提供食宿。” 钱正雄紧咬嘴唇，他分得清好赖话，让嫌疑人住酒店，这算哪门子事？ “许书记，就算我求你了，要是武局长知道你在我们派出所呆了一夜，他还不把我活吃了？” 钱正雄苦苦哀求，恨不得当场给许剑锋跪下。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他是来解决丰饶镇黄赌问题的，给钱正雄一点压力也就算了，倒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许剑锋沉声说道：“钱所长，你去通知你们镇党委书记雷春胜，让他过来见我。” 钱正雄一怔，迟疑道：“许书记，都这么晚了，要不还是明天的吧？” 许剑锋面色一沉，刚刚缓和下来的语气重新变得凌厉起来：“没问题啊，那今晚我就在你们派出所过夜了，要不你现在联系看守所，把我送到那里也成！” 第183章 敲打 “许书记，我真是怕了你了。” 钱正雄叹息一声，他拿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妥协：“请许书记稍坐，我这就去联系雷书记。” 此时，雷春胜刚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派出所所长钱正雄打过来的，他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家伙是真不让他省心。 工作干得不咋样，丰饶镇的黄赌问题他强调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成效，这会儿又大晚上打电话过来，简直是诚心给他添堵。 “钱大所长，不知道你这么晚打过来是有何指示，是不是要让我去找你，当面向你汇报工作？”雷春胜正在气头上，说起话来很扎耳朵。 “雷书记，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你快到派出所来一趟吧。” 钱正雄心急如焚，连忙说道：“县委许书记在这里呢，他想要见你。” 闻言，雷春胜大吃一惊，都这么晚了，许剑锋怎么会跑到丰饶镇的派出所来，多半是钱正雄捅了娄子。 “帮我转告许书记，我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雷春胜不敢怠慢，抓起外套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穿。 许剑锋跟着钱正雄到了所长办公室，等雷春胜过来后要和他谈谈丰饶镇的治安问题，在讯问室并不合适。 很快，雷春胜便赶到了派出所。 “雷书记，许书记在我办公室中等着你呢。” 钱正雄提前等在门口迎候，看到雷春胜衣衫不整，外套的扣子系得七扭八歪，连忙提醒：“雷书记，要不你还是先到警容镜前整理一下吧。” 雷春胜哪还顾得上整理，真让许剑锋等急了，他就算打扮成明星也无济于事。 许剑锋坐在办公室中，看到雷春胜衣着不整地推门进来，还能明显看到汗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老雷，坐下缓口气，先把汗消了再说。” 说着，许剑锋从办公桌的纸抽中抽出几张，递给了雷春胜。 雷春胜坐到沙发上，把纸巾攥在手里，顾不上去擦汗，连忙问道：“许书记，出了啥事，你咋到派出所来了？” 许剑锋轻轻耸肩，答道：“也没啥事，因为寻衅滋事，被抓过来了。” 闻言，雷春胜脸色惨白，钱正雄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竟然把县委书记抓进了派出所。 “许书记，我马上去找钱正雄问个清楚！”雷春胜怒气冲冲地起身，要去向钱正雄讨个说法。 “老雷，快点坐下，抓就抓了，反正我早就习惯了。”这已经是许剑锋第三次被抓进派出所，而且也给过钱正雄教训，他不想继续追究。 “老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许剑锋问道。 雷春胜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恕我愚钝，还请许书记明示。” 许剑锋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他更希望雷春胜能自己意识到问题所在。 “咱们红土县全面整顿治安，各个乡镇成效都很不错，唯独你们丰饶镇！”许剑锋板起脸，语气也随之严肃起来：“以前丰饶镇是全县治安最好的地方，靠着全省闻名的酿酒业，老百姓生活富足，不必像其他乡镇那样靠着灰色产业维持生计。” “但现在呢？连超市和便利店都存在赌博现象，你们的派出所却不管不问，甚至还帮忙打掩护，更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不向我报告！”许剑锋话锋一转，要不是顾及身份，他恨不得破口大骂。 雷春胜哑口无言，头低低垂下，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 “许书记，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职。” 雷春胜没有嘴硬，他知道那样做只会让许剑锋更加气愤。 许剑锋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叮嘱道：“老雷，你是我力排众议，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要是干得不好，那丢的可是我的脸！” 雷春胜紧咬唇瓣，他也不是把许剑锋的话当耳旁风，关于镇内的黄赌问题，他也强调了很多次。 但是，负责此事的派出所嘴上答应好好的，但实际执行时却偷工减料，逼得再紧，也就是抓几个无关痛痒的小虾米交差，他也没有办法。 身为镇党委书记，总不能让他亲自带队到处去查黄赌吧？ “许书记，咱们丰饶镇目前最大的问题出在公安系统上。” 雷春胜咬了咬牙，他有心整顿，但派出所不肯配合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不整改的话，工作恐怕很难开展。”雷春胜说道。 许剑锋微微垂眸，他回想起自己在柳花镇当镇党委书记的时候，派出所不配合的话，确实很难开展工作。 “老雷，今后派出所再不配合，你可以直接向公安局局长武铁山反映，他那边我会去打招呼。” 说完，许剑锋脸色一沉，补充道：“如果这样丰饶镇的治安问题还不见起色，那我可就要追究你的责任了！” 雷春胜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许书记放心，只要派出所配合，我一定把治安问题搞好，把黄赌现象从丰饶镇根除！” 许剑锋微微颔首，起身向外走去，在路过雷春胜身边时，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剑锋离开之后，雷春胜并没急着回去，而是把钱正雄叫了过来。 “老钱，许剑锋回去了，接下来该咱们俩把事情掰扯清楚了。” 雷春胜一改刚刚在许剑锋面前的卑微，当场向钱正雄算账：“说说看吧，你是因为什么把许书记抓到派出所来的？” 事已至此，钱正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向雷春胜进行说明。 听罢，雷春胜冷哼一声：“所以说，那家超市里存不存在聚众赌博的问题？” 钱正雄一怔，摊手说道：“我哪知道啊，我又不在现场。” “不在现场？那你事后不会去调查？”有许剑锋做主，雷春胜在面对钱正雄时再无顾虑：“你这个派出所所长能干就干，不能干我就去找许书记谈谈，让他换一个能干好的人来！” 钱正雄面色一沉，他感觉到了危机，许剑锋刚刚肯定同他说了些什么，弄不好还真会把他撤换掉。 第184章 整改开始 许剑锋离开丰饶镇，回到红土宾馆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这趟丰饶镇之行并没有白跑，也算有所收获，至少确认了丰饶镇的基层民警存在很大问题。 至于所长钱正雄，他有没有问题不好说，但至少可以确认，他没能管好手下的民警，存在着失职的情况。 当即，许剑锋拿起手机，打给了武铁山。 他一个县委书记，为了公安系统的事情折腾到现在，武铁山这个公安局局长也别想睡安稳了。 武铁山正睡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干了十几年警察，半夜被电话惊醒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 看到是许剑锋打来的，武铁山眉头一紧，难道他还在丰饶镇的派出所里？ “许书记，有何吩咐？”武铁山连忙接通，声音洪亮饱满，一点听不出刚刚还在睡觉。 “老武，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不过今天已经晚了，不会打扰到你睡觉吧？”许剑锋问道。 闻言，武铁山苦笑一声，许剑锋要真怕打扰到他，根本就不会打这个电话。 “许书记，要不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咱们当面说吧！”武铁山连忙表态。 “那倒是不用，也不是啥大事，咱们电话里说就行。” 许剑锋微微颔首，对武铁山的反应十分满意：“我今天到丰饶镇去，发现那里的一些基层民警问题严重，不但没有履行职责，还成了违法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武铁山面色一沉，深深皱起双眉：“竟然有这种事情！要不咱们先从钱正雄这个所长开始，一级一级向下整顿，把那些对不起党和人民的腐败分子从咱们警察的队伍中剔除出去。” “老武，你干过政委，这事就交给你了。” 停顿片刻，许剑锋接着补充道：“记得在严抓警风警纪的同时，还要加强思想教育，明天开始由你兼任督查大队长，发现不合格的警察就地开除，同时公开选拔招聘思想觉悟高，愿意为老百姓服务的合格警员。”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打了个哈欠，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上的日历。 日期还停留在上个月，他平时总是忘记，只有注意到时，才会把日历翻到对的日期。 “今天是多少号来着。”许剑锋嘀咕一句，在派出所待了一天，再加上早就过了睡觉的时间，让他头脑有些不清醒。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这才发现已经5月18日了。 刚刚调整完日历，许剑锋忽然精神一振，他和慕清瑶定在520领证，眼看就要到时间了。 他要提前请一个上午的假，还要把工作安排好才行。 次日，武铁山没有到公安局，而是一大早就到了丰饶镇，直奔派出所。 钱正雄听说武铁山来了，不由得心头一颤，昨天许剑锋过来折腾了一天，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隔天武铁山就来了。 “武局长，欢迎前来莅临指导。”钱正雄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出迎。 对钱正雄来说，武铁山明显比许剑锋更加棘手。 许剑锋是县委书记，和他之间差着几级，不会太过为难他。 但武铁山就不同了，他是县公安局局长，是他的顶头上司，想要找他麻烦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敢当，连咱们许书记都是你钱所长的阶下囚，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哪敢劳你大驾出来迎接。”武铁山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揭钱正雄的痛处。 “武局长玩笑了，昨天误抓许书记的事情我已经彻夜深刻反省过了，还请武局长手下留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钱正雄说道。 武铁山冷哼一声，也不言语，进了派出所，便直奔所长办公室。 钱正雄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去问，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去，把你们派出所的人员资料拿过来。”武铁山说道。 钱正雄连连点头，冲门外大声吆喝：“小刘，去把人员资料拿过来，给咱们武局长过目！” 武铁山面色一沉，瞪起双眸：“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让你去拿！” “是，我马上去拿。”钱正雄咬了咬嘴唇，嘴角虽然挂着笑，心中却恨得牙痒痒。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派出所所长，武铁山却当着他手下警员的面，故意给他难堪。 人员资料拿来之后，武铁山一边浏览，一边用笔在名单上做着标记。 全部浏览完毕后，武铁山把名单递给钱正雄，吩咐道：“凡是名单上面做了标记的，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档案，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武铁山当了近十年的政委，对警员入职的事情很清楚，但凡被他叫过来的，都有着托关系、走后门的嫌疑。 很快，钱正雄领着七名警察进了办公室，说道：“武局长，人都到齐了，按照你的吩咐，叫他们把个人档案也一并带过来了。” 武铁山微微颔首，从钱正雄手上接过档案。 “你们别紧张，都坐吧。” 武铁山一改之前的严肃，嘴角挂着微笑，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我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随便问几个问题，不要有压力，实话实说就行。” 武铁山越是这样，钱正雄的心中便越没底，他实在猜不出，武铁山把人叫来也做什么。 “杨霖，你先说说吧，你是哪所警校毕业的？”武铁山一边打开杨霖的档案，一边询问道。 七人之中，一个戴着眼镜，微胖的男人站起身来。 武铁山问得明明是最简单的事情，但杨霖却支支吾吾，半天给不出答案。 “杨霖，你今年才二十五岁，从警校毕业没几年吧？” 武铁山放下手中的档案，起身走到杨霖身边，原本柔和的声音瞬间凌厉起来：“怎么，连母校的名字都记不住？” “武，武局长，我太紧张了，一时间想不起来。” 杨霖说话时带着颤音，除了紧张之外，明显还带着恐惧和心虚。 “下一个，王博伦，你的履历上显示你在龙桥市桥中区派出所当过民警，你们当时的所长叫什么名字？” 面对武铁山提出的问题，七个人却全都没能答出！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的履历都是伪造的！ 第185章 婚前体检 “你们几个，这周内写好辞职报告，交给你们钱所长。”武铁山板起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武局长，你这是干什么？” 钱正雄坐不住了，立刻说道：“他们都是我们派出所的正式警员，就算你是局长，也不能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吧？” “钱所长，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要开除他们，而是让他们自己辞职。”闻言，武铁山摆了摆手，答道：“至于要不要辞职，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意思，我是不会强迫的。” 钱正雄眉关紧锁，凭借直觉他有预感，如果几人不辞职的话，武铁山肯定还有后招。 “武局长，你到底想干什么，咱们派出所一共就二十几个人，要是一下子走七个，会造成警力严重不足。”钱正雄抗议道。 武铁山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连抓黄赌这样的基础问题都解决不好，一帮酒囊饭袋，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钱正雄面色一沉，武铁山这话一点情面都不留，连带着他这个所长也一并骂了。 “武铁山，不要以为你是局长就能胡来了！”钱正雄被逼得急了，也直呼起了武铁山的大名：“你这是严重的越权行为，我会去找许书记和侯县长举报！” 武铁山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答道：“那是你的权利，不过我现在不光是公安局局长，同时也兼任了督察队长，对于违反纪律或是依靠关系才进入公安系统的警察，有监督和处罚的权利。” 钱正雄一怔，用力地咬着嘴唇。 他心中清楚，举报也没有作用，武铁山此举，分明是有许剑锋撑腰。 “武局长，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吧。”来硬得不行，钱正雄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咱们丰饶镇的警力本就不足，再把他们开了，那真要无人可用了。” 武铁山摇了摇头，摆明了软硬不吃：“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已经贴出公告，公开选拔招聘优秀的警员了，很快就会有人填补他们的空缺。” 钱正雄暗暗叹息，看样子县里这次是铁了心要进行整顿，他要是不识时务，恐怕整顿的大刀也会落在他的身上。 在许剑锋的支持下，武铁山对丰饶镇派出所进行了大换血，除了七个托关系改档案进入派出所的人之外，其余收了好处、对黄赌问题睁一眼闭一眼的警员也各自受到处分。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5月20日，许剑锋约定好和慕清瑶领证的日子。 许剑锋提前请好了假，他一大清早便离开宾馆，开车到了慕清瑶家里。 “许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吧？” 慕清瑶拉着许剑锋进屋坐下，打开冰箱寻找食材：“我做点早餐，咱们吃完以后再去民政局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是很饿，但慕清瑶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两人享用过了早餐，便动身前往民政局。 “许大哥，领证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慕清瑶坐在副驾驶上，手下意识把玩着衣服上的扣子，显得有些紧张。 “没啥要注意的，咱们到了地方，把资料往上一交就行了。” 说完，许剑锋忽然又想到了一项，补充道：“我差点忘了，还有婚检，虽说是自愿的，不过我建议咱们两个还是做一下。” 慕清瑶点了点头，两人先到民政局审核、填表，领取婚检单后，并未急着领证，而是先到附近的红土县妇幼保健医院进行婚检。 开车前往婚检的途中，慕清瑶咬着唇瓣，说道：“许大哥，我最近总感觉头晕，不知道会不会对婚检造成影响。” 闻言，许剑锋微微蹙眉，脸上流露出些许担心之色。 他倒不是担心会影响婚检，而是担心慕清瑶的身体状况，毕竟她这个教育局局长的操劳程度，可一点不比他差。 “清瑶，县医院的条件有限，要不咱们还是到市里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许剑锋对于健康问题高度重视，他听说过不少实例，许多重症都是从头疼这样容易忽视的小毛病开始的。 慕清瑶微微垂头，许剑锋一席话，让他心中更加紧张了。 “许大哥，我都听你的。”慕清瑶紧咬唇瓣，她相信许剑锋不会害她。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便到了龙桥市第一人民医院，许剑锋把车停好。 他解开安全带，刚要开门下车，却忽然发现慕清瑶一动不动，两手紧紧抓着放在腿上的包，似乎都没注意到车停了。 “清瑶，你怎么了？” 许剑锋心中担忧，连忙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慕清瑶回过神来，嘴角勉强挤出笑容：“没有，咱们快去检查吧！” 许剑锋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慕清瑶轻颤的双手上，他知道慕清瑶是在紧张。 两人下了车，许剑锋主动抓住慕清瑶的手：“清瑶，只是个体检，没啥大不了的，你不用紧张。” 面对许剑锋的安慰，慕清瑶轻轻点了点头，她和许剑锋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只要领了结婚证，他们就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她心中十分不安，要是在最后一步的婚检上出了问题，就算许剑锋不嫌弃，她也没有脸继续留在他身边了。 在许剑锋的建议下，慕清瑶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各个检查项目都做完之后，两人并肩坐在诊室里，等待着医生公布检查结果。 “许大哥，你说我会不会……” 不等慕清瑶说完，许剑锋便伸手掩住她的嘴巴。 “清瑶，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会头疼很可能是疲劳造成的，咱们来检查也只是为了求个心安，不会有问题的。” 闻言，慕清瑶点了点头，把头靠在许剑锋的肩膀上，小声说道：“许大哥，要是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咱们就可以回县里领证了吧？” 许剑锋眯起眸子，轻轻摇了摇头。 他抓住慕清瑶的双肩，两个人脸对着脸，四目相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剑锋一脸严肃地说道：“清瑶，无论有没有问题，咱们都回去领证！” 第186章 医院中的偶遇 说话间，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慕清瑶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有颈椎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工作，出现了劳损，需要注意一下。 而她偶尔出现的头晕现象，也是颈椎受到压迫而造成的，并不是大问题，只要今后多加注意就不会有问题。 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之前的担忧全部烟消云散。 “许大哥，那咱们快回去吧！” 慕清瑶拉着许剑锋的胳膊，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领了证以后，咱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许剑锋嘴角微翘，轻轻点了点头，他虽不像慕清瑶那样兴奋，但心中也同样很高兴。 两人正准备离开医院，慕清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清瑶，怎么了？”许剑锋一脸疑惑，刚刚慕清瑶还急着回去领证，怎么忽然间就不走了。 “许大哥，你看那是不是珊珊？”慕清瑶伸出手指，指向了正在排队检查的人群。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许剑锋也看到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欧阳珊。 “许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珊珊问问。” 慕清瑶眸中写满了担忧，医院是她最不愿碰到熟人的地方。 见状，许剑锋也连忙跟了上去。 “珊珊，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是生病了吗？”慕清瑶跑到欧阳珊身边，一担忧地拉着她问东问西。 “清瑶，这里是医院，你小声一点。” 感受到旁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欧阳珊一脸尴尬，连忙阻止慕清瑶：“我没病，就是最近觉得胸闷，来做个检查。” 慕清瑶松了口气，这才放手。 感受到一旁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慕清瑶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清瑶，今天不是你领证结婚的日子吗，你咋跑到市里的医院来了？”欧阳珊眉头一紧，语气瞬间不善：“是不是姓许的反悔了？我这就去找他要个说法！” 言罢，欧阳珊把检查单随手一扔，也不做检查了，就要去找许剑锋讨个说法。 “珊珊，我人就在这里，你想要我给你个啥说法？” 许剑锋把欧阳珊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苦笑着挤出人群，来到两人身前。 欧阳珊一怔，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许剑锋说不出话来。 这时，慕清瑶才捡起了检查单，塞回欧阳珊手中，责怪道：“珊珊，你咋总这么容易冲动，我和许大哥是来做婚检的，正准备回去领证呢。” 闻言，欧阳珊一脸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那你们还不快点回去领证，再拖一会，人家民政局都下班了。” 慕清瑶看了许剑锋一眼，迟疑道：“珊珊，要不等你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再回去吧。” 虽然欧阳珊数说她没事，但慕清瑶却放心不下，想要陪她做完检查。 “清瑶，我就是来做个常规检查，能有啥事，你还是快和许书记回去领证吧。”欧阳珊摆了摆手，她可不想耽误了好闺蜜结婚领证：“你没见许书记用啥眼神看我吗？我可不想被他记恨上。” 许剑锋苦笑，他也是想等着欧阳珊检查完再回去的，这死丫头却要拿他说事，劝慕清瑶回去。 慕清瑶轻咬唇瓣，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珊珊，那你检查完一定得打电话告诉我结果，不然我可要失眠了。” 欧阳珊勾着嘴角，点头答应下来。 “好了好了，你快和许书记回去吧，要是耽误了你俩领证，今后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欧阳珊连推带哄，慕清瑶这才和许剑锋一同离开。 两人刚走出医院，慕清瑶便停下了脚步：“许大哥，我有些不放心珊珊，她最喜欢逞强了，我担心她的问题远比说得更加严重。” 许剑锋转了转眼眸，欧阳珊知道他和慕清瑶今天领证，肯定不想耽误他们的时间。 而且，比起他和慕清瑶，他想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来陪欧阳珊。 许剑锋说道：“清瑶，要不这样吧，我现在给老秦打电话，让他到医院来陪珊珊。” 慕清瑶迟疑道：“先不说珊珊，秦区长他肯定不愿意来吧？” 许剑锋勾起嘴角，神秘一笑：“你放心好了，不管老秦愿不愿意，我都有办法让他过来！” 许剑锋信心满满，凭他对秦松的了解，想把他骗到医院来还不是信手拈来。 当即，许剑锋便拨通了秦松的电话。 与此同时，桥中区区委，秦松正在办公室里发愁。 区委书记贺仁勋是万栋梁的人，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找他的麻烦。 这次就抛给他一个难题，区里打算搞绿化，但财政上存在困难，让他这个区长想办法解决。 秦松当时以为只是去拉个贷款，便答应了下来，毕竟银行对政府部门的借贷一向十分痛快。 但到了执行时，他才发现上了贺仁勋的套，平时和区政府密切合作的几家银行，这一次却同时表示拒绝。 或许想要突破难关，他就只能去求欧阳珊这个行长了。 但是，秦松和欧阳珊的关系不比之前，两人只要一见面，势必要吵得不可开交。 他就算再难，也不想去求欧阳珊帮忙。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许剑锋打过来的。 秦松这才想起，今天是许剑锋领证的日子，他这个同甘共苦多年的老战友竟然忘了打电话祝贺。 “老许，你是来向我炫耀的？” 秦松接通了电话，把工作上的烦闷抛到一旁：“非要我祝贺你抱得美人归，娶到了红土县的第一美女？” “老秦，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说笑，我有事要和你说。” 秦松敛起笑容，许剑锋语气凝重，显然遇到了麻烦。 “老许，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老秦，不是我的事，我刚刚和清瑶到市医院体检，碰到了欧阳珊了。” 秦松一怔，连忙追问道：“欧阳珊？她怎么了？” 许剑锋勾了勾嘴角，冲慕清瑶比了个ok的手势：“电话里说不清楚，她人在龙桥市第一医院，你最好还是亲自过来看看！” 第187章 谎言的代价 秦松怔在原地，他和欧阳珊之间明明是水火不容，为什么听说她生病了会着急？ “老许，这事你告诉我干什么？”秦松咬了咬牙，他不愿承认自己十分在意欧阳珊。 “我和她之间只有过几次不愉快的合作，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没必要特地到医院去看他吧？”秦松冷声说道。 许剑锋丝毫不慌，刚刚秦松第一时间的反应已经把他内心的想法展露无遗，现在无非是在嘴硬罢了。 “老秦，反正这事我告诉你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他你自己看着办。” 许剑锋笃定秦松肯定会到医院去，索性说完之后便挂断电话。 “许大哥，秦区长他真的会去吗？”慕清瑶在一旁听了全程，她心中有些没底。 许剑锋勾着嘴角，拍了拍慕清瑶的肩膀，自信地答道：“老秦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他肯定会去的！” 闻言，慕清瑶点了点头，迟疑道：“那我要不要给珊珊发条消息，提前通知她一声秦区长会到医院找她？” 许剑锋连忙摆手，制止道：“清瑶，你就相信我吧，让他们两个自由发挥就好，咱们两个跟着掺和，反而会坏事。” 慕清瑶用力点了点头，她选择相信许剑锋。 “许大哥，那就不管他们了，咱们回去领证去！” 在许剑锋两人返回红土县时，秦松开车赶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的心中不断默念，之所以会到医院去，完全是出于工作需要。 欧阳珊是市商行桥中区分行行长，区政府今后借贷少不了要同她打交道，他这趟只是去维护关系罢了。 到了医院，秦松直奔住院处，想要查欧阳珊住哪间病房，然而欧阳珊只是来做检查，并未住院，他自然是查不到。 难道是被许剑锋耍了？ 秦松用力摇了摇头，许剑锋不会闲到用这样无聊的谎话拿他寻开心。 想起许剑锋和慕清瑶是到医院婚检，应该是在检查时碰到欧阳珊的。 当即，秦松便到各科室去找，终于在急诊科找到了正在排队的欧阳珊。 “秦区长，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欧阳珊微微蹙眉，没想到会在医院和秦松偶遇。 “是老许告诉我，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 秦松一改往日的冷淡，他不知道欧阳珊是什么病，又怕刺激到她，只好低声说道：“检查结果怎么样？我和省医院的院长有点交情，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欧阳珊一怔，她就是来做个常规检查，怎么秦松一副她得了绝症的样子。 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多半是许剑锋把秦松骗过来的。 欧阳珊勾了勾嘴角，即便如此，她心中仍然很高兴，至少表明秦松心里还是关心她的。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具体怎样还不清楚。” 欧阳珊眼珠一转，决定将计就计：“秦区长，你说万一我……” 说着，欧阳珊双手掩面，摆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见状，秦松连忙安慰道：“别胡思乱想，检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欧阳珊抿了抿嘴唇，忽然抬眸望向秦松：“秦区长，你说为什么我如此命苦，我好不甘心，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说完，欧阳珊再次掩面，发出一阵呜呜的哭声。 秦松很不擅长哄人，尤其是哭着的女人，他一时有些乱了手脚。 “珊珊，你别哭了。” 秦松咬了咬牙，和欧阳珊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他并不愚钝，他感觉得到欧阳珊对他的感情。 但是之前，秦松一直在逃避，他被女人深深地伤害过，出于自我保护，本能地想要疏远欧阳珊。 但看到平时强势的欧阳珊，此时却像是路边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一样，无助地抽泣着，他的心犹如针刺。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秦松正色说道。 欧阳珊身子一僵，她没有想到，秦松竟然会如此痛快地说出来。 一股浓浓的罪恶感从心头升起，秦松所言发自内心，但她却说了谎。 用力咬了咬唇瓣，欧阳珊抬起眼眸，和秦松目光相接。 “秦区长，对不起，我骗了你。” 欧阳珊看清了秦松的真心，虽然只要把谎言继续下去，她便能和秦松确立关系，但她不想如此。 依靠谎言骗来的感情，根本毫无意义，哪怕明知道秦松会生气，她也必须要说。 “其实我只是来做常规检查的，并不是什么重症。” 秦松一怔，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刚刚鼓足勇气，克服了对女人的恐惧，向欧阳珊表明了心意，结果却又被欺骗了。 “欧阳珊，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说完，秦松猛地转身。 “等一下，我……” 欧阳珊连忙拉住秦松的手，想要把他留下，但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他用力甩开。 秦松没有再说半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欧阳珊紧紧咬着唇瓣，虽然被秦松讨厌了，但她的心情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秦松心中有她，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想办法让他接受自己的道歉。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慕清瑶到民政局领证之后，两人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便分开了。 两人虽然领了证，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夫妻，但毕竟还没有办婚礼。 许剑锋刚到宾馆，便接到了秦松的电话。 “老许，你什么意思？” 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秦松怒气冲冲地质问：“欧阳珊就是去医院做个常规检查，你为啥要把我骗过去？” 许剑锋勾起嘴角，他早就猜到秦松肯定会打过来找他算账，提前想好了说辞。 “老秦，你可别乱说，我啥时候骗你过去了？” 许剑锋不紧不慢，帮着秦松回忆几个小时前两人那通电话：“我只是告诉你在医院碰到了欧阳珊，建议你过去看看而已，这里面没有任何欺骗的元素吧？” 秦松气笑了，许剑锋是没说，但他当时那个凝重的语气，任谁都会以为欧阳珊的问题十分严重。 秦松越想越气，冷冷地说道：“算你厉害，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欧阳珊’这三个字，否则可别怪我翻脸！” 第188章 说漏嘴 许剑锋眉头一紧，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秦松把话说如此重，那是真生气了。 他和欧阳珊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发这么大火。 “老秦，这事是我不对，我认错，改天见面时候交给你一份五千字检讨。” 许剑锋连忙安慰，此事因他而起，他必须问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咋生这么大气，这可一点也不像你。”许剑锋追问道。 “没什么，你只要记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就行！” 说罢，秦松便挂断了电话。 许剑锋叹息一声，看样子这次是他弄巧成拙了，非但没能让两人关系有所进展，反而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 许剑锋了解秦松的性子，从他嘴里肯定问不出半点消息，只能找个机会问问欧阳珊了。 与此同时，武铁山刚从丰饶镇返回县城。 这两天他每天都要亲自到丰饶镇派出所，除了监督检查黄赌的力度外，同样也是对派出所警员进行考核，把不合格、不称职的警员从队伍中剔除出去。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武铁山并没有休息，而是到县医院去看吴诚。 吴诚是崔树民和朱彩凤两件案子最关键的人物，武铁山每周都要亲自去医院跑一趟，来判断吴诚是否恢复了记忆。 吴诚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但根据医生建议，还是让他继续住院观察，这样有助于帮他找回记忆。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意外，武铁山增派人手，二十四小时对病房进行监视。 武铁山进到病房中，搬了把椅子坐到吴诚的病床旁边，开口问道：“吴诚，怎么样，想起了什么没有？” 吴诚看了武铁山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武局长，你们一定搞错了，我不可能杀人，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武铁山撇了撇嘴，每次他来，吴诚都会说同样的话，看样子失忆之后，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 “吴诚，你可别乱说，没人指控你杀人，你只是杀人未遂被当场抓获。”武铁山说道。 虽然崔树民和任大彪的死很可能和吴诚有关，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仅凭怀疑就对他起诉。 “武局长，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尤其是你们说的那个黄月茹，我都不认识她，为啥要杀她啊？”吴诚大喊冤枉。 武铁山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吴诚谋杀未遂证据确凿，他仗着失忆在这里喊冤，听得他一阵心烦。 “吴诚，等你记忆恢复后，你自然就知道了黄月茹是谁了。” 武铁山懒得和吴诚解释，看样子他还没有恢复记忆，索性还是先回去好了。 他刚要走出病房，吴诚却忽然说道：“武局长，麻烦你帮我把窗帘拉上。” 武铁山一怔，此时太阳早已下山，也没有阳光刺眼，吴诚为何会这么在乎窗帘的问题。 他没有多问，转身回到床边，刚要把窗帘拉上，却忽然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的一栋楼里，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这边。 感觉到武铁山注意到了，那人一闪身，便从窗口消失不见。 武铁山面色一寒，加派人手保护吴诚是对的，即便他失去了记忆，幕后之人仍然想要找机会除掉吴诚！ 武铁山拉上窗帘，他没有急着离开，再次搬椅子到病床旁坐好。 “吴诚，你似乎被人给监视了啊！” 武铁山眯起眸子，吴诚很可能是发现了有人在监视他，才特地让他拉上窗帘：“你有没有猜出到底是谁在监视你？” 闻言，吴诚摇了摇头：“我啥也想不起来，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反正不是你们的人，就是秋牡丹的人呗！” 武铁山猛地起身，双眸紧紧盯着吴诚。 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和吴诚提过秋牡丹，而他说自己失忆连黄月茹是谁都记不得，怎么可能会记得秋牡丹？ 难道，他的记忆早就恢复了，或者干脆从头到尾都是装出来的？ “吴诚，你是从哪知道秋牡丹这个名字的？”武铁山抓住破绽，当场问道。 吴诚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不过随即一脸轻松地说道：“我也记不清是谁说的了，有一次你们的人在外头讨论，我碰巧听得到的。” 武铁山转了转眼眸，他有感觉，吴诚十有八九是在假装失忆，但没有证据，他只要咬住了不承认，也拿他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武铁山假装相信了他的话，光凭秋牡丹的名字，还不足以当成他并未失忆的证据。 离开医院，武铁山当即打给了许剑锋：“许书记，我怀疑吴诚失忆是装出来的！” 许剑锋一怔，问道：“如何见得？” 武铁山把刚刚的事情向他讲述一遍。 许剑锋听后，眉头高高蹙起。 吴诚没失忆，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消息，原以为他差点被灭口，等恢复记忆后肯定会配合他们。 但若失忆是装出来的，说明他并不愿意配合，这样一来也不用再继续等下去了，装出来的失忆永远不会有恢复的一天！ “老武，吴诚是几件悬案的重要线索，无论他是否真的失忆了，咱们都得想方设法把他的嘴给撬开！”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锁着眉头，道理他都懂，但是想要让吴诚开口可并不容易。 这个家伙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谨慎狡猾，他这一次说走了嘴，今后只会更加小心，很难再抓他的破绽了。 “许书记，我会想想办法，但说不准能不能成功。” 武铁山心中没底，这一次不敢向许剑锋打包票了：“我认为咱们应该双管齐下，在想法撬开吴诚嘴巴的同时，也要想办法去找黄月茹所说的那个u盘，只要成功一件，案件便能取得巨大突破。” 许剑锋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我明天就联系崔俊鹏，看看这小子适不适合去吴驰那里当卧底。” 挂断了电话，武铁山抬头望着眼前的高层公寓。 刚刚就是从那里用望远镜监视吴诚病房的，虽然只是瞥到了一眼，但他清清楚楚记得监视者在哪一扇窗子里…… 第189章 不忘初心 武铁山决定到正对着医院的那所公寓看看，如果能抓到监视吴诚病房的人，肯定会让案件有所进展。 然而当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武铁山不想就此放弃，他又到小区物业去问，联系上了那一户的房东，却得知对方早就出国了，房子并没有租出去，看样子监视者是非法闯入的。 追查到这里，线索再次中断。 武铁山没有办法，只能暂且作罢。 许剑锋虽然很在意秦松和欧阳珊的事情，但武铁山刚刚报告的事情，让他只能把那边放下。 吴诚的失忆很可能是装出来的，只要想办法将他的嘴撬开，两桩迟迟没有侦破的案件都将出现转机。 他决定吴诚那边先由武铁山来想办法，而他则要想办法，把黄月茹所说的u盘搞到手。 当即，许剑锋便翻出了从武铁山那里打听到的，崔树民侄子崔俊鹏的手机号。 崔俊鹏的身份鲜为人知，而且他一心想要查明真相，为叔叔讨一个说法，没有比他更适合到赤橙娱乐去当卧底的人了。 “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刚刚接通，崔俊鹏年轻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你是崔俊鹏吧？”许剑锋并未回答，而是要先确定崔俊鹏的身份。 “没错，我就是崔俊鹏，请问你是哪位？” 崔俊鹏微微蹙眉，身为警察，他对声音十分敏感，他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许剑锋的声音。 “你先不要管我是谁，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许剑锋没急着表明身份，他要先试探一下，崔俊鹏是否还有查明真相的信心和动力。 “跳楼自杀的原炼钢厂厂长崔树民是你的叔叔，我说得没错吧？”许剑锋问道。 闻言，崔俊鹏面色一沉，声音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崔俊鹏心生警惕，他也知道叔叔崔树民一案牵扯很大，若是让人知道崔树民是他叔叔，哪怕身为警察，他的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因此，除了亲朋好友和武铁山这个昔日的警局英雄外，没人知道他就是崔树民的侄子。 而许剑锋一上来便将他的身份点破，难免会让他起疑。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把你叔叔崔树民的案子调查清楚？”许剑锋问道。 闻言，崔俊鹏沉默了，他正是因为想替崔树民讨回公道，才选择去上警校，打算毕业后回红土县当警察。 但是，由于武铁山“从中作梗”，他没能留在红土县，只能在龙桥市一个派出所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民警。 虽然他心中一直没有忘记，但无情的现实摆在眼前，别说是崔树民坠楼这桩悬案了，就算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也没有他插手的份。 “你问我这些有什么用？我只不过是龙桥市一个普通的民警，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我叔叔那桩案子。”崔俊鹏苦笑一声，认清现实的他，多少有些自暴自弃。 “我没有问你有没有机会，我只想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份心！”许剑锋继续问道。 崔俊鹏用力咬了咬牙，他有种预感，想要亲自把叔叔的案子调查清楚，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当然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也不会选择走上警察这条道路！”崔俊鹏咬牙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显然对崔俊鹏的回答十分满意。 “这周末我会约你见个面，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还需要当面考察，但光是这一通电话，许剑锋便可以断定，崔俊鹏是最合适的卧底人选。 许剑锋跷起腿坐在沙发上，确定了卧底的人选，接下来就要想想如何把人送到吴驰身边了。 时间不等人，赤橙娱乐文化公司招人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而且通过正规招聘，从底层干起想要获得吴驰的信任，也势必会消耗大量时间。 无奈地叹了口气，天色已晚，许剑锋干脆不想了，还是早点休息，兴许明天一觉起来就能想出办法。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一样到县委上班。 他刚进办公室，外面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焦达功带着李凯龙走了进来。 见到两人，许剑锋不由得一怔，虽然焦达功和李凯龙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焦达功却一点也不避讳，这一点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焦书记，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许剑锋同焦达功打了个招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李凯龙：“还有李总也是，今天怎么有空亲自跑到我们县委来？” “许书记，李总刚刚找到我，说是有重要情况要向你当面汇报。”焦达功率先开口，向许剑锋说明缘由：“我就是把他带过来见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许剑锋眯了眯眸子，到底是有啥情况，不能让焦达功代为转达，还要让李凯龙特地跑来见他。 目送焦达功离开之后，许剑锋请李凯龙在沙发上坐好，这才继续话题：“李总，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李凯龙点了点头，长长地叹息一声：“咱们红土县最近整顿治安，我一直都响应政府的号召，对手底下的人严加约束，告诫他们就算吃了亏也不能和人发生冲突。” “李总，关于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你们凯悦集团最近风评好了不少，我正准备向市里申请，给你们弄一个模范民营企业的嘉奖呢。”许剑锋说道。 自从侯策上任以来，李凯龙的凯悦集团的确收敛了许多，不但没有再出现黑恶问题，甚至连黄赌现象都没有听说。 “许书记，嘉奖就免了吧，我只是严格遵从县里的指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根本不值得嘉奖。” 说着，李凯龙面色一沉，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老实人吃亏啊，我一心想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但却一直被人找麻烦，要是再不还击，恐怕我们凯悦集团就要倒闭了！” 第190章 告状 听了李凯龙的话，许剑锋一头雾水。 在商业方面，凯悦集团可是红土县的老大，原本还有个牡丹集团能够与他分庭抗礼，但随着秋牡丹把发展重心挪到了龙桥市，说凯悦集团一家独大也毫不为过。 而且李凯龙的身后还有焦达功撑腰，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招惹他！ “李总是在说笑吧，在咱们红土县，有谁敢找你的麻烦？”许剑锋说道。 闻言，李凯龙苦笑一声，轻轻晃了晃头：“难道许书记没有听说，自从吴诚住院，赤橙文化落到他弟弟吴驰手里，别看他在商场中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但他凭借强硬的态度和凶狠的手段，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取代我们凯悦集团，成为红土县最大的民营企业。” 许剑锋皱起眉头，他虽然并非商人，但李凯龙的凯悦集团在红土县经营多年，可不是说超越就能超越的。 “李总，你具体说说，吴驰都采取了哪些手段？”许剑锋心中明镜似的，李凯龙兜了这么大一圈，说到底还是为了告吴驰的状。 “别提了，吴驰手底下养了一帮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专门用来对付我的。” 李凯龙轻叹一声，向许剑锋倒起苦水：“他把这伙人安排在红星岛周边，只要我们凯悦的人敢接触外地游客，他们就会过来闹事，不把人给吓走不算完。” 许剑锋面色一沉，吴驰这哪里是生意上的手段，分明是动用黑恶势力抢占市场。 “李总，感谢你的情报，这事我记在心里了，近期一定会解决。” 许剑锋转了转眸子，吴驰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了旅游市场，对红土县的经济造成了负面影响，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李凯龙离开后，许剑锋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和侯策商量？ 两人有分工，经济发展上的事情由侯策负责。 沉思良久，许剑锋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侯策。 毕竟，赤橙娱乐的前身是牡丹集团，谁也说不准秋牡丹对现在的赤橙娱乐有多少掌控力。 一个人的智慧有限，许剑锋拿起手机打给了武铁山，叫他到县委来一起商量。 很快，武铁山便到了办公室中。 “老武，刚刚焦达功带李凯龙过来，向我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 许剑锋没有兜弯子，一上来便直奔主题：“吴驰的赤橙娱乐涉嫌利用社会闲散人员，恶意争夺游客资源，你看这事咱们该如何处理？” 闻言，武铁山眉关紧锁，关键证据吴诚的u盘很可能就在吴驰手中，随便动吴驰，很可能会牵一发动全身。 “许书记，依我所见，吴驰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咱们红土县的经济造成了严重影响，不能再继续放任他胡作非为了！”武铁山咬了咬牙，身为公安局局长，吴驰的所作所为触及了他的底线。 许剑锋陷入了沉默，武铁山说的没错，吴驰这样的行为不可容忍，是应该抓他。 但是，一旦把他抓起来，那卧底行动就要在开始之前宣布结束了。 以吴驰的性格来看，无论他们如何审问，他都不可能把u盘交出来。 “老武，小不忍则乱大谋。” 许剑锋眯起眸子，下定了决心：“或许吴驰这样霸道地抢占市场，对咱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武铁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许书记，你的意思是，要让崔俊鹏以道上人的身份，进赤橙娱乐卧底？” 许剑锋微微颔首，答道：“和常规方式相比，道上人的身份更容易见到吴驰，同时也更容易获得他的赏识，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想到，咱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把卧底派到他身边，大大降低暴露的风险。” 武铁山沉思良久，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混黑道的就算互相不认识，至少也听说过名号，忽然冒出来个无名之辈跑去投靠，吴驰恐怕不会收。” 许剑锋勾起嘴角，抬手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老武，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就等着瞧吧。” 看到许剑锋胸有成竹的样子，武铁山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 李凯龙从许剑锋办公室中出来，并未离开县委，而是转头去找焦达功，把刚刚和许剑锋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向他复述一遍。 “老李，你放心好了，吴驰那家伙这次要倒霉了。” 焦达功信心满满，以他对许剑锋了解，他一直对黑恶势力都是零容忍，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许剑锋这人正直到了骨子里，哪怕吴驰背后是省里的领导，他也绝对不会给半点面子。 “焦书记，要是他不管怎么办？” 李凯龙仍不放心，迟疑道：“现在这样把宝都压在许剑锋身上也太被动了，按你的要求我已经停了所有的黄赌产业，要是连旅游的生意都没得做，我们凯悦集团迟早要倒闭！” “老李，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我啥时候害过你？” 焦达功摆了摆手，示意李凯龙把心放到肚子里：“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必须得把许剑锋牢牢绑在咱们这条船上，有他在前面遮风挡雨，咱们才能安然无恙。” 李凯龙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选择相信焦达功了。 一转眼便到了周日，许剑锋起了个早，今天他约了崔俊鹏在市里见面，要同他详细谈谈卧底的相关事宜，可不能迟到了。 洗漱完毕，在宾馆简单吃了口早饭，许剑锋便准备出门。 他刚刚走出宾馆，却正巧撞上了焦达功。 “许书记，今天周日，你这么早打算到哪去啊？”焦达功打量着许剑锋，他的装扮和平时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风格，让他心生怀疑。 “没啥，忙了一周，出门随便转转。”许剑锋随口答道，想要敷衍过去。 闻言，焦达功眯了眯眸子，他敏锐地预感到，事情并非许剑锋说得那样简单。 “许书记，你特地换了身打扮，还戴了墨镜和口罩，该不会是担心有人认出你来吧？” 第191章 达成共识 “老焦，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啥网红明星，怎么会害怕别人认出来？”许剑锋眉关深锁，真不愧是焦达功，嗅觉竟然如此敏锐。 闻言，焦达功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反正我今天也没啥事，就陪许书记一起逛逛好了。” 许剑锋面色一沉，虽然焦达功现在算是站边他，但两人也是貌合神离，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倒戈到万栋梁那一头，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卧底的事情！ “老焦，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但十分抱歉，今天我约了别人。”许剑锋眼眸一转，找借口推辞：“我和清瑶有一阵子没一起出去玩了，今天打算和她到市里去一趟。” “许书记，那你就快去吧，别让慕局长等急了。” 焦达功眯了眯眸子，许剑锋把慕清瑶搬出来，他也只得作罢，他们小两口刚刚领证，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许剑锋松了口气，还好焦达功没有继续纠缠。 许剑锋开车来到龙桥市，在约定好的一家饭店和崔俊鹏碰了面，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一点也不像警察。 崔俊鹏打量了许剑锋一眼，板着脸问道：“就是你打电话叫我出来的？” 许剑锋点了点头：“小崔，既然你愿意来见我，就说明你愿意配合我行动，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崔俊鹏冷哼一声，当场否认：“我怎么可能任由你这种身份不明的家伙摆布？想要让我配合，你是不是该亮明自己的身份？” 许剑锋点了点头，两人已经见面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叫许剑锋，在红土县任县委书记一职。” 崔俊鹏怔住了，面对许剑锋主动伸过来的手迟迟没有表示，许剑锋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可能亲自来见他这个小警察？ 看出了崔俊鹏的怀疑，许剑锋说道：“你应该有咱们红土县公安局局长武铁山的电话，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打给他问问。” 崔俊鹏咬了咬嘴唇，当即拿出手机打给了武铁山，小心一点总没有坏处。 “你是崔俊鹏吧，自从上次你来找我想要到红土县当警察，咱们就没再见过面吧？”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崔俊鹏说话，武铁山便滔滔不绝起来：“你已经见过咱们许书记了吧？或许你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如果说这天底下有谁能帮你叔叔讨回公道，那就只有许书记了！” “武局长，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有武铁山这番话，崔俊鹏已经可以确定许剑锋的身份了。 挂断了电话，崔俊鹏望向许剑锋，眼眸中写满了复杂。 他听说过不少有关许剑锋的事迹，老百姓全都对他交口称赞。 “许书记，你真的愿意去查我叔叔的案子，替他讨回公道？”崔俊鹏轻咬唇瓣，神情稍显激动。 许剑锋一脸严肃，用力地点了点头：“不瞒你说，崔树民的案子早就重启调查了，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取证困难，现在还并未取得进展。” 崔树民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是好多年前的案子，而且人证物证不是被销毁就是被灭口，想要查清绝非易事。 “许书记，我认为吴诚有重大嫌疑！”崔俊鹏已经相信了许剑锋，主动说出怀疑对象：“当年就是查到了他的头上，原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但一场大火把所有证物都烧毁了，才让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许剑锋点了点头，崔俊鹏的思路同他一致，都认为吴诚有重大嫌疑。 “小崔，吴诚已经被我们逮捕了，但因为遭遇了意外，他现在失忆了。”许剑锋把案件的进展状况简单地讲述了一番。 闻言，吴诚眉关紧锁，明明距离真相就差了一步，但只要吴诚一口咬定他失去记忆，他们也无可奈何。 崔俊鹏捏着拳头，咬牙说道：“许书记，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是吴诚前女友所说的u盘，只要能把它弄到手，那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许剑锋点点头，他来见崔俊鹏，正是为了u盘一事。 “小崔，u盘现在很可能在吴诚的弟弟吴驰手中，但他肯定不会主动把东西交出来。”说着，许剑锋的眸子望向崔俊鹏：“现在我想派你到吴诚身边卧底，想办法把u盘弄到手，你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崔俊鹏刚想回答，却被许剑锋摆手打断，补充道：“我得把情况跟你讲清楚，吴驰是个十分危险的家伙，一旦你卧底的身份暴露，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无法保证能及时救你。” 崔俊鹏紧紧咬着唇瓣，他今年才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很清楚生命的可贵。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退缩。 “许书记，我愿意接受！”崔俊鹏眼神坚定，一脸认真地答道：“只要能揭开真相，还我叔叔一个公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 望着崔俊鹏那视死如归的样子，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崔，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崔俊鹏的肩膀：“你回去准备吧，我会想办法给你创造接近吴诚的机会。” 和崔俊鹏分开之后，许剑锋没有返回红土县，他今天到市里来，除了见崔俊鹏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情。 他原本出于好意，给秦松和欧阳珊制造了见面的机会，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两人非但没有进展，还彻底惹怒了秦松，差点同他这个出生入死老搭档都翻了脸。 许剑锋挠了挠头，犹豫半晌过后，他决定先去找欧阳珊谈谈。 秦松那家伙肯定还在气头上，找他去谈只会起反效果。 当即，许剑锋打给了慕清瑶，让她帮忙把欧阳珊约出来，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许书记，你竟然会约我出来，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饭店的包房中，欧阳珊一脸惊讶，她没想到许剑锋会单独约她见面。 “珊珊，我必须跟你说一声抱歉！” 第192章 搬家 “许书记，你又没得罪过我，道哪门子歉？”欧阳珊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 许剑锋微微垂眸，当面向欧阳珊致歉：“是我告诉秦松你在医院，把他骗过去的。” 欧阳珊摇了摇头，她当时就猜出来了，肯定是许剑锋捣的鬼，把秦松骗到了医院。 “许书记，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欧阳珊并未怨天尤人，当时若不是她借着秦松的误会，趁机试探他的真心，也不会把他惹毛。 “真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心。” 许剑锋一怔，听欧阳珊话里的意思，那天在医院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许书记，你放心好了，我可还没有放弃！”欧阳珊鼓起精神，继续说道：“相信我只要真心实意地道歉，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他本以为欧阳珊和秦松之间闹得势不两立，但现在看来，只是秦松单方面在发脾气。 “珊珊，要不我去劝劝老秦？”许剑锋深知秦松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啥问题是一顿酒哄不好的。 迟疑片刻，欧阳珊摆手拒绝：“许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不管他愿不愿意原谅我，我都必须亲自向他道歉。” 许剑锋微微颔首，欧阳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坚持帮忙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了。 和欧阳珊分开之后，许剑锋返回红土县。 回到红土宾馆，刚要开门，他立刻脸色一变，戒备起来。 房间内有人，能明显听到搬东西的声音，难道是进了小偷？ 现在可是白天，哪来的小偷这么大胆，光天化日跑到宾馆来偷东西。 许剑锋深吸口气，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手腕稍稍发力。 随着门把手的转动，大门应声而开，房间内果然有人。 “许大哥，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慕清瑶转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找前台帮忙开的门，过来帮你收拾一下行李。” 许剑锋一脸狐疑，他和慕清瑶领证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宾馆工作人员会帮她开门并不奇怪。 但好端端的，慕清瑶为啥要过来帮他收拾行李？ 看出许剑锋一脸疑惑，慕清瑶苦笑一声，解释道：“许大哥，刚刚叔叔阿姨打电话给我，问我领证的事情。” 看到慕清瑶还要继续帮他收拾，许剑锋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清瑶，你先别急着收拾，我爸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啥，叔叔阿姨就是问我钱够不够花，需不需要帮忙之类关心的话。”说着，慕清瑶俏脸一红，声音也跟着低了许多：“另外，他们还说咱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理应住到一块，早点要个孩子啥的……” 慕清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小到听不清。 许剑锋叹息一声，这还真是他父母能干出的事情，他们早就盼着许剑锋能有个孩子。 “清瑶，你不必勉强，要不要孩子是咱们两个的事情，用不着听他们的。”许剑锋拉着慕清瑶到沙发坐下，他不想因为父母的话，强迫慕清瑶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他继续说道：“我爸妈那边我去解释，你不用勉强自己。” 闻言，慕清瑶用力地摇了摇头：“许大哥，我没有勉强，我认为叔叔阿姨说得对，咱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就应该住在一起。” 许剑锋挠了挠头，搬到一起住倒没什么，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总不能让慕清瑶搬到宾馆来吧？ “清瑶，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许剑锋轻叹一声，说道：“我找个环境好一点的住处，不管是买还是租，得先有个家你才能搬过来不是？” 慕清瑶嘟了嘟嘴巴，对许剑锋的说辞有些不满：“许大哥，咱们不是有家吗？” 许剑锋一怔，问道：“清瑶，你说的该不会是河阳县的家吧？那离咱们红土县太远，每天上下班要花好几个小时。” 慕清瑶摇了摇头，答道：“许大哥，我家虽然不大，但咱们两个住也足够了，等有了孩子以后，再搬个新家也不迟。”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嫌弃慕清瑶家不好，但身为男人，到女方家里住算怎么一回事？ “清瑶，我再怎么说也是县委书记，咋能让你出房子？”许剑锋连连摆手，坚决表示反对：“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不把我说成被你包养的小白脸啊？” 闻言，慕清瑶扑哧一笑，她双手捧住许剑锋的脸，调侃道：“怎么，当我的小白脸还委屈你了？” 许剑锋苦笑一声，摇头道：“倒是不委屈，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慕清瑶撇了撇嘴，神情中透露着一丝不屑：“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在意别人怎么说干什么？哪怕是圣人来了，也会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根。” 慕清瑶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把名声看得很淡。 她被誉为红土县第一美女，又在政府机构任职，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传言。 什么靠潜规则上位……她早就听得麻木了。 “清瑶，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许剑锋轻叹一声，虽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慕清瑶的不是，但他也能够想象，慕清瑶这些年来遭受过多少不公正的非议。 闻言，慕清瑶抿了抿嘴唇，她的头缓缓向前，直到娇嫩的唇瓣和许剑锋的嘴唇贴在一起。 半晌，唇分，慕清瑶放开许剑锋的脸：“许大哥，怎么样，愿不愿意给我当小白脸？” 许剑锋勾起嘴角，苦笑着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也来体验一下，被人包养是啥滋味。” 稍加消息，许剑锋动手和慕清瑶一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红土宾馆，搬到慕清瑶那里。 许剑锋上任时轻装简从，来红土县后也只是添了几件衣服，搬起家来倒也方便，两人只跑了一趟便搬完了。 坐在慕清瑶家的沙发上，许剑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武铁山语气凝重地说道：“许书记，我刚刚收到消息，吴驰最近可能要搞大动作！” 第193章 投名状 “老武，慢慢说，吴驰他准备干什么？”许剑锋沉声问道。 “吴驰放出话来，如果李凯龙不把凯龙集团旗下的旅游公司关门，就要他的弟弟李凯彪好看！” 许剑锋眸光一寒，吴驰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而是黑社会性质的人身威胁了。 而且，吴驰十分聪明，他这番威胁并非公开言论，就算警察上门，他只要一口咬定没有说过，都是谣传，也奈何不了他。 武铁山稍加迟疑，问道：“许书记，要不然我去警告吴驰一下，叫他不要乱来？” 许剑锋垂下眼眸，陷入沉思之中。 吴驰这家伙虽然嚣张，但粗中有细，就算他真派人对李凯彪下手了，肯定也有办法置身事外。 对他这种胆大包天的家伙，警告根本毫无用处。 “老武，这或许是个机会！”许剑锋忽然眼前一亮，吴驰想要用李凯彪来威胁李凯龙，这不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当即，许剑锋便去找了焦达功，李凯龙是他的人，找他谈总比亲自去找李凯龙方便。 “许书记，你咋还亲自跑过来了，有啥事叫我过去不就好了？”焦达功连忙起身迎接。 “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有事要求焦书记帮忙。”许剑锋坐到沙发上，这一次对焦达功十分客气。 焦达功连连摆手，说道：“许书记，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可承受不起，有什么吩咐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办得到，绝对义不容辞！” 事态紧急，许剑锋也不再客气，直言道：“我希望你帮我给凯龙集团李总带句话，让他配合我的行动。” 说完，许剑锋凑到焦达功耳边，同他轻声说了些什么。 焦达功听后，脸上明显一怔：“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一定让李凯龙配合！” 次日，崔俊鹏回到了红土县，派出所那边许剑锋拜托了市局梁力雄局长去打了招呼，只说叫崔俊鹏去执行特殊任务，并未透露他回红土县的事情。 赤橙酒店，就是原本的牡丹酒店换了个招牌，如今吴驰把办公室设立在酒店中，公司的大事小情都直接在酒店中讨论。 “吴总，李凯龙肯定听说了你要对他弟弟出手，给他新添了好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想要动他并不容易。”有小弟向吴驰汇报。 吴驰眉关深锁，他话已经放了出去，要是李凯彪平安无事，他丢点脸倒没什么，只怕会影响到公司的威信。 自吴驰接手公司以来，一直以雷霆手段来争夺市场、打压敌对公司，靠的就是出言必行，让其他势力没有胆子反抗。 若这一次在李凯彪的事情上失败了，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让那些被压服的势力升起反抗之心。 “想想办法，至少也要揍那小子一顿！”吴驰咬了咬牙，说道：“这事你们谁去干，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好处。”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当出头鸟。 李凯彪可是李凯龙的亲弟弟，真把他给惹急了，他们这些小喽啰可承担不起。 吴驰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见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不由得勃然大怒：“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平时嘴上说得好听，真到了用人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成了缩头乌龟。” 众人默然，吴驰虽然骂得难听，却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这时，酒店的保安忽然进了会议室，走到吴驰面前：“吴总，外面有人说想见你。” 吴驰正在气头上，恶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训斥道：“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我在开会？不管来的是谁，都让他在外面等着，要是不愿意等就让他滚蛋！” “吴总，他说是来投奔你的。”保安迟疑片刻，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他还说，李凯彪的事情他已经帮你解决，稍后肯定会上新闻。” 此言一出，吴驰猛地起身：“那还等什么，你马上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去！” 说完，吴驰当即离开了会议室，临走前还不忘挖苦：“你们这群家伙真是白吃饭的，一个都指不上！” 与此同时，许剑锋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红土县的新闻。 “许大哥，你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慕清瑶走到许剑锋身后，双臂环过他的脖颈，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上。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行。” 两人说话间，电视中播放起了在红土县发生的一起恶性伤害事件。 凯龙集团二当家李凯彪身中八刀，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急救，而嫌犯至今下落不明。 随即，又播放了李凯龙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他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把凶手绳之以法，给弟弟讨一个公道。 “许大哥，你也一定要小心一些。”看到新闻，慕清瑶脸上满是担忧。 许剑锋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清瑶，你放心好了，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李凯彪啥事都没有。” 慕清瑶一怔，新闻都报道了，许剑锋是咋知道李凯彪没事的，难道这场戏他才是导演？ “许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详细说一说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信任慕清瑶，只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万一说走嘴可就不妙了。 赤橙酒店，吴驰的办公室中。 崔俊鹏换了一套休闲装，跷腿坐在沙发上，原本一头黑发也染成了红色。 “吴总，新闻你也看到了，我本想把李凯彪干掉的，但警察来得太快，我没有办法，只能跑路了。”崔俊鹏说道。 吴驰眯了眯眸子，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同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原本只想教训一下李凯彪，最多就是揍他一顿，没想到来投奔他的这个家伙竟然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不是红土县人吧，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吴驰紧紧盯着崔俊鹏的脸，像他这样胆量过人、出手狠辣的家伙不可能碌碌无名。 “你想要投奔我可以，但必须把你的来历说清楚，我可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跟着我。” 第194章 优盘给你保管 “吴总，我是红土县人，只不过从小就在外面闯荡。” 崔俊鹏早有准备，按部就班地回答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到网上查查，我这次也是在外面犯了案子，走投无路才逃回来的。” 崔俊鹏提前让梁力雄伪造了一份网络通缉令，以此来证明他的身份。 吴驰微微颔首，按照崔俊鹏所说进行搜索，果然在市公安局的官方网站上，查到了他的通缉令。 “很好，你今后就跟着我干吧！”吴驰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场把崔俊鹏纳入麾下。 与此同时，郝世强来到县医院。 他和焦达功斗了小半辈子，深知他为人谨慎。 吴驰要对李凯彪下手早就传得尽人皆知，而李凯龙又是焦达功的心腹，有他在，怎么可能轻易让李凯彪被人袭击？ 他怀疑有人做局，这才赶到医院，想要亲眼看看李凯彪是否真像新闻所说，身中数刀、生命垂危。 “郝书记，你怎么来了？”李凯龙碰巧就在医院，听说郝世强来了，连忙出迎。 郝世强打量了李凯龙一眼，他面色如常，脸上看不出一丝焦急，根本不像是弟弟生命垂危正在接受抢救。 “李总，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听说你弟弟被歹人所伤，我特地过来探望。”郝世强说道。 李凯龙眼眸一转，李凯彪受伤是装出来的，郝世强身为前公安局局长，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不能让他和李凯彪见面。 “郝书记，我弟弟刚刚做完手术，目前还在休养之中，实在不方便会客。”李凯龙说道。 闻言，郝世强勾了勾嘴角，坚持道：“李总放心，我只在病床外看一眼就行了，不会打扰到你弟弟休息的。” 李凯龙眉头一紧，郝世强毕竟是政法委书记，他也不敢强硬阻拦。 正在犯难之际，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不是郝书记吗？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循声望去，郝世强面色一沉，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公安局局长武铁山。 “原来是武局长，我是来探望李凯彪的，还请武局长行个方便。”郝世强笑着说道。 武铁山走到李凯龙身边，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先离开。 待李凯龙走后，武铁山这才说道：“郝书记，李凯彪是我们公安局局长重点保护对象，没有许书记的准许，谁也不能见他。” 郝世强面色一沉，武铁山竟然搬出许剑锋来压他：“武局长，我和李总交情不浅，他弟弟受伤住院，我要是不来探望实在说不过去，你尽管放心，我在病房外看一眼就回去，不会让你难办的。” 闻言，武铁山冷笑一声：“那也不行，许书记这次可是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李凯彪，如果郝书记真想见他，不如去找许书记申请一下，这样我也不用承担责任了。” 郝世强微微蹙眉，越是拦着不让见，他越觉得其中有鬼，不过许剑锋下了死命令，他也没有办法。 一周后，许剑锋像往常一样到了县委。 成功帮助崔俊鹏接近了吴驰，能否获取他的信任，成功拿到u盘，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上午的时候，武铁山进到办公室，来向许剑锋汇报情况：“许书记，今早我收到崔俊鹏的报告，他的卧底行动十分成功，已经成功赢取到了吴驰的信任。”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心中悬着的石头暂时落下。 只要崔俊鹏能成功拿到u盘这个关键的证据，也就不枉他导演的这出大戏了。 “老武，崔俊鹏进展顺利，你可同样要加把劲了。”u盘的消息是从黄月茹口中听来的，就算是真的，里面记载了什么也还是未知数，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上面。 武铁山微微颔首，答道：“许书记，吴诚那边我也一直没有放下，不管能不能把u盘拿到手，我都会竭尽所能撬开他的嘴巴！”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案件的进展总算有了眉目，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一鼓作气把案子破了。 赤橙酒店，吴驰的办公室中。 吴驰眉关紧锁，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自从李凯彪受伤入院，李凯龙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本一味忍让的他一反常态。 凯龙集团能在红土县的各家公司中排行第一可不是吹出来的，在李凯龙的操作之下，一时间赤橙文化旗下的各个产业都遭受了沉重打击。 如果光是凯龙集团他或许还能撑得住，但县公安局也一直极力针对，隔三差五就要到他旗下的各个产业进行检查，但凡查到半点违规，便直接停业整顿。 吴驰有些扛不住了，他在商业上的才能本就有限，原本抢占市场便全靠着一手暴力胁迫。 但现在被公安局紧紧盯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吴总，我们前一段时间风头太盛，县政府肯定故意打压我们。” 短短一周时间，崔俊鹏就凭借杰出的才能，成了吴驰的心腹，公司的大事小情都要同他研究讨论。 闻言，吴驰咬了咬牙，一脸的不忿：“许剑锋和武铁山两个家伙，就是看不得我好，真把我逼急了，就和他们拼了！” 崔俊鹏面色一沉，连忙劝阻：“吴总，请你冷静一点，咱们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但还没到铤而走险那一步。” 吴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重重叹息一声：“这我当然知道，我也就是嘴上说说。” 崔俊鹏松了口气，接着分析起来：“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韬光养晦，只要把这阵子撑过去，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吴驰用力抓了抓头发，显得十分烦躁：“你说得轻松，那帮条子隔三岔五就要到咱们这里来查，万一给他们查出点什么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吴总，咱们公司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崔俊鹏眼眸一转，这可是个好机会：“公安局肯定会重点对你进行调查，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一些秘密交给我来保管。” 吴驰沉思良久，他忽然走到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了一个u盘。 他那一双鹰眼精光闪动：“这里面的东西但凡泄露出去一件，整个红土县都会地震，放在我这里的确不安全，就交给你来保管了！” 第195章 重大发现 看着吴驰递来的u盘，崔俊鹏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接，这就是他本次卧底的目标，里面记载着牡丹集团以及相关官员的犯罪证据。 只要拿到手，他叔叔崔树民那起搁置了数年的案子肯定会取得重大突破。 崔俊鹏的手缓缓抬起，但在即将接触到u盘时，又放了下来。 u盘是他眼睁睁看着吴驰从保险柜中取出来的，如果是真东西，怎么可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中，那警方要是上门，岂不是马上就会被发现？ 吴驰这家伙，多半是还没相信他，想要考验他一番。 “吴总，多谢你的信任，但这u盘太过重要，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进行保管吧。”崔俊鹏咬着嘴唇，轻轻摆了摆手。 吴驰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是郝世强那家伙没事找事，说是怀疑吴驰是卧底，他才安排了这样一场戏。 “小崔啊，像你这样的人才当个马仔可惜了。”吴驰嘴角带笑，说道：“这样好了，你到咱们公司市场部去当主管，如果表现得好，我以后肯定还会给你升职。” 崔俊鹏连连点头，升职是件好事，不但表明吴驰更加信任他了，也让他有更多机会接触到赤橙娱乐的核心秘密。 另外一边，武铁山也开始对吴诚进行试探。 医院病房中，武铁山让其他人都到病房外等候，病房里只剩他和吴诚两个人。 “吴诚，其实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吧？”武铁山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录音设备，咱们今天就算闲聊天。” 吴诚眉头一挑，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他早就预料到武铁山会有所怀疑，但他只要坚决不承认，谅他也没有办法。 武铁山也不着急，他靠着椅背，和吴诚唠起了家常：“吴诚，你除了吴驰这个弟弟外，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在？” “我还没结婚，只有父母住在丰饶镇。”提起父母来，吴诚的表情柔和了不少：“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要他们二老能颐养天年，我也就没啥遗憾的了。” 武铁山眸子一转，没想到吴诚倒还挺孝顺，或许能以此为突破口，撬开他的嘴巴。 “吴诚，你父母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他们会有多心痛和失望？”武铁山打起了感情牌，想要以此说服吴诚：“如果你真为了他们二老着想，就应该和我们警方合作，争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算无法减刑，至少也不至于让二老太过丢脸。” 闻言，吴诚苦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已经太迟了，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吴诚轻叹一声，他深知戴罪立功的前提是罪名不重，像他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无法洗刷他的恶名。 武铁山站起身来，光靠嘴说，想要说服吴诚并不现实。 事到如今，只能期待崔俊鹏了，他如果能成功拿到u盘，那吴诚在铁证面前，也没有办法再继续顽抗。 自从崔俊鹏当上了市场部的主管后，为了更多地赢取吴驰的信任，他工作格外卖力，让赤橙娱乐的商品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大幅提升。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许剑锋的帮忙，他去联系了李凯龙，让凯悦集团故意让出一部分市场，以此来衬托出崔俊鹏的能力。 崔俊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去向吴驰报告这周的工作成果。 他来到吴驰的办公室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他人不在办公室？ 崔俊鹏眯了眯眸子，轻轻拉了拉门把手。 门并没有锁，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吴驰果然不在。 崔俊鹏强忍着进去调查一番的想法，吴驰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把u盘放在办公室里，他没必要冒着被发现风险去找。 把办公室大门关好，崔俊鹏拿出手机，打给了吴驰。 “吴总，这周市场部的报告已经整理好了，我什么时候向你汇报？” “我知道了，你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挂断了电话，崔俊鹏没有离开，从吴驰的办公室到市场部来回一趟也接近十分钟了，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崔俊鹏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打给吴驰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但他根本没回办公室。 他拿起手机，想要再打给吴驰问问，办公室的大门忽然打开。 “小崔，你不敲门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崔俊鹏一怔，吴驰竟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他刚刚一直在门口等着，吴驰要是从外面回来，没理由看不到。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吴驰从始至终都在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里一定隐藏着密室之类的隐蔽空间。 “没啥，我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毕竟面对吴总我还是会紧张的。”崔俊鹏保持着冷静，他必须装作无事发生，以免让吴驰产生戒备。 向吴驰汇报完工作后，崔俊鹏走出办公室，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现在可以确认，吴驰的办公室中肯定有秘密空间存在，或许他要找的u盘就藏在那里。 崔俊鹏咬了咬嘴唇，他并未贸然采取行动，决定先把这个发现告诉给武铁山。 他并不清楚，密室之中是否存在着警报系统，他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不是超人，一旦身份暴露，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从酒店里逃脱。 崔俊鹏从酒店中出来，确定了没人跟踪后，才走到无人的角落中，拿出手机打给武铁山。 “俊鹏，你那边有没有进展？”电话刚一接通，武铁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吴诚那家伙油盐不进，除非把铁证摆在他面前，否则很难撬开他的嘴巴。” “武局长，我发现吴驰的办公室中有密室存在，我猜咱们要找的u盘很可能就藏在密室里面！”崔俊鹏说道。 闻言，武铁山脸上一喜：“那我马上向许书记报告，对赤橙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崔俊鹏微微蹙眉，轻轻摇了摇头：“不行，我只能保证有密室存在，但里面都有什么还无法确定，还不能打草惊蛇！” 第196章 潜入密室 崔俊鹏发现了吴驰的办公室中有密室存在，但他却不敢保证u盘就放在里面。 如果密室只是吴驰的个人兴趣，里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贸然进行突击检查只会让他卧底的身份败露。 “武局长，我今晚找个机会，进密室里面看看，如果里面真存在犯罪证据，你们再出动也不迟。”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一旦你被发现，我们很难及时支援你。” 武铁山眉关紧锁，崔俊鹏说得轻巧，赤橙酒店可是吴驰的大本营，哪是说探就探的？ 而且吴驰这家伙心狠手辣，万一崔俊鹏暴露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届时，他只要一口咬定崔俊鹏是来窃取公司机密的商业间谍，是手下的保安失手将他打死，甚至只能给他定个不痛不痒的小罪名。 “武局长，你尽管放心，我在警校时进行过相关训练，不会轻易被发现的。”崔俊鹏咬了咬牙，坚持道：“如果不尽快把这伙恶徒绳之以法，很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为此我甘愿冒险！” 武铁山轻叹一声，他感受到了崔俊鹏的觉悟，如果再横加阻拦，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小崔，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那我也不拦着你了，不过不管有没有得手，你天亮以前都要给我一个回信。”许剑锋说道。 崔俊鹏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重新返回赤橙酒店。 而武铁山则立即去找了许剑锋，事关重大，必须及时向他汇报。 许剑锋端坐在办公椅上，听了武铁山的汇报后，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 夜探密室，这可比一般的卧底行动危险得多，一旦被发现了，逃脱的可能性近乎是零。 但崔俊鹏已经回了酒店，就算现在想阻止也晚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他能够成功了。 “老武，让特警队随时待命，如果天亮之后没收到崔俊鹏的联络，就立刻突袭赤橙酒店！”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夜色降临，赤橙酒店灯火通明，一对对男女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入酒店，开好房间享受一晚的欢愉。 崔俊鹏在酒店的一间客房中静静坐着，这间客房是吴驰给他专用的，算是员工宿舍了。 他并未开灯，眼眸一直紧紧地盯着腕上的手表。 赤橙酒店的安保工作十分到位，尤其是在晚上，每半个小时都有保安到各层进行巡逻。 好在，他已经提前摸清了巡逻的路线和时间，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避开巡逻，成功潜入到吴驰的办公室中。 凌晨两点整，一直在黑暗中静坐的崔俊鹏忽然起身，此时正是保安们交班的时间，不会有人盯着监控，可以说是酒店安保力量最薄弱的时间段。 他抓住机会，悄悄离开房间，并未选择搭乘电梯，而是一闪身进了楼道之中。 吴驰的办公室在三楼，他放轻手脚的同时，尽可能地加快速度，保安交班只有几分钟时间，很快就会有人重新去看监控，届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监视之中。 崔俊鹏来到办公室前，他伸手去拉门把手，随着门欠开一条缝隙，他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吴驰信任酒店的安保，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否则他只能暴力破坏门锁了。 进了办公室，崔俊鹏把门关好，他不敢开灯，只能利用手机的微弱光亮，在黑暗中不断地摸索探寻。 办公室的下方是一间客房，他曾到客房中看过，高度和其他客房一样，因此密室应该不在地面之下。 崔俊鹏眼眸一转，不在地面下，那能做手脚的就只剩下墙壁了。 这时，正对着大门那面墙前摆着的书架引起了他的注意。 书架雕刻得十分精美，里面摆满了中外巨着。 通过几周的接触，崔俊鹏敢肯定，吴驰绝对不是爱书之人，他平时连文件都要叫人读给他听，就更别提静下心来去看一本本大部头了。 他原本还以为吴驰只是附庸风雅，弄了个书架装装样子，但现在想来，这书架很可能是为了遮挡密室的入口。 崔俊鹏走到书架前，仔细地检查了起来，他敏锐地发现，地板上存在着细微的划痕，如果不仔细察看，还真容易忽略掉。 确定了问题所在，崔俊鹏尝试着推动书架，果然正如他所料的那般，书架很轻松便被推动，露出了一扇门来。 他微微蹙眉，看门的样子，似乎是合金打造，很多金库都采用这种大门。 “千万不要上锁。”崔俊鹏默默祈祷，没有钥匙的话，想要破坏这种大门难度很高，与其拆门，倒不如直接用大锤把墙壁砸开。 如果大门上了锁，他绝对没有办法破坏，今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深吸一口气，崔俊鹏用力推了推门，随着咯吱一声，门开了。 崔俊鹏松了口气，这密室应该是吴诚打造的，还好吴驰不像他哥哥那般谨慎，否则还真不容易得手。 走入密室之中，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他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密室之中没有窗户，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密室最里面放着一个保险柜，崔俊鹏上前查看一番，眉头紧紧皱起。 保险柜上了锁，凭他不可能打得开，如果u盘放在这里，他今晚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把保险柜放到一旁，崔俊鹏开始检查起其他地方。 拉开墙壁上的壁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沓沓文件。 崔俊鹏拿起一张，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不禁让他吓了一跳。 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报告文件，而是某个人的资料履历，不但附有照片，成长经历也记载得十分详细，更有甚者后面还备注了其性格弱点和把柄。 崔俊鹏又从文件中随便取出几张，发现都是同样的内容，而这些资料有一个共同点，上面的人都是红土县本地年轻貌美的女人。 崔俊鹏面色一沉，吴驰肯定是用这些资料，从中挑出合适的人选，来为他旗下的娱乐产业提供色情服务。 这时，忽然传来开门声。 崔俊鹏心头一紧，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第197章 营救行动 崔俊鹏立刻关掉手机的照明，同时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只是巡逻的保安随便开门看看，千万不要把灯打开。 他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并未将书架复原，只要开灯一看，立刻就能发现异常。 事与愿违，随着开关按下的清脆响声，办公室的灯瞬间亮起。 “敢到我这里来玩卧底游戏，你胆子倒是不小。”随着吴驰的声音响起，让崔俊鹏的心跌到了谷底。 吴驰心狠手辣，卧底的身份暴露，落到他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崔俊鹏猛地将密室的门关上锁好，同时拿起手机准备报警，只要能多拖延一会，等武铁山带人过来，他就能逃出生天。 但是，当他看到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无服务三个字时，心瞬间凉了半截！ 吴驰猜到了他会报警，提前启动了手机信号屏蔽器。 办公室中，吴驰身后站着十个戴着墨镜，一身黑衣的保镖。 他走到密室前，用力拉了拉大门，发现上了锁，顿时眉头一紧。 “你们几个，想办法把门破坏掉，把人给我抓出来！”吴驰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密室是他的哥哥吴诚建造的，钥匙自然也由他随身携带，现在被当成随身物品在警方手里扣着，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把密室的门上锁。 虽然密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崔俊鹏把耳朵贴在门上，还是能听到办公室内的说话声。 听到吴驰下令破门时，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吴驰没有钥匙，密室这种合金门许多金库都在使用，想要破坏要费一番功夫。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开始行动只过去了半个小时，才刚刚两点半。 他和武铁山约定的是天亮前联系，至少得撑到早上六点，武铁山才可能派人来接应，要靠这扇门坚持三个半小时，他心中毫无底气。 也顾不上什么噪音扰民了，吴驰手下的保镖找来铁锤，开始暴力破门。 为了防止有人报警，他命令酒店的工作人员敲门提醒所有入住酒店的客人，说是酒店发现了安全隐患，连夜进行整顿，为表歉意，免除入住客人今晚所有的住宿费用。 密室的空间狭小，光是铁锤砸在门上的巨大声响，便快要将崔俊鹏的耳朵震聋！ 如此下去，门能不能撑三个半小时他不知道，但他绝对撑不住。 与此同时，县委许剑锋的办公室中。 尽管已是深夜，办公室中仍然亮着灯。 许剑锋和武铁山相对而坐，等待着崔俊鹏的消息。 “许书记，已经是凌晨了，你回去休息吧。”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端起茶杯灌下一口浓茶提神：“是我派崔俊鹏去当卧底的，他今晚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证据，在收到他平安无事的消息前，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武铁山也没有继续劝说，他和许剑锋有着同样的想法。 许剑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整了，他猛地站起身。 “许书记，怎么了？”武铁山一脸疑惑，此时窗外一片漆黑，距离天亮还要三个小时。 “老武，我觉得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我要到酒店周围去看看，要是有啥异常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点头赞同，虽然可能没啥用，但至少也比坐在这里干等要强。 当即，两人离开县委，开车直奔赤橙酒店。 许剑锋的车挂着政府牌照，距离酒店还有二百米时，他便把车停在路边，和武铁山徒步过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凌晨的街道出奇的安静，让许剑锋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到了酒店前，光从外观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许剑锋率先察觉，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像是受到了干扰。 “老武，情况有些不对，酒店里面很可能开启了手机信号屏蔽器。” 武铁山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正如许剑锋所言，信号时有时无，他们身处屏蔽范围的边缘才会这样，而被屏蔽器笼罩的酒店，手机信号肯定被完全隔绝了。 许剑锋眉头一挑，立刻下令：“老武，把待命的特警叫来！” 武铁山点了点头，快步向远离酒店的方向跑去，直到手机信号稳定下来，才打给待命的特警队。 下达了命令后，武铁山便瞬间变了脸色。 趁他打电话的功夫，许剑锋竟然走向了酒店。 武铁山连忙追赶上去，把许剑锋拦住：“许书记，这太危险了，还是等咱们的人到来再一起冲进去吧！” 许剑锋是县委书记，放在平时吓死吴驰也不敢动他一下，但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 当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了，尤其像吴驰这样平时胆大妄为的家伙，真逼急了他可不会管许剑锋是何身份。 “吴驰把屏蔽器都打开了，崔俊鹏的身份多半已经暴露了，哪怕只差一分钟，都很可能是生与死的差别。” 许剑锋推开武铁山，毅然决然地走向酒店：“你别忘了，我当过特种兵，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区区一个吴驰还吓不住我。” 武铁山叹息一声，许剑锋决心要做到事情，谁也劝不住。 没有办法，许剑锋执意要进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两人刚刚进入酒店，便被两个保安拦住去路：“今天不营业，你们回去吧。” 许剑锋和武铁山交换了眼神，事到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崔俊鹏肯定是暴露了，他们只能祈祷人还活着。 两人十分默契，同时出手，两个保安来不及反应，当场便被按倒在地。 “不要动，我们是警察！”武铁山表明身份，虽然许剑锋并不是警察，但也没必要向两个守门的喽啰说明。 两名保安本就是被雇来的，并非吴驰的心腹，一听说是警察，急忙说道：“这事可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依照命令来看大门，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两人不像是撒谎，逼问他们也只是浪费时间。 第198章 绝境 “用不着看门了，你们两个到酒店外面等着去，一会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放开了两人后，武铁山把两人赶到酒店外，和许剑锋一起上了楼。 之前通电话时崔俊鹏说过，密室在吴驰的办公室中，许剑锋和武铁山直奔三楼，来到吴驰的办公室前。 如同装修一般的巨响越来越刺耳，两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祈祷着这不是毁尸灭迹时所发出的声响。 “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办公室前的保镖发现了两人，瞬间进入到戒备状态。 “警察，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这里存在严重的扰民现象，过来看看情况。”许剑锋随口胡诌，意图让对方放下戒备。 “出了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吴驰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驰看到忽然出现的武铁山和许剑锋，顿时脸色大变。 “原来是许书记和武局长，你们深夜来访，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吴驰决定先礼后兵，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对政府的人动手。 武铁山上前一步，用身体挡在许剑锋身前：“吴总，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严重扰民，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你们砸什么东西呢？” 吴驰深深蹙眉，整座酒店都被屏蔽器笼罩，酒店内的客人根本没有办法报警。 而且，他为了防止有客人跑到酒店外报警，还特地让两个保安守住大门，显然两人是为了崔俊鹏来的，噪音扰民不过是借口罢了。 “没啥，就是临时发现了安全隐患，连夜整改一下。”吴驰嘴角带笑，在走近两人的同时，右手悄悄探入上衣兜里：“既然打扰了周边居民休息，那我们停下就是了，等明天白天再继续整改。” 许剑锋眯起眸子，目光紧盯着吴驰伸入兜里的手上，直觉提醒着他，眼前的吴驰十分危险。 “小心，他有枪！”在吴驰取出手枪的同时，许剑锋出言提醒。 两人心有灵犀，武铁山抄起身旁用来装饰的花瓶，用力向吴驰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许剑锋欺身向前，大手用力抓住吴驰右手手腕，猛地发力向上一抬。 砰！ 枪口的火焰伴随着弥漫的硝烟味，屋顶的灯被子弹射穿。 原本在办公室内的保镖听到枪声，全都一齐涌出。 刀砍了过来，许剑锋面色一凝，立刻放开了吴驰，全力向后一跳，堪堪避过了刀锋。 “动手，绝不能让这两个家伙活着离开！” 吴驰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只能一不作二不休，先把在场的三人全部除掉再说。 至于善后问题，等得手后再慢慢考虑，就算他不动手，光是意欲除掉警方卧底的这条罪状，便至少是个无期，那还不如搏一把。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和武铁山虽说身手了得，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有致命武器，所谓的空手夺白刃也只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有效，同时面对五六个人的围攻，夺刀的时候，身上肯定要被开上几个血窟窿。 许剑锋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靠逃来拖延时间了，只要撑到特警队到，那一切便会尘埃落定。 “老武，我们撤！” 许剑锋和武铁山刚要转身，从楼梯口却忽然涌上来十几个手持短刀的黑衣人，毫无疑问，是吴驰的援军到了！ 毕竟赤橙酒店是人家的地盘，闹出这么大动静，没有人来支援才是怪事。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次还真是陷入了绝境，被二十几个持刀的暴徒包夹在中间，而且吴驰还有枪，他和武铁山就算身手再好，这次怕是也在劫难逃了。 “许剑锋，你好端端的县委书记不干，非要跑来找我的麻烦。”吴驰勾起嘴角，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吴驰退到队伍最后，刚刚许剑锋那一下子让他心有余悸，幸好身旁的保镖反应及时，否则枪被他抢了过去，那结果如何还真难说。 “吴驰，我们进来之前已经通知了特警队，你们一个人也跑不掉，还是老老实实放弃抵抗吧！”武铁山冷声说道。 闻言，吴驰冷哼一声，眸中凶光毕露。 他刚刚开枪的行径上了法庭，肯定是难逃一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拉上几个仇家垫背。 许剑锋眉关紧锁，吴驰已经铁了心要破釜沉舟了，他只能把劝降的对象转向吴驰这帮手下。 “吴驰已经无可救药了，你们都心甘情愿陪着他去死？现在放下武器退出，我保证会对你们从轻处理，还冥顽不灵的，只有和他同罪了！” 闻言，保镖们纷纷迟疑起来，他们面前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公安局局长，真上了法庭，哪怕只是从犯，罪名也绝不会轻。 “许书记，我也不想这样做，全都是被吴驰逼的！” 出现第一个放下武器退出的，其余人也纷纷动摇。 砰！ 枪声再度响起，刚刚放下武器的那个保镖额头被射穿，鲜血狂喷而出，将地毯染成了血红色。 “别被他的话蛊惑了，咱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敢扰乱军心，我就干掉谁！”吴驰的表情狰狞扭曲，宛如恶鬼附身。 有了前车之鉴，原本那些动摇的保镖们又重新握紧了武器，哪怕之后到法庭上接受审判，也总好过当场死掉。 武铁山紧咬嘴唇，他之前和许剑锋一起在县委等着，而且又有特警队配合行动，本以为用不着带枪，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如果带着枪，或许局势会完全不同。 “吴驰，你竟然对自己的手下下杀手，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面对许剑锋质问，吴驰回以冷笑：“人性？人的本性就是利己，像你们这样只会满嘴为了党、为了百姓的空话套话，才是真正的没有人性！” 许剑锋眉关紧锁，和吴驰这种人根本讲不通道理。 没有想到，他一时的冲动，就把自己和武铁山逼上了绝路。 “许剑锋，武铁山，我知道这次是难逃一死了，就让你们陪我一起上路吧！” 吴驰狰狞狂笑，慢慢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了许剑锋的头！ 第199章 险象环生 许剑锋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哪怕身手再好，他也还是个肉身子，面对近距离枪击，他也束手无策。 “永别了，我们敬爱的许书记。” 吴驰的嘴角狞笑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发力，他在享受这一刻。 县委书记又如何？ 平时在众人的簇拥中耀武扬威，还不是要在他的枪下殒命！ 砰！ 响起的并非枪声，而是办公室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吴驰下意识偏过头，他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崔俊鹏那双愤怒的眼眸。 吴驰心头一惊，他刚顾着对付许剑锋和武铁山了，却忽略了刚刚被围困在密室中的崔俊鹏。 他没有料到，被当作猎物的崔俊鹏，竟然会有胆子反抗！ 比起被保镖们包围的许剑锋和武铁山，近在咫尺的崔俊鹏对吴驰的威胁更大，让他下意识地调转枪口。 但是，崔俊鹏却更快一步，刚刚用来破坏密室大门的铁锤此时成了他的武器。 抡圆的铁锤，精准地落在吴驰那握枪的右手上！ 伴随着惨叫，手枪从吴驰手中飞出，撞上了墙壁，摔在地面上。 “敬爱的吴总，看样子还是你一个人上路为好。”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崔俊鹏捡起了枪，为这场危机画上了休止符。 没了手枪的威胁，保镖们纷纷放下了武器，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不想与政府为敌，只因受到生命的威胁而迫不得已。 剩余对吴诚忠心耿耿的，也因为他刚刚射杀自己人的举动，而对他感到失望，也跟着一起放弃了抵抗。 几分钟后，特警队也赶到现场，把吴驰为首的一众嫌疑人带了回去。 紧接着，武铁山带队对密室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在保险柜中找到了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u盘。 u盘中记载着牡丹集团近些年的各种犯罪行为，其中便包括了朱彩凤一案。 吴诚与当时还是公安局局长的郝世强合谋，为了让市委撤掉许剑锋，收买了朱彩凤制造了县一中爆炸案。 不但如此，事后的朱彩凤的逃亡也有详细的记载，是郝世强一手指挥，帮助朱彩凤出逃，最后的灭口，也是由他安排帮助朱彩凤实施逃亡计划的心腹执行的。 听着武铁山的汇报，许剑锋面色一沉，他一直怀疑郝世强与此事有牵连，却没想到他竟会牵连得如此之深。 “老武，崔树民一案呢，u盘里面有没有记载？” 武铁山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没有，那时吴诚还是炼钢厂的副厂长，之后靠着把钢厂卖给秋牡丹，才成为牡丹集团的副总。” 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u盘中所记载的证据足够击穿吴诚的心理防线了，崔树民一案的详情，只要向他当面询问就可以了。 次日，许剑锋亲自到了医院，准备和武铁山一起，向吴诚询问案情。 两人刚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口碰见了一对面容朴素的老年夫妇。 “你们两位是？”许剑锋心生警惕，吴驰被抓，赤橙娱乐停业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他担心秋牡丹会派人来将吴诚灭口。 “许书记，他们是吴诚的父母。”武铁山去拜访过两人，自然一眼便能够认出。 “武局长，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见见他？”吴诚的母亲抹着眼角，吴诚和吴驰两兄弟先后被捕，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难过？ 武铁山把目光望向许剑锋，就个人情感来说，他并不想剥夺父母探望儿子的权利，但有许剑锋在场，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许剑锋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吴诚有很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他们还能有几次见面的机会？ 许剑锋动了恻隐之心，点头答应下来：“可以，不过我们必须全程陪同。” 吴诚的父母答应下来，四人一同走进了病房中。 吴诚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当他看到父母走进病房时，瞬间坐了起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吴诚用力咬着嘴唇，别看他是手上沾满鲜血的凶恶杀人犯，但在父母面前，却温顺得像只被拔光牙齿的小狗。 “还能因为什么，你要不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我和你爸怎么会来看一个杀人犯！”吴母嘴上说得很凶，但说完之后却背过身，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吴诚，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你。”和吴母相比，吴父要冷静许多：“原本我们这一趟都不会来，但秋总来找过我们，她说你也是为了能让我们老两口过上好日子，才会做出这些违法的事情。” 说着，吴父深深叹息一声：“你说我和你妈啥时候让你这样做过！穷点怎么了，好好过日子比啥不强，你干出这些事情，让我们以后还有啥脸出门见人？” 吴诚原本一脸愧疚，一直把头偏到一旁，不敢直视父母的眼睛。 但是，当从吴父口中听到“秋总”两个字时，他瞬间脸色大变。 “爸，秋牡丹去找过你们了？”吴诚问道。 闻言，吴父点了点头：“你好好悔过，犯了什么事都好好交代，做了错事，人家要你偿命也没啥好说的。” 吴父有些语无伦次，吴诚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他犯得错误再大，情绪也不可能毫无波动。 “爸、妈，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吴诚双目无神，重新躺了下来，将一只手搭在额头，像是对一切都绝望了一般。 许剑锋和武铁山始终没有插嘴，他们也不想打断这场诀别。 直到吴诚父母离开病房，许剑锋才率先开口：“吴诚，如今铁证如山，你就算继续装作失忆，也不会影响到法律对你的审判，你还想继续装下去？” 闻言，吴诚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许剑锋：“许书记，我没有失忆，从头到尾都是装出来的。” 吴诚语气平缓，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吴诚，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有关秋牡丹的事情吧！”武铁山切入正题。 第200章 最大的保护伞 从u盘和密室中所找到的种种证据，足以判定吴氏兄弟和郝世强的罪。 然而，目前掌握的所有罪证中，却从未提及秋牡丹的名字。 她身为牡丹集团的老总，肯定是无法脱责，但只有吴诚对她进行指认，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她指派，才能把她定为主犯。 “吴诚，我问你，牡丹集团种种受贿行为，以及暗中进行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都是谁指使你做的？”武铁山问道。 面对武铁山的询问，吴诚缓缓阖上双眸：“没人指使我，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和其他人无关。” 此言一出，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同时紧皱双眉。 本以为找到u盘，吴诚便会实话实说，却未曾想他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想将所有责任一肩扛下。 “吴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包庇他们？”武铁山紧紧攥拳，用力砸在床头柜上：“你难道忘记了，他们可是想要杀你灭口，难道你就不想让他们遭受报应？” 许剑锋瞪了武铁山一眼，示意他不要激动。 “吴诚，你父母刚刚是怎么说的，你已经让他们失望一次了，难道还想让他们失望第二次？”许剑锋能够看出，吴诚十分在意父母，想要借此来说服他。 “你已经让他们再让人前抬不起头了，要是现在还负隅顽抗，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只会让他们更加丢脸！”武铁山说道。 吴诚用力咬着牙，紧握的拳头使得手臂上青筋暴起，彰显着他内心也并不平静。 “你说得都对，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无论背上什么罪名，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吴诚双拳在床上用力一砸，猛然起身，和许剑锋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不为活着的人考虑！” 许剑锋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了吴诚的顾虑。 他的父母还要活下去，如果他把秋牡丹供出来，那二老很可能会遭到报复。 难怪刚刚吴诚在听说了秋牡丹去探望他父母时表现得十分异常，那很可能是秋牡丹对他无声的威胁。 “吴诚，如果我说我会保证你父母的安全，你愿意交代一切吗？”许剑锋问道。 闻言，吴诚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许书记，你愿意把父母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吗？” 许剑锋紧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道理很简单，只要吴诚扛起所有责任，秋牡丹便没有理由去害他的父母，他没有冒险的必要。 “吴诚，你这样做良心就不会痛？”武铁山再也克制不住，向吴诚怒吼道：“让秋牡丹逍遥法外，还不知道她今后会害多少人，你对得起你父母刚刚那番教诲吗？” 不等吴诚回答，许剑锋便拉住武铁山的胳膊，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老武，不用再逼他了，我们回去吧！” 许剑锋决定尊重吴诚的觉悟，而且无论他们怎样说，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心，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返回县委，许剑锋立刻召开了常委会。 郝世强在任公安局局长期间，不但收受贿赂，做了违法犯罪行为的保护伞，还亲自参与了县一中爆炸案，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和恶劣的社会影响。 在会议上，许剑锋当众公布了郝世强的种种犯罪行为，并当场免去他政法委书记一职，并将他的所有罪行上报给市委，准备从刑事和行政两个方面同时对他进行处罚。 面对铁一样的证据，郝世强对于他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被当场移交给武铁山，将他送入了看守所。 会议结束之后，许剑锋和武铁山再度凑到一起。 虽然这一吴氏兄弟和郝世强落网了，但却并没有秋牡丹参与其中的实质性证据。 吴诚也坚决把所有罪责一肩扛下，这样下去，恐怕对秋牡丹的处罚最多也只是罚款。 “老武，吴诚那边为了保证父母的安全，坚决不肯指认秋牡丹，咱们就只能从郝世强身上下手了。”许剑锋把主意打到了郝世强身上，他和秋牡丹从一开始就走得很近，肯定掌握了她大量的犯罪事实。 闻言，武铁山微微颔首：“许书记，以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去审问郝世强吧！”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立即提审郝世强，不给他做心理建设的时间。 “郝世强，你身为公安局局长，却和犯罪分子沆瀣一气，甚至一手策划了县一中爆炸案这样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许剑锋一开口便把压力拉满，想要击碎郝世强的心理防线。 和吴诚不同，郝世强还保留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许书记，爆炸案并不是我策划的，我充其量只是帮凶，你可要明察啊！” 许剑锋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和吴诚相比，果然还是郝世强更容易攻破心理防线。 “不是你策划的？那你说一说，谁才是主谋？”许剑锋趁势追问，他知道这是最佳时间，等郝世强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再想从他口中问出实情，难度会直线上升。 “是吴诚，无论是爆炸案还是之后的杀人灭口，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郝世强毫不犹豫，想要把一切都推给吴诚：“我充其量就是个给他出谋划策的副手。” 许剑锋紧紧皱眉，原以为郝世强容易攻破一些，却未曾想他连提都不提秋牡丹，看样子在被捕之前，已经有人找他聊过了。 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现任市委书记万栋梁，他才是秋牡丹最大的保护伞。 “郝世强，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肯把秋牡丹供出来？”武铁山憋不住了，主动把事情挑明：“从牡丹集团的创立开始，无处不透露着你的身影，你和秋牡丹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继续包庇她，只会加重你的罪行！” 郝世强用力地晃着头，活像个拨浪鼓：“我和秋牡丹的确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因为彼此之间并不合适，早就已经分手了，我并没有包庇她的理由。”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两人都有预感，想要让他供出秋牡丹，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20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经过一番审讯，无论是吴诚还是郝世强，都坚决不肯把秋牡丹供出来。 而且秋牡丹提前一步同吴诚切割，又有万栋梁护着，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郝世强被抓，红土县委政法委书记出缺，原书记焦达功顺理成章，再次兼任了政法委书记一职。 再加上宿敌郝世强落马，焦达功可谓是这场风波中最大的受益者。 “焦书记，恭喜你了。”听说消息，李凯龙来向焦达功道喜：“现在郝世强倒了，秋牡丹留在红土的势力也彻底垮台，今后红土县又轮到咱们称霸了。” 闻言，焦达功板起脸，用力地摇了摇头：“老李，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咱们的处境可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乐观！” “焦书记，你多虑了吧？”李凯龙一脸困惑，说道：“许书记站在咱们这边，现在郝世强倒台，县长侯策没了帮手，他拿什么跟你和许书记斗？” “你清醒一点，咱们要防的恰恰正是许剑锋！”焦达功保持着冷静，并未被接连传来的喜讯冲昏头脑：“正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许剑锋才会跟咱们联手。” 李凯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不光是商场，在官场也同样适用。 放眼整个红土县，要说郝世强倒台对谁影响最大，毫无疑问就是县长侯策了。 他这个县长是空降来的，正因为有郝世强的派系支持，再加上万栋梁这个强硬后台，才能和许剑锋分庭抗礼。 如今郝世强倒台，派系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根本没人敢公开支持侯策。 侯策坐在办公室中，眉关紧锁起来，若是不能重新树立威信，他和许剑锋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侯策眼珠一转，对如今的红土县来说，经济发展重中之重，只要让政府官员的腰包鼓了，自然会收获一大批支持者。 许剑锋正在县委办公，忽然响起敲门声。 “侯县长，有何贵干？” 看到是侯策来了，许剑锋一脸戒备，郝世强的落马打破了势力间的平衡，侯策肯定会想方设法扳回一城。 “许书记，我有个想法，咱们红星岛既然已经有了一条美食街，不如再建几家洗浴中心如何？正所谓餐饮洗浴一条龙，肯定可以吸引大批游客。”侯策说道。 闻言，许剑锋的脸色瞬间阴沉，侯策怎么能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 “餐饮洗浴一条龙？我看是嫖娼赌博一体化！”许剑锋坚决反对，红土县的经济好不容易才完成转型，绝对不能重回老路。 “许书记，洗浴是国家认可的正规生意，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侯策用力一拍桌子，和许剑锋争执起来。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心里很清楚，侯策因为郝世强的落马感受到了危机，想要一举拉高红土县的经济收入，以此挽回颓势。 他若真能提出啥好办法，许剑锋也不会反对，但想要利用洗浴按摩这类容易滋生灰色产业的办法绝对不行。 “侯县长，咱们红土县之前一直被老百姓戏称为‘黄赌县’，现在好不容易才走上了正路，可不能再绕回去了。”许剑锋叹息一声，试图用真诚来说服侯策。 然而，侯策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许书记，你别忘记了，市委万书记三令五申，咱们红土县要把经济发展放在第一位，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直接向市里请示。” 许剑锋目光一寒，市委由万栋梁做主，只要侯策向上申报，毫无疑问会被批准。 知道阻拦没用，许剑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建洗浴中心这事万栋梁能够做主，但建成之后能不能正常运营，他说得可就不算数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向市委申请吧，只要市委下了命令，我就同意。”许剑锋说道。 侯策离开后，许剑锋离开县委，赶往县公安局。 距离洗浴中心建成还需要些日子，但他要通知武铁山提前做好准备，待到正式营业后便狠狠地查，只要存在半点不合规的地方，就必须停业整顿。 到了武铁山的办公室中，许剑锋刚想提洗浴中心的事情，却被抢先一步。 “许书记，我正想向你报告呢，我们刚刚收到举报，说是柳渠镇存在一个大型的卖淫窝点。”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在他对红土县进行全面整改之前，柳渠镇中到处都充斥着各种色情行业。 街上到处都是发廊、按摩店之类的暗中提供色情服务的场所，本以为经过严打后会改正，没想到竟然还存在大型卖淫窝点。 “老武，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许剑锋深知能组织大型窝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贸然行动抓到的很可能是替罪羊，想要把根除的话，必须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武铁山微微颔首，他立刻明白了许剑锋的意思：“许书记，要不我先派人到柳渠镇去摸摸情况？” 沉吟片刻，许剑锋轻轻摇头。 根据他初到红土县制定的包片制度，柳渠镇是由常务副镇长贾本忠负责的，而他是焦达功的人。 和郝世强不同，焦达功为人谨慎低调，他在红土县各个行政部门中，培植的心腹不会比郝世强少。 像县公安局这样重要的部门，肯定藏了不少心腹，万一走漏了风声可就功亏一篑了。 “老武，这个大型窝点背后很可能有咱们县委的人做保护伞，我想亲自走一趟。”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连忙表态：“许书记，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比起他这个县委书记，认识武铁山的人更多。 武铁山身为公安局局长，至少柳渠镇派出所的人肯定认识他，让他同去很可能会暴露。 “老武，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公安局局长，你出马的话，肯定会被人认出来。”许剑锋扬起嘴角，打趣道：“比起你来，我有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是崔俊鹏？”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再度摇头，嘴角神秘一笑：“并不是你们警方的人，不过他可是一位我绝对信任的老战友！” 第202章 有事相求 “许书记，你说的是秦区长吧？”武铁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许剑锋口中的老战友是秦松。 许剑锋点了点头，秦松虽然调到市里，但偶尔让他帮个忙还不成问题。 离开公安局，许剑锋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他索性不回县委，直接回到家里。 “许大哥，你回来啦。”听到开门声，慕清瑶穿着一身居家服出来迎接：“今天咱们吃水煮鱼可以吗？”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清瑶，只要是你做的，吃啥都行。” 自从两人住到一起，慕清瑶每天的晚餐都不重样，让许剑锋大饱口福。 享用过了晚餐，许剑锋坐在沙发上，轻轻揉着肚子：“清瑶，明天开始我得抽点时间锻炼身体了，否则不出一个月，我得胖二十斤。” 闻言，慕清瑶心中美滋滋的，看样许剑锋对她的厨艺十分满意。 “许大哥，这周末咱们一起去趟家具城吧？” 慕清瑶趁势邀约，两人虽然搬到一起，但家里只有慕清瑶的一张单人床，许剑锋一直在沙发上凑合。 迟疑片刻，许剑锋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这周恐怕不行，我得和老秦去一个地方，买家具的事情还是往后挪挪吧！” 慕清瑶失落地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许大哥，你们打算去哪儿？不如我也一起去吧？” 许剑锋连连摇头，他准备和秦松一起去调查卖淫窝点的事情，哪能把慕清瑶一起带去？ “清瑶，我和秦松去柳渠镇有任务，可不是去玩的，带着你不方便。”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一怔，她虽然不清楚内幕，但在红土县待了这么久，柳渠镇是个什么地方还是知道的。 “你们要去柳渠镇？”慕清瑶表情一僵，声音也跟着低沉许多：“那里可不是啥好地方，你们该不会……” 许剑锋连忙伸出手，把慕清瑶的嘴捂住：“清瑶，你想哪去了？我和老秦是去暗访的！” 慕清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她倒是相信许剑锋，毕竟两人都领证同居了，许剑锋和她也始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只不过，在暗访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所牺牲，只希望他们能及时撤退才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趁着慕清瑶去洗漱，许剑锋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松的电话：“老秦，近来可好？” 面对许剑锋突如其来的问候，秦松提起警惕：“老许，你有啥事就直说，别和我来这套。” 许剑锋苦笑，他和秦松互相太了解了，刚一开口便被他听出了端倪。 “老秦，这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出去转转。”许剑锋说道。 秦松撇了撇嘴，问道：“你和慕清瑶刚刚领证，不让她陪你，反而来找我？” “这不是要去的地方有些特殊，不方便让清瑶一起嘛。”许剑锋靠着沙发，答道：“怎么样，这周末跟我去一趟柳渠镇？” 秦松眉头一紧，柳渠镇一直以来都是黄色产业的重灾区，他还在红土县当县长时，便想过要进行整改，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调走了。 “我知道了，我周五下班以后就到红土县去，不过这食宿问题，得由你来负责。”秦松说道。 许剑锋一口答应下来，秦松周五过来，他们有周六周日两天时间进行暗访，应该是足够了。 刚刚挂断电话，正巧慕清瑶洗漱完毕，回到了客厅。 她一头秀发上沾满水珠，正对着镜子，用毛巾仔细擦拭着。 见状，许剑锋起身上前，从慕清瑶手中拿过毛巾：“清瑶，我来替你擦吧！” 慕清瑶一怔，红着脸点了点头。 许剑锋的动作有些笨拙，再加上天生力气大，偶尔用力过猛，扯得慕清瑶头皮一痛。 “许大哥，你是有啥事需要我帮忙吧？”许剑锋虽然对她很好，但像擦干头发这样的小事之前并不会帮忙。 “清瑶，这周末你能不能回父母那里去住？”许剑锋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房子是人家的。 慕清瑶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你是想让秦大哥到家里来住吧？” 许剑锋并未否认，他也想过让秦松去住旅店，但他毕竟是前任县长，在红土县还是有不少人认得他的。 “清瑶，秦松回红土县的消息必须保密，否则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任务。”许剑锋擦干了水珠，又主动拿起吹风机，帮慕清瑶吹干发丝。 与此同时，龙桥市某家酒店中。 秋牡丹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吴诚兄弟和郝世强先后落网，让她留在红土县的势力被彻底清除。 坐在秋牡丹身旁的万栋梁伸手将她揽过，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小宝贝，别不开心了，不就是几颗棋子吗，再重新培养几颗不就是了？” 秋牡丹紧咬唇瓣，万栋梁说得轻巧，吴诚和吴驰不谈，她在郝世强的身上可进行过不少投资，甚至在和万栋梁勾搭上之前，连身子都是他的。 原本还想等赶走许剑锋之后，利用郝世强的关系，重新抢占红土县的市场，但经此一役，所有计划全部成了泡影。 “万哥，你不是说要赶走许剑锋吗？”秋牡丹抱住万栋梁一条胳膊，用力挺着胸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准备啥时候动手嘛！” 万栋梁一脸为难，给许剑锋时间是省里的命令，他可不敢自作主张把人撤了。 “牡丹，我也想让许剑锋滚蛋，但他是省里力保的县委书记，我也没有办法。”万栋梁说道。 闻言，秋牡丹撇了撇嘴，心中对万栋梁十分不满。 明明已经是龙桥市的老一了，却一点魄力都没有！ 如果换成是她，早就一脚把许剑锋踹开，就不相信省里还能为了一个县委书记，就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撤职了？ “万哥，不能再继续放任许剑锋了，他今天把郝世强搞下台，明天就能让侯策下台。”秋牡丹仍不死心，继续挑唆道：“再给他一年时间，只怕连你这个市委书记，都要被他搞垮了。” “胡说八道，他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凭什么搞垮我！”万栋梁猛地一拍桌子，秋牡丹这番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第203章 路见不平 万栋梁勃然大怒，想起刚刚召开的常委会。 前不久龙桥市下属的景丰县县委书记陆俊伟因为腐败被双规，他同时还担任龙桥市市委常委，是唯一一个进入常委的县委书记。 他这一倒台，市委常委的名额空了出来，结果匡伟国力荐许剑锋，还获得了大量支持。 还好他找借口暂时拖延住了，市委有匡伟国和汪素兰两个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人，让他头疼不已，如果再加一个许剑锋，恐怕真能撼动他的地位。 “牡丹，你就等着瞧好戏吧！”万栋梁做了次深呼吸，让情绪平复下来：“我不但要让许剑锋滚蛋，而且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周五，许剑锋下班之后，和秦松碰面之后，便回到了家中。 慕清瑶在回父母家之前，特地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留给两人当作晚餐。 “老许，你可真有福气。”品尝过慕清瑶的手艺后，秦松赞不绝口：“咱们慕局长不但人长得美，厨艺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还真是羡煞旁人。” “老秦，你要是羡慕的话，不如去找……” 许剑锋还未把“欧阳珊”三个字说出口，便看到秦松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下，看样子，他们两人仍未和解。 次日一早，许剑锋和秦松起床，简单吃过早饭后，便直奔柳渠镇。 “老许，你知道窝点的准确位置吗？”秦松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这一点举报人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不少认识的女性被拉入进去，至于具体的地址，却没能打听出来。” 闻言，秦松面有难色，光靠这点信息，想要找出窝点并不容易。 到了柳渠镇，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后，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向前。 “老许，要不咱们找个人打听一下？”秦松驻足，目光从街道两旁的各色发廊、歌厅扫过，虽然自许剑锋上任以来进行过多次严打，但似乎并未对柳渠镇造成多大影响。 许剑锋也停下脚步，自从刚到任那次调研之后，他便再没亲自到柳渠镇看看。 本以为红星岛的旅游业和秀田乡的羊肚菌种植能带动其他乡镇发展，让老百姓放弃灰色产业，但柳渠镇的情况却并不理想。 “老秦，你先别急，咱们四处转转再说。” 许剑锋不急着去打听，谁知道他们和卖淫窝点有没有关联，贸然去问很可能引起对方怀疑。 两人正走着，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许剑锋眉头一紧，忽然停了下来，说道：“你听，好像是有人呼救。” 闻言，秦松竖起耳朵，果然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呼救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向小巷深处全速冲去。 小巷深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正跪在地上，丰满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而在她身旁两个壮硕的男人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盯着她，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追逐战。 “跑啊，怎么不跑了？”其中一个染了红发的男人弯下腰，揪住女人束在脑后的马尾，脸上凶相毕露。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女人卑微的请求非但没让两人心软，反倒换来了一阵拳脚。 “放过你？放了你，那倒霉的就是咱们哥俩了！不想继续吃苦头的话，就乖乖跟我们回去。” 这时，许剑锋和秦松赶到，看到面前这一幕，两人面色同时一沉。 虽然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个壮年男人，对一个弱女子拳打脚踢，无论如何都得阻止。 “这里没你们的事，该干嘛干嘛去，别多管闲事。”还不等许剑锋开口，红发男人便提前警告。 闻言，许剑锋和秦松交换了眼色。 许剑锋向前一步，来到红发男人面前，而秦松则绕到女人身旁，以便动起手来能及时保护她。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过今天被我撞见了，就不能不管！”许剑锋摆好架势，看对方的态度，这事很难和平解决了。 红发男人打量着许剑锋，他已经算是人高马大了，但和许剑锋比起来却小了一号，真动起手来，恐怕要吃亏。 “你们两个不是柳渠镇人吧？听我一句劝，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上大麻烦。”红发男人冷声威胁道。 许剑锋冷笑一声，身为红土县的一把手，他倒是不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许剑锋把秦松和女人护在身后，对付两个地痞，他一个人足够了。 闻言，红发男人咬了咬牙，虽然看得出许剑锋绝非等闲之辈，但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被带走，他们可没法回去交差。 用力一咬牙，红发男人忽然暴起，抡起拳头便朝许剑锋脸上狠狠砸了过来。 许剑锋早有防备，他一闪身避过拳头，同时右手向前一探，正按在红发男人的手肘之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许剑锋便前跨一步，以一记完美的过肩摔，将红发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一旁的同伙见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转身便跑。 “站住！” 秦松刚准备去追，却被许剑锋伸手拦住。 “穷寇莫追！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咱们先撤再说。”经过上次被吴驰围在酒店中一事，许剑锋变得谨慎了许多。 没有理会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红发男人，许剑锋和秦松一左一右，扶起女子便向小巷外走去。 一直到回到大街上，许剑锋才松了口气，停下来稍作歇息。 对方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行凶。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人追？”待女人呼吸平稳后，许剑锋询问道。 “我叫张依依，住在龙桥市桥中区，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张依依低垂着头，言语中满是委屈：“那帮畜生让我到洗浴中心……” 说着，张依依抽泣起来，虽然他并未说完，但后面的话已经很容易猜到了。 许剑锋眉头一紧，听张依依的描述，她逃出来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他和秦松在找的卖淫窝点。 “姑娘，你先别哭，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你！”秦松看不得女人哭，当即表态。 第204章 收拾东西回家吧 “两位大哥，谢谢你们救了我，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张依依抹了抹眼角，抬头打量了两人一番，轻轻摇了摇头：“把我骗来那伙人来头不小，咱们得快离开柳渠镇，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抓到带回去的。” 许剑锋弯下腰，和张依依四目相对：“张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陪你去派出所，我就不信警察会不管这件事。” 闻言，张依依面露惧色，头摇得更厉害了：“千万不能去派出所，之前和我一起被骗来的姑娘被迫在酒店接客的时候，找机会翻窗逃跑了，她当时就去派出所求助，结果却被警察亲自送了回去！” 许剑锋和秦松同时变了脸色，如果张依依所言属实，那柳渠镇的警方已经不单单是保护伞，而是帮凶了！ “老许，咱们现在怎么办？”秦松警惕地望向四周，连派出所都是帮凶，他们还真有可能在大街上抓人：“要不咱们先撤，回县城叫上老武一起过来？” 沉吟片刻，许剑锋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和对方的人起了冲突，许剑锋体格和身手太过突出，只要两个马仔回去一报告，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他。 等他们回县城去搬救兵，窝点肯定早就转移了，届时再想找出来可就难了。 “既然去不了派出所，那咱们就直接去镇政府！”许剑锋说道。 此言一出，把张依依吓了一跳：“许大哥，万一镇政府也和他们同流合污，那咱们不是自投罗网？” 许剑锋摆了摆手，镇政府和窝点有没有关联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他亮明身份，绝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派出所的人或许敢不认他们，但镇政府的官员却绝对不敢。 “小张，你放心吧，听你许大哥的话不会有错的。”秦松轻轻拍打张依依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只要有他在，不只是你，那些被骗过来的女孩，肯定会全部获救的。” 张依依咬着唇瓣，用力点了点头。 从言谈举止中，她便可以看出，许剑锋和秦松绝对不是普通人。 一行三人直奔镇政府，刚到地方，许剑锋便向门卫说道：“你们镇委书记刘振国在不在，让他出来见我。” 门卫一怔，不但直呼镇委书记的大名，还要叫他亲自出来迎接，这已经不是嚣张就能形容了！ “你们是干啥的，大白天跑来发癔症呢？咱们刘书记也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门卫冷声斥道。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他懒得同门卫废话，带着两人便往里闯。 门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拦，却被许剑锋用力一推，一个踉跄，直接撞在墙上。 情知不是对手，门卫也没有再拦，而是大声招呼起了支援：“快来人啊，有人来闹事！” 许剑锋也不理他，带着人便上了楼，直奔刘振国的办公室。 保安哪遇见过这阵势，一时间反应不及，直到许剑锋等人到了办公室门口，才迟迟赶了过来：“我们已经报警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马上束手就擒！” 面对保安的警告，许剑锋却毫不在意，报警更好，正好一并问问帮凶之事是真是假。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刘振国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 “这是咋回事，跑到我这儿拍电影来了？”刘振国调侃道。 许剑锋转过身，让刘振国看清他的脸：“老刘啊，距离我上次到柳渠镇来已经半年了吧！你还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 “许，许书记！”刘振国后背冷汗直冒，他做梦也想不到，许剑锋竟然会忽然跑过来。 看到刘振国的反应，几个保安全都傻眼了，心中把门卫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还好刚刚冷静没有直接动手，否则工作丢了都是小事。 “你们反应可真够快的，如果来的真是歹徒，这会儿咱们刘书记都躺地上了。”许剑锋摆了摆手，打发保安离开：“别傻站着了，回你们自己岗位去吧！” 闻言，几个保安连忙转身。 许剑锋又说道：“对了，不用去派出所进行说明，我正好考察一下咱们柳渠镇的警方是否合格。” 待到保安们离开，刘振国满脸堆笑，说道：“许书记，是我管理无方，今后一定加强安保方面的训练！” 许剑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办公室。 他也不客气，坐到刘振国的办公桌前，同时伸手指了指沙发：“老秦，小张，你们两个也坐。” 刘振国一脸尴尬地看着三人各自坐好，虽然他才是办公室的主人，但许剑锋不发话，他也不敢坐。 “老刘啊，县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说咱们柳渠镇存在一个大型的卖淫窝点，你知道这回事吗？” 刘振国正准备给三人泡茶，顿时身子一僵，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 “许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手滑了。”刘振国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答道：“卖淫窝点的事情我没听说过，肯定是报假案，如果真有的话，派出所肯定早就出动取缔了。”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刘振国说话还真是面面俱到。 不但否认有卖淫窝点存在，就算被识破了，也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派出所身上，还真是滴水不漏。 许剑锋冷声说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好了，你知不知道，柳渠镇的派出所和卖淫窝点狼狈为奸？” 刘振国脸色变了，许剑锋敢说这话，一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陷入两难，如果实话实说，或许可以置身事外，但柳渠镇的派出所恐怕要大换血了。 “许书记，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权衡利弊，刘振国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我一定会高度重视，如果查出派出所和卖淫窝点有牵连，一定严肃处理！” 许剑锋冷哼一声，刘振国这番回答，在他心中已经是判了死刑。 “老刘，这事就不劳烦你了，我之后会让武铁山来整顿警风警纪。”说着，许剑锋顺手拿起纸笔，写了些什么。 “至于你的话，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陪老婆孩子吧！” 第205章 将计就计 刘振国呆住了，本以为许剑锋最多批评他一下，没想到竟然想撤了他的职！ 虽然镇党委书记一职不是许剑锋说撤就能撤的，得走组织程序，但许剑锋身为红土县的一把手，只要他开口，刘振国被撤职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许书记，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刘振国苦苦哀求，恨不得当场给许剑锋跪下。 许剑锋顿了一下，现在龙桥市由万栋梁做主，真把刘振国撤了，他一定会插手新任镇委书记的任命。 与其再调一个万栋梁的爪牙来，倒不如把他暂且留下，而且经他一吓，想必今后会听话许多。 许剑锋拿起刚刚写好的纸，在刘振国眼前晃了一下：“既然你愿意悔改，那这份报告我可以暂时保留，不过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吧？” 刘振国连连点头，答道：“我今后一定全力配合，许书记说东我绝不往西！”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刘振国愿意配合，很有希望能把卖淫窝点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说话间，接到报案的派出所民警赶了过来。 许剑锋冷哼一声，真不愧是镇政府报的案，警察来得真够快的，要是普通老百姓报案，他们也能这般迅速到场就好了。 “老刘，你请坐吧！”许剑锋起身，把主位还给了刘振国：“待会还要请你配合我一下，可千万别说走了嘴。” 刘振国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他奋斗了小半辈子，才好不容易坐到镇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不能失去。 在一名保安的带领下，两个民警来到办公室门前，刚刚许剑锋特地说过要考察本地派出所警察，刘振国自然不敢说多余的话。 当两名警察进入办公室时，刘振国正坐在办公桌前，而许剑锋三人则在一边站着。 “刘书记，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有人硬闯镇政府，请问嫌疑人在哪里？”一名警察说道。 闻言，刘振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望向许剑锋，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刘书记，我们知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在刘振国惊愕地注视下，许剑锋一脸卑微地求饶起来，甚至比刚刚刘振国的求饶更加真实。 刘振国马上明白许剑锋的意思，连忙配合起来：“在政府机关闹事可不是儿戏，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必须严惩！” 有刘振国发话，两个民警当即上前，便要将许剑锋、秦松和张依依带回局里。 “等一下，我有话想和刘书记单独谈谈。”这时，许剑锋忽然开口。 “和刘书记谈，你也配？”其中一个民警绕到许剑锋身后，用力推了一把，想要把他带走。 “慢着！既然他有话要说，我听听倒也无妨。”刘振国捏了一把汗，许剑锋要做安排，他可不敢不听。 吩咐民警把秦松和张依依带到门外等候，办公室中只剩下刘振国和许剑锋两人。 “许书记，你有什么吩咐？”刘振国问道。 沉吟片刻，许剑锋答道：“你想个办法，把张依依留下，让他们只带我和秦松回去。” 张依依刚逃出窝点，许剑锋不想让她再遭受更多惊吓。 刘振国立刻点头答应，身为镇委书记，这点事情对他轻而易举。 “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完，许剑锋打开办公室大门，招呼门外几人进来。 “没其他事情了，你们把这两个男人带回去吧！”说着，刘振国伸手指了指张依依：“至于她，我还有些事情要问，等问完以后会联系你们派出所过来领人。” 闻言，两个民警对视一眼，纷纷面露难色。 他们在过来前，已经接到通知，一个女人从窝点中逃走了。 根据传过来的照片，被刘振国扣下的张依依明显就是那个逃走的女人。 “刘书记，这样的做法恐怕不合规矩吧？”他们十分清楚，如果张依依把窝点的事情说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他们恐怕也会波及。 “不合规矩？那你们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抓回去？”刘振国面色一沉，厉声斥道。 两人连忙摇头，再借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抓镇委书记。 “刘书记，那女人还涉嫌一起重要案件，你问完话以后，千万记得通知我们把人带回去。”警察说道。 刘振国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快点离开。 许剑锋和秦松跟着警察上了车，刚开出不远，许剑锋立刻发现，车子开的方向和派出所完全相反。 “两位，你们还有其他任务？”许剑锋眼珠一转，问道：“这似乎不是去派出所的路。” “闭嘴，没事别乱打听！”警察斥道。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看样子两个民警并不想带他们去警局，而是要把他们送到卖淫窝点去。 张依依说得果然没错，柳渠镇的警方果然和窝点沆瀣一气！ 虽然已经察觉，但两人并未声张，主动把他们带到窝点去，反而省去了麻烦。 许剑锋悄悄取出手机，在秦松的掩护下，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很快，警车开到了柳渠镇边缘的一家大型养殖场中。 许剑锋面色一沉，副县长贾本忠不止一次和他提起这家养殖场，说它是柳渠镇最重要的经济收入，向他申请了数次拨款。 却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打着养殖旗号的卖淫窝点。 “下车！” 在民警的催促下，两人刚刚下车，便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 “强哥，就是他们！”一个红发男人指着许剑锋，同身旁戴着墨镜的男人报告：“那个小妞就是被他们救走的！” 看样子，这里就是卖淫窝点了。 许剑锋仔细打量着被称为强哥的男人，他并未见过，应该只是负责管理窝点，明面上的负责人而已。 “怎么只有两个男人，逃跑那个女人呢？” “强哥，那个女的被镇委刘书记扣下了。”一个民警向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见状，许剑锋眉头一皱。 这个强哥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警察对他竟然都恭恭敬敬的，足以见得他身后之人有多大能量。 难道参与进来的不止是镇政府的人？ 第206章 深入虎穴 从警察对待强哥的态度中，许剑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原以为参与进来的只是柳渠镇的政府官员，顶天也就是常务副县长贾本忠，但现在看来，远没有这样简单。 难道幕后黑手是县委乃至市委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上面，让他向刘振国要人。” 强哥的话更加印证了许剑锋的猜想，刘振国堂堂一个镇委书记，似乎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强哥走到许剑锋面前，摘下墨镜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小子，听说你身手不错，要不要跟着我干，保证你今后吃香喝辣的。” “你也配？”许剑锋冷冷地瞪了过去，即便对方人数众多，脸上却毫无惧色：“我就算穷得上街讨饭，也不会和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 闻言，强哥身后的红发男人面色一沉，之前在许剑锋手里吃了亏，他本就怀恨在心，这一番话彻底将他激怒。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倒要看看，你嘴巴能有多硬！”说着，红发男人上前一步，想要给许剑锋一点“教训”。 “丢人的家伙，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强哥冷哼一声，把红发男人拦下，看样子他倒是对许剑锋十分中意。 “虽然顽固了些，不过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家伙。”强哥走到许剑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强哥转过身，下令道：“搜身之后，找个地方把他们两个关进去，等把逃跑的女人抓回来后，再一并处理！” 办公室中，刘振国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刘书记，你说许书记他们不会有危险吧？”张依依很清楚卖淫窝点的手段，她不禁担心起两人的安危。 刘振国苦笑一声，他上哪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如果两人被带到派出所，那应该不会有事。 但若被带到其他地方，那可就说不准了！ 他担心破坏了许剑锋的计划，也不敢向派出所询问，只能干着急。 这时，刘振国的手机忽然响起，是贾本忠打过来的。 “老刘啊，我听说你从警方手里扣下了一个女嫌疑人？”电话刚一接通，贾本忠便问起张依依的事情。 刘振国咬了咬牙，他知道瞒不过去，索性承认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问完之后自然会通知派出所把人带回去。” 闻言，贾本忠冷哼一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刘振国，别和我耍心眼，马上把人交给派出所，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刘振国再度苦笑，许剑锋让他保护张依依，而贾本忠却朝他要人，无论他如何选择，这次都要得罪人了。 “贾副县长，此事恕难从命！” 刘振国把心一横，比起得罪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他宁愿得罪副县长。 “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有种再说一遍！”贾本忠怒不可遏，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刘振国，这次却像换了个人。 被吼了一通，刘振国反倒是冷静下来。 虽然势必要得罪人，但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只要这次表现得好，很可能收获许剑锋的信任，那日后的政途会顺利许多，说不定还有进县委的机会。 “贾本忠，交人与否是我和警方之间的事情，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想通一切，刘振国硬气起来：“想让我交人的话，请你去联系公安局武局长，让他和我沟通。” 电话另一端的贾本忠快要气炸了，都知道武铁山是许剑锋的人，根本不可能会买他的账。 “刘振国，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到柳渠镇去！” 挂断了电话，刘振国用力地揉了揉额头，许剑锋那边还不知道会如何发展，贾本忠又要亲自到柳渠镇来向他讨说法。 看样子，今天的柳渠镇注定不会太平了。 刘振国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早知道今天就不加班了。 如果好好在家休息，说不定就不会被卷入到纷争之中。 养殖场内的一间小黑屋中，许剑锋坐在床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在被关进来前，他和秦松的手机都被收走，而且两人又被拆开，分别关到了不同的房间。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阳光，许剑锋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除了他正坐着的一张破旧的木床外，再无其他家具。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推了推门。 “老实一点！你要是敢逃跑的话，就把你的腿打折！”门外传来恶狠狠的训斥，看样子不光门上了锁，还特地派人在外面看守。 虽然在来的路上，许剑锋悄悄给武铁山发过信息，让他确定好位置后率队到柳渠镇营救。 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窝点就在养殖场内，无法确定武铁山能否通过手机定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许剑锋咬了咬牙，如今手机被人搜走，好在他和秦松的手机都设了密码，虽然有办法破解，但也要花些时间去找专业人士。 是对方先破解手机密码，知道他和秦松的身份，还是武铁山先找到他们，这关乎着他和秦松的命运。 这处窝点的背景比他想象中的更强大，如果知道事情败露，说不定会把他和秦松灭口后，紧急进行转移。 不能继续干等了！ 许剑锋神情一凝，比起期待着别人救援，他更喜欢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要想办法逃出去，告诉武铁山具体位置，让他立刻赶过来抓人！ 许剑锋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我要上厕所！” 外面没有回应，许剑锋又喊了两嗓子，门才终于被打开。 “他妈的，还得让老子伺候你上厕所，你别给我耍花招，否则打断你的腿！” 开门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他走到许剑锋身后用力一推，示意他走在前面。 许剑锋四下张望一番，除了身后的刀疤男外，附近还有五六个人在，虽然并非不能一战，但若是再把其他人引来，那就毫无胜算了。 许剑锋按兵不动，被刀疤男带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是单独建造的一间砖瓦房，只要下手利落些，就能将刀疤男打晕！ 第207章 藏匿 卫生间内虽然有窗户，不过开得又高又小，只有小孩子才能通过。 想要从窗户逃走并不现实，看样子只能先解决掉刀疤男了。 “喂，你好了没有？”等在外面的刀疤男不耐烦了，出声催促起来。 许剑锋眼珠一转，他屏住呼吸，藏在门后。 刀疤男没听到回答，肯定会下意识冲进来查看，确定他不在里面后才会招呼其他人搜寻。 果不其然，刀疤男立刻冲了进来，许剑锋早就在门后面埋伏好，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时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颈。 在部队的时候，许剑锋学习过各种格斗技巧，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只见他猛然发力，刀疤男便被勒晕过去，由于被堵住了嘴巴，他全程没能发出一声呼救。 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对方是犯罪分子，但他也不想闹出人命，他不能代替法律对他进行审判。 不知道他会昏迷多久，许剑锋连忙进行了搜身，想要找出手机和武铁山取得联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刀疤男的身上并未带着手机。 许剑锋咬了咬牙，没有找到手机，只能想办法逃出去了。 走到门边，许剑锋谨慎地查看外面的情况，周围并没有其他看守人员。 许剑锋立刻动身，他知道逃跑的时间极其有限，刀疤男带他出来的时候有其他人看到了，太久没有回去，肯定会到卫生间来找。 好在，此时天色渐晚，黑夜成为他最好的保护色。 许剑锋小心翼翼在养殖场中前进。 他本想翻墙出去，但到了墙根下才发现，墙上不但拉了铁丝网，上面还悬着两根黑线，很可能通着电。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哪里是养殖场？墙壁再高一点，简直就是监狱。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毕竟养殖场只是明面上的生意，实际这里可能关了不少被骗来的女孩，自然要想办法防止她们逃走。 许剑锋不敢赌，即便是他，也没有信心能在不触碰电网的前提下翻墙逃走。 “先前抓来那小子逃走了，应该还在基地里，大家分头找！” 听到不远处的高喊声，紧接着看守们炸了锅一样，开始四处搜寻起他来。 许剑锋心头一紧，四周全都是拿着手电筒四处找他的看守人员，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逃脱掉。 眼看着手电的光亮越来越近，情急之下，许剑锋拉开门，躲进一间砖瓦房内。 屋内没有开灯，许剑锋原以为是间空屋，但当他进入时，瞬间傻眼了。 屋内有人！ 只见一个人坐在床边，由于房间内十分昏暗，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许剑锋捏了一下拳头，必须趁着对方惊愕解决掉，绝对不能给他呼救的机会。 刚要动手的瞬间，清脆的女声响起：“他们在找你？” 许剑锋一怔，她没有第一时间呼救，看样和窝点并非一伙的，应该是被骗来的女性。 不但如此，她的声音十分冷静，似乎并未因他忽然闯入而遭受惊吓，或许可以和她谈谈，请她帮帮忙。 “虽然有些冒昧，但能否让我在这里躲躲，我现在还不能被他们抓到。”许剑锋说道。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冲许剑锋招了招手：“快到我这边来。” 许剑锋走到床边，这才看清楚，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可能还不满二十。 “想什么呢，快点上来！”那女人说道。 许剑锋一怔，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窗外已经能看到手电的灯光。 “快点到床上来，他们可能会进来检查！” 许剑锋一咬牙，事到如今也没时间让他犹豫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床。 刚到床上，许剑锋便眼前一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他从头到脚完全遮住。 咯吱！ 门开了，虽然身处黑暗之中，但光听声响，许剑锋也能感觉到至少三个人进了房间。 “小惠，天都黑了，为什么不开灯？” “我一直在睡觉，要不是你们在外面吵，我现在还睡着呢。”小惠打了呵欠，问道：“出了啥事，你们咋一起跑我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想多打一吧？” 被子中的许剑锋握紧拳头，从小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便能看出她在这里的凄惨遭遇。 “这玩法倒是不错，但今天不行，今天抓来的男人跑了，哥几个得把他抓回来。” 男人的话音刚落，许剑锋便心头一紧，明亮的灯光从被子的缝隙中射了进来，他们把灯打开了。 “你们开灯干啥，我还要继续睡觉呢。”小惠此时半坐在床上，被子中的双腿向许剑锋靠了靠并支了起来，借此避免被子上印出许剑锋的轮廓。 “那男人肯定还在基地里，外面都找遍了，他肯定是藏到屋子里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柜子进行检查：“小惠，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请你体谅一下。” 小惠的腿微微颤抖着，好在她比较怕冷，盖的被子足够厚，否则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被子里面藏了个人。 “那你们动作快点，我还要睡觉呢。”小惠催促道。 几人在房间中仔细检查了一番，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许剑锋的心提了嗓子眼，只要把被子揭开，他便再也没有地方逃了。 一旦被抓到，可不是带回去重新关起来那么简单，为了敲山震虎，避免再发生有人逃跑的事情，他很可能会被严惩！ “怎么样，人不在我这里吧？”小惠佯装镇定，她的内心恐怕比许剑锋还要紧张。 对这些黑恶势力来说，背叛可是要比逃走更加严重，一旦她藏匿许剑锋的事情被人发现，甚至有被清除掉的可能！ “人不在这里，你继续睡吧，改天哥几个再来找你快活。”为首的男子嘿嘿笑道。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虽然还没有完全脱险，但至少度过了一道难关。 “等一下，咱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吧？”这时，一直在门外的红发男人走了进来，伸手指向床：“小惠，把被子掀开，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把人藏到床上了！” 第208章 关键的抉择 许剑锋猛地握紧拳头，虽然藏在被子里，但凭借声音他听得出说话的就是那个和他交过手的红发男人。 “小惠，听到没有？把被子掀开！你还想让我们亲自动手？” 小惠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一旦掀开被子，她和许剑锋就彻底完了。 “你们怀疑我？”小惠面色一沉，生怕许剑锋会先下手，被子里的手连忙用力将他按住。 她不满地说道：“平时在床上一口一个宝贝叫着，一出了事就怀疑我是吧？” “小惠，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红发男人说道。 闻言，小惠冷哼一声，说道：“放屁！你们自己来找吧，人就藏在我的被窝里！” “小惠，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到别处找去。”领头的男人瞪了红发男人一眼，连忙将众人赶出了房间：“我们还要去找人，改天我一定好好过来道歉。” 说完，房间中的灯被关上，伴随着关门的声音，许剑锋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下。 “出来吧，他们走远了！”小惠说道。 许剑锋掀开被子，大口地吸了吸气，刚刚被被子蒙住头，差点把他憋死。 “小惠，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已经被他们抓住了。”许剑锋感激地说道。 闻言，小惠眉头一紧：“别叫我小惠！我叫尹丽萍，叫我小尹或是萍儿都行，就是别叫我小惠！” 许剑锋点了点头，尹丽萍刚刚帮了他，这点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对了，萍儿你有手机吗？”许剑锋想起正事，如果尹丽萍有手机，他就能联系武铁山了。 尹丽萍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怎么可能让我接触手机？除了被带去接客的时候，我们和外界没有半点联系，就像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中！”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能够理解尹丽萍的痛苦。 和张依依一样，她肯定也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这座养殖场就像是一个囚牢，将她们这些妙龄女子牢牢囚禁在这里。 许剑锋虽然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尹丽萍，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如果在别处找不见他，那伙打手很可能回来重新检查，他必须趁机逃走。 “萍儿，我必须走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救出来！”许剑锋坚定地说道。 尹丽萍盯着许剑锋，眸子里写满了复杂，如果他真有这能耐，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谢谢你，我虽然帮不上你其他忙，但至少会在这里祈祷你能顺利逃脱。” 哪怕许剑锋只是在安慰她，尹丽萍也必须向他道谢，至少这句话，能为早已绝望的她带来一丝希望。 在许剑锋出门之际，尹丽萍忽然问道：“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许剑锋稍加犹豫，还是说出了真实姓名：“我叫许剑锋。” 柳渠镇，镇党委。 贾本忠带着柳渠镇派出所所长赵国胜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亲自向刘振国要人。 “刘书记，你扣下的张依依牵涉一桩要案，请你把她交给我们派出所。”有贾本忠撑腰，赵国胜底气十足，当面向刘振国要人。 刘振国冷哼一声，张依依是许剑锋亲自交给他保护的，哪怕贾本忠亲自上门，他也绝不能退缩。 “赵所长，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也要向张依依了解情况，等结束以后自然会通知你们派出所来领人，但在此之前，你就算把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焦达功找来，我也绝不交人！” 赵国胜咬了咬牙，刘振国的态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硬，没想到连常务副县长贾本忠都亲自到场了，他还不肯交人。 “刘振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扣着人不放？”贾本忠被激怒，当场翻脸：“你要是再不把人交出来，信不信我让赵所长把你一起抓回去？” 刘振国面色一沉，单一个赵国胜不敢动他，但有贾本忠撑腰，他恐怕真敢抓人。 用力咬着唇瓣，刘振国心中犹豫着，他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就算把张依依交出去，许剑锋应该也不会责怪他吧？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赵振国便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这一次是他政治生涯中最为关键的抉择。 既然已经选择了站队许剑锋，就一定要站到最后，现在动摇只会两头不讨好。 “废话少说，张依依我保下了，你们要抓她的话，就把我一起抓起来好了！” 此言一出，轮到贾本忠和赵国胜头疼了。 赵振国再怎么说也是现任的柳渠镇党委书记，真把他给抓了，那日后上面追查下来，可没他俩好果子吃。 “贾副县长，你说现在怎么办？”赵国胜没了主意，只能向贾本忠请示。 贾本忠咬了咬牙，张依依是从窝点里跑出来的，必须把她控制起来，否则她把窝点的事情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振国，你身为政府干部，竟然知法犯法，包庇嫌犯！”贾本忠把心一横，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赵所长，先把他抓回派出所，我之后会把情况上报县委！”贾本忠冷声说道。 赵国胜当即大手一挥，贾本忠下达了命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立刻命令随行的警员抓人。 “刘书记，得罪了，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走一趟吧！” 两个民警一左一右，控制住刘振国的行动，便要把他塞进警车。 这时，忽然警铃大作，十几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镇政府前…… 与此同时，养殖场中，许剑锋从尹丽萍的房间离开，借助黑夜的掩护，悄悄向大门靠近。 大门前灯光明亮，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直挺挺地站在门前。 许剑锋面色一沉，看样子因为他的逃脱，让这里的戒备升级了，竟然把警察叫来守门。 如果是两个打手的话，他还有信心在支援赶到之前闯出去，但对手是两个警察，他可不敢冒险，他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配枪。 许剑锋忽然眼前一亮，守门的警察并不是白天时把他和秦松送过来的那两个，应该并不认识他。 继续躲藏迟早会被找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试试。 下定决心，许剑锋走出黑暗，大摇大摆地走向大门。 “站住！”两个警察瞬间把手放到腰间，借助灯光，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腰间的手枪！ 第209章 上级的压力 许剑锋深吸一口气，提醒着自己不要紧张，一定要表现得自然。 守门的两人有枪，一定要避免发生正面冲突。 “你是干什么的，都这么晚了，想要到哪里去？”一名警察迎上前，对许剑锋进行盘问。 “没啥，强哥让我出去办点事。”许剑锋心中庆幸，还好他和秦松被抓来时见过强哥，否则还真不好找借口。 闻言，盘查的警察点了点头，把路让开。 许剑锋松了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料，两个警察是被临时叫来守门的，并没有将养殖场的人认全。 此时，镇政府门前一片混乱。 贾本忠和赵国胜刚要动手把刘振国抓起来，却忽然来了十几辆警车，反而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赵国胜面色一沉，他是柳渠镇的派出所所长，无论是其他乡镇跨区行动还是县公安局有特殊行动，都该提前同他打招呼才对，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本想上前质问，但当走近时，脸色瞬间变了。 除了前面的普通警车，后面还跟着三辆特警防暴车，整个红土县能指挥动特警的，只有武铁山这个公安局局长。 这时，最前面那辆警车车门打开，武铁山走了下来。 “武局，你咋忽然跑到咱们柳渠镇来了，还把特警都带过来了？”赵国胜连忙上前，想要弄清楚武铁山的来意。 武铁山两眼闪动，无视了面前的赵国胜，径直走向了刘振国：“刘书记，张依依在你这里吧，请把她转交给我，我有要事要问她。” 稍加迟疑，刘振国轻轻点了点头。 武铁山是许剑锋的心腹，张依依的事情肯定是许剑锋告诉她的。 “武局长，请你等一下！”一旁的贾本忠眉头一紧，他可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武铁山这个不是县委常委的公安局局长竟然敢无视他。 “咱们总该讲个先来后到，我也有事要问张依依，不如先把她交给我？”贾本忠说道。 武铁山面色一寒，他可没空和贾本忠废话。 之前收到许剑锋的短信，简单了解到了情况，许剑锋和秦松以身犯险，故意被抓到卖淫窝点去了。 本想通过手机定位来确定窝点的位置，结果最后却定位到了一个垃圾站，从里面找到了被砸碎的手机。 武铁山立刻想到了许剑锋短信中提及的张依依，她是从卖淫窝点逃出来的，肯定知道地点。 “贾副县长，我会把人带回县公安局，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到公安局去问，我绝不拦着。”武铁山说道。 贾本忠咬着嘴唇，武铁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找不到借口了。 而且，武铁山带来这么多人，其中还有特警，他也不敢硬来。 武铁山看向刘振国：“刘书记，带我去见张依依吧。” 刘振国点了点头，当即便带着武铁山去了办公室。 贾本忠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他至少也要听一听，武铁山要和张依依说什么。 “张姑娘，这位是咱们红土县公安局局长武铁山同志，他有事要问你，请你积极配合。”进入办公室，刘振国向张依依做了介绍。 张依依眉头一皱，一脸戒备地盯着武铁山，因为柳渠镇派出所和卖淫窝点勾结，让她对警方十分不信任。 “张依依，你是从卖淫窝点逃出来的，应该知道具体位置吧？”武铁山问道。 面对武铁山的询问，张依依微微颔首：“就在镇子边缘的养殖场里，那里明面上是养殖基地，实则关着几十个被骗来的年轻女人，被逼着到各种场所给客人提供服务，每次服务都是车接车送，看管很严密” “被骗去的有几十个人？”武铁山大吃一惊，这窝点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而且要管理这么多人，窝点里肯定有大批打手。 他连忙问道：“张姑娘，我们现在就去养殖基地，你能跟我们一起吗？” 贾本忠对张依依虎视眈眈，武铁山不放心把她留下。 张依依咬着唇瓣，她本想拒绝，谁知道武铁山这个公安局局长同窝点有没有关系，有可能是想把她骗出镇政府，送回窝点。 但是，她又想到了许剑锋和秦松。 他们被派出所带走，很可能被带到窝点去了，如果此时选择逃避，无疑是忘恩负义。 “武局长，我和你一起去！”张依依咬着嘴唇说道。 武铁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带着张依依下楼，贾本忠却拦在两人面前。 “武局长，你可不要乱来！”贾本忠板起脸，警告道：“养殖基地是柳渠镇最重要的经济产业，你光凭这女人的一句话就要带人去查，是否太过儿戏了？” “贾副县长，请你让开！”武铁山打定主意，他可不光是为了扫黄打黑，他还要赶去营救许剑锋和秦松。 武铁山冷声说道：“在执行公务期间，你若是阻拦干扰，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武局长，柳渠镇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如实汇报给市委了，相信市公安局很快就会下达指示，还请你冷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 武铁山面色一沉，难怪刚刚贾本忠鬼鬼祟祟跑到一边去打电话，原来是想拿市局来压他。 话音刚落，武铁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正是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打过来的。 武铁山咬了咬牙，梁力雄和许剑锋是老相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够说服他了。 “老武，听说你要带人到柳渠镇的养殖场进行检查？”梁力雄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让武铁山的眉头高高蹙起。 两人此前曾协同办案，也算有些交情，梁力雄连寒暄都省去了，显然受到了很大压力。 “梁局长，没想到这点小事都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那里打着养殖场的名号，实际上是个大型卖淫窝点，对其进行检查应该不违反纪律吧？”梁力雄毕竟是武铁山的顶头上司，他也不敢隐瞒。 “老武，养殖场是柳渠镇的经济支柱产业，你如果想要调查的话，写一份申请交上来，由市委开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去查！”梁力雄说道。 闻言，武铁山差点当场摔了手机，递交申请外加开会讨论，等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第210章 我来负责 “梁局长，许书记很可能在窝点里面，如果不去救他，万一出个好歹，那红土县今后该怎么办？”情况紧急，武铁山也顾不得贾本忠在场，阐明事态的严重性。 闻言，梁力雄沉默半晌，重重叹息一声：“老武，你要理解我，市委万书记刚刚打电话过来，再三强调必须慎重行事。” 武铁山咬了咬牙，梁力雄哪里都好，唯独太过爱惜政治羽毛。 “你和许书记是老相识了吧？现在他有危险，你难道因为万书记的一句话，就要置他的安危于不顾？”武铁山问道。 闻言，梁力雄内心也陷入挣扎，他十分欣赏许剑锋，也想尽可能地帮他。 但是，万栋梁早就盯上了他市局局长的位置，要安排心腹取而代之，梁力雄如果被抓到半点错误，万栋梁肯定会大做文章。 “老武，我不阻止你去查，但无论出了什么事情，责任都必须由你来扛！”梁力雄冷声说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刚要答应，梁力雄补充的一句让他陷入沉默。 “而且不单单是你，许剑锋也肯定会被追究责任，万书记肯定会借机对红土县的干部进行大换血，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武铁山闻言紧紧握拳，现在养殖基地是何情况，他也毫不知情。 说不定窝点已经收到风声，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万一扑了个空，后果不堪设想。 武铁山不害怕自己会被免职，但许剑锋绝对不行！ 如今市委书记是万栋梁，许剑锋要是被免职，换上来的一定是只会吸血的贪官。 他的选择影响的不单单是红土县的官场，还关乎着全县百姓，红土县绝不能少了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 武铁山陷入两难，卖淫窝点毕竟不像制毒贩毒，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许剑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尤其现在许剑锋在窝点的消息公布出去，只要警方不轻举妄动，留给他们足够找替罪羊的时间，他们不会冒险去动许剑锋的，毕竟县委书记要是遭遇意外，省里甚至是更高的权力中枢，很可能会派遣专案组下来严查。 为了全县的百姓，或许递交申请，按照流程先取得调查许可，之后再去调查才是最保险的。 “梁局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写申请……” 话音未落，忽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办公室的大门打开，许剑锋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武，你马上带人，跟我到养殖基地去！”许剑锋连汗都来不及擦，便要带着武铁山重返养殖基地。 “许书记，等一下。”看到许剑锋平安无事，武铁山长舒一口气，连忙向他汇报现在的局面：“这事市委知道了，如果要对养殖基地进行调查，必须写申请，由市委开会讨论之后才可以。” “这不是胡闹吗？等他们开完会，能跑的都跑了，最多抓几个小鱼小虾，那有什么用！”许剑锋怒火中烧，他和秦松为了一网打尽，不惜以身作饵，结果市委书记万栋梁非但不帮忙，还要拖后腿。 道理武铁山都懂，但他不能拿全县百姓的未来当做赌注。 “许书记，如果咱们不听市委的安排擅自行动，事后追究起来……” 不等武铁山说完，许剑锋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凡事都听市委安排，那还要咱们县委干什么？按我说的办，出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武铁山咬了咬牙，许剑锋都豁出去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梁局长，事态紧急，必须立刻对养殖基地进行突击检查，责任由我来承担！”说完，武铁山挂断了电话，他早已下定决心，和许剑锋同进退。 当即，许剑锋带着武铁山和张依依下了楼，三人上了警车，直奔养殖基地。 与此同时，养殖基地中。 强哥听说许剑锋逃走，搜遍了整个基地都没有找到，当即变了脸色。 他当即叫人把秦松带了过来，许剑锋竟然能在逃出守备森严的基地，绝对不是普通人，必须问清他的来历。 “说，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秦松把头扭到一旁，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予回答。 他很清楚，许剑锋既然成功逃走，肯定很快就会带人回来，他可不能泄露了他们的身份，给对方逃命的时间。 “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强哥面目狰狞，他本就处于盛怒之中，秦松拒绝配合的态度将他彻底激怒。 “来人，给这家伙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了我们是啥后果！” 话音刚落，强哥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听电话的时候，他始终没有说话，但本就阴沉的脸上，明显多了一抹绝望！ 挂断电话以后，强哥目光复杂地望向秦松，咬着牙摆了摆手：“把他带回去关好，之后所有人都回这里待命。” 许剑锋带人重回养殖场，原本以为会遭遇抵抗，但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原本在门前的两名警察早已不见踪影，站岗巡逻的打手也都不见了。 “许书记，难道他们提前收到风声跑路了？”武铁山咬牙说道。 许剑锋面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 基地里有不少人，或许有一两个收到风声提前跑路，但绝不可能一个不留。 “搜，小心一点，对方人数不少，而且很可能有枪。” 许剑锋和武铁山带队，小心翼翼地在基地中搜索。 在基地内的房间中，找到了那些被骗来的女人，却始终没有遇到一个打手。 许剑锋眉头一紧，直奔关押着秦松的房间。 撞开大门，看到秦松安然无恙，他这才松了口气。 “老秦，委屈你了。”许剑锋一脸歉意地说道。 秦松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委屈谈不上，只是下次你要逃跑，能不能顺路把我也带上？” “老秦，这次情况紧急，我也是玩了命才逃出去，实在没办法带你一起跑。”许剑锋解释道。 秦松摆了摆手，他伸手指向了基地中央的三层小楼：“那是他们的据点，那个强哥应该还在里面。” 许剑锋点了点头，立刻让武铁山集合队伍，将三层小楼团团围住。 他们冲入楼内，一路上并未遇到抵抗，在三楼的一间房间中，终于发现了强哥。 许剑锋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强哥把一沓沓纸张丢入房间里的火盆中！ 第211章 生命无贵贱 “快阻止他，别让他销毁证据！” 随行的警察一拥而上，将强哥控制住。 许剑锋抢过还未来得及烧毁的纸张，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纸上记载的是窝点无关紧要的营业数据，都开始烧这种东西了，说明能指向幕后黑手的重要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 “老武，你把人带回去，一定要严加监视，绝对不能出岔子！” 证据多半已经被销毁了，想要揪住幕后黑手，只能寄希望于强哥自己交代了。 武铁山点了点头，派几名特警把强哥等人带回县公安局，而他则留下和许剑锋一同调查，看能否找到重要的证据。 然而，两人把整个养殖基地找了个遍，都并未找到任何能指向幕后黑手的证据，也只能暂且放弃。 “营救出来的女孩中有没有一个叫尹丽萍的，我想和她谈谈。” 许剑锋又想起了尹丽萍，要不是她帮忙，肯定没法成功逃离。 若真是如此，说不定窝点已经成功进行了转移，连现在这些人都没法抓住。 武铁山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对受害人了解情况，他也不确定尹丽萍有没有在其中。 “我刚刚让人护送所有被解救的人员回县城，先安排她们在红土宾馆住下，等向他们做完笔录后再送她们回家。”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临近深夜了，还是先和秦松回县城，明天再继续调查。 许剑锋刚要上车，武铁山却忽然把他拉住：“许书记，咱们两个算是朋友吧？” 许剑锋一怔，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何忽然一本正经地说起这个。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有些话想对我的朋友说。”武铁山咬了咬牙，说道：“我希望你能牢记自己的身份，你是红土县的县委书记，红土县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少了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闻言，许剑锋向前一步，双手搭在武铁山的肩膀上：“老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危，这一点我真的十分感动，不过请恕我不能答应你。” 武铁山紧握双拳，情绪稍显激动，声音也跟着拔高不少：“许书记，像这样危险的事情，完全交给其他人做，你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冒险！”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老武，你这话说得不对，无论是县委书记，还是普通百姓，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必须有人要去冒险的话，我更希望那个人是我。” 武铁山怔住了，许剑锋一番话让他无言以对。 “许书记，说句不敬的话，你还真是够蠢的。”武铁山叹息着摊开双手，说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老武，那今后就请你继续支持我这个‘蠢蛋’吧！” 次日，许剑锋和秦松一大早便起床，两人决定到红土宾馆走一趟。 被骗入窝点的女孩全都在暂时住在红土宾馆，或许从她们口中，能问出些关键信息。 由于受害者人数众多，两人决定分开询问，等都问完以后再进行核对。 许剑锋第一个便决定去找尹丽萍，他有预感，尹丽萍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多。 “许大哥，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县委书记。”看到许剑锋，尹丽萍表情稍显微妙。 尹丽萍仍然感到有些不真实，从昨天到现在的经历，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两人叙了几句闲话后，许剑锋切入正题：“丽萍，今天我来是想问问你对窝点的事情知道多少，知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 闻言，尹丽萍轻轻摇了摇头，她在被骗到窝点的女人中算是混得最好的，但终究也只是个赚钱泄欲的工具罢了，核心的事情她也一概不知。 “许书记，我就从头讲一下我的经历好了，你看看有没有能帮到你的。”尹丽萍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开始进行讲述：“我家在龙桥市桥中区，如果不是被骗到这里，现在应该到外地念大学了吧！” “你也是桥中区的？”许剑锋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他明确记得，张依依也是桥中区人。 尹丽萍点了点头，继续讲述起来。 尹丽萍学习很好，高考时发挥得也十分出色，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然而，她并不是独生女，还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弟弟。 尹丽萍的家境并不好，为了能让弟弟上个好一点的高中，她的父母劝她放弃大学，尽早到外面找一份工作，也好减轻一点家中的负担。 但她不想放弃，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既然父母不愿出钱，那她就自己赚好了。 理想和现实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她一个从未涉足社会的学生，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想要在开学前赚够学费，无疑是痴人说梦。 绝望之际，她在本地的人才网上看到了一份招聘，过万的月薪，而且条件十分宽松，只要是桥中区十八到二十五岁的女性都可前去应聘。 尹丽萍也知道，优渥的待遇外加宽松的条件很可能是骗局，但走投无路的她，还是抱着侥幸决定碰一碰运气。 而心存侥幸的代价，便是被带到养殖场关了起来，不但要被逼着去酒店、洗浴中心等场所接待客人，还拿不到一点报酬。 只有在表现好的时候，每天的饭菜会丰盛一点。 许剑锋始终没有插嘴，静静听着尹丽萍的讲述，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这样一番悲惨的遭遇，恐怕常人一人都无法经历。 尹丽萍对到窝点之后的日子没有多说，按照她的说法，被关在那里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看不到希望，也没法期盼未来，心中只剩下了麻木。 除了吃饭睡觉，她不过是个赚钱和泄欲的工具，她既不敢逃跑，也没勇气结束生命，活得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丽萍，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尹丽萍的肩膀：“你如果想去上大学的话，我可以拜托媒体去和录取你的那所大学沟通，只要好好说明情况，我想他们会同意你入学的。” 第212章 分头调查 尹丽萍犹豫了，如果不是为了大学的学费，她也不会被骗入卖淫窝点，让她的青春蒙上无法磨灭的阴霾。 但是，面对许剑锋的建议，她却迟疑了。 “你是担心学费的问题？”许剑锋沉吟片刻，给出了解决方案：“我可以以政府的名义帮你申请助学基金，虽然不会太多，但至少够学费和日常开销。” 尹丽萍用力咬着唇瓣，轻轻晃了晃头。 “许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想再去上大学了。”尹丽萍低垂着头，窝点内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尊严，像她这样的人进了大学，一定会被异样的目光所包围，那是她无法承受的。 许剑锋轻叹一声，虽然觉得可惜，但这是尹丽萍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干涉的权利。 “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不必勉强。”许剑锋回想起在窝点见面的时候，那些打手都叫她小惠：“我叫你小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样抗拒？” 闻言，尹丽萍身子一僵，半晌方才摇了摇头。 “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今后也不会再问。”听到小惠两个字，尹丽萍的情绪明显出现极大波动，他连忙停止了询问。 向尹丽萍了解完情况后，许剑锋又向其他受害人打听了一番，最后和秦松一起离开宾馆。 “老秦，这些受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你发现了没有？”上了车，许剑锋开口问道。 秦松微微颔首，脸色略显难看：“她们所有人都来自龙桥市桥中区，而我这个区长却对此一无所知。” 秦松懊恼地抓着头发，身为桥中区区长，辖区中有这么多女孩被骗到柳渠镇，他却毫不知情。 如果能早些察觉，肯定可以更早对受害人进行营救，也能让许多人免于被骗。 “老秦，大多数受害人都是在你上任之前就被骗到柳渠镇了，和你没有关系。”看到秦松自责的样子，许剑锋连忙安慰：“而且要怪也该怪我才对，是我监督不力，才让罪恶在柳渠镇中滋生。” 秦松咬了咬牙，他咧开嘴，勉强挤出了个微笑：“老许，你不必安慰我，我可不会因此而被击垮，反而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发生，我要更加努力才对。”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秦松。 “老秦，所有受害人都来自桥中区，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幕后黑手在桥中区？”许剑锋沉声问道。 秦松揪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的搭档，桥中区区委书记贺仁勋，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 当即，秦松便提出要回龙桥市，如果贺仁勋真参与此事，窝点被彻底捣毁，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老秦，那咱们就兵分两路，我从红土县入手，桥中区就交给你来调查，咱们两个一定要把所有事情调查清楚，绝不能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许剑锋说道。 秦松用力地点了点头，和许剑锋碰了一下拳。 辞别秦松，许剑锋刚刚到家，便接到了武铁山的电话。 “老武，有没有取得进展，抓回去的那些家伙愿不愿意交代？”许剑锋先开口问道。 武铁山轻叹一声，声音中满是疲惫：“许书记，我连夜对马强进行了审讯，但他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策划。” 闻言，许剑锋用力揉搓起了太阳穴，证据全都被销毁了，而马强又主动担起所有责任，再这样下去，只能以马强为主谋来结案了。 这时，许剑锋猛然想起，他光抓了以马强为首的一众打手，还没来得及处理柳渠镇派出所。 “老武，你现在到柳渠镇走一趟，把派出所所长赵国胜控制起来。”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坐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凝重。 除了赵国胜之外，还有一个人极有可能参与此事。 常务副县长贾本忠，他不但出面替赵国胜向刘振国要人，还给市委通风报信，差点导致抓捕行动大幅推迟。 而且，当时在现场的人中，他最有可能给马强通风报信，导致了马强抢先一步销毁证据。 不过他毕竟是常务副县长，又是县委常委，在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动他为好。 又过了一天，许剑锋来到县委，第一件事便是把焦达功叫到办公室。 贾本忠是他的人，如果能取得他的支持，无论调查还是抓捕都会轻松许多。 “许书记，我都听说了，恭喜你又成功破获了一桩大案。”刚进办公室，焦达功便满面笑容地向许剑锋祝贺。 许剑锋却高兴不起来，他眯起眸子，沉声答道：“老焦，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了解了尹丽萍和张依依等人的遭遇后，如果能让她们免于苦难，他宁愿不要这份功劳。 焦达功一脸尴尬，他干笑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许书记，不说这事了，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许剑锋站起身，走到焦达功身边：“老焦，我怀疑贾本忠和卖淫窝点有勾结，这事你是否知情？” 焦达功一怔，他十分意外，没想到许剑锋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许书记，虽然我和贾本忠走得近，但我和他也就是同事关系，这事他从没和我提及过。”焦达功立刻撇清关系，他可不会冒险替贾本忠担保。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那我想对他展开调查，你没有意见吧？” 焦达功连连摇头，立刻表态：“当然没有意见，如果许书记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进行调查。”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从没指望过焦达功帮忙，只要他不从中作梗就好。 “老焦，我希望咱们今天的对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应该明白的意思。” 焦达功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许剑锋放心，我绝对不会给贾本忠通风报信！” 焦达功离开后，许剑锋刚准备联系武铁山，让他派人秘密调查贾本忠。 但还不等他拿起手机，便接到了电话，是匡伟国打过来的。 “小许，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市委书记万栋梁要追究你擅自行动的责任！” 第213章 共进退 “是吗？”许剑锋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这种结果他并不意外。 匡伟国有些惊讶，许剑锋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从未像这次一样豁达。 “小许，你这次虽然捣毁了大型卖淫窝点，但违反市委命令也是事实，我想万栋梁肯定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 “那又如何？事情我已经做了，他要追究也没有办法。” 经历了这次事件，让许剑锋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只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上级会如何看待，他并不在乎。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手肘撑住桌面，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虽然他不在意万栋梁的看法，但县委书记一职可不能丢，正如武铁山所言，红土县的老百姓不能没有他。 龙桥市市委。 站在万栋梁的办公室前，秦松做了一次深呼吸，万书记指名道姓要他过来，恐怕是为了柳渠镇的那件事。 秦松叹了口气，许剑锋这次还真是塞给他一个大麻烦，不但在调查时被人抓住审问，结束之后还要应付上级领导。 “下次见面，一定要让他请客吃顿贵的！” 整理好情绪，秦松这才进入办公室。 “小秦，你来了，随便坐吧。”万栋梁保持着坐姿，手指指着沙发。 秦松微微皱眉，明明是他叫自己过来的，屁股却始终不离椅子，连装装样子都不愿做，真是打心底里不把他放在眼里。 “万书记，你直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秦松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待万栋梁的态度中，却处处透露着不满：“咱们都忙着为人民服务，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还请你长话短说。” 闻言，万栋梁眉关深锁，秦松对待他这个上级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小秦，我就欣赏你这样直来直去的干部。”万栋梁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自然不会因为秦松一句话便破功：“那我就直说了，这一次许剑锋违背市委命令，擅自对柳渠镇的养殖基地进行搜查，我听说你也参与了。” 秦松并未否认，当年他还在柳花镇当副镇长时，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许剑锋共进退。 一晃过了几年，他的决心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坚定。 “万书记，事实是通过这次检查，捣毁了一个大型的卖淫窝点，足以证明我们做得没有错！” 万栋梁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秦松，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在讨论对错的问题，我们政府行政机构是个组织，而组织就必须有秩序，对于无法执行命令的家伙，根本不配领导人民！” 秦松没有退让，迎着万栋梁的目光回瞪过去：“万书记，你说得确实没错，但面对明显存在错误，又无法说服下令者进行更改，能够随机应变才是合格的领导者吧？” “荒谬！秦区长，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秦松的伶牙俐齿引来万栋梁的不满，他也不再做口舌之争，直接把选择摆在了秦松面前：“你如果肯在市委会上对许剑锋这次的抗命行为进行指控，不但可以免责，我还可以推荐你进市委常委。” 秦松咧嘴苦笑，为了对付许剑锋，万栋梁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许诺给他一个市委常委的名额。 “万书记，我不认为许剑锋在这件事情中存在任何过错，没有办法对他提出指控。”面对诱惑，秦松毫不犹豫地提出拒绝：“别卖关子了，让我听听第二个选择吧！” 万栋梁面色一沉，表情瞬间阴郁起来：“那你的结局就只有一个，和许剑锋同罪，一起被免去职务，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给你们安排个街道办的差事。” 闻言，秦松站起身，一脸轻松地做了几次伸展运动。 “那我就提前谢过万书记了，在街道办工作，肯定会比现在轻松快乐许多。” 望着秦松离开背影，万栋梁咬了咬牙，真不愧是许剑锋带出来的，跟他一样冥顽不灵。 与此同时，武铁山到县委向许剑锋汇报工作。 “许书记，经过我们多方查证，再加上马强亲口承认，柳渠镇派出所的确和卖淫窝点互相勾结，派出所所长赵国胜不但收了大量贿赂，还是窝点的常客，基本上被骗到窝点的女孩，都同他发生过关系。” 许剑锋用力在桌面上一拍，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 消除犯罪，保护百姓是派出所的责任，但身为所长的赵国胜不但成为违法犯罪的保护伞，还像恶魔一样给受害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痛楚，这样的罪行绝对不能原谅！ “老武，柳渠镇派出所一个人也不能留，所有同窝点有关联的，一律抓起来，没有直接参与的也必须免职！” “许书记，等一下，人员补充要怎么办，派出所可不能没有人。”武铁山吓了一跳，他才刚刚对丰饶镇派出所进行整顿，短时间内很难招到足够的人员进行补充。 “人员补充的问题你去找市局梁局长，让他帮忙想办法。”许剑锋打定主意，一定要对柳渠镇派出所大换血：“柳渠镇派出所已经从头烂到了根，所属民警竟然光明正大地给卖淫窝点当门卫，如果不全部撤换掉，你让我有何脸面去见那些受害人？” 武铁山答应下来，他刚准备去执行，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简单说了几句后，武铁山挂断电话，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许书记，刚刚接到报警，红土宾馆发生斗殴事件。” 许剑锋一怔，发生斗殴事件并不奇怪，哪怕治好再好，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纠纷。 但是，红土宾馆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县委招待所。 入住红土宾馆的，都是县委的工作人员和家属，政府工作人员之间大打出手，那丢的可是政府的脸，会对县委的形象造成恶劣影响。 “老武，你立刻派人过去，不管官大官小，把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员全部带回去！” 武铁山望向许剑锋，脸上写满了为难：“可是，参与斗殴的都是卖淫窝点的受害者……” 第214章 信任与背叛 许剑锋怔住了，情况完全出乎了意料，大家都是卖淫窝点的受害人，互相之间理应理解才对，怎么会发生斗殴事件？ “老武，咱们现在就去红土宾馆看看情况！” 许剑锋对于此事十分重视，受害人中最大的也才三十岁，最小的尹丽萍更是刚年满二十。 她们在窝点中遭受了许多非人的待遇，这样的经历很可能扭曲了她们的价值观，必须好好进行引导，才能让她们重新融入社会之中。 当两人赶到宾馆时，骚动已经停止，宾馆的保安正维持着现场秩序。 “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发生斗殴？”许剑锋找到宾馆的经理，向他询问现场的情况。 “许书记，原因我也不清楚。”经理叹息一声，一脸痛心地摇了摇头：“根据我的判断，冲突的原因似乎是旧怨，应该是她们一起被关在窝点中时发生过什么。” 许剑锋紧锁眉关，问题比他想象中更加棘手。 如果是因为偶然起了冲突，只要好好进行引导，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如果是旧怨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毕竟在那个充满罪恶的卖淫窝点中，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有没有人受伤？” 经理点了点头，答道：“只有一个人受伤，她似乎犯了众怒，被好几个人一同攻击，好在保安发现得及时，才没有酿成惨剧。” 许剑锋长叹一声，听到这些信息，他已经有了眉目。 为了方便管理，马强那伙人肯定在这些受害人中挑选一个听话的，让她监视管理其他人。 那个被选中的人，肯定会受到优待，光是这样，便足以构成被憎恨的理由。 “受伤的人住哪间房？” 经理带着许剑锋上了二楼，手指指向右侧最里面的那间客房。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清楚地记得，那间客房住着的人是尹丽萍。 轻轻叹息一声，他隐约也猜得到，在尹丽萍帮他躲藏时，便明显感觉到了那群打手对她的态度不太对劲。 “老武，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许剑锋咬了咬牙，把责任一肩扛下，尹丽萍救过他，现在轮到他报恩了。 走到尹丽萍房间门前，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你们进来吧。”尹丽萍的声音十分平淡，听不出丝毫情感波动，根本不像是刚刚才挨了打：“你们想怎样报复我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 许剑锋脸色愈发凝重，他十分担心尹丽萍的状态。 “萍儿，是我，我进来了。” 报完身份后，许剑锋特地等了一分钟，才推门走进房间。 尹丽萍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双膝上：“许书记，怎么是你？” 许剑锋苦笑一声，答道：“听说解救出来的受害人之间发生了斗殴事件，我这个县委书记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这样啊，都是我不好，让你浪费时间跑来一趟。”尹丽萍始终没有抬起头，声音也弱到快要听不清楚：“许书记，没有关系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你不必特地过来。” 闻言，许剑锋挠了挠头，尹丽萍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 她认为自己有罪，愧对其他受害者，如果放着不管，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萍儿，你能和我说说吗？在窝点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尹丽萍摇了摇头，脸始终贴在膝盖上：“没什么好说的，我是叛徒，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便出卖了其他受骗的姐妹，当了马强的走狗，现在她们无论怎样报复我，都是我罪有应得。” 许剑锋站起身，走到床边，伸出双手抵在尹丽萍的额头。 “和我说说你都做过什么伤害她们的事情，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许剑锋双手稍稍用力，强行抬起尹丽萍的头，让她正视自己的双眸。 两人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房间中只有挂钟发出“滴答”声，表明时间并未停止。 “许书记，你为何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半晌，尹丽萍才打破了寂静：“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你是救了大家的英雄，没必要为了我玷污自己的形象。” 许剑锋勾起嘴角，缓缓摇了摇头：“当然和我有关系，我救了大家，而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那时肯定已经被捉住了，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见了。” “那只是碰巧而已，我相信换成其他人，他们一样也会帮你。”尹丽萍重新把脸埋入膝盖，许剑锋待她越是温柔，她的罪恶感便越强。 “不对，能帮我的人只有你，换成谁都不行！”许剑锋深吸一口气，语速忽然加快：“如果不是你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我无论怎样藏，都一定会被当场揪出来！” 尹丽萍一怔，她的脸缓缓离开膝盖，双眸重新望向了许剑锋。 “萍儿，正因为你取得了马强的信任，我才能够得救，所以无论你为此犯下了什么错，我都应该和你一起承担。”许剑锋说道。 尹丽萍眸中的许剑锋逐渐模糊，她用手不断地擦拭着双眼，想要看清许剑锋的样子。 “许大哥，你愿意相信我吗？”尹丽萍问道。 许剑锋一脸严肃，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 擦干了泪水，尹丽萍冷静下来后，这才缓缓开始讲述。 她的确接受了马强的拉拢，帮助他监视管理其他受害人。 但是，她从未真正背叛过其他女孩子，只有在发现那些注定无法成功的逃跑方法时，才会向马强报告。 这样不但能取得马强的信任，而且在实施行动之前被阻止的话，还能避免惩罚升级。 “萍儿，你做得很好，你并没有错。”许剑锋轻轻揉了揉尹丽萍的头，对她的行动进行肯定。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我依旧是叛徒。” 许剑锋默然，尹丽萍说得没有错，她是唯一一个受到优待的人，光是这一点，便是足够成为其他人憎恨她的原因。 “萍儿，我去找其他人聊聊，只要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她们，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够理解。” 话音刚落，还不等尹丽萍答话，房间的门便被用力踹开。 十几名受害人聚集在房间门口，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写满了憎恨！ 第215章 憎恨的根源 许剑锋面色一沉，她们对尹丽萍还真是恨得深沉，刚刚才动过手，这么快就又来了。 “许书记！” 走在最前面的是受害者中最年长的冯婷婷，她的右脸从耳畔到嘴角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给许剑锋留下了深刻印象。 “冯婷婷，你们找尹丽萍有事吗？”许剑锋挺直腰板，用身体挡住尹丽萍。 冯婷婷努了努嘴，示意其他人退出房间，她则轻笑一声，答道：“没啥，同时受害的姐妹互相交流交流，既然许书记找她有事，咱们就先回去了。” 言罢，冯婷婷向许剑锋深深鞠了一躬，同样退出了房间。 “萍儿，刚刚打你的就是她们？”许剑锋问道。 尹丽萍点了点头，神情复杂的望向许剑锋：“许书记，她们是真心把你当成英雄的，刚刚动手时保安都拦不住她们，还是老板说再不住手就通知你，她们才暂且作罢。” 许剑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刚刚的情况能够看出，冯婷婷在那些复仇者中很有威信，如果能说服她放下仇恨，那其他人应该也会罢手。 “萍儿，冯婷婷脸上的那道疤是怎样留下来的？” 许剑锋语气凝重，疤痕毫无疑问是在窝点中留下来的，如果之前就有，她肯定不会被盯上。 毕竟是个卖淫窝点，被骗过去的受害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而冯婷婷虽然看得出曾经也是个大美人，但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却让她的美大打折扣。 “许大哥，你还是去问她吧，是我害的她毁容的，由我来说会有失偏颇。” 许剑锋面色一沉，本想从冯婷婷身上打开突破口，但现在看来并不容易。 他相信尹丽萍不是故意的，但冯婷婷肯定不会这样想，看样子只能先去找她谈谈了。 “萍儿，你把门锁好，免得其他人再来找你麻烦，我现在就去找冯婷婷谈谈。” 在尹丽萍点头答应之后，许剑锋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冯婷婷就住在尹丽萍隔壁，许剑锋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许剑锋的视线下意识聚集在冯婷婷脸上那道疤痕之上，让她猛然蹙起眉头。 许剑锋心中暗叹一声，他能够体会，脸上留下的疤痕对冯婷婷造成了多大伤害。 他虽然毫无恶意，但人就是会这样，总会下意识去关注反常的事物。 “婷婷，我想和你谈谈，你现在方便吗？”许剑锋问道。 冯婷婷点了点头，把许剑锋让进屋：“许书记，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许剑锋摆了摆手，阻止了她：“不必了，你也快点坐下吧。” 冯婷婷坐到许剑锋对面，感受到许剑锋的视线，抬起手轻轻掩住右脸，遮挡着脸上的疤痕。 许剑锋咬了咬牙，脸上的疤痕肯定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当面问她疤痕相关的事情，无疑是在她心中的伤口上撒盐。 在许剑锋犹豫之际，冯婷婷却主动开口了：“许书记，你肯定是想问，我脸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吧？”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冯婷婷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为了化解她对尹丽萍的仇恨，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 “婷婷，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一种伤害，但还是请你务必告诉我！” “许书记，是你救了我们，我愿意告诉你。”冯婷婷用力咬着唇瓣，她遮住右脸的手缓缓放下，把脸上的疤痕露了出来：“我是第一个被骗到窝点的笨蛋，我一直拼命遏制着自己的感情，直到再也无法忍受，我不顾一切想要逃走，哪怕是被抓住之后处理掉，也比继续忍受折磨要好。” 许剑锋垂下眼眸，他已经猜到了之后的发展：“但是你的逃跑计划被尹丽萍发现了，她告了密，让你的逃跑计划胎死腹中？” 冯婷婷并不意外，她微微颔首，认可了许剑锋的说法。 “我脸上的疤痕，就是那次惩罚时留下来的。”冯婷婷勾起嘴角，明明在笑，却让许剑锋感受到了些许凄凉：“尹丽萍她因为这次举报而赢取了马强的信任，不但给了她单人住处，甚至还给了她选择权，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接待客人。” 许剑锋默然，他终于理解了，冯婷婷为何会憎恨尹丽萍。 “许书记，我知道尹丽萍救过你，也理解你想维护她的心情。”冯婷婷望向许剑锋，话已至此，是时候挑明一切了：“不过，对我而言，她是和马强一样的加害者，马强他们被抓起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她却摇身一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受害者，我绝对无法接受！” 用力攥着拳头，许剑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婷婷，你能跟我说说你的逃跑计划吗？”许剑锋回忆起尹丽萍的话，她曾说过，只会去揭发注定失败的逃亡，如果她所言非虚，或许有说服冯婷婷谅解的可能。 “也算不上什么计划，就是趁着夜色从正门逃出去。” 许剑锋一怔，看样子那时的冯婷婷已经彻底崩溃了，难怪尹丽萍会选择告密，这样的逃跑计划根本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 “婷婷，尹丽萍这样做，或许也是为了你好。”虽然知道冯婷婷很难接受，但许剑锋还是硬着头皮劝说道：“照你的方法，根本不可能成功逃走，比起实施逃跑后被抓，惩罚肯定要轻一些。” 闻言，冯婷婷眸光一寒，声音也跟着低沉起来：“许书记，无论能不能成功，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早已做出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死，也比继续忍受折磨要好，她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 说着，冯婷婷猛然起身，她转过身，背对着许剑锋：“你以为尹丽萍带给我的伤害只有脸上的疤痕？我让你亲眼看看，因为她的这次告密，我经历了怎样的地狱。” 许剑锋一怔，看着冯婷婷的上衣缓缓脱落，他刚要出声阻止，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时，阻拦的话语戛然而止。 “你背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许剑锋瞪大双眸，脸上满是震撼。 第216章 不是坏人 许剑锋惊讶的目瞪口呆，冯婷婷的后背布满了各式的伤痕，除了鞭痕外，还能明显看到被烟头烫伤的痕迹，只有从疤痕之间那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才能窥见原本的样貌。 冯婷婷重新穿好上衣，坐回到沙发上。 “许书记，我们所接待的客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相对善良的人，他们虽然不会伸出援手，但也愿意尊重我们，这一类的客人很好说话，基本不会逼我们做不愿意的事情。” 闻言，许剑锋露出一抹苦笑，这些人明明也是嫖客，也是加害者中的一员，却被冯婷婷用善良来形容，足以见得她经历了何种地狱。 “而第二种则是把我们当成泄欲的工具，他们大多数都粗鲁暴虐，只会一味的索取，丝毫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 冯婷婷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抹痛楚：“而第三种，则是有特殊癖好的人渣，而自从我脸上留下了这道疤痕之后，便专门负责接待这类客人。” 许剑锋默然，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有一类人以折磨人取乐，落在他们手中，显然不会好过。 “许书记，听了这些以后，你依然认为我应该原谅尹丽萍？” 许剑锋紧紧捏着拳头，他很想点头，但脖子却像僵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许剑锋缓缓起身，了解了冯婷婷的遭遇，他的心中开始产生动摇：“明天我会过来给你答复，在那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对尹丽萍动手了。” 冯婷婷微微颔首，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如果其他人要动手的话，我也不会拦着。” 许剑锋起身离开，回到尹丽萍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萍儿，我心中有点乱，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保护好自己。” 走出宾馆，许剑锋仍不放心，他打给武铁山，让他派一名警察到宾馆待命，以免再发生冲突。 回到县委，一直到下班，许剑锋满脑子都在思考冯婷婷的话。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冯婷婷的话，恐怕也很难会原谅尹丽萍。 下班之后，许剑锋没有心思加班，他久违的准时离开县委，回到家中。 当慕清瑶拎着刚刚到菜市场买来的食材回到家中，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许剑锋时，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 放在平时，她饭菜快要做好的时候，许剑锋才会回来，但今天却比她还要更早到家。 “许大哥，你生病了？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慕清瑶一脸关切，在她的印象中，许剑锋一直都精神饱满，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颓废。 许剑锋抬起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和慕清瑶说一说，或许她能开解。 许剑锋没有隐瞒，把尹丽萍和冯婷婷的事情向慕清瑶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许大哥，在你看来，尹丽萍是个怎样的人？”听了讲述之后，慕清瑶忽然问道。 许剑锋一怔，面露迟疑，他和尹丽萍只见过几次，并不敢断言自己有多了解她。 “清瑶，尹丽萍的确帮过我，但我对她其实并不了解。” 闻言，慕清瑶摇了摇头：“没有关系，只要说说你对她的印象就好，我相信你的看人眼光。” 话已至此，许剑锋不再推辞，说道：“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没有指望过我能救她出去，但她还是冒着危险，义无反顾的帮了我，我认为她绝不是一个坏人。” 慕清瑶微微颔首，对许剑锋的判断表示赞同：“许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尹丽萍在窝点到时候，肯定在暗中帮了冯婷婷很多。” 许剑锋一怔，慕清瑶和她们都没见过，她又是从何处猜出来的？ 慕清瑶勾起嘴角，她一眼便看穿了许剑锋的疑惑：“道理很简单，你说过，她不是一个坏人。” 许剑锋默然，慕清瑶一席话让他豁然开朗。 她说的没错，面对他这个陌生人，尹丽萍都能毫不犹豫的帮他，更何况是对心存愧疚的冯婷婷了。 他要向尹丽萍问清一切，之后再一点不落的告诉给冯婷婷，愿不愿意原谅她，就由冯婷婷自己来做选择。 “清瑶，谢谢你，没想到你看问题比我还要透彻。” 慕清瑶轻笑一声，谦虚道：“只不过是同为女人，我更了解她们的内心罢了，许大哥的眼力我可远远比不上。” 次日，许剑锋起得比平时更早，他想早点到县委把工作处理好，尽早到红土宾馆处理冯婷婷和尹丽萍之间的矛盾。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刚要去洗漱，却听到厨房中传来响动。 “清瑶，你今天咋这么早？”许剑锋一脸惊讶，平时慕清瑶也会早起一点准备早饭，但今天却比平时还要早得多。 “许大哥，我就猜到了你今天肯定会早起，你是不是还想早餐随便到街上买点吃的对付过去？” 许剑锋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慕清瑶猜的还真准，把他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吃过了早餐，许剑锋和慕清瑶告别之后，刚刚下了楼，手机便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武铁山的名字，他不由得眉头一紧，该不会又是尹丽萍出事了吧？ “许书记，红土宾馆又出事了，那些受害者又打了起来，而且这次闹得很凶。”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的预感果然不错。 “老武，我不是让你派人过去了吗？” 武铁山叹息一声，答道：“许书记，我的确是派了人过去，但毕竟她们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孩，而且又都是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也不好使用暴力。“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事怪不得武铁山：“老武，我现在立刻去红土宾馆，你也过来。” 挂断电话，许剑锋立刻开车，赶到了宾馆。 眼前的一幕让许剑锋脸色铁青，十几个人正把尹丽萍围在中间，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块石头，要不是现场的警察用身体把她护住，后果不堪设想。 第217章 市委追责 看到现场的情况，许剑锋眉关紧锁，警察出面，竟然都没有办法阻止其他人对尹丽萍的报复。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柳渠镇的警方和卖淫窝点互相勾结，让这些受害人早就对警察失望透顶。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快住手！”许剑锋连忙出声制止。 见到许剑锋，几个人这才停了手。 与此同时，武铁山也赶到现场，看到现场的状况，连忙跑到许剑锋面前。 “许书记，要不还是让尹萍住到其他地方，或者先向她了解情况，放她回家吧？” 闻言，许剑锋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老武，躲不是办法，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许剑锋叹息一声，说道：“她们都是住在桥中区，随时都有碰面的可能，如果现在不把矛盾化解了，日后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悲剧。” 说话间，冯婷婷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许书记，我可没有动手，这并没有破坏咱们之间的约定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她的确没有动手，但有没有用言语煽动，就不得而知了。 “婷婷，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许剑锋原本还想处理完公务之后再来和冯婷婷谈，但现在看来，还是这边更急一些。 冯婷婷没有拒绝，向许剑锋做了个请的手势：“许书记，那和昨天一样，到我房间里谈吧。” “老武，把尹丽萍送回房间好好保护，在我谈话期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她的房间。” 说完，许剑锋刚想随冯婷婷上楼，几个仍然捧着石块的受害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许书记，她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大家，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许剑锋驻足，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徐徐问道：“她有做过直接伤害你们的事情吗？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被她伤害过，现在就跟我一起上楼，把事情说清楚，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闻言，几人互相看了看，同时摇了摇头。 “许书记，我们虽然不像婷婷姐那样，因为她的告密而遭受惩罚，但大家同样是受害人，她凭借出卖我们而受到了优待，那我们便有向她复仇的权利！” 许剑锋眉关深锁，和冯婷婷不同，眼前这几个人，对尹丽萍的憎恨完全源自嫉妒。 “你们之中有谁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现在就可以用石头丢她！” 此言一出，原本情绪亢奋的几人全都沉默了。 许剑锋这才跟着冯婷婷，上楼进入房间。 “许书记，就让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进入房间后，冯婷婷便重新向许剑锋抛出了昨天的问题：“你认为我应该原谅尹丽萍吗？” 这一次，许剑锋没有犹豫，他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婷婷，我昨天回去以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有关窝点的大部分文件、资料都被马强销毁了，但在剩余的文件中，我们找到了一份近期的接客记录。” 冯婷婷一怔，她不明白，许剑锋为何会忽然提及此事。 “许书记，这和我恨尹丽萍有了什么关系？” 许剑锋盯着冯婷婷的眼睛，沉声说道：“当然有关系，所有你接待过的客人，她也同样接待过。” 冯婷婷怔住了，她的脸上在留疤以后，她所负责的客人全都拥有特殊癖好，而尹丽萍拥有自由挑选客人的权利，她怎么会选择这种棘手的客人？ “不可能！尹丽萍又不是傻子，除非她是受虐狂，否则怎么会主动去伺候那群变态？” 许剑锋轻叹一声，要不是昨天慕清瑶那一句话，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理由很简单，她想要帮你，仅此而已。” 冯婷婷身子僵住了，脸上写满了诧异。 那些拥有变态癖好的客人经常会玩的十分过火，根本不在意她能否承受，让她好几次陷入了濒死。 巧合的是，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她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 很显然，在马强眼中，她们不过是耗材罢了，根本不可能仁慈到让她休息。 “婷婷，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尹丽萍谈谈，我想她的身上已经留着和你类似的伤痕。” 言罢，许剑锋起身离开了房间，他相信冯婷婷在了解了真相后，就算不会彻底原谅尹萍，至少也不会再为难她了。 许剑锋把宾馆的事情交给武铁山，真正憎恨尹丽萍的只有冯婷婷，而其他人更多是嫉妒和不满，只要冯婷婷把仇恨放下，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 从宾馆离开，许剑锋赶回县委，在柳渠镇这件事情中，常务副县长贾本忠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许书记，你终于来了。”许剑锋前脚刚进办公室，县长侯策便跟着进来：“刚刚市委打电话过来，通知你今天务必到市委去一趟。”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市委不会无缘无故叫他过去。 看样子，万栋梁是想要追究他违反命令一事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动身。” 许剑锋当即起身，是祸躲不过，他倒要看看，万栋梁能给他订个什么罪名。 龙桥市，桥中区区委。 “秦区长，你听说了没有，今天市委要把红土县的许书记叫过来，开会讨论他违反市委命令一事。” 区委书记贺仁勋刚收到消息，便跑到秦松面前耀武扬威。 秦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和贺仁勋一向不和，早就预料到他会来落井下石了。 “贺书记，你似乎很开心啊？”秦松手指轻敲桌面，试探道：“对了，被骗到柳渠镇的女孩都来自咱们桥中区，这事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闻言，贺仁勋当即变脸：“秦松，你别胡说八道！没有证据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秦松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答道：“我只是随便猜测一下，贺书记怎么急了，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柳渠镇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咱们走着瞧好了，等许剑锋倒台之后，你也跑不了！”说完，贺仁勋摔门而去。 第218章 留任还是调离 许剑锋驱车来到市委，匡伟国已经提前在门前等着他了。 “小许，这次和以往不同，万栋梁是铁了心要对付你。”匡伟国叹息一声，这一次连他都为许剑锋的前途担忧起来：“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调离红土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许剑锋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反应比匡伟国想象中的轻松。 “老领导，这一次我捣毁了卖淫窝点，救出了几十个饱受迫害的女孩，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许剑锋没有一丝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无论是调离还是降职，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不管到哪，我都会坚持贯彻为人民服务！” 匡伟国微微颔首，心中十分欣慰，许剑锋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能有这般觉悟，他也与有荣焉。 “小许，这事虽然不太好办，但他万栋梁想要撤你的职也没那么容易！”匡伟国面色一凝，冷声道：“我已经和组织部汪部长打过招呼，我们会尽力保你。” 市委会议室中，所有市委常委齐聚一堂。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就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同志公然违反市委命令一事进行讨论。”万栋梁主持会议，一上来便把矛头指向了许剑锋：“许剑锋同志，你是否承认，自己违反了市委命令？” “万书记，请问我违反了什么命令，能请你详细说说吗？”许剑锋问道。 闻言，万栋梁冷哼一声：“市委明确告诉你，是否对柳渠镇养殖场进行检查，要由市委讨论后才能决定，而你不但无视了市委的命令，甚至连特警都带去了，这难道还不是违反命令吗？”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可没傻到会承认：“那还要请万书记说一说，这一次对养殖场突击检查，取得了怎样的收获。” 万栋梁面色一沉，想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在讨论你违反命令的事情，和行动所取得的成果无关。” “万书记，这一次许剑锋同志亲自率队捣毁了盘踞柳渠镇的大型卖淫窝点，解救了数十名受害女性，这份功劳咱们可不能忽视。” 闻言，匡伟国立刻起身，他可不会让万栋梁随意操控会议的走向。 万栋梁恶狠狠的瞪了匡伟国一眼，这家伙果然又跳出来给他捣乱。 “功是功，过是过，哪怕他有天大的功劳，也无法改变违反命令的事实。” 在市委开会讨论许剑锋过错的同时，秦松也没有闲着。 他心中清楚，这次万栋梁是铁了心要找许剑锋的麻烦，如果不出意外，至少也要把他调离红土县。 秦松叹了口气，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调离了红土县，但却一直放不下那里的老百姓。 如今的红土县虽然已经有了巨大转变，不再是外人口中的黄赌县了，但还离不了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 只要许剑锋被调走，不出半年时间，红土县肯定要被打回原形。 “老许啊老许，我就再帮你这一次。” 呢喃一句，秦松披上外套，毅然走出了办公室。 市委会议室中，讨论仍旧进行的如火如荼。 “万书记，就算许剑锋同志真的存在违反命令的行为，但他这次也立了大功，功过相抵，我认为不该再追究他的责任。”组织部长汪素兰也坚决支持许剑锋。 闻言，万栋梁眼珠一转，提议道：“汪部长这话说的好，既然功过相抵，我认为可以不对许剑锋同志进行处罚，但不该让他继续留在红土县了。” 匡伟国摇了摇头，当场表示反对：“万书记，你说了功过相抵，不对许剑锋同志进行处罚，又主张把他调离红土县，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匡副市长，你先不要激动，前段时间靖丰县县委书记陆俊伟因贪腐问题被双规，现在还没有新书记的人选，不如就把许剑锋同志调过去？” 匡伟国沉默了，被双规的陆俊伟除了县委书记一职，同时还是市委常委，如果把许剑锋调到靖丰县，他有很大概率能够进常委。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不是平级调任，而是升迁了。 “匡副市长，你看我的提议如何？” 对整个龙桥市来说，靖丰县的经济地位要远超红土县，但那里已经进行了完全开发，县委班子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稳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而红土县则完全不同，只要把许剑锋赶走，那里就会重新变成各种灰色产业的温床，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就能够从中获取大量不义之财。 对万栋梁来说，只要能把许剑锋赶出红土县，给他点甜头也未尝不可。 匡伟国沉默了，哪怕许剑锋无法入选常委，单从政治生涯来考虑，在靖丰县任县委书记，也远比红土县好得多。 靖丰县的经济水平位列全市前列，去那里任职，只要不出大乱子，升迁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相比之下，红土县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别说是升迁了，稍有不慎就可能踏入深渊。 “万书记，我认为这事应该由许剑锋同志自己来决定。”匡伟国咬了咬牙，虽然明知道这是万栋梁的糖衣炮弹，但他也不能擅自替许剑锋拒绝。 万栋梁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望向了许剑锋。 在他看来，许剑锋不可能会拒绝，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打拼，无论是贪官还是清官，没有一个能抗拒升迁的诱惑。 除非许剑锋是傻子，否则他肯定会答应。 “万书记，你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想继续留在红土县。” 许剑锋没有丝毫犹豫，当场选择了拒绝：“现在红土县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我绝对不能离开。” 万栋梁面色一沉，望向许剑锋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剑锋同志，把你调任靖丰县是市委的决定，你难道想再次违抗命令？” 许剑锋咬了咬牙，万栋梁这是摆明了要用市委书记的权利逼他离开红土县，如果再次拒绝，肯定又要给他扣上一顶违反命令的帽子。 两难之际，会议室内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万栋梁。 第219章 最后的努力 秦松离开区委，立刻开车赶往了红土县。 他十分清楚，万栋梁抓住这次机会，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许剑锋赶出红土县。 “秦区长，你怎么来了？”在红土宾馆，武铁山碰见了秦松，惊讶的问道。 秦松眼珠一转，武铁山是许剑锋的心腹，他应该可以信任。 “武局长，我想和柳渠镇事件的受害者见面，请你务必答应。” 盯着秦松凝重的表情，武铁山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几十个受害者都在宾馆里，不知道秦区长想见哪一位？” “张依依。”在受害者中，秦松认识的只有张依依。 武铁山微微颔首，带着秦松进入宾馆，来到张依依的房间前。 轻轻敲了敲门，张依依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秦松，连忙请他进屋：“原来是秦区长，快进来坐吧，要不是你和许书记搭救，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秦松也不客气，嘱咐武铁山先回去后，便走进了房间中。 “秦区长，你找我有事？”张依依问道。 秦松没有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依依，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张依依一怔，秦松可是桥中区的区长，有啥事还需要她帮忙？ 她忙问道：“秦区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够办到，绝对不会推辞的。” 闻言，秦松生怕她反悔，连忙说道：“依依，你肯定能够办到，我希望你能在镜头前，说出整件事情。” 张依依眸子一沉，当场变了脸色。 秦松要她做的事情不难，但却十分过分，虽然她是受害人，但被强迫卖淫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秦区长，如果是新闻采访的话，必须要给我的面部打码，声音也要做特殊处理，只要你能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可以帮你。”张依依说道。 秦松轻叹一声，严肃的摇了摇头：“依依，并不是新闻采访，而是在红土县的官方账号上进行直播。”万栋梁已经把许剑锋叫去开会，用新闻进行报答肯定是来不及了。 “直播？而且还是在记官方账号上？”张依依眉关紧锁，她一旦接受，那整个红土县的人都会知道她当过妓女，即便是被强迫的，她今后也没脸见人了。 “许书记为了捣毁卖淫窝点，他违背了市委的命令，现在市委正开会追究他的责任。”秦松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连忙向她说明眼下的情况：“依依，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方便透露，但想帮许书记的话，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张依依轻咬唇瓣，心中矛盾挣扎着，是许剑锋救了他，于情于理这个忙她都必须要帮。 但是，她同样能够预见，帮了许剑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婊子”、“妓女”、“万人骑”，即便不会当面说，但一定会有人在心中默默给他贴上这些标签。 张依依不敢继续想下去，这份压力，她没有勇气承受。 “秦区长，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张依依弯下腰，向秦松深深鞠了一躬：“你去找其他人帮忙吧，你骂我忘恩负义也好，这个忙我没有办法帮你。” 秦松捏紧拳头，理智不断提醒着他，不能强迫张依依。 “我知道了，我再去找其他人问问，如果你回心转意的话，立刻通知我。” 给张依依留下了一张名片之后，秦松离开了房间。 他失策了，本以为张依依一定会同意，但现实永远不会像想象中那样顺利。 刚刚出门，看到武铁山就站在门外，秦松吓了一跳：“武局长，你咋没回去，是找我有事？”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秦区长，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市委要追究许书记的责任？” 秦松轻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武铁山，而且或许还需要他来帮忙。 “武局长，我想通过官方直播，让受害人亲自出镜说明柳渠镇的事情，尽可能扩大事件的影响力。”秦松对除了张依依之外的受害人并不熟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武铁山身上：“我原以为张依依肯定会帮忙，但我低估了名节对女人的重要性。” 闻言，武铁山陷入沉思，他立刻想到了尹丽萍。 如果连她都拒绝的话，那其他人更加不会帮忙了。 “秦区长，你跟我来，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会帮忙的人。” 当即，武铁山便带着秦松到了尹丽萍的房间前。 “你是？”尹丽萍盯着眼前的秦松，眸子里写满了疑惑，虽然秦松是和许剑锋一起被带入窝点中的，但她却并未见过秦松。 “时间紧急，咱们长话短说吧。”秦松心中着急，省去了介绍步骤，直奔主题：“为了帮许书记，我需要一个人通过直播把柳渠镇发生的事情完整的讲述一遍，你愿意吗？” “这件事对许大哥很重要？”尹丽萍问道。 秦松一脸严肃，用力的点了点头：“无比重要。” 闻言，尹丽萍轻叹一声，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我知道了，我愿意帮忙。” 秦松大喜，立刻转头望向武铁山：“武局长，麻烦你把她送到县委去，既然是用官方账号进行直播，还是和平时一样，在许书记的办公室进行。” 武铁山刚要答应，忽然隔壁房间的大门打开。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冯婷婷探出头，目光从尹丽萍身上一扫而过：“尹丽萍，你知不知道，你直播说这些意味着什么？” 秦松面色一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帮忙的人，怎么能被这家伙破坏？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冯婷婷瞥了一眼秦松，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既然要找她帮忙，不应该把后果提前说清楚吗？一旦你在窝点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哪怕是被迫的，肯定也会有众多谩骂和质疑的声音。” 秦松咬了咬牙，他虽然很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她的话也有道理，不把后果说清楚，对尹丽萍并不公平。 “而且，今后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他很可能会因为你这样的经历拒绝你。”冯婷婷眯起眸子，沉声补充道。 第220章 形势逆转 冯婷婷的一番话让秦松和武铁山的心同时悬了起来，如果连尹丽萍都拒绝了，那就真没人能够帮忙了。 “那又如何？”尹丽萍顺着冯婷婷的视线回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激烈的碰撞着：“许书记救了我们，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诋毁，我更害怕被人说是忘恩负义！” 尹丽萍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至于遇到喜欢的人，不管他知不知道，我都会主动说出我的经历，如果他无法接受，我也就没有继续喜欢的必要了。” 闻言，冯婷婷叹了口气，许剑锋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一直在耳畔回响。 尹丽萍一定帮过她，现在冯婷婷对此深信不疑。 “真是够了，一个人说服力有限，不如我和她一起吧。” 尹丽萍怔住了，她没有想到冯婷婷竟然愿意帮忙，而且还主动提出要同她一起直播。 “你不恨我了吗？”尹丽萍不解地问道。 冯婷婷双手抱胸，背靠着门边：“当然恨你，不过就算再恨你，也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情。更何况，其实你这个人还挺让我敬佩的。” 龙桥市市委，万栋梁的手机忽然响起，吸引了参会所有人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忘记调成静音了。” 万栋梁敷衍了一句，拿起手机刚准备挂断，但当他看到薛定邦的名字时，本想去按挂断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如今的薛定邦已经是副省长，而且还是省委常委，他的电话可不能说挂就挂。 “老薛，你今天怎么有空打给我？”虽然两人一直不对付，但表面功夫必须要做到位。 “万栋梁同志，我这次打给你是有公事，可不是找你叙旧的。”薛定邦语气不善，并未给万栋梁面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正在召开常委会吧？” 万栋梁眉头一紧，但碍于薛定邦官比他大，倒也不好发火。 “薛副省长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就是开个会讨论讨论市里的小事，没啥大不了的。” “小事？你是不是在讨论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同志违反命令的事情？”薛定邦追问道。 万栋梁面色一沉，没想到这事竟然都传到薛定邦的耳朵里了。 “薛定邦同志，这事不归你这个副省长管吧？处理结果出来之后，我自然会向省委报告，如果你有异议，在省委会上提出来不就行了？” 薛定邦冷哼一声，他不过是个副省长，在省委的发言权十分有限，真等到报告递到省委，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万栋梁同志，我刚刚说过了，我给你打电话是公事，是省委楚书记吩咐的。”薛定邦说道。 万栋梁咬了咬牙，没想到薛定邦竟然把省委书记楚河东搬了出来，忙问道：“楚书记有什么吩咐？” “楚书记一共说了两件事，第一批评龙桥市市委判断失误，柳渠镇明显有问题，但市委却视而不见，不但不支持许剑锋同志的行动，反而进行阻挠，对市委书记万栋梁予以警告。” 万栋梁紧咬嘴唇，这是省委楚书记的意思，他就算在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万栋梁同志，请你打开免提。”薛定邦眼珠一转，这是个挫挫万栋梁锐气的好机会。 万栋梁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薛定邦所言，按下了免提键。 “省委对于许剑锋同志捣毁卖淫窝点，解救了几十名受害人一事表示高度赞誉，正巧龙桥市市委常委名额有个缺，现提议由许剑锋同志担任常委。” 虽然只是通过手机传出来的声音，但当一众市委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全部出现了变化。 以匡伟国和汪素兰为首的革新派，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面露喜色，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向许剑锋祝贺了。 而以万栋梁为首的保守派则个个脸色铁青，许剑锋进了常委，不但缩减了双方势力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省委的表态。 原本那些保持着中立的官员，这下要有一大半站到革新派那边了。 万栋梁生怕薛定邦再说些什么，连忙取消了免提，重新把手机拿到耳旁：“薛副省长，我能不能问一问，省委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万栋梁心中疑惑，柳渠镇一事影响恶劣，他一直压着消息，禁止媒体报道。 而且调查还没有结束，也还没有向省委汇报，按理来说省里不可能会知道。 “你自己去看看热搜就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万栋梁打开热搜，发现红土县和柳渠镇两个名字纷纷冲上了热搜前十。 他点开之后，顿时火冒三丈，竟然红土县的官方账号正在进行直播，尹丽萍和冯婷婷正在直播间中讲述着柳渠镇的桩桩件件。 “万书记，既然省委提出要让许剑锋同志担任市委常委，不如咱们就借此机会讨论一下吧？”看着万栋梁吃瘪，匡伟国火上浇油。 万栋梁咬了咬牙，省委亲自提名，许剑锋入选常委已经是板上钉钉，继续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没有办法，万栋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经过简单的讨论，许剑锋算是正式当上了市委常委。 会议结束，许剑锋离开市委，他也是一头雾水。 直播是谁的主意？而且使用的还是他用来听取民声的直播间，这个账号知道的人可不多。 “看样子，这次是欠了老秦一个大人情了。”许剑锋立刻猜到，知道直播账号，又能想出这种妙计的人，除了秦松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了。 这一次不但顺利渡过难关，而且还因祸得福，成功当上了市委常委，但许剑锋却并未因此满足。 他心中很清楚，柳渠镇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马强一伙人不过是被操控的傀儡罢了，在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之前，他绝对不能放松。 与此同时，秦松也收到消息，许剑锋不但保住了红土县县委书记一职，还当上了市委常委。 “秦区长，真是多亏你了，我替许书记谢谢你！”武铁山十分兴奋，要不是秦松，许剑锋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闻言，秦松轻轻摆了摆手：“你们要谢就谢那两位勇敢的姑娘好了，没有她们帮忙，我也束手无策。” 第221章 食物中毒 许剑锋化险为夷，继续对柳渠镇一案开展调查，但收获却十分有限。 马强一口咬定，他是一切的主谋，而其他打手虽然也有几个愿意说实话，但他们知道的极其有限，只知道马强背后有个极强的靠山，却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而武铁山对受害人的询问也告一段落，同样是收效甚微，只能派人送她们各自回家。 “许书记，你说现在该咋办？”接连审问数日，武铁山没问出半点有用的消息，让他有些气急败坏：“马强这家伙软硬不吃，咬死了也不开口，想要撬开他的嘴恐怕只能严刑逼供了。” 许剑锋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别胡说八道，实在问不出来就暂且放放，先办别的案子去。” 闻言，武铁山叹了口气，心中十分不甘：“许书记，难道就这样算了，让侯策他们逍遥法外？” 许剑锋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武铁山的嘴捂住：“谁告诉你这事和侯策有关系的？窝点建立的时候他还没调过来呢，以后没证据的话不准乱说！” 武铁山点了点头，他平时也不会乱说话，但这次实在是生气，而且办公室内也没有外人，这才脱口而出。 “许书记，你有没有怀疑对象？”武铁山压低了声音，虽然没有证据，但只要有个怀疑的对象，就能确立侦破方向了。 “老武，我知道你着急破案，但这次的案子和以往不同，你着急也没有用。”许剑锋靠在椅背上，双手抱住后脑，一边伸展着身体一边答道：“所有受害人都来自桥中区，如果我没有猜错，问题出在桥中区而不是咱们红土县。” 武铁山沉吟片刻，点头对许剑锋的判断表示赞同。 虽然窝点在柳渠镇，而且柳渠镇派出所也参与其中，但桥中区几十个年轻女孩失踪，却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一定有桥中区区委的高层参与其中。 “许书记，要不我去向市局申请，和桥中区派出所联合调查？”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否决了武铁山的提议：“桥中区的事情就交给老秦吧，如果他有需要，自然会主动来找咱们帮忙。” 两人正说着，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书记，你现在有空吗，我有急事要向你汇报！”焦达功的声音响起，让许剑锋眉头一紧。 焦达功老成持重，能让他着急，这事恐怕不小。 “老焦，进来吧。”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推门而入，刚进门便要开口：“许书记，美食街……” “焦书记，等一下。”武铁山连忙把他打断，他深知在官场上好奇心可不是好事：“我先出去，你再继续跟许书记谈吧。” 焦达功一怔，要不是武铁山开口，他都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武局长，这事和你也有关系，就一起听吧。”焦达功做了一次深呼吸，喘匀了气后，继续说道：“红星岛美食街出现了大批食物中毒现象，许多游客在吃了炸串之后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 闻言，许剑锋拍案而起，难怪焦达功会着急，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同样坐不住。 “老武，你立刻带人到现场，先让美食街的所有摊位停业！”许剑锋也顾不上调查原因，当务之急是阻止食物中毒规模扩大，并对中毒的游客进行救助：“老焦，你去通知卫计委，派人到现场进行应急处置，并通知全县医院，免费对食物中毒患者进行救治，之后由县委报销费用。” 之后，许剑锋亲自赶往美食街，对现场进行指挥。 当晚，当许剑锋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虽然食物中毒的规模很大，超过三分之二的游客都出现了症状，但所幸并不严重。 次日，许剑锋到了县委，立刻通知相关部门开会。 “侯县长，红土县的经济发展由你负责，这次美食街出现大规模的食物中毒现象，你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会议刚开始，许剑锋便将矛头直指侯策。 “许书记，昨天接到消息，我就立刻展开了调查。”侯策连忙起身，汇报调查结果：“根据我的调查，是原材料出现了问题，确切说是炸串用的肉有问题。”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自从美食街收归县委经营运行，食材采购都由县委指定。 现在原材料出现问题，县委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根据我的调查，是有人擅自更改了我指定的养殖场，相关责任人已经交由纪委调查，当然我也要负失察的责任。”侯策继续补充道。 许剑锋冷哼一声，侯策把责任推的到干净，但他也拿不出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侯县长，责任的问题咱们之后再谈，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红星岛的名声。” 许剑锋眉关深锁，虽然食物中毒造成的直接影响不大，但对于红土县的旅游业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出现了大规模食物中毒，这事根本瞒不住，现在网上到处议论纷纷，不少网友表态，再也不会到红土县来了。 而且不止是旅游业，连带着销往全国的速食炸串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无法挽回声誉，将对红土县的经济发展造成沉重打击。 “许书记，我提议严格管控，不能让任何人把食物中毒一事泄露出去！” 面对侯策的提案，许剑锋当场摇头否定。 “现场那么多人，有不少人都拍下了视频，甚至还有一些网红在现场进行了直播，你拿什么封锁消息？”许剑锋瞪了侯策一眼，冷声补充道：“而且咱们是人民政府，哪能一有啥事就堵老百姓的嘴。” 侯策默然，许剑锋说的有道理，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解决方案。 “侯县长，如果你想不出办法来，不如听听我的？”许剑锋眼珠一转，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以让侯策今后不再参与到经济发展上来：“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侯策当即点头，这次出了这么大事，如果影响了红土县的经济发展，就算万栋梁也保不住他。 第222章 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许书记，你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得到，绝对不讨价还价！”侯策心急如焚，一口答应下来。 闻言，许剑锋满意的点了点头：“很简单，今后县里的经济发展由我来负责，而你主抓安全方面，维护一方平安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侯策脸色大变，如今红土县的第一要务是经济发展，许剑锋不让他插手，他这个县长岂不是成了摆设？ “许书记，你这样做恐怕不妥吧？”侯策说道。 许剑锋耸了耸肩，答道：“侯县长，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吗，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拒绝不就好了？” 侯策咬了咬牙，如果无法挽回食物中毒造成的恶劣影响，那他这个县长多半不保。 “许书记，我答应你！”没有办法，侯策只能选择妥协：“今后经济发展由你负责，不过咱们把话说明白，这次中毒事件所造成的影响如果无法挽回的话，责任也要由你承担。” 许剑锋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散会之后，武铁山叫住了许剑锋。 “许书记，你为啥要帮侯策？”武铁山微微皱眉，眸子里满是费解：“如果不管的话，红土县经济大幅下降，市委追查下来，他这个县长肯定要被撤掉。” “老武，眼光放长远一点，有万栋梁在，就算侯策被撤掉，下一任县长多半也是他的人。”许剑锋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解释道：“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事如果不解决，给红土县造成的经济影响是不可逆的，到头来遭受损失的是老百姓。” 武铁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和许剑锋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便越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足。 “不过，这事该如何解决？”武铁山眉关深锁，他不禁替许剑锋担心起来：“现在网络那么发达，食物中毒一事肯定很快就会传开。”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招了招手，示意武铁山跟他回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许剑锋拿出地图，手指指向了柳渠镇。 “老武，咱们首先要解决原材料的供应问题，正好柳渠镇的养殖场可以利用起来。” 闻言，武铁山眼前一亮。 自从卖淫窝点被捣毁之后，柳渠镇的经济问题便成了最大难题，虽然马强一伙人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也确实支撑起了柳渠镇的经济。 只要把养殖场重新搞起来，有美食街和速食炸串这两个需求大户，根本不愁卖出去。 “许书记，那之后呢？就算咱们用自己养殖的优质肉，但恐怕也很难会让别人相信。” 许剑锋勾起嘴角，神秘的一笑：“我自有妙计，先把养殖场搞起来，之后的事情你自然就知道了。” 次日，许剑锋没有到县委，而是一大早便动身赶往了柳渠镇。 关于养殖场的事情，他必须要和镇委书记刘振国当面谈。 与此同时，秦松也没有闲着。 自从帮许剑锋解决了危机后，他便开始在桥中区内部进行秘密调查。 柳渠镇卖淫窝点的所有受害者都是桥中区人，光凭这一点，区委书记贺仁勋便有极大嫌疑。 根据武铁山提供的消息，秦松把目光锁定在桥中区一家名为信义的中介公司上。 超过半数的受害人都是经由这家中介公司的介绍，才被骗到柳渠镇去，他们很可能是同伙。 秦松没有轻举妄动，他没有证据，冒然让警方介入，反而会让对方提高警惕。 他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搜索信义中介的相关消息，这时一则招聘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信义中介公司正在招聘前台，主要负责接待到店咨询的客人，这是个混入进去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只不过，招聘要求是女性，秦松显然不合格。 他也想过让派出所帮忙，找个女警进去卧底，但思考过后还是放弃了。 柳渠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派出所和卖淫窝点互相勾结，他可不敢保证桥中区派出所就一定干净。 毕竟，几十个失踪者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派出所不可能不参与其中。 秦松靠在椅背上，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能去找派出所帮忙，他可找不到人过去卧底。 正为难之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松连忙关闭了网页，这才起身开门。 “怎么是你？”看到门外站着的欧阳珊，秦松眉头一紧：“我这是区长办公室，闲杂人等恕不接待，请你回去吧。” 欧阳珊用手抵住门边，阻止了秦松关门：“秦区长，我可不是闲杂人等，你别忘记了，你们区政府可还欠了我们银行不少钱呢。” 秦松面色一沉，欧阳珊提起这茬，他还真没法赶人了。 “欧阳所长，那就请进吧。” 秦松没有办法，只能把欧阳珊让进了屋。 “你自己随便坐。”秦松随便回到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文件，看都不看欧阳珊一眼。 欧阳珊微微蹙眉，自从上次在医院分别后，她隔几天便给秦松打一通电话，想要向他道歉，结果却一次也没有接通过。 实在把她逼得没有办法，今天才跑到区委来，但秦松却仍不给他半点好脸。 “秦区长，我好歹过来一趟，你不给我泡茶就算了，连杯水也不给倒，是不是有些太小气了？”欧阳珊坐到沙发上，想方设法想要和秦松说上话。 闻言，秦松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拿了个纸杯，接好水后放在桌上，然后又再次低头处理起文件。 欧阳珊紧咬唇瓣，虽然骗了秦松是她不对，但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 “秦松，我这次来是专程向你道歉的。”欧阳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上次在医院时我不该骗你，请你原谅我。” “欧阳所长言重了，我何德何能，哪敢劳你亲自来道歉？”秦松头也不抬，冷言冷语：“如果说完了就请回去吧，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 欧阳珊捏着粉拳，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秦松，你还想要我怎样？你就直说好了，要我怎样做，你才愿意原谅我！” 第223章 难以接受的新婚贺礼 秦松猛然抬起头，他不想再和欧阳珊有更多瓜葛，但她却一直纠缠不休，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秦松的怒火。 “你去帮我到信义中介公司卧底去，我就原谅你！” 话刚说出口，秦松立刻便后悔了，卧底是个危险的活，尤其是对欧阳珊这样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 闻言，欧阳珊也不回答，当场起身便要离开。 秦松一怔，犹豫过后还是没有选择阻拦，欧阳珊是个聪明人，她肯定知道卧底的危险性，不可能会去的。 他坐回椅子上，把欧阳珊的事情抛到脑后，思考着要如何打开突破口，揭开贺仁勋伪装的面纱，将他绳之以法。 另外一边，许剑锋把养殖场的事情交给了刘振国，后者也爽快的答应下来，向他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又到了周末，许剑锋忽然想起，他之前和慕清瑶说好了要一起去买家具，两人毕竟已经领了证，而他还一直睡沙发实在说不过去。 “清瑶，你今天有时间吗？”在餐桌上吃早餐时，许剑锋趁机问道。 慕清瑶微微颔首，答道：“珊珊约了我晚上一起吃饭，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那正好，咱们一起去市里看看家具，然后晚上叫上老秦，咱们一起吃个饭。” 许剑锋话音刚落，忽然门铃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一怔，无论是许剑锋还是慕清瑶，两人在县城里都没有会直接上门的朋友，单位下属过来汇报工作，也会提前打电话通知。 “清瑶，我去开门吧。”见慕清瑶准备起身，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许剑锋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时，微微皱了皱眉。 按门铃的是方坤，慕清瑶的表弟，同时也是他的小舅子。 “姐夫，真是好久不见，你都要想死我了！”方坤嘴角带笑，刚一见面就热情的打起招呼。 “方坤，你怎么来了？”许剑锋眯起眸子，他深知方坤的为人，他这个小舅子曾经可是赌场的纸牌供应商，这是他知道的，很难说背地里还有没有其他勾当。 “姐夫，瞧你说的，我当然是来看你和我姐了。”说罢，方坤冲着楼梯的方向招了招手。 紧接着，几个扛着木板的工人便走了上来，让许剑锋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方坤，你这是干什么？”许剑锋用身体将门挡住，坚决不让对方进门。 “姐夫，这不是你和我姐刚领证结婚，我这个当小舅子怎么能不表示表示？你们工作忙也没时间去买家具，这些就当我随的份子了。” 许剑锋冷着脸，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都去给退了，别说你这些东西价值远超结婚的份子钱，就算婚礼当天，我也一个红包都不收！” 这时，慕清瑶听到吵闹声，也过来查看情况。 “方坤，是谁让你送家具过来的？”慕清瑶的脸色同样冷了下来，她深知许剑锋最厌恶请客送礼的行为，方坤身为他的表弟，这种行为让她丢尽了脸。 “姐，你来的正好，你也帮我劝劝姐夫。”方坤眼珠一转，比起许剑锋来，慕清瑶显然更好说服：“你们结婚，我这个当弟弟的咋能一点表示也没有，我送的又不是啥名贵东西，只是些普通的家具罢了。” 闻言，许剑锋撇了撇嘴，虽然他对家具没啥研究，但不用等组装完成，但看木板的材质和上面雕刻的纹饰，也能一眼看出并不普通。 “方坤，听你姐夫的，把东西都退了吧。”慕清瑶摇了摇头，坚决拒绝。 她瞥了一眼许剑锋，自从她露面，许剑锋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慕清瑶心中清楚，方坤是她的亲戚，许剑锋是在克制自己，不想直接撕破脸皮。 方坤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答道：“姐，钱都交完了，而且东西都扛上来了，怎么退啊？” “那我不管，你拿回家自己用也好，转卖给其他人也好，反正我们不能收！”许剑锋说道。 方坤眼珠一转，趁机说道：“姐，要不我就转卖给你们吧，这样一来就不算是收礼了吧？” 慕清瑶犹豫了，方坤再不济也是她的弟弟，不想让他太为难。 她转过头，望向了许剑锋，她不想自作主张，要不要买下这些家具，最后还是要许剑锋来做决定。 “你还是卖给其他人，我们不需要。”许剑锋没有给方坤面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见许剑锋软硬不吃，方坤咬了咬牙，只能吩咐工人再把木板搬回楼下。 “姐夫，礼我不送了，让我进去喝杯茶，顺顺唠唠家常总可以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如果只有他自己，肯定不会让方坤进门。 但慕清瑶毕竟是他姐，直接把人赶走的确说不出去。 许剑锋把方坤让进了门，三人在餐桌前坐下。 “你吃早饭了没有，要是没吃，我去给你弄点。”慕清瑶问道，她和许剑锋早饭刚吃到一半，让方坤眼睁睁看着他们吃太失礼数。 闻言，方坤摇了摇头，答道：“我吃过了，你们吃就好，不用管我。” 餐桌上一片安静，原本许剑锋和慕清瑶边吃边聊，在方坤加入之后氛围就彻底变了。 直到两人吃完了早饭，慕清瑶刚想起身去收拾餐具，许剑锋却把她拦了下来。 “清瑶，还是我来收拾，你陪方坤说说话吧。” 许剑锋主动揽下洗碗的活，他可不想和方坤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而且，万一他开口求自己办事，拒绝起来也麻烦。 许剑锋进入厨房后，方坤这才开口：“姐，你说姐夫这人咋这样？我好心好意来给你们送新婚礼物，他非但不领情，还差点和我翻脸。” “你姐夫是个好官，不光是你，任何人送礼他都不收。”慕清瑶耐着性子，向方坤解释道：“你以后长长记性，想到家里做客没关系，但要是带东西来，别说你姐夫了，我这个当姐的也不会让你进门。” 方坤点了点头，探头朝厨房望了一眼，见许剑锋没有回来的迹象，赶忙说道：“姐，我这次过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第224章 难道她去卧底了? 慕清瑶微微蹙眉，难怪方坤来着不肯走，果然是有事。 “如果是家里的事情，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慕清瑶板起脸，沉声答道：“不过如果和我工作有关系的事，你就不必说了，我一定不会帮你。” 方坤咬了咬牙，慕清瑶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也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自从和许剑锋在一起后，更是变本加厉，甚至连听都不想听。 “姐，就是家里的事情。”方坤一脸堆笑，说道：“咱们表叔家孩子今年中考，本来想考县一中，结果差了两分，能不能……” “别说了！”不等方坤说完，慕清瑶便厉声将他打断：“不可能，考多少就是多少，就算我是教育局局长，也没有权利给任何一个考生加分。” “姐，不是让你随便加分，咱们那个表弟很擅长美术，他的画还在市里获过奖呢，这应该符合艺术特长生的加分项吧？” 慕清瑶再度摇头，她也不是第一年当教育局长了，这种情况并不新鲜。 很多所谓的艺术特长生，不过是为了加分，花钱随便在比赛上买个名次。 “你不用再说了，这事没得商量，而且特长生加分要在考试之前出具各种证明才行，考试结束后哪怕是获得了国际奖项，也不符合加分条件。” 方坤还想劝说，但慕清瑶却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起身赶人。 方坤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许剑锋刚洗完碗，便听到了关门声，连忙问道：“清瑶，出啥事情了，是不是他又想求你办事？” 慕清瑶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许大哥，让你见笑了，你说我咋摊上了这样一个表弟。” “清瑶，别想太多，只要拒绝了就好。”许剑锋拍了拍慕清瑶的肩膀，安慰道：“等下咱们去市里，你先收拾一下，我约一下老秦。” 趁着慕清瑶回房间打扮，许剑锋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松的电话。 “老许，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大难题，都过好几天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秦松便抱怨起来。 许剑锋苦笑一声，要不是秦松利用直播来扩大柳渠镇事件的影响力，让省委出面干预，他恐怕还真要被万栋梁给逼出红土县了。 “老秦，虽然晚了几天，但我这不是来跟你道谢了嘛！”许剑锋勾起嘴角，趁机提出邀请：“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你总不会拒绝吧？” 秦松刚想答应，却忽然回想起来，许剑锋最近约他吃饭，总是不忘叫上欧阳珊。 “老秦，你不会还叫了其他人吧？” 许剑锋自然知道秦松指的是欧阳珊，但他却故意装傻：“那是当然了，清瑶也会和我一起去。” 秦松面色一沉，他和许剑锋多年的交情，对他再了解不过。 “老许，那我就直接问了，你会不会找欧阳珊？” 许剑锋轻叹一声，知道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她是清瑶最好的闺蜜，当然要找她一起了。老秦，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再和她怄气了吧？” 闻言，秦松冷哼一声：“怄气？我才不会和她怄气。老许，我就明说了，我和她之间没有丝毫可能，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在他看来两人明明很合适，但秦松却始终对她保持着疏远。 “老秦，我知道了，那就让清瑶去陪欧阳珊，我单独陪你喝两杯，这样总可以了吧？”许剑锋深知秦松属倔驴的，只要他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没有用，也只能选择妥协。 秦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中介公司的事情，或许许剑锋能帮他找一个信得过的女警进去卧底。 “对了，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你们县公安局有没有能信得过的女警？”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调侃道：“老秦，你要干啥，该不会是想找个警察当老婆吧？” 秦松撇了撇嘴，答道：“你胡说啥呢，我在和你说正事，可不是跟你说笑。” 许剑锋敛起笑容，仔细思考起来，县公安局的确有几个女警，但许剑锋却并不熟，究竟能不能用，还要问问武铁山的意见。 “老秦，这我得去问问老武，我没接触过公安局那几个女警，并不知道她们的底细。” 秦松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女警本就罕见，而且大多数都是以接待工作为主，想要找出一个能去执行卧底任务的并不容易。 “老许，那你就帮我留心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也不必勉强。” 许剑锋点了点头，和秦松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立刻又打给了武铁山，毕竟是秦松找他帮忙，他必须要重视。 “许书记，你怎么总喜欢周末早上打给我？”武铁山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睡醒。 许剑锋心生歉意，他知道武铁山平时经常熬夜加班，很多时候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所以每到周末休息，都会起的很晚。 “老武，我下次注意，没啥重要事情尽量中午再打给你。”许剑锋先是安抚了一下武铁山的情绪，之后才说正事：“咱们公安局的女警有没有能力强，又值得信任的？” 武铁山思考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咱们红土县一共就那么十几个女警，而且都不是一线的，你还是去问问市局吧。” 许剑锋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又把消息转告给秦松。 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秦松还是难免有些失落，看样子卧底的事情是没戏了。 挂断了电话，秦松再次搜索起了信义中介公司的招聘信息，万一有新岗位招聘，可不能错过了。 当搜索结果出来之前，秦松面色一沉，他惊讶的发现之前招聘前台的消息不见了。 秦松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他刚刚同欧阳珊说完，招聘信息便不见了，难道欧阳珊真的去应聘了？ 第225章 提醒 秦松站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欧阳珊性情火爆，说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为过，让她这样的人去卧底，恐怕很难不被发现。 如果光是失败，让对方加强戒备到也就罢了，万一欧阳珊人有个好歹，那他还不自责一辈子？ 当即，秦松立刻拿起手机，立刻打给了欧阳珊。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秦大区长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这可真够罕见的。”电话刚一接通，欧阳珊便阴阳怪气的调侃起来秦松微微皱眉，他也顾不上欧阳珊的态度问题了，连忙问道：“你去我说的那家信义中介应聘了？” “应聘？秦区长，你别开玩笑了。”欧阳珊冷笑一声，说道：“我再怎么说也是银行行长，跑去中介公司给人当前台，你当我有病啊？” 闻言，秦松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欧阳珊就好说，虽然可能会错失好机会，但只要不出现意外便足够了。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慕清瑶开车到了市区，准备到家具市场挑挑家具。 到了龙桥市家具城门口，许剑锋刚把车停好，对面的一块招牌把他的目光吸了去。 信义中介，这就是秦松和他说过的，可能参与到柳渠镇卖淫窝点的那家中介公司。 “许大哥，你看啥呢？”看到许剑锋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猛看，慕清瑶疑惑的问道。许剑锋摆了摆手，他不想把这事告诉给慕清瑶，担心会把她牵扯进来：“没啥，咱们去挑家具吧。” 慕清瑶迟疑的点了点头，既然许剑锋不想说，她也不好去问。 在两人进入家具城时，许剑锋心中放不下，又回头看了看，但这一眼却让他脸色大变。 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从中介公司走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珊。 许剑锋立刻拉住慕清瑶，虽然他不想让慕清瑶知道，但现在连欧阳珊都卷进来了，那慕清瑶也迟早会知道，还不如趁现在把事情说清楚。 “清瑶，你看马路对面的是不是珊珊？”慕清瑶顺着许剑锋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立刻点了点头：“还真是珊珊，她不是跟我说白天要加班，怎么跑到大街上来了？” 说罢，慕清瑶抬起胳膊，一边挥舞一边大声喊道：“珊珊，你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找你！” 见状，许剑锋面色一沉，连忙伸手把慕清瑶的嘴紧紧捂住。 这里就在信义中介旁边，如果慕清瑶真是去卧底，肯定不会使用真实身份，万一慕清瑶这一嗓子让她露出破绽可就不好了。“唔，许大哥，你捂我嘴干啥！”在许剑锋松开后，慕清瑶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差点把她憋死。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伸手揽住慕清瑶的纤腰，带着她走进了家具城里。 “清瑶，你给珊珊发个信息，让她到家具城来。”许剑锋十分谨慎，大街上人来人往，说话有被偷听的可能。 慕清瑶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点头照做，她信任许剑锋，知道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发完了短信，几分钟后，欧阳珊走进了家具城。 三人见了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开始谈起来。 “珊珊，我刚刚看见你从中介公司出来。”事到如今，许剑锋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去干什么了，该不会是帮秦松进去卧底吧？” “我会帮他？许书记，你还真有幽默感。”欧阳珊一怔，随即连连摇头，答道：“我不过让中介帮忙找个保姆罢了。” 许剑锋眯起眸子，紧紧盯着欧阳珊，虽然她回答时很放松，但许剑锋隐约感觉到，她没有说实话。 “珊珊，卧底的工作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万一暴露了，后果可能十分严重。”许剑锋放心不下，继续劝道。 欧阳珊撇了撇嘴，她没有理会许剑锋，反而把目光转向了慕清瑶：“清瑶，你管管你老公，我都说了不是那回事，他还要给我说教。” 慕清瑶迟疑着点了点头，用手肘碰了碰许剑锋：“许大哥，你放心吧，珊珊不会说谎的。” 许剑锋一怔，他对欧阳珊的了解肯定不像慕清瑶那么深，既然慕清瑶说她没有说谎，应该不会有错。 “珊珊，你继续去忙吧，我和许大哥挑挑家具，等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欧阳珊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家具城。“许大哥，你刚刚说的是啥卧底？”欧阳珊离开之后，慕清瑶好奇的向许剑锋打听起来。许剑锋稍加迟疑，虽然刚才已经说了不少，但还是不让她知道太多为好。 毕竟，慕清瑶为人正直，要是她知道了那家中介可能和卖淫窝点有关系，说不定会主动提出帮忙。 “没啥，就是那家中介公司可能偷税漏税，想要找个人悄悄进去查一查。”许剑锋轻描淡写的答道，希望他刚刚那般谨慎的行为，不会让慕清瑶产生怀疑。 两人在家具城逛了一下午，付了定金，让他们明天送到家里安装。 眼看到了和秦松约好的时间，许剑锋把车钥匙递给慕清瑶：“清瑶，我去找老秦了，可能会喝点酒，车就交给你来开吧。” 慕清瑶接过车钥匙，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想四个人一起聚聚，但秦松不肯和欧阳珊见面也没有办法。 和慕清瑶分开之后，许剑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约好的地点。 “老许，你心可是真够大的。”两人刚一见面，秦松便调侃起了许剑锋：“居然把老婆丢到一边，来找我这个男人喝酒。”许剑锋回了他一个白眼，答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和欧阳珊见面，我哪用得着这样？” 提起欧阳珊，秦松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连他知道都不知道，欧阳珊做的也不算过火，但他却莫名的恼火。 “老许，咱们今天喝酒，不提别的事情。”秦松摆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我最近找到了一家好店，那里不但酒好菜好，价格也十分亲民，咱们俩今天好好喝点。” 第226章 勾引 慕清瑶和许剑锋分开之后，并没有开车赶去和欧阳珊约好的地方，而是又回到家具城门口，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的中介公司。 她刚刚说谎了，和欧阳珊做了近十年的闺蜜，她一眼便看穿了欧阳珊并未说实话。等了几分钟，正如慕清瑶所料，欧阳珊真的从中介公司走了出来。 想到之前许剑锋的谨慎，慕清瑶也没敢大声招呼，而是用手机给欧阳珊发了消息，叫她到家具城附近的停车场。 两人在停车场见了面，欧阳珊的脸上有些尴尬，没想到她的谎言被慕清瑶识破了。“珊珊，你为啥要说谎？”两人上了车，慕清瑶开口问道：“许大哥不是说了，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不适合当卧底，你还是赶快收手吧。” 欧阳珊撇了撇嘴，答道：“清瑶，你可一定要帮我保密，我一定要把中介公司隐藏的所有事情都挖出来，然后摆到他和秦松面前！” 闻言，慕清瑶叹了口气，欧阳珊从以前开始就不肯服输，别人越说她不行，她便越要证明自己。 虽然这也算不上是坏事，如果不是这样，她也没办法年纪轻轻就当上银行行长。但这一次不同，虽然慕清瑶也不了解真实情况，但在影视作品中，卧底一旦暴露了，下场往往都十分凄惨，她不能让好闺蜜冒险。“珊珊，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欧阳珊抬起手，拍了拍慕清瑶的的肩膀：“放心好了，就算很被发现也没啥大不了的，这可是市区，他们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慕清瑶一怔，她说的也有道理，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市区里把欧阳珊怎样。而且，许剑锋也说了，只是涉嫌偷税的经济犯，不至于杀人。 看慕清瑶仍在犹豫，欧阳珊叹了口气，向她吐露真实想法：“清瑶，这次可能是我和秦松之间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取得他的原谅，今后我和他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 慕清瑶轻咬唇瓣，她知道欧阳珊喜欢秦松，却没想到竟然对他的感情如此之深。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没啥危险，身为闺蜜，她索性就帮帮欧阳珊好了。 “珊珊，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说着，慕清瑶伸出小指：“不过你也必须跟我保证，如果感觉到有危险，必须马上抽身。” 欧阳珊点了点头，伸出小指和慕清瑶勾在一起：“清瑶，你果然是我最好的闺蜜！”和欧阳珊吃过了晚饭，慕清瑶开车去接许剑锋，和他一同回到红土县的家中。 次日，两人订购的家具送到了，花了一天时间安装摆放家具，一直忙到傍晚才全部弄完。 许剑锋坐在客厅中新买的沙发上，看着周围新买的家具，心中感触颇深。 此前虽然和慕清瑶领了证，也搬到一起住，但却没啥特别的感受。 但今天两人一同研究着家具的摆放和整体布局，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被大幅拉近，也让许剑锋终于切实有了新婚的感觉。“许大哥，你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慕清瑶只休息了一会，便要开始准备晚饭。“只要是你做的，啥都行。” 闻言，慕清瑶脸色一红，扭捏的说道：“许大哥，这话就咱们两个说说，要是有别人在场，你可千万别这样说，真是羞死人了。” 许剑锋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答道：“有啥害羞的，有其他人在场我更要说了，嫉妒死他们！” 两人又腻歪了几句，慕清瑶才到厨房准备晚饭，而许剑锋则起身来到卧室门前。慕清瑶买的是单室，只有一间卧室，唯一的区别就是，从原本的单人床换成了双人。许剑锋心中犹豫着，他和慕清瑶虽然已经领证了，但两人始终没有睡在一起。 之前他还能用单人床挤不下两个人来当借口，但现在换了新床，他已经没有借口继续睡沙发了。 “许大哥，你看啥呢？” 背后忽然响起的说话声把许剑锋吓了一跳，他连忙回头，发现慕清瑶已经做好了晚餐，正把饭菜端上餐桌。 “清瑶，你也累了一天了，就让我来端吧。”许剑锋从慕清瑶手中接过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两人洗过手，坐到餐桌前，慕清瑶再度问了起来：“许大哥，你刚刚咋在卧室前发呆，是对家具的摆放不满意吗？” 许剑锋苦笑一声，他原本以为成功转移了话题，未曾想慕清瑶又询问起来。“没啥，你别在意，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慕清瑶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虽然她能感觉到许剑锋想隐瞒什么，不过也并未刨根问底。 “许大哥，你尝尝这个。”慕清瑶拿起小碗，给许剑锋盛了半碗鸡汤。 看着鸡汤表面漂着的几颗枸杞，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清瑶，你咋还放枸杞了？” 慕清瑶稍稍垂头，避开许剑锋的视线，红着脸嘀咕道：“你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多补一补没坏处的。” 许剑锋叹了口气，毕竟是慕清瑶的一番美意，他也不好拒绝。 吃过晚饭后，许剑锋依旧主动承担起洗碗的责任，而慕清瑶则进了浴室洗漱。许剑锋洗完碗后，听着浴室中仍然传出哗哗的水声，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 慕清瑶平时洗漱很快，每次都赶在他洗完碗前出来，但今天似乎花的时间有些久了。 许剑锋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新闻，十几分钟后，慕清瑶才迟迟走出浴室。 “清瑶，你今天咋……”许剑锋回过头，话语戛然而止，慕清瑶裹着一条浴巾，虽然里面可能穿了内衣，但光是看这这幅景象，就够让人想入非非了。 “许大哥，你帮我吹吹头发吧。”慕清瑶走到许剑锋身旁坐下，有意无意的将身体贴近她。 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十分好闻。 许剑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从晚饭时间到现在，慕清瑶似乎一直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号，难道她在勾引自己？ 第227章 罪魁祸首 当晚，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发现，他们这位美女局长竟然罕见地请假了。 许剑锋坐在办公室中，心中开始后悔，压抑了太久，昨天终于爆发，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其结果就是初尝禁果的慕清瑶扛不住。 原本他也想请假，在家里照顾慕清瑶的，但她却坚持不肯。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许书记，你在吗？出事了！”门外传来焦达功急切的声音。 许剑锋连忙开门，看焦达功一副急切的表情，立即请他进屋，直接询问起来：“老焦，到底出啥事了，咋把你急成这样？” 焦达功叹了口气，答道：“一些柳渠镇的居民跑到市里，把市委门前那条马路给堵了！” 许剑锋一怔，堵马路这种事情以前倒是经常发生，但近几年便很少出现了，没想到这次被他给碰上了。 许剑锋又气又急，他们有啥诉求到县委来找他也好，为啥直接跑到市委去，万栋梁可是无时无刻不想抓他的错，这不是给他机会吗？ “知道他们有什么诉求吗？”许剑锋问道。 焦达功轻轻摇头，答道：“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市委万书记今天正好到省里汇报工作，咱们必须在他之前把问题解决掉。” 许剑锋微微颔首，还好焦达功不蠢，知道如果他要是走了，换来的一定是万栋梁的人。 届时，县长和县委副书记都唯万栋梁马首是瞻，那红土县就真要姓万了。 “老焦，我现在就到现场去，县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罢，许剑锋离开县委，开车直奔市委。 路上，他打给了柳渠镇党委书记刘振国，向他询问柳渠镇出了什么事情。 “许书记，自从柳渠镇的卖淫窝点被捣毁之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啊。”刘振国也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咋当的？老百姓都直接到市委去告状了，你连发生了啥事都不知道！”许剑锋十分恼火，刘振国好歹也算是他的人，却是一问三不知：“你马上给我去查，老百姓到底为啥要去告状，一有结果马上通知我。” 许剑锋到了市区，距离市委还有一段路，但马路上已经堵满了车，显然堵马路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交通。 车开不过去，许剑锋索性把车停在路边，跑向市委。 到了现场，许剑锋老远便看到，马路上坐满了人，而且看样子全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个别老人还带着孙子孙女，就这样把马路拦腰截断。 许剑锋叹息一声，难怪警方迟迟没能赶人，都是老人，谁敢进行驱赶，万一出点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许剑锋注意到，市公安局局长梁力雄也亲自到了现场，他正和堵路的老百姓沟通，想要劝他们离开，但效果显然并不理想。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梁力雄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看到许剑锋来了，梁力雄像是见了救星，连忙点了点头。 堵路的问题迟迟解决不了，到时候他这个公安局局长也没法免责，他已经尽力劝说了，但是人家就是不肯离开，他也无可奈何。 “梁局，你打听清楚没有，他们为什么会来堵路？” 闻言，梁力雄苦笑一声，答道：“原来你不知道啊，说起来这事还和你有关。” 许剑锋眉头一紧，竟然还和他有关，但他却是毫不知情。 “你们柳渠镇不是正在扩建养殖场，扩建就需要用地，要占用老百姓的土地，赔偿问题解决不好，他们自然就要闹事。” 许剑锋一怔，的确是他让刘振国把养殖场重建起来的，但占老百姓地这事他可从没听说过。 “梁局，你稍等一下，我给刘振国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说罢，许剑锋拿出手机，再度打给了刘振国。 “老刘，你扩建养殖场，是不是占用老百姓的土地了？” 刘振国不敢隐瞒，如实答道：“的确有这事，不过都已经谈妥了，凡是被占用土地的人家都给了赔偿，他们也都同意了啊。” 许剑锋一怔，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刘振国应该不敢说谎。 但既然赔偿都谈妥了，老百姓为啥要反悔，还直接跑到市委闹事？ “老刘，你去排查一下，看赔偿有没有落实到位。” 吩咐刘振国去查后，许剑锋便挂断了电话，他打算直接找堵路的老百姓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剑锋视线从来闹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锁定在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 来堵路的人里，除了他以外，都是老人和孩子，而且他还一直进行着指挥，没过一段时间就让马路中央的老人到树荫下休息，换休息过的人接上，不肯放一辆车通过。 许剑锋面色一寒，这家伙很可能就是组织者，如果老人们都是自发的他倒也不好说什么，但若是被这家伙蛊惑诱骗来了，那可不能轻饶了他！ 当即，许剑锋走到男人身前：“我有事找你，能到旁边谈谈吗？” 男人打量了一眼许剑锋，见他不是警察，满脸的不耐烦：“一边去，我没工夫搭理你。” 说着，男人转身要走，许剑锋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就聊几句，要不了多长时间，希望你能给我这个面子。” 许剑锋不但手劲大，而且在部队时练过格斗，很清楚在哪发力会让人痛不欲生。 “疼疼疼！”男人呲牙咧嘴地痛呼起来，他目光立刻投向了梁力雄那边，想要向现场的警方求助。 不料梁力雄看都不看他一眼，都知道许剑锋是来解决问题的，就算用上一些偏激的手段，也当没有看到。 “你是什么人，我和你没啥好谈的，快点放开我！” 闻言，许剑锋勾起嘴角，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是红土县委书记许剑锋，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话要和我说？” 男人一怔，望向许剑锋的眼眸中明显多了敌意：“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 第228章 生死瞬间 许剑锋怔住了，他咋莫名其妙就成了罪魁祸首？ “大伙，他就是杀千刀的许剑锋，就是他想要骗大家，霸占咱们的土地！”趁着许剑锋怔神的功夫，男人忽然大声招呼起来。 闻言，原本那些堵着马路的老人纷纷起身，作势便要把许剑锋围住。 许剑锋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煽动起了其他人。 现场的情况瞬间出现变化，因为有人起身围过来，原本被牢牢堵住的路出现了缺口。 最前面的司机已经被堵了几个小时，进退不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眼见能离开了，立刻发动引擎，想要从出现的缺口中出去。 许剑锋的心高高悬了起来，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起身围过来了，还有仍坐在马路中央的老人。 而且，现场还有不少被爷爷奶奶带来的小孩子，他们很多都意识不到车辆的危险，万一被车撞了可就糟糕了。 看到这一幕，梁力雄也是大惊失色，现场情况十分混乱，尤其是还有在马路上乱跑的小孩子，这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高了。 梁力雄连忙带着手下的警员往马路上冲，想要让车辆停下来。 许剑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地大声说着什么，但由于人数太多，七嘴八舌的反而啥也听不出。 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思去管周围人都说了些什么，他更担心现场会出现车祸。 这时，许剑锋的目光落在路边站着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带她过来的人似乎正围在自己身旁，全然忘记了孙女还在马路边。 现场太过嘈杂，许剑锋听不清小女孩到底喊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横穿马路过来。 在看到小女孩跑向马路的瞬间，许剑锋用力一咬牙，凭借蛮力挤开了人群。 “他要跑，大家拦住他！” 耳边响起有人起哄的声音，但许剑锋没有理会，任凭周围的人对他又拉又抓，甚至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但许剑锋脚下却没有半点停留，挤出人群后，全速朝着小女孩跑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她的面前，这时一辆卡车映入许剑锋的视野里。 由于卡车驾驶室的高度问题，司机肯定无法发现小女孩，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撞到她。 虽然车速并不算快，但真撞到了，也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屏住呼吸，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双腿之上，像是冲线的短跑运动员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许剑锋的视野中除了面前的小女孩外，已经再无其他，就连侧面的卡车都被他排除在视野之外。 当距离小女孩还有几步远时，许剑锋向前一个鱼跃，在半空中用双手紧紧抓住小女孩的身体，将她揽入怀里。 手肘和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许剑锋借助惯性，在落地之后顺势翻滚几圈。 在停下来的同时，他只感觉到后背刮过一阵风，卡车的车轮几乎是贴着他过去的。 与此同时，梁力雄也终于带人到了马路中央，他把拦住车辆的任务交给了其他人，自己连忙上前去查看许剑锋和小女孩的状况。 梁力雄心中别提多感谢许剑锋了，要不是他救下了小女孩，那责任可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呜呜！”许剑锋怀中的小女孩哭了起来，虽然许剑锋刚刚把她护在怀里，但翻滚的时候难免与地面有所磕碰，由于穿着短裙，与地面的摩擦撕破了她膝盖上的皮肤，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剑锋同志，你不要紧吧？” 看到小女孩还能哭，梁力雄稍稍安心，知道她问题不大，连忙关心起许剑锋来。 许剑锋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对梁力雄的关心甚至说不出话，只能轻轻地晃一晃头。 刚刚那一段路只有几十米，但对许剑锋而言，无异于进行了一次数公里的负重越野。 尤其是最后的全力冲刺，几乎把他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小跑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显然她就是小女孩的奶奶。 许剑锋在梁力雄的搀扶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看到现场已经被维持住，梁力雄手下的警员们重新让车流停下，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之前围攻许剑锋的那些人，现在也都没了动静，他刚刚舍命救了小女孩，光凭这个举动，就让他们心中的怨气消了大半。 许剑锋四下张望一番，想要寻找刚刚那个男人，却并未发现他的踪影。 这个家伙，竟然趁乱逃走了。 许剑锋冷哼一声，知道现在不是去找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这些老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先让他们把路让开再说。 “大家，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你们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不如我们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 现场没有人开口，老人们都互相张望着，谁也不愿意站出来表态。 许剑锋轻叹一声，看样子他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老人们都是被那个男人煽动来的，现在主心骨跑了，一个个都变得不知所措。 但这对许剑锋却并非好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表态，就只能继续僵在这里。 “大家就听听许书记的话吧！”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打开了僵住的局面：“我愿意相信他，刚刚大家也看到了，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霸占咱们的土地？” 许剑锋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他刚刚救那个小女孩的奶奶。 “对啊，就听听许书记说什么吧，要是他不能给咱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到时候再闹也不迟。” 有人牵头，附和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显然许剑锋刚刚舍身救人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加分。 许剑锋松了口气，只要能沟通就好。 “既然如此，大家就把路让开吧，咱们就算有诉求，也不能使用这种方式。” 闻言，众人在许剑锋带领下从马路离开，到路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 第229章 颠倒黑白 许剑锋带着一众老人来到树荫下，堵马路虽然不是啥重体力活，但烈日当头，晒得时间长了，老年人的身体也吃不消。 “许书记，土地是咱们老百姓的命根子，可不能随便就拿了去。” “咱们愿意支持政府工作，但支持归支持，也不能让咱们喝西北风不是？” 刚到树荫下，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听得许剑锋一阵头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没法好好谈。 “大家听我说一句！”许剑锋拔高嗓门，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了拍手掌，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大家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也说不清楚问题，要不你们选出几个代表来，择日到咱们红土县县委来，到时候咱们再谈。” 闻言，一大部分人安静了下来，但仍有人不满意。 “选什么代表，等咱们选好代表，就找不见你人了！”人群中，不知有谁嚷了一句。 许剑锋轻叹一声，这倒也不能怪他们太苛刻，毕竟有些政府干部就喜欢这样干，老百姓怕了也是情有可原。 “我跟大家保证，只要在工作日，到县委一定能找到我！”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当场做出承诺：“就算我碰巧不在，你们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肯定立刻赶回去！” 说着，许剑锋还从兜里取出名片，分发给一众老人：“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我保证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打通，而且是我亲自接听。” “大家就相信许书记吧，他都做到这个份上，再怀疑他可就是咱们的不对了。” 许剑锋刚刚救下小女孩的奶奶又开口了，刚刚许剑锋的救人行为，深深赢得了她的信任与感动。 闻言，反对的声音这才停下，让许剑锋暗暗松了口气。 在场的都是老年人，又在烈日下晒了几个小时，万一有谁出现点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和众人约定好后，许剑锋又把梁力雄招呼过来：“梁局，这些老人家晒了那么久，就别让他们挤公交回去了，你帮忙安排一辆客车，把人一齐送回柳渠镇吧。” 梁力雄当即答应下来，万一回去的路上出点意外，这责任又要分不清了。 安排好了之后，许剑锋准备回县委，一想到因为刚刚堵车，他把车停在距离市委有些距离的路边，便不由得叹起气来。 七八月的正午，本就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他好歹也是个县委书记，却被折腾得够呛。 许剑锋刚回到县委，焦达功便又到了他的办公室。 “许书记，你这次可是露脸了。”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一怔，焦达功没头没脑说什么呢，他这一趟累了个半死，手肘和膝盖都蹭破了一大块皮，现在还隐隐作痛，这有啥可露脸的？ 看到他一脸困惑的表情，焦达功连忙解释道：“你自己看吧，你飞身救人的事迹被现场的记者拍下来了，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转发就破万了。” 闻言，许剑锋微微皱眉，脸上看不出丝毫高兴。 或许很多人做梦都想着出名，但许剑锋却从不这样想，在他看来名气太大反而会成为掣肘。 他一向喜欢微服私访，只有隐瞒了县委书记的身份，才能够看到现实。 像某些干部那样大张旗鼓地过去视察，所看到的美好祥和，只不过是虚假的表演罢了。 “这帮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我都没注意到。” 当时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解决问题上，并没有注意到现场的记者。 现在仔细想想，老百姓聚集起来堵了市委门前的马路，没有记者过来反倒奇怪。 许剑锋拿出手机，浏览起龙桥市几家知名媒体的主页，想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报道的。 大多数的媒体都是如实进行报道，但其中一家名叫龙桥快讯的媒体，光是看到报道的标题，就让许剑锋的表情瞬间凝固。 “救人还是威胁，县委书记行为惹争议。” 许剑锋和媒体打过交道，也见识过媒体许多无下限的行为，但这一次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硬着头皮点开文章，许剑锋更是气得不行，为了提高可信度，他们在文章中还配了现场所拍摄的照片。 但是，所搭配的照片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张照片都没有拍到差点撞到小女孩的卡车，画面的重点反而放在了许剑锋手部的位置上。 他当时救人心切，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扑向小女孩的时候，只能抓到哪算哪，根本没有闲暇去注意其他的。 结果就是他的手正好触碰到了小女孩的胸部，而这一幕还被抓拍了下来，而且还恶意进行了放大。 许剑锋叹了口气，新闻学的魅力，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继续向下翻，到了评论区，许剑锋看了之后更是一脸的无奈。 不少人评论都因为文章的恶意引导，信誓旦旦地说许剑锋就是打着救人的名义猥亵儿童。 虽然评论区中也有不少理智的人替他说话，但却被打上了水军的烙印，说成是来帮他洗地的。 留意到许剑锋微妙的表情，焦达功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许剑锋在看什么。 当他看到看清楚时，眉头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这哪里是新闻，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这是哪家媒体的报道，实在是太过分了！”焦达功同样十分气愤，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啥好人，但也无法接受这样完全扭曲事实的报道。 “龙桥快讯，在咱们这还挺有名的，算是半个官方报道吧。”焦达功说道。 闻言，许剑锋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许书记，龙桥快讯虽然并不是由官方直接掌控，但他们的很多报道都是在市委的授意下进行的。”焦达功在红土县干了十几年，对市里的一些情况十分了解。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也隐约猜到了，一家知名媒体敢发这样颠倒黑白的报道，要是后面没人指使就奇怪了，而这次的报道，很可能就是万栋梁授意的！ 第230章 泼脏水 许剑锋眉关深锁，之前万栋梁借机想要把他赶出红土县，最终不但以失败告终，还让他当上了市委常委。 很显然，万栋梁对此十分恼火，抓住一点机会就要给他泼脏水。 “老焦，毕竟大多数人还是理智的，都能看出龙桥快讯是在故意抹黑我。”想到了是万栋梁的阴谋，许剑锋反而冷静下来，毕竟政敌之间互相抹黑并不罕见。 “许书记，要不咱们以县委的名义去进行抗议，让他们撤销这篇文章，并公开进行道歉？”焦达功提议道。 许剑锋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有万栋梁在幕后撑腰，就算去抗议多半也没有效果，反而还会给对方更多抹黑他的机会。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一样到了县委，他刚坐下没一会，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显示的是柳渠镇，看样子是要选好了代表，准备来找他谈了。 许剑锋接通了电话，正如他所料，打过来的的确是柳渠镇老百姓选出的代表。 “许书记，我们已经到县委门口了，咱们现在谈可以吗？” 许剑锋有些惊讶，本以为他们要等几天才会过来，没想到效率还挺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推举出了代表。 “没问题，你们进来吧，把电话给门卫，我和他说。” 许剑锋吩咐门卫把人带到了办公室，来到一共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小女孩的奶奶，而另外一个，却是昨天在现场进行煽动的中年人。 许剑锋立刻便明白了这个组合代表着什么，看样子他们并没能完全统一意见，小女孩的奶奶和中年人各自代表了两个群体。 “许书记，昨天多谢你救了我孙女。”刚一见面，小女孩奶奶便正式向许剑锋道谢。 “没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许剑锋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哪怕他不是党员干部，碰到昨天那种情况，依然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人。 而中年人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在一旁冷言冷语：“就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有记者在现场，我怎么都不信你会去救人！”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的情况和昨天可是完全不同，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 昨天那种群情激愤的情况下，毕竟法不责众，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倒并不意外。 但现在这家伙却依然嚣张，完全没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这可不是一句胆大就能解释的。 “看样子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不过不要紧，咱们今天就是来解开误会的。”许剑锋笑脸相迎，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想怎样：“为了沟通容易一些，咱们先互相做个介绍如何？” 中年人倒是没拒绝，主动说出了名字和身份。 他叫赵国强，是土生土长的红土县人，在柳渠镇经营着一家洗浴中心。 许剑锋一怔，能开洗浴中心的人，不说有多富，但至少不会缺钱花，像他这样的富户为何会掺和进来？ “赵国强？”许剑锋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沉吟片刻，许剑锋忽然抬起头，问道：“柳渠镇前任派出所所长赵国胜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赵国强没有隐瞒，如实进行了回答。 许剑锋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自己敌意如此之深，可以说赵国胜这个派出所所长是被他一手送进监狱的。 “赵国强，你哥哥身为人民警察，却和黑恶势力狼狈为奸，成了卖淫窝点的保护伞，他落得如此下场是罪有应得！”许剑锋眯起眸子，紧紧盯着他：“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千万别步上你哥哥的后尘。” 赵国强冷哼一声，答道：“你的忠告我收下了，不过我倒是认为该引以为戒的反而是你，可不要再打着救人的名义猥亵儿童了。” 许剑锋脸色突变，瞬间握紧了拳头，要不是理智还在，光凭这句话，他肯定就一拳揍过去了。 其他人说这话许剑锋或许还不会在意，但赵国强昨天就在现场，而且小女孩之所以会遭遇危险，也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已经不是嚣张，而是故意在向他挑衅。 “小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许剑锋还没开口，小女孩的奶奶王雅萍听不下去了，厉声斥责道：“昨天许剑锋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孙女，这都是大伙亲眼看见的，你怎么不分是非，凭空污蔑许书记？” 闻言，赵国强撇了撇嘴，答道：“王大娘，你年纪大了，分不清是非我不怪你，但我必须得给你提个醒，可别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这帮当官的，他们吃这碗饭靠的就是一张能忽悠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嘴。” 许剑锋眉关深锁，赵国强的每一句话中都带着刺，似乎就是故意想让他生气。 “王大娘，这事咱们先放一放，还是先说正事吧！”许剑锋冷静下来，赵国强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可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王雅萍点了点头，这才说起了正题：“许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镇政府派人来找我们，说养殖场要扩建，想要收购我们的土地。” 许剑锋微微颔首，养殖场的事情就是他牵的头，这也是他被诬蔑成罪魁祸首的原因。 “最开始镇党委刘书记跟我们说，所有收购的农田都按照菜田的标准，每亩补偿十五万，当时我们也都同意了。”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已经隐约猜到原因了，难怪老百姓会到市委闹事，肯定是定好的赔偿标准临时变卦了。 “后来呢，难道赔偿标准变了？”许剑锋问道。 王雅萍再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刘书记和我们谈完没几天，政府又有人过来，和我们说咱们的地不够菜田标准，要按照旱田来算，每亩只能赔偿给我们五万多，这一来一回每一亩地就差了十万元，这可不是小数目！” 许剑锋猛然起身，难怪老百姓会闹得这样凶，这前后的补偿标准差了这么多，换成是谁都肯定会闹。 “王大娘，你先别急，我这就给你们镇党委书记打电话问问！”当即，许剑锋拿起手机，便要向刘振国兴师问罪。 第231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听了王雅萍的讲述后，许剑锋立刻打给刘振国，向他询问为何关于土地的补偿前后不一。 “刘振国，你给我说说，你们养殖场的占地补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话刚一接通，许剑锋便厉声斥责道：“为什么开始说了按菜田补偿，后面又变成了旱田？” 刘振国一怔，似乎也十分惊讶：“许书记，是谁说要按旱田补偿的？我们一直都是按照菜田进行补偿，不信你可以到财政去查。” 这下轮到许剑锋一头雾水了，刘振国敢直说让他去查财政，应该不会说谎，既然不是他的意思，那是谁跑去和老百姓说变更赔偿的事？ 许剑锋沉思片刻，吩咐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在镇党委内仔细查查，看有没有人背着你去找老百姓。”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重新将目光转向王雅萍：“王大娘，你回去和大伙说说，赔偿的问题一定会严格按照最开始说好的标准进行，谁再找你们说要变更也不必相信，如果到时候赔偿没有到位，你们随时来找我，我一定给你们做主！” 闻言，王大娘拉着许剑锋的手，毫不吝啬感谢和赞美之词。 “王大娘，事情解决了，你先回去吧。”许剑锋笑着说道。 王大娘刚起身，一旁的李国强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国强，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问你。”许剑锋出声将他叫住。 李国强瞪了他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王大娘离开之后，许剑锋这才问道：“说说吧，是谁指使你煽动那些老人到市委抗议的？” “我听不懂，什么谁指使的，你们当官的事情做得不好，咱们老百姓自然会去抗议。”李国强跷起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把许剑锋放在眼里。 许剑锋也不生气，好歹在官场上打拼这么多年，凭他一个李国强还没法把他激怒。 “李国强，你可以不说，这是你的自由。”许剑锋端起水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你开了一家洗浴中心，生意怎么样？” 李国强一怔，好端端的，许剑锋怎么忽然和他扯起了家常。 “还行吧，不温不火，马马虎虎。”李国强下意识地答道。 话音刚落，许剑锋猛地放下水杯，原本柔和的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你告诉我，你的洗浴中心里面存不存在特殊服务？你既然是李国胜的弟弟，那么被骗到卖淫窝点的那些女孩，也会到你那里去接待客人吧？” 李国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许剑锋前一秒还和颜悦色，却一眨眼便凶恶起来！ “我……我和我哥哥各干各的，谁也不干预谁，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李国强连忙否认。 “我很想相信你，不过光靠嘴说可没有办法让人信服。”许剑锋的语气缓和下来，继续说道：“我会让派出所定期去你那里检查，我想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李国强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行得端做得正，从不敢违法乱纪的事情，你随便查！” 许剑锋心中冷笑，自从柳渠镇的卖淫窝点被捣毁之后，镇上那些有关联的娱乐场为防惹祸上身，早就自行整改了，现在去查肯定是无功而返。 “痛快！既然你答应了的，那就每三天查一次好了。”许剑锋翘起嘴角，对待李国强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放心好了，只要查不出问题，我也会帮你进行宣传的。”许剑锋正色说道。 闻言，李国强气得心中直骂娘，三天查一次，那他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许书记，你不能这样，三天查一次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李国强板起脸，向许剑锋抗议道：“你这摆明了是搞针对，我如果反映到市委，你恐怕也没法交代吧？” 许剑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如果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向市委反映是你的权利，但如何查你也是我的权利！” 李国强咬了咬牙，许剑锋说得轻巧，先不说市委会不会管，就算是管，等一层层落实下来，那时候他的洗浴中心早就关门大吉了。 “许书记，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李国强自知再斗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也只能主动认怂。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对付无赖，就要用更无赖的法子。 “要我放你一马也可以，不过你必须跟我说说，是谁指使你煽动老百姓去抗议的？”许剑锋问道。 李国强面露迟疑，他垂着头，时不时偷眼瞧一下许剑锋，半晌说不出话。 “你放心说，不必担心报复。”看出了李国强的顾虑，许剑锋向他许诺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保证没有人敢动你一下。” 闻言，李国强用力一咬牙，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许剑锋了。 “许书记，我告诉你，是镇长林长生指使我干的！” 许剑锋怔住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在暗中煽风点火之人，竟然是柳渠镇的镇长林长生。 “许书记，林镇长要是报复我，你可一定得帮我啊。”李国强把林长生供了出来，他很清楚后果，只要林长生一句话，他以后就别想在柳渠镇混下去了。 现在，他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许剑锋身上，只要他这个县委书记保他，林长生才奈何不了他。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答应了李国强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而且林长生或许也没有报复的机会了。 林长生不光散布虚假消息，还试图煽动百姓，如果一切属实，他这个镇长肯定是做不成了。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刘振国，把林国强刚刚说的告诉给他。 “老刘，你和林长生搭档的时间不短了吧，你说说看，他这个人怎么样？”许剑锋并未完全相信李国强，在查他之前，还是向刘振国确认一下为好。 稍加迟疑，刘振国答道：“许书记，这还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好，其实我和他一直合不来，平时在工作上，我和他没少闹矛盾。” 第232章 买官卖官 “老刘，你不需要顾虑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就行。”见刘振国吞吞吐吐的，许剑锋催促道：“你就告诉我，林长生是不是个合格的党员干部就行。” “许书记，恕我直言，我认为他身为党员干部并不合格。”有许剑锋这句话，刘振国再无顾虑，直言道：“比起老百姓，他更重视自身的利益，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据说咱们柳渠镇很多政府干部都给他送过钱，而且谁送的钱多，谁就能升官。” 许剑锋一怔，若他所说属实，这林长生的罪过可不小。 但他也有疑惑，忙问道：“一个镇长能量这么大？” 李国强说道：“当然！林长生认识很多大人物，甚至直通市委，谁想升官，都给他钱让他运作……” “对了，你们之前那个派出所所长李国胜，是不是也给他送过钱？”许剑锋眉头一紧，他此前就感觉不对，李国胜实在是嚣张过头了，竟然敢明目张胆让手下的民警给卖淫窝点站岗把门。 若他这所长的位置是花钱买来的，那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我猜应该是给过，而且给了不少。”话已至此，刘振国索性不再隐瞒，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李国胜有个弟弟在本镇开了一家洗浴中心，据说那里黄赌俱全，早些年还卖过笑气，这可都是最赚钱的生意。” 许剑锋微微颔首，听了刘振国的讲述，许剑锋得出的结论和他相同。 而且他花钱买个派出所所长的理由也十分充足，李国强那些违法的生意，要是在警方中没有人的话，早晚都要被清算。 “老刘，这事你先保密，千万不要走了风声。” 刘振国答应下来，电话挂断之后，许剑锋再看向李国强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李国强，你哥买官的钱，是你给出的吧？” 李国强捏着拳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许书记，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还没上任呢。”李国强知道隐瞒没用，反而会激怒许剑锋，倒不如软下来求情：“而且，你刚刚也说了会护着我，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我是说过会护着你，但那只针对林长生的恶意报复。”许剑锋板着脸，正色道：“我可没有说过不计较你以前犯下的错误。” 李国强咬了咬牙，心中后悔不已，他本以为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却不料被许剑锋和刘振国轻而易举就猜了出来。 “不过你也不必太害怕，你不是还可以戴罪立功吗？”许剑锋敏锐地察觉到，柳渠镇这事可能不止一个镇长林长生，很可能市委里有人给他撑腰，否则他哪有胆子买官卖官。 想要把一切查清楚，李国强很可能是个重要的突破口，得想办法让他配合。 闻言，李国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许书记，我都把林镇长给供出来了，这已经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你的洗浴中心里不但涉及黄赌，甚至还沾上了笑气，光这点可远远不够啊。” “许书记，我该怎样做才算是戴罪立功，你尽管说，我一定配合！”李国强一狠心，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除了配合许剑锋，也没有其他路让他选择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对李国强的反应十分满意，只要他愿意配合，把一切查清的可能性将大大提升。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至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牢狱之灾，至于具体要做什么，等之后我再通知你。”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李国强可以走了。 在他即将出门前，许剑锋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对了，刚刚咱们两个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李国强连连点头，向许剑锋做出了保证：“许书记，关于这点你尽管放心，毕竟这事要是被林县长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在他离开之后，许剑锋立刻把武铁山叫了过来问道：“老武，对马强那伙人的审问进行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交代出些什么来？” 武铁山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进展，马强那些小弟啥也不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们，而马强本人则依旧不肯开口，我尝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老武，马强那边先放放吧，你最近帮我盯着点柳渠镇，尤其是镇长林长生，发现什么问题立刻向我汇报！” 许剑锋坐回办公桌前，开始重新整理思路。 柳渠镇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都互相关联，从卖淫窝点到买官卖官，背后一定有双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这时，许剑锋猛然想起，秦松曾和他说过的事情，在市区有一家中介公司很可能和卖淫窝点有关系。 两件事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如果能把中介公司的底细调查清楚，或许会找到关键信息。 当即，许剑锋便拿起手机，准备打给秦松。 “老许，我这边正忙呢，如果没啥重要的事情，你就晚点再打给我吧！”电话刚一接通，还不等许剑锋开口，秦松便已经准备挂断了。 “老秦，你先别挂，我这事很重要。”许剑锋连忙阻止，一个人的智慧有限，既然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他肯定要和秦松商量商量：“我刚刚收到消息，柳渠镇的镇长林长生很可能存在买官卖官的行为，当然，光靠他一个镇长没那么大本事，他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在。” 秦松沉思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卖淫窝点和买官卖官的背后，可能是同一个人在操控着一切？” “老秦，你的想法果然和我一样，怎么样，今天咱们见个面，仔细谈谈这件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许剑锋提议见面详谈。 “老许，今天不行，还是明天再说吧。”秦松沉默片刻，答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老秦，你到底在忙什么？”许剑锋一脸疑惑，啥事还能比柳渠镇的事情更重要？ 第233章 再遇殷三 “还能因为啥，还不是因为上次帮你，被万栋梁给记恨上了，这家伙隔三差五就给我安排点费力不讨好的活，还要限时完成，可是快折腾死我了。”秦松说道。 许剑锋恍然大悟，在柳渠镇的事情上，秦松帮了他不少忙，尤其是他安排的那场直播，不但把他从危机中解救出来，甚至还让他当上了市委常委。 秦松破坏了万栋梁的计划，那万栋梁自然会想方设法折腾他，找机会把他踢走。 “老秦，对此我深表同情，虽然很想帮你，但实在是有心无力，你自己加油吧！”许剑锋嘴上调侃了一句，但心中还是对他十分感激的。 秦松撇了撇嘴，吐槽起来：“万栋梁那老小子咋不去折腾你，冲我使劲有啥用啊？” “我在红土县，他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而你就在市区，那他有气还不全都往你头上撒。”许剑锋说道。 “老许，你这话里可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秦松面色一沉，说道：“你可别忘了，我是因为帮你才摊上这事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老秦，下次我请你喝酒，这还不行吗？”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继续埋头工作，林长生的事情他得和秦松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既然他今天实在没空，那只能暂且放下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许剑锋忽然接到了慕清瑶的电话。 “许大哥，今天咱们教育局下班之后要举行团建，实在抱歉，我没法回去给你做晚饭了。”慕清瑶一开口就道歉，让许剑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他几乎没给慕清瑶帮上什么忙，反而还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甚至因为县里缺干部，还把她手下的得力干将调到下属的乡镇去了，惹得慕清瑶和他抗议了很久。 “清瑶，你千万别道歉，做饭并不是你的义务。”许剑锋一本正经地对慕清瑶进行纠正。 “许大哥，我明白了，但我今后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还是会给你做饭的，我从来没有把这当成责任，对我而言做出让心爱之人满意的饭菜，这可是兴趣。” 挂断了电话，正好也到下班的时间了。 既然慕清瑶今晚没法做饭，那他只能出去找家饭店解决了。 如果换成以前，许剑锋或许去超市买一桶泡面吃了就算是吃过晚饭了，但自从慕清瑶这样每天都精心为他准备晚饭，反而让他变得挑剔起来，光靠泡面可没法满足他的胃了。 离开县委，许剑锋打算久违地去吃点炸串，自从和慕清瑶搬到一起后，他便再也没有去吃过。 毕竟，炸串味道虽好，但也比不上精心烹调的饭菜。 走到老太太炸串店前，看着店前排着的长队，许剑锋暗暗赞叹。 果然还是味道好更能吸引人，红土县的炸串热早就已经褪去，宣传的力度大大降低，但各家炸串店依然保持着很高的上座率。 许剑锋刚想排队，却忽然听到店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殷三，你小子总算是让我逮到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提起了许剑锋十分熟悉的名字：“上次让你跑了，我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跑！” 许剑锋一怔，殷三曾经多次给他提供重要的情报，但之前打击赌场的时候，这家伙却忽然消失，甚至连警方都没能找出他的下落。 许剑锋甚至一度以为他被人灭口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偶遇。 看样子殷三又惹上了麻烦，既然撞见了，他不能不管。 当即，许剑锋分开围观的人群，挤入店中：“都住手，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绝对不能使用暴力！” 此时，围着殷三的一共有三人，领头的显然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人，他此时正抓住殷三的一只手腕，用力地压在桌子上。 “你是混那条道上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领头的正色说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看他的架势，是准备要把殷三的手给毁了，毕竟像他这样的老千，都是靠着一双灵巧的手混饭吃。 殷三抬起头，看到许剑锋，顿时绝望的脸上重燃起一线希望。 他见识过许剑锋的身手，凭他的本事，对付这三个人绰绰有余。 许剑锋板着脸，走到领头的男人身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只听到一阵痛呼，他再也抓不住殷三的手。 “你快点放了我们老大，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两个小弟出言威胁，但也仅仅是威胁，根本没有半点想动手的意思。 他们也不傻，许剑锋看起来就人高马大的，而且只是被他抓了手腕，就让老大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要是真动起手来，他俩就算一块上也不是对手。 许剑锋只想阻止暴力行为，并不是想帮殷三，毕竟他一个老千，被人记恨也是应该的。 许剑锋松开了手，不过为了防止三人继续动粗，他用身体挡在了殷三面前。 “小子，你本事不错，是殷三雇你保护他的？”领头的男人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道：“以后跟我李金虎混吧，他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对方把他误会成殷三请的保镖了，不过李金虎这个名字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像他这样嚣张的行事态度，应该在红土县有点名号的。 “许书记，你又救了我一次。”殷三凑到许剑锋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你小心点，这个李金虎可不好惹。” 许剑锋再次一怔，难怪一直联系不上殷三，原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位兄弟，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如何？”许剑锋不想把事情闹大。 闻言，李金虎稍加犹豫，点头答应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递到了许剑锋手上：“这上面是我的电话，你以后要是想跟我干，就打给我。” 许剑锋看了一眼，顺手放进了兜里，毕竟要是当场丢了，很可能会刺激到对方。 见状，李金虎冲两个手下一努嘴：“你们两个废物，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还不快跟我回去？” 第234章 两种抉择 李金虎走后，许剑锋也没心思继续吃炸串了，要是消息传出去，说不定还会把记者引来，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殷三，我有话要问你，能给我走一趟吗？”许剑锋看着殷三说道。 闻言，殷三稍加迟疑，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尽力避免和你接触才对，但看在你又救我一次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带着殷三离开了炸串店，许剑锋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连忙对他进行安抚：“殷三，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一点事情，又不会把你送进监狱，你紧张个什么劲？” 殷三苦笑一声，答道：“许书记，我是个老千，而你是县委书记，我见了你就像是老鼠见了黑猫警长，能不紧张吗？” 许剑锋带着殷三在附近找了一家人少的饭店，两人进了包间，随便点了些吃的。 “殷三，之所以联系不上你，是因为你知道了我身份，故意躲着我？”许剑锋问道。 殷三摇了摇头，答道：“其实我一开始没想着要躲你，但那会有人想要我的命，我提前逃走了，这几天才刚回红土县。” “既然这样，你为啥不找我帮忙？”许剑锋微微皱眉，无论殷三是何种身份，只要他说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许书记，就是因为被人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才有人想要我的命。”殷三苦笑一声，答道：“我最佳的选择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只要我不再和你见面，他们自然也不会花费力气去找我。” 闻言，许剑锋心中一动，难道殷三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 “殷三，你知不知道是谁要害你？”许剑锋趁势问道。 “当然知道，就是吴诚和吴驰兄弟两个，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都被抓了，我才不会回来呢。” 看样子是空欢喜一场了，殷三虽然消息灵通，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接触不到当官的。 该问的问完了，许剑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只能放弃从殷三身上来追查幕后黑手了。 “殷三，该问的我都问完了，咱们就开始吃饭吧！” 说着，许剑锋从兜里取出李金虎给他的纸条，准备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垃圾桶。 “许书记，等一下。”殷三见状，连忙出声阻拦：“我虽然没法提供给你有用的信息，但李金虎的那家伙或许可以。” 许剑锋一怔，李金虎看起来就是个市井混混，他能知道什么？ 看到许剑锋脸上的怀疑，殷三解释道：“你可别小看了李金虎，他虽然性情暴躁，看上去就像个街边混混，但他实际上可是个大老板，我就是因为在他开的场子里面出老千，才会被他给记恨上。” 许剑锋一脸惊讶，他还真没看出来李金虎是个大老板，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殷三，我现在追查的是官场的事情，李金虎就算是个老板，但本质上也就是个商人，他能知道官场上的事情？”许剑锋仍有所怀疑，再三向殷三确认，以免被带偏了调查方向。 “许书记，你有所不知，李金虎在龙桥市开了一家中介公司。”殷三凑到许剑锋耳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以免隔墙有耳：“我听说他那家公司，可是给当官的干了不少脏活。” 闻言，许剑锋眼前一亮，提起中介公司，他立马想到了秦松同他说的信义中介。 “殷三，李金虎的那家中介公司是不是叫信义中介？”许剑锋问道。 殷三一怔，点头答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听说很多人去他的中介找工作，结果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这事连一点水花都没翻起来，说不定市公安局都被他给收买了。” 提起市公安局，许剑锋第一个就想到了梁力雄，他是公安局局长，同时也和许剑锋是老相识了，两人有过多次合作办案。 “殷三，你有证据吗？”许剑锋紧紧皱眉，以他对梁力雄的了解，他绝不会和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我和市局局长是老熟人，他可不像是会收贿受贿的人。” 殷三摆了摆手，答道：“我怎么可能有证据，我的消息也全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我连公安局局长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有他的证据？” 许剑锋眯起眸子，陷入沉思之中。 殷三的消息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所提供的消息准确率很高。 许剑锋咬了咬牙，把刚刚揉成团的那张纸重新展开，光靠猜测可解决不了烦恼。 既然刚刚李金虎给他留了电话，索性他就当一次保镖好了，只要混到李金虎身边，说不定就能接触到一切的幕后黑手。 但这个计划却有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许剑锋身为县委书记，同时又是市委常委，市里的干部几乎都认识他。 由他去进行卧底行动，那暴露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许书记，你该不会是想去给李金虎当保镖吧？”殷三看出许剑锋的心思，连忙阻拦道：“我看还是不要为好，你有事要问他，大可以以县委的名义把他叫来，至于能套出多少话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许剑锋陷入两难，殷三说的方法更加保险，但恐怕收效不高。 只要李金虎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肯定不会说出啥有用的消息，想要从他口中套话着实不易。 “殷三，你说李金虎会不会和那些有勾结的官员直接见面？”许剑锋问道。 沉吟片刻，殷三轻轻摇了摇头：“我想不会，当官的又不是傻子，像李金虎这样的棋子随时都有被抓的风险，和他直接见面那不是很容易引起怀疑？依我看，最多也就是派个心腹在中间传话。” 闻言，许剑锋下定了决心，既然不会直接见面，那暴露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虽然仍无法完全排除危险，但也值得一试。 当即，许剑锋便站起身，在离开前冲殷三叮嘱道：“你最近不要再露面了，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希望你的理解。” 殷三迟疑片刻，用力咬了咬牙：“许书记，你把武铁山局长叫过来，让他把我抓进看守所吧！” 第235章 欧阳珊失联 许剑锋一怔，殷三为啥忽然想进看守所？ “你这是干什么，再说警方也不是随便抓人的，怎么能无缘无故把你抓进看守所去？” “许书记，你打算去卧底，如果我在外边，你能放心得下，万一我把这事泄露出去了呢？”殷三一脸平静，缓缓解释道：“至于抓我的理由那再简单不过了，我可是个老千，光凭这点就够我在看守所里待些日子了。”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迟疑道：“殷三，没必要这样，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 “许书记，我想进看守所可不光只是为了你，今天有你在场，李金虎才放过了我，但下次再被他逮到可能就不会这样好运了。” 常年靠着出千生活，让殷三已经把回避危险当成了本能：“最好多关我些日子，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再把我放出来。” 许剑锋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下来：“既然是你主动要求的，那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接着，许剑锋便联系了武铁山，让他以参与赌博为由，对殷三进行行政拘留。 回到家中，慕清瑶参加团建还没回来，许剑锋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给她。 如果实话实说，慕清瑶很可能会阻止他，毕竟卧底从来都是一份危险的工作。 但许剑锋却不想隐瞒，他和慕清瑶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如果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她的话，心中会过意不去。 这时，开门声响起，慕清瑶回来了。 “许大哥，你咋不开灯呢？”慕清瑶看到坐在一片黑暗中的许剑锋，被吓了一跳。 “没啥，我也刚回来，没来得及开灯。”许剑锋随便敷衍了一句。 闻言，慕清瑶微微蹙眉，她能够看出，许剑锋似乎在苦恼着什么。 “许大哥，你是不是遇到啥烦心事了？”慕清瑶打开灯，坐到徐剑锋旁边，问道：“能和我说说吗？我可能帮不上忙，但至少可以听你倾诉。” 许剑锋深深地叹息一声，既然慕清瑶已经看出了他有心事，索性就把一切告诉她好了。 “清瑶，我今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李金虎了。”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一怔，问道：“李金虎？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是信义中介公司的老板，那些被骗到柳渠镇的受害者，一大半都是经过该中介公司的介绍才上当受骗的。” “许大哥，那还等什么，把他抓起来啊！”慕清瑶神情激动，她在听说了卖淫窝点的事情后，对受害人们十分同情。 “清瑶，李金虎并非主谋，他没那么大的本事。”许剑锋面色凝重，缓缓说道：“整件事的幕后一定有个权势滔天的人在，而且参与进来的不止有各层级的官员，甚至警察队伍里也有问题。” 慕清瑶默然，她虽然并未参与过任何调查，但光是受害者就有几十个，从这个规模来看，也能猜出幕后黑手并不简单。 “清瑶，我想去李金虎手下卧底。”许剑锋趁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她。 慕清瑶一怔，让许剑锋惊讶的是，她并没有立即表示反对。 “许大哥，非得你去不可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我碰巧收到了李金虎的邀请，其他人没有办法替代。” 闻言，慕清瑶深深叹息一声，答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拦着你了，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定要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许剑锋大感意外，他本以为慕清瑶一定会阻拦他，都已经想好该如何说服她了。 却没想到，她并未阻拦，让他的准备全都白费了。 “清瑶，你咋不拦着我？”许剑锋十分困惑，直接向慕清瑶询问。 “就算我拦着你，你也肯定会去吧？”慕清瑶苦笑一声，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对许剑锋的为人还是十分了解的：“而且，我也不想拖你的后腿，你不光是我的丈夫，也是红土县的父母官，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而阻止你为老百姓做事。” 闻言，许剑锋心中感动不已，不得不说，慕清瑶的确是个好妻子，尤其是对他而言。 “清瑶，谢谢你，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许剑锋感激地说道。 慕清瑶笑了笑，她忽然想起，欧阳珊瞒着许剑锋和秦松去信义中介应聘了前台，想要找机会找出他们的秘密。 她之前以为只是一家中介公司，就算行动暴露了也没啥大不了的，才没有同许剑锋说。 但听了许剑锋这一番话，慕清瑶意识到了欧阳珊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 那是一群根本不把人当人的家伙，欧阳珊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许大哥，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慕清瑶咬了咬牙，虽然她答应过欧阳珊要保密，但事已至此，她不能再替她隐瞒了：“珊珊她去应聘了信义中介的前台，说是要找出他们的秘密，给你和秦松一个惊喜。” 闻言，许剑锋瞬间脸色大变，这不是瞎胡闹吗？ “清瑶，你咋才跟我说。”许剑锋埋怨了一句，也并未继续为难慕清瑶，现在说啥都已经晚了，必须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松，让他想办法劝欧阳珊放弃。 “老许，我不是说今天没空，你咋又打过来了？”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了秦松不耐烦的声音。 事情紧急，许剑锋没心思和秦松斗嘴，直言道：“老秦，刚刚清瑶跟我说，欧阳珊成功应聘了信义中介的前台，而且她还想在暗中进行调查，把信义的秘密全部找出来。” “你说什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立刻让她辞职！” 听了这话，秦松的反应比许剑锋更加激动。 他很清楚，欧阳珊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如果她真出了意外，那秦松肯定会自责一辈子。 当即，秦松也顾不上许剑锋有没有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转头打给了慕清瑶。 听筒中传来关机的提示，让秦松眉关深锁，欧阳珊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第236章 请君入瓮 秦松又尝试了几次，但手机一直保持着关机状态，让秦松的心中满溢着不安。 当即，秦松打回给许剑锋，告诉他欧阳珊手机打不通的消息。 “老许，你问问慕清瑶，欧阳珊住在哪里？”说着，秦松披上外套，便准备出门：“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许剑锋立刻向慕清瑶进行询问，并把地址转告给了秦松。 秦松挂断了电话，立刻赶到欧阳珊所住的小区。 找到了门牌号，他用力敲了敲门，但门内保持着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松心头一紧，刚想联系警方，让他们想办法开门，结果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打过来的又是许剑锋。 “老秦，你到地方没有，有没有找到欧阳珊？”许剑锋问道。 秦松咬了咬牙，答道：“没有，我敲了好几次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担心她……” 秦松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他最担心的是，门一打开，里面是欧阳珊的尸体。 “老秦，你冷静一点，依我看就算欧阳珊暴露了，他们也不会急着对她下手。”许剑锋生怕秦松一激动，把事情给闹大了，那欧阳珊恐怕真要有危险了。 “老许，你这是啥意思？” 听到秦松语气稍有缓和，许剑锋也悄悄松了口气：“你仔细想一想，欧阳珊可是银行行长，她要是死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啥好事。” “老许，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只是把人关起来了？”秦松说道。 许剑锋回道：“如果我是幕后黑手的话，一定会这样做。一来可以探探风声，如果失踪的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就让警方把欧阳珊给救出来，让中介公司当替罪羊，事情就会平息下来，二来真到了紧急时候，也能把她当成人质，总比直接杀掉要好。” 秦松仍不放心，毕竟一切都是许剑锋的推测而已。 “老许，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就把欧阳珊放着不管，期待着对方能把她给放了？”秦松急切地问道。 许剑锋反问道：“老秦，你听说过李金虎这个人吗？” “李金虎？他是信义中介的老板，你咋忽然问我这个？”秦松一脸疑惑，他特地调查过信义中介，才知道了李金虎这个名字，但许剑锋为何会知道？ “其实我今天见到李金虎了，还和他打一架。”许剑锋把救殷三的事情简单讲述一番，向他阐明自己的想法：“老秦，这是个天赐的好机会，我想到李金虎身边卧底，说不定能趁机查到欧阳珊的下落，想办法把她营救出来。” 秦松深锁着眉头，他的确很想欧阳珊，但他却不希望许剑锋冒险。 和欧阳珊不同，许剑锋如果暴露，风险要远超欧阳珊。 毕竟，柳渠镇的卖淫窝点就是他一手捣毁的，对幕后黑手而言，他绝对是最大的眼中钉，如果有机会除掉他，哪怕冒点风险，也很可能会动手。 “我坚决不同意！”秦松咬了咬牙，立刻表示反对：“老许，你这个毛病必须改一改了，自从薛书记调到省里后，你可是对抗万栋梁那伙人的主心骨，要是你出点意外，那红土县乃至整个龙桥市，还不是任由他呼风唤雨？” 许剑锋一怔，类似的话他也从武铁山口中听到过，但他却想不到，有一天秦松会这样说。 “老秦，这话别人来说我一点也不意外，咱们两个一起冒的险还少吗？”许剑锋板起脸，沉声说道：“你说说看，如果咱们两个互换一下角色，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样做？” 秦松紧紧咬着嘴唇，他很想说自己不会去冒险，但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和许剑锋本就是一类人，如果为了自身安全就放弃机会，那就不是他们了。 “老许，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劝你了。”秦松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让许剑锋去进行卧底。 次日，许剑锋找来了武铁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他。 这次不同以往的微服私访，他既然要当李金虎的保镖，自然要一直跟着他，可能暂时没法回红土县了。 在离开之前，他必须把工作安排好，而且必须找好借口，毕竟县委里很可能也有对方的人，他要是无故离开，说不定会让对方警惕。 “老武，你记住了，有人问你的话，就说我母亲身体不好住院了，我暂时回去照顾她了。” 为了防止露馅，许剑锋还特地打给了母亲董娟，求她帮忙到医院住上几天。 这事也不是许剑锋第一次干了，他在柳花镇当书记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一次，董娟也算是轻车熟路。 安排好一切后，许剑锋这才打给了李金虎。 “李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殷三的保镖。”之前李金虎把他误认成了殷三请的保镖，索性就利用一下。 “当然记得，你回心转意，想来我手底下做事了？”李金虎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没有办法，殷三被警察给抓了，我得找个新东家才行。” “今天下午五点，你到市里的龙兴大酒店来，我在那里等你。”李金虎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时间地点，让许剑锋过去找他。 许剑锋搭公交到了市里，他没有开自己的车，毕竟他的车是县委给配的，只要看一眼牌照就能知道是政府的车辆。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许剑锋来到龙兴酒店，他在大堂里四下张望一番，却并未看到李金虎的身影。 “你是来找李总的吧？”这时，一个服务员忽然上前搭话：“他在楼上302客房中，他说让你直接上去找他。” 许剑锋点了点头，李金虎这是唱哪出戏，为啥要特地把他叫到客房里去。 上了楼，许剑锋来到302客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是谁？”李金虎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李总，是我，殷三的保镖。” 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李金虎穿着一身睡衣，右手插在睡衣口袋里，说道：“进来说话吧。” 许剑锋刚走进房间，李金虎关上了客房的大门，一直藏在睡衣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 而在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许剑锋的额头！ 第237章 保镖的职责 许剑锋刚刚走进客房，李金虎便拿出手枪，指向他的额头。 “李总，看样子是我上次出手太重，让你记恨了。”许剑锋面色平静，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别给我扯淡！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否则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李金虎一脸凶相，手指已经搭上了扳机。 “没有人派我来，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尽管开枪好了。” 许剑锋算准了，李金虎一定不会开枪，他并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会问是谁派他来的。 李金虎保持着射击动作半分钟，忽然把枪放下，随即大笑起来：“兄弟，你别紧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闻言，许剑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深知李金虎这一出可并非在开玩笑。 他是在试探，如果他没有顶住压力，把一切都说出来，那可就不是一句玩笑就能过去的了，好在他是撑下来了。 “李总，你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许剑锋知道，有必要适当地表达不满，否则很可能会被怀疑：“如果你不想雇我的话，那我就再重新去找个雇主就是了，大可不必如此。” 闻言，李金虎连连摇头，他看中了许剑锋的身手，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兄弟，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李金虎说道。 许剑锋自然不会把真名告诉他，随口便编了个名字：“我叫许振邦，以前在部队当过兵，退伍后找不到正经工作，就专门给人当保镖混口饭吃。” “那以后就叫你小许好了，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李金虎走上前，熟络地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就要拉他下楼：“我现在就让人摆一桌，权当是向你赔罪了，还请务必留下来。” 许剑锋点了点头，李金虎给了台阶，他自然顺势就下来了。 跟着李金虎出了房间，下楼到了酒店大堂。 李金虎随便招了招手，便有酒店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恭敬地询问道：“李总，您有什么吩咐？” 许剑锋一怔，这酒店员工对李金虎的态度未免过于恭敬了吧？ 看到许剑锋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李金虎笑了笑，解释道：“这家龙兴酒店也是我的，生意虽然算不上有多火爆，但每个月都能盈利不少。” 许剑锋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暗暗捏了一把汗，李金虎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锐，他表情稍有不对，竟然就被他察觉到了，之后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被他看出破绽来。 李金虎带着许剑锋在大堂里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他从兜里取出两根雪茄，顺手丢了一根给许剑锋。 “你放心抽，这是我的地盘，没人敢说三道四。”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担心的倒不是在公共场所吸烟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李总，我不会抽烟，如果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但烟我是真的不行。” 很快，饭菜上齐了，许剑锋看着一桌子昂贵丰盛的美味，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李金虎还真挺看重他的，他摆的这桌酒席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两人边吃边聊，李金虎简单地询问了许剑锋的一些情况，而许剑锋真假掺杂着回答，倒也并未被看出破绽。 许剑锋最担心的就是他想要看身份证之类的证件，如果真那样，他也只能以丢失为借口尽量糊弄了。 但所幸李金虎并没有提出要看，毕竟很多给人当保镖的都有血案在身，只要遇到事情时候敢上，其他的也没有必要深究。 这时，从酒店外进来了两对男女，他们坐到了许剑锋邻座。 “喂，你能不能把烟掐了？”刚刚坐下，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便深锁着眉头，向李金虎抱怨道：“这里是公共场所，想抽烟你到外面去抽！” 闻言，许剑锋心头一紧，这小姑娘胆子倒是真够大的，李金虎一看便不是善茬，其他顾客没一个敢过来找他抱怨的。 “你在跟我说话？”李金虎吸了一口雪茄，挑衅地向女孩的方向吐了个烟圈：“我想在哪抽就在哪抽，你要是不爽的话，就滚到其他地方吃饭去。” 许剑锋暗暗叹息，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姑娘，但李金虎仍旧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现在只能祈祷她的同伴能冷静一点，千万别起了冲突。 然而，怕啥来啥，见女孩受了欺负，同行的两个男人猛地起身。 “你怎么说话的，马上给她道歉！”其中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涨红了脸，看起来十分激动，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的男朋友。 面对男人的怒吼，李金虎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看向了许剑锋：“小许，我没有和舔狗男人说话的兴趣，你帮我让他们闭嘴。” 许剑锋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现在必须取得李金虎的信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秘密，也只能委屈一下这两个男人了。 当即，许剑锋站起身，挡在了李金虎面前。 眼镜男看到许剑锋人高马大，说话声音顿时小了一半，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肯定乖乖闭嘴滚蛋了。 但女朋友就在旁边，要是被吓住了，那脸还不都丢光了？ 眼镜男咬了咬牙，说道：“明明是你们不对在先，你还想动手不成？” 许剑锋满心无奈，李金虎在旁边盯着，他不动手不行，只能动手时尽量轻一点，让他们知道厉害就够了，千万别伤到人。 许剑锋伸出手，用力抓住眼镜男的肩膀，手腕微微发力。 “疼，快放手！”眼镜男吃痛，两只手一起用上，想要把肩膀上的手挪开，但任凭他如何用力，许剑锋的那只手却如铁钳般，一动不动。 “你快放手，不放我们就报警了！”女孩看到男朋友吃亏，用报警来威胁许剑锋放手。 闻言，许剑锋转头看向了李金虎，询问他的意思。 “真扫兴，我先回房间去了，你给他们几个一点教训，就到房间里找我，想报警的话就随便他们好了！”李金虎说道。 第238章 深夜行动 许剑锋松了口气，只要李金虎肯离开，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看着李金虎上了电梯，许剑锋抓着眼镜男的衣服，把他拉出了酒店。 “你们几个，到其他地方吃饭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女孩以为许剑锋害怕他们报警，有恃无恐地呛道：“你说不让我们来就不来，你算老几？”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这女孩还真没吃过亏，如果李金虎的保镖不是他，说不定这会她男朋友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毕竟，从李金虎的态度来看，他可是一点也不怕警察。 这让许剑锋更加笃定，龙桥市公安局中也有他们的人，没有让秦松报警果然是对的。 “我只是为了你们好，给你们提个醒罢了，要不要再来我管不着。”许剑锋不想和几人废话，冷冷说道：“刚刚你们惹那人就是酒店的老板，你们还想再来的话，请自便好了。” 说罢，许剑锋丢下四人，转身回到酒店。 想起李金虎的吩咐，许剑锋上了楼，来到302号客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李金虎打开门，把许剑锋让进了屋。 “小许，刚刚那几个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都是按你吩咐的，随便教训了一下，就让他们离开了。”许剑锋随口敷衍，他刚刚故意把几人带出酒店，就是害怕被李金虎的手下看到。 李金虎微微颔首，从桌上拿起纸笔，随手写下了一个地址，交到了许剑锋手中：“你到这里去，就说是我的人，他们自然会给你安排住处。” 许剑锋虽然满心疑惑，不过并未询问，他还没有摸清李金虎的性子，万一问得多把他给惹急了就不好了。 许剑锋拿着纸条出了酒店，发现李金虎让他去的地方在市郊，那里地处偏僻，周遭都是工厂和仓库，很少会有人到那里去。 看样子，那里应该就是李金虎的一处据点了，说不定欧阳珊就被他们关在那里。 事不宜迟，许剑锋立刻动身赶往市郊，找到了纸条上的地点。 从外观上来看，这里是生产包装食品的小型工厂，但许剑锋心中清楚，这里肯定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喂，你是干什么的？”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便有人出来盘问。 这让许剑锋更加坚信，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果真是一家小工厂，门卫不会如此警惕。 “是李总叫我过来的，他说让我今后住在这里。” 闻言，门卫打量了许剑锋一眼：“你先等着， 我去确认一下。” 许剑锋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着，大约十分钟后，门卫才重新走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李总新招的保镖，看起来是够壮实的。”门卫拍了拍许剑锋的后背，带着他走进了工厂。 “你就住这里吧，虽然是厂房改的，但里面一应设施都很齐全，算是咱们这里最好的一间房了。”门卫带着许剑锋来到一间厂房前，在他进房间前又特意叮嘱道：“你是李总的保镖，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没事不要在厂子里乱晃，要是看见啥不该看的，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许剑锋点了点头，门卫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这间工厂里肯定隐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进入厂房，许剑锋简单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想到还挺不错的。 虽然从外面看只是一间简陋的砖瓦房，但内部却装修得十分不错，而且不但有厨房卫浴，甚至还有空调，简直快赶上红土宾馆的客房了。 许剑锋没有急着到处去转，现在天才刚刚暗下来，要等到入夜后再行动。 许剑锋拿出手机，想着要不要打给秦松，把自己的位置告诉给他。 这样万一有个意外，还能指望他带人来救，但仔细考虑过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是他细看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进来前他还看到不远处就有基站，看样子是李金虎搞的鬼了。 工厂里肯定有信号屏蔽设备，只要在工厂里面，就没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许剑锋表情略显凝重，这无疑又给他这次卧底行动增添了不少风险，如果他在工厂内进行调查时被发现了，根本无法期待援军及时赶到，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紧紧攥了攥拳，许剑锋并未因此退缩，这里的防备越是森严，就越说明调查的必要性。 许剑锋脱下外套，躺在床上稍作休息，凌晨才是最佳的调查时间，他必须养足精神。 黑暗中，许剑锋默默数着秒，虽说要养足精神，但他始终没能睡着。 毕竟，这里说起来也算是敌人的老巢了，哪怕许剑锋胆气再高，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睡过去。 许剑锋拿起手机，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他猛地起身，这是最适合进行调查的时间了。 许剑锋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向外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无人，这才开门出去。 厂区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响起一声虫鸣，这对许剑锋而言可不是好事。 他担心被人发现，不敢挑有灯光的地方走，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万一不慎发出声响，没有其他噪音的干扰，很容易就会被人发觉。 许剑锋一边走，还必须一边记路，这是他第一次到这里来，又没有地图指引，万一找不到回房间的路可就糟糕了。 好在，厂区内虽然装有监控，但数量却不多，而且大多都装在显眼的位置上，倒不用担心会被监控拍到。 “大晚上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有啥好巡逻的。”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的声音让许剑锋心头一惊。 果然还是有人巡逻的，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贴向墙边。 这里没有灯光，只要他们不拿手电来照，应该不会被发现。 看着两个人从身边走过，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他能调查的时间不多，不想浪费时间等两人走远，便想要继续向前走。 “叮当。” 许剑锋心头一紧，他感觉到脚尖踢到了什么，在寂静的深夜，这不大的声音却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巡逻的两人猛然转身，手电齐齐地照了过来！ 第239章 欧阳珊的下落 许剑锋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在巡逻的两人手电照过来之前，一闪身躲到了墙后。 现在只能希望两人不会过来查看了，不然他只能动手了，而一旦动手，他这次的卧底行动就必须要中断了。 “别大惊小怪的，可能是野猫吧！”其中一人明显没啥干劲，用手电照过之后没有发现什么，便草草下了结论。 “也是，这深更半夜的，谁会跑到这破烂工厂来。”另外一人也没有深究，两人又继续开始巡逻。 许剑锋松了口气，之后要更加小心了，这一次运气好碰上两个工作敷衍的，下一次可就不会这样好运了。 在两人走远后，许剑锋趁着夜色，继续向工厂深处走去。 路边的一座厂房引起了他的注意，四周一片黑暗，却唯独厂房里面亮着灯。 许剑锋小心翼翼地走到厂房边上，这间厂房的窗户开得很高，若不借助梯子，很难通过窗户查看里面的状况。 许剑锋四下张望了一番，虽然没有找到梯子，但旁边正好有一棵树，树离厂房有一段距离，虽然没法当成梯子来用，但爬上去看看屋内的情况却是绰绰有余了。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树，透过窗户看到厂房内的情景，让他不禁眼前一亮。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此时正对着镜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珊。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欧阳珊还真被李金虎给抓住关起来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除了被限制自由外，并未遭受虐待，让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 许剑锋连忙从树上下来，他走到门边，轻轻拉了拉门把手，却发现门上了锁。 “谁在外面？”欧阳珊听到响动，出声问道。 “珊珊，是我，许剑锋。”许剑锋压低了声音，隔着门同欧阳珊对话：“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许大哥，你是来救我的？这门是他们用钥匙锁上的，从里面打不开。”欧阳珊满心感动，虽然李金虎没把她怎样，但被关在这没有手机电脑的房间里，简直快要无聊死了。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倒不是没有办法暴力破门，但那样势必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来。 “珊珊，你先冷静一下，你跟我说说，有没有查出来了什么？”许剑锋问道。 确定了欧阳珊的位置，只要他明天离开厂子，随时都能通知秦松带警察过来救人，倒也不急于一时。 “许大哥，我偷偷查过他们的账，发现时不时就会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巨额收入。”欧阳珊说道。 许剑锋有些失望，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想要抓李金虎倒是不难，光是他把欧阳珊关起来这件事，就足够让他坐牢了，但他不过就是个工具罢了，把他背后的那些人揪出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还有没有其他的？”许剑锋追问道。 欧阳珊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在查账的时候被发现了，然后就被抓了起来，送到这里来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对欧阳珊这个从未受过相关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能做成这样已经是很好了，也不能期待她真找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珊珊，时间不多了，我没法和你详细说。”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再有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必须在那之前回到房间里。 他加快了语速，叮嘱欧阳珊：“珊珊，我现在没办法救你出去，你再忍耐几天，我保证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欧阳珊轻轻点头，她原本还有些惊慌，但见了许剑锋后，心中便轻松了不少。 说完，许剑锋便原路返回，一路上并未遇见其他巡逻人员，平安地回到了房间中。 确定了欧阳珊的位置，这一夜的调查也算是没有白费，接下来就要看他能从李金虎身上调查出多少秘密来了。 许剑锋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刚刚早上六点，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 外面传来李金虎的一个小弟的声音：“李总叫你到酒店找他，动作快一点，必须在七点之前到。”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为了调查，他只睡了一会，虽然还很疲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起来了。 许剑锋简单洗漱过后，走出房间，发现已经有一辆车停在门前了。 “上车，我送你过去。”司机摇下车窗，冲许剑锋招了招手，催促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本想在路上和秦松偷偷联系，把欧阳珊的情况告诉给他，但现在显然是行不通了。 许剑锋上了车，在路上，他尝试过套司机的话，但对方却十分沉闷，无论他问什么，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李总在房间里等你，快去吧。”把许剑锋送到地方后，司机没有多待，立刻开车离开。 许剑锋见状，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秦松。 “老许，情况怎么样了？”电话刚一接通，秦松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老秦，我见到欧阳珊了，她并没有事。”时间紧迫，许剑锋没法和秦松细说，只能言简意赅地道：“她被关在城郊的一座工厂内，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不过你别急着救人，你叫武铁山派几个人到工厂外盯着，以免他们把人转移走。” 秦松还想细问，但许剑锋却直接把电话挂断。 把电话调成静音放回兜里，许剑锋立刻走进酒店，直奔李金虎所在的302客房。 “李总，你叫我？”许剑锋问道。 李金虎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招呼许剑锋进屋，而是和他一起下了楼，走到了酒店外。 “今天我要去见个重要的客户，你陪我一起去。” 许剑锋一怔，能被李金虎称为是重要客户，难道是某个和他有往来的官员？ 许剑锋有些担心，龙桥市中认识他的政府官员可不算少，万一去见的人认识他，那可就糟糕了。 但李金虎开口了，他也没办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小许，住得还习惯吗？”刚刚上车，李金虎便打开了话匣子：“看你的样子像是没有休息好，要不以后我在酒店里给你安排间客房？” 第240章 一触即发 “李总，不必了，我只要习惯两天就没有问题了。”许剑锋连忙拒绝，虽然在酒店内能同秦松保持联系，但在工厂中只找到了欧阳珊的下落，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调查，或许里面会有李金虎和幕后黑手有关联的证据。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言罢，李金虎便不再说话，闭上双眼靠着椅背打盹。 许剑锋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发呆，有李金虎在，他可不敢随便去套司机的话。 与此同时，秦松在接到许剑锋的电话后，立刻联系了武铁山，直接说道：“老武，我刚刚接到许书记的电话，他已经找到欧阳珊所在的位置了。” 闻言，武铁山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许剑锋安然无恙就好。 “秦区长，你就不能劝劝许书记，既然已经找到欧阳珊的位置，就让他回来吧！” 对武铁山而言，整治贪官赃官固然重要，但还远比不上许剑锋能平安无事。 毕竟，就算把那些赃官绳之以法，新换来的也未必会干净，但如果许剑锋新出现闪失，那可一定没人能顶替他的位置。 “在他去之前我就已经劝过了，但他也得听才行啊。”秦松无奈地叹息一声，许剑锋要是肯听劝的话，也不会接手红土县这个烂摊子了。 原本以为红土县只是黄赌泛滥，县内的官员问题严重，但现在看来问题远不止这些。 有问题的不光是红土县的官员，连龙桥市市委也不干净，之前薛定邦在这里当书记的时候他们还会收敛一点，自从他调去省里，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秦区长，你说咱们许书记也管得太宽了吧？”武铁山紧锁着眉头，他对许剑锋的行为感到不解：“他身为县委书记，把红土县管好不就行了，咋非要追查到底，要是查到省市级的高官头上，这事该怎么收场啊？” 武铁山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他自己就是前车之鉴，因为查到了不该查的事情上，就被调离了一线，在县公安局当了个政委，要不是遇见了许剑锋，自己也不会重新振作起来。 他很担心，许剑锋会走他的老路，那样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的红土县，又会重新变得暗无天日。 “老武，你觉得许书记这人怎么样？”秦松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许书记刚正不阿，全心全意为了百姓做事，是个好官。”武铁山答道。 秦松点了点头，再次说道：“正是如此，如果许书记做事畏首畏尾，害怕丢官罢职就把事情放到一边不管，那你还会跟随他吗？” 武铁山怔住了，秦松说得没错，如果许剑锋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向他敞开心扉。 “秦区长，我明白了，许书记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会尽力配合。”武铁山坚定地说道。 秦松满意地点了点头，许剑锋果然没有看错人，武铁山绝对值得信任。 “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龙桥市，盯着城郊的工厂，如果他们想把欧阳珊转移走，不用去阻止，但要掌握好位置。” 放下电话，秦松立刻赶往市公安局。 他有预感，很快就要正式开展营救和抓捕行动了，他得提前和局长梁力雄通好气，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秦松到了市公安局，在办公室中和梁力雄见了面。 “老秦，真是好久不见了。”刚一见面，梁力雄便热情地向秦松打起了招呼：“上次见面还是在柳花镇吧，没想到才几年不到，你就从普普通通的副镇长，一跃升成了区长，还真是前途无量。” 秦松摆了摆手，他找梁力雄可不是为了来叙旧的，急忙说道：“梁局，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我这次找你是要请你帮忙。” 闻言，梁力雄二话不说，当即点头：“老秦，就从咱们这关系，有啥事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办的我肯定不会拒绝。” “最近会有一场十分重要的行动，我希望你能让局里的精锐随时待命，最好让特警队也做好准备。” 梁力雄一怔，面露迟疑之色：“老秦，这恐怕不妥吧，你让我们做准备可以，但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们总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随意出动吧？” 秦松咬了咬牙，他也想和梁力雄说清楚，但现在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而且把事情原委和梁力雄讲了，就要承担泄露的风险。 虽然是老相识，又进行过多次合作，但对于梁力雄，秦松还是没法像信任许剑锋一样信任他。 梁力雄这个公安局长倒是不会有问题，但他这人有个毛病，啥事都必须按照规矩来，把事情告诉给他，他肯定要去向省厅汇报，那消息想不泄露都难。 “梁局，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向上面汇报请示也不行。”秦松说道。 闻言，梁力雄迟疑了，秦松会特地过来打招呼，那肯定是一次大规模行动，而且很可能涉及有身份的公司老总甚至是市委官员。 抓对了倒是没事，万一抓错了人，那影响可就恶劣了，要是省厅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老秦，这可不是我信不过你，但咱们这些当干部，必须得按规定行事。”梁力雄摇了摇头，含蓄地推辞起来：“这么大规模的行动，除非遇见突发的特大事件，否则还是要向省厅请示一下，不然出了岔子，那你我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如果许剑锋有生命危险，你也要向上级请示之后再行动？”见无法说服梁力雄，秦松抬出了许剑锋，以两人的交情，或许他愿意妥协。 “老秦，这是怎么一回事？”梁力雄精神一振，他和许剑锋不但是挚友故交，而且能让他佩服的人不多，而许剑锋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详细的我不能说，但他为了调查某件案子，孤身一人去当卧底了，稍有差错，就有性命之危。”秦松正色说道。 梁力雄捏着拳头，用力咬了咬牙：“老秦，这次我就冒险帮你一次，这一周里我会以演习的名义，让所有一线干警和特警队保持待命状态，只要你一个电话，随时可以展开行动！” 第241章 新的发现 深思过后，梁力雄决定帮秦松和许剑锋一次。 秦松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市公安局，只要梁力雄愿意帮忙，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与此同时，许剑锋跟着李金虎来到了市内的别墅区。 同周边其他市相比，龙桥市的经济水平居于前列，尤其是别墅区，价格贵得离谱，能负担得起的都是大公司的老板。 像许剑锋这样的正处级干部虽然收入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但他想全价在这里全价买下一套别墅，都要不吃不喝攒半辈子。 “李总，咱们到地方了。”司机把车停好，叫了闭目养神的李金虎一声。 闻言，李金虎张开双眼，说道：“小许，咱们下车。” 跟着李金虎下了车，早有人在别墅前等着他们了。 “李总，跟我来吧，孙主席早就等着你呢。” 许剑锋一怔，看样子李金虎来见的果然是个干部，但却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主席。 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龙桥市有哪个部门的主席姓孙，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市政协主席孙铎。 如果李金虎要见的人真是孙铎，对许剑锋而言是个好消息，龙桥市的核心领导干部中，唯独政协主席孙铎没有同他见过面。 毕竟，政协的工作以参政议政为主，和他这个县委书记没什么交集，双方只是互相听说过，却从未见过面。 “李总，这位是？”负责接待的人员盯着许剑锋，看他是生面孔，谨慎地问道。 “我新招的保镖，不必担心，是自己人。”李金虎已经开始慢慢信任起了许剑锋，毕竟两人是在街上偶遇，不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再加上他也进行过考验，因此在他看来许剑锋还是可信的。 “那李总跟我去见孙主席，就让这位兄弟在客厅稍微休息一下吧！”说完，他便带着李金虎进了别墅。 两人进屋后，才有人过来招呼许剑锋，把他带到了客厅中。 许剑锋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间内富丽堂皇的装修，如果这座别墅真是孙铎的，那他这个市政协主席恐怕问题不小。 “我先去干活了，你要是需要什么，就到院子里叫我。”负责接待许剑锋的保姆叮嘱了一句，便出了客厅，到院子里打理起了花草。 许剑锋望向四周，见没人盯着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栋别墅肯定不是孙铎平时的住所，他要是平时敢如此招摇，纪委早就查他了！ 正因如此，这里或许还真可能藏着决定性的证据，毕竟没有哪个贪官污吏会把证据藏在明面上的家里，那样纪委上门一查，连人带证据一个也跑不了。 许剑锋起身，首先要怀疑的就是卧室，从别墅的结构来看，他的卧室应该在二楼。 许剑锋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由于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二楼的房间有不少，他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孙铎究竟住哪一间。 既然分不清，只能一间间找了，只能祈祷在被人发现之前，能够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好在，这里算是孙铎的秘密住宅，他似乎还没有把老婆孩子叫过来住，很多房间都只是空有装修，并没有摆放家具。 终于，在许剑锋推开一扇门时，立刻确定了孙铎就住在这一间。 一连找了好几个房间，唯独这一间家具齐全，角落里还放着一个保险柜，孙铎肯定住在这里。 房间中最为可疑的自然是保险柜了，虽然锁孔里插着钥匙，但若不知道密码，还是没有办法打开。 六位数的密码锁，如果这都能被他试出来，那他干脆去买彩票好了。 没有办法，许剑锋随便试了试类似六个零这样常用的组合后，没能把锁打开，他也只能暂时放弃。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开锁上，还不如找找其他地方，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许剑锋率先检查了柜子，里面只有寥寥数件衣服，虽然把没见衣服的口袋都掏了个遍，但全都空空如也。 接着，他又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进行检查。 然而，里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根本派不上用场。 许剑锋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保险柜上，如果别墅里真有他想要的证据，那肯定就在保险柜中。 要不等回去之后，带着警察一起过来？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这或许并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证据都没有，他能不能说服警方来进行检查都是个问题，就算梁力雄给他这个面子，但他也无法保证，保险柜里究竟有没有证据。 万一警方过来把保险柜打开，发现里面是空的，那所有事情就都完了。 届时不仅仅许剑锋在追查买官卖官一事会暴露，让对方有机会销毁证据或找好替罪羊，而且万栋梁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小题大做，逼他辞掉市委常委和县委书记的职务。 许剑锋决定暂时收手，他刚要走出房间，书桌上的一个日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剑锋随手翻开，发现里面并未记载官场上的东西，更像是一本记录孩子成长的笔记。 许剑锋回想起来，孙铎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他的女儿却只有四岁。 孙铎和原配夫人一直没有孩子，一直到离婚再娶，才终于生出了个女儿，看样子他对这个女儿倒是宝贝得很。 许剑锋这随手一翻，正好翻到孙铎记载着给女儿庆祝四岁生日的那一页，而且在日记最开头，明确写下了日期。 许剑锋心中一动，孙铎既然这样宝贝女儿，那保险柜的秘密会不会是她女儿的生日？ 反正试一试也没坏处，许剑锋立刻走到保险柜前，拨弄起密码锁来。 密码是六位，如果密码真是他女儿的生日，那前两位应该就是出生年份的后两位数字了。 把最后一位数字拨弄好后，许剑锋屏住呼吸。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对的话，他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保险柜的大门竟然真的应声而开！ 和许剑锋想象中的不同，里面并没有堆满了秘密文件，而只有一个看起来是十分精致的笔记本。 第242章 秘密账本 许剑锋刚想打开看看，门外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许剑锋心头一紧，也来不及查看，连忙把保险柜关上，同时躲到了床底下。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被发现，他还能借口说是上洗手间迷路了，但如果在孙铎的卧室被发现，可就没有丁点狡辩的余地了。 他刚刚藏好，房间的门开了，许剑锋躲在床下无法看清来人的脸，但从鞋边能够看出，肯定不是孙铎，而是一个女人，应该就是负责接待他的保姆了。 她肯定是发现自己不在客厅，这才到处寻找，看样子这次的调查必须结束了。 那保姆关门离开后，许剑锋从床底下出来，把保险柜中取来的日记本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在保姆的脚步声走远之后，这才开门出了卧室。 许剑锋下了楼，闪身进了卫生间，洗了洗手，他又顺手拿起一旁盛满水的水盆，往马桶上一泼，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正好保姆也从二楼下来，看到许剑锋从卫生间走出来，眉宇间写满了怀疑：“你刚刚去哪里了？” “当然是去洗手间了。”说着，许剑锋扬起沾满水珠的手，说道：“能麻烦你给我找个毛巾擦一擦吗？要是把地毯弄湿可就不好了。” 保姆紧锁着眉头，从兜里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许剑锋，却并未因此停止逼问：“我刚刚在卫生间门前喊过你，那时可没有人回话。” 许剑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听到了，只是因为出了点状况，没敢答应。” 保姆一脸疑惑，问道：“上个厕所能出啥状况，你把马桶拉堵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才刚跟李总，之前一直在农村住，没用过马桶……” 保姆一怔，随即面色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了许多：“你该不会蹲在马桶上，然后弄得到处都是吧？” 看着保姆脸上嫌弃加上厌恶的表情，许剑锋心中反而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是相信了。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清理过了，不信你去看！”许剑锋忙说道。 保姆瞪了他一眼，走进卫生间里，看到马桶周围的地面上都是水，脸上厌恶的表情更加明显：“你回客厅去吧，我先把卫生间收拾好。” 许剑锋点了点头，用手帕把手擦干后，想要还给女佣，却再度引来了白眼：“送给你了！” 许剑锋也没放在心上，只要成功蒙混过关，个人形象差就差点，反正保险柜中的笔记本已经到手了，这次能不能把龙桥市这帮贪官污吏一网打尽，就看里面记载的内容了。 许剑锋回到客厅，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李金虎也被人带着来到了客厅，对许剑锋说道：“小许，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去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和李金虎离开了别墅，之后又陪着他花天酒地玩耍了一圈后，把他送回了酒店，这才总算有机会能看看笔记本的内容了。 许剑锋简单地翻阅了一遍，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这是一本账本，但不是简单的账本，而是明确记载了孙铎卖官的每一笔收入，以及给其他官员的分成。 从龙桥市的干部，到下辖的各个区县，不单单一个红土县，几乎所有区县都有干部牵涉其中。 金额之大，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只要有这个账本还有孙铎那间以他的收入肯定买不起的别墅在，这下子便可以收网了！ 许剑锋刚想打电话通知秦松，却忽然发现账本上依旧有些地方的记载却并不明确。 孙铎每卖一个官，都会详细记下是经由谁介绍的，并写明了给予对方多少分红。 而后面写着上交，却只写了金额，并未写清楚名字职务。 许剑锋微微蹙眉，看样子孙铎也并非根源，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只大手，孙铎顶多算是那个人的得力干将。 沉思半晌，许剑锋决定更改策略，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必须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行，他还得继续潜伏。 整理好思路后，许剑锋打给秦松，约他出来见面，账本还是放在他那里比较保险。 接到许剑锋的电话，秦松立刻动手，和许剑锋在一家饭店的包房中碰了面。 “老秦，你把这个收好，里面是市政协主席孙铎的账本。” 秦松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重要性，立刻点头答应下来：“老许，咱们是时候收网了吧？”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再等等，孙铎那家伙在账本里只写下了官比他小的那些人的名字，而他上面的人却一个字也没提，我想继续调查一下。” 秦松眉关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老许，孙铎要是发现账本不见了，说不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那时候你可就危险了。” 许剑锋轻轻摆手，示意秦松放心：“这账本我是在上锁的保险柜中拿到的，他一时半会不会发现丢了的，我估计只有等他下一次卖官要记账的时候，才能发现。” 秦松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暂时倒是不用担心，毕竟龙桥市要是准备进行人员调动，他们多少也会听到点风声。 “老许，万事小心，如果感觉到有危险，就立刻联系我，我已经和梁局长打好招呼了，只要一个电话，他马上就能出动。”秦松说道。 许剑锋站起身，用力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说道：“老秦，那就拜托你了，和你交朋友可真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和秦松分开之后，许剑锋立刻动身赶回县郊的工厂。 他刚到门口，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昨天门口还只有一个门卫看着大门，现在却一下子多了三个！ “兄弟，厂子里出啥事了吗？”许剑锋想要探探风声。 “没啥，只是待会李总要来，咱们做做样子。” 许剑锋一怔，李金虎要过来？ 他肯定是临时起意，否则刚刚就带着他一起回来了。 嗅到一股不妙的味道，许剑锋想要转身回去，却被门卫出手拦住。 “李总吩咐了，说你回来之后，就让你呆在房间里等他，在他到之前哪也不许去！” 第243章 紧急收网 许剑锋眉关紧锁，种种迹象表明，李金虎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打量着拦路的四人，许剑锋心中生出了强闯出去的想法，事已至此，继续卧底的风险太高，只能闯出去通知秦松，提前收网了。 刚准备动手，许剑锋猛然惊觉，周围可不止眼前这四个门卫。 两旁的厂房中明显还有其他人埋伏着，更让他忌惮的是，不知道他们手上是否有武器，如果有枪的话，就算他身手再好，真打起来也是九死一生。 “回房间等着就行了吧？”许剑锋冷静下来，他的身份也未必真的暴露了，还是先等李金虎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许剑锋回到厂房中，他也没有干等，而是仔细地检查起了房间，寻找一些能用得上的小道具。 毕竟，如果李金虎真对他起疑了，那很可能像对欧阳珊那样，先把他给关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李金虎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 “李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许剑锋装出无辜的表情，企图蒙骗过去：“为啥有事你刚刚不说，现在又特地跑来找我？” 李金虎瞥了他一眼，没急着回答，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同时翘起了腿。 “别装蒜了，你已经露馅了，老实交代吧！”李金虎板着脸，冷声说道。 许剑锋沉得住气，并未因此惊慌：“李总，我咋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让我交代什么啊？” 李金虎用力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几分：“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统统给我交代出来！” 许剑锋摇了摇头，这时候承认等于找死：“没有人派我来，你就算是要怀疑我，也该给我个理由才是，莫名其妙就来逼问一通，这样恐怕很难服众啊。” 李金虎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答道：“好，那我就告诉你理由，孙主席的保险柜被人打开过，里面的账本被人偷走了，除了你以外，没人有这个机会！” 许剑锋暗暗叫苦，怎么会一下子就被发现了，难道真是运气不好，孙铎今天碰巧想要看看账本？ 忽然，许剑锋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自以为完美，却忽略了一件事。 在找到账本从孙铎从卧室离开之前，他应该把密码箱上的数字锁归位才是，孙铎一看数字有变动，自然一下便能猜到保险柜被人动过了。 许剑锋心中后悔，这样的意外本来应该可以避免，但因为他的小疏忽，局面彻底陷入了被动。 “就算保险柜真被人动手，也不能说明一定是我干的啊！”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但许剑锋没有放弃，还想要继续挣扎一下：“李总，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我二话不说束手就擒。” “证据？你拿我这里当法院呢，我处理自己家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过证据？”李金虎冷笑道。 许剑锋默然，平时一直都是证据说话，让许剑锋已经养成了习惯，他忽略了，在这里李金虎的话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你不想说也罢，反正我也能猜到，肯定又是那个许剑锋！”李金虎冷哼一声，看样心里早就对许剑锋不满了。 闻言，许剑锋反倒暗暗松了口气，至少李金虎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找个空的厂房，把他给我关进去！”李金虎摆了摆手，显然不准备继续问下去了，吩咐手下把许剑锋关好：“记住这小子有两下子，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能让他给逃了。” 另外一边，秦松从许剑锋手中拿到账本，他把所有账本上提到的官员列出了一个名单，正思考着该把账本放哪里才好，电话便响了起来。 “秦区长，我刚刚收到消息，在许书记回到工厂之后，李金虎也跟着过去了。”打来的人是武铁山，根据许剑锋的授意，他派人暗中在工厂门口盯梢，自然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李金虎去了工厂。 闻言，秦松微微皱眉，许剑锋和他见面之前，应该刚和李金虎分开才是。 如果他要去工厂，理应让许剑锋陪着才对，两人为何会一前一后？ 秦松嗅到一丝不妙，很可能是账本失窃的事情被发现了，许剑锋自然而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老武，你马上带人到柳渠镇去，把镇长林长生控制起来！”秦松当机立断，立刻决定进行收网，同时展开对许剑锋和欧阳珊的营救行动。 吩咐完武铁山后，他又打给了梁力雄。 “梁局长，时机到了，请你立刻带特警队包围城郊的工厂，记住对方可能会抵抗，而且手上还有人质，记住一定要确保人质的安全！” 梁力雄答应了一声，心中一阵苦笑，他好歹也是市局局长，秦松一个区长反倒指挥起他来了。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现在就传给你，请你同时派人把名单上的官员控制起来。” 收到名单，梁力雄用力咬了咬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名单上的都是各级政府官员，甚至列于首位的就是市政协的主席孙铎，没有向上级请示就贸然抓人，万一抓错了，他这个局长恐怕也干到头了。 现在就算请示也来不及了，梁力雄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他已经上了许剑锋和秦松的贼船，也容不得他中途下船了。 梁力雄立刻根据秦松的指示，安排手下的警员前去抓人，同时自己亲自带队，和特警队一起赶到工厂去。 他刚要动身，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市公安局政委杨志诚满脸怒容地闯了进来：“老梁，上级有任务吗？” 梁力雄摇了摇头，他倒是忘了，公安局除了他这个局长，还有杨志诚这个政委。 虽然他才是一把手，主抓全面工作，但杨志诚的权力也不小，警局的很多大事小情，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的权力远超一般政务。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和市委书记万栋梁走得很近，而且在省厅里也有人，梁力雄平时也得让他三分。 第244章 一起陪葬 “老杨，这次情况紧急，详细的情况我回头再跟你说。”梁力雄摆了摆手，想要先打发过去再说：“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有啥后果我一力承担，不会影响到你的。” 杨志诚用身体挡住门，阻止梁力雄离开：“梁局长，未经请示擅自抓人，而且抓的还都是政府的官员，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梁力雄自然知道，但既然答应了秦松，他也不会反悔。 “老杨，我说过了，后果由我来承担，请你让开。”梁力雄正色说道。 杨志诚冷哼一声，不肯退让半步：“不行，我身为政委，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误！请你立刻下命令去暂停行动，先向上面请示，得到批准之后再继续。” 梁力雄面色一沉，先不说省厅会不会批准，就算会也要开会讨论，到时候能跑的早就跑了，证据什么的也会被一并销毁。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梁力雄顿时翻脸，杨志诚阻拦得越坚决，就越说明秦松给他指的方向是正确的。 “我再说一次请你让开，否则就别怪我动粗了。”梁力雄咬牙说道。 杨志诚咬着嘴唇，坚持不肯让开，梁力雄也没了耐性，他用力一推，便把身材单薄的杨志诚推了一个趔趄。 “梁力雄，你竟然敢对自己的同志动手，咱们这事没完，我一定要向省厅告你的状！”杨志诚大声嚷了起来，却被梁力雄给无视了。 在秦松给他的抓捕名单中，除了政委官员外，还有一个县公安局局长，而这个县公安局局长，当初就是杨志诚大力推荐的。 虽然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但梁力雄有预感，这事八成同他也有关系，否则他不会这样不遗余力地阻止他。 许剑锋被带到了一座厂房中关了起来，和关押欧阳珊的那一座厂房类似，房间里虽然一系列生活设施齐全，但门被从外面反锁，窗户也开得很高，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 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许剑锋思考着对策，虽然最妥善的方法是啥都不做，等着秦松带人来救，但那显然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许剑锋把手伸入兜里，从中取出一个大号铁钩来，这是他趁着李金虎到来之前，在原先的房间里找出来的。 毕竟房间都是由厂房改的，里面有这样的东西遗留并不奇怪。 刚刚李金虎派人对他搜身寻找账本的时候，他还担心铁钩被人搜走，但所幸搜身的人只顾着找账本，没把它放在心上。 许剑锋轻轻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看样子他们觉得把他关在这里很安全，并没有派人在门外守着。 这是个逃走的机会，虽然等到深夜再行动更保险一点，但他还是决定立刻行动。 李金虎如果去查他的身份，很容易便能知道，他就是许剑锋。 一旦被他知道了，那他的后果会怎样就不好说了，这帮家伙可是个个恨他恨得牙根发痒，狠狠心把他干掉也并非没有可能。 许剑锋一把扯下床单，用铁钩穿过，再打一个结，这样就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飞爪。 虽然床单看上去质量还不错，但许剑锋仍然担心，能不能支撑得住他的体重。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力一试了，许剑锋瞄准好，把铁钩向上一抛，正好钩住了窗户的边缘。 他轻轻地拉了拉与铁钩相连的床单，还算牢固，有试一试的价值。 许剑锋把床单当成绳索，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他时刻提着气，生怕一不小心，把床单给撕裂了。 眼看着距离窗户越来越近，许剑锋的手心也渐渐渗出汗水，如果铁钩这时候支撑不住弯了，或者床单被撕开了，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不但他会失去唯一的逃生手段，从这个高度摔下去，肯定要受伤。 与此同时，梁力雄带着特警队赶到了工厂，把工厂团团围住。 秦松也跟着到了现场，看到他来了，武铁山安排在门口盯梢的便衣也走了过来。 “秦区长，我看情况有些不对。”便衣伸手指向工厂大门，脸上写满了凝重：“平时工厂大门都是开着的，但刚刚李金虎离开之后，大门便紧闭起来，原本站岗的门卫也不见了，多半是猜到警方会来了。” 秦松面色一沉，连忙追问道：“那许书记和欧阳珊呢，有没有被他们转移走？” 便衣摇了摇头，答道：“那倒是没有，我们一直盯着工厂的各个大门，离开的只有李金虎那一辆轿车，车里除了他和司机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秦松松了口气，只要人还在工厂里面那就好办，他拿出手机，想要试试能不能查出工厂的构造，来判断许剑锋和欧阳珊被关在哪里。 “梁局，这里前身是个化学工厂，虽然可能早就停产了，但里面很可能还留有不少易燃易爆的化学物品。”秦松脸色一变，调查的结果让他心惊肉跳。 闻言，梁力雄的眉头也跟着皱紧，现场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光是人质就够麻烦了，再加上危险的化学物品，光靠特警队可能不够。 “老秦，这种情况你应该早点跟我说啊。”梁力雄有些生气，还不知道里面的化学品存量如何，万一引发了大规模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刚查出来的，李金虎把工厂买下之后，把原本的化工厂改成了普通的玩具厂，但现在看来玩具厂也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把这里当成秘密据点，那很可能会把化工厂时期残留的化学物品留下来。” 梁力雄咬了咬牙，秦松的推测合情合理，如果工厂里留有对李金虎不利的证据，那一旦事发，便把整个工厂引爆，这样一来证据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老秦，咱们还是先对周边居民进行疏散，然后呼叫支援吧！”梁力雄心里没底，他虽然经验丰富，但也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秦松刚准备点头，没想到工厂里面忽然有人用喇叭开始喊话。 “外面的警察听着，让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许剑锋进来和我们谈判，否则我们就引爆仓库的化学物品，让人质和周边的居民都一起陪葬！” 第245章 时限将至 秦松和梁力雄对视一眼，看样子李金虎还没有看穿许剑锋的真实身份。 “老秦，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梁力雄下意识地依靠起了秦松，他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但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碰到。 秦松眉关紧锁，当务之急是阻止爆炸，难道要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许剑锋已经在工厂里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这绝不是一个好办法。 对方一不要钱，二不让他们放行，反而要求见许剑锋，难保不是想拉着他一起死。 “梁局长，你派人喊话，就说许书记还在红土县，赶过来需要时间。”秦松眼珠一转，想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至少先把周边的老百姓转移走。 梁力雄点了点头，亲自用扩音器回话：“你们别激动，许书记人在红土县，我们已经通知他到现场来了，但路上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完，梁力雄立刻安排人员疏散附近百姓，并拉起了警戒线，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从现在开始算，给你们两个小时时间，要是时间过后许剑锋还没有出现，我们就引爆工厂！”李金虎说道。 闻言，秦松和梁力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两个小时还是太短了。 “老秦，要不我们强攻试试？”梁力雄沉思半晌，提议道：“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阻止爆炸。” 秦松连连摇头，让梁力雄尽早打消强攻的念头。 “在没有办法阻止爆炸之前，一定不能刺激到他们。” 梁力雄咬了咬牙，道理他虽然也懂，但总要想想办法尝试一下，不然两个小时的时限已到，他们可没有继续拖延的借口了。 与此同时，许剑锋利用铁钩和床单自制的飞爪，成功爬上了厂房的窗户。 看着距离地面接近三米的高度，许剑锋用力咬了咬牙，他纵身跃下，在落地的同时做了个向前翻滚的动作，用以缓解在下落时对身体造成的冲击。 成功逃出了厂房，许剑锋刚松了口气，便听到了喇叭喊话的声音。 许剑锋心头一紧，看样子秦松已经知道了他卧底的身份被发现，将收网行动提前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工厂中竟然保存了大量的危险化学品，一旦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换成常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先逃出去，但许剑锋脑海中却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阻止爆炸。 如果李金虎这帮手下一心想要引爆工厂，那警方除了对周边的百姓进行疏散之外，恐怕做不了更多事情。 存放着化学品的仓库肯定已经安排了人手，一察觉到不对就会立即引爆，警方根本没有强攻的机会。 许剑锋轻咬唇瓣，想要阻止爆炸，没有人比他机会更大了。 原本在工厂中巡逻的那些人，现在肯定忙着和警方对峙，这让他行动起来更加容易，只要不靠近大门位置，应该不会被发现。 虽然许剑锋很想想个办法通知秦松，让他尽可能稳住局面，爆炸物由自己来处理，但现在显然已经顾不上了，只能相信秦松了。 许剑锋向工厂深处走去，既然是危险的化学物品，那一定不会存放在普通的厂房之中，这能帮他排除掉不少错误答案，让他更快找到目标仓库。 在最深处，许剑锋停在了一栋老旧的三层厂房前。 这栋建筑和工厂内其他建筑格格不入，完全是上世纪的化工厂风格，显然这里就是最可疑的地方了。 许剑锋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猜得不错，里面肯定有李金虎的人在，随时准备着进行着引爆。 他必须万分小心，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刺激到对方提前进行引爆。 由于手机在被抓的时候搜走了，许剑锋无法计算准确的时间，只能凭借感觉来估算。 距离这伙暴徒对警方喊话，到他找到这里，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对方只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限，他必须在那之前将危险排除。 许剑锋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隙，在进入之前仔细地进行观察。 没有发现有人在，他这才走进厂房。 刚一进入，许剑锋便感觉到了压抑和沉闷，这里显然已经被废弃了很长时间，不但到处都落满了灰尘，一些被遗弃在这里的机器也锈迹斑斑。 厂房内很暗，许剑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向内探索，他把一楼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在，同样也没有发现存放着化学品的仓库。 随着范围一点点缩小，许剑锋心中也越来越紧张，他无法得知守在这里的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携带枪支等武器，可以说情况对他十分的不利。 但他并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二楼。 “你说，咱们能闯过这一关吗？”忽然，不远处的房间中响起了说话声。 许剑锋猛然停住脚步，看样子他并没有找错地方。 “怎么，你怕了？你别忘了李总是怎么对我们的，在咱们这儿的人哪个身上不背着几条人命，要不是李总收留，咱们早就吃枪子了，你小子要是想跑，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另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让许剑锋眉关紧锁。 看样子在这里准备进行引爆的不止一个人，而且手上还有枪，而许剑锋却只有孤身一人，身上又没有任何武器，正面交手他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对方也未必会给他正面交手的机会，一旦发现了他，很可能会直接进行引爆。 许剑锋咬了咬牙，绝对不能贸然行动，他只有一个人，没法同时制服两人。 必须让两个人分开，逐一进行击破。 一直等了半个小时，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快到两个小时的时限了。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既然对方没有给他机会，那就只能自己创造了。 就在这时，喇叭声再次响起。 “还剩下最后五分钟，你们再不把许剑锋带过来，我们就要引爆仓库了！” 第246章 送她一程 许剑锋脸色大变，由于太过紧张，他对时间的估算出现了较大误差，没想到距离时限只剩下五分钟了！ “把打火机给我，咱们兄弟俩今天死在一块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那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 闻言，许剑锋心头一紧，看样子屋内的两人已经准备好进行引爆了，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 与此同时，工厂外的秦松和梁力雄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这两个小时中，两人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但无一例外都被否决了。 面对这伙亡命徒，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很可能会引爆工厂，而且尝试谈判对方也没有回应，这已然成了一个死局。 “老秦，你说这下怎么办！”梁力雄来回踱步，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就剩下五分钟了，要是再想不出好办法，咱们也只能一起逃命了！” 秦松咬了咬牙，虽然周边的居民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但许剑锋和欧阳珊可都在工厂里面。 一旦发生爆炸，他们两个绝对没有办法幸免。 “梁局长，你跟他们说，许书记已经到了！”秦松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梁力雄不由得一怔，一脸惊讶地盯着秦松：“老秦，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提出让许剑锋进工厂，这你要如何应对？” 秦松咬了咬牙，答道：“我去！他们既然没有发现老许已经在他们手上了，想必并不清楚他的长相，我去冒充应该不会被发现。” 见状，梁力雄连忙阻拦：“老秦，你别开玩笑了！你也进去的话，只会让他们手上再多一个人质。” 秦松望向梁力雄，轻轻晃了晃头：“的确没错，但至少能再多拖延一会。” “光拖延有啥用啊！现在这已经成了死局，根本没有破局的办法，就算拖得再久，解决不了问题也是白搭。”梁力雄急切地说道。 秦松再度摇头，他板起脸，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对，还是有办法的。” 闻言，梁力雄精神一振，连忙问道：“都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快说啊！” “办法很简单，我们什么也不用做，相信老许就够了。”秦松说道。 梁力雄一怔，望向秦松的目光中也多了些许愤怒：“我说老秦，许剑锋他已经成了人质，你相信他有什么用？” “我了解老许的为人，如果是他的话，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他都不会放弃希望。”秦松的脸色反而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而且，现在咱们除了相信他以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梁力雄哑口无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紧紧盯着，别说是潜入工厂了，哪怕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对方以立刻引爆来威胁。 “老秦，你可要考虑仔细了。”梁力雄轻叹一声，提醒道：“你只要进入了工厂，我可就没有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了。” “这我当然知道，但老许和欧阳珊都在里面，我不可能置他们于不顾。”秦松说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既然秦松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他也不继续劝说了。 “老秦，你把这个戴上。”梁力雄拿出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交到了秦松手里：“工厂内部似乎有干扰手机信号的设备，这个是特制的通讯器，可以不受屏蔽器的干扰，你悄悄藏在身上，可以用它和我进行联络。” 秦松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把通讯器藏在身上，这才独自一人走向了工厂。 “站住，把双手举起来，让我看到你没有武器！”还不等秦松走进工厂大门，便收到了警告。 秦松没有反抗，高举双手，按照对方的指示，慢慢走进了工厂大门。 才刚刚进门，便从旁边蹿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对秦松进行了搜身。 确认了他身上并未携带武器，这才带着他进入工厂。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许剑锋，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秦松试图缓和对方的情绪，最好能用沟通解决。 “闭嘴乖乖跟着我们走，要找你的人是我们老板。” 二人把秦松带到了一个房间中，接着押送的歹徒摆弄了一下房间中的机器，似乎是解除了工厂内的信号屏蔽。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金虎的电话。 “李总，许剑锋已经到了。” 接着，对方将电话递给了秦松。 “许书记，咱们还是第一次直接对话吧？”李金虎说道。 秦松心中疑惑，他有些想不通，李金虎和许剑锋明明没有交集，为何要指名道姓叫他过来。 “李总，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所犯下的罪行，努力争取一下，还是有免除死刑的可能。”虽然搞不清李金虎的意图，但秦松并未放弃尝试劝说，如果能劝李金虎放弃，那危机自然迎刃而解：“但你现在搞这样一出，如果真把工厂给引爆了，那可就没有半点余地了，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李金虎冷笑一声，答道：“许书记，我如果怕死的话，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了。” 秦松默然，李金虎和他这帮手下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亡命徒，想要劝说他主动放弃，可能性微乎其微。 “许书记，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不引爆工厂。”李金虎说道。 秦松一怔，不等李金虎开口，便连忙答应下来：“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终止这场恐怖活动，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很好，看样子许书记果然是个聪明人。”李金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个卧底是你派到我身边的吧？那他从孙主席那里偷走的账本肯定也在你的手里，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 秦松点了点头，立刻答应道：“没有问题，我答应你，但账本我没带在身上，你现在就可以派人跟我去取。” “不着急，还有另外一件事。”李金虎轻轻摆手，继续说道：“今后你要帮我们做事，当然你尽管放心，该有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给你。” 秦松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反正也只是口头上的允诺，等情况稳定下来，他随时都能翻脸。 “许书记，我很愿意相信你，但为了表现你的诚意，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李金虎勾起嘴角，冷笑道：“市商行桥中区分行的欧阳行长正好在我那里做客，这个女人该死！就请你帮我送她一程吧！这样我才能把你当成是自己人！” 第247章 缠斗 秦松深深蹙眉，握着手机的手暗暗用力，像是要把手机捏碎一般。 李金虎果然不好糊弄，竟然想出如此恶毒的方法。 “李总，不是我不愿意动手，只是欧阳珊要是死在这里，你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秦松眼珠一转，提议道：“不如让我把她带出去，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处理掉，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大可以派人跟着我。” “许书记，在这龙桥市，只要你不跟我对着干，就不会有人为难我。”李金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同意：“还是请你在这里动手吧，我的人会帮你把尸体处理好，只要你跟我们一条心，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秦松用力咬着嘴唇，别说是欧阳珊了，哪怕换成一个陌生人，他都不会答应。 “李总，实在抱歉，这个条件我无法接受。”秦松说道。 闻言，李金虎冷笑一声：“许书记，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能请你和欧阳行长一起死在爆炸里了。” 与此同时，真正的许剑锋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终于开始了行动。 既然仓库前的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那就想想办法，让他们两人分开就行了。 看到周围的地面上有不少废铁块，许剑锋从中挑了个趁手的，向着楼梯的方向用力丢了过去。 同时，他屏住呼吸，藏在门后，只要对方在过去查看的时候不回头，应该便不会发现他。 “什么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厂房内十分安静，还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我在这守着，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浑厚的男声说道，向另外一份下达了命令：“如果发现了条子，你就大叫一声，我就去点火，让他们一起陪葬！” 许剑锋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对方过去查看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个便走了出来，许剑锋的心高高悬起，如果被他发现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所幸，瘦高个显然也十分紧张，他完全听从另外一人的吩咐，头也不回地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见他走远，许剑锋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 他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屋内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秃头大汉，虽然身高不及许剑锋，但体格却比他还要壮硕，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什么人！” 秃头一怔，大喝一声的同时，伸手去抓放在面前桌面上的手枪。 见状，许剑锋脚下发力，在地面上用力一蹬，飞身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枪掉落在地上，由于室内一片昏暗，漆黑的手枪完美地融入环境之中，一时间也看不清究竟掉到哪里去了。 许剑锋放弃了找枪，和秃头用肉身缠斗起来。 由于刚刚的飞扑，让他稍微占据了优势，把秃头压在身下，便挥舞着拳头向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攸关生死，许剑锋并未留手，用尽全力地挥舞着拳头，想要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秃头壮汉比他想象中的耐打许多，任他如何用力，都一直激烈地挣扎着。 忽然间，许剑锋后脑一痛！ 他此时正骑坐在秃头身上，想要利用体重压制住他的动作，不料秃头却用力抬腿一踢，鞋尖正中许剑锋的后脑。 许剑锋用力咬着嘴唇，这家伙不但力气大得像头牛，看样子也同样是个练家子，想要在不把弄伤的情况下制服他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许剑锋把心一横，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会不会给秃头造成永久性的损伤了，双手抓住他的头，便狠狠地向地面上撞去。 随着一声巨响，秃头终于停止了挣扎，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这时，刚刚去查看情况的瘦高个也赶了回来，看到房间内的一幕，让他顿时脸色惨白。 “你，你是什么人？” 许剑锋能够看出，他并不像秃头那样的死忠，现在秃头已经昏过去了，或许能用言语来说服他放弃抵抗。 许剑锋倒是也想把他也一起放倒，但实在是有心无力，和秃头的缠斗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实在没法再对付另外一个了。 “当然是来救你们的人！”许剑锋眼珠一转，在他和秃头刚刚的对话中，能明显感觉到他并不想死，从这个角度切入的话，或许能说服他弃暗投明。 “你别骗人了，你是警察吧？”瘦高个眼疾手快，他发现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枪，立刻把枪捡了起来，用枪口指向许剑锋：“马上放开他，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照他所说放开了秃头。 刚刚拉着他的头撞向地面那一下，许剑锋已经用出了全力，就算秃头身体再健壮，一时半会肯定也醒不过来。 看到许剑锋放手，同伴仍然没有起身，瘦高个顿时慌了神：“你把他给杀了？”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答道：“你放心，他只是昏过去了，估计休息几个小时，就能苏醒过来了。” 瘦高个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秃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许剑锋，心中权衡着要不要与许剑锋为敌。 身为同伴，他很清楚秃头的实力，连他都不是许剑锋的对手，就算自己手上有枪，恐怕也打不过他。 “你还说你是来救我们的，这是什么意思？”瘦高个一边警惕地盯着许剑锋，一边开口询问。 “很简单，你们李总想要把工厂引爆，那样一来包括你在内，在工厂里面的人恐怕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吧？”许剑锋说道。 瘦高个咬了咬牙，尽管知道许剑锋说的是实话，却仍然进行了反驳：“李总一直都对我们很好，现在他遇上了麻烦，那我们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帮他！” 许剑锋眼珠一转，别看瘦高个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握着枪的双手都在不停颤抖着，显然他对死亡十分畏惧。 “你仔细思考一下，李金虎真的值得你付出生命吗？”许剑锋陡然提高声音，说道：“什么兄弟义气，他就是为了今天，才会用好处来收买你们！” 第248章 反杀 瘦高个更加犹豫了，许剑锋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深思。 李金虎的确收留了他们，但却像圈养一样，不让他们离开工厂一步。 “你醒一醒吧，李金虎从来都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他自己！”见他开始动摇，许剑锋趁势继续发力。 “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瘦高个咬牙说道。 许剑锋紧紧盯着他，用力地摇了摇头：“你还有退路，现在就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保证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瘦高个同样望着许剑锋，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可以对我从轻发落？” 许剑锋用力点了点头，为了让他相信，索性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以红土县县委书记的名义向你保证，虽然不可能会把你的罪行全部免除，但至少你不会被判死刑。” “你是许书记？”瘦高个看向许剑锋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他刚刚才收到消息，许剑锋被带进了工行，现在正在跟李金虎谈判。 “如假包换，我就是许剑锋。”许剑锋也听到了刚刚双方用扩音器喊话，不知道秦松他们找了谁冒充自己来拖延时间。 瘦高个咬了咬牙，他也听说过许剑锋的一些传言，都说他和一般的官员不同，一点弱不禁风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壮得像头牛，而且还当过特种兵，身手异常厉害。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心中慢慢开始相信了，毕竟秃头是他们这里力气最大的，而且小时候还学过武术，也就许剑锋这样当过特种兵的人才能把他制服了。 “我相信你，我要怎么配合你？”瘦高个放下枪，终于下定决心配合许剑锋。 许剑锋暗暗松了口气，先从他手里拿过枪，以免他忽然发火，在背后给他来一枪。 “你有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许剑锋问道。 闻言，瘦高个点了点头，从兜里取出手机，递到许剑锋手上，说道：“那个冒名顶替你的人正在和李总通话，工厂内的信号屏蔽暂时解除了，用普通手机就能打通。” 许剑锋微微颔首，只要能和警方取得联系就好，他已经控制住了化学品仓库，警方可以不必担心爆炸，放心大胆地正面突入了。 “你去找条绳子来，把这家伙捆起来，我现在通知警方立刻开始进攻。” 吩咐了一句，许剑锋拨通了梁力雄的电话。 “梁局，我是许剑锋。”电话刚接通，许剑锋立刻表明了身份：“装有化学品的仓库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你们可以开始突击了。” 闻言，梁力雄面露迟疑：“老许，对方手里还有人质在，欧阳珊和秦松都还在他们手上，咱们贸然行动的话，我担心他们会伤害人质。”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知道欧阳珊还在工厂里，但她被关的地方处于工厂深处，只要警方行动迅速，对方应该没有机会打她的主意。 但秦松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冒充自己的人是他？ 许剑锋咬了咬牙，看样子得另外想办法了，必须确保秦松和欧阳珊的安全。 此时，秦松和李金虎的对话仍旧继续着。 “李总，请等一下，要不你换个条件，我一定答应你！”秦松说道。 李金虎冷哼一声，答道：“许书记，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要么欧阳珊死，要么你陪她一起死，你自己挑吧！” 秦松面如土色，李金虎给出的两个选项，他哪一个都没有办法去选。 “许书记，我知道了，既然你没法做出取舍，那还是我帮你选好了。”李金虎不耐烦了，冷声说道：“既然你不肯加入我们，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言罢，李金虎刚要下命令引爆工厂，却忽然有人跑了进来，一把抢过李金虎手中的电话。 “李总，大事不好了，刚刚收到消息，好像有警察偷偷溜进来了，仓库已经被控制住了，咱们没法进行引爆了！” 闻言，李金虎脸色大变，他想要引爆仓库，目的不是炸死许剑锋和欧阳珊，而是想要除掉他的这帮手下。 毕竟，孙铎的账本上只记载了他们官员之间的种种交易，而他的名字却并未出现在上面。 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这座工厂，只要把工厂炸了，同时把人质和他这些手下处理掉，那他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死人头上。 就算经过审讯，孙铎等人会把他给供出来，但到那个时候，他早就远走高飞，到海外去逍遥快活了。 现在工厂无法引爆，一下子便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拿许剑锋当人质，逼警察把仓库让出来！”李金虎咬了咬牙，他还没有放弃，想要重新夺回工厂。 秦松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立刻反应过来，夺下仓库的不可能是警方。 他和梁力雄一起探讨了很久，想要偷偷溜进工厂根本不现实，否则他们早就行动了，他也不用来冒充许剑锋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是许剑锋，他不但成功逃脱，还成功把仓库夺了过来。 “许书记，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挂断了电话，李金虎的手下带他出了门，一直向工厂深处走去，显然是打算用他的性命，来逼许剑锋把仓库让出来。 秦松咬了咬牙，心中埋怨起了梁力雄，明明已经通过通信器听到了情况，为什么还不开始突袭。 现在动手最多就死他一个，但若是让他们重新占据仓库，那死伤数目将大大增加。 秦松在七八个人的包围下，被带到了仓库所在的那栋厂房前。 “里面的警察听着，许剑锋在我们这里，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退出仓库，否则我一枪打爆他的头！”说着，一个人拿出手枪，顶在了秦松的太阳穴上。 “不用管我！”秦松用力一咬牙，大声喊道：“把仓库让给他们我一样得死，只要能阻止爆炸，牺牲我一个人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秦松便重重挨了个耳光。 这时，二楼的窗户打开，瘦高个从里面探出头来：“兄弟们，不必喊了，闯进来的人被我们反杀了，随时都能进行引爆！” 第249章 正面强攻 秦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剑锋竟然被反杀了，那一切都完了。 “很好，我现在就向李总报告，问他要不要立刻引爆。”说着，押送秦松过来的其中一人拿出手机，便要打给李金虎。 “不必了，我已经联系过李总了，他说再等一等，最好等警察坐不住了，开始突击的时候再进行引爆。”瘦高个连忙出声阻止。 “真不愧是李总，这样也好，能多拉几个条子垫背。” 几人刚要带着秦松回去，瘦高个却再度出声将他们拦下：“等一下，李总说把他留在仓库，以免被救回去或是侥幸在爆炸中活下来。” “李总担心他死不了？那好办，我现在就一枪把他的脑袋打爆。”那人说道。 闻言，瘦高个连忙阻止：“别胡来，有他在才能吸引警方进来救人，否则他们会一直守在外面，根本不会冒险进入工厂。” 经过瘦高个的劝阻，秦松被留了下来，瘦高个走到厂房外，押着他走了进去，而其他人则回原处待命，继续和警方对峙。 当秦松被带到二楼，到了仓库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一脸诧异。 本以为许剑锋被反杀了，没想到他却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而另外一个秃头壮汉却被绳子紧紧捆着，耷拉着脑袋坐在墙角，明显是晕过去了。 “老许，这是怎么一回事？”秦松疑惑地问道。 许剑锋勾起嘴角，指了指秦松身旁的瘦高个说道：“他叫冯锐，之前虽然是李金虎的手下，但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刚刚那番话都是按照我的吩咐说的。” 秦松松了口气，真不愧是许剑锋，不但成功解除了爆炸危机，还把他这个人质给救了出来。 “对了，欧阳珊呢？”秦松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欧阳珊的身影，连忙问道：“得把她也救出来，否则我担心那帮家伙被逼上绝路，会拉着她一起死。” 许剑锋面露为难之色，能骗他们把秦松带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事态紧急，实在是顾不上欧阳珊。 而且，她的位置相对安全，歹徒们应该也顾不上她。 “老秦，欧阳珊被关的地点离我们这里有点远，去救她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发现冯锐背叛了，说不定会过来查看，咱们得做好抵抗的准备，在和警方会合以前，绝对不能让他们重新占据仓库。”许剑锋说道。 秦松咬了咬牙，虽然许剑锋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心中仍然放不下欧阳珊。 毕竟，欧阳珊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去卧底的，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秦松良心不安。 “老许，你把欧阳珊被关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救她。”秦松说道。 许剑锋微微蹙眉，这伙歹徒非但身手了得，而且有不少人都配备了枪，让秦松去救人，他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老秦，那这样好了，你和冯锐一起守着这里，我去救人。”许剑锋说道。 秦松用力摇了摇头，否决了许剑锋的提议：“老许，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守住工厂，绝对不能被他们重新夺回去，为此你这个最强战力不能离开。” 秦松深知，想要守住仓库，许剑锋必须留下。 “老秦，既然如此，我就把位置告诉你。”许剑锋轻叹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把救欧阳珊的事情交给秦松了：“你小心一点，无论救人能不能成功，你都要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秦松赶去救欧阳珊的同时，梁力雄也终于开始向工厂发起了正面进攻。 虽然存放着化学品的仓库已经被许剑锋控制住，但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歹徒们发现被骗了，肯定会想方设法重新占领。 许剑锋就算再厉害，面对围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他不能浪费时间。 在梁力雄的指挥下，特警队的攻击十分顺利，虽然歹徒手里也有枪，但在训练有素的特警队面前，仍然存在着巨大差距。 仅仅十几分钟，工厂的正门便被攻下，但歹徒却并未放弃抵抗。 因为厂区内地形复杂，周围到处都有厂房，而歹徒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特警队打起了巷战，一时间让特警队的推进暂停下来。 秦松按照许剑锋所说，在厂区中快速穿行着，赶往欧阳珊所在的那栋厂房。 忽然，前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秦松心头一紧，立刻躲进了路旁一间敞着大门的厂房内。 看到七八个人从大门的方向跑了过来，往仓库的方向跑去，让秦松深深皱起眉头。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歹徒们发现迟迟没有引爆，肯定已经猜到出了变故，派人到仓库去查看情况了。 用力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许剑锋了，希望他能够成功守住仓库。 待到几人走远，秦松立刻走出厂房，向着欧阳珊所在之处赶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秦松的脸色也愈发凝重，不远处枪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歹徒们的抵抗十分激烈，警方短时间内很难结束战斗。 让他最担心的还并非子弹，而是冲天而起的火焰和浓烟，前面似乎有一座厂房被点燃了。 秦松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是关着欧阳珊的那座厂房。 然而，祈祷并没有用，秦松面前这座被火焰吞噬的厂房，和许剑锋所描绘的完全一样，欧阳珊的的确确就被关在里面！ 秦松咬了咬牙，他顾不上其他，立刻扑向大门，试图把门打开。 然而，大门被锁死了，滚烫的热浪让铁门也变得滚烫，秦松只是拉动了两下门把手，手掌便已经出现了烫伤。 秦松咬了咬牙，用力地踢了踢铁门，大声喊道：“欧阳珊，你在不在里面，快点回个话啊！” “秦松，是你吗？”门内，欧阳珊虚弱的声音传来：“真没想到，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秦松紧咬嘴唇，从声音来看，欧阳珊虽然还有意识，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看着从窗户不断向外涌出的黑烟，秦松一时间心急如焚，再不想办法把欧阳珊救出来，就算她不被火焰烧到，光是屋内的浓烟也足以要了她的命！ 第250章 拼死一搏 秦松赶到欧阳珊所在的厂房外，却发现他晚了一步，厂房已经被点燃了。 知道没有时间了，秦松顾不上被烤得滚烫的铁门，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试图将门撞开。 然而，他的努力是徒劳的，厂房的大门十分牢固，除了让他的肩膀被烫伤之外，并未起到半点作用。 “欧阳珊，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秦松一边在周围寻找着用得上的工具，一边给欧阳珊鼓劲。 看到她半天没有回话，秦松心头一紧，连忙继续喊道：“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听到了就快点回话，一定要保持意识！” 看样子，火是从厂房内烧起来的，保持着意识虽然也无法避免吸入浓烟，但至少可以避开明火。 一旦昏了过去，如果火蔓延到身上，那恐怕就神仙难救了。 “秦松，我头好晕，好想睡一会儿。”欧阳珊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越来越微弱，本就隔着铁门，声音再小一点，恐怕就听不到她说话了。 “珊珊，你不能睡，我马上就救你出来！”秦松心急如焚，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铁门，就像是分隔着生死。 “你终于愿意叫我珊珊了，真的好开心。”欧阳珊蜷缩在角落里，房间的一半已经被火焰完全占据，热浪扑面而来，混合着浓烟的灼热空气，似乎要将她的肺烤熟。 秦松咬了咬牙，他的目光望向了倒在地面上的梯子，刚刚一定是歹徒用木梯爬上了窗口，向里面投掷了燃烧瓶一类的火源，才从内部点燃了房间。 他立刻把梯子搭好，顺着梯子爬上了窗户，看到屋内的情形，让秦松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屋内有不少易燃品，随着火势越来越旺，被逼入墙角的欧阳珊很快就会没有了躲避之处。 而且，欧阳珊此时的状态也差到了极点，她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之中，随时都有失去意识的可能。 “珊珊，振作一点，我现在就进去救你！”秦松喊道。 听到声音从上方传来，欧阳珊勉强抬起头，看到窗口的秦松，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行了，你要是进来了，咱们两个谁也出不去。”欧阳珊剧烈地咳嗽了一声，显然因为说话而吸入了更多浓烟：“你能来救我，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我真的累的，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吧！” 秦松眉头深锁，他心中同样清楚，就算他现在跳进去，也一样救不了欧阳珊。 在窗户上，他根本无法抬起梯子，重新架设到另外一边。 而且就算他能做到，也没有办法背着已经基本丧失行动能力的欧阳珊爬上梯子。 “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秦松叹息一声，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跳入了火场之中。 “珊珊，你快醒醒！”秦松冲到欧阳珊身边，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 看到秦松跳了下来，欧阳珊忍不住叹息一声：“秦松，你还真是个笨蛋，你进来除了陪我一起死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秦松没有回答，欧阳珊或许没有说错，他在没有确保逃脱路线的前提下就贸然进了火场，只是让受困人员从一人变成了两人。 但他这样的选择也并非毫无意义，他的加入，能让无法行动的欧阳珊多支撑一会。 秦松四下张望一番，立刻锁定了洗手间的位置。 好在厂房内设施齐全，如果有水的话，就算无法把房间内的火扑灭，至少也能让他们多支撑一些时间。 当即，秦松抱起欧阳珊，跨过燃着火焰的地板，直接冲入卫生间内。 他拧了拧水龙头，但随即绝望地发现，并没有水流出来！ 秦松用力咬了咬牙，那帮家伙肯定想到了这一点，在放火的同时，切断了房间内的自来水。 这时，秦松注意到，洗手池旁放着一个水瓶，里面装了小半瓶水。 虽然水量很少，但多少能起些作用。 当即，秦松脱下上衣，打开水瓶，小心翼翼地用仅存的一点水把上衣打湿。 接着，他用打湿的上衣掩住欧阳珊的口鼻，至少这样能让他少吸入一点烟。 “秦松，我已经不行了。”感觉到秦松的举动，欧阳珊轻轻晃了晃头：“不用管我了，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吧！” 秦松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他就算想逃走也没有退路了。 “珊珊，是我害你被抓进来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你死掉！”秦松坚定地说道。 闻言，欧阳珊缓缓睁开双眸，纠正道：“被抓到这里完全是我自作主张，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希望你能答应我，就算我死掉了，你也不要自责。” 秦松用力摇了摇头，他也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充满浓烟的房间里，他也同样身处危险之中。 “我才不答应你，如果你不想我自责，就想办法好好活下来。”秦松说道。 与此同时，许剑锋那边的情况也同样紧急。 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歹徒已经牢牢将厂房包围住，他们已然发现上当了，企图用武力重新占据仓库。 “外面的兄弟，李金虎大势已去，你们没必要再为他卖命了！”许剑锋躲在窗口，向外面的歹徒喊话。 然而，回应许剑锋的却是无情的子弹，若不是他没有露头，这时恐怕已经被射穿了脑袋。 “许书记，现在该怎么办？”冯锐非常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外面那几个原本就都是死刑犯，而且又对李金虎十分忠诚，想要劝他们肯定行不通！”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本就没抱多少希望，原本也只是想用交涉来拖延些时间罢了。 然而，对方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直接用子弹进行回答。 咬了咬牙，许剑锋拿起桌上那把冯锐用的手枪，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硬拼了。 “冯锐，你留在这里，我去守住楼梯口！”许剑锋说道。 冯锐咬了咬牙，答道：“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如果失败了我怎样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和他们拼了！” 许剑锋深深地看了冯锐一眼，同他碰了下拳：“老冯，拜托你了！” 第251章 生死对决 许剑锋和冯悦一左一右，守在楼梯口两侧，这是通往仓库的必经之路，只要把这里守住，就能阻止对方靠近仓库。 两人只有一支枪，自然要由许剑锋这个前特种兵拿着，而冯悦则随手抄起一根铁棒，虽然面对用枪的对手用处不大，但至少好过空手。 很快，几个歹徒便到了楼梯口，为了给对方足够的威慑，许剑锋趁他们立足未稳，率先扣下扳机。 子弹从枪膛射出，正中一名歹徒的腿部，只听一声惨叫，被子弹命中的歹徒俯身蹲下，被同伴拖到了掩体后面。 许剑锋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刚刚是故意瞄准腿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杀人。 “冯悦，你躲好了，千万不要露头。”许剑锋知道一场枪战已经无法避免，他连忙提醒冯悦，同时自己也躲到楼梯的转角，以免被子弹射中。 许剑锋话音刚落，枪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一颗颗子弹从楼梯下方射来，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弹坑。 枪声一停，许剑锋立刻把持枪的那只手探出，对着楼梯下方随意开了几枪。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露头只会成为靶子，能不能命中无所谓，对他而言只要能给对方足够的威慑，让他们不敢冲上来就足够了。 “姓冯的，你竟然背叛李总！”迟迟上不了楼梯，歹徒们把主意打到了冯悦身上：“你可别忘了，李总可是对你父母住在哪里一清二楚，你难道想给他们收尸？” 冯悦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会拿父母的安危来威胁他。 不过他心中也很清楚，现在就算他再倒戈回去，李金虎也不会原谅他背叛的事情，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祸不及家人，如果李总还有一点江湖道义，他就不会对我父母动手。”冯悦看了一眼许剑锋，示意他放心，同时表明立场：“不过如果他真敢去找我父母的麻烦，我一定会亲手干掉他！” 眼见说服无望，几个歹徒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出了掩体，全力冲向楼梯。 许剑锋听到响动，立刻意识到对方准备利用人数的优势进行强攻，他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飞扑而出，双手持枪，在空中保持着瞄准的姿势。 围攻他们的歹徒共有八人，除了刚刚被他射伤腿部的一人，剩余七人同时冲上了楼梯。 许剑锋接连扣动扳机，瞬间便有三人腿部中弹。 而对方也并未坐以待毙，立刻开枪还击，但由于是在全速奔跑的途中，举枪瞄准慢了一步，在他们枪刚刚举起时，许剑锋已经到了另外一边的掩体前。 许剑锋暗暗松了口气，他的判断果然没错，对方或许练习过枪法，但实战经验却基本为零，而他对在部队中接受过专业训练，这些人很难对他造成威胁。 这时，枪声忽然响起，许剑锋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一颗子弹几乎擦着他耳朵飞过，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弹坑。 开枪的是一开始被他射伤腿部的那个人，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冲锋，而是一直举枪瞄准，要不是许剑锋凭借本能扭头回避，那颗子弹恐怕已经射穿了他的眉心。 许剑锋心有余悸，连忙躲到掩体后。 他也高估了自己，虽然在部队中服役时参加过数次演习，但演习终归不是实战，刚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让他握着枪的那只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许书记，你不要紧吧？”冯悦吓了一跳，连忙俯身查看，见许剑锋没有大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许剑锋摇了摇头，连忙再次举起枪，他刚刚只射中了三个人，剩余的四人肯定马上就会冲上来，根本不会给他畏惧的时间。 “老冯，准备好，他们要上来了！” 话音刚落，余下的四人已经冲上了楼梯。 许剑锋咬了咬牙，连开两枪，每一枪都瞄准着对方拿着枪的右手。 两人手上的枪被打掉，痛苦地捂着受伤的右手哀嚎起来。 而余下的两人已经抬起枪口，许剑锋再次扣动扳机，但手中的枪却哑火了。 糟了，没有子弹了！ 对方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他，已经没时间给他更换弹夹了。 许剑锋面色一凝，直接将手中的枪丢了出去，结结实实地砸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 铁质的手枪经由许剑锋全掷出，俨然已经变成了暗器，让对方整条手臂都彻底软麻，手中的枪也应声落地。 还剩下最后一人，许剑锋已经用尽了底牌，事到如今，他只能赌对方打不中了。 “呀！”冯悦忽然发出的怪叫把许剑锋吓了一跳，只见他高举铁棒，冲向了最后一个将枪口指向许剑锋的歹徒。 许剑锋没有想到冯悦会忽然冲出来，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冯悦手中的铁棒用力砸向最后一人手中的枪上，他这一下子铆足了力气，硬生生把枪砸飞出去。 与此同时，数声枪响同时响起，冯悦的身上绽开一道道血雾，原本能威胁到他们只有冲上楼梯的几人，但冯悦却冲出了掩体！ 之前被许剑锋射伤腿部的几人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子弹从枪口中毫不留情地倾泻在了他的身上。 “老冯！” 许剑锋咬了咬牙，克制住冲出去营救冯悦的冲动，他现在冲出去，只会落得个跟冯悦同样的下场。 被冯悦打掉手枪的歹徒并未受伤，他已经弯下腰，准备去捡同伴的手枪了。 许剑锋已经没有了枪，现在冲上去争夺也只会成为活靶子，他现在只剩一个选择了。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冯悦，许剑锋转身向仓库跑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仓库的大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许剑锋全速逃走，对背后传来的数声枪响视而不见，现在他只能祈祷，对方枪法不准打不中了。 子弹在身旁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弹孔，没有一颗子弹直接命中。 回到仓库前，许剑锋立刻把门从里面上了锁，同时搬起桌椅板凳，全都堆在门口，准备做最后一搏！ 第252章 山路上的追逐 龙桥市通往红土县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全速行驶着。 “李总，咱们要到哪里去？”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坐在副驾驶的李金虎询问道。 “穿过红土县，再开几公里就到海边了，我已经安排快艇在那里接应了，可以直接逃到海外去。” 自从接到仓库被夺走的消息，李金虎便知道大势已去，他直接把手机扔到路边，开启了逃亡计划。 他没有选择坐飞机，毕竟很可能在登机之前就被警方逮捕。 警察不会想到他走水路，只要成功登上快艇，到了大海里面，就算出动海警也很难在他们进入公海之前把他们拦下。 柳渠镇中，武铁山刚刚带人把镇长林长生控制起来。 “武局长，你说这次许书记能不能平安回来？”镇党委书记刘振国满脸担忧，关于龙桥市市郊工厂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全省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着现场的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武铁山撇了撇嘴，他心中同样担心得不得了。 为了避免恐慌，媒体的报道中并未提及工厂内存放有大量化学品的事情，但他身为县公安局局长，自然是听说了这事。 比起刘振国，他的担心只多不少。 “老刘，咱们现在也只能相信许书记了。”武铁山用力地攥起拳头，他明明是县公安局局长，出了这种情况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他不禁深深地自责起来。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两人眼前飞驰而过。 “这是谁家的车，咋开这么快？”刘振国眉头一紧，骂了一声：“是赶着投胎还是怎样，万一撞了人可怎么办。” 武铁山深深蹙眉，虽然不知道车里的是谁，但刚刚那辆是保时捷，整个红土县，除了李凯龙一家人外，恐怕没人开得起了。 但身为公安局局长，武铁山对李凯龙和他弟弟李凯彪名下所有的车都了如指掌，两人并没有买过保时捷，难道是从龙桥市开来的？ 红土县所处的地形十分特殊，两面环山一面环海，在地图上看就像是一个口袋，只有龙桥市这一个进出口。 “不好，车里的人可能是李金虎！”凭借多年的一线工作经验，武铁山瞬间便做出了判断。 “武局长，你太敏感了吧？”刘振国摆了摆手，并不相信武铁山的判断：“再说了，要真是李金虎那家伙，他跑红土县来干什么，这里一没机场二没码头，他还能藏到深山老林里啊？” 武铁山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凝重：“虽然没有码头，但是咱们这里是通往海边的必经之路啊，如果提前安排好船只接应，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到海外去。” 说罢，武铁山立刻上了警车，也不管刘振国相不相信，便直接开车前去追赶。 武铁山拉响警笛，同时踩足了油门，工厂那边他帮不上忙，要是再让李金虎从眼皮底下溜走，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许剑锋。 “李总，后面有辆警车追过来了。”听到警笛，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追赶的警车，连忙向李金虎报告。 李金虎咬了咬牙，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没想到还是碰到了追兵。 “你不用管后面，能开多快开多快，遇见人挡路就直接撞过去！” 司机点了点头，同样把油门踩到底，本就过百的车速又猛然提了一截。 武铁山紧紧握着方向盘，从对方加速逃离的动作，让他更加确信，李金虎一定就在车里。 两车一前一后，已经演变成了一场追逐战，武铁山虽然已经呼叫了支援，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支援没法及时赶上了。 武铁山凭借着优秀的驾驶技术，把两车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李金虎拦下来。 “你倒是再开快一点啊，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看着车距一点点缩小，李金虎坐不住了，开始催促起司机加速。 “李总，我已经开到最快了，要是再提速的话，下次拐弯恐怕会控制不住，直接撞破护栏坠下山了。”司机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虽然有十几年驾龄，但和武铁山不同，从未像这样在路上全速追逐。 李金虎咬了咬牙，他把手伸向后座，拿起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气枪，而且进行过改造，使用的不是铅弹，而是货真价实的子弹。 事到如今，李金虎也不在乎车窗了，他直接把枪架在副驾驶的靠背上，隔着车窗直接向武铁山的警车进行狙击。 武铁山正全速追逐，透过车窗看到李金虎架起了枪，顿时心头一紧。 他使用的可不是手枪，看样子是经过改装的气枪，想必威力不会小。 虽然警车的前挡风玻璃是防弹的，但能不能防得住李金虎这改装过的气枪还未可知。 而且就算能防得住，他也可以选择射击轮胎，武铁山此时的车速远超一百，一旦轮胎被射爆，别说追赶了，能不能在车祸中幸存下来都是未知数。 “砰！” 枪响了，随着保时捷的后车窗碎裂，警车的前挡风玻璃上明显多了一个弹孔。 武铁山紧咬唇瓣，果然靠防弹玻璃挡不住，不过所幸安全型的防弹玻璃即便被子弹射穿，车窗也不会碎裂，能够有效防止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 眼看着李金虎再次瞄准，武铁山把心一横，第一发射偏了，他可不能赌李金虎还会射偏，不能坐以待毙。 武铁山猛地一踩油门，在李金虎再次开枪的瞬间弯下身子，把身体的重心放在方向盘上。 警车陡然提速，狠狠撞向了前方的保时捷。 在高速行驶之中被撞击车尾，保时捷瞬间便失去了平衡，任由司机如何努力去打方向盘，也无法阻止车子开始转圈。 而武铁山的警车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是主动发起碰撞的一方，但平衡也同样受到干扰。 两辆车就像是两位芭蕾舞者，在郊外的山路上翩翩起舞，不断和路旁的护栏发生撞击。 如果哪一下突破了护栏的极限，那就会连人带车跌落谷底！ 第253章 一夫当关 此时，在秦松这边也是险象环生，他为了救欧阳珊，把自己也置入了险境。 在浓烟和热浪的轮番侵袭下，欧阳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任他怎样摇晃都没有再度睁眼。 秦松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不单是欧阳珊，他的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 再想不出办法，只怕他也要昏迷过去了，届时恐怕两人就永远都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在绝望之际，忽然大门发出阵阵巨响，像是有人在用脚踹门一样。 “喂，里面有没有人！”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秦松紧咬唇瓣，他并不知道是谁在外面。 如果是梁力雄的人，那他和欧阳珊自然能够得救，但如果是那伙歹徒，就算他们不被浓烟给熏死，恐怕也要死在他们手上。 “这里有人，快救救我们！”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秦松决定赌一把，他只能祈祷发现他们的是龙桥市警方了。 “里面真有人，听声音好像是秦区长。” “救人要紧，快想办法把门打开！” 听到门外的对话，秦松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警方进展顺利，已经成功推进到工厂深处了。 随着一阵阵巨响，铁门终于被撞开，几名警察立刻冲入房间中，把秦松和欧阳珊救了出来。 “秦区长，我们马上把你们送到医院去。”警察说道。 闻言，秦松摆了摆手，他虽然也吸入了不少浓烟，但自认为还扛得住。 “先把她送到医院去，我要留下来。”秦松指了指欧阳珊，忽然又想起之前看到一伙歹徒奔着许剑锋守着的仓库去了，连忙说道：“你们来几个人，跟我去支援许书记！” 当即，除了一个相对年轻的警察送欧阳珊去医院外，其余人全都跟着秦松，直奔仓库而去。 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仓库中存放了大量危险的化学品，一旦引爆整座工厂都会被炸飞，而且燃烧所产生的有毒气体，造成的影响绝对比爆炸更加严重。 与此同时，许剑锋在和歹徒交火之后，冯悦中弹生死未卜，他只能退守仓库，想办法将仓库大门牢牢堵住，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他把房间内能搬动的东西都堆在了门前，甚至连被捆着的秃头壮汉都被他搬到了桌子上。 刚做完一切，除了腿部受伤的几人外，剩余四人到了仓库前，发现仓库门被锁上，立刻开始撞门。 许剑锋铆足了力气，用力顶着桌子，以防止门被他们撞开。 “没时间了，我记得楼上有一把消防斧，我上去取。”有歹徒喊道。 闻言，许剑锋心中凉了一截，工厂的大门都是铁制的，但唯独这座遗留的前化工厂厂房，除了正门以外，所有的门都是木头做的。 虽然选用的木料很好，门十分坚固，但在消防斧面前比普通的木板也强不到哪去。 看样子，想要凭借门把他们挡住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做好搏斗的准备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房间并不宽敞，枪用起来不是很方便，有误伤队友的可能。 很快，去取消防斧的歹徒便回来了，他示意其他人散开，便抡起了消防斧，重重地劈在木门之上。 只用力一下，门便被劈砍出了一个缺口，锋利的斧刃穿透了门，直接砍进了许剑锋拿来堵门的桌子里。 木门的结构已经被破坏，再来个几下，肯定会整个散架。 许剑锋四下张望一番，想要趁着门被完全破坏前找件趁手的武器，然而房间内除了桌椅板凳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随着几斧砍下，门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挡住大门的桌子被一下推翻，连带着被许剑锋搬到桌上的秃头壮汉也滚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灰头土脸。 危急之中，许剑锋也顾不上其他，抄起一把椅子，便向着破门而入的歹徒狠狠砸了过去。 虽然只是木制椅子，但被许剑锋用尽全身力气砸过去，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走在最前面、拿着消防斧的歹徒被砸了个结结实实，他的额头上迸出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还剩下三个。”许剑锋在心中默默计数，虽然一上来便解决了一人，但局势对他仍旧十分不利。 剩下三个歹徒见状，立刻举起枪，而许剑锋一闪身，紧紧贴住靠门的那面墙，让对方无法从门外直接对他进行射击。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里是能防守的最后隘口了，一定不能让对方进入房间，否则面对枪的威胁，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个持枪歹徒试图进屋，许剑锋立刻迎了上去，右手精准地抓住他握枪那只手的手腕，让他没法开枪。 在他身后，剩下两名歹徒试图开枪，但许剑锋早有防备，利用面前的歹徒当做掩体，让对方找不到射击的角度。 许剑锋右手发力，用力一拧歹徒的胳膊，只听他痛呼一声，手中的枪应声而落。 许剑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看准时机，在枪落地的前一刻，脚下轻轻一踢，本该落地的枪被踢到半空中。 与此同时，许剑锋猛然发力，将歹徒用力向后一推，同时伸手抓住手枪。 “砰、砰。” 连续两声枪声响起，在许剑锋把面前的歹徒推开的瞬间，他身后的两人同时扣动扳机。 许剑锋早已料到，在枪入手的瞬间，便弯下身子，一个鱼跃离开门口。 子弹没有射中许剑锋，在墙上留下了两个弹孔。 “你们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还是收手吧，我不想杀人。”拿到了枪，许剑锋信心满满。 有枪在手，一开始足足八个人，一半被他射伤了腿部。 而现在对方还有战力的只剩下三个人，只要他守住房间，他们便不可能突破。 然而，许剑锋的劝说并未收到成效，对方并未打算放弃。 许剑锋退到墙角，举起枪瞄着门口。 拿到了枪，就不用像刚刚那样冒险了，他不需要主动出击，只要谁进来就开枪打谁，便能轻易把这里守住。 除非对方有手雷之类的投掷武器，否则根本没有可能突破他的枪口。 第254章 胜负已分 “你真的很聪明，如果你不是卧底，能跟着李总好好干，肯定会受重用的。”门外的歹徒开口了。 许剑锋冷笑一声，这些家伙也知道自己失败了，终于想起来沟通了。 “很遗憾，就算李金虎把他的位置让给我，我也不稀罕！” 话音刚落，歹徒中的其中一人便缓缓走进了房间。 许剑锋面色一沉，手中的枪已经瞄准了他的眉心：“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要开枪了。” 终归是不想杀人，看到对方并没有举枪，许剑锋只是出言威胁。 “你扣扳机试试吧，你也可以直接打开弹夹看看，那把枪里没有子弹。” 许剑锋面色一沉，但他也并未去检查弹夹，以免对方趁着他检查的时候一齐冲进来。 “你是严亮？之前我还真没发现，竟然是你亲自带人过来。”许剑锋认出来人，他是李金虎手下的头号打手，同样也是他的智囊之一。 李金虎对他十分信任，几乎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都交给他来负责。 “都到这一步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许剑锋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严亮不去指挥其他歹徒对抗警方，而是跑到仓库来，可以看出他已经放弃了，现在只想着引爆化学品，拉着大家一起上路。 “我就是许剑锋，现任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说道。 闻言，严亮明显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还真是丢人，无论是我还是李总，全都被你完全骗过去了。”严亮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冷冰冰地瞪着许剑锋：“不过这样正好，既然是你把我们逼上了绝路，那就请你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说着，严亮手中的枪猛然举起。 许剑锋时刻注意着严亮的一举一动，在他举枪的瞬间便扣动了扳机。 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许剑锋这一枪瞄准的是严亮的眉心，这样的距离下他不可能射偏，但若是枪里没有子弹，那一切都是徒劳。 许剑锋紧咬唇瓣，他退下弹夹，果然和严亮说的一样，里面空空如也。 “许剑锋，你的确很聪明也很勇敢，但我们也不是任你拿捏的废物。”严亮用枪指着许剑锋，并未着急开枪：“凭你的身手守住门口，我们还真不一定能顺利突破，所以才卖了个破绽，送了一把空枪给你，这样一来你就会拉开距离用枪战斗，放开门口让我们进来。” 许剑锋随手把枪丢到一旁，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心思完全被严亮猜中了，只能说他厉害。 “严亮，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给李金虎卖命？”许剑锋摊开双手，像是放弃了抵抗，和严亮聊了起来：“如果引爆了工厂，你也一样会死，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为了他去死？” 闻言，严亮勾起嘴角：“我的理由很简单，只有李总愿意让我给他卖命。” 许剑锋一怔，短短一句话，便让他感受到了严亮对李金虎的感情。 多年的怀才不遇，忽然有一天得到了李金虎的赏识，有时这样的知遇之恩，甚至超过了救命之恩。 “好了，你问题问完没有，我想警察就快过来了，是时候跟你说再见了。”严亮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一动不动，静静盯着面前的严亮，似乎已经认命，等待着被他用枪夺走生命。 “许书记，那就让我们下辈子见吧！”说完，严亮扣动扳机，黝黑的枪口闪过火光。 在这个瞬间，原本一副等死样子的许剑锋忽然弯下身子，那颗原本瞄准他额头的子弹擦着他的头发射中了墙壁。 严亮一怔，就在他准备开第二枪时，许剑锋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许剑锋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严亮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掰。 随着枪声再度响起，那颗原本瞄向他的子弹射偏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开枪打死他！”严亮自知近身搏斗不是许剑锋的对手，连忙让门口的两个同伴帮忙。 许剑锋咬了咬牙，抬脚用力踢向严亮的小腹，想要在把他逼退后回到死角，躲避来自门外的射击。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这一脚正中严亮的小腹，但严亮却强忍着疼痛，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许剑锋脸色一变，身体各处同时发力，强行调整了方向，让严亮背对着大门，利用他的身体来当掩体。 严亮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仍旧用双手死死搂住许剑锋的腰，同时向门外的同伴下达命令：“开枪，不用管我，把我和他一起打死！”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没想到严亮会如此疯狂，竟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许剑锋的拳头用力砸在严亮身上，想要逼他放手。 然而，严亮现在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因为疼痛而放手。 两个人纠缠之中失去了平衡，一起倒向地面，但饶是如此，严亮却依然紧紧抓着许剑锋。 “砰！” 枪声连续不断地响起，许剑锋缓缓闭起双眼，他已经用尽全力挣扎了，但终归是力量有限，看样子他的路就只能到这里了。 眼前是严亮那张凶狠扭曲的脸，许剑锋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在这样的无差别的射击下，他和严亮谁都没有活命的可能。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无论他还是严亮，都没有被子弹射中。 许剑锋缓过神来，一脚把用尽了力气的严亮从身上踢开，这才望向门口。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在门外的两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身体中不断涌出，显然中了不止一枪。 严亮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顿时一片铁青。 “老许，你没事吧？” 秦松率先跑进了房间，看到许剑锋身上虽然有不少口子和瘀青，但看样子并无大碍，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老秦，这次可真是多亏你及时赶到。” 劫后余生，许剑锋忽然放松下来，全身上下都有些发软。 他望向了严亮，向他宣告胜利：“严亮，看样子这一次是我赢了。” 第255章 孙铎跑了 秦松带着几名警察来到仓库，及时救下了许剑锋，确保了仓库的安全。 “老秦，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许剑锋坐在地上，经历了一系列的搏斗，让他觉得十分疲惫，喘着粗气问道：“对了，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冯悦没有，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冯悦虽说曾是李金虎的手下，免不了会做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但他选择了浪子回头。 闻言，秦松微微垂头，避开许剑锋的视线：“情况不太妙，人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能不能救回来只能看他自己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和冯悦也只是刚认识，但心中却有些伤感，毕竟他们两人也算是并肩战斗过。 说话间，梁力雄也带人赶了过来。 “梁局，工厂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吧？”许剑锋问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答道：“李金虎的那些手下除了在交火中死掉的，其余都已经被抓起来了，没一个人跑掉。” 许剑锋稍稍安心，这帮人个个都是亡命徒，而且对李金虎莫名的忠诚，哪怕只跑掉一个都是大麻烦。 哪怕强如许剑锋，要是有人在背后打黑枪他也很难幸免，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那我给你那份名单上的人都怎么样了，尤其是市政协主席孙铎，可不能让这老小子给跑了。” 还指着孙铎把他上面的人供出来，许剑锋可不能让他跑了。 “老许，这事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尽力去办。”梁力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在我们赶来工厂的同时，我就已经派人把他们请回局里了，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不过……”说着，梁力雄话锋一转：“李金虎那家伙逃掉了，我让人在他家前守株待兔，没想到他没有回家，现在还没找到他的行踪，很可能是躲起来了。” 许剑锋眉头一紧，李金虎虽然不是主谋，但他这个当中间人兼打手的，却绝对称得上是元凶之一，要是真被他给跑了，那他们几个今后也没脸见人了。 “梁局，请你对机场、火车站以及各条高速公路进行盘查，绝对不能让李金虎逃出龙桥市一步！” “明白，我立刻让人去办！”梁力雄嘴上答应，心中却越发郁闷，之前听秦松调遣，现在又被许剑锋支配，他这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长这回可真是“露脸”了。 话音刚落，梁力雄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许剑锋一怔，梁力雄啥时候换的手机铃声，咋还换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 梁力雄掏出手机，递到许剑锋手中：“老许，这手机是你的吧，这是在一间厂房的抽屉里找到的。” 许剑锋接到手里，简单查看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他的手机，在他被关起来的时候，手机也被搜走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是谁打过来的，从区号来看应该是柳渠镇。”梁力雄心生疑惑，来电显示上只有号码，而并没有名字。 “这号码我记得，是柳渠镇的党委书记刘振国。” 在进行卧底前，许剑锋把手机里可能暴露他身份的资料都删光了，不过像刘振国这样经常联系的干部，号码他已经背了下来。 “老刘，你们柳渠镇的情况怎么样了，镇长林长生是不是已经被抓了？”刚一接通，许剑锋就问起了柳渠镇的情况。 “许书记，刚刚武局长才带人过来，把林长生带回了公安局，不过……”刘振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武铁山的事情跟他汇报。 “你咋吞吞吐吐的，有事就直说，哪怕说错了也没有关系。”许剑锋有些不耐烦。 “刚刚我和武局长在路上遇到了一辆超速行驶的保时捷，他说里面的人可能是李金虎，就自己开车去追了。”刘振国没有隐瞒，如实汇报给了许剑锋。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李金虎倒还真有一辆黑色保时捷，而且既然是武铁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身为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武铁山对官场的事情或许不敏感，但常年来办案培养出来的直觉却十分可靠。 放下电话，许剑锋立刻转述给了梁力雄：“梁局，我相信老武的判断，李金虎很可能逃到了红土县。” 梁力雄紧皱眉头，轻拈下巴思考起来，半晌才迟疑地说道：“红土县一没铁路，二没机场，李金虎为啥要跑去那里？” 许剑锋打开手机，调出了红土县的地图，展示给梁力雄看：“如果放弃了火车和飞机，想走海路逃走的话，那红土县就是他的必经之地。” 梁力雄恍然大悟，他想要打给武铁山问问情况，但电话始终没人接。 “老许，武铁山不接电话，该不会是出现意外了吧？” 许剑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李金虎可不是善茬，他身上很可能也带着枪，武铁山只身去追危险性很高。 许剑锋仔细看了看地图，手指落在了大青山的位置上：“从盘山公路直穿大青山是离开红土县最快的一条路，我猜李金虎肯定会走这里！” 闻言，梁力雄用力一点头，再度拿起手机，先后打给了红土县所有的派出所，让他们立刻前去支援。 “梁局，这里没我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许剑锋急着返回红土县，他不过是个县委书记，审问那些市里官员的事情轮不到他，还是回去看看能否从林长生嘴里问出点啥。 “老许，我叫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说罢，梁力雄招手叫来一个警察，刚要吩咐他送许剑锋回去，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梁局，实在抱歉，抓人的消息好像被人泄露了，被孙铎给跑掉了。”警察汇报道。 闻言，梁力雄表情凝重，要是其他人跑了几个也就算了，但孙铎可是许剑锋指名道姓必须抓的人！ 虽然难以启齿，但梁力雄还是硬着头皮告诉了许剑锋：“老许，出现了点意外，似乎有人给孙铎通风报信，被他给跑掉了。” “你说什么，孙铎跑了？”许剑锋大吃一惊，当即变了脸色。 第256章 干扰抓捕 许剑锋立刻打消了回红土县的念头，要是被孙铎跑了，那可比李金虎跑掉要严重得多。 李金虎跑了最多也就是他一个人逍遥法外，但若是孙铎跑了，那线索可就彻底断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抓回来。 “梁局，孙铎在这一系列案子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咬了咬牙，答道：“老许，你尽管放心，我就算把龙桥市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把他给揪出来！” 许剑锋和秦松虽然都筋疲力尽，但两人一点休息的意思也没有，立刻同梁力雄一起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搜查，想要找出孙铎的下落。 然而，找遍了所有孙铎可能躲藏的地方，却都没有收获。 “老许，你说孙铎会不会已经逃出龙桥市了？”秦松眉关紧锁，如果被孙铎跑了，他和许剑锋历经艰辛只抓了些小鱼小虾，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不可能，孙铎一定还在市内。”不等许剑锋回答，梁力雄便断言道：“我的人原本打算把他堵在家里，那时他已经开车到家门口了，却忽然掉头跑了，之后他们便立刻通知了我，他根本没有机会逃离龙桥市。” “梁局，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孙铎是怎么从你的人眼皮底下跑掉的？” 许剑锋面色一沉，如果没有发现孙铎，被他跑掉还情有可原，但明明已经看到了，又为何会让他跑掉？ 梁力雄一脸难堪，他这一次的确是丢人丢大了。 “具体经过我还没来得及问，我这就把人叫过来，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梁力雄便拿起手机，把之前负责抓捕孙铎的人叫了过来。 带队的人叫李君言，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有过多次抓捕经验。 “你说一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让孙铎在你们眼皮底下跑掉？”梁力雄板起脸，沉声问道。 “梁局，这事真不怪我们。”李君言轻叹一声，解释道：“在抓捕行动之前，咱们杨政委千叮万嘱，必须得他到家之后再动手！” 闻言，许剑锋和梁力雄对视一眼，这事一下子变得蹊跷起来。 “梁局，你们这个杨政委是怎么一回事？”许剑锋毫不留情，当场质问道：“为啥会下这样奇怪的命令，该不会给孙铎通风报信的人就是他吧？” 梁力雄眉关深锁，他忽然想起在开展行动前，杨志诚曾想方设法进行阻挠，现在看来他的表现十分可疑。 梁力雄伸手把许剑锋拉到一旁，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当着局里其他人说。 “老许，这个杨志诚和万书记走得很近，而且他在省厅里也有人，我怀疑他也参与了此事。”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卖官一案中不光涉及政府官员，有几个派出所所长也是花钱买来的。 派出所归属公安系统，哪怕是市委书记万栋梁，他都没有权利直接进行任命。 看样子，这个在公安系统中帮忙的人，就是杨志诚了。 “老梁，在你看来，杨志诚会不会参与卖官一事？”毕竟是公安局的人，许剑锋还是要问问梁力雄的看法。 “可能性很高，但咱们没有证据，没法直接对他进行抓捕。” 许剑锋陷入沉思，账本上并没有记载着杨志诚的名字，没法直接抓捕审问，事情倒是有些难办。 “走，咱们去会一会这位杨政委！”许剑锋决定先见见杨志诚，看能否抓到他的破绽。 “虽然没有他买官卖官的证据，但他这次的指挥涉嫌故意放跑孙铎，咱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梁力雄点了点头，当即带着许剑锋和秦松回到公安局。 他把杨志诚叫到办公室，四人各自坐好后，梁力雄率先开口：“老杨，你知不知道叫你过来有什么事？” 闻言，杨志诚摇了摇头，答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许剑锋紧紧皱眉，梁力雄可是公安局局长，毫无疑问是公安局的一把手，但杨志诚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看样子后台很硬。 梁力雄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杨志诚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他了。 “老杨，是你给李君言下的命令，让他在抓捕孙铎的时候一定要等他回家，我说得没错吧？”梁力兄问道。 杨志诚点了点头，当场承认下来：“没错，是我下的命令，怎么了？” 秦松在一旁越听越气，不等梁力雄开口，便抢先起身怒斥：“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命令，让孙铎给跑掉了！” 杨志诚摊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又如何，我只是干了政委该干的事情，没抓到人你去向梁局长抱怨吧，毕竟抓人的事归他管。” 此话一出，梁力雄也气坏了，他竟然想把过错归到自己头上。 “杨志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忍无可忍，梁力雄终于拍案而起：“明明是你的命令才导致抓捕行动失败，为什么要算到我的头上？” “梁局，有客人在，请你冷静一些。”杨志诚跷起腿，表现得十分平静：“身为政委，我必须考虑咱们公安局的影响，孙铎是市政协主席，咋能像抓逃犯一样在大街上动手？” “你这是强词夺理！”既然已经翻脸，梁力雄索性也不再留情面：“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通风报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闻言，杨志诚毫无惧色，反而伸出了双手：“既然如此，那就请梁局长快些动手，给我戴上手铐吧。” “你以为我不敢？”说着，梁力雄便拿出手铐，气势汹汹地走向了杨志诚。 “梁局，你别激动。” 许剑锋连忙阻拦，光凭这点事最多算是杨志诚的指挥失误，绝对不够抓他的标准，梁力雄要是冲动了，事情闹大之后吃亏的一定是他。 狠狠地瞪了杨志诚一眼，梁力雄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找出证据，亲手把你送进大牢！” 梁力雄离开后，杨志诚也要起身离开，许剑锋却忽然把他叫住。 “杨政委，请别急着离开，我还有事情想要问你呢！” 第257章 坠崖 “许剑锋，请你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等许剑锋发问，杨志诚便冷冷说道：“你是红土的县委书记，我是市公安局的政委，咱俩各管一摊，你凭什么来问我？” “姓杨的，你也太嚣张了吧！”秦松猛然起身，厉声说道。 “老秦，坐下！”许剑锋连忙阻拦，杨志诚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无论他还是秦松，都管不着他这个市公安局政委。 “杨政委，我现在不是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向你问话，而是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有问题想要请教你。”许剑锋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杨志诚影响到情绪。 “既然这样，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现在没空，请你们改日再来。”杨志诚说道。 许剑锋眉关紧锁，杨志诚还真是油盐不进，在掌握证据之前，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 与此同时，大青山的山路上。 武铁山独自追赶李金虎，却未曾想对方有一支改装过的气枪，在危急中他选择了直接撞上去，让两车同时在山路上失去平衡，画起圈来。 武铁山用力咬着牙，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试图让车身恢复平衡。 然而，由于刚刚车速过快，车根本不听使唤。 眼看着警车即将撞向靠着悬崖一侧的护栏，武铁山屏住了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心跳都跟着停止了！ 如果从悬崖坠落，必然是车毁人亡的结局。 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车头终于撞上了护栏。 大青山这条山路平时鲜有人走，别说对护栏进行维护了，就连路都坑坑洼洼的。 本就年久失修的护栏被武铁山这样一撞，立刻断裂开来。 瞬间，武铁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仿佛能看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武铁山把心一横，用力踩住刹车，轮胎瞬间抱死。 在警车的半截身子都悬在外面时，才终于完全停下。 武铁山一动也不敢动，哪怕他稍微挪动一下位置，都有可能破坏了平衡，让半截悬空的警车直接坠下。 同他相比，李金虎那边的情况要好上不少，他的车是撞在了另外一侧的山崖上。 虽然车看起来是报废了，但至少车里的人没有事。 李金虎和司机从车上下来。 在简单对车辆进行检查后，司机说道：“李总，车应该不行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金虎咬了咬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想偷辆车都没处偷去。 而且，已经有人来追，说明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支援。 “你去另谋一条生路吧，你只是给我开车的，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你。”李金虎拿出钱包，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金，只能给你这点了，你别嫌少。” 司机接过钞票，用力点了点头：“李总，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在司机离开之后，李金虎望向了武铁山的警车，心中顿时火起。 要不是这家伙阻拦，他现在肯定已经跑出红土县了，之后只要躲着点警方的搜查，肯定可以成功走海路逃往海外。 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谈，车子坏掉了，他根本已经没有逃走的希望了。 武铁山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从后视镜中看到李金虎走了过来，不由得面色一沉：“李金虎，你想干什么？” 闻言，李金虎冷笑一声，答道：“干什么？当然是送你下地狱！你既然不想让我活，那我就让你先我一步死！” “李金虎，你想清楚了，杀警察可是重罪！”武铁山的手伸向安全带的按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把。 “重罪？我干的那些事，早就够我枪毙十次了，还差你这一次？” 说罢，李金虎冲到车后，对着车尾便用力踢了一脚。 半悬着的警车本就摇摇欲坠，被李金虎这样用力一踢，平衡立刻被破坏，武铁山跟着警车一起滚落悬崖！ 李金虎站在悬崖边上，一直看到警车在触底之后发生爆炸，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 许剑锋和秦松没能从杨志诚口中问出什么，两人正准备去找梁力雄，继续搜寻孙铎的下落，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打来的是丰饶镇党委书记雷春胜。 “许书记，大事不好了！”雷春胜的声音中满是惊慌，向许剑锋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大青山的山路上，有一辆警车发生了爆炸，似乎是坠崖了。” 闻言，许剑锋心头一紧，根据他的判断，李金虎一定会走大青山那条路。 这样看来，从悬崖摔落爆炸的警车很有可能就是武铁山的。 “老雷，你立刻带人到现场去，那辆警车里的很可能是武铁山局长，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把他给我救活！”许剑锋急切地说道。 雷春胜也是一惊，本以为警车出事已经是大事了，没想到里面的竟然是县公安局局长武铁山。 “许书记，我立刻亲自带人过去搜救！”雷春胜说道。 放下电话，许剑锋也顾不上去找孙铎了，武铁山不但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更是能和他推心置腹的朋友。 “老秦，找孙铎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必须赶回红土县去，老武出事了。”许剑锋对秦松说道。 闻言，秦松立刻点头答应下来：“老许，这边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孙铎跑掉的。”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走出办公室，向梁力雄借了一辆车，便径直开回红土县。 他到了丰饶镇，在大青山附近同雷春胜汇合，立即问道：“老雷，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老武？” 雷春胜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在警车坠毁附近仔细寻找过了，并没有找到武局长的踪迹。” 许剑锋一怔，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附近也没有找到尸体？” 雷春胜颔首，答道：“没有，周围都已经仔细搜索过了，并没有找到尸体。” 许剑锋眼珠一转，难道摔落下来的只有警车，武铁山并没有在车里？ 许剑锋抬起头，望向高处的山路，或许到事发地点看看，能找到和武铁山有关的线索。 “老雷，咱们到山路上去看看！” 第258章 帮你们抓住了 许剑锋和雷春胜一起上了山路，很快两人便赶到了事发现场。 一辆已经撞报废的保时捷被丢弃在路上，许剑锋一眼就认出，这是李金虎的车。 同时，附近悬崖一侧的护栏断掉了一截，显然警车就是从这里坠崖的。 根据现场的情况，许剑锋在脑海中简单进行了还原，肯定是两车发生了碰撞，李金虎的保时捷撞山报废了，而武铁山的警车则冲下了悬崖。 按照这种情况，武铁山肯定是和警车一起坠崖了，但在下方却并没有找到他，这有些不对劲。 经过推断，他立刻得出了结论，武铁山在警车坠崖的同时跳车了，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当即，许剑锋立刻走到悬崖边，仔细望着山崖，搜索着武铁山的下落。 这时，他的视线锁定在沿着悬崖生长的一棵树上，上面挂着一个人！ “老雷，武局长在那里呢！”许剑锋用手一指，立刻吩咐雷春胜组织救援：“你立刻通知消防过来救人，别忘了把救护车也叫过来，人救下来后立刻送到医院去。” 雷春胜点了点头，立刻去办。 经过一番救援，武铁山被送到了医院，许剑锋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许书记，患者没有大碍，就是磕了一下头昏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医生说道。 闻言，许剑锋长长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抓到李金虎，但武铁山没事比什么都好。 几个小时后，武铁山终于醒了过来。 “许书记，对不起，我让李金虎给跑掉了。”睁眼看到许剑锋，武铁山第一句便是道歉。 许剑锋走到病床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老武，别说了，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你好好休养，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武铁山晃了晃头，挣扎着想要起身：“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李金虎的车坏了，他肯定没有跑远，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抓住。” 见状，许剑锋连忙伸手将他按住：“老武，你放心好了，李金虎跑不了的，我已经安排人沿着山路去搜索了，只要他敢露头，就绝对跑不掉。” “对了，在现场有没有找到一把改装过的气枪？”武铁山忽然想起了关键问题，连忙询问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对李金虎那辆保时捷仔细检查过，里面除了纸巾这样的生活用品，并没有其他东西。 “许书记，他手上有把枪，而且威力不小。”武铁山眉关紧锁，一个行踪不定，又持有枪支的对手，无论何时都让人心悸。 “我现在就去通知搜索的人员，一定要小心。”武铁山说道。 另外一边，秦松和梁力雄一起追查着孙铎的下落。 但是这家伙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却依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老秦，你说这孙铎能躲到哪去？”梁力雄的办公室中，两人表情凝重地探讨起来。 “依我看，肯定是有人把他给藏起来了！” 秦松眉关紧锁，对孙铎的通缉令已经发布了，他只要敢露面，肯定会有群众举报。 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线索，肯定是有人给他提供食物和住处，否则他肯定撑不到现在。 “梁局，如果我猜得不错，把他藏起来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们那个政委。”秦松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杨志诚，之前就是他放跑了孙铎，很有可能接着帮他进行躲藏。 闻言，梁力雄面露难色：“如果真是这样，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抓住他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直接搜查他家吧？” 秦松嘴角抽动几下，欲言又止。 他还真想过让梁力雄直接去搜，不过仔细想想，杨志诚肯定不会把人藏在他明面上的家里。 这个年头，当官的有几个没秘密住所的？尤其是那些有问题的官。 两人正为难之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梁局，市委万书记来了，说是想要见你。”有警察说道。 “我知道了，请他直接到我办公室来吧。” 说完，梁力雄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秦松身上：“老秦，你说万书记为啥在这个节骨眼来找我？” 秦松轻轻摇头，他也猜不出万栋梁的企图，但在他看来，多半是又要耍花招、使绊子了。 “小心一点，说不定是你没向上请示就抓了一堆官员，他来找你兴师问罪了。”秦松提醒道。 两人正说着，敲门声再次响起，万栋梁的声音随之而来：“老梁，我有要事要和你说，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梁力雄和秦松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开门。 “哦？没想到梁局长还有客人。”刚打开门，万栋梁的视线便锁定了秦松：“不知道咱们秦区长找梁局长是有何要事，难不成是家里遭了贼？” 秦松撇了撇嘴，他上次帮许剑锋解围，算是彻底得罪了万栋梁，万栋梁一有机会就要怼他几句。 “没啥，只是过来和老朋友叙叙旧。”说罢，秦松站起身，便准备离开：“既然万书记找梁局长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我找梁局长有事不假，但也不是啥秘密，你就留下来一起听听吧。”万栋梁把秦松叫住，之后目光转向了梁力雄：“梁局长，你一直在找孙铎的下落吧？” 此言一出，万栋梁和秦松同时精神一振，万栋梁竟然主动提起孙铎来，难道是来提供线索的？ 秦松眯起眸子，紧紧盯着万栋梁，唯独这一次，让他有些看不穿。 “没错，因为我们的失误，让他给跑掉了。”梁力雄没有隐瞒，如实答道：“虽然我们对机场和火车站进行了严格把控，可以确保他没有逃出咱们龙桥市，但却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 “万书记，你是不是掌握了孙铎的线索？”秦松也急了，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万栋梁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两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 “既然没有线索，你问这个干什么？”秦松撇了撇嘴，委婉着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万栋梁回道：“虽然没有线索，不过人我已经帮你们抓住了！” 第259章 破罐破摔 梁力雄瞪大了眼睛，他们出动大量警力找遍全城都一无所获，竟然会被万栋梁给抓住了。 秦松心中更是惊愕不已，他一直认为万栋梁就算不是这事的幕后黑手，肯定也会参与其中，没想到他竟然亲手抓了孙铎。 “怎么，是我多管闲事了？”见两人同时怔神，万栋梁故意问道。 闻言，梁力雄连忙摇头：“万书记说的哪里话，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不过为了记录案情，能请你说说抓捕时的细节吗？” 万栋梁刚要开口，秦松却抢先一步说道：“既然你们谈案子，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秦松心知万栋梁肯定是胡说一通，没心思留下来听，倒不如先把这事通知许剑锋，听听他的看法。 离开公安局，秦松回到车上，便拿出手机打给了许剑锋。 “老许，武局长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秦松没急着说事，他和武铁山也有些交情，理应先对他表示关心。 “已经醒过来了，医生也说了没有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许剑锋如实回答。 秦松松了口气，武铁山是许剑锋手下为数不多的得力干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对许剑锋的损失可就大了。 “老许，接下来该说正事了。”秦松话锋一转，声音严肃起来：“孙铎已经抓到了，是万栋梁亲自把他送到公安局的。” “你说谁，万栋梁？”许剑锋一怔，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就是万栋梁，不瞒你说，我一直都以为他肯定和买官卖官一事有关，但现在……”秦松开始动摇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万栋梁。 沉吟良久，许剑锋方才说道：“光凭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他无辜，你仔细想想，咱们出动了大量警力找遍全城都没能找到半点踪迹，万栋梁凭什么能把他抓住？” “老许，你的意思，他这是弃车保帅？” “没错，孙铎肯定是跑不掉的，一直藏着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倒不如把他卖了，给自己洗清嫌疑。” 许剑锋微微颔首，虽然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但在秦松面前，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秦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咱们如何应对？”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孙铎身上入手。”许剑锋稍加思索，答道：“只要能把他的嘴撬开，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老许，依我看只怕不容易。”秦松面色凝重，万栋梁如果没有把握，不会把孙铎给卖出来。 “这我也知道，但总归要试一试。” 放下了电话后，许剑锋立刻打给梁力雄，说道：“梁局，听说孙铎落网了，还是万栋梁亲自把扭送到公安局的，有这回事？” 梁力雄没有隐瞒，如实答道：“确有此事，你是听老秦说的吧，不管怎么说，万书记这次可是帮了咱们大忙。” 许剑锋撇了撇嘴，并未说明他对万栋梁此举的看法。 毕竟梁力雄和秦松不同，有些话和秦松说没有关系，但和梁力雄说，说不定会惹出麻烦来。 “我想见见孙铎，顺便问他几个问题，你能帮忙吗？”许剑锋问道。 梁力雄面露难色：“老许，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如果合规矩的话，我就不必请你帮忙了。”此事关系重大，许剑锋坚持道：“不管咋说，孙铎买官卖官的证据是我找出来的，让我参与调查也是情理之中吧？” 梁力雄犹豫了，许剑锋说得不错，没有他的参与，买官卖官一事还暴露不出来。 “老许，我可以让你见他。”权衡利弊，梁力雄答应了许剑锋，但同时也提出了条件：“不过我只能让你以探监的名义见他，至于你和他说什么，他是否回答你，我都不会干预。” 许剑锋点头答应下来，梁力雄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就是不想承担责任。 和梁力雄说好后，许剑锋立刻动身赶往龙桥市。 到了市公安局，梁力雄带着他去见了孙铎。 “老许，给你三十分钟，时间一到你必须离开。”梁力雄给出了时限，他可不敢让许剑锋一直待下去，否则这事传出去他可解释不清。 许剑锋微微皱眉，如果孙铎肯配合的话，三十分钟倒是够他问话了，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孙铎肯定不会乖乖配合，想要在半小时之内撬开他的嘴，这恐怕并不容易。 “我知道了，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梁力雄离开之后，许剑锋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询问起来：“孙铎，咱们之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想就不必互相介绍了。” 孙铎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剑锋，答道：“许剑锋，我以前一直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不过没想到我大江大河都过去了，却在你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孙铎之前虽然从未在意过许剑锋，但在他逃亡期间，得知了他被捕完全是因为许剑锋，心中对他充满了憎恨。 “既然你知道我，那我就直接问了，买官卖官你不是主谋吧？把你上面的人供出来，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让你少判几年。”许剑锋说道。 孙铎抬起头盯着许剑锋：“少判几年？你能把我的刑期减到一年以下吗？” 许剑锋摇了摇头，孙铎的所作所为就算判个死缓无期都不为过，哪怕有再重大的立功表现，都不可能把刑期降到一年之内。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我看来只要超过一年，那无论判五年还是十年根本没有区别。”孙铎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与其那样，倒不如直接判我个无期，我听人说过，在监狱里待的时间长了，忽然被放出来那感觉生不如死。” 许剑锋挠了挠头，孙铎竟然摆烂了，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但他并不想放弃，继续说道：“既然你啥都不在乎了，那不如把你上面的人供出来，你也不想替人背锅吧？” 第260章 陷阱 许剑锋对症下药，想要说服孙铎，让他把主谋供出来。 “许剑锋，你不要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说的。”孙铎冷声说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和他预料的一样，孙铎油盐不进。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怕被报复。”仔细盯着孙铎的表情，许剑锋脸上露出一抹困惑：“你不会还指望他能够捞你一把吧？实话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你所犯下的事情，哪怕是省部一级干部也保不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如果没有你口中的痴心妄想支撑着，我早就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自杀了，怎么可能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审判？”孙铎冷笑道。 许剑锋眉关深锁，孙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棘手，几乎不可能撬开他的嘴。 这家伙把主谋之人当成了救命稻草，甚至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又尽力尝试了一番，但孙铎始终不肯开口，直到时限到了，梁力雄过来催他结束谈话。 “老许，时间到了。”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跟着梁力雄离开，看样子想从孙铎身上突破不现实，只能另寻他法了。 和梁力雄道别之后，许剑锋开车返回红土县。 在半路上，忽然路边冲出个小男孩来，张开双臂挡住了路。 许剑锋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在撞上之前及时停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还好车速不快而且他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否则恐怕要出事故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许剑锋下了车，教训起了小男孩：“你父母呢，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指向远处的农田：“叔叔，我娘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忽然昏倒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人求救的。” 救人要紧，许剑锋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拉着小男孩走向农田：“走，快点带我过去看看！” 小男孩带着许剑锋离开大路，这里算是红土县和市区的交界处，虽然算不上偏僻，但过路的只有两地间来往的车辆，一整天都见不到几个行人。 “还没到吗？”到了农田附近，许剑锋却并未看到田间有人在，不由得心生疑惑：“你妈妈到底在哪儿？你该不会是说谎骗我吧？” 小男孩刚要回答，忽然一个声音从一旁的大树后面传出：“他当然是骗你的，真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县委书记，竟然会这样好骗！” 许剑锋脸色骤变，他一下子便听了出来，说话的人是李金虎。 偏过头，许剑锋看到李金虎从树后走出，手里正拿着武铁山提起的那把改装气枪，而枪口正对着他。 “李金虎，真没想到竟然是你！”许剑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和李金虎四目相对：“你应该在大青山附近才对，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李金虎保持着持枪射击的姿势，缓缓走近许剑锋：“这里没有别人在，正适合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 不等许剑锋回答，他身边的小男孩抢先说道：“叔叔，我答应你把他带过来了，说好的报酬该给我了吧？” 闻言，许剑锋深深皱眉，这个小鬼竟然为了钱，把他骗到了李金虎的陷阱里面。 “那是当然，不过很遗憾，叔叔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说着，李金虎忽然调转枪口，指向了小男孩：“作为替代，我给你一颗铅制玩具好了！” 许剑锋看得真切，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扑倒小男孩，或许能够救他一条命。 另外一个是趁着李金虎开枪射小男孩的时候，冲过去和他拼命。 李金虎的气枪是单发的，就算他的动作再快，每次开枪都会有间隔，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机会。 这两个选项放在一起，本来许剑锋是用不着选的，他没有义务去救一个刚刚欺骗了他的可恶小鬼，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也不会置身险地。 但是，在李金虎开枪的瞬间，许剑锋的身子一跃而出，将身旁的小男孩扑倒。 子弹几乎是擦着许剑锋的头皮过去的，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出现一点偏差，刚刚那一颗子弹或许已经射穿了他的大脑！ “许剑锋，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会选择救人。”趁着许剑锋起身之际，李金虎再次做好了射击准备，而这一次枪口再度对准了许剑锋。 “李金虎，既然你是来找我的，就不要把不想干的人牵扯进来。” 许剑锋咬了咬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选择去救小男孩。 理性明明告诉他，拿小男孩当诱饵才是最佳选项，而且一切都因这个小鬼头而起，就算他死掉也是咎由自取，根本怨不了别人。 但是，在李金虎开枪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了一样，擅自选择了救人。 “许剑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李金虎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看样子你很不希望别人因你而死，但我偏偏就要让你自责后悔，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先把他干掉，之后再送你下地狱！” 看着李金虎脸上的疯狂，许剑锋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这家伙已经丧失了理智，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要向他复仇！ “李金虎，难道你不想逃命了？”许剑锋眼珠一转，彻底陷入绝望的人是最可怕的，如果能给李金虎一点希望，或许他会露出破绽。 “逃命？事到如今你让我如何逃？你派人到处搜捕我，我根本没有平安走出红土县的可能！” 许剑锋心中一动，看样李金虎并非不顾一切只想找他报仇，如果能让他重燃逃走的希望，或许可以让他暂时打消报仇的念头。 “如果你还想逃走的话，我可以帮你。”许剑锋说道。 李金虎眉头一皱：“许剑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会帮我？你只是想活命罢了！” 许剑锋没有否认，反问道：“就是为了活命我才想要帮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第261章 注定失败 许剑锋一番话让李金虎的内心矛盾起来，他的确想向许剑锋复仇，但如果有机会顺利逃往海外，让他放弃复仇也并非不可以。 “许剑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李金虎忽然反应过来，这只是许剑锋的缓兵之计，以他的身手，只要稍有大意就会被他得手。 “小胜，你在哪儿？快回家吃饭！”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女人的吆喝声。 李金虎脸色骤变，下意识转身举枪，但刚做完动作，心中立刻便后悔了。 对他而言，目前最大的威胁不是有人报警，而是把视线从许剑锋身上挪开。 他见识过许剑锋的身手，一旦被近身，恐怕他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李金虎立刻转了回来，虽然只有一两秒的时间，但对许剑锋而言已经足够了。 看到许剑锋已经到了身前，情急之下，李金虎也顾不上瞄准，举枪便射。 许剑锋早有准备，看到他举枪的动作便飞扑上去，一把抓住枪管，用力向上一抬。 李金虎这一枪虽然成功打了出来，却打到了天上，在被许剑锋近身后，这放空的一枪便注定了他的失败。 许剑锋踏前一步，把李金虎的手中的枪夺下，接着一个过肩摔，结结实实把他摔在了地面上。 这时，刚刚出声的女人也过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写满了疑问。 “你们这是在干啥？”话音刚落，她瞥见一旁满脸恐惧，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连忙跑了过去：“小胜，出了啥事，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小男孩没有回答，只是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人是通缉犯，麻烦你报警。”许剑锋说道。 李金虎拼命地挣扎，但架不住许剑锋的力气大，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女人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找警察过来总不会有错。 很快，警方便赶到了现场，把现场把人带了回去。 经过简单的问询，许剑锋把事情完整地讲述了一遍，警方在对小男孩进行了批评教育之后，便让这对母子离开。 “老许，这次可真是够惊险的。”听了许剑锋的讲述，梁力雄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这家伙之前在大青山附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跑到了市郊？” “不光如此，他还知道我会从那里路过，提前给我设下了陷阱，说不定是有人想借他的手除掉我，把我的行踪告诉给了他！”许剑锋分析道。 闻言，梁力雄眉头一皱，许剑锋是临时起意来审孙铎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 “老许，你到龙桥市来这件事都告诉过谁？”梁力雄问道。 许剑锋稍加回想，答道：“除了秦松和武铁山外，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梁力雄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可能是秦松和武铁山，那怀疑的对象就只剩下他们公安局的人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多半又是杨志诚那个混蛋！”梁力雄恨得咬牙切齿，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今天他敢借李金虎的手除掉许剑锋，明天就敢找人把他这个局长干掉。 “梁局，咱们没有证据，你可别再去找他理论了。”许剑锋担心梁力雄会冲动，连忙提醒道：“想要找证据，可以从李金虎入手，他如果肯把给他提供消息的人供出来，那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梁力雄用力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审问李金虎。 许剑锋离开公安局，返回了红土县。 刚回到县委，焦达功便到了他的办公室，关切地问道：“许书记，听说你被李金虎袭击了，没有受伤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果然信息时代啥秘密都藏不住，刚刚才发生的事情，焦达功就知道了。 “虽然挺惊险的，不过所幸结果不错，现在孙铎和李金虎都落网了，接下来就要看市公安局梁局长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多少东西了。”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面露迟疑：“许书记，刚刚市委打电话来了，说是明天让你去市里开会。” 许剑锋一怔，在这个节骨眼开会，不知道万栋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了，万书记还特别叮嘱，要让武局长也列席，麻烦你通知他一声。”焦达功在离开前，又补充道。 开会也就算了，竟然还特别叮嘱让武铁山也参加，许剑锋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武铁山只是县公安局局长，市委开会哪有他的位置，让他列席的话，那会上要说的事情肯定是与他有关。 他心中清楚，万栋梁肯定不是为了表扬武铁山，说不定又是借机想要找他的麻烦。 自从秦松被调走，可以说武铁山是他执政最大的助力了，绝对不能让万栋梁得逞。 武铁山对官场的事情不敏感，许剑锋担心他到时会说错话，还是决定不让他参加会议。 当即，他便拿起手机，打给了万栋梁。 “小许，还真是罕见，你竟然会主动打给我。”电话接通，万栋梁倒是没有表现出敌意。 “万书记，我想和你谈谈有关明天会议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许剑锋说道。 闻言，万栋梁大方地答道：“有啥事你尽管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不知道万书记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明天会议的内容，为什么特意指明要让武铁山列席？”许剑锋也不客气，直接询问道。 “小许啊，会议是临时决定召开的，具体的内容还没有定好，我实在没法告诉你。”万栋梁说道。 许剑锋撇了撇嘴，都指名道姓让武铁山参加了，怎么连会议的内容都没有定下，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万书记，武铁山之前在抓捕李金虎的行动中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休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不适合出席会议。”许剑锋也找借口推辞，不想让武铁山参加会议。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就不让他参加了。”让许剑锋没有想到，万栋梁竟然二话不说同意了。 “万书记，我替武铁山谢谢你。”许剑锋说道。 万栋梁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小许，你先别急着谢我，真要感谢的话，还是等明天会议之后吧！” 第262章 步步紧逼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心中忐忑。 万栋梁话里有话，在明天的会议上，还不知道他会出什么招。 次日，许剑锋出发前往市委，准备参加会议。 刚到市委门口，他便惊讶地看到秦松和梁力雄正凑在一起说话，看样子他们两个也是来开会的。 许剑锋微微皱眉，从参会人员来看，会议的内容应该和这次买官卖官一案有关，但若是如此，又为何要让武铁山参加？ 武铁山虽然参加了抓捕行动，但除了去追李金虎时受伤这件事，也没干啥特别的，就算挑刺也挑不到他的头上啊！ 许剑锋把车停好，走到秦松两人身旁。 “老许，你有没有头绪？”看到许剑锋过来，秦松率先问道：“你说万栋梁为啥忽然提出开会，是想说这件案子的事情？”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和秦松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他还特意指明要让老武出席，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阴谋。”许剑锋说道。 闻言，秦松和梁力雄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简单地聊了几句，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三人便一同进了市委，前往会议室。 参会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许剑锋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和秦松以外，到场的都是经常在市委工作的人，如果再加上因故没能出席的武铁山，那这场面就太明确了，简直像是万栋梁为了审判他这一伙人，特意搭建的舞台一般。 许剑锋虽然还挂着市委常委的头衔，但他并经常在市委工作，跟那些市委的官员也不太熟。 “今天叫大家过来只为了一件事，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了。”人到齐之后，随着万栋梁率先发言，宣布会议正式开始：“咱们龙桥市竟然出了买官卖官这种事情，简直是可恶至极！” 果然和许剑锋想得一样，万栋梁一上来就提起了买官卖官一事，只是还不知道，他想拿武铁山耍什么花招。 在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官话后，万栋梁忽然伸手指向了许剑锋这边：“这件事能水落石出，必须归功于许剑锋同志，他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去卧底，找出了关键证据，把以孙铎为首的卖官团伙一网打尽！” 许剑锋一脸惊讶，没想到万栋梁竟然会夸他。 “万书记言重了，功劳应该归功于每一个参加了这次行动的人，尤其是咱们市公安局，要不是梁局长带队奋勇擒获歹徒，我也没机会和大家在这里见面。” 许剑锋的回答让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赞许，尤其是梁力雄，更是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许剑锋同志说得没错，这次行动中咱们市公安局的表现十分出色，可以说是给下面的公安部门做了个好榜样，之后我会向上级申请，给咱们公安局弄个嘉奖。” 万栋梁的发言再次引来了掌声，随着掌声停下，他却忽然话锋一转：“咱们市公安局表现得不错，但下属各县的公安部门表现得就不尽如人意了，尤其是红土县公安局！” 许剑锋面色一沉，和他预料的一样，万栋梁果然是想搞事，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武铁山。 “万书记，请等一下！”许剑锋立刻起身，他必须替武铁山说话：“红土县公安局表现得虽然不像市局那样出彩，但也算是中规中矩，并没有犯错吧？” 万栋梁摆了摆手，答道：“没有犯错？李金虎逃到红土县，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抓获先不提，在红土县警方的搜捕之下，竟然让他穿过层层防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青山到了市郊，甚至还对你进行了袭击，这不是犯错是什么？” 许剑锋咬了咬牙，从表面上来看，万栋梁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但实际情况根本不是一回事。 李金虎一开始在龙桥市，是事发之后逃往的红土县，按理来说让他跑掉的责任应该归在市局头上。 至于他躲过搜查，那是有人暗中帮忙，在敌暗我明的前提下，被他逃掉也情有可原。 “万书记，李金虎一事情况复杂，不能把责任都扣在武铁山一个人的头上。”看穿了万栋梁的心思，许剑锋连忙出言替武铁山辩解：“而且是他及时发现李金虎逃到了红土县，孤身前去追捕，虽然没能抓到人，但也破坏了他的交通工具，也算是为李金虎之后的落网做了铺垫，说起来是有功无过啊！” 闻言，万栋梁用力摇了摇头，他这一次就是冲着武铁山来的，怎么可能被许剑锋几句话就说服。 “许剑锋同志，我知道你为人敦厚，但在这件事情，你不应该庇护武铁山。”万栋梁没有放弃，坚持要追究武铁山的责任：“武铁山在抓捕行动中受伤的确可敬，但并不一定光荣，堂堂的公安局局长不但没能抓住犯人，竟然自己还受了伤，依我看这是他能力不足导致的。” 许剑锋眉关紧锁，万栋梁步步紧逼，先是强调武铁山的能力不足，接下来恐怕就是要他让出公安局局长一职了。 “万书记，你这话我不敢苟同。”梁力雄起身发言，这一次的行动他全程都有参与，知道一切都怪不到武铁山身上：“公安局局长主要的工作是调度协调以及现场指挥，孤身抓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由局长去做，光从这一点就断言武铁山的能力不足太过牵强了。” 闻言，万栋梁面色一沉，他没想到梁力雄竟然会帮许剑锋。 一直以来，梁力雄虽然不会迎合他，但也从来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上。 在官场的争斗中，梁力雄一贯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除非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否则他很少主动发表见解，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对他进行了驳斥。 对万栋梁而言，这可不是好苗头，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要是站到许剑锋那一队，恐怕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万栋梁感觉到了威胁，他必须给梁力雄提个醒，让他明白和自己作对会是个什么下场。 “梁局长，既然你认为被李金虎逃脱不是武铁山的责任，那你说说责任谁负？”万栋梁目光一寒，紧紧盯着梁力雄：“难道是你这个市公安局局长的错，你想为此事负责吗？” 第263章 两个人的博弈 梁力雄脸上一黑，这万栋梁还真是逮谁咬谁，他只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便引来了他的报复。 “万书记，李金虎能在搜捕之中不声不响地逃到市郊，一定是有人暗中给他提供帮助。”梁力雄眼珠一转，这或许是个把杨志诚这个害群之马踢出警察队伍的好机会，他立即说道：“我提议彻查此事，你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查不出来，我愿意负责！” 万栋梁眉关紧锁，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梁力雄，让他搞清楚立场，不要随便站队，却没想到他这次如此坚决。 “我也赞同梁局长的提议，希望能批准让我也一起协同调查。”许剑锋也趁机提议。 此言一出，周围议论纷纷，许剑锋是政府干部，又不是公安系统的，查案的事情哪轮得到他。 众人本以为万栋梁不会答应，却没想到他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许剑锋同志，可以让你协助调查，但如果没有查出来的话，你是不是也要承担点责任？”万栋梁图穷匕见。 许剑锋答应下来，如果他不想背负责任，那万栋梁是肯定不会批准的，这已经从普通的查案，演变成了两人之间的博弈。 “既然许剑锋同志和梁力雄同志力保武铁山，那就先不追究他在这次行动中的失职了。”已经有了结果，万栋梁做最后的总结陈词：“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你们三个人都得追责。” 会议结束，刚出办公室，梁力雄把拉着许剑锋走到角落里，小声说道：“老许，这次为了帮你，我可是把万书记彻底得罪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心中很感激梁力雄能替武铁山说话：“梁局，这次咱们荣辱与共，争取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正说着，只见秦松从会议室出来，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像是遇见了啥急事一样。 “老秦，过来一下！”许剑锋招呼秦松过来，这次他虽然没正式参与这次调查任务，但帮忙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 “老许，有啥事咱们晚上打电话再聊吧，我得马上去医院一趟。”秦松说道。 许剑锋会心一笑，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别耽误秦松的好事了。 秦松离开后，梁力雄一脸疑惑，问道：“老许，老秦干嘛着急忙慌往医院跑，他该不会得了啥病吧？” 闻言，许剑锋拍了拍梁力雄的肩膀，笑道：“放心好了，你看他生龙活虎的，像是有病的样子？咱们都有家有室了，还是别耽误他追求爱情了。” 梁力雄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秦松去医院是为了探望欧阳珊。 “老许，你说老秦这事能成吗？”梁力雄起了八卦之心，欧阳珊本就漂亮，而且能力也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区分行的行长，他不禁替秦松担心起来。 “只要老秦点头，这事肯定没问题。”许剑锋笑着说道。 梁力雄一怔，听许剑锋的意思，是欧阳珊倒追秦松？ 这消息太过震撼，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剑锋说道：“咱们先去审审李金虎，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梁力雄这才回过神，和许剑锋一同去审问李金虎。 “李金虎，事已至此，你就老实交代吧，是谁帮你逃到市郊的？”许剑锋先问道。 李金虎一言不发，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瞪着许剑锋，看样心中仍对他充满了愤恨。 梁力雄面色一沉，这李金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无论他怎样问，始终不肯说一个字。 “梁局长，今天就到这里吧。” 许剑锋提议结束，李金虎嘴都不张，继续审下去也只是白费时间。 闻言，梁力雄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瞪了李金虎一眼，起身出门。 “老许，要不我想想办法，对李金虎这样的家伙，不用点非常手段不行了！”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连忙摇头，万栋梁正处心积虑地抓他们的错，真要是用了梁力雄口中的非常手段，肯定会被反咬一口。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梁力雄叹了口气，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老许，咱们俩这次要是查不出东西，万栋梁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这我当然知道，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回去想想办法。”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下来：“老许，那就三天，你要是想不出其他办法，那我就要按我自己的方法来审问他了。” 和梁力雄说好之后，许剑锋返回了红土县，心中却一直想着调查的事情。 像李金虎这样的家伙，就算是严刑逼供恐怕也没有成效，想撬开他的嘴巴，必须用点其他手段。 回到家中，慕清瑶已经做好了饭菜，看到许剑锋回来连忙招呼他洗手吃饭。 “清瑶，我不饿，你先吃吧。” 许剑锋没有胃口，愁眉不展地坐在沙发上，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如何才能让李金虎老实交代。 “许大哥，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慕清瑶坐到许剑锋身边，说道：“你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出个主意。” 许剑锋叹了口气，索性把一切讲了出来，虽然他并未指望慕清瑶能给他出主意，但至少能向她倾诉一下。 “许大哥，我虽然不懂审犯人，但或许你们可以换个人去问问他。”慕清瑶凭借自身经验，给许剑锋提出了建议：“就像带学生一样，有些事情他们不愿意跟家长说，但却愿意向老师倾诉。” 闻言，许剑锋眼珠一转，慕清瑶这番话还真给了他启发。 当然，他并不是想找个老师去审问，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李金虎的家人身上。 如果由他的老婆孩子去劝说，或许能让他敞开心扉，把一切都说出来。 “清瑶，真是太谢谢你了！”许剑锋拉着慕清瑶的手一起走向餐桌，有了解决思路，胃口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许大哥，只要能帮上你的忙就行。” 吃过了晚饭，许剑锋拿起手机打给了梁力雄。 李金虎老婆孩子在哪里，还得靠他这个公安局局长来找。 第264章 新的突破口 “老许，你这主意虽然不错，但李金虎的老婆孩子未必愿意帮我们。”梁力雄对此并不乐观，像李金虎这样的人，他的老婆孩子能是什么善茬？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先找到他的老婆孩子再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帮忙，咱们再另想办法。” 梁力雄勉强答应下来，毕竟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次日，许剑锋刚到县委，便接到了梁力雄的电话。 “老许，已经查出来了，李金虎的老婆陈倩倩带着女儿都住在你们红土县的县城里。” 许剑锋一怔，李金虎怎么说也是个老板，名下资产超过千万，怎么可能会让老婆孩子住在县城？ “梁局，是不是档案有误，李金虎怎么可能让老婆孩子在县城住，而且还是曾经恶名在外的红土县。”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去确认吧。” 很快，许剑锋便收到了梁力雄发来的地址，再次让他皱紧了眉头。 红土县虽说不富裕，但还是有那么几座上档次的公寓，但梁力雄发给他的地址却不在那里，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廉价公寓了。 难道李金虎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想要抛妻弃子？ 但这也说不通啊，许剑锋回想起他给李金虎当保镖的日子，那时候李金虎一直住在酒店里，而且也没见他和其他女人有往来。 光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剑锋决定先过去看看，之后再做打算。 凭直觉他认为，李金虎的老婆陈倩倩或许是个新的突破口。 按照地址，许剑锋来到一座随处可见的公寓前，他没急着直接上门，而是向楼下聚在一起的大娘们打听起来。 可不能小看这些退了休的老大娘，她们或许没其他本事，但周围邻居的家长里短，可逃不过她们的耳目。 “老大娘，你们这有没有住着一个叫陈倩倩的人？”许剑锋问道。 闻言，一个摇着扇子，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脸狐疑地盯着许剑锋，警惕地问道：“你是干啥的，打听她干什么？” 许剑锋眼珠一转，答道：“我是警察，她丈夫卷进了一桩案子里，我想来向她了解一下情况。” 许剑锋冒用了警察的身份，毕竟想让他们配合，这是最佳方案。 老太太看了许剑锋一眼，虽然他没穿警服，但一般人也不敢冒充警察，她倒是没有怀疑。 “警察同志，她男人犯啥事了？”听到这话，旁边几个老太太嘀咕起来：“我早就说他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的，而且一个月都不一定回来一趟，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许剑锋微微皱眉，虽然李金虎不是啥好人，但这些人听风就是雨的样子，让他十分反感。 “陈倩倩就住在二楼，她刚刚出门买菜了，应该也快回来了。”老太太搬过一把椅子，示意许剑锋坐下：“小同志，你要是急着找她就坐下来等会儿吧！” 许剑锋没有拒绝，立即坐了下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没有闲着，像是拉家常一样，向老太太旁敲侧击地打听起陈倩倩的消息。 “大娘，我听说陈倩倩还有个女儿，今年多大年纪了？” “你说安然啊，她刚上高中，她可是个好孩子，不但学习成绩好，每次上楼遇见我们这些老年人拎着东西，都会主动帮我们送到家门口。”老太太对李金虎的女儿李安然赞不绝口。 许剑锋有些惊讶，至少在老太太口中反映的情况，和梁力雄的推测截然不同。 和李金虎截然不同，李安然反而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那对她的丈夫你了解多少，知道他是做啥的吗？”许剑锋话锋一转，又询问起她对李金虎的印象。 老太太敛起笑容，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陈倩倩她们娘俩待人都挺和善的，但她男人却凶得很，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和三楼老张家的小子走了个对脸，只因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被他一拳打在了鼻梁上。” 许剑锋微微颔首，老太太的描述倒是符合他对李金虎的印象，看样子她说的话有可信度。 “唉，你说陈倩倩挺好一个女人，咋就摊上了那么一个男人？”老太太叹息一声，对陈倩倩遇人不淑感到痛心：“也有人劝过让陈倩倩离婚，但她死活不肯，还说她男人只是看着粗鲁，实际上对她们母女很好。” 许剑锋陷入深思，毕竟是邻里间的闲话，陈倩倩说的倒很可能是真心话。 正说着，老太太忽然伸手一指，说道：“小同志，她回来了，具体的你还是听她跟你说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老太太道了声谢，迎上了陈倩倩。 陈倩倩应该已经四十多了，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脸上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姿色尚在，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受人追捧的大美人。 只不过从她眼窝处的黝黑能够看出，近来应该没有休息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金虎的事情而睡不好。 许剑锋对她说道：“陈女士，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陈倩倩打量了许剑锋一眼，脸上满是戒备：“你是什么人？如果也是来要债的话，请你下个月再来吧，我手上是真的没有钱了。” 许剑锋一怔，有人找陈倩倩讨债？这钱是她欠下的，还是李金虎？ “陈女士，我不是来讨债的。”反正迟早都会暴露，他决定直接表明身份：“我是许剑锋，红土县的县委书记，想和你谈谈你丈夫的事情。” 闻言，陈倩倩面色一僵，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写满了复杂。 半晌，她才疲惫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跟我上楼吧，咱们到家里谈。”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陈倩倩上了楼。 进了门，许剑锋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客厅的装潢实在是普通，甚至还不如他和慕清瑶的家。 “陈太太，容我先问一句，你知不知道你丈夫是做什么的？”许剑锋问道。 闻言，陈倩倩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我只知道他为了供女儿读书，跟了一个大老板。” 许剑锋叹息一声，果然如此，李金虎竟然连老婆孩子都瞒着！ 第265章 一箭双雕 许剑锋把李金虎近些年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倩倩，无论她愿不愿意帮忙，这些事情她都应该知道。 听着许剑锋的讲述，陈倩倩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她没有想到，她的男人竟然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许书记，你说的都是真的？”陈倩倩紧咬唇瓣，她一时间没法接受这个现实。 “陈女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相信，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李金虎靠着给市里的贪官赃官干黑活，这些年敛了不少财，连自己的酒店都有了。”许剑锋说道。 陈倩倩垂下头，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她知道许剑锋说的都是真的。 李金虎曾给女儿李安然开了一个银行账户，说是等她大学毕业，就把账户给她。 陈倩倩偶然间看到过，账户内的金额在她看来是天文数字！ 她不止一次想问李金虎从哪来的这么多钱，但始终没有问出口，她希望有一天李金虎能亲口告诉她，结果她等来的却是他被捕的消息。 “许书记，他犯的事，最少要判多少年？”陈倩倩问道。 面对陈倩倩的问题，许剑锋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倩倩默然，许剑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根本等不到李金虎出狱的那一天。 “许书记，你来找我不光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陈倩倩比想象中的更加坚强，她很快就重新冷静下来。 “陈女士，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你丈夫。”许剑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在他逃亡的过程中有人给他提供过帮助，我想让你去和他谈谈，让他说出这个人是谁。” 陈倩倩摇了摇头，当即表示拒绝：“对不起，这个忙我不能帮，我只能向你保证，帮他的人不是我。” 许剑锋从未怀疑过陈倩倩，毕竟她就是想帮，也没那个能力。 “陈女士，你丈夫已经犯了错，难道你希望他一错再错，加重自己的罪行吗？”许剑锋冷声问道， 陈倩倩咬了咬牙，仍旧摇头：“许书记，你不必再劝了，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我和他也是夫妻，我不能让他出卖自己的恩人。” “恩人？要是没有这些恩人在，李金虎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倩倩似乎误会了什么，许剑锋连忙解释道：“你口中那些恩人，只不过把他当成棋子罢了！” 陈倩倩背过身，没有再回答，让许剑锋无奈地叹息一声。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不想帮忙，光用嘴劝恐怕没有用。 “对了，你一开始把我当成讨债的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许剑锋决定切换入手点，如果能帮陈倩倩解决麻烦，或许她就愿意帮忙了。 “许书记，这是我家的私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陈倩倩说道。 许剑锋知道，陈倩倩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她不愿意说，也不能逼着她说。 “陈女士，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再仔细考虑一下，近日我会再登门拜访的。” 许剑锋决定给她一点思考的时间，毕竟谁遇上这种事情，都很难保持冷静。 从陈倩倩家里离开，许剑锋没回县委，而是直接去了柳渠镇。 之前美食街出现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后，他便让刘振国把养殖基地重新搞起来，食材专供给美食街，现在该去验收成果了。 许剑锋亲临，刘振国自然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他到养殖基地视察。 再仔细地视察了一番后，许剑锋对成果还是十分满意的，从种牛种猪的选育到饲料的选择都挑不出毛病。 “老刘，你干得很好，等幼猪幼牛长成之后，就可以正式给美食街供货了。”许剑锋赞许地说道。 刘振国松了口气，他在养殖场上花了不少心思，生怕许剑锋不满意，所幸并未出现问题。 “许书记，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刘振国试探地问道。 闻言，许剑锋笑着点了点头：“但说无妨，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怕你们说错话，怕的是你们不说话。” 刘振国说道：“咱们搞养殖场的初衷是为了挽回美食街的口碑，但解决食材问题容易，难的是如何让游客们相信。”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刘振国一句话切中要害。 “很简单，你在养殖场周边搞几个农家乐，把参观养殖场也作为项目的一部分。”许剑锋很清楚，无论做再多的广告宣传，都不如让游客们亲眼看看更有效果。 “如果游客有意向，也可以让他们从制作饲料开始，亲自体验喂牛喂猪。”许剑锋说道。 刘振国恍然大悟，许剑锋这次一箭双雕，不但能让来农家乐的游客免费做宣传，同时也给柳渠镇增添了旅游项目，拉动镇上的经济发展。 “许书记，建农家乐没问题，但是这资金……”刘振国面露难色。 光是一个养殖场，就已经榨干了柳渠镇的财政，实在是拨不出款项去搞农家乐了。 “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要做的是把一切事项提前规划好，等资金一到马上就能开工。”许剑锋说道。 提出了新的项目，接下来就要解决资金问题了。 首先，肯定不能从县里拨款，当初为养殖场拨款的时候，侯策就坚决表示反对，许剑锋拿食物中毒的事情说事，才勉强让他闭嘴，这一次肯定是不行了。 看样子，这一次只能去找欧阳珊这个财神爷了。 在红土县的资金问题上，欧阳珊一直以来帮了他不少忙，要不是有她，很多项目都没有办法展开。 与此同时，市医院的一间病房中，欧阳珊正躺在病床上摆弄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秦松，我渴了！” 闻言，秦松随手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递了过去。 然而，欧阳珊看都不看一眼：“我不想喝水，我想喝咖啡！” 秦松叹了口气，他好歹也是个区长，下班之后却要跑到医院当陪护，让他到哪说理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 秦松出了病房，找了个自动贩卖机，买了罐装咖啡。 “给，你要的咖啡。”秦松递过咖啡，不料欧阳珊还是没有接。 “我不喝灌装的，我要喝现磨现泡的！” 第266章 李安然失踪 “这是医院，我哪给你找现磨现泡的去？”秦松满脸无语，自从两人和好之后，欧阳珊对他的态度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 “我不管，我就是要喝！”欧阳珊执拗地说道。 秦松叹了口气，欧阳珊毕竟是为了帮他去卧底才住院的，就满足她的任性好了。 “好，我这就出去给你买！” 秦松离开之后，原本一直躺着的欧阳珊忽然坐了起来。 她本就没受伤，只是在火场中吸入了太多浓烟，早就没有大碍了。 之所以一直住院，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只是想让秦松多陪陪她罢了。 但装病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累人，她本就好动，却不得不一直躺在床上，全身的关节都快锈死了，这才把他支开起来活动一下身体。 刚活动了没几下，电话便响了起来，是许剑锋打来的。 “珊珊，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大概多久能够出院？”许剑锋问道。 欧阳珊眼珠一转，答道：“恢复得不太好，一起来就头晕，恐怕还要再住个一两个月。” 许剑锋一怔，他本想等欧阳珊出院之后再给他提贷款的事情，但一两个月实在是等不起。 “那么严重吗？明天我和清瑶一起去探望你吧，实在不行给你转到省里的医院去，千万别落下病根。”许剑锋说道。 欧阳珊连连摇头，脑袋快晃成了拨浪鼓。 她住院是为了让秦松陪着，要是转到省里的医院去，那秦松恐怕只能在周末去看他了。 “许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不必了，我没啥大事，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就没问题了。” 许剑锋一怔，欧阳珊这是闹哪一出？刚刚还说恢复得不太好，怎么一转眼又没问题了？ “那这样好了，我和清瑶周末去市里看你，你记得把秦松也叫上，咱们四个好久没聚一聚了。”许剑锋说道。 欧阳珊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和他说。” 刚放下电话，欧阳珊便听到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她所住的这间病房在最边上，而且旁边几间都没住人，能路过这里的不是秦松，就是护士了。 欧阳珊连忙躺回到病床上，片刻之后，秦松果然推门进来了。 “给你，现磨现泡的咖啡！”秦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买来的咖啡递了过去。 欧阳珊接过咖啡，并没急着喝，而是先和他说起刚刚的那通电话：“刚刚许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周末他会和清瑶一起来看我，到时候咱们四个聚一聚。” 秦松一怔，欧阳珊的话让他有些在意，向她确认道：“电话是老许打给你的，而不是慕清瑶？” 欧阳珊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望向秦松：“没错，这有啥好奇怪的？” 秦松轻拈下巴，以他对许剑锋的了解，如果光是聚一聚，他肯定是让慕清瑶联系欧阳珊，或者是直接打给他，让他转告欧阳珊，不太会直接和欧阳珊说。 “我猜老许肯定是找你有事，看你还在住院，不好意思开口。”秦松说道。 欧阳珊一怔，嘀咕起来：“他找我能有啥事？” “还能是啥事，肯定是找你借钱呗！”共事多年，秦松对许剑锋再了解不过了。 欧阳珊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许剑锋表现怪怪的，原来是为了找他谈贷款。 “许书记简直和你一模一样，要不是为了借钱，根本想不到我这么个人！”欧阳珊撇了撇嘴，发起了牢骚。 秦松一脸尴尬地笑了笑，欧阳珊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好像还真没说错。 至少在这次之前，他也只有在想找贷款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欧阳珊。 当晚，红土县第一中学正门前。 刚刚响过放学铃，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涌出学校。 虽然天色已晚，但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大门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并不算多。 李安然背着书包，独自走出学校，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她也是自己上下学，李金虎常年不在家，陈倩倩一个人忙前忙后，她实在不忍心再让母亲接送了。 县一中作为全市的重点高中，平日里晚自习会上到很晚，放学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停运了，而这也就有了商机，不少出租车会在这个时间在校门前拉客。 当然，盯上这个商机的除了出租车外，还有一些没有营业牌照的黑车，他们以更优惠的价格，以拼车的方式，深受许多学生的欢迎。 而李安然也是拼车的常客，虽然学校三令五申地强调了安全，但对他们这些在温室中长大的学生而言，什么绑架诱拐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能用更低的价格享受同样的服务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小妹妹，坐车吗？”刚刚走出校门，路旁一辆稍显破旧的轿车便摇下车窗，司机说道：“我这里便宜，每人只收一元钱，和公交一个价格。” 李安然一怔，这个价格的确让她心动了，反正是拼车也不怕有危险，能省则省。 李安然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车上还没有其他人，看样子她是第一个乘客。 “大叔，你快点拉人啊，我想早点回家睡觉。”见司机把她拉上车后便不再主动揽客，李安然忍不住催促起来。 “这样啊，那今天我就亏个本，只拉你一个人好了。” 说着，司机便摇上车窗，发动了引擎。 李安然一怔，察觉到了不对，从这司机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像是来赚外快的，更像是冲她来的！ “停下，我不坐了，让我下车。”李安然急切地说道。 然而，司机却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一脚油门提了速。 “小妹妹，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你拒绝的话我可要伤心了。” 从后视镜中看到司机狰狞的笑容，李安然顿时毛骨悚然，那些只在新闻中才会出现的事情，这一次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了！ 县公安局，武铁山刚刚出院，这几天住院的时候一直在睡觉，导致他现在精神极了，连夜处理这些日子落下的工作。 “武局长，刚刚接到报警，县一中的一个女学生放学之后没有回家，现在行踪不明！”刑警队打来电话，汇报一个新发生的案子。 武铁山精神一振，刚出院便碰了案子，简直是上天给他雪耻的机会！ 第267章 父债子偿 接到报告，武铁山立刻开展行动，派人去调取县一中门前的监控录像。 很快，便传回了消息，确定了失踪的李安然是上了一辆车，而且车牌号也拍得一清二楚。 当即，他便去查了车辆信息，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车主张铁军的身上。 “武局，我们通过排查监控，已经成功锁定了张铁军的位置。”说着，来报告的警员走到地图前，伸手一指：“他带着受害人离开县城，直接带到了位于柳渠镇的这间废弃仓库内。” “这家伙看样子没啥经验，既不躲监控也不绕路，应该是临时起意，并没有精心策划过。”武铁山凭借经验，推测出张铁军不仅是初犯，而且极有可能是脑袋一热就犯案了。 “武局，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直接去仓库抓人？”警察问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和李金虎这样的老油条斗得多了，忽然碰上张铁军这样的新手，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亲自带队，务必要确保女学生的安全！” 与此同时，柳渠镇的废弃仓库内。 “叔叔，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就放了我吧。” “无冤无仇？”张铁军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是不是李金虎的女儿？” 李安然一怔，轻轻点了点头：“叔叔，是我爸爸得罪了你了吗？如果是的话，我替他跟你道歉，请你不要伤害我。” “你以为光道歉就行了吗？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张铁军指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厉声问道。 李安然摇了摇头，她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县城，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柳渠镇。 “这里曾经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养殖基地仓库，但就是因为李金虎和镇里的官员勾结，把我的养殖基地给骗走了！”张铁军涨红了脸，扯着脖子吼道：“就因为他，不但让我欠了一屁股债，连老婆都跟人跑了，你说我该不该向他报复？” 李安然沉默了，如果张铁军所说属实，他会愤怒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尽力劝说道：“叔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那也是我爸爸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张铁军冷哼一声，答道：“父债子偿，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他的女儿！” 张铁军从兜里取出一把刀来，缓缓逼近李安然。 李安然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了墙壁，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叔叔，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对死亡的恐惧让李安然膝盖发软，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尽力尝试用言语来让他放弃：“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张铁军一怔，他也是刚刚听说了李金虎的老婆女儿就在红土县，这才一时冲动到学校去把人绑了过来。 这时，忽然警笛大作，张铁军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警方找到了。 “张铁军，我是县公安局局长武铁山，你立刻放了人质自首，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武铁山通过扩音器向仓库内喊话，他原本想趁张铁军不注意时先把李安然给救出来，但负责监视的警员却传来消息，说张铁军即将行凶。 没有办法，武铁山只能放弃原计划，同张铁军进行谈判。 张铁军咬了咬牙，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们谁也不许进来，否则我就一刀宰了她！”张铁军用胳膊紧紧勒住李安然的脖子，同时用刀抵在她的喉咙上。 武铁山面色一沉，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张铁军手上有人质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铁军，你冷静一点，你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千万不要冲动！”武铁山招了招手，把谈判专家叫到身边。 “你待会和他谈判的时候，尽量把他往窗户旁边引，给狙击手创造射击的角度。”武铁山担心演变成这种状况，他才特地把谈判专家和狙击手一起带了过来，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要么你们把李金虎带过来，要么我就撕票，你们自己选择吧！”张铁军厉声说道。 武铁山眉关紧锁，李金虎人在市局关着，他可没有权利把人给带过来。 此时，许剑锋和慕清瑶温存过后，刚准备睡下，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老武，出啥事了，你咋这么晚打过来？” “许书记，你能不能和梁局长商量一下，让他把李金虎借给我一下？” 许剑锋一怔，借人也就算了，借的还是个重要的犯人，武铁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武，你借他干什么？”许剑锋忙问道。 武铁山叹了口气，连忙解释道：“许书记，有人绑架了李金虎的女儿李安然，他说让我们用李金虎来换，否则他就要撕票了。” 闻言，原本都有些睁不开眼睛的许剑锋一下精神起来，李安然竟然被绑架了，这可不是小事，立即说道：“老武，人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武铁山咬了咬牙，本以为是雪耻的一仗，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如实回答。 当即，许剑锋从床上爬了起来，便要出门。 “许大哥，你开车小心一点。”慕清瑶没有阻拦，只是提醒他路上小心：“我在家里等你，早些回来。” 许剑锋用力点了点头，他很庆幸自己能遇见慕清瑶，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拦着不让他去。 出了家门，许剑锋开车直奔柳渠镇。 到了仓库前，许剑锋微微蹙眉，不止武铁山在现场，陈倩倩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看到许剑锋，陈倩倩连忙迎了上来：“许书记，求你救救安然，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叫我怎么活啊！” “陈太太，你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你女儿给救出来的。”许剑锋出言安慰。 陈倩倩紧咬唇瓣，忽然拉住许剑锋的手：“许书记，你只要把安然救出来，我就答应你上次说的事情，帮你去劝金虎！” 第268章 这是我们的职责 闻言，许剑锋板起脸，一脸严肃地说道：“陈太太，无论你愿不愿意帮忙，我们都会尽全力去救你女儿，这是我们的职责，而不是一场交易！” 不等陈倩倩回答，许剑锋便示意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员把她带到一旁保护起来，她在现场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添乱。 “许书记，我尝试过让谈判专家和他谈判，但这家伙却听都不听，甚至激动得要伤害人质。”武铁山面色凝重，像张铁军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绑匪，算是最棘手的了。 “老武，我去试试！”说罢，许剑锋便向仓库门口走去，他身为县委书记，如果张铁军有什么诉求的话，或许愿意同他谈。 “许书记，这太危险了！”武铁山连忙把他拉住，张铁军的情绪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暴起伤人的可能，他可不能让许剑锋去冒险。 “老武，你放心好了，我啥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许剑锋一脸轻松，和之前卧底的经历相比，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而且你别忘了，就连你这个拿过奖的散打冠军都不是我的对手，我难道还会怕他一个普通人？” “许书记，这不是功夫好坏的问题！”武铁山张开双手，牢牢挡在许剑锋面前：“他手上有刀，而人被刀刺中要害就会死。” “老武，服从安排吧，还是说你有办法，能保证人质平安无事？”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紧咬牙关，轻轻晃了晃头，张铁军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人质，他并没有把握能把李安然平安无事地救出来。 “所以才要让我去试试，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勉强的。”许剑锋盯着武铁山，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闻言，武铁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同意了：“许书记，那你务必小心，比起人质，你的安危更加重要。”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向了仓库。 “停下，谁让你过来的？”发现许剑锋靠近，张铁军的刀刃已经紧紧抵住了李安然的脖子，只要稍稍发力就能割断她的喉咙：“马上退回去，千万别逼我动手！” 许剑锋停下了脚步，他并未退后，而是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带着武器。 “张铁军，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你要是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讲，没必要舞刀弄枪的。”许剑锋说道。 听到许剑锋表明身份，张铁军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显得更加激动。 他朝着许剑锋的方向胡乱挥舞了几下刀，高声喊道：“我和你们这些狗官没啥好说的，拿李金虎来换她，除此之外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这个县委书记不说有多伟大，但至少心里是装着老百姓的，被人叫成狗官让他很不舒服。 “张铁军，你了解我吗？如果不了解的话，为什么叫我狗官？”许剑锋转换了话题，不管从哪里切入，至少要让他愿意开口沟通。 “还用了解你？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张铁军咬牙说道。 许剑锋眼珠一转，看样子张铁军十分憎恨当官的，肯定是发生过什么。 “我承认咱们干部的队伍里的确有坏人，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还是有好官存在的。”在一句句的对话中，许剑锋慢慢挪动脚步，此刻半个身子已经进到了仓库里面：“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说，只要你所说属实，我一定给你做主！” “姓许的，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是不会上当的！”张铁军挥舞着匕首，示意许剑锋停下：“这话我以前听人说过，但结果呢，还不是谁给的钱多给谁办事，什么为人民服务，都是扯淡，我看你们是为人民币服务！” “能和我说说，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吗？”许剑锋立即问道。 张铁军冷笑一声，答道：“还能是谁？你的前任，红土县上一任县委书记！” 许剑锋心中苦笑，难怪他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原来是上一任被双规的书记害的。 “老张啊，上一任书记已经被双规了，我到红土县上任也满一年了，我做得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许剑锋语气尽量放缓，以免继续刺激张铁军。 “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但我肯定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自己说说看，你上任以来，有为老百姓做过什么实事吗？” 这可难不倒许剑锋，毕竟他的确做过不少实事，他忙回道：“那太多了，从秀田乡的羊肚菌种植到红星岛的旅游项目，这些都大大促进了咱们红土县的经济发展，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富裕。” “我呸！”许剑锋话音刚落，张铁军便啐了一口，讥讽道：“在你看来，只有那些有钱有人脉的老板才是老百姓，他们是过得富裕了，那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呢？” “先富带动后富，而且随着经济发展，也会有更多就业岗位，这难道不是造福所有人？”许剑锋解释道。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演变成一场辩论，而张铁军的表现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激动，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和许剑锋的辩驳之上，甚至勒着李安然脖子的力气也轻了许多。 武铁山敏锐地洞察到了张铁军的变化，许剑锋就算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指望光靠嘴就能把他说服。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趁着张铁军的注意力都放在许剑锋身上，从窗户发起突袭，以武铁山的枪法，他有信心能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将他击毙！ 当即，他便派人搬了梯子过来，同时子弹上膛，准备亲自出击。 正好在张铁军身后就有一扇窗户，只要他动作轻一点，肯定不会被发现。 武铁山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了窗户。 此时，张铁军正和许剑锋激烈地辩论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已经有人用手枪瞄准了他。 武铁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扣下扳机，这场危机便能解决。 就在他刚要扣下扳机的瞬间，许剑锋却忽然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动手！ 第269章 打动人心 武铁山一脸困惑，这明明是最好的机会，许剑锋为何要阻止他？ 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按照许剑锋的指示去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万一局势恶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老张，你把刀放下，有什么冤屈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你现在放弃，还可以算你有个自首情节，我保证对你从轻处罚。”许剑锋劝说道。 张铁军紧紧咬牙，丝毫没有放下刀的打算，冲着许剑锋怒吼道：“你以为我会相信？我知道我这次闹大了，也没指望能活，我现在只想让李金虎付出代价！” “老张，李金虎已经付出代价了，以他的罪行就算不判死刑至少也是个无期，这样还不够吗？”许剑锋说道。 闻言，张铁军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混弄人的把戏能骗过我，说是抓起来判刑，实际上就是走个过场罢了，等风头一过，他放出来改个名字，日子过得一样潇洒。” 许剑锋眉关紧锁，张铁军这都是听谁说的，要是换成哪个领导的亲属或许还有可能，但李金虎就是颗棋子罢了，保不住也就弃了，谁会为了他冒把险？ “老张，你冷静一点，你算你恨李金虎，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把账算到她的头上。” “父债子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做得有什么不对？” 许剑锋面色一沉，在他看来父债子偿根本就是一句屁话，哪怕是法律认可的债务，也只有在继承人选择继承财产后才会承担债务，更何况张铁军这样的私怨了。 “张铁军，你有孩子吗？”许剑锋问道。 闻言，张铁军一怔，许剑锋咋忽然问起了他的家庭状况。 “有，不过就是因为李金虎让我欠下了一屁股债，我老婆带着儿子跑了，既然你们不把李金虎找来，我就让他也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张铁军表情狰狞，随时都有伤害人质的可能。 “既然如此，按照你的说法，你如果伤害了李安然，我也可以把你儿子抓起来问罪？”许剑锋正色说道。 张铁军一怔，扯着脖子喊道：“凭什么？犯事的人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父债子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许剑锋语速平缓，始终保持着冷静：“你让李金虎父债子偿，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行了？” 张铁军脸涨得通红，许剑锋一席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老张，你这是迁怒，李金虎就算再作恶多端，只要他的女儿没有参与，也不应该怪到她的头上。”发现张铁军动摇，许剑锋趁势猛攻：“你如果伤害了她，那你所做的一切又和李金虎有什么区别？” “我，我……” 张铁军的内心挣扎着，原本持刀的手下意识放松，远离了李安然的脖颈。 还留在窗户上待命的武铁山看到了机会，现在是张铁军最松懈的时刻，有机会能够在不用枪的情况下直接将他擒获。 这一次，武铁山没有再迟疑，他看准落点一跃而下，在落地的瞬间双手正好勒住张铁军的脖子！ 张铁军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手中的刀下意识地刺向了身后。 武铁山早有防备，他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张铁军的手腕，同时用力一拧。 张铁军痛呼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而落，被武铁山一脚踢到一旁。 与此同时，许剑锋也迅速冲了过去！ 在失去了武器之后，同时面对许剑锋和武铁山的两面夹击，张铁军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来，便被两人牢牢地按倒在地面上。 脱离了张铁军的掌控，原本表现得十分冷静的李安然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看样子这次的经历也让他吓得不轻。 “老武，你把张铁军带回去，记得不要让其他人见他，以免发生意外。”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张铁军身上肯定藏着很多秘密，可不能让人把他灭口了。 “许书记，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成功救出李安然后，陈倩倩过来向许剑锋道谢：“我们说好的，你救出安然，我就帮你去劝金虎。” 闻言，许剑锋点了点头，虽然多少有点交易的味道，但这是陈倩倩主动提出来的，他还没固执到会去拒绝。 “许书记，时间不早了，我安排车送你回家休息吧？”武铁山让人把张铁军带上警车后，又走回许剑锋身旁。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说完，许剑锋伸手指向陈倩倩母女：“你安排车送她们回去，切记一定要亲眼看着她们进家门，千万别再出意外了。” 许剑锋有些担心起了陈倩倩母女的安全，张铁军这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李金虎作恶多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可能会有人报复到她们母女头上。 武铁山答应一声，立刻安排了一辆警车送两人回家，并且再三强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让两人安全到家。 陈倩倩母女前脚刚走，许剑锋猛然想起，他和陈倩倩第一次见面时，被她误会成是逼债的了。 换句话说，的确是有人在向她要账，而且从陈倩倩的表现来看，这笔账很可能和李金虎有关。 “老武，你最近派人在陈倩倩家门口盯着点，有啥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吩咐完后，许剑锋开车离开柳渠镇，回到了县城的家中。 到了家门口，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慕清瑶肯定已经睡了，千万别把她吵醒了。 许剑锋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却惊讶地发现客厅里面亮着灯。 慕清瑶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了。 “清瑶，你咋还没睡？”许剑锋一脸惊讶，她该不会是在等自己吧？ 看到许剑锋回来，慕清瑶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许大哥，我给你准了点夜宵，一直在炉子上小火热着。” 说着，慕清瑶便走进厨房，端出了一碗粥和一些小菜。 此情此景，让许剑锋心中感动不已，慕清瑶做的虽是一些小事，却很能打动人心。 第270章 问个明白 “清瑶，辛苦你了。” 许剑锋没有说感谢的话语，他虽然不饿，但还是把慕清瑶准备的夜宵吃得一干二净。 在他看来，这就是表达感谢最好的方式。 次日，许剑锋没有去县委，而是直接到了县公安局。 昨天时间太晚，他没来得及审张铁军，今天可要问个明白。 “老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许剑锋亲切地问候，想要和张铁军拉近关系。 “许剑锋，别假惺惺的了，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张铁军丝毫没有因为被捕而服软，反而态度更加强硬了。 “招？老张，你在说什么，我能有啥招啊？”许剑锋一头雾水，他只是来问问题的，并没有其他想法。 “严刑逼供啊，屈打成招啊，这些事情你们不是最擅长了吗？”张铁军冷笑一声，倒是有几分大义赴死的悲壮。 “老张，别开玩笑了，这些招要是能用，我才不会用在你身上！”如果可以的话，许剑锋肯定用在孙铎和李金虎身上了，那幕后元凶早就揪出来了，他也不必费尽口舌去说服陈倩倩帮忙了。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张铁军冷笑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不过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想回答你可以保持沉默，挑想说的说就行了。” “老张，你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些当官的成见这么深，是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吗？”许剑锋问道。 虽然昨天对峙的时候张铁军提起过，但那时他的情绪激动，也分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气话。 “很简单，因为你们都是狗官！”张铁军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许剑锋：“你也一样！” 许剑锋苦笑一声，之前也有人说他是“狗官”来着，不过敢当面说的，张铁军还是第一个。 “老张，你这个理由可不能让人信服啊，就算你说我们都是狗官，那你也要说说原因，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们贴上一张‘狗官’的标签。”许剑锋心平气和，他是来问情况的，而不是来和张铁军吵架的。 “柳渠镇那家养殖场以前是我的。”事已至此，张铁军也没什么好怕的，索性实话实说：“但是李金虎勾结镇长林长生，以投资入股为借口，霸占了我的养殖场！”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看样子他们不光是买官卖官，还合起伙来骗人钱财，占人产业。 “老张，你具体说说，他们是如何霸占的？”许剑锋追问道。 虽然张铁军的话可信度很高，但他还是要听完之后再下判断。 “那时候正赶上我的养殖场要扩建，但因为资金的问题，只能暂时放弃。” 既然已经开口，张铁军索性就把事情说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李金虎找到了我，说是要投资，而且还可以帮我们向银行申请贷款。” “你同意了？”许剑锋继续问道。 张铁军微微颔首，答道：“当时养殖场效益好，我又急着扩建，就头脑一热答应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接下来的发展他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李金虎撤资，再加上养殖场的收益大跌，欠银行的贷款还不上，最后只能被迫把养殖场低价卖了还债。 “绝对是李金虎搞的鬼！要不然养殖场的收益不可能一下下降那么多，就连一些合作了几年的老客户都忽然不来了！”张铁军气愤地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张铁军的推测应该没错，李金虎肯定一早就盯上了他的养殖场，才用这种手段将其据为己有。 “老张，那这事和林长生有什么关系？”许剑锋又问道。 一提起林长生，张铁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和他没关系？当时养殖场里还有一批肉牛肉猪，如果能卖掉的话，就算价格低一点，也够帮我渡过难关了。” 眼见张铁军越说越激动，许剑锋连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我去找那些合作过的老客户，哪怕价格再低，他们也不肯收，实在没招了我就去联系了旁边几个市的收购商，他们都表示愿意收，而且当场就签了合同。” “难道是送货的环节出了问题？”许剑锋十分敏锐，瞬间便抓住了重点。 张铁军点了点头，答道：“当时正好赶上猪流感爆发时期，凡是我养殖场的动物都经过了相关部门的严格检疫，一切证件齐全，但他却说为了安全起见，必须由他派人亲自检查。” 张铁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如果是正常检查他查就查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家伙查不出问题，就把我送货用的牛和猪全都给扣下来了，说是害怕有潜伏期，要观察一阵子。” 许剑锋眉关紧锁，他知道林长生只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罢了，他肯定和李金虎是一伙的。 “你说这活猪活牛随便找个仓库塞进去，然后也没有人喂，十几天过去了不死也病得不像样子，哪个收购商会收？”张铁军气愤地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能够理解张铁军为何会对当官的有如此大的成见了。 正所谓“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党员干部里出了林长生这样的败类，老百姓骂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所有当官的。 “老张，你就没有去上告？林长生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许剑锋问道。 张铁军撇了撇嘴：“怎么没去告？那时我天天往县委跑，但是一个个嘴上都说一定严查，但实际上该干啥干啥，根本没人来管！” “老张，事情我都清楚了，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替你讨个公道，但你绑架李安然的事情，我也同样要公事公办，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许剑锋说道。 张铁军一怔，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年，现在上任书记被双规，李金虎和林长生也先后被捕，许剑锋怎么帮他讨公道？ 而且就算讨了又有什么用，还能把养殖场还给他不成？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李安然是李金虎女儿的？”许剑锋问道。 李金虎从来都对老婆女儿闭口不谈，甚至许剑锋去他那里卧底期间，都从未听他提起过一句，张铁军一个普通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第271章 县委常委候选人 “那天我一个人去喝闷酒，正喝着就有人过来跟我搭讪，我就是从他那听说李金虎还有个女儿在县一中上学。”张铁军倒是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许剑锋。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张铁军多半是被人当枪使了，利用他对李金虎的恨，唆使他绑架了李安然！ 只不过他目的是什么？而且他还知道李金虎的家世，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老张，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许剑锋想把人找出来，当面问个清楚。 张铁军摇了摇头，答道：“记不太清了，那天我喝了酒，他又戴着墨镜，就算再见面我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看样子，从张铁军这边得不到啥有用的信息了，还是得从陈倩倩身上入手。 既然是冲着她们母女来的，不会失败一次就停手，肯定会另想他法。 当即，许剑锋便把武铁山叫了过来，让他增派人手，务必保护好陈倩倩母女。 离开县公安局，许剑锋拿出手机，打给了梁力雄。 虽然陈倩倩答应帮忙去劝李金虎了，但身为要犯，哪怕是家属也不是想见就见的，得和他提前打好招呼。 “梁局，李金虎的妻子陈倩倩同意帮忙了，什么时候安排她和李金虎见面？” “那就这周末好了，你挑个时间带她过来，以家属探望的名义安排他们见个面。” 许剑锋点了点头，正好周末约好了到市医院去探望欧阳珊。 回到县委，许剑锋刚进办公室，县长侯策便来找他，说道：“许书记，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许剑锋有些惊讶，侯策向来都是自作主张，很少会来找他商量，看样之前大规模食物中毒的事情，让他收敛了不少。 “侯县长，有啥事你尽管说，咱们都是一起工作的同志，啥事不能商量着来？” “许书记，自从郝世强被免职之后，县委常委一直都空着一个位置。”侯策也不客气，直言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咱们还是应该快点找个人顶上才是。” 沉吟片刻，许剑锋微微颔首，侯策的建议倒是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该让谁当县委常委？ “侯县长，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许剑锋眼珠一转，试探道。 “既然许书记发问，那我就照实回答了。”侯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提议从丰饶镇党委书记雷春胜和县公安局局长武铁山里面挑一个。” 许剑锋怔住了，侯策竟然一开口就提名他手下的两员大将，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侯策是万栋梁的人，许剑锋可不相信他会弃暗投明，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让他提名，他也会从两人之中挑一个，索性就顺水推舟，按侯策的提名来好了。 “侯县长，这一次咱们两个想到一块了，那就按你说的提名雷春胜和武铁山，至于具体选谁，咱们之后开会讨论一下。” 许剑锋点头，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很快县委常委要从两人之中挑选的事情就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到底谁能当选。 许剑锋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是啥秘密，传开就传开了。 丰饶镇党委，雷春胜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虽然他心中也很想当这个常委，但一想到竞争对手是武铁山，他便认定了自己没有戏。 在他的领导下，丰饶镇的黄赌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而且镇内经济也有所增长，但他的政绩和最近风头正盛的武铁山相比，就显得逊色一些了。 县公安局接连破获大案，武铁山这个公安局局长也算是威震全县了，从这点来看，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而且，许剑锋肯定也更支持武铁山，毕竟两人平时都在县城，关系怎么也比他这个远在丰饶镇的党委书记亲密。 下班之后，雷春胜刚走出镇政府大门，便有人把他拦了下来。 “雷书记，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来人三十出头，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到车上谈吧。” 雷春胜面色一沉，严肃地答道：“你是什么人，有啥话就在这里说，别整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 雷春胜十分警惕，这种一上来就神神秘秘的人，他见得多了，十有八九是来行贿的。 “雷书记，我叫李凯彪，你应该听说过我吧？”那人说道。 雷春胜一怔，凯悦集团老总李凯龙的亲弟弟，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你是李凯龙的弟弟？该不会是你哥盯上了咱们丰饶镇的酿酒产业，才派你来和我谈判的吧？” 雷春胜并未放松警惕，李凯龙和焦达功走得很近尽人皆知，虽说侯策上任之后焦达功和许剑锋的关系有所缓和，但终究不是一条心，他既然是许剑锋的人，可不能不小心一点。 “雷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一来不是向你行贿，二来也不是和你谈生意的，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李凯彪正色说道。 雷春胜沉吟片刻，这才点头答应，跟着李凯彪上了车。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雷春胜问道。 李凯彪关上车窗，打开空调，这才开口说道：“雷书记，我都听说了，咱们县要从你和武铁山中间选一个县委常委，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能选得上？” 雷春胜面色一沉，选常委是县委的事情，李凯彪不过是个商人，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李凯彪，那我得问清楚了，这话是你问的还是你哥哥李凯龙问的，亦或是咱们县委焦书记问的？”雷春胜反问道。 闻言，李凯彪摇了摇头，把雷春胜的猜测一一否定。 雷春胜有些摸不着头脑，除了他提出的三人以外，他想不出还会有其他人既和凯龙集团有关系，又会关心县委常委的人选了。 “别兜圈子了，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恕我不奉陪了！”说着，雷春胜便要下车。 “雷书记，请等一下，我告诉你就是了。”见状，李凯彪连忙阻拦：“叫我来找你的不是别人，是咱们红土县的县长侯策！” 第272章 暗流涌动 “侯策？” 李凯彪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雷春胜的意料，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竟然会是侯策让他来的。 “没错，就是侯县长让我来的。”李凯彪说道。 雷春胜眉关紧锁，李凯龙是焦达功的人，而焦达功一直以来都是和许剑锋联合起来对抗侯策，那这李凯彪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背着自己的哥哥，和侯策走到了一块儿？还是说…… 雷春胜不敢继续想象下去，如今焦达功多年的死敌郝世强已经倒台了，经过几轮交锋，侯策也明显不是许剑锋的对手。 如果这个时候焦达功改变立场，和侯策联起手来对付许剑锋，那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局势又要扑朔迷离了。 “李凯彪，你哥不是焦达功的人吗？他啥时候和侯策站到一起了？”雷春胜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实际上却是想摸清底细。 如果焦达功真跟侯策联手了，他必须给许剑锋提个醒。 “雷书记，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啥叫我哥是焦书记的人，他们只是朋友关系罢了。”李凯彪勾着嘴角，笑着说道：“雷书记，我哥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赢过武铁山呢！” 雷春胜紧紧皱眉，他一直听说李凯彪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但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真的是李凯彪？”雷春胜不禁怀疑起眼前这人的身份。 闻言，对方点了点头，答道：“雷书记，我能理解你，毕竟咱们县里流传着许多我以前的故事，但那时候是我年轻气盛，自从因为得罪了许书记被我哥教训之后，我就改过自新了。” 雷春胜转了转眼珠，不管眼前的李凯彪是真是假，他都没有义务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他。 “李凯彪，我能不能当上常委是上面决定的，我劝你还是别胡乱掺和进来，以免引火烧身。” 说完，雷春胜便拉开车门，下车离开。 李凯彪坐在车里，盯着雷春胜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和李凯彪分开之后，雷春胜回到家中，刚刚进门，便发现他老婆王敏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老雷，你回来了。”刚一进门，王敏便招呼他到沙发上坐好：“你快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雷春胜微微皱眉，王敏该不会也是要和他说常委的事情吧？ 雷春胜刚坐到沙发上，王敏便说道：“老雷，这次是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当上常委。” “你别跟着瞎掺和，能不能当上常委要由县委开会讨论，又不是我想当就能当的。”雷春胜有些不耐烦，他一向不喜欢老婆王敏过问他工作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但你记住一点，是许书记给了我主政丰饶镇的机会，不管能不能当上常委，咱们都不能做让他失望的事情。”雷春胜正色说道。 王敏撇了撇嘴，不屑地答道：“老雷，你别跟我起高调，人不能不为自己考虑，许书记能帮你一辈子吗？” 雷春胜一怔，他有些听不懂王敏的话。 “人家许书记不但政绩好，而且上面还有人罩着，说不定哪天就调走升官了，你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呗，怎么离了许书记我这个镇党委书记就没法当了？”雷春胜板起脸，义正辞严地说道：“我这个官是为人民服务的，无论县委书记换谁来当，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王敏气得用手指去戳雷春胜的额头：“你这个死心眼，没有许书记罩着，你以为你这个镇委书记能当安稳啊？你可不能跟着许书记一条路走到黑，否则等他哪天调走了，那些恨他的人，肯定把账算在你的头上。” “我不和你说了，以后我工作上的事情你少管！” 雷春胜有些气急败坏，他知道王敏的话没有错，假如许剑锋今天调走，那明天侯策就得找他的麻烦。 但是，雷春胜不想改变，他不想为了自己仕途就去和侯策之辈同流合污。 “老雷，你这人咋不听劝呢！”王敏没有罢休，拉着雷春胜嚷了起来：“我告诉你，侯县长已经派人来找过我的，说他可以帮你当上县委常委，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听到这话，雷春胜彻底炸了，用力把王敏推开：“我就算是死也不同意！我现在就去和许书记说，退出这次常委的竞选！” 说罢，雷春胜愤然起身，从家中离开。 当即，雷春胜拿出手机，打给了许剑锋。 “老雷，你咋忽然打给我了，是为了常委的事情？”许剑锋十分敏锐，一下便切中要害。 “许书记，常委就不要选我了，让武铁山当吧！” 许剑锋一怔，雷春胜明显是有政治抱负的，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让出这次当选常委的机会？ “老雷，出啥事了，在我看来你比老武更适合当这个常委。”许剑锋倒没说谎，在他心中更偏向让雷春胜来当常委，毕竟武铁山隶属公安系统，工作性质有一定的独立性，就算不是常委，在红土县也没人敢把他咋样。 而雷春胜就不同了，无论是侯策还是焦达功，真想找他麻烦都是一句话的事。 “许书记，具体的原因我暂时不方便说，反正这个常委我一定不会当！”雷春胜咬了咬牙，担心许剑锋会误会，并未明说李凯彪来找他的事情。 与此同时，县城内某家饭店的包间里，侯策和李凯彪正把酒言欢。 “彪子，这次你干得很好，要借着这次选常委，把雷春胜拉到咱们这边来。”侯策说道。 李凯彪点了点头，讨好地替侯策倒满了酒：“侯县长，那等事成之后，你可别忘记了，在咱们县政府里给我安排个一官半职。” “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倒是你哥那边，他没发现你来见我吧？”侯策问道。 李凯彪拍着胸脯，保证道：“侯县长尽管放心，在我哥眼里我就是个败家子，只要我不惹事，他才懒得管我去干什么呢。” “很好，你以后好好跟着我干，等有机会我就把你引荐给咱们万书记，到时候你小子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第273章 敲打一番 次日，许剑锋去找了侯策。 “许书记，一大早就来找我，不知有何指教？”侯策嘴角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侯县长，既然雷春胜不想当这个常委，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常委的名额就给武铁山吧。”许剑锋把雷春胜的话转述给了他。 闻言，侯策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没想到雷春胜竟会做得如此绝，主动放弃了入常委的机会。 许剑锋捕捉到了侯策表情的变化，这常委位置无论给武铁山还是雷春胜，对他而言本该区别不大，但他的表情让这事变得可疑起来。 “侯县长，看起来你很失望啊，难道你很想让雷春胜进常委？”许剑锋试探问道。 侯策也不掩饰，点头承认了：“雷春胜上任不久，就解决了丰饶镇遍地赌场的问题，还让镇上的经济大幅上涨，像他这样出色的人却主动放弃入选常委的机会，我咋会不失望呢？” 许剑锋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相信侯策心中会这样想，但至少他的话里没有破绽。 “的确是可惜，但毕竟是雷春胜自己的选择，咱们应该尊重。”许剑锋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劝劝雷春胜，但看到侯策的反应，他立刻打消了念头。 此时，焦达功也听说了雷春胜放弃入常委的事情，脸色同样也很难看。 李凯龙正好到县委办事，顺便去探望了焦达功，看到他一脸阴沉，忍不住问道：“焦书记，你是在为雷春胜放弃常委的事情发愁？” 焦达功轻叹一声，答道：“雷春胜当不当常委我无所谓，但我不希望看到武铁山入常委。” 李凯龙一怔，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有啥区别吗？他们都是许剑锋的人，无论谁当肯定都会跟着他的步子走，在我看来谁当都一样。” “李总，目光放得长远一点，别只盯着眼前这点事。”焦达功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许剑锋在红土县留不长的，他要么解决问题高升，要么被万栋梁整垮，到那个时候这个常委的名额给谁，影响可就大了。” 闻言，李凯龙恍然大悟，雷春胜只是镇党委书记，就算他当上常委，对焦达功威胁不大。 但武铁山就不同了，可以拿郝世强来当参照，没有入常都敢跟他对着干，入常之后就更不怕他了。 “焦书记，那咱们该咋办？要不你去劝劝雷春胜，让他不要放弃？”李凯龙问道。 焦达功摇了摇头，他去劝有什么用，雷春胜又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对了，我最近听到点风声。”焦达功板起脸，目光紧盯李凯龙：“听说你弟弟李凯彪和侯策走得很近，有这回事吗？” 李凯龙一怔，连忙摇了摇头：“焦书记，这肯定是谣传，我一心一意跟着你走，绝对不会再去转投别人的。” 焦达功表情缓和下来，他起身轻轻拍了拍李凯龙的肩膀，安慰道：“李总，你别紧张，我也没说你和侯策勾搭，我只是担心你那个弟弟，他涉世不深，难免被花言巧语哄骗。” “焦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他！”李凯龙拍着胸脯，向焦达功保证：“他今后要是再敢跟侯策往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闻言，焦达功勾起嘴角，轻轻摆手：“不必如此，想和谁往来都是他的自由，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过度干预。” 李凯龙皱紧眉头，焦达功这是何意？先是把事情说出来敲打他一番，紧接着又不让他干预，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李总，我只是担心你弟弟被人骗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可要留点心。”焦达功补充道。 李凯龙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焦达功这是想让他盯着弟弟，把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焦书记，你放心，我会看好弟弟的，到时候遇到啥我也不清楚的地方，到时候还请不吝赐教。” 县公安局，今天局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昨天还好好的，但自从武铁山早上来了之后，便一直板着个脸，跟谁都欠他的钱一样。 “老武，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新提拔的政委李泽感觉到气氛不对，主动来向他询问：“有啥事你就说出来，大家能帮的肯定会帮。” 武铁山缓缓摇了摇头：“老李，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父母早就过世了，老婆贤惠，孩子听话，能有啥事情？” 李泽撇了撇嘴，别的不说，武铁山的老婆孩子还真是让人羡慕。 “那你为啥板着个脸，难道是为常委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雷书记主动退出，你进常委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有啥好发愁的。”李泽说道。 武铁山叹了口气，答道：“就是因为老雷自己退出我才发愁，你说好端端的他为啥要让我，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是我耍了手段，逼他退出的。” 李泽一怔，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在正常人看来竞争对手主动退出开心都来不及，但武铁山却恰恰相反。 “老武，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行得端做得正，用不着去管那些风言风语。”李泽说道。 武铁山苦笑一声，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心中却十分在意。 “老李，今天局里的工作你帮我盯着点，我要去趟丰饶镇。”武铁山说道。 李泽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想去找雷书记当面问个清楚？” 武铁山没有否认，要是不把事情问清楚，让他白捡了个常委的位置，他晚上怕是要睡不着了。 武铁山离开公安局，开车前往了丰饶镇，他必须要找雷春胜当面问个清楚。 此时，雷春胜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室中，顶着一对黝黑的眼圈，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昨天跟许剑锋打完电话，他回家之后，王敏非但没有消停，反而闹得更厉害了，甚至搬出离婚来威胁他。 雷春胜本就烦躁，再被王敏这样一闹，脑子一热便同意了，让事情变得无法收场了。 “雷书记，县公安局的武局长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你。”门卫打电话汇报道。 雷春胜一怔，武铁山来找他干什么？ “请他进来吧！” 第274章 劝架 “武局长，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雷春胜强颜欢笑，亲自起身迎接武铁山。 “老雷啊，你把话说明白了，为啥要主动退出？”武铁山没有兜圈子，省去了叙旧环节，一上来便直奔主题。 雷春胜一怔，他一退出武铁山就成了唯一被提名的，他不道谢也就算了，竟然还上门兴师问罪，这不是得了便宜卖乖？ 雷春胜本就烦躁，武铁山又来这一套，让他心中的火气再也压不下来：“退不退出是我自己的事情，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你自己的事情？常委就从咱们两个里选，就像我争不过你，你故意让给我似的。”武铁山也在气头上，双方自然是一触即发：“我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发扬风格？” 雷春胜咬了咬牙，要不是侯策添乱，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出常委的位置？对他而言，武铁山这番话格外刺耳。 “武局长，我就是退出了，你要是有异议就去找许书记说去，我没空陪你斗嘴！” 说着，雷春胜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我还要工作，武局长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武铁山眉关紧锁，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雷书记，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哪也不去！” 一时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变得无比沉重。 与此同时，许剑锋正在县委办公，忽然接到丰饶镇党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武铁山去了镇党委，和雷春胜吵了起来？”许剑锋大吃一惊，明明是自己人，咋还吵了起来。 放下电话，许剑锋当即起身，准备亲自去丰饶镇。 虽说他打个电话过去也能阻止争吵，但他也想当面问问，雷春胜为何要主动退出。 许剑锋到了丰饶镇党委，刚进大门，便听到武铁山雄厚的声音：“雷书记，你要是看不起我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雷春胜也不遑多让，不肯退缩半步：“你别胡说八道，谁看不起你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到我办公室里闹，我看是你看不起我才对！” 许剑锋眉头一紧，这两人吵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难怪镇党委的工作人员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 当即，许剑锋直奔雷春胜的办公室，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我和我局长正在谈工作，谁让你进来的？”雷春胜以为是镇党委的人来劝，头也不回地厉声斥责。 “许，许书记。”武铁山正对着大门，他看到是许剑锋来了，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 闻言，雷春胜心头一紧，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剑锋，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许书记，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来了。”雷春胜垂着头，连忙道歉。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并没有把雷春胜的无心之言放在心上。 走进办公室，许剑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雷春胜的位置上。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武铁山也站起身，他和雷春胜一左一右，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学生，各自低着头等着挨训。 别看两人一个是镇党委书记，一个是公安局局长，但在许剑锋面前却不敢有半点脾气。 “说说吧，你们两个吵什么呢？”许剑锋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你们好歹也是党员干部，吵成这样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武铁山和雷春胜对视一眼，各自低下头，谁也没有答话。 “老武，你先说，你跑到镇党委来干什么？”见两人谁也不愿先说，许剑锋只能点名了。 “许书记，我就是来问问老雷，他为啥要放弃入常委。”武铁山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他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想问问清楚。 “老雷，你呢？老武来问你你直说不就好了，咋还和他吵起来了？”许剑锋又问道。 雷春胜咬了咬牙，答道：“许书记，我原本也想告诉他，但这家伙一上来就跟吃了呛药似的，我脑子一热就和他吵了起来。”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看样子两人只是一时冲动才吵了起来，并没有啥真正的矛盾。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说说，为啥要放弃常委。”许剑锋心中也很好奇，索性就趁机问问。 雷春胜叹了口气，答道：“许书记，我原本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其实李凯彪来找过我。” “李凯彪？李凯龙的那个弟弟？”许剑锋对李凯彪有印象，毕竟当初两人还闹过一场大矛盾。 雷春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跟我说只要我愿意，侯县长可以帮我竞争这个常委。”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李凯龙明明是焦达功的人，他弟弟李凯彪咋跟侯策搞到一块儿了？ “那你拒绝掉不就行了，为啥要直接放弃呢？”许剑锋问道。 想起老婆王敏，雷春胜忍不住叹息一声：“许书记，你有所不知，他可不光是来做我的工作，还去找了我老婆，让她和我闹！而且就算我拒绝了，他要是强行帮忙我也没办法，就算事后我不承他的情，这对老武也不公平！” 许剑锋恍然大悟，以雷春胜的性子，做出这种选择来倒是情理之中。 “老雷，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放弃的。”许剑锋望向雷春胜，缓缓说道：“只要有我在，侯策耍不了什么花招，他顶多就是把自己的票投给你罢了。” “老雷，许书记说得没错。”搞清楚原因，武铁山的气也消了大半，从旁附和道：“你没有必要放弃，只要跟着许书记好好为老百姓办事，这个常委无论咱俩谁当都无所谓。” 雷春胜咬了咬牙，虽然两人这样说，但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 “许书记，这次还是算了吧，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会努力争取的。”雷春胜叹了口气，说出了家里的情况：“我最近可能会离婚，如果真让我当上了常委，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许剑锋一怔，难道是因为常委的事情？ “老雷，按理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但你可要考虑清楚，别因为一时冲动后悔一辈子。” 第275章 讨债上门 雷春胜沉默半晌，答道：“许书记，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老武，我要回去了，你也别在老雷这里碍事了，跟我一起走吧！”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和许剑锋一同离开丰饶镇，回到县城。 一转眼到了周末，许剑锋还没睁眼，便感觉身体被人用力地摇晃。 “清瑶，别闹，让我多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许剑锋嘀咕了一句，最近经常忙到很晚，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可得多睡一会儿。 “许大哥，快起床了，咱们今天不是要去市里吗？”慕清瑶并未放过他，坚持要把他叫醒。 闻言，许剑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反而因为起得太突然，把慕清瑶吓了一跳。 “我咋把这事忘了，还要带陈倩倩母女去见李金虎呢。”许剑锋用力拍了一下额头，连忙起床洗漱。 吃过早饭后，许剑锋便带着慕清瑶一起到了陈倩倩家中。 因为是周末，李安然也没有去上学，她看到许剑锋，眼神中写满了复杂，转头对李安然说道：“安然，待会我要出门一趟，你好好看家，妈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闻言，陈倩倩用力地晃了晃头：“妈，你是不是要去看爸爸，我想和你一起去。” 陈倩倩一怔，关于李金虎被抓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和李安然说，不过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 陈倩倩无奈地轻叹一声，李安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事瞒不住她也很正常。 “陈女士，要不就让安然一起去吧！”许剑锋从旁劝说，毕竟她是李金虎的女儿，想要去看他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见了女儿，李金虎愿意配合的可能性更大。 陈倩倩犹豫半晌，才点头答应下来。 一行四人正式出发，才刚刚从陈倩倩家里出来，却迎面碰上了拦路的人。 “陈倩倩，你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 领头的人穿着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倒像是个文化人。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两人形象就截然相反了，不但头发染成了黄色，两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也纹着龙，咋看都不像是正经人。 “我现在手上没钱，你们下个月再过来吧。”陈倩倩眉关紧锁，答道。 这让许剑锋再次回想起来，他和陈倩倩第一次见面时，就把他当成了要债的。 “陈女士，这到底是咋回事？”许剑锋把陈倩倩拉到一旁，问道：“这钱是你欠他们的，还是李金虎欠的？” 陈倩倩轻咬唇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他欠的还是我欠的，归根结底都是我们家欠的。” 许剑锋若有所思，以陈倩倩的话来判断，这钱多半是李金虎欠下的。 不过，李金虎这些年靠着给当官的干脏活，应该也赚了不少钱才是，连自己的酒店都开了，又怎么会欠着外债？ 许剑锋觉得这里有猫腻，既然陈倩倩不愿意提，他索性去问来要债的几个人好了。 “这位兄弟，我是陈倩倩的朋友。”许剑锋走上前，笑脸相迎：“她欠你们多少钱，能和我说说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她还上。” “当然可以，我只负责收账，不管你们谁出钱，把钱还上就行。”说着，金丝眼镜打开手中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债务合同的复印件来：“十年前她丈夫李金虎从我们这里借了两万块钱，我把零头给你们抹了，如今连本带利还我们二十万就好。” 闻言，许剑锋当场变了脸，从两万一下子涨到了二十万，哪怕是算上罚息，十年也不可能翻了十倍，这不是纯纯的高利贷？ “你们知不知道，放高利贷是违法的？”许剑锋板起脸，冷声说道：“你们是哪家公司的，老板是谁？” 金丝眼镜一怔，许剑锋这两句问得气势太足了，像极了当领导的呵斥下属，让他心中有些没底。 “容我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 许剑锋眼珠一转，如果他实话实说，说不定会把他们吓跑，这个至少十年前就开始放高利贷的团伙，必须得捣毁！ 他立即说道：“你就是个打工的，你们老板在哪儿，我要和他谈。” 金丝眼镜仔细打量着许剑锋，他可不相信，许剑锋会是普通的打工人。 看着许剑锋人高马大的壮硕身材，金丝眼镜猛然想起，传言中县委书记许剑锋就是身高超过一米九，而且当过特种兵，壮得和牛犊子似的，和眼前这人倒是一模一样。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次多半是踢到铁板了，还是先溜为好。 “这是我们和陈倩倩之间的债务问题，同其他人没有关系。”金丝眼镜立刻换了一套说辞，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便准备开溜。 “陈倩倩，我就再给你一点时间，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把钱还给我们。” 说完，金丝眼镜一转身，冲着身后两个小弟努了努嘴，三人立刻转身离开。 许剑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拦，毕竟在场的四人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可没信心能同时保护好其他三人。 “陈女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三人离开后，许剑锋再度向陈倩倩发问：“你们当年为啥要借高利贷？” 陈倩倩叹了口气，答道：“许书记，这事说来话长，安然七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治疗以及后续的各种费用加一起要十几万，我和金虎把能卖的都卖了，再加上四处去借，还是差了两万块钱。” 许剑锋表情略显凝重，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虽然还没有孩子，但如果是他女儿急需钱来救命，他恐怕也会去借高利贷。 “金虎原本和我一样，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就是因为出了这事，他才说要出去赚钱，结果……”陈倩倩说道。 “不过李金虎这些年应该赚了不少钱，还给他们不就是了，为啥要一直拖着？”许剑锋心中疑惑，二十万对普通家庭或许很多，但对发达之后的李金虎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第276章 母女的规劝 “许书记，金虎他赚了钱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钱还上了，但他却唯独不肯还高利贷的两万。”陈倩倩叹了口气，继续讲述：“我也劝过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却不肯听，还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还高利贷一分钱！”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倒是能猜到李金虎的心理。 李金虎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摇身一变成了专干脏活的黑恶势力老大，多半是被高利贷这伙人给逼到那条路的。 “他们来要账的事情你没和李金虎说过？”许剑锋问道。 以李金虎后来的实力，区区一伙放高利贷的根本不值一提，他应该早就想办法解决掉了才是。 “他们是在金虎被抓之后才来要账的，自从金虎赚了钱之后，他们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期间没有来要过一次账。”陈倩倩说道。 许剑锋恍然大悟，看样子高利贷的头头倒是看得清形势，知道自己惹不起李金虎，等他落网之后才重新来要账。 “陈女士，这事你无须操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如果是一般的债务纠纷，许剑锋或许不会插手，但对于放高利贷的，他可不会手软。 在一段小插曲过后，四人坐上了许剑锋的车，一起来到了市公安局。 梁力雄已经提前在门口等着了，他先是和许剑锋夫妇寒暄过后，这才同陈倩倩互相做了介绍。 “老许，我全都安排好了，你们有两个小时时间，能不能说服李金虎配合，就看你们的了。”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转头望向了陈倩倩：“陈女士，多的我就不说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这也是为了李金虎好，如果他可以配合我们把幕后黑手抓起来，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再请个好点的律师辩护的话，或许能免于一死。” “许书记，你就不必做我的思想工作了。”陈倩倩弯起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无论金虎的审判是何结果，也都是他罪有应得，我只是希望他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清瑶，你先去医院吧，等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找你。”许剑锋对慕清瑶说道。 闻言，慕清瑶点了点头，答道：“许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的话，随时电话联系。” 许剑锋点了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目送着慕清瑶离开。 之后，他和梁力雄一起，带着陈倩倩母女走进了公安局。 他们没有让陈倩倩母女直接和李金虎见面，而是先让这对母女在门外等着。 “许剑锋，咱们又见面了。”看到许剑锋，李金虎仍然敌意满满：“我这辈子就后悔过两件事，一件事是走上了这条路，另外一件就是没能把你干掉！” 许剑锋毫不在意，如今李金虎已经被捕，他也就是嘴上痛快一下，实际上却什么也做不到。 “李金虎，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配合吗？”许剑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当然愿意配合，等咱们在地狱见面那天，我一定会一五一十，把一切都慢慢说给你听。”李金虎面目狰狞，若不是被铐住，说不定已经冲上来和许剑锋拼命了。 “看样子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恶贯满盈，死后会下地狱。”许剑锋并不迷信，天堂地狱之事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但拿出来说说倒也没关系。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该死，但你也一样！”李金虎涨红了脸，朝着许剑锋吼道。 许剑锋没有心思和他继续斗嘴，毕竟时间有限，也该让他和妻女见面了。 “李金虎，我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见你的，只是带真正想见你的人过来。”许剑锋说道。 闻言，李金虎冷哼一声：“许剑锋，你把谁找来都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管你找来的是谁，让他们哪来回哪去，别白费功夫了。” 许剑锋毫不在意，他起身走到门边，把大门打开。 看到站在门外的陈倩倩母女，李金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做梦也想不到，许剑锋嘴里说的人竟然是她们。 “李金虎，你有一个小时时间。”说着，许剑锋取下自己的手表，摆在了李金虎面前。 做完一切之后，许剑锋推门出去，让他们一家人单独聊聊。 “老许，你说李金虎能听陈倩倩母女的规劝吗？”隔壁房间中，许剑锋和梁力雄一边盯着监控，一边聊了起来。 “不好说，但这是咱们唯一的办法了，除此之外，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许剑锋跷起腿，反正他再着急也没有用，索性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陈倩倩母女身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来，一转眼便过了一个小时。 “老许，时间到了，咱们该过去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跟着梁力雄一起到了隔壁。 两人推门而入，许剑锋打量着陈倩倩母女，发现两人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许剑锋，还真有你的。”李金虎盯着许剑锋，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竟然把她们找来劝我，你手段果然够阴险的。” “多谢夸奖。”许剑锋轻笑一声，他并不在乎李金虎怎样看待他：“怎么样，现在你愿意说了吗？” 李金虎冷笑一声，答道：“别做梦了，你以为靠这一手就能感动我？想让我开口，下辈子吧！” 不等许剑锋回答，陈倩倩抢先说道：“金虎，别这样！许书记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也是迫于无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李安然也点了点头，附和道：“爸，你就听妈的吧，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李金虎咬了咬牙，面对妻子女儿的规劝，他的心就算再冷，也不可能无视。 他立即说道：“倩倩，你和安然先出去一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陈倩倩抹了抹眼角，轻轻点了点头。 许剑锋对梁力雄说道：“梁局长，你先带他们到隔壁休息一下，等我们聊完，再叫她们过来。” 梁力雄点了点头，带着两人离开。 许剑锋把门关好，目光重新转向李金虎：“现在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第277章 提个条件 “许剑锋，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救了安然。”李金虎看着许剑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如果我在外面，没人敢动她们一下！” “谁想要让你感动了？哪怕只是个毫无关系的路人，我做的事情也一样不会有变化。”许剑锋耸了耸肩，他可不是为了李金虎才救人的。 这话李金虎倒是没有怀疑，身为县委书记，许剑锋敢亲自到他身边卧底，这事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许剑锋，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帮了我吗？”李金虎顿了顿，用力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许剑锋眉头一紧，在李金虎把条件说出来之前，他可不能随便答应。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提让你为难的条件。”李金虎心中清楚，那样的条件就算提了，许剑锋也不会答应：“我以前得罪过不少人，他们中肯定会有人报复到我老婆孩子的头上，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们！” 闻言，许剑锋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 就算李金虎不说，他同样也会这样做，陈倩倩母女两个并没有掺和到李金虎那些破事里，无论如何也不该报复到她们头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谁帮你逃出了警方的包围网，从大青山逃到了市郊，还把我会路过的事情提前告诉你？” “你以为光动动嘴，我就会相信你？”李金虎并未轻信，显然之前被许剑锋卧底的经历，让他很难相信。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许剑锋问道。 沉思半晌，李金虎缓缓说道：“我听倩倩说了，最近那群放高利贷的家伙隔三岔五就去找她要钱，只要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就相信你。” “好，我答应你。”许剑锋不假思索便同意了，他原本也要解决高利贷团伙，正好顺水推舟。 两人约定好后，许剑锋把陈倩倩母女重新叫了过来。 探视的时间一共两个小时，现在还余下些时间，就让他们一家人再好好聊一聊吧！ “梁局，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许剑锋看着梁力雄，微笑道：“对了，等下你派人把陈倩倩母女送回家。” 梁力雄点了点头，答道：“老许，你尽管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许剑锋离开公安局，赶到了市医院，这次除了他们四人久违地聚一聚外，他还要找机会和欧阳珊说说贷款的事情。 刚要进医院，许剑锋眼尖，忽然看到医院外面的长凳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老秦，你不在病房里陪着珊珊，咋自己跑外面来了？”许剑锋一脸疑惑，不知道秦松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以为我想出来啊？”秦松白了他一眼，苦笑道：“你老婆来了以后，她们两个就要说悄悄话，这不就把我给赶出来了吗？” “毕竟她们俩有日子没见面了，就让她们好好聊一聊吧！”许剑锋伸出手，把秦松从长凳上拉了起来：“要不咱们哥俩也在附近走走？” 秦松点头，一直坐着枯等也挺无聊的，活动一下也好。 “老秦，你和珊珊进展得如何？”趁着散步的空档，许剑锋趁机问道。 “进展，什么进展？”秦松停下了脚步，他没想到许剑锋会问这事。 “老秦，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许剑锋勾起嘴角，调侃道：“你最近一下班，就到医院陪她吧？” “那又怎么了？毕竟她会受伤也有我的责任，我多来探望她一下不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秦松略显窘迫的样子，许剑锋心中乐开了花，他很清楚这个老搭档只是在嘴硬罢了。 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的工夫便走到市公园门前。 “老秦，我忽然想起来了，从孙铎那里找到的名单上并没有你们的区委书记贺仁勋。”许剑锋猛然想起，秦松曾经怀疑过他。 许剑锋说道：“是你看走眼了，他跟买官卖官没有关系，还是说他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被孙铎记录下来。” 闻言，秦松原本放松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他四处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这才低声说道：“老许，我还是怀疑他参与了，至于为啥名单上没有他，我就不知道了。” 许剑锋沉思起来，他相信秦松的眼力，既然怀疑贺仁勋，那他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但他不过是个区委书记，孙铎没有理由不把他记录在账本上，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正说着，秦松的电话忽然响了，是欧阳珊打过来的。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们，你跑到哪里去了？”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欧阳珊气鼓鼓的质问。 看到秦松一脸为难的样子，许剑锋主动把手机拿了过来。 “珊珊，是我让老秦陪我到附近走走。” 听出了是许剑锋的声音，欧阳珊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原来是许大哥，那没事了，你们慢慢逛，正好我和清瑶再好好聊聊。” 电话挂断之后，许剑锋把手机还给了秦松，忍不住调侃起来：“老秦，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怕老婆的人。” 秦松一怔，顿时涨红了脸：“老许，你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怕老婆？再说了，欧阳珊也不是我老婆。”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不是怕老婆，只是单纯怕欧阳珊罢了。” “我会怕她？”秦松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问问她，看是她怕我，还是我怕她！” 秦松话音未落，许剑锋忽然伸手把他的嘴捂住。 “嘘，别出声。”许剑锋压低了声音，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榕树：“老秦，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秦松顺着许剑锋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站在榕树下面不停地向四周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第278章 抓个现行 “老许，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这有啥好奇怪的，不就是在等人吗？”秦松瞧了几眼，转头望向许剑锋。 许剑锋摇了摇头，指了指距离榕树只有几米远的长凳：“旁边也没有别人，等人的话一般都会坐下来等，不会一直站着吧？” “兴许人家坐久了，就是想站一会呗。”秦松轻轻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劝道：“老许，我看你是最近案子办得多了，看啥都紧张兮兮的。” 许剑锋一怔，秦松或许还真没说错，最近接连参与到案件中，他这个县委书记都快成公安局局长了。 “老许，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秦松拉了拉许剑锋的衣袖，催促道：“我已经征得医生的同意了，答应让珊珊今晚可以跟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不过前提是不能喝酒。” 许剑锋没有动，目光一直盯着榕树下的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对劲。 见状，秦松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样子不让许剑锋看到最后，他是不会离开的。 “真是服了你了，那我就陪你等会好了，不过她等的人到了咱们就走，你可别再去跟踪人家。”秦松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跟踪狂，只要她等的人没有问题，咱们马上就走。” 两人等了约十分钟，女人等的人终于到了，他穿着一身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老许，这下咱们可以走了吧？”秦松这次直接伸手去拉许剑锋的胳膊，来的男人看上去就是附近上班的普通白领，没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老秦，咱们等对了！”许剑锋没有动，他一眼便认出，来的人正是今天早上去找陈倩倩要钱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秦松一怔，他虽然不认识男人，但许剑锋这样说，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许剑锋的直觉还挺准，看样子要发信息告诉欧阳珊，让她们多等一会了。 金丝眼镜走到女人身旁，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她从包里取出一个袋子交给他，两人便一东一西，各自离开了。 许剑锋越看越不对劲，他们两个的举动太可疑了。 公园里有不少监控，那棵榕树下面是为数不多的盲点，那女人不去坐着却站在监控的盲点中，这就是许剑锋最初怀疑她的理由。 虽然可能只是巧合，但金丝眼镜的到来佐证了他的猜测，而且两人见面了话都没说几句，便拿了什么东西离开，多半是在进行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许剑锋第一时间想到了毒品，但仔细想想可能性不高，毕竟那女人的表现太青涩了，连他都能一眼看出可疑来，就更别提经验丰富的警察了。 “老秦，跟我来！”许剑锋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向金丝眼镜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秦松一头雾水，跟在许剑锋身后问道：“老许，你想干啥，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你可别乱来。” 他对许剑锋再了解不过了，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是准备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报什么警，报了之后咋跟警察说，说觉得他可疑，想搜他的身？”许剑锋眼神一直盯在远处的金丝眼镜身上，同时保持着距离，以免被对方发现。 秦松默然，毕竟两人也没做啥特别的事情，警察未必会管。 如果他们两个表明身份的话，倒是应该会管，但万一没查出啥可疑的东西来，那事情可就没法收场了。 他已经能猜到市内各大媒体明天的头条了，肯定是县委书记和区长滥用职权，无故让警察对普通老百姓搜身之类的。 眼看着金丝眼镜即将走出公园，许剑锋忽然提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老秦，动作快一点，千万不能让他开车跑了。” 秦松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能相信许剑锋的判断了，哪怕他判断失误，这个锅也得和他一起背。 两人追出了公园，四下张望一番，发现金丝眼镜没有上车，而是走向了一旁的地下停车场。 “真是老天帮忙，附近的临时车位停满了，他没地方停车，咱们正好可以把他堵在停车场里。”说完，许剑锋便招呼秦松，两人也跟着进入了停车场。 “老许，你想干啥？”秦松心生不妙，连忙向许剑锋确认：“你该不会想强抢吧？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党员干部，可不是强盗！” “老秦，别说得那么难听，反正停车场里一般没人，咱们就是检查检查，又不要他的东西，怎么能算抢呢？”许剑锋说道。 秦松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次算是上贼船了，只希望这事不要闹大，不然没法收场了。 “喂，前面那个穿西装的，你等一下！”许剑锋快走了两步，追上了金丝眼镜，同时喊了起来。 金丝眼镜闻声回头，看到两人朝他跑了过来，顿时转头就往里跑，想要开车逃走。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这家伙还真可能有问题，不然不会连问都不问，转身就跑。 比起体力和速度，金丝眼镜远逊许剑锋两人，还不等他上车，便被两人从身后赶上，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 “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金丝眼镜大吼道。 许剑锋把脸凑到他面前，停车场内光线太暗，他显然没看清他的长相。 “咱们今天上午才刚见过，你这么快就忘了？”许剑锋冷笑道。 “你想干什么，是陈倩倩让你来的？”金丝眼镜心头一紧，他原以为许剑锋是县委书记，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许剑锋眼珠一转，让他误会了更好，如果被他知道身份，那事后闹起来反而麻烦。 “把陈倩倩管你们借钱的合同拿出来，千万别逼我动粗！”许剑锋心中清楚，这种东西不可能带在身上，这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罢了。 “合同不在我这，我连复印件都没带，我就是个跑腿的罢了，你们找我没用。”金丝眼镜声音都颤抖着，以为两人是李金虎漏网的手下。 “别废话，带没带着你说了不算！”说着，许剑锋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包，递到秦松手里：“你仔细检查一下，看里面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第279章 拿合同来交换 秦松心领神会，他也知道许剑锋要找的根本不是啥合同，而是刚刚女人给他的袋子。 很快，袋子便被秦松翻了出来。 “还给我，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原本已经老实下来的金丝眼镜忽然挣扎起来，要不是许剑锋按得紧，还真要被他挣脱了。 许剑锋挑了挑眉，他的猜测果然不错，里面果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这家伙不会反应剧烈。 “打开看看！” 秦松点了点头，当场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不由得怔住了。 看到秦松忽然表情微妙，许剑锋心中好奇起来，到底是啥东西能让秦松变脸。 “这是……”许剑锋伸长脖子看了过去，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随后把目光望向了金丝眼镜。 “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许剑锋质问道，袋子里面装的赫然都是些女人的照片，只不过照片中的人全身上下不着寸缕，摆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这，这有啥的，个人兴趣罢了。”金丝眼镜支吾半天，答道：“我只是留着自己看，又没公开出去，总不犯法吧？” 闻言，许剑锋冷笑一声，如果这些照片都是从网上下载的，那的确不违法，但很可能是他逼着人家拍下来的。 这家伙的团伙既然敢碰高利贷，那裸贷自然也不在话下，这张照片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受害者。 “袋子里还有个u盘，难道里面也是这些？” 把照片全部取出后，袋子底部的u盘引起了秦松的注意。 许剑锋眼珠一转，虽然现在就可以叫梁力雄过来抓人，但届时u盘要作为证据交给警方保管。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他明白了一点，就算是警方也不能完全信任，毕竟直到现在杨志诚都还在担任政委。 “喂，这袋子东西我们带走了，你如果把袋子要回去的话，就拿陈倩倩的借贷合同来换！” 许剑锋和秦松交换了眼色，找了个借口便要带着袋子离开。 “等一下，就算我想换，我到哪去找你们啊？”金丝眼镜自知不是两人的对手，倒是没有动手去抢。 “三天以后，在红土县的大众公园门口等着，到时候我们会去找你的。” 许剑锋和秦松离开之后，没有返回医院，而是就近找了一家网吧，想要看看u盘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老秦，里面的文件加密了。”秦松在电脑前操作了一通，一脸为难地望向了许剑锋：“看样咱们只能找专业人士破解了。” 沉吟片刻，许剑锋点了点头：“那u盘先放我这，等回去以后，我让武铁山想想办法。” 他没有去找梁力雄，比起市局，还是县里的人知根知底。 两人离开网吧，这才回到了医院中。 “你们两个去哪逛了，怎么才回来！”刚进病房，欧阳珊便气鼓鼓地质问道：“你们还真行，把我和清瑶丢在医院不管，你们两个跑出去快活！” 秦松苦笑，他跟着许剑锋还能有啥快活事？ “珊珊，你就别发牢骚了，许大哥他们平时工作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医院看你，你就知足吧。”慕清瑶从旁劝道。 闻言，欧阳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起来：“重色轻友，才刚刚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珊珊，那这样吧，待会出去吃饭我和老秦请客，算是跟你们赔不是了。”许剑锋连忙打圆场。 “本来也是你们请客，难道还要让我和清瑶花钱？”欧阳珊噘嘴说道。 四人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家饭店一起吃了晚饭。 “清瑶，天色不早了，你就快和你的许大哥回去吧！”刚刚走出饭店，欧阳珊便不停地给慕清瑶使眼色：“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因为我耽误了，我可赔不起。” 慕清瑶俏脸通红，用力跺了跺脚，想要反击几句却又找不到说辞。 “珊珊，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许剑锋没有忘记正事，柳渠镇要新建农家乐需要资金，他只能找欧阳珊这个行长帮忙了。 “许大哥，你该不会又想找我贷款吧？”不等许剑锋开口，欧阳珊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许剑锋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珊珊，我想在咱们县新建的养殖场附近开几个农家乐，你也知道咱们红土县一向资金紧张……” 欧阳珊转了转眼珠，偷偷瞥了一眼秦松，嘴角神秘一笑：“这好歹也是公事，要不咱们俩单独谈谈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欧阳珊肯定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既然有求于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两人走到角落中，许剑锋这才说道：“珊珊，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你有啥条件就尽管提吧。” “许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就凭咱们这关系，哪还要讲什么条件。”说着，欧阳珊话锋一转：“不过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 许剑锋注意到，欧阳珊的眼神时不时瞟向秦松，光凭这一点他便猜出了个大概。 “珊珊，你说的小忙是和老秦有关吧？”许剑锋问道。 欧阳珊轻轻点头，答道：“许大哥，自从上次那事后，虽然秦松经常到医院里照顾我，但他对我……” 许剑锋轻叹一声，以他对秦松的了解，他不一定是不喜欢欧阳珊，而是因为自身的经历，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珊珊，这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我没法保证，一定能办成。”许剑锋没有夸下海口，这毕竟是秦松的事，不能强行帮他下决定。 “你只要愿意帮忙就足够了！”欧阳珊脸上重新绽出笑容，在她看来只要许剑锋愿意帮忙，就一定能把秦松拿下。 “那贷款的事情？” 欧阳珊拍了拍胸脯，答应道：“你尽管放心，贷款的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 两人说定之后，许剑锋便和慕清瑶开车返回红土县，而欧阳珊这才在秦松的护送下返回医院。 “许大哥，珊珊和你单独聊什么了？”回程途中，慕清瑶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啥，还是关于秦松的事情。” 第280章 找茬 “珊珊这妮子，还学会跟我保密了。”慕清瑶微微嘟嘴，以前这些事情欧阳珊肯定会事先和她商量，但这次却并没有。 “清瑶，你别看珊珊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毕竟也是女孩子，肯定会害羞的。”许剑锋连忙帮着解释，生怕两人间产生间隙。 “她问我事情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害羞。”慕清瑶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她和许剑锋的事情上，欧阳珊可是啥都敢说，经常说得她面红耳赤。 次日，许剑锋一大早便到了县公安局，从金丝眼镜那拿到的u盘还要让武铁山帮忙破解。 武铁山一口答应下来，立刻交给技术人员破解密码，不多时便拿着u盘，一脸古怪地回来了。 “许书记，你是不是拿错了？”说话一向直接的武铁山，这一次却有些吞吞吐吐：“这里面……” 许剑锋一怔，瞬间反应过来，看样子里面是和那些裸照类似的东西，武铁山多半误会这u盘是他的了。 “老武，你想哪去了，这u盘是我从一个放高利贷的人手上抢来的。”许剑锋接过u盘，仔细地放进兜里：“里面的东西都是他们非法放贷的证据。” 武铁山恍然大悟，连忙追问道：“许书记，既然证据有了，咱们啥时候去抓人？” 许剑锋轻轻摆手，示意武铁山不要着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咱们要抓就必须一网打尽，一个漏网之鱼也不能有！” 与此同时，龙桥市桥中区最繁华的地段，一家酒店正举行开业仪式。 一阵鞭炮声过后，秋牡丹一身礼服，亲自在酒店门前，向来捧场的来宾表示感谢。 “秋总，恭喜恭喜！”区委书记贺仁勋亲自到场，当众向秋牡丹表示恭贺：“自从秋总把根据地从红土县转移到市里，生意真是越做越火，这牡丹酒店今后一定会成为咱们龙桥市招待贵宾的首选。” 秋牡丹笑容满面，心中虽然十分受用，但表面上却必须谦虚一点：“贺书记谬赞了，我只是做点小本生意罢了。” 秦松在区政府办公，当他听说贺仁勋去了牡丹酒店的开业仪式，顿时板起脸来。 秋牡丹还在红土县时，她经营的那家牡丹酒店可谓是五毒俱全，说是从嫖到赌一条龙服务也不为过。 那时候郝世强就天天往牡丹酒店跑，看样子贺仁勋是想走郝世强的老路了。 当即，秦松起身，他决定也到牡丹酒店的开业现场走一遭。 牡丹酒店大堂中，秋牡丹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酒席，现场除了贺仁勋外，还有不少其他干部，不过万栋梁却没有亲自到场。 秦松到了酒店门前，他刚要进去，便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今天是开业仪式，并没有正式营业。” “这我知道，我是来向秋牡丹道贺的，让我进去。” 闻言，两名保安纷纷皱眉，来道贺的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秋总叫着，而眼前这人却直呼名字，而且态度十分蛮横，不像道贺，反而像是来找茬的。 “对不起，请出示请柬，没有请柬我们不能放你进去。”秦松冷哼一声，秋牡丹自然不可能给他送请柬，他连忙说道：“让秋牡丹出来，我要亲自问问她，为啥不给我发请柬！” 秦松一看便是来找茬的，两个保安怎么可能替他传话。 “这位先生，今天是咱们酒店的开业仪式，如果你执意闹事的话，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这可是你们说的，现在马上报警吧，要不然我可就硬闯了。”秦松可不怕事情闹大，把警察招来更好，正好趁机查一查牡丹酒店里有没有藏着什么猫腻。 这时，秋牡丹恰好听到争吵声，从酒店中走了出来：“吵什么吵，惊扰了贵客，你们能负起责任吗？” 两个保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不敢反驳一句。 “秋总，看样子来给你捧场的贵客不少啊。”看到秋牡丹出来，秦松阴阳怪气地说道：“哪里像我，连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秋牡丹一怔，这才注意到是秦松来了，不由得柳眉紧蹙。 在红土县的时候，秦松和许剑锋两人可没少找她的麻烦，说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还真没想到他会过来。 虽然心中不欢迎，但秦松毕竟是区长，秋牡丹自然要笑脸相迎。 “原来是秦区长，小女子管教无方，让你见笑了。”秋牡丹瞪了两个保安一眼，亲自请秦松进门。 “秋总，我记得你在红土县的时候，也开过一家牡丹酒店。”秦松跟着秋牡丹进入酒店，边走边问：“只是不知道新开张的这家和以前的相比如何，是不是也同样干净？” 秋牡丹面色一沉，她自然听得出秦松口中的干净是什么意思。 “秦区长，怎么会不干净呢？”秋牡丹心中早就把秦松祖辈骂了个遍，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笑容：“要不然你在我这住个几天，亲自体验一下。” 秦松撇了撇嘴，他自然不会答应，在敌人的地盘上过夜，万一被下套了他可没处申冤去。 “秋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像我这样微末小官，可享受不起你们酒店的高档服务。”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主桌前。 贺仁勋看到秦松来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秦区长，你咋来了？” 闻言，秦松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属于秋牡丹的主位上：“我怎么就不能来？就许你这个区委书记来给秋总庆祝，我这个区长就不行？” “好了好了，秦区长能大驾光临，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见气氛不对，秋牡丹连忙打圆场：“我听说秦区长从不参加这类活动，这次能赏脸到我这里来，还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 秦松没有接茬，他打量了一番在座的客人，冷笑道：“秋总，怎么没看到万书记？他为啥没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秋牡丹和万栋梁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拿到台面上来说可就是两回事了！ 第281章 忽然变脸 “秦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牡丹没有说话，反倒是贺仁勋急了：“你这样诋毁诽谤万书记，你是何居心？” “贺书记，我什么时候诋毁万书记了，你可不要信口开河。”秦松摆了摆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咱们万书记注重经济发展，和市内的几大商户关系都很好，我这话有错吗？” 贺仁勋咬了咬牙，秦松刚刚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也没法反驳。 “秦区长，是贺书记误会了，我代他跟你赔个不是。”秋牡丹端起一杯红酒，敬给了秦松。 秦松打量了秋牡丹一眼，并未伸手去接：“秋总亲自敬酒，我可承受不起，既然我是不受欢迎的客人，那就容我告辞了！” 说罢，秦松起身离开。 秋牡丹并未去挽留，她看得出，秦松这趟过来就是给她难堪的，挽留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秦松离开之后，贺仁勋用力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个姓秦的太过分了！今天明明是秋总开业的大喜日子，他却故意跑来找茬！” “贺书记，你消消气，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咱们生气。”和贺仁勋相比，秋牡丹明显冷静得多：“他爱咋说就咋说好了，只要不耽误咱们赚钱就行。” 秦松从酒店离开，立刻打给了许剑锋，把秋牡丹在室内重开牡丹酒店的事情告诉了他。 闻言，许剑锋微微皱眉，秋牡丹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酒店？ 买官卖官的案子都还没完，这种时候避嫌都来不及，秋牡丹却高调地开了酒店，还邀请了贺仁勋在内的不少党员干部出席开业仪式，这也太过反常了。 “老秦，你说秋牡丹为啥偏偏挑这个时候开业？”许剑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询问起秦松的看法。 秦松摇了摇头，他也是一头雾水：“可能是她仗着有万栋梁撑腰，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想开就开了。” “老秦，咱们两个又不是没和秋牡丹打过交道，她不是这种人。”许剑锋说道。 秦松默然，许剑锋说得没有错，否则郝世强出事的时候，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老秦，既然酒店开在你们桥中区，你平时多留心一点，依我看秋牡丹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经营，牡丹酒店中藏污纳垢的可能性很高。”许剑锋说道。 秦松点了点头，有贺仁勋这个区委书记护着，他还真不好向牡丹酒店下手。 挂断电话，许剑锋虽然很在意秋牡丹的动向，但毕竟牡丹集团的大本营已经转移到了市区，他鞭长莫及。 而且，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要把高利贷团伙一网打尽，只有这样李金虎才会配合，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如实交代出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和金丝眼镜约好见面的日子。 “许书记，我提前带人到公园附近埋伏好，等他们人一到，就把他们一网打尽。”武铁山说道， 面对武铁山的提议，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老武，能过来和我见面的肯定只是小喽啰罢了，你们可以在公园周边埋伏，但没有我的命令，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武铁山答应下来，但他有些担心许剑锋：“许书记，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 闻言，许剑锋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准备好一切后，许剑锋出发前往县公园，他到地方的时候，金丝眼镜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他了。 和上一次去找陈倩倩时不同，跟金丝眼镜一起来的两个人并不是那两个混混，而是两个看上去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喂，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许剑锋走上前，丝毫没有因为对方人多而示弱。 “抢劫我的人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许剑锋刚一露面，金丝眼镜忽然变脸，招呼身后的两人动手抓人。 许剑锋面色一沉，这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 “你涉嫌抢劫和勒索，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其中一人掏出证件，让许剑锋怔了一下。 金丝眼镜带来的两个人竟然是便衣警察，而且从证件来看，两人是市公安局的，看起来倒不像是冒充的。 他没有想到，金丝眼镜竟然会报警，他们可是非法放贷的团伙，真调查起来，罪名可不会轻。 许剑锋转了转眼珠，立刻推测出警方里很可能有他们的后盾，否则肯定不敢报警。 而且，这里是红土县，就算报警也该由县公安局抓人。 索性，就跟他们走一趟，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把他们的保护伞给揪出来。 “你们抓我可以，但也不能把他给放跑了，他是放高利贷的！”许剑锋出言试探，如果两人不是同伙，肯定会把金丝眼镜带回去一并接受调查。 “你说是就是？乖乖跟我们回去，你要是敢不老实，小心吃苦头！”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许剑锋眉头一紧，从对方的态度来看，结果已经很明朗了，两个警察明显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没有再说什么，许剑锋乖乖上了车，他倒是要趁机看看，市局里究竟是谁在给非法放贷的团伙当保护伞。 一路无话，许剑锋没有反抗，跟着对方回到了市公安局。 许剑锋也来过市局几次，公安局里也有不少人认识他，看到两名同事把他押送回来，一个个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警察小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剑锋带着陈倩倩母女到市局来那天，就是他负责送两人回去的。 “没啥，这小子涉嫌抢劫和勒索，我们把他抓回来接受调查。”那警察说道。 闻言，小李怔了一下，县委书记涉嫌抢劫和勒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过，他也并未说破许剑锋的身份，毕竟许剑锋本人没有半点抗拒，万一是有啥特殊任务，被他一句话给破坏了可就不好了。 目送着两人把许剑锋带进了审讯室，小李立刻去找了梁力雄，不管归不管，但他得把事情如实汇报上去。 第282章 监狱大门朝哪开? “梁局，咱们局里是不是有啥特殊任务？”小李问道。 闻言，梁力雄一脸疑惑：“小李，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咋都不知道？” 小李不敢隐瞒，连忙如实报告：“我刚刚看到，经侦大队的老张和老王把红土县的许书记抓了回来。” 梁力雄猛然起身，连忙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人在哪里？立刻带我过去！” “肯定不会有错，长得像的人有不少，但像许书记那种身材的人可不多见。”小李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没有看错：“我看到他们把许书记带到了审讯室，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开始审他了。” 梁力雄咬了咬牙，这帮家伙破案帮不上忙，但添乱却个个是好手。 所幸抓的是许剑锋，两人往日交情够深，事情不会闹大。 当即，梁力雄便出了办公室，赶到审讯室门前。 他刚准备进门，却正好碰上了经侦大队队长陈硕。 “梁局，我看你刚刚想进审讯室。”陈硕眉头一挑，试探着问道：“怎么，你和嫌疑人认识？” 梁力雄眼珠一转，他也冷静了下来。 许剑锋只要表明身份，他们就算不相信，至少也要对他的身份进行核实，一旦确认了他就是许剑锋，哪怕他真犯了事，也肯定会向他这个局长汇报。 但除了见过许剑锋的李飞来找他之外，便没有接到过任何报告了，显然是许剑锋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没啥，他长得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但仔细看看并不是，仅仅是长得像罢了。”虽然不清楚许剑锋有何打算，但梁力雄还是决定配合。 闻言，陈硕暗暗松了口气，如果梁力雄认识，那事情还真不好办了。 “梁局，我要去审嫌疑人了，先失陪了。”说着，陈硕便要开门进审讯室。 “老陈，他是犯了啥事，还劳你这个队长亲自来审？”梁力雄拉住陈硕，问道。 “涉嫌抢劫和勒索，而且涉案金额巨大，影响极其恶劣。”陈硕说道。 梁力雄双眉紧皱，这事或许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审讯了。”陈硕的回答，更加坚定了他配合许剑锋的决心。 目送着梁力雄离开，陈硕这才走进审讯室。 “他都交代了吗？”陈硕目光望向负责审讯的老张，问道。 “陈队，他啥都不肯说，直到现在连名字都没问出来。”老张走到陈硕身边，小声说道：“要不要用点特殊手段，保证让他老老实实地认罪！” 闻言，陈硕摆了摆手：“不着急，先让我和他谈谈。” “兄弟，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现在这样我也很难做。”陈硕点了根烟，跷起二郎腿：“实话告诉你，你只有认罪这一条路，如果你肯配合的话，还能少吃一点苦头。” 许剑锋冷笑一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和那些放高利贷的是团伙？”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放高利贷是违法的，我们可不会掺和进去。”陈硕凑到许剑锋面前，压低了声音：“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认罪，我们随便关几天就把你放了，不会为难你的。” “那我倒是还要谢谢你？”许剑锋板起脸，没想到市局的内部，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腐败：“你们是人民警察，做出这种事情，你们能对得起信赖你们的老百姓吗？” “信赖可当不了饭吃，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句古语至今一样适用。”陈硕干笑道。 许剑锋脸色愈发难看，以往碰到的贪官污吏至少还会装装样子，但陈硕却连装都不装，简直是无法无天。 “叫你们局长过来！”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或许陈硕上面还有其他人在，但许剑锋已经忍不住了，必须立刻把他从警察队伍中剔除出去。 “见局长？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局长是你说见就能见的？”陈硕勾着嘴角，冷笑一声：“而且，你不会以为局长会相信你的话吧？”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梁力雄满脸怒容地出现在门口。 他刚刚离开只是做做样子，在陈硕进审讯室后，他便绕了回来，在门外听到了一切。 “梁局，你咋来了？”陈硕吓了一跳，从梁力雄的表情来看，刚刚的话怕是全都被他听了去。 “陈硕，好一句衙门朝南开，那你知不知道，监狱大门朝哪开？” “梁局，你听我解释！”陈硕大脑飞速运转，一下便想到了借口：“我刚刚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他招供罢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力雄冷哼一声，要是连这种话都能相信，那他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 “让他招供？我看你招供还差不多！”狠狠瞪了陈硕一眼，随即目光转向许剑锋：“许书记，是我治下无方，让你受委屈了。” 许剑锋摆手说道：“梁局长，你还是叫我老许吧，你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叫我书记，我可承受不起。” 闻言，陈硕心头一惊，在龙桥市提起姓许的书记，那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许剑锋。 “你，你是红土县的许书记？”陈硕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们抓回来的人竟然是许剑锋。 “如假包换。”许剑锋冷哼一声，起身走到梁力雄身边：“梁局长，你的人可够威风的，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咱们红土县去抓人，而且抓的还是我这个县委书记，这擒贼擒王是你教的？” 梁力雄连连摇头，这次是他理亏，被许剑锋数落几句，也没有办法回嘴，只能乖乖听着。 “老许，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力雄苦笑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从放高利贷的团伙，到陈硕这伙人如何抓他的，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梁力雄。 毕竟，现在已经能确定高利贷团伙在市公安局中也有靠山，如果没有梁力雄协助，恐怕很难继续追查下去。 “老许，依我来看，陈硕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棋子罢了。”梁力雄板起脸，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政委杨志诚才是放贷团伙真正的保护伞！” 第283章 跟踪追捕 “梁局，这话咱们两个私下说说可以，但没有证据，你可别拿到外面去说。”许剑锋连忙提醒，杨志诚咋说也是公安局政委，要是被扣上诽谤的帽子，少说也要挨个处分。 “老许，我心中有数，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许剑锋点了点头，如果真像梁力雄所说，杨志诚才是最大的保护伞，那追查高利贷团伙的事情恐怕要难办了。 陈硕暴露的事情，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只要他转头去给团伙通风报信，会给接下来的抓捕行动造成极大困难。 “梁局长，时间紧迫，请你马上去审陈硕，最好能把团伙所有成员的名单给问出来。”许剑锋沉思片刻，决定和梁力雄分头行动：“我去联系老武，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现在正跟踪监视着一个团伙成员。” 许剑锋口中的团伙成员指的是金丝眼镜，在他被陈硕的人带回公安局的时候，武铁山正带人在附近盯梢。 既然在许剑锋被陈硕带上车的时候没有出来帮忙，那肯定会去跟踪金丝眼镜，他和武铁山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武铁山正带着人在县城的一栋公寓前埋伏等候。 在目睹许剑锋被带上车的时候，他也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忙，但最终还是没有现身。 武铁山看到了对方出示警官证，就算他们和放贷团伙是一伙的，也不敢把许剑锋怎么样，多半是带回局里给点教训。 武铁山对此毫不担心，许剑锋毕竟是县委书记，而且又和市局局长梁力雄相识多年，他进公安局怎么都不可能吃亏。 当即，武铁山便决定跟踪金丝眼镜，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窝点，就能把这帮家伙一网打尽了。 “武局，你快看，他出来了！”坐在副驾驶的警员连忙提醒。 武铁山收回思绪，在许剑锋被带走之后，金丝眼镜始终没有离开县城，他连着走了好几处公寓，看样子是去催收了。 “记清楚他都去了哪栋公寓，咱们继续跟着，我就不信今天他不回窝点去！”武铁山咬了咬牙，毕竟是存在了十年之久的放贷团伙，就算没有成立正式的公司，至少也会有一处集合的据点。 从公寓中走出来后，金丝眼镜上了车，武铁山连忙跟上。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留在县城，而是把车开上了通往龙桥市的路上。 武铁山眉头一紧，看样子他们的据点并不在红土县中，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他是县公安局局长，如果他们的窝点不在红土县的范围内，那就要向市局申请汇报，和他们联合进行抓捕了。 武铁山认识梁力雄，他这个市局局长虽然没有问题，但市局的其他干部可就说不准了，一旦向市局汇报，便可能出现变数。 “武局，再往前就要出咱们的管辖范围了。”坐在副驾的警员看了一眼地图，连忙提醒道：“咱们是不是和市局打个招呼，申请进行联合行动？” 武铁山咬了咬牙，轻轻摇了摇头：“先不要和市局联系，等咱们确定了窝点的具体位置再说。” 事到如今，武铁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尽量不要让市局介入。 这时，武铁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许剑锋打过来的。 “老武，你现在在哪儿？” 面对许剑锋，武铁山自然不会隐瞒，如实答道：“许书记，我们一直在跟踪放贷团伙那人，现在正在通往龙桥市的路上，眼看就要到市里了。”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和他所预料的一样，武铁山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老武，这次就靠你了！”许剑锋表情凝重，严肃地说道：“务必要找出放贷团伙的窝点，把他们一网打尽！” “许书记，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窝点很可能在咱们的管辖范围之外。”武铁山稍加迟疑，说道：“按理来说要进行抓捕，必须向市局汇报，但我担心会走漏了风声。” “老武，你放心去做，市局这边我会去和梁局长打招呼。” 有许剑锋这番话，武铁山便放心下来，只要市局不横插一脚，他便有信心能将这个放贷团伙一网打尽。 “武局，他好像发现我们在跟踪，忽然加速了！”那警察说道。 武铁山眉头一紧，他们跟了一路都没有被发现，刚接到许剑锋的电话，对方便忽然加速，这事太过蹊跷。 如果不是绝对信任许剑锋，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给对方通风报信。 既然他们已经暴露，原定计划已经行不通，必须做出更改。 武铁山当机立断，用力踩下油门，决定立刻对金丝眼镜进行抓捕。 “许书记，事情有变，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了。”武铁山一边追击，一边向许剑锋汇报：“我们正在追赶，希望能让市局配合，在前方设卡拦截。” “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去找梁局长，让他去安排。”许剑锋立刻答应下来，他相信武铁山的判断。 挂断了电话，武铁山全神贯注，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驾驶上。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金丝眼镜似乎急了，车速猛然提了一截。 见状，武铁山眉头一紧，这里是红土县通往龙桥市的主路，路上的车辆可不少，以金丝眼镜这样的车速，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武铁山刚要提速去追，他猛地脸色一变，前方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 这条道路本就不宽，而大货车的行车路线又不规范，几乎称得上是在道路中央行驶了。 金丝眼镜的车速很快，眼看着躲避不及，笔直地撞上了大货车。 武铁山立刻踩紧刹车，所幸他反应及时，在碰撞之前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情况，你去叫救护车！”武铁山咬了咬牙，按照他的经验，以超过百迈的车速和大货车相撞，金丝眼镜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武铁山下了车，立刻上前查看状况，同他想象的一样，事故现场十分惨烈。 金丝眼镜的车头已经嵌进了货车车身之中，看样子已经没有叫救护车的必要了！ 第284章 线索断了 许剑锋刚要去找梁力雄，让他派人进行拦截，手机却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许书记，出事了。”武铁山声音沉重，向他汇报现场的情况：“目标车辆和一辆大货车相撞，由于车速过快，双方司机当场死亡。”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金丝眼镜一死，线索可就完全断了。 深吸一口气，许剑锋让自己冷静下来：“老武，以你的经验判断，这是事故还是……” 武铁山明白许剑锋的意思，他是在怀疑这是不是用交通事故掩盖的灭口行为。 “现在还说不准，虽然看起来的确像是意外，但那辆大货车的行车路线太过奇怪了。”武铁山眉关紧锁，刚刚大货车已经是在道路中央行驶了，就算金丝眼镜的车速没那么快，恐怕也很难躲开碰撞。 许剑锋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说啥都晚了：“你把事故原因和双方司机的身份都调查清楚，等我回去以后向我汇报。”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立刻去找梁力雄，把刚刚发生的事故告诉给他。 闻言，梁力雄同样眉关深锁。 “一定是杨志诚安排人干的！”梁力雄用力捏起拳头，以他对杨志诚的了解，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 “先不谈这个，在找到证据之前，说这些毫无用处。”许剑锋还保持着冷静，问道：“你审得怎么样了，有从陈硕口中问出什么没有？” 梁力雄轻轻摇了摇头，答道：“他只承认自己收了钱，但除此之外就啥都不知道了。” “看样子，咱们要从头开始调查了。”许剑锋面色凝重，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放贷团伙，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说得轻巧，现在线索全断了不说，更重要的是咱们在调查的事情暴露了，他们今后行动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恐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给咱们留下！”梁力雄说道。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虽然形势严峻，但还远没到绝望的地步。 “梁局长，咱们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的手上可还有他们在放裸贷时收上来的照片和视频。” 梁力雄恍然大悟，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通过照片和视频可以找到裸贷的受害者，或许能从她们口中打听出一些线索来。 “老许，你把照片和视频给我，由我负责去找受害人吧！”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由市局去寻找受害人的效率的确是最高的，但这一次并不是普通的案件，裸贷可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受害人很可能拒绝配合。 “梁局长，这事还是由我来负责吧，你继续对陈硕进行审问，我就不信他会啥都不知道就收钱！”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许剑锋了。 离开市局，许剑锋返回红土县。 “许书记，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刚刚回到县委，武铁山便过来报告：“在事故中死掉的放贷团伙成员叫吴泽，是龙桥市人，不过资料显示他是无业。” 许剑锋眉关紧锁，除了确定了金丝眼镜的身份以外，一点价值也没有。 “那货车司机呢，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安排，让他故意和吴泽的车发生碰撞？” “货车司机叫郭浩，在龙桥市的一家货运公司上班，事发时正在执行公司的运货任务，故意撞车的可能性不大。” 许剑锋点了点头，果然光从事故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样子还是要从裸贷的受害人入手。 “老武，之前我交给你那些裸贷的照片，尽快确定受害人的身份。”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县长侯策便来找许剑锋，直接说道：“许书记，我听说你想在柳渠镇开几家农家乐，有这回事吗？” 许剑锋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啥好隐瞒的。 “确有此事，侯县长有什么建议吗？”许剑锋说道。 “许书记，既然咱们要大力建设柳渠镇，不如再顺便开几家茶楼，现在都流行品茶，只要咱们宣传得好，就不愁没有客人。” 许剑锋一怔，侯策这次提的建议倒是不错，农家乐配上茶楼，也算是雅俗共赏了。 “这是好事，你把思路整理一下，做个文字报告，之后咱们开会讨论一下。” “我早就整理好了，那就请许书记先过目一番，看有没有啥可以改进的地方。”说着，侯策递上来一份报告。 许剑锋接了过来，仔细翻阅一番，不禁对侯策有些刮目相看。 侯策递交上来这份报告十分全面，不但包含了茶楼的设计，还对市场进行了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侯县长，辛苦你了，既然报告已经整理好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开个会。”许剑锋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等武铁山确定了裸贷事件受害人的身份后，他恐怕就没时间顾及此事了。 闻言，侯策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家到会议室集合。” 许剑锋到了会议室，没一会的工夫，常委们也纷纷到了。 “侯县长，既然是你的提议，那这次的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吧。”许剑锋没有提前准备，决定让侯策来主持会议。 侯策也没有推辞，当众讲解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对市场进行了分析，甚至连茶叶的进货渠道都已经想好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看得出，侯策在茶楼这件事情上花了不少心思，光从他所做的报告上来看，的确是个拉动柳渠镇经济发展的好项目。 然而，想起侯策之前做过的种种，许剑锋心中有些没底，侯策这家伙经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可不敢保证，等茶楼建成之后，侯策会不会出幺蛾子。 “许书记，我认为侯县长这次的提议很好。”焦达功第一个起身，对侯策的提案表示赞同：“不过我有个建议，不如咱们以公私合营的方式，把茶楼交给经验丰富的公司来运营。”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无论是相关经验还是财力，整个红土县中，都没有人能和凯龙集团相比。 “老焦，依你的意思，咱们要把茶楼交给李凯龙来运营？” 第285章 茶楼项目 “能者居之嘛，在咱们红土县，的确没有比李凯龙更合适的人选了。”焦达功也不掖着藏着，力挺李凯龙：“或者也可以对外招商，如果能招来比他更合适的投资商，我也没有异议。” 许剑锋微微皱眉，红土县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想要招来一个比凯龙集团经验更丰富的投资商，可能性微乎其微。 许剑锋可不想把茶楼交给李凯龙来运营，并非因为他是焦达功的人，而是李凯龙之前也一直经手黄赌产业。 虽然最近有所收敛，但难保不会死灰复燃，他不想冒这个险。 “大家怎么看，该不该把茶楼交给李凯龙来运营？”许剑锋和焦达功也算是半个盟友，他想经旁人之口来拒绝。 “许书记，我认为焦书记这个提案不错！”让许剑锋惊讶的是，侯策竟然站出来支持焦达功。 “许书记，我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把茶楼交给李凯龙，总比从外面随便找个投资商靠谱。”有侯策牵头，立刻便有人附和起来。 许剑锋面色一沉，焦达功提议，侯策赞成，相当于红土县的二三把手都支持李凯龙，除非他这个县委书记表示反对，恐怕这事就要敲定下来了。 “既然侯县长表态了，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没有办法，许剑锋只能亲自提出反对：“自从牡丹集团把重心转移到市里，李凯龙在咱们红土县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我认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书记，是否是你太过敏感了？自从你上任以来，李凯龙的凯龙集团一直规规矩矩，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焦达功力挺李凯龙。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焦达功这话还真找不出问题，除了他的弟弟李凯彪外，近期还真找不出凯龙集团有别的问题。 “老焦，要不就按你说的，先让李凯龙经营一个月试一试。”许剑锋眼珠一转，暂时把茶楼交给李凯龙也并非不行，他立即说道：“如果他交出的答卷能让咱们满意，今后就把茶楼交给他，要不然咱们再另想办法。” 闻言，焦达功一口答应下来，他相信李凯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他肯定能拿出一份让许剑锋挑不出毛病的答卷。 会议结束后，许剑锋的心中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侯策为何会支持焦达功，把茶楼交给李凯龙来经营。 茶楼的构想本就是侯策提出来的，他应该争取让自己人来经营才对，而李凯龙摆明了是焦达功的人，他本该极力反对才是。 难道焦达功和侯策站到了一起？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焦达功精明得很，他不可能会和侯策合作。 理由很简单，侯策的后台是万栋梁。 焦达功不是万栋梁的人，甚至跟万栋梁都没说上几句话，万栋梁不可能信任他。 对焦达功而言，许剑锋就是遮风挡雨的屋檐，如果他倒台了，那焦达功就是下一个。 回到办公室，许剑锋越想越放心不下，他重建养殖场，增设农家乐的根本目的是挽回红土县旅游业的口碑，冲淡食物中毒事件的影响。 若是茶楼的项目上出了什么幺蛾子，恐怕会起到反作用。 不过茶楼的项目已经确定下来了，到时候只能让武铁山盯紧一点，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在火烧起来前扑灭掉。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把许剑锋拉回到现实中。 “请进。” 门开了，武铁山走进办公室。 “许书记，你看看这个。”武铁山把一张照片交到许剑锋手上，说道：“这是市局梁局长刚刚派人送过来的，是从吴泽身上找到的。” 许剑锋眉头一紧，武铁山拿来的照片和他之前从吴泽手里抢来那些照片风格相同，应该都是裸贷的抵押。 不同的是，照片中的女人许剑锋认识，正是之前卖淫窝点事件的受害者尹丽萍。 “许书记，其他受害人的身份暂时还无法确认，要不咱们先去找她谈谈？”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之前在卖淫窝点中，尹丽萍等人受尽了折磨，他有些不忍再让她们卷入其他事件中。 但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尹丽萍，这不光是为了追查放贷团伙，同时也想给她提个醒，让她今后不要再碰裸贷了。 从卖淫窝点解救出来的受害者，所有人的住址都记录在案，许剑锋和武铁山当即便根据地址，找到了尹丽萍的家。 许剑锋敲了敲门，大门打开，尹丽萍看到许剑锋时，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许书记，你怎么来了？”惊愕过后，尹丽萍连忙请两人进屋。 许剑锋没有客气，他和武铁山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 屋内的装潢十分朴素，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光从环境来看，尹丽萍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难怪她会去借裸贷。 “你目前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工作？”许剑锋没有一上来就提裸贷的事情，而是先询问她的近况，再慢慢切入正题。 “许书记，不瞒你说，近况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尹丽萍轻叹一声，答道：“我一没文凭，二没手艺，而且大半个龙桥市都知道我做过什么事情，想要找份正常的工作并不容易。” 许剑锋脸上流露出一抹歉疚。 当初若非是为了他，尹丽萍也不会在直播中露脸。 “萍萍，你如果缺钱的话，可以跟我借，可不能再走歪路。”许剑锋说道。 闻言，尹丽萍一怔，她很快反应过来，许剑锋多半是知道她借了裸贷的事情。 “许书记，是你把我们从地狱之中救出来的，我怎么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 既然许剑锋已经知道了，那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反正我这副身体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践过，既然已经脏了，还怕被人看吗？” 许剑锋面色一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就大错特错了！之前你是被逼无奈，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在我眼里都是干净的。”许剑锋紧盯尹丽萍，话锋一转：“但若你因此而自暴自弃，那情况可就不同了！” 第286章 再派卧底 尹丽萍用力咬着唇瓣，许剑锋说得轻巧，她和那些为了满足高消费而去裸贷的人不同，如果不去借钱的话，她连饭都没得吃。 “许书记，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尹丽萍苦笑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没有经历过尹丽萍所经历过的地狱，的确没法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但是，他不希望看到她就此沉沦。 “萍萍，这个话题咱们先放一放，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向你了解情况。”许剑锋没有忘记来找尹丽萍的目的，还是先把正事解决，再谈其他事情。 “我们正在调查你借裸贷的那家放贷公司，你看一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着，许剑锋拿出吴泽的照片，让尹丽萍认。 接过照片，尹丽萍看了一眼，摇头答道：“我不认识他，和我谈的是一个女人呢，照片也是她亲自上门拍的。” 许剑锋眼珠一转，立刻想起当初和秦松在市公园中见到过的那个女人。 当时，吴泽就是从她手里拿到的照片，尹丽萍所说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她。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不知道名字外号也行！” 闻言，尹丽萍沉思半晌，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实在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借钱，并没有问过她的身份。” 许剑锋摆了摆手，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看样子尹丽萍能提供的情报也十分有限。 “老武，你先回去吧，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受害人。”许剑锋转头望向武铁山，打发他先离开：“我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聊聊。” 武铁山点了点头，他虽然也很好奇许剑锋想和尹丽萍聊什么，但许剑锋开口赶人了，他只能先走。 武铁山离开之后，许剑锋目光重新望向尹丽萍，缓缓说道：“萍萍，如果你今后有困难，就直接跟我说，我不希望你再碰裸贷一类违法的事情了。” 许剑锋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到最后尹丽萍很有可能迫于生活的压力，重新走上老路，不同的是，那时她是受人逼迫，现在是被迫。 “许书记，就算你肯借我，我也不敢保证能够还你。”尹丽萍轻叹一声，她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自然就没有办法还钱。 许剑锋勾起嘴角，问道：“萍萍，如果我帮你找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闻言，尹丽萍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答应：“许书记，只要能保证一日三餐，无论多辛苦地工作都没有问题！” “萍萍，你尽管放心，我又不是黑中介，只要你干得好，别说一日三餐了，只要你花得节省一点，保证能让你每月都攒下不少。”许剑锋说道。 尹丽萍咬了咬嘴唇，她了解自己的情况，没学历又没手艺，而且就算当服务员，也很可能会引来围观，造成麻烦。 “许书记，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如果是因为你的面子而给我优待，那这份工作我情愿不要。” 许剑锋一怔，这倒是有些让他意外，不过也是如此，越让他觉得尹丽萍是最合适的人选。 “萍萍，我打算在柳渠镇开几家茶楼，我希望你能到茶楼工作。”许剑锋说道。 闻言，尹丽萍连连摇头：“许书记，这我恐怕无法胜任，我对茶叶一窍不通，让你失望了。” “不懂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学就没有问题了，我可以请老师教你。”许剑锋说道。 尹丽萍微微皱眉，答道：“许书记，你大可以直接招懂茶叶的人直接上岗，没有必要为了我还要专门去请老师。” 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对他而言，懂不懂茶反而是次要的。 “萍萍，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让你去茶楼可不单单是工作那么简单。”许剑锋紧紧盯着尹丽萍，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在工作之余，把茶楼里发生的大事小情汇报给我，说白了就是给我去当卧底。” 尹丽萍一怔，她本能地想要拒绝，在经历过种种苦难之后，她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不想再牵扯到案子里了。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却并未说出口，原因也很简单，她想要帮许剑锋。 “许书记，这对你很重要吗？”尹丽萍问道。 许剑锋用力地点了点头：“不只对我，对整个红土县而言都十分重要！” “既然如此，那我答应你！”尹丽萍一口答应下来。 “距离茶楼开张还要些日子，我会请个专业的老师教你，希望你能好好努力。” 与此同时，焦达功向李凯龙讲述会议的内容，让他提前做好经营茶楼的准备。 “李总，机会我已经帮你争取到了，至于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自己了。”焦达功没有隐瞒，把许剑锋的话转达给他：“你必须在一个月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否则许剑锋一定会找借口，把茶楼交给其他人来运营。” 闻言，李凯龙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焦书记，你尽管放心，我干别的不行，但论起做生意来，至少在红土县的范围内，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焦达功微微颔首，在做生意的方面，他还是十分信任李凯龙的。 和依靠出卖色相发家的秋牡丹不同，李凯龙可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对了，今天在会议上，侯策那家伙竟然同意把茶楼交给你。”焦达功敛起笑容，望向李凯龙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凌厉：“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弟弟李凯彪去和侯策沟通过？” 焦达功不禁怀疑起来，李凯龙会不会背着他，悄悄转投到侯策账下。 “焦书记，舍弟有没有去找侯策沟通过我也不知道，但我只能向你保证一点，我和侯策没有半点往来，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时检查我的手机，要是有一通电话是打给他的，那我情愿任由焦书记发落！”李凯龙正色说道。 闻言，焦达功连忙摆了摆手，答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并不是在怀疑你。” “怀不怀疑都无所谓，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盲目相信只会自取灭亡罢了！” 第287章 又有了新发现 和尹丽萍谈完之后，许剑锋同她告辞之后，并未急着回红土县。 既然来到市区，索性去和秦松见上一面，顺便把放贷团伙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帮忙留意一下。 种种迹象表明，放贷团伙的活动范围并非只在红土县，反而市区才是他们最活跃的地区，很可能他们的据点也在市区之中。 看了一眼时间，桥中区区政府应该还没下班，许剑锋没有提前打给秦松，而是直接开车到了区政府门前，等秦松下班。 在等待秦松下班期间，许剑锋的目光被同样在区委门前等待的一个女人吸引。 在从吴泽手上拿到的u盘中，里面储存了大量不雅视频，许剑锋只看了其中几个，在视频中露脸的只有女人，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和裸照不同，被拍摄视频的女人和放贷团伙的接触肯定更深，如果能同她谈谈，或许能得到更多关于放贷团伙的线索。 许剑锋打定主意，刚要过去同她接触，区委中却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他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区委书记贺仁勋，女人看到他出来，立刻便迎了上去。 许剑锋眉头一紧，她竟然认识贺仁勋！ 一个猜测瞬间浮现在许剑锋的脑海之中，难道贺仁勋和放贷团伙有关系？ 还是说，她只是贺仁勋的亲朋好友，但是因为经济原因去借了裸贷，被人威胁拍下了视频。 许剑锋没有露面，他决定暗中跟上去看看。 两人在区委门前谈了几句，许剑锋原以为两人会一同离开，但是贺仁勋谈完之后却重新进了区委，而女人则转身离去。 许剑锋沉吟片刻，他决定悄悄跟踪女人，不管她和贺仁勋是啥关系，都要先摸清她的底细再说。 对方是徒步离开的，许剑锋也没有开车，悄悄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区委。 没走出多远，女人便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了脚步。 许剑锋抬起头，看到酒店上挂着“牡丹酒店”四个烫金大字的招牌，眉头紧紧皱起。 自从秋牡丹离开红土县，把公司迁到市区之后，便没有再同她打过交道。 难道秋牡丹才是放贷团伙的幕后boss？ 不对，刚生出这个念头，许剑锋便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同万栋梁接触之前，秋牡丹几乎所有的活动都限定在红土县范围内，而放贷团伙存在已经超过十年了，如果秋牡丹真是幕后boss，她早就把手伸到市区了。 在许剑锋思考之际，女人走进了酒店，这让许剑锋陷入犹豫之中。 光从外表来看，牡丹酒店的消费可不会低，她既然去借了裸贷，那经济状况肯定不会太好，肯定负担不起酒店的高额房费。 许剑锋面色一沉，说不定她又是来拍摄视频，如果是在红土县的话，他肯定会叫武铁山过来检查。 但是，这里是市区，他说话并不管用。 稍加迟疑，许剑锋决定打给秦松，把他叫来一起商量一下。 “老许，你找我有事？”秦松问道。 许剑锋没有兜圈子，直言道：“老秦，我在牡丹酒店门口，你现在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闻言，秦松没有多问，表示立刻赶到。 几分钟后，秦松便开车到了酒店前。 “老许，上车！”秦松摇下车窗，招呼许剑锋上车。 许剑锋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在车上说话总比大街上方便。 “老许，你咋跑到市里来了？”秦松一脸疑惑，问道：“而且还跑到牡丹酒店门口，是想去会一会老朋友？” 许剑锋苦笑一声，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可不想和秋牡丹见面。 “老秦，说来话长，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许剑锋拿出手机，刚刚在区委门前，他趁着女人和贺仁勋谈话，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秦松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她，她和贺仁勋是什么关系？” 闻言，许剑锋苦笑一声，连秦松都不清楚，他就更不知道了。 “她和贺仁勋是啥关系我不清楚，但她借过裸贷，u盘里面就有她的视频。”说着，许剑锋透过车窗，伸手指向了牡丹酒店：“而且大约十分钟前，我亲眼看到她走进了酒店。” “老许，照这样说来，秋牡丹和放贷团伙有关系？”秦松眉头一紧，若是这样，那放贷团伙的后台就很有可能是万栋梁了，那想要调查清楚可就不容易了。 自从升任了市委书记，万栋梁在龙桥市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要不是调到省里的薛定邦一直关注着龙桥市，这里恐怕早就变天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即便有关系也只是合作关系，放贷团伙肯定不会是秋牡丹创立的。” 秦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提议道：“老许，要不咱们联系市局，对牡丹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老秦，这又不是红土县，市局又不会听咱们两个调遣。”许剑锋拿出手机，拨通了梁力雄的电话：“我给梁局长打个电话，如果他不肯配合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话音刚落，电话便接通了。 “老许，你那边的调查有没有啥进展？”梁力雄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梁局，虽然算不上是重大突破，不过已经有眉目了。”许剑锋眼珠一转，说道：“现在正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果梁局长愿意帮忙的话，或许能一举突破，把放贷团伙一网打尽。” 梁力雄迫不及待地说道：“老许，你就别卖关子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尽快破案，我一定配合你！” “梁局，你能立刻对牡丹集团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吗？”许剑锋嘴角一扬，趁势说道：“我和老秦就在酒店门口，检查的时候让我们跟着一起行动。”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梁力雄才缓缓说道：“老许，这恐怕不行，除非你有牡丹酒店涉黄、涉赌的证据，否则不能进行突击检查。” 第288章 秋牡丹的邀请 许剑锋轻叹一声，在打电话之前，他便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梁局，我刚刚亲眼看到裸贷的受害人进了牡丹酒店。”许剑锋仍不死心，尽力劝道：“只要咱们现在进行突击检查，就算抓不到放贷团伙的头目，至少也能揪出几个有关人员来。” “那也不行！”梁力雄当场拒绝，一脸凝重地说道：“老许，不是我不相信你，但牡丹酒店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要是咱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万栋梁肯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不单是我，你和秦松恐怕也难辞其咎。” 许剑锋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一点风险都不想冒，那想查清一切无疑是天方夜谭。 “梁局，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咱们就再也没法查出放贷团伙这件案子了。”许剑锋一脸凝重，继续劝道：“你仔细考虑考虑，如果不把这个放贷团伙打掉，今后咱们龙桥市还会有多少人背上高利贷，有多少人因为裸贷而沦为玩物。” 许剑锋深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说服梁力雄，就要看他接下来的这句话了。 “梁局长，你仔细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才头顶国徽，究竟是你的乌纱帽重要，还是保护一方平安，让老百姓免遭非法放贷的荼毒重要！”许剑锋正色说道。 梁力雄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许剑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戳在他的心头。 “老许，我这次也豁出去了！你们在酒店门前等着，我现在就亲自带人过去！”梁力雄严肃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梁力雄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他很爱护自己的羽翼，但真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能够站出来的。 “老许，真有你的，竟然能说服梁力雄。”秦松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剑锋轻笑着摇了摇头，答道：“我只是点醒了他而已，关键还是在梁力雄自己，如果不是他心里面装着老百姓，我就算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不多时，警笛大作，梁力雄亲自带人赶到了牡丹酒店。 “老许，老秦，咱们现在就进去吧。”三人见面之后，梁力雄招了招手，示意随行的警员进入酒店进行调查。 “梁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秋牡丹听到动静，从酒店里走了出来：“请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忽然带人把我酒店给围了？” 面对质问，梁力雄没有退缩，走到秋牡丹面前：“秋总，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也是接到了群众举报，你的酒店里存在着违法活动。” 闻言，秋牡丹目光望向了梁力雄身后的许剑锋和秦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梁局长，你说的群众，该不会指的是许书记和秦区长吧？” 梁力雄微微皱眉，答道：“秋总，关于这一点请恕我无可奉告，为了报警人的安全，我们警方有义务保密。” “梁局长，你想要查可以，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秋牡丹板起脸，冷声道：“如果你啥都没查出来，那这事可不会轻易过去。” 梁力雄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立即说道：“秋总，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真的什么也没有查出，我自然会亲自向你道歉。” 秋牡丹冷哼一声，这才让开一条路，让梁力雄的人进入酒店。 “许书记，自从红土一别，咱们两个也许久没见过了。”秋牡丹走到许剑锋身旁，同他叙起旧来：“既然今天见面了，不如到寒舍稍坐，咱们喝一杯叙叙旧。” “秋总相请，我怎敢拒绝？” 许剑锋眼珠一转，秋牡丹让他有些猜不透，不过既然是他主动相邀，索性便答应下来。 秋牡丹微微颔首，转头望向梁力雄：“梁局长，我要去陪许书记喝几杯，想怎么查就请你自便好了。” 说着，她走到许剑锋身旁，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见状，许剑锋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秋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有家室的人，还请见谅。”许剑锋说道。 秋牡丹撇了撇嘴，也没有放在心上，伸手指了指酒店前的一辆红色轿车：“酒店这边就让梁局长随便折腾好了，请许书记上车吧，跟我到家里坐坐。”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秋牡丹上了车。 很快，秋牡丹便将车停在了一座别墅前，说道：“许书记，咱们到了，下车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下车之后仔细打量了一番秋牡丹的别墅。 “秋总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这样的别墅少说也要上千万吧？”许剑锋问道。 闻言，秋牡丹轻笑一声，答道：“区区一千万而已，只要许书记愿意，想要赚这点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许剑锋面色一沉，以他的工资来看，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恐怕也赚不到一千万。 秋牡丹话中之意十分明显，只要他愿意合作，就可以分到巨额账款。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秋总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拿了不该拿的钱，就不害怕晚上做噩梦吗？”许剑锋正色说道。 秋牡丹冷笑一声，答道：“噩梦？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只有没钱才会做噩梦，这世界上有比没钱更可怕的事情吗？” “当然有！”许剑锋盯着秋牡丹，义正辞严地说道：“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可是要比没钱可怕得多。” 秋牡丹撇了撇嘴，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书记，像你这样的大清官，还真是让人敬佩得很。”秋牡丹迈开步子，率先走进别墅：“只不过自古以来，清官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是至少可以流芳百世。”许剑锋跟了上去。 “流芳百世？人都死了，光有个名头有什么用。”秋牡丹一脸不屑，正所谓人死灯灭，在她看来无论是流芳百世或是遗臭万年，对于死者而言都毫无区别。 两人没有进屋，而是在别墅的院子里坐下。 “许书记，请你稍坐，我去把酒拿来。” 片刻的功夫，秋牡丹便拎着一瓶红酒，重新回到院子里。 许剑锋目光从酒瓶上标签扫过，嘴角轻轻抬起：“秋总，你拿这招待我，我恐怕承受不起！” 第289章 探底 许剑锋的目光从秋牡丹手中红酒的瓶身上一扫而过，罗曼尼康帝，被誉为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得到。 虽说有夸张的成分，但能搞到这种世界知名红酒，足见秋牡丹在离开红土县之后，除了财产以外，人脉也拓宽了许多。 “美酒有价情无价，许书记能赏脸到寒舍一聚，已经是给了我莫大的面子，区区一瓶酒又算得了什么？”秋牡丹勾起嘴角，便准备打开红酒。 见状，许剑锋连忙阻拦：“秋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山猪难咽细糠’，这种好酒我喝不惯。” 许剑锋坚决阻拦，这种高价值的酒只要喝了，传出去肯定会引起风言风语。 “许书记，咱们好歹也相识一场，这点面子你都不给？”秋牡丹脸上的笑容凝固，望向许剑锋的眼神凌厉起来。 “秋总，请你不要误会，我并非不给你面子，只是单纯喝不惯罢了。”说着，许剑锋起身：“既然秋总拿不出其他酒，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许剑锋本就不是冲着喝酒来的，他只是想趁机探探秋牡丹的底。 秋牡丹转战龙桥市不到一年，排场和档次便远超从前，看样子她可没少从万栋梁手里拿到“优惠”。 秋牡丹轻咬唇瓣，自从郝世强倒台以后，她和许剑锋之间便没有再起冲突。 红土县的各种灰色产业虽然令人垂涎，但对现在的秋牡丹而言，倒也不是不能放弃。 如果许剑锋能安分守己，只把目光放在他所管辖的红土县中，秋牡丹可以接受和他互不干涉，但他这一次却又盯上了自己的酒店。 她原本想通过这一次邀请，化解两人之前的矛盾，充斥河水不犯井水，但显然许剑锋并没有接受。 “许书记，多管闲事可是危险的。”秋牡丹说道。 许剑锋轻笑一声，答道：“秋总，在担心别人之前，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别忘了你的酒店正在接受警方的检查。” 话音刚落，许剑锋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的是万栋梁。 许剑锋看了秋牡丹一眼，接通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梁局长，有什么事吗？我正和秋总畅谈人生呢。”许剑锋出言提醒，示意他秋牡丹也在听着。 “老许，人我们已经在酒店中找到了，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我把他们一起带回去接受调查。”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问道：“除此之外呢，秋总的酒店中还有没有其他隐患，毕竟我和秋总是老朋友了，如果有隐患可得给她提个醒。” “其他的倒是没有发现异常，既然你和秋总在一起，那就替我转达一下，调查已经结束了，感谢她的配合，之后可能会传唤她到局里问话，届时希望她能继续配合。”说完，梁力雄挂断了电话，看样子是急着回去审问。 许剑锋把手机放回兜里，目光转向秋牡丹：“秋总，梁局长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应该不必再转述一次了吧？” 秋牡丹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可真有你们的，不过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以免乐极生悲。” “多谢秋总提醒，我有事要去公安局一趟，告辞了！”许剑锋说道。 望着许剑锋离开的背影，秋牡丹用力攥紧拳头，既然许剑锋不想放过她，那她只能接招了。 离开别墅，许剑锋赶到了市公安局。 “老许，就等你了。”秦松在门前等着，见他来了连忙招了招手：“你要是再不来，梁局长就要忍不住自己先审了。” 和秦松一起来到审讯室，之前在区委见到的那个女人一脸紧张，明显心虚。 “老许，你终于来了。”梁力雄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两人坐下：“那咱们就开始吧，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们。” “韩娟。”女人声音很轻，回答的同时把玩着手指，似乎想借此缓解心中的紧张。 “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梁力雄板着脸，接着问道。 “我，我……”韩娟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随即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第一次见，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敢和她脱衣服上床？”梁力雄用力一拍桌面，借此来向韩娟施加压力。 韩娟垂着头，迟迟没有回答。 “韩娟，你知不知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梁力雄质问道。 闻言，韩娟咬了咬牙，答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许剑锋眉头一紧，韩娟宁愿承认卖淫，也闭口不提裸贷的事情，毕竟对于卖淫人员最多也只能处以十五日拘留外加五千以下的罚款。 “韩娟，你是被胁迫的吧？”许剑锋把话题引向正轨，如果单单是普通的卖淫，也不至于让一个局长，一个县委书记外加一个区长亲自来审。 “没有，我是自愿的！”韩娟连连摇头，脸上明显多了一抹惊恐：“我这样做全都是为了钱，没有人胁迫过我！” 闻言，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看样子放贷团伙想到过可能会被抓，提前嘱咐过她，一旦被抓就一口咬定是自己自愿的。 “韩娟，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我们已经知道你借过裸贷的事情了！”许剑锋索性把事情挑明，他们必须抓住韩娟这个突破口。 听到“裸贷”两字，韩娟表情明显变了，声音中都带了颤音：“我，我就是为了还钱，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许剑锋起身走到梁力雄身边，小声和他商量起来：“梁局，要不咱们先审审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梁力雄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让人把韩娟带到其他房间休息后，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被带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许剑锋走到男人身旁，从他的打扮和举止来看，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看上去至少也是个公司高管。 “我姓张，弓长张。” 梁力雄面色一沉，冷声道：“问的是你的名字！” 第290章 供出中间人 男人看了梁力雄一眼，用力咬了咬牙：“张升。” “张升？”许剑锋一怔，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凯龙集团的一个副总，也叫张升。” 此言一出，张升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他低下头，不敢去看许剑锋的眼睛。 许剑锋面色一沉，看他的反应，应该就是凯龙集团的副总了，真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扯到凯龙集团。 “张升，既然你是李凯龙的人，那你应该认识我吧？”许剑锋问道。 张升点了点头，答道：“许书记，我也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 许剑锋眼珠一转，既然是李凯龙的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许剑锋抓住了张升的心思，嫖娼虽然不是重罪，但只要他亲自把这事告诉李凯龙，那可就成了大事，至少他副总这个位置绝对坐不下去了。 “许书记，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张升说道。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和韩娟是什么关系？” 张升一怔，问道：“韩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许剑锋眉头一紧，看样子韩娟没有说谎，两人真的不认识。 “就是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既然不认识她，你们两个是如何联系上的？” “许书记，大家都是男人，你们肯定也能理解吧，有那方面的需求不是很正常吗？”张升支支吾吾地答道，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韩娟是怎么联系上的，是谁介绍你们认识的？”许剑锋声音忽然提高，并且在问题中设下了陷阱，引诱他说出中间人。 如果张升不是放贷团伙的人，那介绍他和韩娟认识的人，便很可能是团伙成员。 “是……”刚要说出名字，张升却忽然改口：“没人介绍，我是看到了她在小卡片上留的电话，才联系她出来见面的。”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能够听出，张升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这就奇怪了，韩娟明明说了，是有人介绍你们认识的。” 这番话韩娟并未说过，是许剑锋编造出来的，想借此引诱张升说出中间人。 许剑锋冷声说道：“我也分不清你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去问问李凯龙好了。” “许书记，请等一下！”张升连忙阻拦，他不怕拘留罚款，但害怕李凯龙知道此事：“介绍我们认识的，是……” 张升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让我们在酒店碰面的人是桥中区区委书记贺仁勋！” 闻言，秦松猛然起身，没有想到是贺仁勋，他竟然暗中在做这种事情。 “贺仁勋为什么要介绍你们见面？”许剑锋没有就此放过他，继续逼问起来：“你知不知道，韩娟借了裸贷，这事和贺仁勋有没有关系？” 张升用力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许书记，这我真的不清楚，前几天贺仁勋忽然联系我，说是最近认识了一个美女，只要我愿意的话，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真的？”许剑锋目光一寒，紧紧瞪着张升。 “许书记，我说的句句是事实，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张升情绪激动，向许剑锋保证，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许剑锋轻拈下巴，这下子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贺仁勋为什么要讨好张升？他堂堂一个区委书记，根本没有必要去讨好李凯龙手下的一个副总。 “张升，既然你说是贺仁勋给你介绍的，那你答应过他什么事情？”许剑锋冷静下来，问道：“如果不是你答应过他什么，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你吧？” 张升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许剑锋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答应贺仁勋，只要他能给我介绍个满意的女人，今后我们凯龙集团再需要借贷服务，就优先去找他。” 闻言，许剑锋三人同时变了脸色，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贺仁勋同放贷团伙有关系！ 就算他不是团伙成员，至少也和他们存在着某种交易关系，否则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他们拉生意。 “老许，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梁力雄望向许剑锋，问道：“要不要把贺仁勋叫过来，和他当场对峙？” 许剑锋紧紧蹙眉，就算贺仁勋有问题，也该上报给市纪委，由他们来负责调查取证。 贺仁勋再怎么说也是区委书记，在掌握明确证据之前，就算梁力雄这个公安局局长也不敢贸然把人抓来审问。 “梁局长，咱们再问问韩娟，等问过她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把贺仁勋叫过来。”许剑锋说道。 秦松也点了点头，对许剑锋的提议表示赞同。 许剑锋和秦松统一了意见，梁力雄也没有提出反对，叫人把张升带去休息后，把韩娟重新带了进来。 “韩娟，你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张升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梁力雄没有再兜圈子，直接向韩娟摊牌：“是区委书记贺仁勋介绍你们认识的吧？” 闻言，韩娟紧咬唇瓣，既然张升都已经交代了，那她也没有硬扛下去的必要，索性点头承认了。 “韩娟，贺仁勋和放贷团伙之间是什么关系？”许剑锋趁势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说白了我只是因为还不上钱，被他们逼着用身体来还债，我只知道这些，真的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许剑锋紧紧盯着韩娟，她这番话的可信度倒是很高，她其实也是裸贷的受害人，知道的事情不多也能理解。 “韩娟，除了贺仁勋之外，你还知道哪些人和放贷团伙有关系？”梁力雄问道。 韩娟思考半晌，缓缓答道：“除了贺仁勋外，我只知道还有一个叫吴泽的，贷款的事情都是由他一手负责。” 许剑锋咬了咬牙，吴泽已经在车祸中死掉了，看样子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只能从贺仁勋身上下手了。 “梁局长，把贺仁勋叫过来吧，他就算不是团伙成员，也一定知道其中内幕！”许剑锋说道。 第291章 巧言狡辩 很快，贺仁勋便被叫到了公安局中。 “梁局长，到底出什么事了？”贺仁勋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情愿：“我正忙着呢，非要我亲自过来一趟。” “贺书记，咱们到办公室谈吧。”梁力雄还算客气，贺仁勋毕竟是区委书记，只有证言而没有证据，不能轻率地认定他有罪。 贺仁勋点了点头，跟着梁力雄走进办公室，当他看到秦松和许剑锋也在办公室中时，脸色明显变了。 “秦区长，你们搞什么鬼？”贺仁勋瞪向秦松，冷声质问道：“怎么，你们还想私设公堂，审问我不成？” 闻言，秦松没有搭话。 一旁的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还请贺书记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请你协助调查罢了。” “许剑锋，你有什么权力让我协助调查？”贺仁勋用力一拍桌子，挑衅地望向许剑锋：“你虽然是市委常委，但那只赋予了你参与市委决策的权力，你凭什么让我协助调查！” 许剑锋摊开双手，贺仁勋说得不错，他的确没有这个权利，但并不代表梁力雄没有。 “梁局长，你别光看戏，也说两句啊！”许剑锋把梁力雄推了出来，倒不是他想推卸责任，只有他这个公安局局长才有权利让贺仁勋乖乖配合。 “贺书记，让你过来的确是我的意思。”梁力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承担下来：“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非法放贷案件，而嫌疑人的证言指向了你，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贺仁勋面色一沉，他立刻便猜出来是张升和韩娟出了问题，否则不会忽然就查到他的头上。 “梁局，既然你发话了，我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贺仁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梁力雄开口了，如果他再拒绝配合，反而会显得十分可疑。 “贺书记，感谢你的配合。”说着，梁力雄走到许剑锋身旁，小声说道：“老许，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咱们要是查不出点东西来，万栋梁肯定会拿这事出来大做文章。” 许剑锋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和梁力雄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贺书记，你和吴泽所在的那个非法放贷团伙是什么关系？”许剑锋问道。 面对许剑锋的提问，贺仁勋用力摇了摇头：“什么放贷团伙？我不知道，听都没有听说过。” 许剑锋冷笑一声，他早就猜到贺仁勋会这样回答，立刻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看一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说着，许剑锋拿出韩娟的照片，递到贺仁勋手上。 看到照片，贺仁勋咬着嘴唇，他虽然可以否认，但不久之前他和韩娟在区委门前见了面。 区委的监控录像肯定记录下了那一幕，这足以成为他和韩娟相识的证据。 权衡利弊，贺仁勋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确认识她，那又如何？” “你说说看，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许剑锋没有着急，一步一步顺势而上，想要一点点将他逼进死角。 “她曾经偷偷来找过我，以对我提供性服务为筹码，希望我能对某个放贷公司睁一眼闭一眼。”贺仁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许剑锋：“许书记，会不会这就是你口中的非法放贷团伙？” 许剑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 他没有想到，贺仁勋竟然来这一手，他这是准备反咬一口了。 “贺仁勋，你说什么！”一旁的秦松听不下去了，厉声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是非法放贷团伙的一员，利用裸贷来胁迫韩娟这样的人出卖身体，为你们谋取好处！” 贺仁勋冷笑一声：“老秦，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也很欣赏你这种性格，但你可不能被谎言蒙蔽了，上了他们的当。” “你说的才是谎言！”秦松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许剑锋伸手拦住。 “老秦，冷静一点。”许剑锋走到秦松身边，小声劝道：“咱们没有证据，光凭证言只要他咬死也不承认，咱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秦松用力咬了咬牙，许剑锋说的道理他都懂，但心中却咽不下这口气。 “许书记，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贺仁勋转守为攻，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那个韩娟妄图用美色引诱我，要不是我革命意志坚定，恐怕要犯下大错。” “贺书记，请你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许剑锋捏着拳头，他必须保持冷静，找出贺仁勋话里的破绽：“韩娟的事情咱们先放一放，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张升这个名字？” 贺仁勋点了点头，答道：“当然听说过，他是凯龙集团的副总，据说在李凯龙岗创立凯龙集团时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应该算是凯龙集团的开元功臣吧。” “根据张升的供述，是你把韩娟介绍给他的，这一点我们已经向韩娟进行了确认，请问你该如何解释？”许剑锋问道。 贺仁勋轻笑一声，脸上丝毫不慌：“说起来张升的确来找过我，他说想要向我推荐一个放贷公司，还向我许诺，只要咱们区委今后有借贷需求时率先去找他，可以给我高额的回扣。” “那你答应没有？”许剑锋问道。 贺仁勋摇了摇头，义正辞严地答道：“当然没有，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我们区委的贷款每一笔都是向正规银行申请，这一点秦区长也可以作证。” 秦松沉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如果贺仁勋在借贷上有问题，也不用等到今天，他早就向市委举报了。 许剑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贺仁勋比他想象中的聪明，竟然倒打一耙，俨然他才是受害者。 “贺书记，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作答。”许剑锋双眼紧盯贺仁勋，缓缓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没有向上反映，如果真如你所说，无论是韩娟还是张升，都已经构成了行贿，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声张？” 第292章 约谈 闻言，贺仁勋的目光同样望向许剑锋，两人的目光激烈碰撞在一起。 “说来惭愧，我本想凭自己的力量把一切查清，找到证据之后再揭露他们的罪行，但碍于能力有限，一直没能实现。” 面对许剑锋的责问，贺仁勋给出了理由。 许剑锋眉关深锁，贺仁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棘手，从他的回答中，根本找不出破绽。 “老许，要不要把张升和韩娟叫来，和他当面对质？”梁力雄小声提议。 许剑锋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从贺仁勋刚刚的表现来看，即便当面对质他也不会露出破绽，最终只会演变成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罢了。 “贺书记，感谢你的配合，今天咱们就到这里，你可以先回去了。”许剑锋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想要定贺仁勋的罪，必须有充足的证据才行。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如果案件有进展，还请通知我一声，毕竟我也算是受害者。”贺仁勋说道。 秦松咬了咬牙，心中恨极了，却拿贺仁勋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耀武扬威地离开。 “老许，你就这样让他回去了？”贺仁勋刚走，秦松便忍不住抱怨起来：“那家伙明明就是倒打一耙，他肯定是放贷团伙的一员！” “你有证据吗？”许剑锋虽然表面上冷静，但他心中的愤怒一点不比秦松少，只不过贺仁勋像是有备而来，面对提问应对得十分完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秦松握紧拳头，用力砸向桌面，借此来发泄着心中怒火。 “贺仁勋那个家伙，我早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别说没用的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梁力雄同样眉头深锁，身为公安局局长，他肩上的压力比两人只多不少。 许剑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先以卖淫嫖娼为由，对韩娟和张升进行拘留，咱们都冷静冷静，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离开公安局，秦松和许剑锋一起走在街道上。 “老秦，你和贺仁勋接触得多，想要找出他和放贷团伙有关系的证据，只能交给你了。” 闻言，秦松咬了咬牙，这个任务可不简单。 他和贺仁勋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点他违法犯罪的证据都没找出来。 “老许，贺仁勋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狡猾，我担心……” 不等秦松说完，许剑锋的手便用力地落在他的肩膀之上。 “老秦，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他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就一定会留有证据，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来！” “老许，你还真会给我灌鸡汤。”秦松苦笑一声，许剑锋还真是有够信任他：“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找证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和秦松分开之后，许剑锋回到红土县。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把焦达功约了出来，也是时候同他好好谈一谈了。 饭店的包房中，许剑锋点了好一桌饭菜，等待着焦达功到来。 从选择接替郝世强的县委常委人选开始，焦达功便有投靠侯策的迹象。 虽然他心中清楚，焦达功不可能完全站到侯策那边，但他光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中间摇摆不定，便已经是大麻烦了。 正思考着，包房的大门被推开。 “许书记，还真是罕见，你竟然会主动约我在县委以外的地方见面。”焦达功笑着进来说道。 许剑锋连忙起身，招呼焦达功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老焦，自从老秦调到了市里，这段时间你可帮了我不少忙，我咋说也要向你道个谢。”说着，许剑锋端起酒杯，敬了焦达功一杯酒。 “许书记真是太客气了，你是县委书记，咱们红土县的领军人物，我自然要配合你的工作。”焦达功笑着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客套话说完之后，便要进入正题了。 “老焦，一直以来你和李凯龙都走得很近，说一句他是你的人不为过吧？”许剑锋问道。 闻言，焦达功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是在正式场合，他肯定当场否认。 但这里只有他和许剑锋两个人，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情，他也没啥好隐瞒的。 “凯龙集团的副总张升，刚刚被市公安局逮捕了。”许剑锋使出一招打草惊蛇，想要看看焦达功的反应。 “张升被捕了，罪名是什么？”焦达功保持着冷静，毕竟张升不是李凯龙，并非不可替代。 “暂时是嫖娼，你帮我转告给李总，希望他给我个面子，不要追究张升。”许剑锋没有忘记答应过张升的事情，他把贺仁勋拱了出来，自己也要信守承诺，帮他保住副总的位置。 “许书记，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焦达功眼珠一转，这可是白送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许剑锋点了点头，又起身给焦达功倒了满满一杯酒。 “老焦，实在太感谢了，让我再敬你一杯。”许剑锋举杯说道。 看着泡沫已经溢出杯口，焦达功微微皱眉，虽然他的酒量不差，但对方可是许剑锋，从来没人见过他喝醉。 他不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一杯接着一杯，迟早要被他灌醉。 “许书记，咱们还是先说事，把事情说完后再畅饮不迟。”焦达功说道。 闻言，许剑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老焦，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那我就明说了。”许剑锋板起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李凯龙的弟弟李凯彪曾经去找过雷春胜，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许书记，天地良心，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焦达功正色说道。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焦达功的反应来看，这事还真的同他没有关系。 那剩下的疑问就是，是李凯彪自作主张去找侯策合作，还是说是李凯龙指使的。 他并没有去问焦达功，毕竟李凯龙也未必会把真相告诉给他。 “那茶楼的事情呢？”许剑锋面色一凝，声音也跟着冷了许多：“你有没有和侯策提前商量过？” 焦达功脸色一变，许剑锋是怀疑他和侯策勾搭到了一起。 “许书记，我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什么事都会站在你这边，但我肯定不会和侯策那种人为伍！”焦达功斩钉截铁地做出保证。 第293章 深挖借贷渠道 “老焦，我相信你。” 许剑锋点了点头，焦达功这话他还是相信的，和侯策合作等同于给万栋梁当小弟，焦达功可不是个甘当傀儡的人。 焦达功不想着升官，他只想在红土县当个土皇帝。 “不过，你能保证，李凯龙不会背着你和侯策勾搭上吗？”许剑锋忽然话锋一转。 焦达功一怔，他和李凯龙虽然相识有些年头了，但两人之间说白了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如果有更好的合作对象，那李凯龙会背叛也并不奇怪。 “许书记，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说道：“老焦，我想和李凯龙见一面，同他谈谈有关茶楼的事情。”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他叫过来。”焦达功爽快地说道。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明天你找个时间，带他到办公室见我，毕竟要谈正事，场合还是正式一点好。” 次日上午，焦达功便带着李凯龙造访了许剑锋的办公室。 “许书记，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辛苦你了，你回去忙吧，我想和李总单独聊聊。” 焦达功微微皱眉，许剑锋究竟想和李凯龙聊什么？ 他明明知道，事后只要自己去问，李凯龙肯定会把谈话内容如实地说出来，单独聊有什么意义吗？ 难不成，许剑锋有把握李凯龙不会告诉他？ “李总，待会许书记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千万不能有一点隐瞒。”焦达功咬了咬牙，许剑锋明说了让他离开，他也没有办法。 焦达功走后，许剑锋请李凯龙在沙发上坐好后，这才缓缓说道：“李总，张升的事情，焦书记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李凯龙点了点头，答道：“回许书记的话，我已经听焦书记说过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一定严厉地批评教育，如果再犯就让他当场滚蛋！” “李总，张升的事情先不提，茶楼那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许剑锋眼珠一转，问道：“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困难的话，县里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优惠政策。” 李凯龙摇了摇头，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优惠政策的话，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多谢许剑锋关心，不过资金方面不必担心，我们公司的资金还周转得过来，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申请借贷，不会耽误茶楼开张的。”李凯龙说道。 闻言，许剑锋猛然想起，张升曾说过，他和贺仁勋之间的交易就是今后需要借贷的时候优先去找他。 “李总，能不能把你们的借贷渠道介绍给我？”许剑锋眼珠一转，试探道：“除了茶楼之外，我还打算在柳渠镇新开几家农家乐，在资金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 农家乐的资金问题许剑锋已经找过欧阳珊，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套李凯龙的话。 闻言，李凯龙当即点头，只是提供个接待渠道就能白赚一份人情，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许书记，这是负责人的名片，说起来这个渠道还是张升提供给我的。”李凯龙还没有和对方合作过，他得把话说清楚，以免日后出了问题受到牵连：“虽然我还没有合作过，不过应该还是靠谱的。” 许剑锋眼前一亮，张升果然对他有所隐瞒。 接过名片，许剑锋仔细查看一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王鑫！ 许剑锋并不认识这个人，引起他注意的是此人名字后的头衔，华信银行龙桥市分行业务经理。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伙私人放贷团伙，却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大的银行。 不过他心中仍有疑问，根据吴泽的资料，他和银行可没有半点关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书记，有啥问题吗？”看到许剑锋的表情，李凯龙连忙问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没啥问题，多谢李总了。” 李凯龙离开之后，许剑锋紧锁眉关，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剑锋决定去会会这个王鑫，看这一切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整个银行都参与其中。 当即，许剑锋把武铁山叫到了办公室中，和他商量对策。 “老武，你认为非法放贷团伙和华信银行之间是何种关系？”许剑锋向武铁山说明情况后，询问起他的意见来。 沉思半晌，武铁山缓缓摇了摇头：“许书记，我也说不准，如果真有银行参与其中，那这件事恐怕……” 武铁山没有明说，如果全国性大型商业银行在背地里做非法放贷的买卖，那一旦曝光，绝对又是一件会引起轰动的大案。 “老武，我想会一会这个王鑫，不过我们在追查放贷团伙的消息应该已经泄露出去了。”许剑锋紧紧皱眉，如果他直接出面去见王鑫，对方肯定会有所防备。 “许书记，要不让老雷去会会他？”武铁山沉吟片刻，提议道。 闻言，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雷春胜去倒的确是个好主意。 首先，他可以信任，其次丰饶镇近来经济增长迅速，在镇委书记雷春胜的指挥下新建了几家酿酒厂，去找王鑫谈借贷的事情也十分合理。 “老武，那就有劳你替我跑一趟，去和老雷谈谈这件事。” 许剑锋没有选择电话联系，而是让武铁山到丰饶镇去当面谈。 毕竟，他可不敢保证红土县的干部中有没有人和借贷团伙有关，如果被人知道他联系过雷春胜，很可能会对他产生怀疑。 “许书记，那我就以到下辖各乡镇巡查的名义，悄悄和老雷见个面。”武铁山说道。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武铁山跟了他这么久，果然很了解他的想法。 离开了县委，武铁山当即便驱车赶往了丰饶镇。 与此同时，秦松也没有忘记许剑锋的嘱托，暗中调查起了贺仁勋。 他把桥中区几年以来所有的工程项目资料找了出来，仔细进行着研究，发现了一个规律。 所有由贺仁勋负责的项目，只要需要借贷，都是由华信银行龙桥市分行放款！ 第294章 贷款要给回扣 面对这个发现，秦松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结合财政报告来看，很多时候明明财政充裕，根本不需要借贷，但贺仁勋仍然会从银行借一大笔钱。 虽然从账目上来看，这些钱全都用在了正确的地方，而且还款方面也没有问题，但贺仁勋很多时候为借而借的行径，让他感到十分可疑。 当即，秦松便拿着刚刚发现的资料，去找贺仁勋当面对质：“老贺，这是你代表区委向华信银行申请借贷的记录，短短三年间便借了十几次，金额超过千万，这是不是有些过于频繁了？” 贺仁勋拿起资料，简单地看了一眼，一脸平静地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桥中区一直在高速发展，你自己说一说，借来的款项哪一笔用在了无关的地方上。” “你说的确实没错，每一笔款项看似都没有问题。”说着，秦松拿出三年内每个月的财政报告，用力拍在贺仁勋面前：“但是很多时候区内的财政充裕，明明不必去向银行借贷，你却依然要去借，请你解释一下原因。” 闻言，贺仁勋随意瞥了一眼报告，轻描淡写地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经济充裕并不代表着不需要借贷，万一遇到灾情或是其他特殊情况，财政要是拿不出钱来，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强词夺理！”秦松用力一拍桌子，冷声说道：“如果真遇到灾情再向银行借贷也来得及，你这样的做法只会拿咱们区的资金白白当作利息送给银行！” 贺仁勋冷哼一声，他懒得和秦松争辩：“你如果对我的做法有异议，尽管去向市委反映。” 闻言，秦松咬了咬牙，无论事情对错，万栋梁肯定都不会站在他这一边，就算去反映也不会有结果。 另外一边，武铁山来到丰饶镇，把他和许剑锋的想法转达给了雷春胜。 “老武，许书记是想让我去和王鑫谈借贷的事情，趁机探探他的底？”雷春胜问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老雷，王鑫很可能和我们一直在追查的非法放贷团伙有关系，你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千万不能有差错。” 雷春胜意识到这次事件的重要性，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你转告给许书记，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整理好资料之后，雷春胜拿出手机，按照武铁山告诉他的电话号码，打给了王鑫。 “请问是华信银行的王经理吗？” “没错，请问你是哪位？”王鑫的声音十分成熟，从声音判断，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 “我是丰饶镇的镇委书记雷春胜，想要向贵行申请贷款，可否见面聊一聊？” “丰饶镇？”王鑫的声音明显警惕起来，问道：“雷书记，我们之前从未打过交道，你是从哪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雷春胜早就猜到会有此问，提前想好了答案：“是凯龙集团的李总告诉我的，我们镇上最近想增建几家酿酒厂，但财政实在是捉襟见肘。” “不对吧，你们红土县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不都是由许书记出面解决？”王鑫十分警惕，对雷春胜的话产生了怀疑：“怎么轮到丰饶镇，他怎么就不管了？” “你说的没错，但咱们也不能啥事都靠许书记不是？”雷春胜眼珠一转，立刻想好了借口：“更何况许书记注意力都放在柳渠镇上，根本没空来管我们。” 柳渠镇增建农家乐和茶楼的事情不是秘密，王鑫也有所耳闻，雷春胜的说辞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雷书记明天到银行跑一趟，具体的事情咱们见面之后再聊。”王鑫说道。 挂断了电话，雷春胜长长松了口气，王鑫最后的问题超出了他的意料，所幸及时想到了说辞。 次日，雷春胜一大早便出发，动身赶往龙桥市。 刚刚走进银行，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微胖男人便迎了上来。 “你就是雷春胜雷书记吧？”男人走到雷春胜面前，站定之后向他伸出了手。 雷春胜点了点头，和昨天在电话中听到的声音一样，他应该就是王鑫了。 “王经理，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两人握手之后，王鑫没有选择和雷春胜在银行内谈，反而带着他走到银行外面。 “雷书记，咱们找一家饭店边吃边谈，总比在银行里坐着干聊要好，不知你意下如何？”王鑫问道。 雷春胜眼珠一转，看样子王鑫想和他谈的可不只是业务，不过这也正合他意，毕竟他来找王鑫的真正目的也并非借钱。 “这样再好不过了，一切都听王经理的安排。”雷春胜说道。 王鑫带着雷春胜离开银行，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内。 “老样子，等菜齐了之后一起端上来。”王鑫轻车熟路地点好了餐后，带着雷春胜上楼进了包房。 “王经理，看样子你可没少在这里谈业务。”雷春胜轻笑一声，王鑫身为银行经理却总是到饭店来谈业务，看样子他可没少以权谋私。 “让雷书记见笑了，事不宜迟，咱们先谈生意吧！”说着，王鑫翘起了腿：“要我们银行借钱给你没有问题，但可不能白借。” 闻言，雷春胜心头一动，这王鑫一上来便直奔主题，他这个银行经理果然问题不小。 “王经理，咱们是第一次合作，还请你明示，如何才算是不白借呢？”雷春胜悄悄探入兜里，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 “很简单，我要百分之十的回扣。”王鑫毫不遮掩，直接提出了要求：“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你要借一万的话，我要从中抽走一千，你到手的只有九千，这个条件你是否能够接受？” “王经理，你这也太黑了一点吧？”雷春胜眉头一紧，王鑫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肆无忌惮。 “雷书记，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就行了。”王鑫靠着椅背，不停地抖着腿，带动着整张餐桌都跟着抖了起来：“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第295章 冒牌货 雷春胜的目光紧盯在王鑫身上，他身为华信银行的经理，张嘴就要回扣，而且行为举止也和街边混混无异，实在难以想象他是通过公开招聘，一步步坐到银行经理位置上的。 “雷书记，我很忙的，请你快点给个痛快话。”王鑫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催促道：“你如果不答应的话，咱们这顿饭也没必要吃了。” 雷春胜放入兜里的手紧紧握着录音笔，刚刚他和王鑫之间的对话都已经录了下来，这些足够用来当作证据了。 但这些只能证明他以权谋私，没法证明他和非法放贷的团伙有关。 “王经理，咱们镇的经济实在不宽裕，恐怕没法给你回扣，不如你换个其他条件？”雷春胜随机应变，试图把王鑫往裸贷方面引诱：“对了，镇上的酒厂有不少年轻漂亮的踩曲少女，如果王经理有兴趣的话……” 闻言，王鑫瞬间提起了兴致：“雷书记，你要是能介绍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给我认识，那贷款的事情好说，不过前提是你得让她们完全配合我才行。” 王鑫上当了！雷春胜心头一喜。 “王经理，那你得和我说说，你想让她们怎样配合你？”雷春胜按捺住心头的喜悦，继续套王鑫的话：“毕竟我得提前跟她们说好，不然介绍给你后忽然反悔了，大家都不好办。” 王鑫不疑有他，答道：“也没有啥特殊的，就是配合我拍点照片视频什么的，当然如果有表现优秀的，我还可以把她们介绍给市里的官员，只要她们愿意牺牲一点色相，保证不会亏待她们的。” 雷春胜心中冷哼一声，王鑫这番话让他心中很不舒服，他完全没有把她们当人，而是当成了商品。 录音证据有这些便足够了，就算不能直接给他定罪，至少也够把他抓起来调查审讯了。 然而，雷春胜心中却生出一种浓烈的违和感，这证据来得也太过轻松了。 如果真这么容易就能取得证据，那王鑫也不会一直逍遥到今天，这让雷春胜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王鑫吗？ 雷春胜心生警惕，眼前这人的言谈举止无论哪一点，都不像是能爬到银行经理位置上的人。 “王经理，说起来咱们见面以来，我还没有看过你的证件。”雷春胜话锋一转，向王鑫伸出了手：“请王总不要误会，互相确定了身份后，咱们之间的合作才能向下一步进展。” 闻言，王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雷书记，出来得匆忙，我并没有把证件带在身上。” 看到他的反应，雷春胜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并不是真正的王鑫。 只不过，眼前这个冒牌货是不是王鑫故意安排的，就不得而知了。 雷春胜刚想继续试探，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假冒我的身份，来和雷书记见面的？”进来的人说道。 雷春胜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男人三十出头，看起来倒是腹有诗书，他应该就是真正的王鑫了。 看到正主来了，冒牌货推了王鑫一把，夺门而逃。 雷春胜刚准备去追，却被王鑫伸手拦了下来：“雷书记，他就是个打着我名号招摇撞骗的小贼罢了，跑就跑了吧！” 此言一出，雷春胜心中便有数了，那个冒牌货肯定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还好刚刚他没有直接摊牌，否则以后肯定再也没有机会同他接触了。 “王经理，你来的时机也真够巧的。”雷春胜重新坐下，说道：“我刚察觉到他是假冒的，你就赶了过来，就像是一直在听着我们之间的对话一样。” “雷书记说笑了，只是巧合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王鑫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辩解道。 雷春胜耸了耸肩，王鑫承不承认都无所谓，重点是两人接下来的谈判。 “王经理，既然你亲自到了，那之前的小插曲就此揭过吧，咱们还是开始聊聊借贷的事情。”雷春胜说道。 闻言，王鑫点了点头，答道：“没问题，雷书记说个数吧，只要金额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咱们可以现场签署借贷合同。” 雷春胜一怔，王鑫竟然没有提任何条件，如此痛快地便答应了借款。 “王经理，难道你不向我提条件？”雷春胜问道。 王鑫翘起嘴角，反问道：“借贷服务是银行再普通不过的一项业务罢了，有什么好提条件的，还是说雷书记希望我提些苛刻的条件呢？” 雷春胜面色一沉，他来找王鑫可不是为了借钱，看样子他比想象中的更加谨慎。 “王经理，合同先不急着签，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搞好关系，至于咱们镇所需的资金还没有计算出来，等明确了数目之后再签合同也不迟。”知道王鑫不好对付，雷春胜做起了撤退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请雷书记回去之后把需要的数额统计出来后，再来联系我吧。”王鑫说道。 事已至此，双方之间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王经理，那我就先告辞了，这顿饭恕我不能陪你一起享用了。”说着，雷春胜起身，离开了包房。 王鑫也没有挽留，同样起身离开了包房。 “王经理，你们都走了，那这顿饭……”饭店老板一脸为难，菜已经下锅了。 “你做好以后，叫人打包送到我们银行去吧，就当是我请员工们吃午餐好了。”王鑫结了账之后，在雷春胜之后离开了饭店。 返回红土县，雷春胜没有回丰饶镇，而是先到县委找了许剑锋。 “许书记，实在抱歉，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雷春胜垂着头，他这次的行动算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不但没能找出证据，反而打草惊蛇，让王鑫更加警惕。 “老雷，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许剑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鑫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狡猾，看样子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296章 留下破绽 许剑锋眉关紧锁，本以为对放贷团伙的调查并不是难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但进展得却并不顺利。 如果不把这个团伙打掉，那李金虎就不会说出实情，对买官卖官一案的调查只能就此停步了。 “老雷，刚刚你说，王鑫找人假扮他和你见面，没错吧？”许剑锋问道。 闻言，雷春胜用力地点了点头：“许书记，不会有错的，肯定是王鑫指使他这样做的。”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鑫的确十分谨慎，但反而留下了破绽，他找的那个冒牌货，可能会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当即，许剑锋便联系了梁力雄：“梁局，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闻言，梁力雄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你尽管说，就凭咱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许剑锋说道：“我想让你帮我调取市区的监控，具体事项我会让雷春胜联系你。” 梁力雄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 雷春胜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许剑锋：“许书记，你打算怎么办，为啥忽然要调监控？” “很简单，我想把王鑫找来假扮自己的人找出来，仅此而已。”许剑锋说道。 雷春胜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那个冒牌货知道的事情或许不多，但比起那些难啃的老油条来说，撬开他的嘴巴要容易得多。 当即，雷春胜便把今天和冒牌货见面的时间地点一一告诉了梁力雄，很快便收到了他传过来的监控录像。 “许书记，就是这个人！”雷春胜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指给了许剑锋。 许剑锋微微颔首，截了几张他的正脸，发给了梁力雄：“梁局，我想要这个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梁力雄虽然疑惑，但他相信许剑锋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便一口答应下来：“老许，我马上派人调查，一有结果就立刻通知你。”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和雷春胜一同走出县委。 “许书记，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雷春胜问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老雷，辛苦你了，接下来就由我亲自出马吧！” 雷春胜咬着嘴唇，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许剑锋忽然想起，雷春胜想要和老婆离婚，连忙问道：“你还打算离婚吗？” 雷春胜轻叹一声，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离不离婚也并不取决于我，如果她非要和我离婚，我也没有办法。”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虽然不希望雷春胜离婚，但毕竟这是他的家事，许剑锋也不便干涉。 “老雷，我给你交个底，我打算让你接替郝世强，成为咱们红土县新的常委。”许剑锋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真想离婚，那就在结果出来之前把手续办好，我不希望看到你刚入选常委，就被爆出离婚。” “许剑锋，我知道了，你再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雷春胜说道。 和雷春胜分开之后，许剑锋驱车离开红土县，来到市公安局。 “老许，你来得正好。”听说许剑锋到了公安局，梁力雄亲自出迎，拉着他便往办公室走：“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到办公室里谈。”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理解梁力雄的顾虑。 市公安局看着铁板一块，但实际上内部早就开始分裂了。 局长梁力雄和政委杨志诚各成一派，双方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上已经在暗中争斗多年。 梁力雄身为公安局的一把手虽然局面占优，但杨志诚在省公安厅中有人脉，光凭这一点便让不少人站在他那边。 “许书记，这是那个冒牌货的资料，你自己看吧。”进入办公室，梁力雄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递到许剑锋手里：“那人叫周彷，没想到他不是龙桥市人，而是外来人员。” 看到资料，许剑锋有些吃惊，整个龙桥市，外来人口的数量占比很低，平时遇见的外市人员几乎都是来此旅游的。 “老许，我调查过了，网络上并没有关于周彷的通缉令，看样子他到咱们这来不是为了躲避警方通缉。”梁力雄本以为周彷肯定是犯了案子，才跑到龙桥市避人耳目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真是奇怪，既然不是龙桥市生人，又为啥要跑到这里来生活？”许剑锋满心疑惑地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根据调查，周彷每周末都会出现在市内一家名为蓝月亮的酒吧内，想要同他接触的话，在那里最为妥当。”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一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虽然他们摸清了周彷的动向，但能否成功接近他还是个未知数，或许应该采取一点特殊手段。 许剑锋眼眸一转，凑到梁力雄耳边，同他低语了些什么。 “老许，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梁力雄说道。 一转眼便到了周末，因为这次要去酒吧，许剑锋没有穿平时的衣服，而是特地去买了一套看上去十分新潮的衣服。 换好了衣服后，许剑锋这才到了蓝月亮酒吧。 刚刚进门，嘈杂的音乐声便让他皱紧了眉头。 虽然不是第一次到酒吧来了，但对于这种吵闹的环境，他仍然不是很习惯。 许剑锋硬着头皮走进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下，形形色色来此买醉的人们一边欣赏着舞台上火辣的表演，一边往嘴里灌着酒。 许剑锋到吧台点了杯鸡尾酒，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着周彷的到来。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许剑锋看着手边一排空了的酒杯，不由得皱紧眉头。 他在酒吧中等了快三个小时了，却仍然没有见到周彷的影子，这家伙该不会今天恰巧有事不来了吧？ 正当许剑锋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改日再继续的时候，忽然一对男女走进了酒吧。 目光在男人身上一扫而过，许剑锋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来的并不是周彷。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时，瞬间脸色大变！ 第297章 意外相遇 许剑锋瞪大双眼，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欧阳珊。 不能被她发现，他此番是来接近周彷的，如果身份暴露了，那后续的计划也要宣告失败。 “欧阳行长，那边人少，咱们过去谈吧。”说着，男人迈开步子，向许剑锋这边走了过来。 许剑锋心头一紧，连忙趴在桌子上装睡，所幸他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再加上酒吧内灯光昏暗，只要不和欧阳珊对上视线，应该不会被她察觉到。 两人就坐在许剑锋旁边，好在欧阳珊是背对他坐着。 许剑锋松了口气，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两人说了什么。 “王鑫，你约我出来谈事就不能挑个好些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要跑到酒吧来？”欧阳珊微微皱眉，显然对他选的地方很不满意。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和欧阳珊一起来的男人就是王鑫！ 一个商业银行区分行的行长，一个华信银行的经理，实在想不出他们两个人能谈什么事情。 “毕竟和欧阳行长这样的美人相谈，自然要选个有情调的地方。”说着，王鑫把手伸向了欧阳珊，妄图触碰她的脸。 欧阳珊冷哼一声，用力把他的手拍落：“王鑫，你若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合作的事情以后免谈！” 王鑫撇了撇嘴，识相地收回了手：“欧阳行长别生气，咱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如今社会老百姓的理财手段越来越多，咱们这些小银行之间要是再不携手合作，恐怕很难生存下去。” 闻言，欧阳珊的脸色稍稍缓和：“王鑫，你提出的银行卡和贵金属交易方面的合作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关于联合放贷这条，恐怕还有待商榷。” “欧阳行长，这有啥好商榷的？我们华信银行拥有大量目标客户，但碍于资金有限，没法满足所有客户的借贷需求。”王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望向欧阳珊：“你们商业银行资金充裕，我们提供客户，你们负责放贷，这妥妥的双赢局面有啥好犹豫的？” “真的是这样吗？”欧阳珊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份资料，拍在了桌面上：“可是根据我的调查，你们华信银行可并不存在资金周转的问题，就算放出的贷款再翻一倍，光靠你们自己也能吃得下，根本没必要寻求合作。” 许剑锋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欧阳珊或许不清楚王鑫的目的，但他却立刻猜了出来。 除了明面上的正规借贷外，王鑫背地里还干着高利贷和裸贷的营生，现在警方已经开始追查了，如果能把商业银行拉下水，不但可以分散警方的注意力，真到东窗事发那一天，还能拉出来当成替死鬼。 “欧阳行长，我们华信银行毕竟是民营，很多老百姓对我们并不认可，但只要有你们这个合作伙伴，那包含借贷在内的各项业务肯定成倍增长，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欧阳珊沉默了，王鑫这话倒是没说错，只不过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合作的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不能马上给你答复。”欧阳珊虽然直爽，但在工作上却十分谨慎，并没有贸然答应合作。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还请欧阳行长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们商业银行不行，我还得去找其他合作伙伴。” 欧阳珊答应了一声，随即便要起身离开。 “欧阳行长，来都来了，不喝几杯再走？”见状，王鑫出言挽留：“请随意点单，今天的酒钱由我来出。” 欧阳珊摇了摇头，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可没有和陌生男人单独喝酒的习惯。” 王鑫笑道：“欧阳行长还真是冷淡，咱们之间虽然交情不深，但也不至于是陌生人吧？” 欧阳珊没有理会王鑫的油嘴滑舌，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许剑锋暗暗庆幸，还好他碰巧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等回去以后一定要给欧阳珊打个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王鑫。 否则哪天华信银行背地里的事情曝光出来，就算欧阳珊没有参与其中，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这位兄台刚刚听得很认真啊，是对金融行业很感兴趣？”在欧阳珊离开后，王鑫忽然起身，坐到了许剑锋对面。 闻言，许剑锋心头一紧，没有想到王鑫竟然注意到了他一直在偷听。 “也谈不上兴趣，只是单纯地好奇罢了。”许剑锋一脸平静，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 王鑫沉思半晌，脸上的严肃缓缓褪去，毕竟他也是临时起意才带欧阳珊到蓝月亮酒吧来，不可能有人提前等在这里偷听。 “这样啊，你以后如果想借钱的话，尽管到华信银行找我。”言罢，王鑫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起身离开了酒吧。 目送着王鑫离开，许剑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所幸他的身份没有暴露。 只不过等了这么久，周彷都没有现身，今天怕是不会来了。 他刚要起身离开，忽然一个四十出头的微胖男人走了进来。 许剑锋目光一凝，他一眼便认出，进来的人正是他一直等待的周彷。 和周彷同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粉黛气息很重，衣着也异常暴露。 黑色的低v开叉连衣裙，如果开叉再向下几公分，肚脐都会露出来。 待两人入座之后，许剑锋起身来到吧台，又要了一杯鸡尾酒。 故意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摇晃着走到两人的座位旁。 “哎呀！”只见许剑锋脚下忽然一个踉跄，随着身体倾倒，手中酒杯里的鸡尾酒泼了女人一身。 “你干什么！”周彷愤然起身，对许剑锋怒目而视。 “真是太对不起了。”许剑锋连忙道歉，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让开，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周彷瞪了许剑锋一眼，拉起女人走向了洗手间：“先去洗一洗吧，等下去买件新的换上。” 女人点了点头，瞪了许剑锋一眼，跟着周彷进了洗手间。 第298章 套话 趁着女人在清理酒渍，许剑锋来到周彷身旁解释道：“刚刚实在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有站稳。” 周彷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许剑锋的道歉而原谅他：“光是嘴上说说有什么用，要不我泼你一身酒，之后再跟你道歉？” 许剑锋眼珠一转，马上明白了周彷的意思：“那这样好了，今晚两位在酒吧的花销都算在我的头上。” 闻言，周彷的表情才稍稍缓和：“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的钱带够了没有，可别想随便点几杯便宜的酒水就把我打发掉。” “请尽管放心，只要两位能喝得下，无论多少花销都由我来出。”许剑锋暗暗咬牙，为了接近周彷他这次也豁出去了。 说话间，女人走出了洗手间，看着许剑锋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怨念。 “周哥，人家的裙子都湿透了，而且全都是酒味，难闻死了！”她走到周彷身旁，伸手揽住他的胳膊：“这让我以后还咋穿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闻言，许剑锋连忙表示道：“我赔，你说个价钱吧，我现在就转给你。” “我这条裙子可是进口的，我买的时候可是花了三千多，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就给你打个折，赔我两千好了！” 许剑锋撇了撇嘴，她还真敢要，怎么看都到不了一千的裙子，竟然一开口就要两千。 不过许剑锋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当场便转了两千过去。 周彷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把嘴唇贴到她的耳旁，小声说道：“你先回座位等我，我跟这冤大头聊几句，之后再回去找你。” 女人点了点头，刚刚大赚一笔，心情正好着呢，自然不会拒绝。 目送着女人离开，周彷的目光落在许剑锋身上。 他出手阔绰，而且看起来性格软弱，简直是送上门的财神爷，怎么可能不结交一下？ “我叫周彷，还没请教？”周彷主动向许剑锋伸出了手。 “我姓徐，在家排上老三，你叫我徐三就好。”许剑锋自然不会报出真名，随便编了个名字糊弄过去。 “徐兄弟，你是个爽快之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交个朋友。”周彷说道。 许剑锋立即点头答应下来，他此行就是为了接近周彷，现在已经成功了大半。 “周兄，咱们两个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去喝几杯？” 闻言，周彷一口答应下来，他也想和许剑锋这样人傻钱多的人结交。 两人到吧台点了些酒，一起回到座位上。 “徐兄弟，我见你出手阔绰，不知在哪高就啊？”周彷问道。 许剑锋眼珠一转，随口答道：“高就谈不上，不过是做点小本买卖，攒下了点积蓄罢了。” 说完，许剑锋灌下一杯酒，当着周彷的面故意叹息了一声。 “徐兄弟咋忽然叹气，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什么难事？”周彷嗅到了商机，连忙问道。 果然上当了，许剑锋心头一喜，脸上却仍保持着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周兄有所不知，我最近在资金周转上遇到了一些问题。” 周彷勾起嘴角，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虽然并不是华信银行的员工，但却是王鑫的心腹，平时也会做些帮他拉客户的事情。 “徐兄弟，这事我或许能够帮上你。”周彷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在银行有熟人，可以帮你申请贷款。” “没用的，我已经试过了。”许剑锋摆了摆手，重重地叹息一声：“我没有能抵押的东西，银行不会贷款给我的。” 周彷说道：“徐兄弟，没有抵押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接受利息稍高一点的话，我可以帮你借到钱！” 许剑锋心中一动，看样子他这一次赌对了，周彷和王鑫的联系果然很深，他口中的不需抵押的高利息贷款，无疑就是高利贷。 “周兄，你真的能帮我申请下来吗？”许剑锋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继续套周彷的话：“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家银行的贷款？” 闻言，周彷四下张望一番，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凑到许剑锋身边，小声说道：“这事我只告诉你，是咱们龙桥市的华信银行分行，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许剑锋连连点头，保证道：“周兄放心，我一定保密，不过这华信银行虽是民营，但也是正规的大型商业银行，真的会不需要抵押就借钱给我？” 周彷点了点头，答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我出面保证没有问题。” “周兄，务必拜托你了，事成之后定有一份厚礼相送！”许剑锋说道。 周彷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徐兄弟，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可得提前把话和你说清楚，我口中的利息高可并不是法律规定的市场报价利率的四倍，而是更高！” “周兄，这可是高利贷，违法的！”许剑锋故作惊讶。 “徐兄弟此言差矣，借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利息多少只要借贷双方达成一致就好，依我看法律就不该胡乱规定！”周彷说道。 “周兄，你让我考虑一下，如果利息太高，我担心会还不上。”许剑锋担心表现得太爽快，会让周彷起疑，故意装出一副纠结的样子。 “你如果接受不了高利息，我还有一个办法。”见许剑锋有拒绝的可能，周彷连忙提出后备选项：“不知道徐兄弟可否婚配？” 闻言，许剑锋立刻反应过来，周彷这是担心他接受不了高利贷，又打算让他裸贷。 “今年刚刚领证，不知周兄为何有此一问？”许剑锋装作不知道。 “徐兄弟，如果你接受不了高利息的话，也可以让弟妹稍稍做出一点牺牲。”周彷说道。 “牺牲？还请周兄说得明白一点。”许剑锋故作不知地问道。 周彷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不再掖着藏着，直言道：“只要弟妹肯配合我们拍几张照片，那贷款的事情不成问题，如果能牺牲更大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完全免除利息。” 许剑锋眉头紧锁，现在可以确定，王鑫就是非法放贷团伙的一员，只是还不清楚他是否就是主谋。 第299章 故技重施 “周兄，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回去考虑一下，如果需要再联系你。”许剑锋说道。 周彷本就想把许剑锋发展成客户，听他主动提出来，自然不会拒绝。 在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许剑锋结了账，这才离开酒吧。 由于喝了酒没法开车，许剑锋打给秦松，准备到他那里借住一宿，明天一早再返回红土县。 桥中区区长办公室。 “秦区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色加上干瘪的嘴唇，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 “李厂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秦松替他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叫李生财，在桥中区经营着一家建材厂，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称得上是富裕人家了。 “秦区长，恐怕要不了几天，我的建材厂就要倒闭了。”李生财双手掩面，说话时都带了哭腔，显然没有再说笑。 秦松眉头一紧，整个龙桥市只有李生财这一家大型建材厂，就连政府的基建都要在他厂里订购建材，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为何会突然面临倒闭的危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建材厂生意不一直挺好，连咱们市政府都要跟你合作，怎么会突然就要倒闭？”秦松问道。 闻言，李生财长叹一声，答道：“是贺仁勋和秋牡丹，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想要霸占我的建材厂！” 秦松猛然起身，李生财的话让他回想起红土县炼钢厂的事情，那时就是秋牡丹和郝世强联合起来，采取手段低价收购了炼钢厂，难道她又要故技重施？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秦松面色一沉，坚定地说道：“你把这事完整地讲给我听，我一定替你做主！” 李生财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秦区长，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在一个月前，秋牡丹的牡丹集团中标了市政府委托的城建项目，来找李生财订购了大批建筑材料。 由于秋牡丹的订单需求量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大得离谱，建材厂的原材料储备不足，李生财想要接的话，只能紧急订购一批原材料。 李生财看着订单陷入犹豫之中，需求量越大便代表着利润越高，他心中虽然很想接下订单，但由于资金周转困难，手头实在拿不出购买原材料的资金。 就在他想要拒绝的时候，区委书记贺仁勋忽然找到了他，不但鼓励他接下订单，还给他找了贷款渠道。 毕竟是区委书记帮忙找的渠道，虽然要用整个建材厂来当抵押，李生财还是选择了贷款。 只要买下原材料加工成建材卖给秋牡丹，不但能轻而易举还上贷款，还能盈利很多，李生财在利益的诱惑下踏入了两人的陷阱之中。 在他把原材料买回来后，秋牡丹忽然反悔，单方面取消了订单，他手里的原材料和建材没法变现，就还不上贷款。 其结果就是，放款方的华信银行一纸诉状将李生财告上了法庭，他理所当然地败诉了，如果一个月内还不上贷款，那建材厂就要被拿去抵债了。 “李厂长，你和华信银行的官司肯定打不赢，但是你可以去告秋牡丹。”秦松沉吟片刻，立刻帮他想出了对策：“是秋牡丹单方面取消订单才导致你无法及时还款，她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李生财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秦区长，我被秋牡丹的花言巧语骗了，当时和她签下的合同有一条附加项，如果订单无法完成，牡丹集团只需要把十万元订金当做赔偿，除此之外不用负其他责任。” 秦松眉关紧锁，他实在想不通，李生财为何会接受这样的合同。 “都怪我利欲熏心，才上了他们的当！”看出了秦松的疑惑，李生财解释道：“毕竟十万元订金也不是小数目，我实在没有想到，秋牡丹会拿十万元当做诱饵。” 秦松用力抓了抓头发，他刚刚答应了李生财会替他主持公道，秋牡丹虽然手段肮脏，但所做的一切都有法律支撑，他也没有办法。 “李厂长，要不然你先想办法凑凑钱，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上，我这边帮你找找合作方，争取尽快把你手头的材料变现。” 李生财的表情中多了一抹绝望，秦松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事他帮不上忙。 “秦区长，如果我能凑够钱的话，也不会来找你了。”李生财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事怪不到秦松头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他苦笑道：“既然秦区长为难，那这事就算了，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秦松咬着牙，目送着李生财离开，并没有去阻拦。 秋牡丹在这次的事件中没有违法，他实在是帮不上忙。 李生财刚走出办公室，手机铃声便把秦松拉回到现实。 “老秦，我现在在龙桥市市区，喝了酒没有办法开车。”电话刚一接通，许剑锋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今晚方便到你那里去住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随便找一家旅店住下了。” “老许，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开车去接你。”秦松一口答应下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聊一聊李生财的事情，或许许剑锋能帮忙想出办法。 “我在蓝月亮酒吧门口，距离你们区委很近。”许剑锋说道。 秦松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后，立刻开车到了蓝月亮酒吧前，接许剑锋上了车。 “老秦，麻烦你了。”许剑锋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歉意地说道。 秦松连忙摆了摆手：“老许，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就咱们俩这关系，还说什么麻不麻烦的？”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和秦松不止一次地出生入死，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 “老许，好端端的你放着家不回，为啥要跑到市里来喝酒？”秦松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该不会是和慕清瑶吵架了吧？” 第300章 引蛇出洞计划 “哪能啊，就算真吵架了，我也不至于一个人跑到市里来喝闷酒。”许剑锋连连摇头，解释道：“我今天来可是为了案子。” 秦松一点也不怀疑，许剑锋一向不喜欢酒吧这一类地方，每次去要么是拒绝不了被强拉过去，要么就是为了调查。 “对了，我这边也有件事要和你说。”秦松想起李生财的难题，想要让许剑锋帮着想想办法：“边开车边说不方便，等回去以后咱们再聊。” 另外一边，李生财从秦松的办公室中离开，刚要走出区委大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贺，贺书记。”转头看到来人，李生财心头一紧。 他刚刚找秦松告状的事情要是被贺仁勋知道了，那他怕是要遭殃了，人家毕竟是区委书记，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咋惹得起。 “李厂长，你也太见外了吧，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你来了也不说来见见我。”贺仁勋走到李生财身前，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 “贺书记公务繁忙，我哪敢轻易滋扰？”李生财眼神躲闪，不敢对上贺仁勋的视线。 贺仁勋在官场混迹多年，阅历十分丰富，一眼便看穿了李生财的心虚。 他眼珠一转，套起了话：“李厂长，你此番到区委来，是来见咱们秦区长的吧？” 闻言，李生财明显一怔，他知道和秦松见面的事情瞒不住，索性点头承认了。 “这不是手上的建材没有出路，我来问问秦区长咱们桥中区最近有没有建筑工程。”当着贺仁勋的面，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来喊冤的，只能临时编了个借口。 “哦，是这样吗？”贺仁勋眉头一紧，李生财的谎言又怎能骗得过他：“但是我怎么听说，李厂长是来告状的？” 李生财嘴角勉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凝固，贺仁勋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是秦松告诉他的？ 绝对不可能！ 李生财很快恢复了冷静，秦松和贺仁勋之间的矛盾尽人皆知，他肯定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给贺仁勋。 “贺书记，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完全没有的事！”李生财反应过来，贺仁勋只是在套他的话，他立即说道：“就算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告你的状啊。” 贺仁勋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希望你能记住，在咱们桥中区没有人能和我斗，就算是秦松也不行！” 李生财紧咬唇瓣，贺仁勋这已经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那是自然，你是咱们桥中区的区委书记，区里面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李生财笑道。 贺仁勋收回了手，冷冷说道：“你知道就好，别想耍花花肠子，否则你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建材厂了。” 目送着贺仁勋转身回到区委，李生财抹了一把冷汗。 对他而言，或许把建材厂乖乖让出去才是最佳选择，毕竟凭他根本斗不过贺仁勋和秋牡丹。 秦松带着许剑锋回到家中，在他调到桥中区后，觉得自己就一个人，住区委大院分配的一百多米大房子，有点浪费了，他就没有住进区委大院，而是自己就近租了个小房子，考虑到许剑锋偶尔会来找他，特意选了一间双室。 “老秦，刚刚在车上你想和我说什么？”刚刚到家，许剑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下午，我们区里建材厂老板李生财来找我，说是贺仁勋和秋牡丹联合起来，想要霸占他的建材厂。”秦松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许剑锋。 “有这事？”许剑锋眉头一紧，和秦松一样，他也瞬间便联想到了炼钢厂。 “和炼钢厂那次不同，这一次他们的手段十分高明。”秦松紧紧蹙眉，说道：“利用合同和借贷，用合法的手段，骗李生财向华信银行借贷，让他无法按时还款，从而霸占他拿来当做抵押的建材厂。” 许剑锋轻拈下巴，如果秦松所说属实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不违反法律的话，那就只能算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他们也没有办法插手。 “老秦，等一下！”沉吟片刻，许剑锋忽然眼前一亮：“你刚刚说，李生财是向华信银行借的钱？” 秦松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没错，就是华信银行，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许剑锋用力一拍桌面，答道：“根据我的调查结果，我们一直在追查的非法放贷团伙，其本体就是华信银行，如此看来贺仁勋和秋牡丹都牵涉其中。” “如此说来，只要咱们能找出华信集团非法放贷的证据，就能把他们两个一网打尽？”秦松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华信银行、贺仁勋以及秋牡丹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攻破其中一方，那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两者也跑不掉。 “老许，你这次到市里来是为了查案吧，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秦松问道。 闻言，许剑锋勾起嘴角：“当然有收获，我都亲自出马了，要是还一点线索也找不到，那我还有啥颜面继续当这个县委书记？” “老许，快和我说说，你都查出什么线索了！”秦松一脸急迫，如果能及时把一切调查清楚，或许能保住李生财的建材厂。 毕竟是整个龙桥市唯一一家大型建材厂，秦松不希望出现意外。 “老秦，这一次我可不光找到了线索，还想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许剑锋眯起眸子，沉声说道：“只要能顺利成功，说不定可以一下子铲除万栋梁身边所有爪牙！” “老许，你说真的？”秦松瞪大双眼，别看万栋梁身为市委书记，但如果他的爪牙被全部清除，剩他这个光杆司令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老秦，我啥时候拿工作上的事情开过玩笑？”许剑锋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只不过我的方法还缺少最关键的一步，首先必须找一个聪明伶俐，能随机应变的女人。” “女人？为啥偏偏要找女人，你该不会又想派人去卧底吧？”秦松问道。 闻言，许剑锋用力地摇了摇头：“这次不是卧底，而是引蛇出洞，只要我的设想能够成功，那华信银行涉嫌裸贷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 第301章 追查到底 “引蛇出洞？”秦松表情困惑，因为他们的追查，“蛇”已经被惊到了，又如何将其引出来？ “老秦，我已经成功取得了放贷团伙中一个喽啰的信任，他主动提出要帮我借裸贷，咱们可以现场抓他一个人赃俱获！” 秦松恍然大悟，许剑锋的方法虽然没问题，但想要实施，就必须有一个女人配合行动，而且说不定还要做出一些牺牲。 “老许，这个人选恐怕不好找吧？”秦松眉关紧锁，在李金虎那起案件中，他们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还是欧阳珊自作主张，反而帮了倒忙。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烦恼的也是这一点，按理来说应该找个女警来帮忙，但县里的女警没有经验，而市里的又信不过。 “老秦，要不咱们……” 看到许剑锋的眼神望向自己，不等他说完，秦松便立刻打断：“老许，你该不会还想让珊珊去吧？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闻言，许剑锋白了秦松一眼：“你想啥呢，就算欧阳珊主动请缨我也不会同意，我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找尹丽萍帮忙。” “你是说卖淫窝点的受害者？”秦松眼神瞟向一旁，让尹丽萍帮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他心中却对此有些抵触。 许剑锋说道：“没错，她在卖淫窝点中能混到管理者的位置上，能力上无需担心，而且……” 秦松咬了咬牙，打断了许剑锋：“老许，你打算让她重新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许剑锋怔住了，秦松之言如同一把匕首，直戳他的心脏。 尹丽萍之前便借过裸贷，就像是已经湿透的人不畏淋雨，许剑锋下意识地认为让她再牺牲一次也无妨。 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再微小的伤害也会一点点在心中积累起来。 “老秦，谢谢你，我不会再让尹丽萍掺和进来了。”许剑锋及时醒悟，看在他的面子上，尹丽萍一定会帮忙的，他若是这样去做，和那些加害者又有什么区别？ “老许，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们就另想其他办法吧。”秦松轻叹一声，他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弃的话实在可惜。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压抑，没有心思继续聊下去了。 “老秦，今天咱们就聊到这里吧，我先去睡了，等我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 次日，许剑锋回到红土县。 坐在办公室中，他的脑海中一直思考着，却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敲响，焦达功开门走了进来。 “老焦，什么事情？”许剑锋声音低沉，情绪明显低落。 “许书记，我刚刚接到李凯龙的汇报，柳渠镇的茶楼已经正式营业了。” 闻言，许剑锋猛然想起，他让尹丽萍去茶楼应聘，为此还特地请了老师教她茶艺。 “这么快，在茶楼工作的员工都雇了没有？”许剑锋表面上平静，心中却隐隐担忧，不知道尹丽萍能否成功应聘。 虽然只要他打个招呼，李凯龙肯定会录用尹丽萍，但那样一来会暴露尹丽萍是他的人。 “都雇好了，许书记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亲自到茶楼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马上让李凯龙整改。”焦达功说道。 许剑锋起身，刚要出发到茶楼看看情况，但随即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现在不能去见尹丽萍，一旦见面了，他怕克制不住自己，请她帮忙去借裸贷。 “还是改天再去吧，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许剑锋说道。 闻言，焦达功转了转眼珠，问道：“许书记，你指的是非法放贷团伙的事情吧？” 被焦达功一语道破，许剑锋倒也不觉得意外，虽然他没主动提起过，但以焦达功收集情报的能力，他不知道反而奇怪。 “老焦，不瞒你说，我为了这事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许剑锋点了点头，并未特意隐瞒。 “许书记，有句话我不知当讲否。”焦达功板起脸，目光直视许剑锋，等待着他给出明确的回答。 “但说无妨，你知道我的理念，不怕说错，就怕不说。”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这才说道：“之前在侯策管理美食街的时候，借款有一半是由华信银行提供的。” 许剑锋脸色骤变，难道不光贺仁勋和秋牡丹，连侯策也牵扯其中？ 如此说来，此案他说什么也要追查到底，只要能让真相大白，就可以一下子把万栋梁几个最得力的助手铲除掉。 “老焦，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的。”许剑锋有些惊讶，他是在一层层地抽丝剥茧后，才确定了华信银行就是非法放贷团伙的主体，而焦达功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许书记，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先告辞了。”焦达功没有解释，他可不会随便把底牌暴露给许剑锋。 目送着焦达功走出办公室，许剑锋眉头深锁，连侯策都牵扯其中，难不成放贷团伙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万栋梁？ 这个猜想让许剑锋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万栋梁的话，那无疑是雪上加霜，有他这个市委书记做后台，调查的难度会成倍增长。 用力攥紧拳头，许剑锋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就算面对再大的困难，他也绝对不能退缩，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下班之后，许剑锋离开县委，直接开车回到家里。 刚一进门，他便坐到沙发上，眉宇之间写满了凝重。 “许大哥，今天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吃。”听到动静，慕清瑶从厨房中探出头询问。 等了半晌，许剑锋没有半点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慕清瑶柳眉微蹙，许剑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她心中十分在意。 “许大哥，你怎么了？”慕清瑶走到许剑锋身旁，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许剑锋身子一颤，这才回过神来：“你刚刚说啥，我在想事情没有听到，能再说一次吗？” 第302章 听老婆的话 “许大哥，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许剑锋今天的举止太过反常，让慕清瑶有些放心不下：“我刚刚问你晚饭想吃什么，你半天都没有反应。” “没啥，就是工作上的琐事罢了。”许剑锋没有选择告诉慕清瑶，不想让她跟着担心：“至于晚饭，就全权拜托给你了。” 闻言，慕清瑶撇了撇嘴，把一只手伸到许剑锋面前：“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吃我好了！” 许剑锋也不客气，捧住慕清瑶的手，张口便轻咬了一口。 “哎呀！”慕清瑶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许剑锋还真下嘴，虽然不痛，却把她吓了一跳：“许大哥，你怎么真咬！” “明明是你让我吃你的，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听老婆的话！”许剑锋开起了玩笑，趁机转换一下心情。 “你要是真听我话，那就把烦恼的事情说出来。”慕清瑶看得出他是在强颜欢笑，心中反而更加担心：“许大哥，我啥都不会，一直都帮不上你的忙，但至少希望能当你的倾诉对象，帮你分担一些苦闷。” 许剑锋抬起头，对上了慕清瑶的目光，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是因为不想让慕清瑶担心，才不把事情告诉给她，但这样反而加剧了她的担心。 “清瑶，你先去做饭吧，等吃饭的时候，咱们边吃边聊。”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厨房：“许大哥，咱们两个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与此同时，秦松下班之后，刚刚走出区委，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在门外等着他。 “珊珊，你咋来了？”秦松连忙伸手搀扶，欧阳珊才出院几天，医生也叮嘱过让她好好休息，尽量少外出走动。 欧阳珊的身体早已康复，但秦松主动来扶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没啥事，就是几天没看到你的呆样，有些不习惯，就过来看看。”欧阳珊咯咯笑道。 秦松撇了撇嘴，答道：“想我了就直说，一直用刻薄的语言掩饰害羞，你就不怕我当真了？” 闻言，欧阳珊脸上一红，抬起脚用力踩了秦松一下：“别开玩笑了，我会想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我只是正好路过，顺路过来看看你罢了！” 秦松当然不会相信这样蹩脚的谎言，但他也没有明说，别看欧阳珊性情豪爽，但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却意外地十分羞涩。 “是是是，既然你都顺路来看我了，不如再顺路一起吃个晚饭？”秦松问道。 欧阳珊点了点头，眼神瞟向一旁，避开秦松的目光：“我正好没事，如果你请客的话，陪你去吃倒也不是不行。” “不就是请客嘛，没问题！”秦松也不小气，光是欧阳珊在借贷方面给他的帮助，请她连吃一个月的晚饭都不为过。 “那就请欧阳大小姐上车吧，附近正好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咱们就一起去尝一尝。” 两人上了车，很快便到了火锅店，找了一间包房坐下。 “珊珊，你想吃什么，尽管点。”秦松把菜单放到欧阳珊面前，大度地说道。 欧阳珊眯起双眼，秦松今天的态度太过反常，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怕是在她住院期间，秦松虽然每天都到医院照顾，对她的要求也都尽可能地满足，但嘴上却从不认输。 但他今天却一反常态，甚至隐约有一股讨好的味道，绝对是另有所图。 “你是不是又有事想让我帮忙？”欧阳珊目光望向秦松，说道：“有啥事就直说吧，用不着掖着藏着。” 闻言，秦松连连摇头：“珊珊，瞧你这话说的，我能有啥事找你帮忙啊？” 欧阳珊白了他一眼，忽然板起脸：“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你现在不说的话，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秦松苦笑一声，欧阳珊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锐，他本想等吃完再说，毕竟吃人嘴短。 “珊珊，我有个朋友急需有钱，希望你能帮帮忙。”秦松说道。 欧阳珊勾起嘴角，脸上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果然又是为了借钱，需要多少？” 秦松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方才说道：“具体数额我也不清楚，不过至少也要一千万。” “这么多？是政府还是个人，如果是个人的话，必须有相应的抵押才行。”欧阳珊微微皱眉，如果数额少的话她倒是可以直接答应，但要借上千万的话，若是没点抵押担保的话，她也不敢随便答应。 秦松一脸为难，他这笔钱自然是给李生财借的，他的建材厂毕竟是龙桥市唯一一家大型建材公司，如果落到了秋牡丹手里，指不定会变成啥样。 “珊珊，他恐怕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抵押。”李生财连建材厂都抵押了出去，他肯定拿不出其他东西来抵押了。 “那我恐怕就帮不上忙了，如果是政府借钱倒还好，但个人的话借了钱还不上，那这笔账可就要算在我的头上了。”欧阳珊说道。 秦松叹息一声，他理解欧阳珊的难处，但李生财这个忙他又不能不帮。 他不想建材厂落到秋牡丹手上，而且他也答应过会替他做主，不想失信于人。 看到秦松一脸为难的样子，欧阳珊同样叹息一声：“这笔钱很重要，非借不可吗？” 秦松郑重地点了点头，答道：“很重要，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龙桥市的格局。” 秦松此言绝对不是夸张，秋牡丹如今已经把龙桥市的城建牢牢握在手里，如果连唯一一家建材厂也成了她的，那她今后就算坐地起价，也没人能够限制得了。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你必须跟我保证，必须按时还款，否则我这个行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欧阳珊说道。 秦松犹豫了，毕竟这笔钱并非他借，李生财能不能按时还款，他心中也没有底。 “你等一下，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秦松立即说道。 当即，秦松便打给了李生财：“李生财，我可以帮你借到钱，让你把华信银行的贷款还上，不过有个前提，你必须按时还款，你能不能做到？” 第303章 慕清瑶的请求 “秦区长，这我可没法向你保证。”李生财咬了咬牙，秦松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不能说谎。 “我建材厂的生意一半以上是和市政府合作，这次和秋牡丹撕破脸，以后肯定不会再同她合作，利润肯定会大打折扣。” 闻言，秦松轻叹一声，李生财倒也是个实在人，换成别人肯定先应承下来，把建材厂保住再说。 秦松用手捂住话筒，目光望向了欧阳珊：“珊珊，短时间内还上恐怕有点困难，这个还款期限能不能稍微长那么一点？” “每年一百万，一共十年。” 欧阳珊没有犹豫，她担心地指示李生财当老赖不还钱，还得慢一点倒是无所谓。 如果李生财一口答应下来，她反而会担心，但他既然肯实话实说，至少不会故意不还。 给了欧阳珊一个感激的眼神，秦松放开话筒，说道：“李生财，一共十年时间，每年还一百万，这你应该能做到吧？” 李生财明显一怔，既不需要抵押，又给了足足十年时间还款，让他不免担心起利息的问题来。 “秦区长，那利息咋算，如果太高的话……”李生财担心秦松是给他找了个高利贷，那可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利息按照银行规定的最低档算。” 虽然秦松没开免提，但包房内空间小，又没有其他噪音，欧阳珊也能听清李生财的话。 “秦区长，刚刚说话的是欧阳行长吗？” 秦松和欧阳珊走得近早已不是秘密，李生财一下子便猜了出来，说话的人是欧阳珊。 “没错，后续的事情你直接找她谈吧，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按时还款，别让我为难。”秦松答道。 “秦区长，你放心，我保证按时还款！”李生财声音略显激动，他原本已经绝望，没想到会出现转机：“多谢秦区长，多谢欧阳行长，今后若是我能东山再起，一定厚礼相谢！” 闻言，秦松连忙纠正道：“口头上表示感谢就够了，要是送礼那兴致可就变了，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李生财连连称是，秦松和欧阳珊都是政府公务人员，送礼那可就成了受贿了。 挂断了电话，秦松一脸堆笑：“珊珊，真是太感谢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记的！” 欧阳珊撇了撇嘴，白了秦松一眼：“你还真是个烂好人，明明是帮别人办事，说得好像你欠我多大人情似的。” “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忙的，当然是我欠你的人情。”秦松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烂好人！”欧阳珊撇嘴说道。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慕清瑶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许大哥，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可别忘了！”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隐瞒，把放贷团伙一事原原本本讲给了欧阳珊。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突破的方法，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就是为这事发愁。”说着，许剑锋叹息一声。 “许大哥，让我去吧！”慕清瑶沉思片刻，毅然说道。 许剑锋一怔，立刻摇头：“不行！我不可能会让你去的，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是慕清瑶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的许剑锋，不说理由、不讲道理，霸道地下达命令。 但是她并不生气，慕清瑶知道，这也是为了她好。 “许大哥，能告诉我原因吗？”慕清瑶问道。 许剑锋的目光紧紧盯着慕清瑶，板起脸沉声道：“原因很简单，我不希望你去，仅此而已。” 慕清瑶嘴角微翘，轻轻地摇了摇头：“许大哥，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冒险，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许剑锋一怔，慕清瑶这番话，让他感觉有些耳熟。 当初在捣毁卖淫窝点时，他和武铁山也说过类似的话。 “清瑶，这案子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掺和进来。”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许大哥，这案子和你有关吧？而我是你的妻子，那么就和我有关。” 许剑锋暗暗捏起拳头，他从慕清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即便如此，也不希望她去冒险。 “你听我说，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也可以另外再想办法，并非一定要有人去以身犯险。”许剑锋拉起慕清瑶的手，耐心劝说道。 “那你已经想好备选方案了吗？”慕清瑶盯着许剑锋的双眼，反问道。 用力地咬了咬牙，许剑锋虽然想说已经想好了办法，但被慕清瑶这样盯着，他实在不想说谎。 “虽然暂时还没有想到，但终归能够想出来的。”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再度摇头，说道：“如果真能想出来的话，你就不会这样烦恼了。” 许剑锋嘴角动了一下，他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许大哥，让我去吧！”慕清瑶反握着许剑锋的双手，毅然说道：“一直以来除了做饭这样的杂事外，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清瑶，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许剑锋内心充满了矛盾。 闻言，慕清瑶点了点头：“许大哥，你为了党和人民，甘愿去李金虎手下卧底，这一次轮到我了，希望你不要剥夺我报效党和人民的机会。”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清楚一点，慕清瑶嘴上说着是为了党和人民，但实际上更多是想要帮他的忙。 一夜无话，次日许剑锋像往常一样到县委上班。 刚到县委门口，正好碰上了县长侯策。 “许书记，早啊。”侯策笑着走上前，和许剑锋打起招呼：“我听说最近许书记在追查某个非法放贷团伙，不知道进展如何？” 许剑锋眉头一挑，根据焦达功提供的消息，侯策之前多次向华信银行借贷，他很有可能也和放贷团伙有关系。 “并不顺利，查了这么久，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侯策很可能是在套话，许剑锋自然不会上当：“早知道就不蹚这趟浑水了，现在倒好，弄得不上不下。” 第304章 出言威胁 闻言，侯策上前一步，贴在许剑锋耳边小声道：“许书记，或许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许剑锋一怔，侯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就算他和放贷团伙没有关系，也没有帮他的理由。 “既然侯县长有线索，那我自然是洗耳恭听。” 不管侯策想干什么，都要听听他说什么，就算他想放烟雾弹，许剑锋也有信心能够分辨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就请许剑锋移步，到我办公室里谈吧。”侯策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侯策走进县委，到了县长办公室中。 “许书记稍坐，我去给你泡杯茶。”说着，侯策便要去烧水泡茶。 “茶水就免了，一会还要开例行早会，就劳烦侯县长把线索告诉我吧。”许剑锋说道。 侯策点了点头，坐到许剑锋对面：“其实我听到一些传闻，华信银行暗中存在高利贷和裸贷业务，虽然并非打着银行的旗号，但钱却实打实是从银行借出去的。” 许剑锋一怔，虽然这条信息他早就知道了，但侯策能主动说出来，还是让他十分意外。 “侯县长，此事当真？”许剑锋眼珠一转，故意装作并不知情：“不知侯县长能否透露，这些传闻是从何处听来的。” “一些小道消息罢了，至于是真是假，还是由许书记自行判断吧。”侯策耸了耸肩，看样他并不打算说出消息的出处。 许剑锋盯着侯策，心中泛起了嘀咕。 他和侯策表面上是同事，但实际上却互为政敌，他可不相信侯策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侯县长，多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会参考的。” 知道问不出更多了，许剑锋也没有浪费时间，和侯策道了声谢后，便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龙桥市商业银行内，李生财一大早便来找欧阳珊商量贷款的事情。 “欧阳行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李生财十分激动，说欧阳珊是他的救世主也毫不为过。 欧阳珊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答道：“你要谢还是去感谢秦区长吧，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借钱给你，只要你能按时还钱，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感谢了。” 两人接着聊了聊贷款的各种细节，欧阳珊几乎把能免的费用都免了，李生财自然不会有半点异议。 谈好之后，刚准备签合同，办公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敲响。 “欧阳姐，桥中区的贺书记来了，说是有事要和你当面聊聊。”银行保安说道。 闻言，欧阳珊眉头一紧，贺仁勋来找她干什么？就算是区委想要借钱，也该是秦松来找她谈。 目光望向李生财，欧阳珊反应过来，贺仁勋多半是冲他来的。 “你把我答应借你钱的事情告诉贺仁勋了？”欧阳珊问道。 李生财眼神飘忽，轻轻点了点头。 “欧阳行长，不是我有意要向他汇报。”李生财有些心虚，连忙解释道：“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是再不还钱，法院就要强制执行，把我的建材厂拿去拍卖。” 李生财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垂着，不敢去看欧阳珊的眼睛：“我也是一时心急，才说漏了嘴。” 欧阳珊摆了摆手，她倒是也能理解李生财的心情，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责怪他也不能改变。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他。” 说罢，欧阳珊起身走出办公室，到银行大厅去见贺仁勋。 “欧阳行长，没有通知就贸然来访，还请多多见谅。”贺仁勋表现得十分客气，刚一见面便抱拳赔礼。 “哪里的话，贺书记能来我这里，真让我们银行蓬荜生辉啊！”欧阳珊象征性地回了一句，问道：“不知贺书记此次前来有何指教，是公事还是私事？” “欧阳行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你办公室里去说如何？”贺仁勋说道。 闻言，欧阳珊眉头一紧，贺仁勋怕不是知道了李生财在她的办公室里。 “贺书记，我刚刚在找东西，办公室里翻得一团乱。”欧阳珊自然不会带他去见李生财，找借口拒绝：“如果只是想找个能放心说话的地方，我另外找个房间如何？” 贺仁勋冷笑一声，像是换了个人，言辞也不再客气：“欧阳行长，我看你不是在找东西，是藏了男人才对吧？” 闻言，欧阳珊面色一沉，贺仁勋这话可是难听得很。 “贺书记，请你嘴下留情，你身为区委书记，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恐怕有失身份。”欧阳珊反唇相讥，贺仁勋不客气，那她也不会留情。 “那不如咱们现在就去你的办公室里看一看，如果没有男人在的话，我愿意公开向你道歉，你看这样如何？”贺仁勋说道。 欧阳珊咬着唇瓣，贺仁勋果然是知道李生财就在她的办公室里。 “贺书记，你到底有没有事？”欧阳珊板起脸，没有继续和贺仁勋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着，欧阳珊一甩袖子，便要转身回办公室。 “欧阳行长请留步！”见状，贺仁勋连忙阻拦：“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想给你提个醒罢了。” 闻言，欧阳珊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贺仁勋：“那就请贺书记明说，我洗耳恭听。” “我听说欧阳行长想借钱给李生财，依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不可能会还钱的。”贺仁勋说道。 话已至此，欧阳珊也不再隐瞒：“贺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们银行有自己的风险评估标准，他是否有还款能力我会自己判断。” 贺仁勋眉头一紧，声音也冷了下来：“这么说来，欧阳行长是想执迷不悟了？” 欧阳珊冷笑一声，不说别的，光凭贺仁勋和秦松的关系，她就不可能听他的话。 “贺书记，请你别忘了，你只是桥中区的区委书记，我们银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欧阳珊正色说道。 她现在是龙桥市商业银行桥中支行的行长，一千万的贷款是有权批的。 贺仁勋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欧阳珊一眼：“很好，欧阳珊，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305章 陪你一起去 欧阳珊没有理会贺仁勋的威胁，她高低也是个支行的行长，还不至于会怕一个区委书记。 目送着贺仁勋离开，她重新回到办公室中，同李生财签订了借贷合同。 “欧阳行长，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李生财感激地说道。 贺仁勋从银行离开，到牡丹酒店去见了秋牡丹，直接说道：“秋总，计划有变，建材厂咱们恐怕拿不下来了。” 秋牡丹闻言面色一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李生财把贷款还上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商业银行行长欧阳珊已经答应了借钱给他。”贺仁勋眉关深锁，把情况如实汇报给了秋牡丹。 “欧阳珊？肯定又是秦松那家伙坏我的好事！”秋牡丹恨得咬牙切齿，本以为把他从许剑锋身边调走，就能分化两人的力量，没想到却弄巧成拙，秦松反倒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秋总，要不你和万书记说说，让他把秦松踢走吧！”贺仁勋眼珠一转，想借秋牡丹之手赶走秦松：“只要他还留在市内，咱们无论做啥都要畏首畏尾。” 秋牡丹沉吟片刻，用力点了点头：“今晚我就去找万哥，让他把秦松调到其他县去！” 当晚，秋牡丹在酒店的房间中和万栋梁秘密碰面。 “牡丹，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万栋梁板着脸，对秋牡丹强行把他叫来有些恼火：“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当官的，在家庭方面不能随便出问题。” “万哥，我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说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不会耽误你多久的。” 秋牡丹嘴上没有表示，心中却暗暗骂了一句，她刚和万栋梁勾搭上那会，他恨不得夜夜春宵，从不提回家的事情。 现在玩腻了，主动来找她的次数明显衰减，恐怕是想另寻新欢了。 “什么正事？我把咱们龙桥市的城建工程全交给你的牡丹集团来做，这样还不够吗？”万栋梁坐到沙发上，一脸的不耐烦：“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如果太过贪心，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秋牡丹眉头一紧，看样子她和万栋梁的蜜月期也快到头了，她也要为自己谋一条后路了。 “万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秦松的问题，把他留在市内离许剑锋还是太近了，之前要不是他，你就已经把许剑锋赶走了。”秋牡丹没有强调自己的利益，反而装出一副为万栋梁考虑的架势：“依我看还是把他调到其他县当个县长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但区县一级的官员调动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万栋梁瞪了她一眼，摆明不想管此事。 秋牡丹咬了咬牙，自从许剑锋当上市委常委，万栋梁明显收敛了许多，看样子是感受到了压力。 “万哥，不如咱们……” 秋牡丹刚想出谋划策，但刚刚开口，便被万栋梁打断：“你不要再说了，我急着回家，先走了。” 说完，万栋梁当即起身，就是因为他听信了秋牡丹的话，才会在和许剑锋的碰撞中屡次吃亏，如果再被她牵着鼻子走，恐怕连市委书记的位置都要坐不稳了。 望着万栋梁离开的背影，秋牡丹握紧拳头，万栋梁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秋牡丹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如今万栋梁已经有同她切割的意思，那她更要在此之前，把李生财的建材厂弄到手。 与此同时，许剑锋下班回到家中。 以往的时候，慕清瑶这时肯定在厨房中忙着晚饭，但今天却坐在沙发上，似乎正等着他回来。 “许大哥，昨天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刚刚进门，慕清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一整天，许剑锋也考虑了很久，他决定让慕清瑶去试一试。 “清瑶，经过我再三考虑，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许剑锋说道。 闻言，慕清瑶绽放出笑容：“许大哥，我终于能帮上你了！” “清瑶，这次我陪你一起去。”许剑锋临时改变了计划，虽说对方肯定要求慕清瑶单独过去，但只要好好谈一谈，让他这个当老公的一起去倒也并非不可能。 吃过了晚饭，许剑锋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彷的电话。 “徐兄弟，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想通了？”电话刚一接通，周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兄，我和我老婆谈过了，只要能帮我渡过这次危机，她愿意配合你们。” “既然如此，那就请弟妹在这周日下午五点，到牡丹酒店501房间来。” 许剑锋眉头一紧，果然又是牡丹酒店！ 看样子，牡丹酒店已经成了他们的专用活动场地。 “周兄，请等一下，我能不能陪着她一起去？”许剑锋问道。 闻言，周彷的声音中多了些许不耐烦：“徐兄弟，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是专业的，说好了只拍摄照片，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的。” “周兄，我不是担心，其实我有些说不出口的癖好，只要你答应让我一起去，不止拍照，你们做些其他事情也是可以的。”为了能一同前去保护慕清瑶，许剑锋也豁出去了。 周彷一怔，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遇见了个喜欢戴绿帽子的。 “徐兄弟，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周彷邪笑一声，问道：“不知道徐兄弟介不介意多了一个，让我也跟着沾沾光，利息方面我可以帮你申请优惠。” “当然没问题，人越多越好，周日当天我一定把拙荆准时送过去。”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冷笑一声，周彷带去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把这帮家伙一网打尽！ “许大哥，鱼儿已经上钩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把慕清瑶拉进怀里：“清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慕清瑶俏脸一红，顺势把头埋进许剑锋怀中。 “许大哥，我相信你！” 第306章 意外的车祸 在接到许剑锋的电话后，周彷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王鑫。 “王哥，我这边接到了一桩大生意，有个绿毛龟为了借钱，竟然主动提出把老婆给咱们玩，而且还说人越多越好。”周彷放声大笑，言语中充满了对许剑锋的贬低和蔑视。 闻言，王鑫微微皱眉，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也会跟着乐，但在眼下这个档口，不免会让他多想。 “别傻笑了，你能确定他不是故意钓鱼，把我们骗过去好抓个人赃俱获？”王鑫十分谨慎，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王哥，你放心好了，那家伙是我在酒吧里偶然遇到的。”和王鑫相比，周彷就要单纯得多。 “既然你认为没问题，那这笔生意就交给你去做好了。”王鑫板着脸，叮嘱道：“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如果出了岔子，你必须把责任扛下来，可别把我给供出去了。” 周彷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王哥你太多疑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兄弟我就独享了。” 次日，许剑锋从家中离开，他没有去县委，而是直接前往龙桥市。 周日就要正式展开行动了，必须和梁力雄提前商量好。 “老许，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听说许剑锋来了，梁力雄亲自出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依我看咱们还是到车里去谈吧！” 前车之鉴告诉他，哪怕是局长的办公室，也可能有被窃听的风险。 “老许，你小心过头了吧？”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梁力雄还是跟着许剑锋出了警局。 上到许剑锋的车上，梁力雄开口问道：“老许，到底是啥事，咋弄得神神秘秘的？” “这周日下午五点，我会带清瑶到牡丹酒店的501房间去，非法放贷团伙的人会在那里等我们。” 梁力雄一怔，许剑锋说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老许，你先等等，你该不会要让你老婆去当诱饵吧？”梁力雄吃惊地问道。 许剑锋咬了咬牙，郑重地点了点头。 梁力雄面色一沉，立刻提出了反对：“不行，慕清瑶虽然是你老婆，但毕竟还是无关人士，我不能让她去冒险！” “梁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也是清瑶自己的意愿，我想尊重她这份觉悟。”许剑锋很清楚，梁力雄之所以反对并非因为慕清瑶是无关人士，单纯只是因为那是他许剑锋的老婆罢了。 “老许，你搞没搞错？”梁力雄眉关深锁，望着许剑锋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许剑锋点了点头，梁力雄说得不错，别说是遇到危险，哪怕慕清瑶只是被占了便宜，他也一定会后悔的。 “梁局，我会和她一起去的，要是发生意外，我一定会拼上性命保护好她！”许剑锋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答道。 梁力雄看了许剑锋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梁力雄摊开双手，满脸无奈：“你就明说吧，要我怎样配合你。” “行动当天，我会让武铁山带人在牡丹酒店外埋伏，届时由你指挥，收到我的信号就冲进酒店，抓他们一个人赃俱获！”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一怔，问道：“让武铁山带人来？那我们市局呢，不用派人参加？” 许剑锋点了点头，市局内龙蛇混杂，他放心不下。 这一次慕清瑶也会参与到行动中，他必须排除一切意外，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的安全。 “既然这样，那你直接让武铁山率队指挥不就好了？”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解释道：“只有你这个市局局长在，抓捕行动才有正当性，否则届时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梁力雄叹了口气，给了许剑锋一个白眼：“啥正当性，你就直说需要我去背锅不就行了？” “梁局长，这可不光是背锅，功劳也都是你的，算是机会和风险并存吧。”两人目光相接，许剑锋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废话，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容我拒绝吗？”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正说着，梁力雄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老许，是局里打来的，我先接个电话。” 许剑锋点了点头，该说的他都说完了，反正当天的行动市局只有梁力雄一人参加，倒也没啥要特别叮嘱的。 至于行动的细节，等回去以后和武铁山商量就好。 “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你和我汇报个什么劲，你拿我当交警队长了？”梁力雄黑着脸，不耐烦地冲话筒嚷道。 但片刻之后，梁力雄脸上的不耐烦便转变成了震惊：“你再说一遍，出事故的人是谁？” 许剑锋眉头一紧，虽然他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从梁力雄的反应来看，似乎是某个重要人物遇到了交通事故。 放下电话，梁力雄望向许剑锋：“老许，刚刚收到消息，建材厂的李生财出车祸了。”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昨天才刚和秦松通过电话，得知欧阳珊愿意帮忙，化解了建材厂的危机。 但是，仅仅过了一天，李生财便遭遇了车祸，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梁局，车祸很有可能是人为的，咱们立刻到现场去看一看。”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把事故地点告诉给许剑锋：“事故就发生在距离华信银行二百米的十字路口。” 闻言，许剑锋立刻发动引擎，赶往事故现场。 到达目的地，许剑锋刚把车停好，便发现已经有交警在现场处理了。 两人下了车，发现秦松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现场。 “老秦，李生财情况怎么样了？”许剑锋问道。 秦松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不过情况并不乐观，他伤得很重，要不是安全气囊及时弹出，恐怕当场就死掉了。” 许剑锋把秦松拉到一旁，沉声问道：“是人为还是意外？” 第307章 提前动手 “单从现场情况来看，像是一场意外。”秦松板着脸，话锋一转：“但依我的判断来看，这绝对是人为的！”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武铁山准备抓捕郭浩时，他便因为交通事故丧命，这一次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很难让人不把这两起事故联系起来。 许剑锋目光望向现场，除了李生财那辆几乎被碾碎的轿车外，并未看到其他车辆，难道肇事司机逃逸了？ 许剑锋问道：“老秦，撞了李生财的那辆车呢？” 秦松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有目击者看到，一辆大货车同李生财驾驶的轿车发生碰撞后，直接从现场逃离。” 许剑锋微微皱眉，难道是意外？如果真是有人蓄意安排，肇事司机会把事故责任一肩扛下，不该逃走才对。 毕竟是龙桥市发生的事故，真相如何，只能交给梁力雄来调查了。 “梁局，等你抓到肇事司机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想见一见他。”许剑锋说道。 闻言，梁力雄点头答应，自从卖淫窝点事件开始，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隐隐相关。 尤其是接连两次的交通事故，简直是在向公安局挑衅，他也要忍无可忍了。 和两人告别，许剑锋开车返回了红土县，今天就是周五，再有两天时间他和慕清瑶就要正式行动了，得赶回去和武铁山把行动方案商量好，给他预留出充足的准备时间。 回到红土县，许剑锋直奔县公安局，和武铁山在局长办公室碰了面。 “老武，这周日有一场十分重要的特别行动。”许剑锋没有兜弯子，直接向他说明了行动方案：“你从公安局里多挑几个能完全信任的精英，周日的时候穿便装在市内的牡丹酒店外埋伏，等我的信号冲进去抓人。” 武铁山一怔，许剑锋没有说明理由，只把行动方案交代给了他。 “许书记，需要全员配枪吗？”出于对许剑锋的信任，武铁山并未询问理由，只向他确认行动的细节。 “老武，届时市局梁局长也会到现场，你提前和他沟通协同，制定好行动方案。”说着，许剑锋用力拍了拍武铁山的肩头：“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丁点岔子，一切都拜托你了！” 武铁山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请许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周日中午，许剑锋和慕清瑶刚吃过午饭，一同坐在沙发上稍作歇息。 “清瑶，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害怕吗？”许剑锋拉起慕清瑶的手，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慕清瑶轻咬唇瓣，晃了一下头：“有你陪着，我不害怕，只是有一点紧张。” 紧张是难免的，不只是慕清瑶，就连身经百战的许剑锋心中也有些紧张。 他之前虽有过更危险的经历，但这一次不同的是，他必须保护好慕清瑶。 “我们走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 慕清瑶用力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两人一同下了楼，驱车前往龙桥市。 到了牡丹酒店门前，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下午四点，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坐在车中，打量起了四周，在牡丹酒店对面马路上摆摊的商贩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经过了一定的便装，但他一眼便认出，小贩就是武铁山。 许剑锋松了口气，武铁山准备得很周全，应该不会被人识破。 “清瑶，你先别说话，我给周彷打个电话探探底细。” 说着，许剑锋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彷的电话。 “徐兄弟，你已经到了？”周彷问道。 “我们就在酒店门口，现在进去可以吗？”武铁山已经到位，行动提前一会倒也无妨。 “真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心急。”周彷笑了笑，言语中难掩嘲笑：“徐兄弟稍后，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周彷兴奋地搓了搓手指，他还叫了其他人，如果等人到齐了，他肯定要排到后面。 既然许剑锋提前到了，他不先一步行动，简直对不起自己。 周彷开车赶到牡丹酒店，和许剑锋两人在门口碰面。 “徐兄弟，这位就是……”看到慕清瑶，周彷的眼球差点从眼眶中跳出。 他本就是风月场的老手，说是阅女无数也毫不为过，但仅一眼就被慕清瑶俘虏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拙荆，今天还要请周兄多关照。”许剑锋说道。 周彷连连点头，衣袖抹过嘴角，偷偷擦掉口水。 “徐兄弟还真是够大方的，连弟妹这样的美人都舍得拿出来分享，贷款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兄弟我一定给你办妥！” 说着，周彷便急不可耐地向慕清瑶伸出了手，在路上便想要先占些便宜。 “周兄，请你稍微忍耐一下，等到了房间里就随便你了。”许剑锋伸手阻拦，用身体把两人隔开：“我在市里还是有些朋友的，万一被他们撞见可就不好了。” “徐兄弟说得是，是我唐突了。”周彷悻悻收回了手，反正慕清瑶已经是嘴边肉，也不急这一时片刻。 周彷带着两人走进了酒店，同前台服务员说了些什么后，便带着两人上了楼，来到501房间前。 “两位请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拉着慕清瑶走进房间。 周彷随后进来，把大门关上。 “弟妹，你们来得早了点，其他人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不如咱们一起洗个澡？” 周彷心痒难耐，不顾许剑锋在场，伸手便要去搂慕清瑶。 “洗你……”许剑锋伸出手，用力抓住周彷的手腕，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脏话及时止住。 “徐兄弟，你这是何意？”手腕如同被老虎钳紧紧夹住，周彷满脸疑惑，不知许剑锋为何会突然翻脸。 许剑锋冷哼一声，虽然长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不会爆粗口，但手上却不会饶过他。 他踏前一步，另一只手顺势搭上周彷的肩膀，轻车熟路地一记过肩摔，直接将他按倒在地。 “周兄，十分抱歉，其实我不姓徐。”许剑锋板起脸，冷声道：“我姓许！” 第308章 软硬兼施 周彷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惊呼道：“你是许剑锋？” 许剑锋冷笑着点了点头，当周彷单独把他们带进房间时，许剑锋便有了新的计划。 周彷只是放贷团伙的小喽啰，想要让他配合，可比王鑫那种牵涉极深的干部容易得多。 “说，待会儿都有谁会过来！”许剑锋厉声问道。 周彷咬了咬牙，王鑫提前叮嘱过他，如果出事了就一个人把责任扛下。 他立即说道：“没有人会来，一切都是我骗你的，我只是想利用帮人申请贷款骗点财色。” 许剑锋面色一沉，这话他自然不会相信。 “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许剑锋双手抓住周彷的一只胳膊，一点点发力。 “疼疼疼，快点放手，要断掉了！”手臂仿佛要被掰断，周彷忍不住哀嚎起来。 “想要让我放手也可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许剑锋表情冰冷，手上力气不减。 “你这是刑讯逼供，是违法的！”周彷说道。 闻言，许剑锋冷哼一声：“现在你知道讲法律了，你们干的违法的事情还少吗？” 说着，许剑锋猛地用力，只听一声脆响，周彷如同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许剑锋面色一沉，用力捂住他的嘴，如果他的惨叫声把酒店工作人员引来可就不妙了。 周彷的脸涨得通红，他做梦也没想到，许剑锋竟然会下如此狠手，他的手仿佛断掉了一般。 “许大哥，这样做不好吧？”一直旁观的慕清瑶眉关紧锁，她有些于心不忍。 “清瑶，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对于他这样的败类，多余的同情是对被他所祸害的那些女性的不尊重！” 说着，许剑锋揪住周彷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而且，严格来说我这可不是逼供，让他供出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伤害的同伙，应该是正当防卫才对。” 周彷紧咬牙关，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恐惧，他比想象中的心狠手辣。 “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告你吗？”周彷仍然嘴硬，但气焰明显弱了许多。 许剑锋冷笑一声，答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留下一点外伤的，只会让你痛不欲生罢了。” 许剑锋把腕上的手表在他眼前晃了晃，继续说道：“现在是四点半，距离五点只剩半个时辰了，你只要忍耐到那时候，我就只抓你一个回去。” 因为疼痛，周彷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他毫无信心能够坚持下去。 眼睁睁看着许剑锋再次把手伸向自己，周彷紧紧闭上双眼，同时紧咬牙关。 许剑锋微微蹙眉，他是为了逼周彷开口，可没有虐待人的嗜好。 “刚刚我好像说过不会给你留下外伤，但现在有点想反悔了。”许剑锋把嘴唇贴到周彷耳旁，如恶魔般低吟道：“仔细想想，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切下来也不错。” 闻言，周彷心头一紧，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丝毫不怀疑许剑锋真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清瑶，帮我去借把剪刀过来，让我来帮周兄修修指甲。”许剑锋说道。 和周彷不同，慕清瑶对许剑锋十分了解，她知道许剑锋只是在吓唬他，不会真的动手。 “许大哥，那样太残忍了，我包里正好带着针线。”慕清瑶打开挎包，配合许剑锋吓唬周芳：“他刚刚想要摸我，作为惩罚，就把他的手指缝在一起吧。” 周彷一直紧绷着的精神，被慕清瑶这一句话彻底击溃。 “我说！待会来的都是华信银行的员工，其中包括一个大堂经理。”周彷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许剑锋微微皱眉，这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就算一网打尽也不一定能审出什么东西来。 “周彷，在你们团伙的干部中，你都能联系上谁？” 周彷咬着嘴唇，迟迟没有开口。 见状，许剑锋向慕清瑶伸出了手：“清瑶，把针线给我。” 慕清瑶点了点头，再次低头在包里翻找起来。 “我能联系上经理王鑫，副行长马志军。”周彷认命了，已经把同伙供了出来，他没有回头路了。 “你现在马上联系他们，就说这次遇到的是绝世美女，怂恿他们过来！”许剑锋从周彷兜里掏出手机，放到他的手心中：“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你已经把他们供出来了，现在除了配合我以外，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周彷咬着牙，用力点了点头，他对团伙的行事作风十分清楚，叛徒只有死路一条。 对他而言，唯一的活命办法就是投靠许剑锋了，如果能把团伙一网打尽，他还能捡回一条命。 当即，周彷拨通了王鑫的电话。 “王哥，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吗？”周彷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以免被王鑫听出端倪。 “当然记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今天和他们见面吧？”王鑫微微皱眉，对周彷忽然打过来感到奇怪。 “人我已经见到了，这次可是捡到宝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正的妞。”周彷用畏惧的眼神望向许剑锋，生怕触到他的逆鳞：“王哥，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你也过来一起玩吧。” 王鑫陷入沉思，真有这样的好事，周彷怎么可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肯定是自己先玩够了，才送他一个顺水人情。 “你该不会是有啥事瞒着我吧？”王鑫问道。 闻言，周彷心头一紧，连忙摇头：“王哥，你这样说可要让兄弟寒心了，我只是想报答王哥的提携之恩，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独享好了。” 王鑫迟疑片刻，答道：“那你好好享受，别忘了把拍下来的视频发给我，如果真是美人，再帮我约她也不迟。” 挂断了电话，周彷一脸紧张地看向许剑锋：“许书记，我已经尽力了，但他不愿意来我也没有办法。”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看得出王鑫没有做戏。 “再打给你们副行长马志军，你记好了，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许剑锋软硬兼施，许诺道：“只要你能把他叫来，等以后上了法庭，我会替你说话的。” 第309章 大鱼上钩 周彷忙不迭地点头，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许剑锋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即，周彷立刻打给马志军，用尽各种手段，把他骗了过来。 “许书记，还需要我做其他事情吗？”为了向许剑锋表忠心，周彷主动提出帮忙。 “待会你继续配合我演戏，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之后警方把你带回去，只要你如实交代，保证会对你从轻处理。”许剑锋说道。 周彷连连点头，不住地向许剑锋道谢。 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五点钟了，之前同周彷约好的那伙人快要到了。 “清瑶，委屈你在浴室里等一会。”许剑锋拉着慕清瑶走进浴室，顺手把淋浴头打开，营造出一种里面有人在洗澡的假象：“待会你配合我一下，假装正在洗澡，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慕清瑶点了点头，她没有多问，选择相信许剑锋。 刚到五点，便响起了敲门声。 “许书记，他们到了，我现在开门？”周彷小声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叮嘱道：“戏演好一点，千万别露出破绽了。” 吩咐完毕，许剑锋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调整好角度架在桌面上， 正好能拍摄到大半个房间。 门刚刚打开，足足五个人涌入房间，让许剑锋眉头一紧。 周彷这家伙竟然找了这么多人，好在这一次是他的计谋，如果换成被胁迫的受害人…… “老周，你说的那妞呢，哥几个今天要好好干她一炮。” 进来的几人看起来西装革履，应该是华信银行的员工，但出口却粗鄙至极。 “别着急，我让她先洗洗，等洗干净后再伺候你们。”周彷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许剑锋，生怕哪个词用得不对，把他给惹恼了。 “那感情好，我先来个鸳鸯浴，帮弟兄们给她热热身。”其中一个谢顶的男人迫不及待，一边解开外套，一边准备去开浴室的门。 见状，许剑锋连忙伸手阻拦，副行长马志军应该还没到，现在还不能暴露。 “这位兄弟，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稍微忍耐一会如何？”许剑锋说道。 闻言，那人面色一沉，但看许剑锋人高马大的倒也不敢造次，谨慎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之前咋没见过你？” “老张，咱们今天能聚在一起，可全都是多亏了这位兄弟的奉献，就给他这个面子吧！” 老张冷哼一声，望向许剑锋的眼眸中满是轻蔑：“我当是谁，原来是绿毛王八，反正你老婆……”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对上许剑锋充满杀气的眼神，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虽然许剑锋没有言语动作，但光是一个眼神，就让老张觉得他敢再多说一个字，下场绝对会极为凄惨。 “老张，你就耐心等会儿吧，之后咱们马副行长也会来，你难道想抢在他前面出手？”周彷连忙打圆场。 老张点了点头，识相地退到了一旁，刚刚许剑锋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甚至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不多时，周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许剑锋一眼，冲其他人说道：“副行长来了，我下去接他上来。” 周彷从房间离开，几分钟的时间，便带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回来。 许剑锋仔细打量着他，手腕上戴着的表镶着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看便价值不菲。 看样子他就是华信银行的副行长马志军了，光从他手腕上的表就看得出来，这家伙可没少捞钱。 “小周啊，被你夸成天仙的那个女人在哪？快叫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漂亮。”马志军在房间中扫了一眼，看到满屋的男人，不由得眉关紧锁。 周彷目光望向许剑锋，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这戏接下来该如何去演。 “你是华信银行的马副行长吧，真是久仰了。”许剑锋主动上前，向马志军伸出了手。 马志军一怔，下意识地和他握了手，疑惑地问道：“你是哪位，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许剑锋摇了摇头，笑着答道：“当然没有见过，马副行长肯定是记错了。” 闻言，周彷接收到了许剑锋的信号，这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马副行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想向咱们银行申请贷款的徐三。”说着，周彷贴到马志军耳边，小声说道：“我说的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 马志军眉头一紧，甩开了许剑锋的手，当着许剑锋的面掏出手帕，用力地擦拭着手心。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借钱的。”马志军一脸不屑，傲慢地说道：“把你老婆叫出来，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借钱的事情好说。” 许剑锋勾起嘴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录像的手机肯定把他的这句话清晰地录了下来。 “马志军，你身为华信银行的副行长，以放贷为条件，威胁他人妻子陪睡，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许剑锋立刻变脸，他已经忍耐了很久，终于可以结束了。 “罪名？别逗我笑了，老子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也有不少去告我的，你看他们哪个告成功了？”马志军冷笑一声，耀武扬威地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天也要让你老婆哭着求饶！” 说罢，马志军猛然打开浴室的大门，当他看到慕清瑶衣衫完整地站在里面时，不由得怔住了。 “马志军，很可惜，我不会告你的！”许剑锋上前一步，抓住马志军的胳膊用力一拧，反剪到身后：“我只会直接抓你，至于起诉的事情，就交给检察院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忙！”在许剑锋压倒性的实力下，马志军毫无抵抗之力，连忙招呼其他人帮忙。 见副行长被人擒住，房间内其他员工连忙上前。 “你现在放手我还能放你们一马，否则等我玩完之后，就把她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去！”马志军冷笑一声，威胁道。 第310章 抓捕成功 马志军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许剑锋就算再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还能同时对付他们这么多人不成？ 闻言，许剑锋放开了手。 马志军刚要开口，脸上却忽然一痛，看到许剑锋扬起的手掌，这才反应过来被他打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马志军怒不可遏，表情狰狞地瞪着许剑锋。 许剑锋没有搭话，又是一巴掌，重重落在他的另外半边脸上。 “等警察来了，我再动手可就违反纪律了，你就祈祷着他们能快点来吧。”许剑锋一脸平静，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表现得越是冷静，心中便越是愤怒。 闻言，几个华信的员工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敢上前帮忙。 从许剑锋和周彷的表现来看，这分明是一个陷阱。 老张眼珠一转，知道再待下去只是坐以待毙，立刻奔向门边，想要逃走。 他刚打开房间大门，脸色却忽然大变，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枪，正对着大门。 “别，别开枪，我投降！”屋内几人纷纷高举双手，生怕擦枪走火，丢了性命。 梁力雄走进房间，看了一眼捂着脸的马志军，冷声说道：“你是华信银行的副行长马志军吧？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马志军抬起头，看到梁力雄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事已至此，就算再愚钝，也能看出这是警方布的局了。 “梁局长，你们这是钓鱼执法！”马志军咬了咬牙，仍然试图争辩：“这是不合法的，我要控告你们！” 闻言，许剑锋冷笑一声，答道：“所谓钓鱼执法，是警方为了取证诱惑当事人产生违法意图，但无论是我还是周彷，可都不是警察。” 说着，许剑锋走到桌边，拿起手机在马志军面前晃了晃：“而且你刚刚自己承认了，你祸害过的女性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光凭这个也够抓你了。” 马志军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许剑锋：“我想起来，你是许剑锋！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陷害我，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比起我有什么下场，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许剑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你放心，你的罪名应该还够不上死刑，你就好好在监狱里反省自己的罪行吧。” 说完，许剑锋不再理会马志军，拉着慕清瑶走出了卧室。 “梁局，人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带清瑶回去了。”许剑锋虽然很想亲自审一审这伙人，但这样做并不合规矩，只能全权交给梁力雄。 “老许，你尽管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这些家伙开口的。” 许剑锋拉着慕清瑶走出房间，正好撞见门外的武铁山。 “老武，这次辛苦你了，等市局的人到了之后，你们就回去吧，其他事情交给梁局长处理。”许剑锋小声吩咐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下楼。 两人刚走到酒店门口，正撞上秋牡丹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 “许书记，你可真是好手段！”秋牡丹咬了咬嘴唇，虽然心中气愤，但却不能明显表现出来：“这伙人把我们酒店当做犯罪场所，还好被你及时发现，真是让我感激不尽！” 秋牡丹嘴上说着感谢，但任谁都能听出，她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秋总客气了，打击犯罪是每个公民的义务，道谢就免了吧。” 秋牡丹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带人上了楼，再多说一句她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发火。 秋牡丹上了楼，找到了梁力雄。 “梁局长，你们抓人就抓人，为何要趁机搜查我们酒店？”秋牡丹双臂抱胸，冷声质问。 梁力雄一怔，他可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不用问，肯定是武铁山干的，难怪他没有跟着自己去抓人，原来是带人去搜查了。 “秋总，这伙非法放贷团伙把你这里当成了据点，我担心他们还有其他同伙在，这才派人搜查。”梁力雄心中暗暗叹息，他这次来就是背锅的，只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这也是为了你们酒店的安全着想，还请秋总见谅。” 话已至此，秋牡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认命了。 许剑锋和慕清瑶走出酒店，两人同时抬起头，望向即将落山的夕阳。 “许大哥，这次我帮上忙了吧？”慕清瑶的眸子里映着火红，她想听到许剑锋亲口表扬。 闻言，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清瑶，这次多亏你了。” 慕清瑶翘起嘴角，她挽住许剑锋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回去之前，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正好到龙桥市来了，索性把秦松和欧阳珊也叫出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清瑶，你给珊珊打个电话，叫她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慕清瑶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打给了欧阳珊。 许剑锋同样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松的电话。 “老许，听说你这一次钓到了大鱼，把华信银行的副行长给抓了？”秦松接起电话就说道。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秦松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人才刚抓他就已经知道了。 “没错，除了副行长马志军外，还有华信的几个员工。”对秦松没什么好隐瞒的，许剑锋如实答道：“接下来就看梁力雄的了，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这件环环相扣的案件就能真相大白了。” 秦松沉默片刻，他并不像许剑锋那样乐观：“老许，我觉得光凭这还不够，他们最多也就咬出华信银行的人，恐怕不会牵出那些涉案官员以及秋牡丹。” 许剑锋目光一沉，秦松说得没错，他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 “对了，李生财怎么样了，肇事司机找到了没有？”许剑锋猛然想起几天前的事故，如果他猜得不错，策划这场事故的人是秋牡丹。 “目前还没收到消息，按理来说把他找出来应该不难。”秦松皱紧眉头，沉声说道：“依我所见，他很有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第311章 秦松反水 “老秦，我认为这个逃逸的司机很可能会是破案的关键，我会请梁局长加派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许剑锋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慕清瑶已经打完了电话，正用无奈的眼神盯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给秦松打电话是约他出来一起吃饭的，而并非探讨案情。 “老许，怎么了吗？”电话另一端的秦松一脸疑惑，问道。 闻言，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关于案子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我和清瑶正好在市区，一起出来吃顿饭吧，我已经让她叫欧阳珊了。” 秦松点头答应下来，和许剑锋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挂断了电话。 “许大哥，你总是这样。”慕清瑶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每次只要一提起公事，就把其他事情全都抛到脑后。” 许剑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他天生就这样，经常有人调侃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当官。 与此同时，牡丹酒店中。 武铁山带着人，在酒店中进行检查，把可疑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却并未查出任何违法的地方。 他眉头一紧，搜查酒店自然是许剑锋的主意，本想借抓人的契机，看能否从牡丹酒店查出什么来，但秋牡丹比想象中的更加谨慎。 听到外面传来警笛，武铁山知道，市局的人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市局，他要带人撤退了。 “听着检查，支援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市局的兄弟们，你们到酒店门口集合！”武铁山一招手，命令参与搜查的人员在酒店外集合。 武铁山本人则回到501房间，向梁力雄汇报：“梁局，我刚刚对酒店进行了检查，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 梁力雄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是典型的先斩后奏，不过显然是许剑锋的主意，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在行动开始前两人就已经约好了，他这一次就是负责背锅的。 说话间，市局的人已经上了楼，来到房间前。 梁力雄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说道：“老武，这次辛苦你了，接下来就要给我，你带队回去吧。” 武铁山点了点头，冲着房间内的手下一招手，带着他们出了酒店，和其他人会合。 在市中心公园前，许剑锋四人碰了头。 “老许，你想好没有，咱们今晚到哪里去吃？”秦松看了一眼许剑锋和慕清瑶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声音中透着些不自然。 许剑锋扭头看了欧阳珊一眼，答道：“你和珊珊定吧，我和清瑶没有忌口，吃啥都行。” 秦松点了点头，转向了欧阳珊：“珊珊，那就你来拿主意吧，我平时很少应酬，还真不知道市里有啥好吃的。” 闻言，欧阳珊嘟起嘴巴，不满地嘀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秦松一怔，好端端的，欧阳珊咋忽然生气了。 “珊珊，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松一头雾水，想不通欧阳珊在生什么气：“你咋说也是银行行长，平时交际应酬肯定比我多，肯定比我更了解咱们龙桥市哪有美食。” 欧阳珊白了秦松一眼，走向了慕清瑶，把她从许剑锋身边拉开，然后说道：“清瑶，之前咱们一起吃的那家牛蛙火锅怎么样？”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虽然他听说过牛蛙的味道不错，但一直没有去吃过。 虽说现在牛蛙已经不算啥奇特的食材了，但在许剑锋看来，毕竟是两栖类，要吃还真得鼓起点勇气。 “珊珊，牛蛙还是算了吧！”不等慕清瑶回答，许剑锋连忙提出反对：“咱们还是去吃点正常的东西，牛蛙还是你们姐妹两个下次单独去吃好了。” 闻言，欧阳珊眼珠一转，嘴角高高扬起。 许剑锋刚刚说过吃啥都行，现在忽然提出反对，显然是不敢吃牛蛙。 “许大哥，你不是没有忌口吗？”能让许剑锋吃瘪的机会可不多，欧阳珊可不会轻易放过：“难不成，你不敢吃？” 许剑锋连忙摇了摇头，逞强道：“不是我不敢，我是怕老秦他接受不了。” 言罢，许剑锋望向秦松，不断向他使眼色。 如果放在平时，秦松肯定会帮许剑锋解围，给他一个台阶下。 但秦松一想到刚才，许剑锋明知道他单身，刚刚还当面秀恩爱，是该给他一点教训了。 “老许，你不必担心我，牛蛙我还是吃过几次的。”秦松笑道。 许剑锋咬了咬牙，没想到秦松会在这个时候“反水”，这下可不好办了。 他心中犹豫起来，是该向欧阳珊认怂，还是该硬着头皮逞强。 “许大哥，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敢吃的话就直说好了，没人会笑话你的。”欧阳珊高高翘着嘴角，向许剑锋挑衅。 话已至此，许剑锋要是认怂了，恐怕要被她笑话一辈子了。 “不就是牛蛙火锅吗？有啥好怕的？”没有办法，许剑锋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咱们快走吧，吃完我和清瑶还得回红土县去，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中。 梁力雄把以马志军为首的一行人带了回来，虽然是周末的晚上，但他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立刻进行了审讯。 “马志军，你身为华信银行副行长，却利用职权之便，威逼利诱女性同你发生关系，你可认罪？”梁力雄问道。 马志军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常言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被多次诉讼之后，他总结出了一个道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见他始终保持着沉默，梁力雄眉头一紧，拿出手机向他播放许剑锋传给他的视频。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没有证据了？”梁力雄用力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你在酒店时的一言一行全都被录下来了，光凭这段视频，就够定你的罪了！” 看着视频中污言秽语的自己，马志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他没有想到许剑锋竟然把全程都录了下来！ 第312章 意外的收获 “马志军，你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还能减轻你的罪行。”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梁力雄再度施压：“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等我们把一切都查出来，你就算想坦白也晚了！” 马志军用力吞了一口唾液，心中权衡着得失。 如果他坚持不肯开口，警方查不到其他人，肯定会把他这个副行长当成主谋来办，那他可就亏大了。 倒不如把一切都交代出来，至少不会把他当成主犯来处理。 “梁局长，这一切都是行长聂海川的主意，我也是身不由己。”马志军想通了之后，决定向梁力雄和盘托出：“我们华信银行除了表面上的正规业务外，私下里还拿着银行的资金去放裸贷和高利贷。” 闻言，梁力雄当即叫人紧急逮捕聂海川，这一次华信银行龙桥分行算是完了，但能否把幕后的涉案官员抓出来就未尝可知了。 龙桥市一家牛蛙火锅的店铺中，许剑锋一行人围桌而坐。 “许大哥，你是第一次吃牛蛙吧？”看着许剑锋对着面前的火锅发呆，迟迟没有动筷子，欧阳珊主动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块：“尝尝看吧，很美味的，只要你别想着这是牛蛙、两栖类，长得和癞蛤蟆有点像就行了。” 许剑锋撇了撇嘴，欧阳珊绝对是故意的，她不说还好，听她这样一说，许剑锋瞬间便没了食欲。 盯着碗里肉块，许剑锋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原本经过斩头剥皮切块等一系列处理，不仔细去看倒也认不出是蛙类。 但欧阳珊却故意把每个部位都给他夹了一块，像拼图一样在他的碗里完美地还原了一只没有头的牛蛙，光是看着就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许大哥，要不你点些其他的吧！”慕清瑶白了欧阳珊一眼，拿起他的碗放在自己面前。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清瑶这才刚出嫁，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欧阳珊叹息一声，摇头晃脑地感慨起来。 “珊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慕清瑶俏脸微红，又羞又恼地瞪着欧阳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这时，隔壁桌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你说什么，老马出事了？” 许剑锋循声望去，隔壁桌坐着一对男女，从年龄上看像是父女，但两人刚刚卿卿我我的样子，反而更像是情侣。 此时，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许，他……” 秦松刚要说话，被许剑锋摇头打断。 男人口中的老马，说的莫非就是马志军？如果真是，从他的表现来看，肯定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我有事，先走了。”男人挂断了电话，从钱夹中取出几张钞票丢在桌面上：“你吃完以后自己结账，最近不要主动联系我。” 说完，他丢下女人，起身往店外走去。 许剑锋眼珠一转，男人这番话说完，他心中已经确定了百分之八九十，这家伙绝对是相关人员，而且很可能是首脑之一。 “老秦，你盯着点那女人，如果她要走务必要把她留下。”许剑锋站起身，小声同秦松说道：“我跟上去看看，不能让他跑了。” 秦松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奋，没想到出门吃顿饭还有意外收获。 许剑锋跟着男人出了店门，见他走向了停在一旁的车，很可能是想开车逃走。 “你是什么人？”盯着挡住他去路的许剑锋，男人眉关紧锁。 许剑锋眼珠一转，答道：“你不必问我是谁，你在华信银行工作吧？” 听到“华信”二字，男人明显变了脸色，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敌意：“我在哪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识相的就快点让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闻言，许剑锋翘起嘴角：“那再好不过了，快点报警吧，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叫警察过来也行。” 男人面色一沉，他正准备逃亡，报警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些钱你拿着，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见来硬得不行，男人取出一沓钞票，便往许剑锋手中塞去。 见此情景，许剑锋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家伙绝对是案件的相关人员，更加不能放他离开了。 “很抱歉，钱我不能收，在警察来之前，我不能让你离开。”许剑锋盯着男人，猜测起他的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华信银行的行长吧？” 男人脸色大变，显然被许剑锋猜中了。 他就是华信银行龙桥支行行长聂海川！ 聂海川咬了咬牙，许剑锋看着人高马大，真动起手来他肯定不是对手。 “阁下如果能放过我，日后定有一份重谢，如果真要死命相逼，对咱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许剑锋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聂行长，这是我的名片。” 望着许剑锋忽然递上来的名片，聂海川一脸疑惑地接了过来，顿时变了脸色。 “你就是许剑锋？”聂海川紧紧咬牙，他虽然没有和许剑锋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他的事迹。 如果不是他插手的话，华信银行龙桥分行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聂行长，我不想动粗，请你移步跟我到公安局走一趟吧。”许剑锋说道。 聂海川心知肚明，马志国等人被抓，就算他们不把他供出来，身为行长他也罪责难逃。 而且事情到了这一步，华信银行已然成了弃子，不可能会有人站出来保他。 被抓的话一切都完了，必须逃走！ 聂海川把手里的钞票往许剑锋脸上一丢，同时转身便往路边跑去，想要拦一辆出租车离开。 许剑锋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把戏拦住脚步？ 他立刻追赶上去，凭借速度的优势，还不等聂海川跑到路边，便飞扑上去，把聂海川按倒在地。 “聂行长，放弃抵抗吧，如果你还想跑的话，我就只能让你吃点苦头了。” 许剑锋话音刚落，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两人身旁！ 第313章 假警察 “放弃挣扎吧，抓你的人来了。”许剑锋死死压制着聂海川，冷声说道。 抬头看着停在一旁的警车，聂海川像是瘪掉的气球，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念头。 这时，从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走到许剑锋身边，向他敬了个礼：“感谢你的协助，他是一起案子的重要嫌疑人，请把他交给我们。” 许剑锋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人没有称呼他为许书记，是没认出他来吗？ 最近一个月，他隔三差五就要到市公安局一趟，市局里不认识他的警察还挺少见的。 “那人就交给你们了，需要我跟你们回去做个笔录吗？” 闻言，两警察同时摇头，领头那人答道：“不必了，感谢你的配合。” 许剑锋退到一旁，看着两人一左一右，带着聂海川走向警车，似乎嫌他走得慢，其中一人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等一下！” 许剑锋忽然将两人叫住，从他们把聂海川押上警车的动作来看，一点不像是警察该有的样子。 而且，警方抓人应该主动出示证件，他们两个却全程没有拿证件出来。 两个警察站住脚步，其中一人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盯着许剑锋：“你还有事吗？” 许剑锋走上前，说道：“能让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经过短暂的错愕，其中一人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了摸，望向另外一人：“我出来得急，证件没带在身上，你的带来了吗？” “我也没带着，毕竟是临时接到的抓人命令，哪还顾着证件啊。” 许剑锋面色一沉，警察出来执行任务怎么可能不带证件，一个人忘记带了还有些可能，但绝不可能两个人都没带着。 “二位，如果你们拿不出证件的话，请恕我不能让你们把人带走。”许剑锋紧盯着二人的动作，以防他们会突然动手：“我现在报警，等你们同志过来确认你们身份后，你们再带人回去如何？” 领头的面色一沉，摇头答道：“这恐怕不行，我们急着把人带回去交差，如果耽误了我们可承担不起。” 另外一人更是不客气，冷冷地瞪了许剑锋一眼，说道：“小子，我们警察办案哪有你插嘴的份，该干嘛干嘛去，否则连你一起抓了！” 许剑锋冷哼一声，听了这番话，他心中更加笃定，这两人一定是假警察。 “抓我？你们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今天你们拿不出证明来，休想把人带走！”许剑锋态度强硬，这两人抓聂海川是假，分明是来救他的。 两名假警察对视一眼，知道拖不得，否则等真警察到了，连带着他们两个也休想跑掉。 “你抗拒执法，现在我们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束手就擒吧！” 两人配合默契，同时伸手去抓许剑锋的胳膊，想要将他制住。 许剑锋当过特种兵，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真警察也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就更别提假警察了。 只见两手各自抓住两人一只手腕，同时用力一甩，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他手底下像是两具玩偶，在空中翻转一周后，被重重摔在地面上。 “你竟然敢袭警！”领头的假警察扶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畏惧。 听到骚动，渐渐有围观群众聚集过来，纷纷对着许剑锋指指点点，他们可不知道被许剑锋打的两个是假警察。 “父老乡亲们，他不但抗拒执法，还暴力袭警，请大家伙帮帮忙，帮我们把这个暴徒控制住！”领头的假警察眼珠一转，想要利用不知情的群众制服许剑锋。 许剑锋面色一沉，对方穿着警服，一旁还停着警车，他就算解释对方是假冒的，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眼看着周围已经有几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挽着袖子走了过来，许剑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请大家冷静，他们两个是假警察，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现在报警，等真警察过来就真相大白了！” “别听他狡辩，他肯定是想找机会逃走，大伙快点抓住他！”假警察继续煽动。 虽然有几个准备动手的年轻人也觉得可疑，重新退了回去，但其他人仍然坚信警察不会骗人，一步步逼近了许剑锋。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些群众也是一片好意，他也不想和他们动手，但再这样下去别说是阻止假警察把聂海川带走了，就连他自己也要陷入危机。 与此同时，店内的秦松听到外面一片吵闹，他叮嘱二女坐好别动，独自起身查看情况。 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他立刻便猜到和许剑锋有关，连忙跑了过去。 秦松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面，看到许剑锋正和两个警察对峙，连忙上前询问：“老许，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看到秦松，许剑锋像是见到了救星，他是桥中区的区长，或许会有人认识他。 “老秦，这两人是假冒的，想要趁机把聂海川救走，你帮我向大家解释一下。”许剑锋说道。 秦松点了点头，大声说道：“请大家冷静一下，我是桥中区区长秦松，这两个警察是假冒的，不要被他们骗了！” “我想起来了，他是许剑锋，红土县的县委书记！”秦松自报身份后，也有人认出了他。 “红土县的许书记？那可是个做事实的好官，我听红土县的亲戚说，他不但整治了县内的歪风邪气，还接连破获大案要案！”其他听说过许剑锋事迹的群众也站了出来，大肆夸赞起来。 顿时，原本准备对许剑锋动手的几人，全都转向了两个假警察。 “你们两个假货，害我们差点对许书记动手，大家把他们抓起来！” “大家别动手，帮忙报个警就可以了。”许剑锋连忙出声阻止，万一发生冲突，有群众受伤可就不好了。 说完，许剑锋又转向了秦松，说道：“老秦，咱们两个先把他们控制起来，别让他们跑掉了。” 秦松点了点头，冒充警察的罪过可不小，可不能让他们两个跑掉。 第314章 又一个突破口 许剑锋和秦松两人各自控制住一名假警察，围观的群众也有人报了警，接下来等警察到就可以了。 见识过许剑锋的身手，再加上有围观群众压阵，两个假警察也没有了逃跑的念头。 许剑锋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发生冲突，导致围观群众受伤。 忽然，他猛然想起，刚刚光顾着对付两个假警察了，忽略了聂海川，要是被他跑掉可就糟了。 四下张望一番，没有看到聂海川的身影，许剑锋顿时心头一紧，忙说道：“老秦，聂海川跑了，这两个人交给我，你赶紧去追！” 秦松面色一凝，刚准备去追，却忽然看到几个人抓着聂海川，把他扭送了回来。 “许书记，这小子刚刚想跑，我们把他给抓回来了。” 看着面前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许剑锋心头一暖，网上不少人说如今的社会冷漠，但只要有这样的年轻的热心人在，就永远不会真正冷漠。 “感谢诸位了，要不是有你们帮忙，还真让他给溜了。” 很快，警方便赶到了现场，把聂海川连带着两个假警察一并带走。 许剑锋走到假警察开来的警车旁，仔细查看内部的结构，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原以为警车是普通车辆改装来的，只是徒有其表，开出来骗人罢了。 但是，里面的警用设施一应俱全，和真的一模一样，让他不禁怀疑起这就是真警车。 许剑锋拍下了警车的车牌号，并把照片发给了梁力雄，之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许，你刚刚给我发的照片是啥意思？”梁力雄疑惑地问道。 “梁局，刚刚我们正好和华信银行行长聂海川在一家饭店，他中途接了个电话想跑，被我拦下来了。”许剑锋耐着性子，从头解释道：“之后来了两个假警察要把他带走，这就是他们开的车。” 梁力雄面色一沉，瞬间便明白了许剑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警车是真的？” “没错，我仔细看过内部的构造，和你们公安局的配备一模一样。” 闻言，梁力雄立刻表态：“我们局里的确有一辆和这个牌照一模一样的警车，我现在就让人去核对。” 放下电话，梁力雄立刻叫身边的警员小王去调查。 “梁局，我去看过了，不在车库里面。”小王很快便回来回复。 梁力雄冷哼一声，他可不信有人有本事能偷走公安局车里的警车，毫无疑问是有内鬼，把警车开出去交给了两个假警察。 “你立刻给我去查，是谁把这两辆车开出去的！”梁力雄板起脸，命令道。 “已经查过了，是……”小王看了梁力雄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吞吞吐吐地迟迟没有说出名字。 “快点说，到底是谁开出去的！不管是谁，干出这种事情都绝对不能原谅！”梁力雄怒气腾腾，把真警车送给假警察，这简直是让警方的面子扫地。 “是杨政委。”小王垂下头，低声答道。 梁力雄冷哼一声，没想到还真是杨志诚，原本还以为他有些底线，看样子是他高估了。 “立刻把杨志诚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梁力雄正在气头上，想要把他找来当场对质。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秦松把人交给警察后，便回到了火锅店中。 看到之前和聂海川在一起的女人还没有走，许剑锋眼珠一转，决定向她打听打听。 “老秦，你先回去，我去和她谈谈。”许剑锋说道。 秦松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向两女解释许剑锋的目的，以免引起她们的误会。 许剑锋走到女人桌旁，问道：“美女，方便谈一谈吗？” 女人抬头打量了许剑锋一眼，满面疑惑：“你是什么人，我们之前从未见过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也不等她答应，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人是华信银行的行长聂海川吧？” 闻言，她面露警惕之色，刚刚聂海川接了个电话后便惊慌离开，显然是犯下了事。 “什么聂海川，我不认识，听都没有听说过。”女人说道。 许剑锋勾起嘴角，问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剑锋，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请问你如何称呼？” 女人猛然起身，在普通人眼里，县委书记算是个大官了，更何况许剑锋名声在外，龙桥市也有不少人听过他的事迹。 “许书记，我叫刘程程，之前在酒吧上班，不过已经辞职了，现在是无业。”刘程程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在她眼中，县委书记可比行长厉害得多。 闻言，许剑锋一下子便明白了她和聂海川之间的关系，肯定是聂海川在酒吧相中了刘程程，把她包养了起来。 “刘程程，我实话告诉你吧，聂海川犯下了重罪，他这一次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许剑锋板起脸，声音跟着严肃起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不肯配合的话，我可能会怀疑你也参与犯案了。” 刘程程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许书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也并没有怀疑刘程程，只是为了让她配合，稍微吓唬她一下罢了。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不过前提是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许剑锋说道。 刘程程用力点了点头，拍着胸口保证道：“许书记，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华信银行暗中进行裸贷和高利贷，这事你可知情？”许剑锋问道。 刘程程摇了摇头，答道：“我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和我说。” 许剑锋微微皱眉，看样子她和聂海川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肉体和金钱的交易而已。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和什么人打过电话？”许剑锋又问道。 刘程程沉思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电话倒是打过几次，但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话音刚落，刘程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有一次说漏了嘴，叫对面秋总……” 第315章 必须认罪 许剑锋心中一动，秋牡丹果然和聂海川有联系，只要聂海川招供，就能把牡丹集团也一并收拾了。 “感谢你的配合，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起其他事情，就打电话告诉我。”许剑锋给刘程程留下了一张名片，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桌上。 “老许，有什么收获没有？”秦松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秋牡丹和聂海川通过电话，而且他们一直把牡丹酒店当作各种交易的场所，足以证明秋牡丹也脱不了干系。” 闻言，秦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接下来就要看梁局长的了，看他能从聂海川口中审问出多少东西来。” 四人吃过了晚饭，又闲聊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火锅店。 此时，市公安局中，政委杨志诚被梁力雄叫到了办公室中。 “我说老梁，这都几点了，又是周日，你忽然把我叫过来干什么？”刚一见面，杨志诚便抱怨起来：“我年纪也不小了，还想多活几年呢，求你不要折腾我了行吗？” 梁力雄板着脸，冷哼道：“我折腾你？你先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什么，你以为我乐意找你过来？” “我做了什么？”杨志诚一脸无辜，反而指责起梁力雄来：“我看你就是嫌我这个政委碍眼，想方设法想要把我赶走！” 梁力雄摆了摆手，他没心思和杨志诚打嘴仗，比起动嘴，倒不如直接把证据拍在他的面前。 “我问你，你今天可曾把一辆警车开出了局里？”梁力雄问道。 闻言，杨志诚当即变了脸色，一听他提起警车，便猜到肯定是那两个假冒警察去救人的废物被抓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周末，我一直在家休息，都没有到局里来。”杨志诚咬了咬牙，到这个关头，只能打死不承认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人目睹了你把警车开出警局，要不要我把人叫来当场对质？”梁力雄还不算完，继续说道：“而且监控也拍下了你到局里来的画面，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杨志诚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证据一应俱全，他根本没有狡辩的空间。 “杨志诚，事到如今，你必须认罪！”梁力雄厉声吼道。 “梁力雄，你这是污蔑，我懒得理你！”杨志诚神色紧张，他知道这次是遮掩不住了，只能想办法先逃：“我回去了，我行得端做得正，你尽管去向省厅反映好了。” 说罢，杨志诚起身便要离开，梁力雄却抢先一步，用身体将大门牢牢堵住。 “我自然会把你的事情向省厅汇报，不过在那之前，请你一直留在局里，不得离开半步！”梁力雄又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肯定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梁力雄，你不要欺人太甚！”见事已至此，杨志诚当场翻脸：“没有上面的命令，你还敢抓我不成？” 梁力雄冷哼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收到省厅的命令前，我自然不会抓你，不过请你留下配合调查的权利还是有的。” 杨志诚一脸狰狞，瞪着梁力雄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没想到梁力雄连逃亡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你放心好了，在省厅的处理结果下达之前，我也会一直留在局里陪着你。” 次日，许剑锋到县委露了个面后，便再次动身前往龙桥市。 他和李金虎做过约定，只要搞定了放贷团伙，他就愿意说出在他逃亡时是谁给他提供的帮助。 到了市公安局，梁力雄已经提前在门前等他。 看到梁力雄眼圈发黑，满脸的疲倦，许剑锋关心道：“梁局，你昨晚没睡？” 梁力雄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昨晚杨志诚那家伙闹了一夜，天亮了才睡下。” 许剑锋一怔，问道：“你把杨志诚抓了？难道假警察弄的那辆警车，是他帮了忙？” 梁力雄点了点头，答道：“监控把他开着警车离开全程录了下来，我已经把这事汇报给省厅了，相信很快就会宣布对他的处理结果。” 许剑锋松了口气，有杨志诚这个公安局的政委在，很多事情许剑锋甚至不敢让市局插手，如今他倒台了，那今后事情会好办得多。 “梁局，我想去见李金虎，他答应过只要端掉放贷团伙，就把当初在逃亡中协助他的人供出来，虽然我觉得那个人就是杨志诚。” 梁力雄点了点头，他和许剑锋的想法相同，除了杨志诚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梁力雄带着许剑锋去见了李金虎，向他说明了华信银行行长聂海川已经被捕，并且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是华信银行在背后捣鬼，聂海川那家伙隐藏得还真够深的。”李金虎撇了撇嘴，似乎为没能亲手解决掉那些逼他走到这一步的家伙们而不甘。 “许剑锋，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当初帮我逃到市郊，并且告诉我你会在那里经过的人是市公安局的政委杨志诚。”李金虎说道。 闻言，许剑锋和梁力雄对视一眼，他们果然没猜错，的确是杨志诚从中捣鬼。 “梁局，那就麻烦你把这件事一起汇报给省厅了。”许剑锋给了梁力雄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 梁力雄心领神会，转身离开，让许剑锋和李金虎单独谈。 “许剑锋，你把他支走，想和我说什么？”李金虎狐疑地盯着许剑锋，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会再回答你其他问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李金虎，我会问你，但要不要回答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强逼着你回答的。” 李金虎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一副不想听许剑锋说话的样子。 “李金虎，你和秋牡丹有没有联系？”许剑锋自顾自地问了起来。 李金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理都不理许剑锋。 许剑锋冷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任何可能对秋牡丹不利的证人，都会遭到灭口？” 第316章 闹出人命 李金虎一怔，对许剑锋的话有了反应：“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许剑锋勾起嘴角，答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如果你可能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证词，那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闻言，李金虎冷笑一声：“许剑锋，你用不着吓唬我，我现在是囚犯，有警察保护着，我安全得很。” “的确，你的安全可以保证。”许剑锋看了李金虎一眼，话锋一转：“但是你的妻子女儿呢，你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吗？” 李金虎一怔，眉头微微皱起：“她们连秋牡丹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就算她真想灭口，也灭不到他们身上。” 许剑锋轻轻摇头，对李金虎的话进行纠正：“你拿什么保证？你说你没有和她们说过，但秋牡丹会不会相信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金虎咬了咬牙，迟迟没有回应，他心中也矛盾起来。 “你应该了解秋牡丹的为人吧？”趁着李金虎陷入犹豫，许剑锋又添了一把火：“她素来心狠手辣，肯定会宁杀错不放过。” “秋牡丹这个女人不一般，柳渠镇的卖淫窝点可以说是她一手组建起来的。”李金虎叹息一声，为了妻女的安全，他选择了向许剑锋妥协：“不过她做事素来谨慎，就算是我也没有任何她参与进来的证据。” 闻言，许剑锋脸上流露出一缕失望，光有李金虎口头上的证词，可没有办法给秋牡丹定罪。 许剑锋离开之后，和梁力雄再次会合，两人继续讨论起了案子。 “老许，目前咱们只掌握了杨志诚和聂海川的犯罪证据，但一点都没有关于秋牡丹的证据。”梁力雄眉关紧锁，如果不趁机把牡丹集团除掉，日后再想找机会可就难了。 “梁局，依我看只能从聂海川身上入手了，我昨天和他包养的情人谈过，证实了他和秋牡丹有联系。”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面露为难，轻声叹道：“我昨天审问的时候，也问过他和秋牡丹有没有联系，但这家伙却坚决否认，想要让他开口恐怕并不容易。” “尽力而为吧，我也会再想其他办法，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梁力雄分开之后，许剑锋离开龙桥市，回到红土县。 刚到县委大门，门卫就跑过来小声报告：“许书记，刚刚柳渠镇党委书记刘振国来了，说有急事要和你当面谈。” 许剑锋心中疑惑，刘振国明明就有他的电话，啥事不能打电话，还非要当面说。 许剑锋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发现刘振国就在门外踱步，看样子十分着急。 “许书记，你可回来了！”看到许剑锋，刘振国连忙上前，便要开口。 许剑锋轻轻摆了摆手：“老刘，咱们到办公室里再说。” 他打开门，带着刘振国走了进去，把门关好之后，两人在沙发上坐好。 “老刘，到底出了什么事，咋慌成了这样？” 刘振国咬了咬牙，答道：“许书记，新开的茶楼出事了，闹出了人命。”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 “别着急，慢慢说，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人命关天，任何时候闹出人命都是大事，而且这事肯定瞒不住，今天晚上恐怕就会有媒体大肆报道。 扩建养殖场、开设农家乐和茶楼都是为了挽回美食街的声誉，闹了这样一出，恐怕要适得其反了。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名茶楼的工作人员在营业的时候突然发病，等救护车到达时已经确认死亡了。”刘振国擦了一把汗，解释道。 许剑锋一怔，他本以为出事是顾客，没有想到竟然是茶楼的工作人员。 他猛然想起尹丽萍来，该不会出事的人是她吧？ 许剑锋心头一紧，尹丽萍是听了他的吩咐，才到茶楼应聘的，如果真是她出了意外，那他恐怕要自责一辈子了。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没有？”许剑锋面色凝重，连忙向刘振国询问死者的身份。 “已经确认了，死者叫王莉莉，今年才刚满二十，是柳渠镇本地人。”刘振国拿出手机，把死者的资料拿给许剑锋看。 许剑锋松了口气，虽然同样为死者感到惋惜，但不是尹丽萍就说明她这个卧底身份没暴露。 “走，我们到现场看看！”许剑锋看得出刘振国来得匆忙，想必从他口中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来，倒不如到现场亲自看看。 刘振国点了点头，跟着许剑锋离开县委，开车赶到了柳渠镇。 两人直奔新开的茶楼，此时茶楼已经停止了营业，现场虽然没有看到警察，但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因病死亡吗？为什么要拉警戒线？”许剑锋感到奇怪，忍不住问道。 “许书记，这是我吩咐的。”闻言，刘振国连忙解释道：“我认为这不像是单纯的意外，为了防止有人破坏现场，就叫派出所的人进行了封锁。”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刘振国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如果换成不负责任的干部，肯定就当作意外处理了。 “许书记来了！” 远处，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紧接着一群记者蜂拥而来，把许剑锋两人围在中间。 “许书记，新建的茶楼就出了人命，这是不是你们的安全工作没有做到位？”一上来，记者便抛出了一个刺耳的问题。 “对不起，我也是刚到，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暂时无法做出任何回答。”许剑锋紧紧皱眉，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记者果然盯上了茶楼。 “许书记，请你不要逃避问题，你是咱们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而且茶楼也是经你同意才建成的，现在出了事情你必须负责！”记者们不依不饶，要向许剑锋讨个说法。 “我是柳渠镇的镇委书记，你们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吧。”看到许剑锋被记者围攻，刘振国连忙替他解围：“许书记，我来对付这群记者，对现场的调查就交给你了。” 第317章 疑点较多 许剑锋点了点头，给了刘振国一个感激的眼神，率先越过警戒线，走进了茶楼里面。 刚进茶楼，便看到武铁山正站在门口。 “许书记，你来了。”看到许剑锋，武铁山连忙上前打招呼。 “老武，现场的调查情况如何？”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带着许剑锋到一旁坐下，开口道：“许书记，现场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死者身上没有外伤，看起来是死于心脏病一类的突发性疾病，具体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后才能定论，只不过……” “不过什么？咱们之间没啥不能说的，就算只是你的猜测，也尽管说出来。”许剑锋微微皱眉，武铁山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了。 “死者身上的衣物有些奇怪，腿上的丝袜穿反了，上衣的扣子也有一颗没有扣上。”武铁山拿出手机，给许剑锋看了现场拍下的照片：“很有可能是在死后，被人匆匆忙忙套上的。”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如果武铁山的猜想正确，那王莉莉死亡时没有穿衣服。 在茶楼里可没有需要脱衣服的工作，难不成李凯龙胆大包天，真敢在茶楼中提供嫖娼服务？ “对了，茶楼的工作人员都在哪里？”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说道：“我让他们在楼上一间房间里等着了，打算在尸检报告出来之后再对他们进行问话。” 许剑锋点了点头，吩咐道：“工作人员里面有个叫尹丽萍的，你现在把她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武铁山答应一声，立刻上了楼，很快便把尹丽萍带了下来。 “老武，你先去忙，我和她单独谈谈。”许剑锋把武铁山支走，有他在场尹丽萍可能会紧张。 “那行，许书记要是有事找我，打电话叫我一声就行。”说罢，武铁山转身离开。 目送着武铁山离开，许剑锋这才问道：“萍萍，王莉莉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你清楚吗？” 尹丽萍轻轻摇头，答道：“我也不清楚，莉莉她专门负责接待包厢的客人，今天上午的时候，我正在大厅工作，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之后便听说了莉莉死了。” “尖叫？是王莉莉的尖叫吗？”许剑锋抓住重点，连忙问道。 “不是她，我听得很清楚，是一个男人的尖叫声。”王莉莉摇头答道。 许剑锋一怔，男人的尖叫，这么说来他是第一个发现王莉莉死亡的人。 只不过又不是拍电影，真有男人看到尸体会尖叫出来吗？ “那你知不知道，尖叫的男人是谁？”许剑锋问道。 闻言，尹丽萍沉思半晌，答道：“应该是来喝茶的客人吧，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尹丽萍虽说是他安排进来的，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也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萍萍，辛苦你了，茶楼短时间内可能不会重新营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许剑锋决定让尹丽萍抽身，没想到茶楼里竟然会闹出人命来，不能再让她被卷入危险之中了。 尹丽萍稍加迟疑，轻轻点了点头。 许剑锋起身，把尹丽萍送到茶楼外，之后又重新找到武铁山。 “老武，第一个发现王莉莉出事的人是谁？” “是茶楼的工作人员，和王莉莉一样负责接待包厢客人的冯珊，她在员工休息室里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王莉莉，之后立刻叫了救护车。”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这和尹丽萍的所见所闻截然不同。 按照尹丽萍的说法，第一个发现王莉莉出事的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既然是客人的话，也不会到员工休息室去，这样一来地点也对不上。 “老武，第一个发现王莉莉的人是个男人，应该是当时在茶楼中的客人。”比起其他人的说辞，许剑锋自然更相信尹丽萍：“而且事发现场也不是员工休息室，应该是某个包厢之中。” 武铁山一怔，如果许剑锋所言属实，那王莉莉的死就不单纯是意外了，否则茶楼的人也不会故意隐瞒。 “许书记，我现在就把冯珊叫过来，咱们再重新问她一次。”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冯珊如果只是个普通员工，在其他人的教唆下撒谎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出她话里的漏洞。 很快，武铁山便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下了楼，虽然比不上尹丽萍，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美女了。 “冯珊，是你第一个发现王莉莉出事？”许剑锋锐利的目光紧盯冯珊，无形之间向她施加压力：“请你把当时的情况再重新说一次。” 冯珊轻咬唇瓣，被许剑锋这样盯着让她有些不自在：“许书记，具体的情况我都跟武局长说过了，你问他就可以了。” 闻言，许剑锋心中已然有数，如此不情愿，多半是担心说走了嘴。 “冯珊，我想再听你亲口说一次，请你配合。”许剑锋板起脸，沉声说道。 没有办法，冯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在送走了一批客人后，想要到员工休息室中歇一会，进去之后就看到王莉莉倒在地上，之后我就叫了救护车。” “那你在事发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人尖叫？”许剑锋问道。 闻言，冯珊摇了摇头，答道：“应该没有吧，我也记不太清了，当时我注意力都集中在莉莉身上，有可能漏听了。” 许剑锋微微皱眉，冯珊的回答倒是没有破绽，看样子要到员工休息室看一看才行了。 “老武，咱们现在去员工休息室看看。”许剑锋扭过头，冲武铁山说道：“如果王莉莉真是在休息室中出的事，现场肯定会留下痕迹。” 武铁山一怔，又不是暴力犯罪，能留下什么痕迹？ 而且，他早就仔细调查过休息室了，如果真有啥痕迹，肯定早就发现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武铁山没有多言，还是带着冯珊一起去了员工休息室。 许剑锋虽然不是警察，但他对办案也是轻车熟路了，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到了休息室，许剑锋率先问道：“冯珊，你说说看，当时王莉莉倒在哪个位置？” 第318章 必须担责 冯珊稍加迟疑，伸手指向了一旁的柜子：“当时她就倒在柜子旁边。” “在这里？”许剑锋走到柜子旁，仔细查看了一番，忽然面色一沉：“冯珊，你确定吗？如果说谎的话，那我可不得不怀疑是你害了王莉莉了。” 冯珊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许书记，我没有说谎，当时她的确倒在这里。” “不可能，如果真倒在这里，地面上会留下摔倒的痕迹，我刚刚仔细检查过了，这里可一点痕迹都没有！”许剑锋忽然提高了声音，质问起了冯珊。 武铁山一怔，这是大理石的地面，除非摔出了血，否则怎么会留下痕迹？ 不过他也没有说破，许剑锋显然是想吓唬冯珊，逼她露出破绽。 “许书记，我说的都是真的！”冯珊的声音颤抖起来，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虚了。 “老武，你叫人过来把她带回局里，如果还不肯说实话就把她当成嫌疑人紧急逮捕！”许剑锋冰冷的视线从冯珊身上扫过。 闻言，冯珊脸色煞白，许剑锋这一番话真把她给吓住了。 “许书记，不要抓我，我说实话！”冯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其实并不是我第一个发现莉莉出事的，是他叫我这样说的。” “李总？你说的可是李凯龙？”许剑锋向她确认道。 冯珊轻轻点了点头，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答道：“没错，就是他，这些话都是他教我这样说的。”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王莉莉的死果然不仅仅是意外。 自从他到红土县上任以来，李凯龙一直伪装得非常好，这一次总算是抓到了他的破绽。 “老武，你马上把李凯龙叫过来。”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立刻着手去办。 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冯珊，许剑锋安慰道：“冯珊，你虽然帮李凯龙做了伪证，但看在你能主动承认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先回去吧！” 冯珊抬头看了许剑锋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多谢许书记，我今后一定不会再干这样的事情了。” 冯珊离开后，许剑锋回到大厅，等着武铁山把李凯龙带过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武铁山没回来，反倒是焦达功先来了。 “老焦，你怎么过来了？”许剑锋眉头一紧，李凯龙算是焦达功的人，他到这来多半是来暗中帮忙的。 “许书记，是我推荐李凯龙经营茶楼的，现在出了事情，我怎能置之事外。”焦达功看了许剑锋一眼，试探道：“依你看，这次的事件是意外还是……” “绝对不是意外，而且这事和李凯龙脱不了干系！”许剑锋没有隐瞒，如实答道：“李凯龙不但伪造了现场，还让他手下的员工作伪证，这次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 闻言，焦达功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想帮李凯龙说说话，但许剑锋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一次李凯龙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话的功夫，武铁山便带着李凯龙回来了。 “李凯龙，你可知罪？”许剑锋板着脸，冷声问道。 李凯龙连连摇头，答道：“许书记，我冤枉啊，虽然是在我茶楼里面出的事，但当时我人根本不在这里，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凯龙，还敢说和你没有关系？”不等许剑锋开口，焦达功便抢先说道：“在你经营的茶楼里出了人命，这是你监督不力，你必须承担责任！” 李凯龙眼珠一转，立刻点了点头：“焦书记教训的是，的确是我监督不力，我愿意受罚！” 闻言，许剑锋冷哼一声，焦达功这哪里是问罪，反而是在帮他开脱。 “李凯龙，我问你，冯珊可是你这里的员工？”许剑锋问道。 李凯龙一怔，点了点头：“没错，她是茶楼的服务员，我听说是她第一个发现王莉莉出事的。” “是嘛？我问过王莉莉了，她说是你教她那样说的。” 李凯龙面色一沉，连忙辩解：“许书记，我冤枉啊，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和你没有关系，那要不要叫冯珊过来当面对质？”许剑锋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李凯龙眼珠一转，答道：“对质就对质，她早就对我不满了，一定是借此机会污蔑我！” 许剑锋望向武铁山，示意他把冯珊带来。 很快，武铁山便把冯珊带了回来，她见了李凯龙，立刻激动地说道：“许书记，就是他让我这样说的，而且还威胁我如果不按照他吩咐的做，就让我在红土县待不下去！”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那样说了，你有证据吗？”李凯龙自然不会乖乖认罪，大声狡辩道。 “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许剑锋心中清楚，光靠冯珊的证言还不够，李凯龙如果一口咬定她污蔑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 “许书记，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要不这事先放一放？”焦达功眼珠一转，趁机提议：“等把一切调查清楚，证据确凿之后，咱们再说不迟。” 许剑锋冷哼一声，他很清楚这事不能拖，否则让李凯龙把证据清理掉了，可真让他置身事外了。 “老焦，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去找出来不就可以了吗？”许剑锋说道。 闻言，焦达功一怔，问道：“许书记，到哪里去找？如果破案真这么容易，那哪还会有那么多悬案。” “老焦，办案没你想得那么困难，要不咱俩打个赌如何？”许剑锋勾起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焦达功微微皱眉，虽然许剑锋看着信心满满，但他并不认为，他能马上就找到证据。 “许书记，那你说说，这赌咱们怎么打？”焦达功问道。 许剑锋沉思片刻，答道：“很简单，如果我赢了的话，你以后就听我的，反之亦然。” 焦达功一怔，许剑锋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可是赌得很大。 不过，终究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赌的又不是啥实际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反悔。 第319章 别想蒙混过关 “好，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许书记的手段！”焦达功一口答应下来，在他看来，反正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也做不长了，就算真唯他马首是瞻也无不可。 许剑锋一路追查，恐怕很快就要查到万栋梁头上，届时若是斗不过他，肯定会被赶出红土县。 若是斗过了万栋梁，升官是迟早的事情，省里不会一直把他这个人才放在县里。 “焦书记，那就请跟我移步二楼，咱们到茶楼的包厢中看一看吧。”许剑锋说道。 闻言，焦达功没说什么，而李凯龙则脸色大变。 “许书记，你记错了吧，案发地点在员工休息室。”李凯龙说道。 许剑锋看了李凯龙一眼，冷笑一声：“李总怎地如此紧张？难不成是包厢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不想我们去看？” 李凯龙紧紧咬牙，用力摇了摇头：“许书记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若想看就尽管去看好了。” “既然李总都这样说了，那就请头前带路吧。”许剑锋十分确认，案发地点就在包厢之中，虽然李凯龙肯定紧急处理过，但由于事发突然，肯定很难完全清理干净。 李凯龙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领三人到了二楼。 一个个包厢检查过去，除了最里面的一个还没检查，其他的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许书记，看样子这次是我赌赢了。”焦达功打量了许剑锋一眼，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许剑锋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答道：“焦书记，现在还言之过早吧？这不还剩下一个包厢没看，等看过之后再说吧。” 焦达功扭过头，瞧了李凯龙一眼。 这一眼便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从李凯龙脸上能明显看出紧张，看样子这最后一个包厢就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了。 “焦书记，怎么了，咱们快走吧。”许剑锋同样转过头，催促道。 焦达功勉强笑了笑，跟着许剑锋走进最后一个包厢。 “老武，咱们分头检查。”许剑锋望向武铁山，吩咐道：“检查得仔细一些，任何漏洞都不能放过。” 武铁山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两人分头开始在房间中进行检查。 “许书记，你快过来看！”忽然，武铁山伏在地面上，大声招呼起来。 许剑锋连忙赶了过去，同样俯下身子，顺着武铁山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柜子下面，有一个气球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还装着乳白色的液体。 两人对视一眼，找东西把“气球”勾了出来，在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一眼便认出了所谓的气球是什么东西。 “李总，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茶楼的包厢中会有这种东西？”许剑锋望向李凯龙，冷声质问道。 李凯龙咬了咬嘴唇，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许书记，这我也不知道，很可能是某个员工干的，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严查！” 许剑锋冷哼一声，都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再让他蒙混过关？ “老武，把证物带回去进行dna检测，确认一下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武铁山点了点头，立刻叫人过来，把“气球”带回去检测。 “李总，请你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吧。”许剑锋看了焦达功一眼，问道：“焦书记，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焦达功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就按许剑锋说的办，李凯龙你可要实话实说，不许有半点隐瞒。” 武铁山带着李凯龙离开后，许剑锋和焦达功一同向茶楼外走去。 “焦书记，现在你还有信心能赢过我吗？”许剑锋忽然问道。 焦达功苦笑一声，只要经过dna检测，把留下“气球”的人找出来一问，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届时，李凯龙就算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狡辩不了。 “许书记，我真的很佩服你。”焦达功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沧桑：“说真的，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几岁，肯定会一门心思地跟着你干。” 闻言，许剑锋猛然转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老焦，你现在也并不算老，你认为呢？” 焦达功一怔，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人一上了年纪，曾经的热血和拼劲早就找不回来了。” 许剑锋耸了耸肩，话已言尽，再多说就显得啰嗦了。 “老焦，那你好自为之吧，我真心希望你和李凯龙只是君子之交。”说完，许剑锋加快脚步，率先走出了茶楼。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焦达功的脸上写满了凝重，许剑锋可是话里有话。 看样子许剑锋已经下定决心要追查到底了，他在提醒自己，如果不想被牵连的话，就不要多嘴。 无奈地叹息一声，虽然他和李凯龙也算是合作多年的战略伙伴，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了。 许剑锋走出茶楼，原本一直围着刘振国问东问西的记者见状，又蜂拥而来，把他围在了中间。 “许书记，刚刚你说不清楚情况，现在应该都问清楚了吧？”一名记者把话筒伸了过来，问道：“能请你仔细说说现场的情况，以及该由谁来为这起事件负责吗？”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在茶楼里待了那么久，本以为记者们早该回去了，没想到人数非但不减，反而增多了不少。 “对不起，案件还在侦破之中，具体的细节暂时不能公开。”许剑锋说道。 闻言，记者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许书记，你刚刚说是案件而不是意外，这么说来是属于他杀，这是一桩杀人案？” 许剑锋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个问题跟着一个问题，让他十分厌烦。 “我只能说警方是当成案件来进行侦破的，至于结果如何，那只有等侦破结束后才能知道。”说完，许剑锋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许书记，请等一下！”见状，记者们纷纷躁动起来，一副只要许剑锋不说清楚，就不让他离开的架势。 “让开让开，你们想干什么？”忽然，一阵吼声传来，被武铁山留下来维持秩序的警察赶了过来。 第320章 扑朔迷离 警察分开人群，走到许剑锋面前：“许书记，要不还是我开车护送你回去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明天的新闻标题是他为了躲避记者，搭乘警车逃离。 他连忙说道：“你回去继续维持秩序吧，这里我自己能够解决。” 警察担忧地看了许剑锋一眼，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他坚持不用警车送，他也没有办法。 许剑锋无视了身旁叽叽喳喳的记者们，闷着头走到停在路边的车前，但车门却被一众记者堵得严严实实。 “请你们让让，我要回县里处理公务，如果耽误了你们能负起责任吗？” 一众记者互相看了看，识趣地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虽然无孔不入，但许剑锋把公事搬了出来，再阻挡可就要被清算了。 许剑锋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的同时，转头望向身后一众记者：“这次的事件我们一定会给大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请给我们一些时间。” “那要多久，请许书记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时间！” “不要妄图用这种老套的方式来拖延时间，你连详细的情况都不肯告诉我们，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记者们丝毫没有体谅许剑锋，纷纷催促指责起来。 然而，许剑锋却并未理会他们，上了车后，发动引擎扬长而去，留下一众记者干瞪眼。 回到县委，许剑锋刚进办公室，大门便被敲响了。 “请进。”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县长侯策走了进来。 “许书记，我听说柳渠镇的茶楼闹出了人命？”侯策盯着许剑锋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来。 “侯县长，这事咋把你都给惊动了，县公安局已经正式介入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你就尽管放心吧。”许剑锋随口敷衍，他可不想让侯策也掺和进来。 “许书记，我听说李凯龙的茶楼会给客人提供卖淫服务。”侯策凑到许剑锋耳旁，小声说道：“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我有证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许剑锋一怔，侯策怎么会有证人？ 李凯龙搞这一出，恐怕焦达功都不知情。 就算没有闹出人命来，在放贷团伙的事调查完后，他肯定也会高度关注茶楼，如果存在卖淫行为一定会被发现。 以焦达功的眼界，不可能会看不出来，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李凯龙的。 “侯县长，这证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许剑锋问道。 闻言，侯策神秘一笑，答道：“许书记，不瞒你说，是李凯龙的弟弟李凯彪告诉我的。” 许剑锋一怔，上一次选举的时候，李凯彪的确和侯策混到了一起。 但他没有想到，李凯彪竟然会背刺自己的亲哥哥。 “侯县长，感谢你提供的消息。”不管侯策有何企图，既然李凯彪主动作证，那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武铁山，把侯策讲述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把李凯彪叫到局里询问。 “许书记，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侯策转身要走。 “侯县长，请等一下。”许剑锋忽然开口，把侯策叫住：“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侯策转过头，轻轻扬起嘴角：“许书记，我咋说也是红土县的县长，有关于案件的线索告诉给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侯县长说的是，是我多余一问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许剑锋心中却一阵冷笑，侯策说的鬼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中，武铁山正亲自审问李凯龙：“李总，我刚刚接到消息，有人举报你开的茶楼存在卖淫行为，这件事是真是假？” 闻言，李凯龙头晃得像是个拨浪鼓：“纯属子虚乌有，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你还狡辩！”武铁山猛然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要不要我把证人叫来，你和他当场对质？” “那你就把他叫来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李凯龙涨红了脸，显然是真的气急了。 武铁山不由得一怔，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还真是被冤枉了，但现场找到的证据以及他弟弟李凯彪的证词，都表明了茶楼的确存在卖淫行为。 “李凯龙，那从茶楼中发现的证物你又如何解释？”武铁山问道。 李凯龙冷哼一声，答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凡是去过那个包厢的客人，任谁都有机会把东西藏到柜子中！” 闻言，武铁山微微皱眉，李凯龙说得好像没有问题。 这时，忽然门被推开，一名警察走到武铁山身边过来：“武局，王莉莉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武铁山点了点头，立即起身。 他和许剑锋怀疑王莉莉是在卖淫途中因为过度刺激，诱发了心脏病才导致了死亡，如果尸检报告能证明她在死前曾发生过性行为，那李凯龙便再也无法狡辩。 当武铁山拿到报告时，眉头高高皱起，根据尸检结果表明，王莉莉虽然的确死于心脏病，但在死亡前二十四小时内并未进行过性行为。 这样一来，武铁山有些懵了，原以为这起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却未曾想又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凯龙，那冯珊的证词你又如何解释？”武铁山忽然想起，冯珊指证是李凯龙命令她做的伪证。 闻言，李凯龙咬了咬牙，叹息一声：“武局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的确是我让冯珊那样说的，但王莉莉的死真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武铁山眼珠一转，李凯龙的表现十分真诚，反倒让他有些相信了。 “李凯龙，那你详细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和许书记一定不会冤枉你的。”武铁山拍了拍胸脯，向他做出了保证。 李凯龙稍加迟疑，用力点了点头：“武局长，其实王莉莉是吃了员工餐后，忽然就不行了，我怀疑是她吃的食物有问题，怕惹祸上身，才伪造了现场和证词！” 第321章 兄弟反目 “李凯龙，出事之后你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报警？”武铁山微微皱眉，李凯龙的理由让他无法接受。 李凯龙看了武铁山一眼，苦笑道：“还能为什么，武局长你自己说说看，自从茶楼建成以后，你明里暗里都来调查过多少次了？这次有人死了，你们不怀疑到我头上才怪！” 武铁山默然，这一点李凯龙说的倒是事实，他和许剑锋的确一直怀疑李凯龙的茶楼有问题。 “李凯龙，你刚刚所说我会如实转告许书记，具体该如何等我们商量之后再说。”武铁山说道。 闻言，李凯龙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办法。 武铁山结束了审讯，离开公安局，前往县委去找许剑锋。 “老武，你咋来了？” 看到武铁山忽然跑来，许剑锋一脸疑惑，他现在应该正忙着审问李凯龙才对。 “许书记，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 两人坐到沙发上，武铁山率先开口：“根据李凯龙所说，他承认是自己伪造的现场，但茶楼并不存在卖淫行为，王莉莉在死前刚吃过员工餐，他怀疑是食物的问题。” 许剑锋一怔，问道：“老武，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武铁山稍加迟疑，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虽然目前的证据对李凯龙十分不利，但依据我的经验来判断，他并不像在说谎。” 许剑锋站起身，绕着沙发走了一圈：“老武，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样好了，让李凯龙兄弟两个见上一面，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许书记，那咱们两个现在就到公安局去，我马上安排让他们见面。”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武铁山走出了县委，一同回到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后，武铁山立刻叫人把李凯彪带到公安局，让他和李凯龙当场对质。 很快，李凯彪便被带了过来，看到许剑锋和武铁山正在等他，立刻走过来打招呼。 “许书记，武局长，你们找我？”李凯彪一脸堆笑，和许剑锋初见他时相比，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李凯彪，我听侯县长说，你举报你哥哥李凯龙在柳渠镇的茶楼里存在卖淫行为，可有此事？”许剑锋微微皱眉，和他现在这副奸样相比，他最初那副鲁莽的样子都更顺眼一些。 “许书记，确有此事，是我托侯县长帮我转给你的。”李凯彪说道。 武铁山在一旁问道：“李凯彪，他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什么会举报他？” “亲哥哥怎么了，他做了违反法律的事情，每一个公民都有举报的义务！”李凯彪义正词严，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就算他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不能纵容这种违法的行为存在。” 许剑锋眉头皱得更紧，曾经的李凯彪甚至都能干出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他可不相信他能幡然悔悟。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许剑锋看来，李凯彪这样做绝对有他自己的目的。 “李凯彪，你哥哥并不承认，你可愿意和他当场对质？”许剑锋问道。 李凯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答道：“当然愿意，我一定会当面戳穿他邪恶的嘴脸！” 闻言，许剑锋冲武铁山努了努嘴，示意他先派人把李凯彪带过去。 在李凯彪离开之后，许剑锋望向武铁山，问道：“老武，你怎么看？” 武铁山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缓缓答道：“许书记，我以前和李凯彪见过面，他给我的感觉和当初完全不同。”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和武铁山的想法一致，李凯彪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老武，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些怀疑李凯龙，但现在我反而愿意相信他了。”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两人随后到了审讯室，叫人把李凯龙带了进来。 “李凯龙，就是他举报你的茶楼存在卖淫行为，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吧。” 当李凯龙看到弟弟李凯彪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彪子，是你举报我的？”李凯龙的声音都变了，显然被亲弟弟背叛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哥，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但身为一个合法公民，我必须这样做。”李凯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李凯龙咬紧了牙。 “好，好！我还真是有个好弟弟，竟然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污蔑我！”李凯龙气极反笑，他一下便猜到了，肯定是他和县长侯策合谋陷害他。 “哥，你就如实招了吧，只要你诚心悔过，进监狱之后好好表现，等你出狱之后还是我的好哥哥。” 李凯龙用力握紧拳头，作势就要扑向李凯彪，好在他身旁的警察反应够快，及时把他按住。 “李凯龙，你先冷静一下。”一直看戏的许剑锋忽然开口，劝道：“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你真是冤枉的，保证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凯龙深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必须克制，否则就中了李凯彪的奸计了。 “许书记，谢谢你，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李凯龙的脸色减缓，声音也恢复如常：“我就算真想涉足灰色产业，也没有必要在茶楼中进行，我在红土县还有其他娱乐产业，无论在哪里弄，也都比在茶楼中进行要好。” 许剑锋和武铁山对视一眼，李凯龙说得十分在理，茶楼是他们重点监视的目标，根本没有冒险的必要。 “许书记，武局长，你们可别被他给迷惑了。”见两人有点要相信李凯龙的架势，李凯彪连忙说道：“我哥他一直教育我，凡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就是想玩灯下黑。” 许剑锋微微皱眉，李凯彪说得倒是也不无道理，这两兄弟各执一词，他一时间也不敢妄下判断。 “彪子，我不止教过你这些吧？我应该还教过你无论什么时候，咱们兄弟两个都要一条心，你怎么没记住我的这句话？” 第322章 各执一词 李凯彪撇了撇嘴，他现在只想快点定李凯龙的罪，没有心思和他斗嘴。 “哥，你不必和我说这些，如果你能安分守法的话，我自然会跟你一条心，但你触犯了法律，就不能怪我大义灭亲！” 见两人争执不下，谁也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许剑锋决定让他们暂且停下。 “老武，你让人把李凯龙带回去吧，让他们继续吵下去也没有意义。”许剑锋目光转向武铁山，吩咐道：“等下你到县委来一趟，我把老焦叫来大家一起开会讨论一下。”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立刻阻止了兄弟二人的争吵，叫人把李凯龙带离了房间。 “武局长，你说许书记到底在迟疑什么？”目送许剑锋离开之后，李凯彪凑到武铁山身旁，小声抱怨起来：“明明证据齐全，赶紧结案就完事了，还开什么会啊！” 武铁山瞪了李凯彪一眼，冷声训斥道：“许书记自然有他的考量，轮得到你置喙？” “武局长息怒，当我没说。”李凯彪嬉皮笑脸地答了一句，他还想趁此机会恶化一下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并不起效。 许剑锋回到县委，先是去找了焦达功，准备在开会之前问一问他和李凯龙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 他此前一直以为，焦达功和李凯龙是那种你中有我，一旦有一个人出事，另外一个也跑不了。 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在茶楼的时候，焦达功明显想要和李凯龙切割，看样子李凯龙手上并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许书记，你刚回县委吧？”焦达功刚刚从窗户看到，许剑锋刚从外面回来，忙问道：“不知道刚回来就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 许剑锋并未隐瞒，将李凯龙兄弟二人之事如实告诉了他。 “老焦，你对此有何看法，李凯彪这个当弟弟的，为何忽然要举报他的哥哥？” 闻言，焦达功微微皱眉，冥思苦想了许久后，答道：“许书记，我怀疑这是侯策指使的，之前讨论常委名额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李凯彪勾搭在一起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果然焦达功的想法也和他一致：“老焦，等下我要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件事，麻烦你通知一下侯县长。” 焦达功一怔，眉头紧紧皱起：“许书记，就不必叫侯策来了吧？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操控，叫他来那不是添乱吗？”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正因如此才要叫他来，只要看一看他的态度，就能断定此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了。” “许书记，我持保留意见。”焦达功并不赞成，但他也清楚，他就算反对也无法改变。 “老焦，照我说的办吧。” 说完，许剑锋转身离开。 他回到办公室不久，焦达功便带着侯策来了。 “许书记，听说你要召开个小会，能说说是为了什么吗？”刚一进门，侯策便率先问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侯县长不要心急，武局长还没到呢，等他来了之后咱们一起说。” 侯策微微皱眉，如果只是县内的公务，不会叫武铁山来参加，如此看来肯定是为了茶楼的事情。 很快，武铁山也到了办公室，许剑锋吩咐他到沙发坐好后，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大家都到了，那我就来说一说这次小会要讨论什么事情吧！”许剑锋走到桌前，用手支撑着桌面：“柳渠镇茶楼出了人命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嫌疑人李凯龙的弟弟李凯彪实名举报，他哥哥的茶楼中存在卖淫行为，而李凯龙则极力否认，请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身为许剑锋的得力干将，武铁山率先答道：“许书记，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李凯龙虽然存在着伪造现场的行为，但并非他直接导致王莉莉的死亡，茶楼内也并不存在卖淫行为，李凯彪是在污蔑。” 闻言，侯策立刻起身反驳：“武局长此言差矣，你们不是已经在茶楼内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了吗？茶楼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使用过的避孕套，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是嫖客用完之后随手丢到了柜子下面。” 此言一出，武铁山和许剑锋脸色同时一凝。 在茶楼中发现避孕套并不是秘密，侯策知道也属正常，但在柜子下面这个信息可从没有对外公开过。 除了他们当时在场的四人以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会知道。 “侯县长，你刚刚说避孕套是在柜子下面被发现的，没有错吧？”武铁山面色一沉，冷冷地望向了侯策。 侯策心头一紧，自知失言，企图糊弄过去：“我说了吗？我刚刚一时激动，那些话只是脱口而出，你千万不要当真。”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往往随口说的才是真话，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避孕套是在柜子下面发现的。” 侯策咬了咬牙，脑海中飞快想着对策：“我想起来了，我去过那间茶楼，他们的包厢里除了柜子下面，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一边说着，侯策一边用手心蹭着衣服，来擦拭手心中渗出的汗水：“你们想啊，如果是在明面上，早就被他们清理掉了，只有可能是在柜子下面。” 许剑锋冷哼一声，虽然他敢肯定，这是侯策刚想出来的借口，但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样。 “那么以侯县长来看，茶楼中的确存在着卖淫行为，而这也是导致王莉莉死亡的原因？”许剑锋问道。 侯策点了点头，答道：“没错，李凯龙此举不但严重败坏了咱们红土县的声誉，而且还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我认为应该严惩！” 闻言，许剑锋向武铁山伸出了手：“老武，王莉莉的尸检报告你带来了吧？” 武铁山点了点头，把尸检报告交给了许剑锋。 “侯县长，你自己看看吧，根据尸检报告显示，王莉莉死亡前二十四小时内并未发生过性行为。”说着，许剑锋把报告递给了侯策，让他亲自确认。 第323章 坚守初心 侯策咬牙切齿地盯着许剑锋递过来的尸检报告，他太过心急，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许书记，光是这样确认不了什么，也许是前戏太过激烈，在正戏开始之前王莉莉就突发心脏病死掉了。”侯策仍不死心。 “侯县长所言也有道理，要不暂且把李凯龙放了，等把一切调查清楚后再说怎么样？”许剑锋提议道。 闻言，侯策当即表示反对：“许书记，这样绝对不行！经过媒体报道，茶楼死人的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果现在把最大的嫌疑人李凯龙放了，舆论肯定会爆炸！” 许剑锋眉头一紧，侯策处心积虑想要给李凯龙定罪，他的目的是什么？ 李凯龙算是焦达功的人，按理说侯策没必要同他死磕才对，而且李凯彪又为何要背叛自己的哥哥和他搞到一起去？ “侯县长，容我问一句，如果李凯龙被抓坐牢了，那凯龙集团会怎样？”许剑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望向了侯策。 “自然要由他弟弟李凯彪继承，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侯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生怕会引来许剑锋的怀疑。 闻言，许剑锋心中便有数了，看样子李凯彪是惦记上了哥哥的凯龙集团，所以才投奔了侯策，想要同他合伙一起夺了凯龙集团。 侯策之所以会帮他，是想把凯龙集团这个红土县最大的公司掌握在手中，他帮了李凯彪后，李凯彪自然也会投靠他。 “侯县长，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许剑锋冷笑一声，既然知道了侯策的阴谋，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他原本就有万栋梁当后盾，如果连凯龙集团也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今后想对付他将变得更加困难。 “既然侯县长担心舆论，那就按你说的，继续让李凯龙留在公安局。”想通之后，许剑锋改了主意，反而不想现在就放了李凯龙。 如果现在放了李凯龙，万一侯策他们在感觉到计划即将失败时，选择铤而走险把李凯龙除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书记，光这样还不够，我认为应该尽快结案。”侯策有些急不可耐，催促许剑锋快些给李凯龙定罪：“现在舆论的压力很大，如果迟迟无法结案，很可能会激起民愤，到时候我们两个可没法向万书记交代。” 许剑锋冷哼一声，侯策又搬出万栋梁来压他，不过他并不在意。 从郝世强倒台到杨志诚被拿下，万栋梁的势力已经被大幅削减，现在的他可不能再像刚当上市委书记时那样抖威风了。 “侯县长，就算是考虑舆论，我们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只要一天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案子就要接着查下去！”许剑锋斩钉截铁地答道，并未因为舆论的压力而向侯策妥协。 “许书记，那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侯策眉关深锁，许剑锋的顽固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事后上面责怪下来，你必须把责任一肩扛下！” “这是自然，侯县长无须担心，如果万书记问下来，你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就行了。”侯策说道。 讨论结束，侯策瞪了许剑锋一眼，率先起身离开。 “许书记，侯策那家伙实在是越来越嚣张了！”武铁山捏着拳头，侯策离开前那个眼神，连他都无法忍受了。 “老武，冷静一点。”许剑锋一脸平静，安慰道：“这一次侯策也是真急了，他想要和李凯彪一起夺下凯龙集团，借此一举扭转劣势，如此心急自然会露出破绽。” 武铁山一怔，问道：“破绽？难道许书记你已经有眉目了？”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王莉莉的死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她的员工餐里加了能够诱发心脏病的药物，我们从这方面入手，肯定会有所收获。” 焦达功一脸尴尬地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商讨着下一步行动，他虽然不是侯策的同伙，但同样也不会站到许剑锋这一边。 “许书记，要不我先告退，你们二位慢聊？”焦达功轻轻咳嗽一声，提醒两人他还在这里。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老焦，你可不能走，接下来或许还要你来帮忙。” 焦达功一怔，微微皱起眉头：“许书记，先前我们两个打赌，你能找到证据就算我输，但现在看来你找到的证据是伪造的，至少也该算我们两个打个平手吧？” “我说老焦，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咋还当真了？”许剑锋走到焦达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之间哪有谁听谁的，大家都是为了老百姓服务，应该听人民群众的才对。” 焦达功一怔，他有些摸不透许剑锋的路数，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许书记，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就好。”焦达功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剑锋一眼，说道：“毕竟和侯策相比，我还是更倾向于站在你这边。” “老焦，有你这句话便够了！”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凑到焦达功身边，同他小声说了几句。 焦达功的表情从困惑渐渐转变为震惊，随即点了点头。 “许书记，你这样信任我真的好吗？”焦达功疑惑地望向许剑锋，问道：“如果我把你的计划告诉给侯策，那你不但会功亏一篑，甚至还可能被他反将一军。” “老焦，你我之间虽然有矛盾，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许剑锋盯着焦达功，严肃地说道：“你虽然过于沉迷权力的斗争，但并未做过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我没有说错吧？” 焦达功一怔，望向许剑锋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许书记，自从我当上政法委书记，咱们红土县先后换过快十个县长和县委书记，唯独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 “老焦，希望你今后也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奢求你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但至少要坚守初心，不要让老百姓寒心。” 第324章 舆论凶猛 龙桥市，桥中区区委。 秦松正在办公，忽然接到了公安局局长梁力雄的电话。 “老许，撞了李生财后逃逸的司机已经找到了。”电话刚一接通，梁力雄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 闻言，秦松猛然起身，问道：“梁局长，确定了他的身份没有？” “已经确定了，他是牡丹集团的运货工人，事故当天开的也是公司的运货车。”梁力雄说道。 秦松捏起拳头，这下子总算是和秋牡丹扯上了关系。 他忙问道：“梁局，这消息你告诉老许没有？” 梁力雄摇了摇头，答道：“还没来得及告诉，我这边正在对他进行审问，就由你通知他吧。” 秦松点了点头，答道：“没问题，我这就打给他。” 放下了电话，秦松立刻拨通了许剑锋的号码。 “老秦，什么事？”许剑锋正忙着调查茶楼命案，稍显不耐烦。 “老许，开车撞了李生财后逃逸那人已经抓住了，梁局长已经调查过了，他是秋牡丹的人。”秦松有些兴奋，这一次或许就能将秋牡丹绳之以法了。 “老秦，我知道了，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许剑锋放下电话，心中也同样有些兴奋，事情已经逐渐明朗了。 只要两边同时铲除了侯策和秋牡丹，那万栋梁就真要成光杆司令了。 当晚，许剑锋下班回家，刚进家门，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他早已习惯，每天晚上下班，慕清瑶都会准备好晚饭等着他回来。 在和慕清瑶结婚之前，许剑锋每天的晚餐都是随便应付，经常只是一买一桶泡面充饥，如今的生活让他甚至生出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许大哥，你回来了。”在许剑锋进门时，慕清瑶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紧紧蹙起的眉头，许剑锋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清瑶，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慕清瑶抬起头，指了指客厅中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许大哥，柳渠镇的事情已经上新闻了。” 许剑锋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他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媒体可不会管他们有没有苦衷，只要有热度，他们就不会放过。 “没啥大不了的，他们爱怎么报道怎么报道，我们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许剑锋坐到慕清瑶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慕清瑶的头枕在许剑锋胸口，脸蛋上染上一丝绯红：“许大哥，可是他们说得也太过分了，不但指责你们办事不力，还妄加猜测，说你是凯龙集团的保护伞，为他们违法犯罪的行为提供庇护。”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他猜到了报道会对他不利，却未曾想过会不利到这个地步。 看样子，这已经不单单是媒体胡编乱造了，背后肯定有侯策参与，否则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肆意污蔑他这个县委书记。 “清瑶，把电视关了吧，眼不见心不烦。”许剑锋不想让慕清瑶担心，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拉着她走到了餐桌前：“竟然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光是看着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慕清瑶嘴角微微上扬，对她而言，许剑锋这一句比任何赞美都让她更加受用。 “许大哥，先洗手！”见许剑锋坐下便要开吃，慕清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是是是，都听老婆大人的！” 次日，许剑锋到了县委，正好在门前遇见了侯策。 “许书记，早啊。”看到许剑锋，侯策主动过来打招呼：“不知道许书记看了昨晚的新闻没有？” 许剑锋心中冷笑，看样子他没有猜错，媒体的背后果然是他在捣鬼。 “昨晚睡得早，没来得及看新闻，是发生啥大事了吗？”许剑锋佯装不知。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关于茶楼事件的报道。”侯策目光紧盯着许剑锋，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许书记，舆论来得可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凶猛，如果处理不当的话，你可没有办法向万书记交代。” “原来如此，多谢侯县长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进县委大楼，在办公室前分开。 许剑锋进入办公室，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虽然侯策是在威胁他，但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舆论的问题不能不理，否则万栋梁借机找茬，他也不好交代。 正在许剑锋苦恼之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焦达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许剑锋一脸愁容，问道：“许书记，你是不是在为舆论的事情发愁？” 闻言，许剑锋苦笑着点了点头，果然瞒不过焦达功。 “老焦，我倒是不怕在网上被人骂，只是如果舆论持续发酵，那事后市委追责下来，难免会惹上麻烦。”许剑锋没有隐瞒，把心中所想如实告诉了焦达功。 “许书记，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说着，焦达功递上来一张名片：“她是《龙桥快讯》报社的社长，如果她愿意帮忙，一定可以极大缓解舆论的压力。” “方文玉？” 这个名字许剑锋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龙桥快讯》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虽然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报纸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但龙桥快讯却凭借其快速准确的消息以及幽默风趣的行文吸引了一大批忠实读者。 龙桥快讯在整个龙桥市范围内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只要他们愿意帮忙澄清，舆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边倒。 “许书记，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她？”焦达功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老焦，那就麻烦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请你喝酒！” 闻言，焦达功连连摆手，答道：“喝酒就免了，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在许书记面前卖弄酒量，你只要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 当即，焦达功便打给了方文玉。 放下电话以后，他冲许剑锋比了个ok的手势：“许书记，方社长已经答应来见你了，不过她说要不要帮忙还得和你见面谈过之后再说吧！” 第325章 秘密会面 除了中午时出去吃了顿饭，许剑锋一直留在办公室中，等待方文玉到来。 到了下午，门卫打来电话，说是有报社的人想来见他，许剑锋立刻让人把她请了上来。 “许书记，久仰大名了，不过直接见面还是第一次。”方文玉主动伸出了手。 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许剑锋稍显惊讶。 他原本以为，报社的社长年纪肯定不小，但面前的方文玉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和他年龄相仿。 而且，穿着打扮也丝毫看不出是个社长，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倒像个喜欢四处采风的摄影师。 “方社长，我对你们《龙桥快讯》也是如雷贯耳，如果全天下的媒体都像你们一样凭良心报道，那可就天下太平了。”许剑锋伸出手和方文玉握在一起，同时嘴上也不忘夸赞对方。 闻言，方文玉轻笑一声：“许书记，你就不必恭维我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聊正事吧！” 许剑锋敛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方社长，茶楼之事疑点重重，虽然各项证据指向李凯龙，但其中必有隐情，希望你们报社能出面帮我说说话，缓解一下舆论的压力。” 方文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问道：“许书记，你应该知道我们报社一贯坚持的宗旨吧？” “当然，贵报社的报道一向真实准确，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与支持。”许剑锋答道。 “既如此，除非许书记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否则恕我不能帮忙。”方文玉虽然声音不大，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许剑锋眉头一紧，在案件告破以前，把细节告诉给媒体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报道出去，很可能会对案件的侦破造成影响。 “方社长，你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只能和你保证，在短期内一定会让王莉莉的真相大白，除此之外恕我不能外泄。”许剑锋没有妥协，他不能为了让方文玉帮忙，便坏了规矩。 方文玉勾起嘴角，答道：“许书记，我当然知道我在强人所难，那你又何尝不是？” 许剑锋默然，方文玉说得不错，《龙桥快讯》没有趁机落井下石便已经是仁至义尽，让他们在风口浪尖帮忙澄清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方社长，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舆论的问题我会另想他法，你请回吧！” 方文玉没有动，她盯着许剑锋，缓缓问道：“许书记，都到这个节骨眼了，除了让我们《龙桥快讯》帮忙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许剑锋轻轻耸肩，答道：“能想出来最好，实在想不出就只能顺其自然。” “那这样好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澄清的事情就包在我们《龙桥快讯》身上了。”方文玉眼珠一转，提议道。 许剑锋一怔，刚刚方文玉还说他在强人所难，怎么忽然之间就又变了？ “方社长，你说说看，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一定答应。”许剑锋说道。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方文玉坐到沙发上，说道：“等咱们市委万书记下台那天，希望你能接受我们《龙桥快讯》的专访，讲一讲你到红土县上任以来的经历。” 许剑锋一怔，方文玉果然不愧是报社社长，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连他和万栋梁之间终会有一场对决都猜了出来。 “没问题，只要方社长帮忙，届时接受你们采访时，我一定言无不尽！” 许剑锋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他并不喜欢媒体的采访，但若是像《龙桥快讯》这样对报道认真负责的媒体，他倒是愿意接受。 “好，有许书记这句话，舆论的问题就交给我们来解决吧！”方文玉也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许书记，那我就先告辞了，我等着你大功告成。” 许剑锋立刻起身：“方社长，我送送你吧。” 方文玉摆了摆手，答道：“不必了，许书记一心为了老百姓办事，我还是不要占用你的时间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强送。 目送着方文玉离开，许剑锋坐回办公桌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龙桥快讯》愿意帮忙，那舆论的压力肯定能大大缓解，能否把侯策和李凯彪两人解决，就要看焦达功的了。 与此同时，县城某家酒店中，焦达功和李凯彪在包厢内秘密会面。 “焦书记，你竟然主动约我见面，该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帮我哥哥吧？”李凯彪嘴角冷笑，对焦达功充满了防备。 闻言，焦达功轻笑一声，摇头答道：“对我而言，无论是你还是你哥哥谁掌控凯龙集团都无所谓，只要能站在我这一边就足够了。” “这么说来，焦书记是想来拉拢我喽？”李凯彪试探着问道。 焦达功也不掖着藏着，直接点头承认：“我知道你现在是侯策的人，但我希望你能仔细思考一下，到底是跟我好，还是跟着他好。” 李凯彪撇了撇嘴，答道：“这还用考虑吗？他是县长而且有市委书记做后台，而你只是个没有后台的政法委书记，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焦达功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这正是你该好好考虑的点，侯策上面还有万栋梁，他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先向上请示，你光是讨好他可没有用。” 闻言，李凯彪紧紧皱眉，焦达功指出的问题一针见血，侯策答应过他的事情，如果万栋梁反对，那他肯定是听市委书记的。 “彪子，你仔细想想，现在许剑锋和侯策之间势同水火，虽然许剑锋只是个县委书记，但他频频让万栋梁吃瘪，依我看就算市委万书记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焦达功凑到李凯彪身旁，轻声劝诱道：“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你我二人趁势把他们一举拿下，到时候红土县的县委书记就是我！” 李凯彪转了转眼珠，焦达功这一番话让他十分心动。 “焦书记，你有把握吗？”李凯彪仍有些不放心，向焦达功确认道：“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先把我们两个给收拾了！” 第326章 打得好算盘 “彪子，放心好了，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个七八成。”焦达功拍了拍胸脯，向李凯彪保证道：“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同心，红土县早晚是咱们的！” 李凯彪心动了，比起侯策，他更相信焦达功的人品。 毕竟，焦达功和他哥哥李凯龙合作多年，此前从未做过背信弃义的事情。 “焦书记，我相信你，我愿意跟你合作！”李凯彪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该怎么做，请焦书记尽管吩咐。” 焦达功悄悄扬起了嘴角，问道：“彪子，你手上有什么对侯策不利的证据没有？” 闻言，李凯彪心生警惕，焦达功一上来就问侯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万一焦达功转头就把他和侯策卖给了许剑锋，那他可就成了小丑。 “焦书记，不是我怀疑你，只是……”李凯彪挠了挠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焦达功立刻明白过来，他有些过于心急，引起了李凯彪的怀疑。 “彪子，我知道你不安，但这是必须的。”焦达功凭借在官场中混迹多年的巧舌，开始忽悠起了李凯彪：“你尽管放心，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闻言，李凯彪转了转眼珠，焦达功说得有道理，投靠许剑锋对他的确没有好处，反而是坏处更多一些。 毕竟，焦达功一直以来都想自己当老大，如果把他和侯策卖了，那等同于坐实了许剑锋主导的地位，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焦书记，那我相信你，你可不能骗我啊！”李凯彪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放心，我和你哥哥合作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骗过他？” 闻言，李凯彪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终于下定决心，彻底相信焦达功。 “焦书记，不过侯策这家伙为人十分谨慎，我手上还真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李凯彪沉吟半晌，说道：“如果能给我一点时间的话，我或许能找出来一些。” “没问题，不过还请尽快。”为了使李凯彪深信不疑，焦达功继续编造着谎言：“我也去找找对许剑锋不利的证据，到时候咱俩合力把他们两个赶出红土县，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了！” 听到焦达功的话，李凯彪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掌控凯龙集团，在红土县呼风唤雨的日子。 “焦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和李凯彪分开之后，焦达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李凯彪精明得很，想要骗过他并不容易。 不过好在他觊觎哥哥李凯龙的位置时间已久，在贪念的驱使下才选择相信了他，否则想要让他相信怕是要大费周折。 离开酒店，焦达功回到县委，立刻去见了许剑锋。 “老焦，怎么样了？”看到焦达功前来，许剑锋急切地问道：“有没有成功取得李凯彪的信任？” “幸不辱命！”焦达功说道。 闻言，许剑锋松了口气，只要焦达功能取得李凯彪的信任，那事情便已成功大半。 许剑锋刚想夸焦达功干得漂亮，但还未等他开口，电话便响了起来。 “许书记，我去外面等你吧。”看到许剑锋要接电话，焦达功主动提出离开。 许剑锋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拉住：“不必了，我相信你。” 言罢，许剑锋便拿起了电话，这也是向焦达功展现自己对他的信任。 “小许，你们柳渠镇的事情到底是咋回事？”万栋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一开口便是责问：“现在你们县乃至全市的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说你是凯龙集团的保护伞，请你解释清楚。” 许剑锋眉头一紧，他猜得果然没错，侯策操纵舆论，之后让万栋梁来向他施压，逼着他尽快把李凯龙定罪。 “万书记，没想到这事都惊动了你，真是罪过。”和方文玉见面之后，许剑锋心中已经有了把握：“不过请尽管放心，想必过了今晚，那些不切实际的舆论就会大大减少。” “小许，这可是你说的！”万栋梁心头一喜，他可不相信许剑锋有能力扭转舆论：“如果你无法解决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罚得重，毕竟现在你可是引起了民怨。”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方文玉了。 “万书记，如果今晚之后舆论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那我甘愿受罚！”许剑锋答应下来，算是和万栋梁立下的军令状。 放下电话之后，焦达功问道：“许书记，是市委万书记打过来的？” 许剑锋没有隐瞒，轻轻点了点头：“肯定是侯策的奸计，他先引导舆论，然后再利用万栋梁来向我施压，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许书记，方社长答应帮忙了？”焦达功心中不安，他刚刚听到许剑锋立下了军令状，担心他没法解决舆论的问题而遭到重罚。 “老焦，提起方社长，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焦达功帮他联系了方文玉，他还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她已经答应帮忙了，而且可以算是任何条件都没有的帮忙。” 在许剑锋心中，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采访并不是要求，他虽然不贪慕虚名，但也想把自己的事迹流传下去，也好给后来的官员们做个榜样。 “许书记，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帮你联系她而已。”焦达功摆了摆手，并未把功劳归在自己身上：“老实说，我其实并不看好她会帮你，能让她愿意帮忙，是你自身的人格魅力。” “老焦，光是让我有机会和方社长结识，我就应该感谢你。”认识了方文山，让许剑锋对媒体人大为改观，原来媒体当中也有不贪慕热点，愿意如实进行报道存在。 “许书记，这事就别再提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焦达功摆了摆手，向许剑锋确认起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李凯彪手上目前并没有对侯策不利的证据，他虽然答应了去找，但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第327章 清瑶失联 许剑锋微微颔首，侯策十分精明，李凯彪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老焦，你多盯着点李凯彪，他如果想出啥昏招及时给他提个醒，千万不能让侯策察觉到咱们的计划。”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用力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许书记请放心。” 焦达功离开之后，许剑锋离开县委，前往了县公安局。 “许书记，你咋来了？”武铁山闻讯，自然是亲自出门迎接。 “老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办公室说。”许剑锋说道。 “老武，你最近悄悄派人，盯紧侯策和李凯彪。”到了办公室后，许剑锋率先开口：“记住，一定不能暴露，否则咱们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闻言，武铁山用力点了点头：“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派局里的精英过去，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 许剑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从公安局离开，许剑锋看了一眼时间，县委已经下班了。 他没有回县委，而是直接回到家里。 打开门，看到屋内一片昏暗，许剑锋不由得微微皱眉。 如果是平时，这个时间慕清瑶已经回来开始准备晚餐了，是有事耽搁了吗？ 许剑锋拿起手机，拨通了慕清瑶的电话，想要问问情况。 “嘟，嘟……”慕清瑶的手机并未关机，但始终无人接听。 许剑锋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慕清瑶临时有事，肯定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不该像现在这样联系不上。 当即，许剑锋决定到教育局去一趟，询问一下慕清瑶的去向。 “许书记，你怎么来了？”门卫大爷看到许剑锋，连忙出来迎接：“是慕局长忘了东西，托你来取吗？”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慕清瑶早就已经下班了，看样子并非教育局临时有事。 “大爷，那你知道清瑶她去哪里了吗？”心中焦急，许剑锋也顾不了其他，直接问道：“她下班之后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担心她会遇到意外。” “许书记，这我还真不知道。”门卫沉思片刻，替许剑锋出谋划策：“要不你去问问她娘家人，或许是家里出了事情，她赶回家了。” “大爷，多谢了！”许剑锋向门卫道了声谢，回到车里，拿起手机准备打给慕清瑶的母亲方雅萍。 “小许，你咋忽然打电话过来了？”方雅萍语气平淡地问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从方雅萍的语气来看，家里面应该并未出事，而慕清瑶也没有回去。 “妈，没啥大事，就是许久没回去打电话问候一声。”许剑锋选择了隐瞒，他不希望慕清瑶的父母跟着着急。 “小许，那你和清瑶就挑个时间一起过来，咱们家别的没有，好酒好菜管够！”听许剑锋叫自己妈，方雅萍心中十分受用。 “行，我和清瑶定一下时间，一定尽早回去看看。” 放下电话，许剑锋轻叹一声，好歹是没有说漏。 慕正德和方雅萍就慕清瑶这一个女儿，如果知道她联系不上，肯定会急得彻夜难眠。 许剑锋开车重新返回县公安局，比起他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还是拜托警方更快一些。 此时，武铁山刚走出公安局，正准备开车回家，正巧看到许剑锋开车过来。 “许书记，你咋又回来了？”武铁山一脸困惑地问道。 许剑锋板着脸，眉关紧锁：“清瑶没回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担心她碰到意外，想让你帮忙找找。” “许书记，你有些担心过头了吧？或许只是教育局临时有事耽搁了。”武铁山并没有特别重视，毕竟慕清瑶只是回家晚了一点，如果光是这样就要按失踪处理，那公安局每天也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教育局我去过了，清瑶娘家那边我也打电话问过，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微微皱眉，原来许剑锋已经寻找过了，这样看来这事的确有些奇怪。 “许书记，你再给慕局长打一个电话，如果还没有人接的话，就正式立案调查。”武铁山选择相信许剑锋的判断。 许剑锋点了点头，再一次拨通了慕清瑶的手机。 “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许剑锋望向武铁山，轻轻摇了摇头：“不行，还是没人……” 话音未落，电话忽然接通了：“你是许剑锋许书记吧？” 许剑锋面色一沉，接电话的听起来像个男人，但他的声音明显经过特殊处理，也不能排除是女人故意伪装成这样。 “你是什么人，清瑶在哪儿，让她听电话！”许剑锋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许书记，你先别急，尊夫人到我们这里来做客，自然会好生招待她。”电话另一头的人冷笑一声，说道：“只要许书记答应我们一个要求，我们自然会送她回家，否则话……” 许剑锋咬了咬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伙歹徒绑架了慕清瑶，借此来对他进行要挟。 “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要求。”许剑锋保持着冷静，同时冲武铁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快去调查慕清瑶手机的信号源。 “请许书记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提过分要求的。”绑匪冷笑一声，说道：“只要许书记辞去县委书记一职，我保证尊夫人会毫发无损地回去。”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猜得果然不错，这伙绑匪就是冲他来的。 毫无疑问，绑架一事肯定和秋牡丹脱不了干系，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用出这种手段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你们如何保证，如果我辞职了，你们不放人怎么办？”许剑锋想要尽量拖延，给武铁山争取锁定对方位置的时间。 “许书记，我没有办法保证，但是你只能相信我，否则的话咱们红土县第一美女可就要人间蒸发，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说罢，绑匪也不给许剑锋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328章 直接要人 许剑锋面色凝重，这伙绑匪十分专业，根本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 “老武，怎么样，有没有成功锁定到手机的位置？” 武铁山再次打给技术部门，简单说了几句后，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许书记，时间太短了，而且信号源已经消失，对方应该已经关机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伙绑匪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他不主动辞职的话，他们是不会放过慕清瑶的。 不过，许剑锋心中同时也担心，就算他按照绑匪的要求去做，对方也有极大可能会选择撕票。 毕竟，慕清瑶很可能见过他们，与其放她回去留下线索，倒不如直接不做不休，让她永远不可能开口。 “许书记，我们县公安局人少力微，不如报告给市局，让梁局长帮忙。”武铁山提议道。 许剑锋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绑架极有可能是秋牡丹一手策划的，杨志诚虽然已经被免职了，但她在市局里还有没有其他眼线还未可知。” 武铁山叹了口气，许剑锋说得也有道理，事到如今他们可不能做出刺激绑匪的行为，万一惹怒了他们选择了撕票，那一切就都完了。 “老武，我现在去一趟市里，找人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一怔，问道：“许书记，你去市里干什么，该不会要去见秋牡丹吧？” 许剑锋板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如果这一切真是她一手操控，那她现在肯定正等着我上门找她。” “许书记，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至少能有个照应。”武铁山放心不下，秋牡丹敢绑架慕清瑶，就一样敢对许剑锋动手。 “老武，这次必须我一个人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和秋牡丹直接对话。” 许剑锋很了解秋牡丹为人，如果他带了其他人，肯定不会同他见面。 武铁山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那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许剑锋抬手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轻笑道：“老武，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除非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否则秋牡丹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和武铁山分开之后，许剑锋开车前往龙桥市，一直到了牡丹酒店前。 到了酒店前台，许剑锋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问道：“你们秋总呢，告诉她一声，说红土县的许剑锋想要见她。” “你是许书记？”负责接待的前台吓了一跳，身为牡丹集团的一员，她自然听过许剑锋这个死敌的名字：“请稍等，我给秋总打个电话。” 前台拿起电话，打给了秋牡丹：“秋总，有一个自称是许剑锋的人到酒店来，说是想要见你。”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秋牡丹问道。 前台向外张望一番，并未看到其他人：“应该是一个人。” “你直接让他到我的别墅来吧，如果是他本人的话，他应该知道在哪。” 前台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重新望向许剑锋：“许书记，秋总说让你直接到别墅去找她。” “谢了。” 许剑锋答了一句，转身离开酒店，开车直奔秋牡丹的别墅。 到了别墅门前，虽然门大开着，但他并未贸然闯入，而是先按了门铃。 门铃刚响了一声，便有个女佣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你是许书记吧？秋总正在等你，请跟我来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女佣走进别墅。 “到了，秋总就在里面，请许书记自己进去找她吧。”女仆把许剑锋带到一个房间前，然后弯身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许剑锋微微皱眉，从构造来看，这间房间应该是秋牡丹的卧室。 不在客厅见面，反而要在卧室见他，这是要做什么？ 已经到了这里，哪怕明知道是陷阱，许剑锋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剑锋推门而入。 “许书记，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秋牡丹身上裹着浴巾，跷着腿坐在桌边。 许剑锋面色一沉，转过身去：“秋总，我到外面等你，请你把衣服穿好。” 虽然不知道秋牡丹打着什么主意，但秉承着非礼勿视的理念，他接受不了和这样的她共处一室。 “许书记留步，如果你想谈的话就过来坐下，否则就请回吧！”秋牡丹仗着自己拿捏住了许剑锋的软肋，肆意向他提出无理的要求。 许剑锋咬了咬牙，事关慕清瑶的安危，他也只能忍了。 “秋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言罢，许剑锋转过身，走向秋牡丹，坐到了她的对面。 “许书记，你坐那么远干什么？”秋牡丹勾起嘴角，冲许剑锋招了招手：“坐到这里来，这样说话才能听得清楚。” 许剑锋眉关深锁，秋牡丹难不成是想使美人计？无论如何，他现在没得选择。 “秋总，那就失礼了。” 许剑锋起身坐到秋牡丹身旁，他刚刚坐到椅子上，秋牡丹忽然把身子贴了过来。 “许书记，不知道你来找小女子所为何事？”秋牡丹越贴越近，嘴唇已经轻触到许剑锋的耳廓，妩媚的声音中带着些慵懒，刺激着许剑锋的神经。 许剑锋没有躲避，他知道自己稍有违抗，秋牡丹肯定会再次下逐客令。 “秋总，清瑶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不知道可否是在你家做客？”许剑锋冷声问道。 秋牡丹轻笑一声，双手已经缠上了许剑锋的脖颈：“许书记，咱们俩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你老婆啊？” 许剑锋眉头一紧，伸手推开秋牡丹，沉声说道：“秋总，如果清瑶不在你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言罢，许剑锋起身便要走，他必须找回一点主动权，不能一直被秋牡丹所摆布。 “许书记，你老婆虽然不在我这里，但我知道她在哪儿。”秋牡丹笑道。 许剑锋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过身：“秋总，那你如何才肯把她的下落告诉给我？” 第329章 做出抉择 龙桥市市郊，一座废弃仓库内，慕清瑶独自一人被关在里面。 她在下班之后，原本准备到菜市场买菜，但路过一个胡同口时，忽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在她身旁停下。 随着车门打开，两个壮汉一人抓住慕清瑶一条胳膊，便把她拉上了车。 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当慕清瑶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牢牢控制住，接下来便感觉口鼻被一块布捂住，随即失去了知觉。 慕清瑶揉了揉额头，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还是感觉昏昏沉沉。 看着周围一片昏暗，慕清瑶忽然想起，自己是被绑架到了这里。 她赶紧去摸放在兜里的手机，却发现空空如也，果然手机被他们拿走了。 必须逃出去！她知道这个时候许剑锋肯定要急死了，不能被动地等待救援，必须自己主动想办法逃走。 慕清瑶用力揉了揉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后，她踮起脚，悄悄地走到门边。 仓库的大门虽然关着，但因为年久失修，门和墙之间留下了很大的缝隙，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慕清瑶透过缝隙向外望去，一对柳眉高高蹙起，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坐在外面，看样子是负责看守她的。 她只是个弱女子，不可能从正面突破壮汉的看守。 离开门边，慕清瑶仔细检查过了关着她的这间仓库，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 除了正门以外，并没有其他出口，唯一一扇气窗连小孩子都无法通过，就更别提她这个成年人了。 “你是什么人？” 忽然，外面响起了说话声，慕清瑶连忙回到门边，来查看外面的情况。 除了刚刚的壮汉外，外面又多了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从壮汉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两人并不认识。 慕清瑶微微皱眉，犹豫着要不要求救，但从身形来看，新来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和壮汉比起来像是小了一号。 如果她求救的话，很可能把他也给害了。 慕清瑶用力咬着唇瓣，她不能为了自己，让普通人去冒险。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红土县教育局的慕清瑶慕局长是不是在仓库里面？” 闻言，慕清瑶一怔，他怎么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是来救她的，抑或是绑匪的同伙？ “我在这里，快救救我！”慕清瑶果断呼救，如果是来救她的最好，是绑匪的同伙也没有损失。 “慕局长委屈了，我这就来救你！” 话音刚落，外面两人便缠斗起来，在慕清瑶惊讶的目光中，那人高马大的壮汉被打得节节后退，最后被那人按在地上，抓起头发用力地嗑在地面上，终于停止了挣扎。 接着，门打开了，那人仔细看了慕清瑶一眼，确认没错之后，便要带着她离开。 “慕局长，让你受委屈了，趁他们还没发现，快和我离开这里。” 慕清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壮汉，他一动不动，后脑勺淌出的鲜血像是一条蚯蚓，在地面上不断蔓延。 “他不会死了吧？”慕清瑶问道。 闻言，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让他晕过去了，虽然可能留下点后遗症，但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说着，他抓起慕清瑶的衣袖，便拉着她往黑暗处走去。 慕清瑶心中隐隐担忧，她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来救她，还是另外一伙要害她的人。 “请等一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谁让你来救我的吗？”慕清瑶扯回衣袖，防备地问道。 “我叫崔俊鹏，不知道许书记有没有和你提起来过，但确实是他让我暗中保护你的。” 闻言，慕清瑶一怔，崔俊鹏的名字她的确听许剑锋提起来过。 他是原县炼钢厂厂长崔景林的侄子，也是一名警察，之前抓捕吴诚的时候，便是他孤身卧底立了大功。 “我的确听许大哥提起过你，不过你不是市里的警察吗？为什么会来保护我？”慕清瑶心中疑惑，许剑锋就算派人保护她，也该派县公安局的警察才是。 “慕局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上车，回去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解释。”一边说着，崔俊鹏一边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生怕其他绑匪回来。 慕清瑶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别无他选，只能相信眼前这个崔俊鹏了。 与此同时，龙桥市市区，秋牡丹的别墅之中，许剑锋仍与秋牡丹对峙。 “许书记，其实我个人可是十分欣赏你的。”秋牡丹的手搭在了浴巾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解开浴巾，把一切都暴露在许剑锋面前：“如果你肯陪我一夜，我保证你明天回家以后，你老婆活蹦乱跳地在家里等你，这样如何？” 许剑锋面色一沉，他瞬间便明白了秋牡丹的目的。 她这间卧室中肯定安装了摄像机，只要他答应和秋牡丹发生了关系，这段录像剪辑过后往外一公开，那他就百口莫辩了。 “秋总，你这房间里肯定安装了不少摄像头吧？”许剑锋直接把话挑明。 “真不愧是许书记，果然瞒不住你。”秋牡丹轻轻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错，你只要跟我上了床，那你的威猛形象就会被记录下来，你该如何选择呢？” 许剑锋咬了咬牙，反问道：“秋总，你这别墅里没有配备安保吧？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动手，把录像给抢过来，刚刚咱们之间那段对话公布出去，足够抓你坐牢了吧？” 闻言，秋牡丹冷笑一声：“你当然可以这样做，不过那样的话慕清瑶可就要受罪了，我保证会让她生不如死。” 许剑锋板着脸，冷冷地盯着秋牡丹，他知道这个女人说到做到。 “好了，时间不多了，就请许书记做出抉择吧。”秋牡丹有些不耐烦了，逼迫许剑锋做选择：“你是想救自己的老婆，还是牺牲她来除掉我这个祸害？” 许剑锋的手隔着裤子，紧紧抓着兜里的手机。 “秋总，你只要能保证清瑶的安全，我就答应你！” 第330章 绝地反击 秋牡丹舔了舔嘴唇，能够让许剑锋这样的男人屈服，一股征服感油然而生。 “许书记，既然答应了，那就别愣着了，让我来替你宽衣解带吧！”秋牡丹的手抚过许剑锋的胸口，挑逗般地缓缓下移，直到触到他的腰带。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许剑锋猛然起身。 “许书记，是谁打来的，该不会是武铁山吧？”秋牡丹勾起嘴角，丝毫也不担心。 慕清瑶早就被带出红土县了，武铁山就算在红土县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而且她很清楚，市局还不知道此事，否则她一定会收到消息。 杨志诚倒台之后，他在局内培植的那些党羽，大部分都被她接收过来，市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许剑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扬起：“秋总，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闻言，秋牡丹点了点头：“请便。” “情况怎么样了？”许剑锋接通了电话，问道。 “许书记，慕局长已经救出来了，我现在正带她开车回市内。”崔俊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让许剑锋脸上的凝重瞬间消失。 “我知道了，按原定计划行事。” 说罢，许剑锋挂断了电话，目光重新望向秋牡丹：“秋总，请容我说一声抱歉，刚刚答应你的事情我要反悔了。” 秋牡丹一怔，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许剑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在乎慕清瑶的安危了？” “秋总，清瑶她现在好得很，就不劳你挂念了。”说着，许剑锋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秋牡丹眉关紧锁，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许剑锋没有阻拦，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慕清瑶呢，她还在不在你们手上？”电话刚一接通，秋牡丹便冷声问道。 “秋，秋总，她……”电话对面的人支支吾吾，显然是发生了意外。 “快点说，慕清瑶人在哪里？”秋牡丹急了，厉声喝问。 “看守的人被打晕，慕清瑶她被人救走了。”见秋牡丹生气了，对方也不敢隐瞒：“请秋总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四处找了，一定能把人找到！” “找？你们还找个屁！”秋牡丹怒不可遏，如果是慕清瑶自己逃走的还有可能找到，但她是被人救走的，要找就只能去公安局里找了。 秋牡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现在立刻逃走，如果被抓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吩咐完毕，秋牡丹挂断了电话，看向许剑锋：“许书记，既然尊夫人安然无恙，那就请回吧，小女子要休息了。” 闻言，许剑锋冷笑一声，他就算要走，那也要把现场的录像回收了再走，这可是秋牡丹涉嫌绑架的罪证。 “秋总，请你坐下不要动。”见秋牡丹悄悄靠近柜子边上，许剑锋连忙阻拦：“我可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毁掉罪证。” 秋牡丹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许剑锋：“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我的家，你敢乱来的话小心我告你强闯民宅！” 许剑锋耸了耸肩，答道：“请秋总放心，警察马上就会赶到，只要你乖乖坐下不要乱动，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秋牡丹心知，等到警察过来那一切都完了，必须把房间里隐藏的摄像头毁掉。 她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柜子，柜门的装饰上，就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虽然许剑锋目前还没发现，但肯定没有办法躲过警方的搜查。 用力一咬嘴唇，秋牡丹决定拼了，虽然她肯定不是许剑锋的对手，但若能出其不意，或许能在他反应过来以前毁掉摄像头。 只要能够成功，那警察来了她也不怕，反而还能告诉剑锋一个擅闯民宅。 秋牡丹偷偷盯着许剑锋，见他眼神瞥向一旁，立刻冲向了柜子。 她特别定制的摄像头十分精巧，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捏碎，届时里面储存的数据被破坏，就算警方拿到也没有用。 成了！秋牡丹的手指已经接触到了柜门上的装饰，只要再向前一寸，就能够逆转局势。 “哎呀！”秋牡丹的手腕忽然一阵剧痛，一只大手仿佛老虎钳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近在咫尺的希望尽数打破。 许剑锋怎么可能大意，他刚刚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秋牡丹自己说出摄像头的位置。 “许剑锋，你给我放手！”秋牡丹身上的浴巾滑落，雪白的胴体一览无余：“快来人，非礼啊！” 许剑锋目不斜视，眼神紧紧盯着柜门上的装饰，看都没看秋牡丹一眼。 “果然小巧惊喜，秋总买这些摄像头肯定花了大价钱吧？”许剑锋小心翼翼拿起摄像头，不由得惊叹起科技的发达。 明明只有指盖大小，里面不但能储存数据，甚至还有电池供电，不用连接电源也可以正常工作。 “秋总，警察就快到了，请你把衣服穿好吧！” 许剑锋小心翼翼地收好摄像头，接着背过身去，让秋牡丹穿衣服。 秋牡丹紧皱双眉，盯着许剑锋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她走到床边，手伸入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来。 只要在这里杀掉许剑锋，接着破坏了摄像头，她便可以向警方说许剑锋闯进她的卧室对她用强，她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了许剑锋，这样一来最多也只是个防卫过当。 下定了决心，秋牡丹握着剪刀，狠狠刺向许剑锋的后背。 “去死吧！” 在剪刀即将刺中的瞬间，许剑锋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扭身躲了过去。 紧接着，他的手抓住秋牡丹的手腕用力一拧，剪刀掉在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小坑。 “秋总，请你不要做傻事，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特种兵吧？” 秋牡丹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的拼死一搏，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这时，警笛声响起，十几辆警车将整座别墅团团围住。 许剑锋笑着说道：“秋总，警察到了，请你穿好衣服，跟他们走一趟吧！” 第331章 证据被毁 事已至此，秋牡丹计策尽出，已经想不到挽回局势的办法了。 “许书记，这次是你赢了。”秋牡丹似乎死心了，乖乖地穿好衣服，和许剑锋一同等待警方到来。 很快，梁力雄便带人进入别墅，来到了秋牡丹的卧室前。 “秋总，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人，要开门进去了。”梁力雄敲了敲门，为了避免尴尬，事先提醒道。 “梁局，请进吧。”许剑锋替秋牡丹做出回答，只要把摄像头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那他和秋牡丹之间的恩怨便能够了解了。 闻言，梁力雄推开门，带着两名警员走入卧室中。 “老许，能请你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梁力雄望向许剑锋，他还不清楚许剑锋是否掌握了证据，也不敢太过冒失。 “梁局，秋总绑架了我妻子慕清瑶，借此胁迫我同她发生关系，想要偷偷录下来当作证据来污蔑我。”许剑锋如实答道。 梁力雄一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慕清瑶被绑架了？” 他不禁苦笑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当局长的竟然一无所知，要不是刚刚崔俊鹏打电话请求他带人过来，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梁局，你别担心，清瑶已经被安然无恙地救出来了。”许剑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忧：“我早就料到他们有可能会对清瑶动手，所以提前和崔俊鹏打过招呼，让他暂时休假暗中保护清瑶。” “老许，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为啥也不告诉我一声？”梁力雄有些不满，他毕竟是公安局局长，却对此事毫不知情。 “梁局，我倒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市公安局龙蛇混杂，前政委杨志诚的党羽还没彻底铲除，我不想冒险。”许剑锋怕梁力雄误会，连忙解释道。 闻言，梁力雄轻叹一声，他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市局的情况的确十分复杂，若是告诉了他的确有走漏风声的可能。 “梁局，这就是秋牡丹装在卧室里的摄像头，里面记录下了我和她之间的对话，足够当作证据了。”许剑锋伸出手，那个小巧的摄像头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 “老许，你检查过了吗？”梁力雄仍有些不放心，向许剑锋确认道：“里面会不会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摆件？” 许剑锋轻轻摇头，他光顾着对付秋牡丹了，倒是没来得及检查。 “虽然我还没有检查过，不过她看到我找到摄像头，甚至不惜从背后拿剪刀来刺我，肯定不会有错的。” 梁力雄点了点头，从许剑锋手中接过摄像头，同时目光转向秋牡丹：“秋总，你涉嫌绑架和杀人未遂，请你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吧！” 秋牡丹低垂着头，没有反抗，乖乖地跟在梁力雄身后。 “小张，你先把证据送回局里，把里面的录像下载下来。”梁力雄招了招手，把摄像头交给了一旁的警员：“记住这里面的证据十分重要，千万不能有闪失。” 小张答应一声，从梁力雄手中接过了摄像头：“梁局，那我马上就回局里把证据提交上去。” 说着，小张便要离开，他刚刚打开卧室大门，却忽然发现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站在门前。 梁力雄一眼便认出，外面那人叫杨卫国，是杨志诚的侄子，也在市公安局任职。 在杨志诚被免职调查后，本想把他一脚踢开，但因为近来忙着查案，便暂时搁置了。 “杨卫国，谁让你到这来的？”梁力雄面色一沉，冷声道：“这起案件用不上你，赶紧离开现场！” 杨卫国抬起头，看了梁力雄一眼，眼神十分冷漠。 “同志，麻烦让一下路，我要赶回局里。”小张小心翼翼地捧着摄像头，催促杨卫国把大门让开。 他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小腹一痛，一言不发的杨卫国忽然出手了，抬起膝盖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小腹。 小张没有防备，一下子跪倒在地，同时手里的摄像头也摔在了地面上。 见此情景，许剑锋心头一紧，他瞬间便意识到杨卫国的目的：“快制服他！他的目的是……” 许剑锋话音未落，只见杨卫国抬起脚，重重地踩在摄像头上。 许剑锋虽然第一时间便冲了过去，然而还是迟了一步，他一拳砸在杨卫国脸上，把他打翻在地。 把人打倒后，许剑锋也顾不上去看他的情况，连忙查看起地面上的摄像头。 秋牡丹这订制的摄像头十分脆弱，哪怕稍微用力都能捏碎，更何况他用尽全力的一脚。 看着已经成了碎片的证据。 许剑锋心中后悔不已，他就不该直接把摄像头交给警方，应该先把录像拷贝出来，只把录像当做证据提交上去就足够了。 “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梁力雄怒不可遏，立刻叫在场的警员逮捕杨卫国。 “老许，都是我的错，明明你已经把证据交给我了，还出了这种事情。”梁力雄连忙认错，这次不管秋牡丹能不能伏法，出了这档子事，万栋梁肯定会大做文章。 “梁局，现在说这些晚了。”许剑锋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把摄像头的碎片规整起来：“与其自在那自责，倒不如想想办法，看能否把里面储存的数据提取出来。” 闻言，梁力雄用力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找技术部门，问问他们能否把数据提取出来。” 许剑锋叹了口气，只能轻轻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尝试一下了。 从许剑锋手中接过摄像头碎片，这一次他没有再交给别人，而是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装好后，放入了自己兜里。 “秋总，请跟我们走吧。”梁力雄转身望向秋牡丹，催促她一同回公安局。 秋牡丹刚刚目睹了一切，她冷笑一声，一改之前顺从的态度：“梁局长，你们警察抓人也要有理由，不能想抓谁就抓谁吧？” 闻言，梁力雄和许剑锋面色同时一沉，看到了证据被毁，秋牡丹不打算再配合了。 第332章 放我一马 “秋总，你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要抓你回去。”梁力雄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的态度也只能软下来了：“我们只是想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闻言，秋牡丹冷哼一声，答道：“既然请我回去配合调查，那我自然也有拒绝的权利，请恕我无法配合，请你们自便吧。” 言罢，秋牡丹摆出了送客的手势。 许剑锋和梁力雄对视一眼，走到一旁小声讨论起来。 “老许，你说现在怎么办？”梁力雄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知道咱们的证据毁了，现在不肯配合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哪里知道？”许剑锋有些不耐烦，毕竟若非公安局出了问题，事情也不会沦落到此：“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先回去，看一看能不能把摄像头里的数据提取出来了。” 梁力雄虽然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点头收队。 在梁力雄带队离开后，许剑锋转身望向秋牡丹：“秋总，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还会被你逆转了。” 闻言，秋牡丹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咱们彼此彼此，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竟然反而被你给算计了。” “秋总，这次咱们算是平手，胜负就留到下一次吧。”许剑锋说道。 闻言，秋牡丹轻轻摇了摇头，答道：“许书记，这一次我算是看透了，和你这样的人为敌太过可怕，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挑战。” 许剑锋一怔，秋牡丹这是何意？他可不相信，秋牡丹这样的人会弃恶从善。 “许书记，我为了躲你，从红土县逃到了龙桥市，没想到你还是没有放过我。”秋牡丹盯着许剑锋，她的眼中写满了复杂：“这次你又赢了，接下来我会把龙桥市的所有生意停掉，到其他市区发展，希望你这次能放我一马。” 许剑锋微微皱眉，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想到秋牡丹要跑。 虽然他很想把牡丹集团一网打尽，但秋牡丹如果真铁了心要撤离龙桥市，他也没办法阻拦。 “秋总，这天底下的好官可不止我许剑锋一个。”许剑锋盯着秋牡丹，沉声说道：“你无论逃到哪里，我相信都有人会将你绳之以法！” 闻言，秋牡丹哈哈大笑，仿佛许剑锋在讲笑话：“许书记，我的确是发自内心地敬佩你，但你太过天真了，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笨蛋可不多见。”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说完，许剑锋转身离开，他虽然很想亲自将秋牡丹送进大牢，但现在看起来是没有机会了。 许剑锋离开以后，秋牡丹拿起手机，拨通了万栋梁的电话。 “万哥，我想和你见面谈谈，不知道你现在可否方便？”电话刚一接通，秋牡丹便直接表明来意。 “牡丹，我没空，最近市里的工作太忙，实在是不得闲。”万栋梁想也不想，借口推辞。 闻言，秋牡丹眉关深锁，万栋梁摆明了是找借口不想见她。 但是，这一次她要离开了，必须和万栋梁见上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万哥，我就要离开龙桥市了，这一次或许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你真的不来送送我？” 闻言，万栋梁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答道：“牡丹，你真要走啊？我是真想亲自送你，但奈何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身，还请你见谅。” 在万栋梁看来，秋牡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现在这颗炸弹愿意主动离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万哥，让我就这样走了你真的放心？”都到了这个份上，万栋梁仍然不愿意见她，秋牡丹只能耍些手段了：“如果我到其他地方犯事被抓了，万一不小心把你的事情也一并供出来，那可就太对不起你了。” 万栋梁眉头一紧，秋牡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看样子今天是非要见她不可了。 “那好吧，今晚十点，咱们在老地方碰面。”万栋梁没有办法，只能向她妥协：“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我只给你半个钟头，时间一到就会马上离开。” “足够了，那我就提前去等候万哥你大驾光临了。” 另外一边，崔俊鹏开车把慕清瑶送到了市公安局。 他到的时候，许剑锋正好也到了市局。 “许书记，情况怎么样了？”崔俊鹏刚下车，便打听起了进展：“这一次秋牡丹蹦跶不了了吧？” 许剑锋眼神瞥向一旁，躲避着崔俊鹏的目光，他知道崔俊鹏一心想为崔树民报仇，把秋牡丹绳之以法，但自己却让他失望了。 “小崔，我必须郑重向你道歉。”许剑锋低下头，严肃地说道：“这一次因为我的疏忽，到手的证据被毁掉了。” 崔俊鹏一怔，连忙摇头：“许书记，你没有必要道歉，一次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让她的种种恶行昭告天下。” 闻言，许剑锋咬了咬牙，秋牡丹已经决定离开龙桥市，他们还有机会吗？ “小崔，秋牡丹要逃走了，她要彻底离开龙桥市，到其他市重新发展。”许剑锋攥着拳头，心中满是不甘。 崔俊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 许剑锋的所作所为他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苛责这样一位为人民服务的好官。 “许书记，没有关系，虽然不能亲手把她送入大牢让我有些不甘心，但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崔俊鹏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反而替他打气：“秋牡丹逃得了一时，但逃不了一世，她早晚有一天会被绳之以法！” 许剑锋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头，和崔俊鹏的目光碰在一起：“小崔，我想把你调到红土县公安局，你看如何？” 崔俊鹏是个人才，许剑锋想要把他放在身边。 闻言，崔俊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许书记给我面子，那我肯定要兜着，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答道：“那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去和梁局长沟通一下，让他把你调到县公安局。” 第333章 叫我老公 许剑锋来到公安局，找梁力雄谈要人的事情。 “老许，你的意思是想把崔俊鹏从市内派出所调到你们红土县公安局？”梁力雄心中苦笑，从来都是市里管县里要人，许剑锋却反而来找他要人。 “经过这几次任务，足以证明崔俊鹏的能力。”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让他在派出所工作太浪费了，红土县公安局正好缺个副局长，由他来担任再合适不过了。” “老许，你都亲自来找我了，我怎么可能不给你这个面子。”梁力雄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也知道崔俊鹏是个人才，奈何局里的位置只有政委这一个空缺，他太过年轻，资历不够。 “梁局，那就多谢了。”许剑锋冲他一抱拳，算是表达了感谢之情。 与此同时，市内某酒店中，秋牡丹和万栋梁在房间中秘密碰面。 “说吧，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万栋梁一脸的不耐烦，他巴不得秋牡丹快走，以免被她给连累了。 “万哥，让咱们好聚好散吧，今后无论谁犯事被抓，都不要把对方供出来，这样如何？”秋牡丹没有兜圈子，直言道。 闻言，万栋梁微微皱眉，他可不会轻易相信秋牡丹：“秋牡丹，你手上并没有我的把柄，而我手上却有你贿赂我的证据，这场交易我可是吃了大亏。” 事到如今，万栋梁也撕破了脸皮，既然秋牡丹都要跑，也该从她身上捞最后一笔了。 “万哥，你这样说可是会伤和气的。”秋牡丹坐到沙发上，丝毫没有因万栋梁的绝情而恼怒：“你先看看这个，之后再做决定比较好。” 说着，秋牡丹把手机丢了过去，万栋梁拿起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你竟然敢偷拍！”万栋梁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盯着秋牡丹，手机中赫然保存着两人颠鸾倒凤时的影像。 “万哥，请你谅解，和你们这些当官的打交道，我可不能不留一点自保的手段。”秋牡丹勾起嘴角，她可不会被万栋梁吓到：“只要你肯答应我刚刚说的事情，那我保证这份录像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万栋梁咬了咬牙，秋牡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狡猾，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今后咱们两个就当作从没见过，无论谁出了问题，都不把对方供出来！” 秋牡丹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相信万栋梁是个聪明人，只要她手握录像，那万栋梁就不敢把她供出来，否则只会加重他的罪行。 “万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恕不远送了！”秋牡丹说道。 万栋梁咬牙点了点头，离开酒店扬长而去。 次日，许剑锋刚刚起床，便接到了梁力雄的电话。 “老许，我刚刚接到技术部门报告，说摄像头损毁严重，里面的微型内存卡已经被完全破坏了，没有办法恢复数据。”梁力雄语气凝重，无法恢复数据，也就代表着他们完全失去了能给秋牡丹定罪的证据。 “梁局，放宽心一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许剑锋安慰完，忽然想起昨天破坏了摄像头的杨卫国：“对了，对杨卫国的审讯如何，如果他能把秋牡丹供出来，或许咱们还有机会。” “许书记，我已经试过了各种方法，但他一口咬定是他个人行为，和任何人没关，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梁力雄轻叹一声。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握紧拳头，用力砸在桌面上。 别看他一直在劝梁力雄，其实许剑锋心中比他更加不甘，毕竟自从他到红土县上任后，便一直在和秋牡丹为敌。 “许大哥，出了什么事情吗？”正在准备早餐的慕清瑶听到声音，从门外探入头：“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病了？”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秋牡丹要逍遥法外，我就十分不甘心。” “许大哥，别想太多了，来吃早餐吧。”慕清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许剑锋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餐桌前，他也不想把工作上积累的不好情绪带回家里。 “清瑶，咱们两个领证也有些时日了，一直都没正式办个婚礼，真是太对不起你了。”许剑锋望向慕清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歉疚。 慕清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许大哥，婚礼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那怎么行，别人结婚都会举办隆重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办？”许剑锋起身走到慕清瑶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再给我一些时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我一定为你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慕清瑶俏脸一红，许剑锋这番话说得她心中暖洋洋的。 “许大哥，我都听你的。”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纠正道：“以后不许叫许大哥了，叫我老公。” “老……”慕清瑶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声音弱不可闻：“老公。” 两人吃过了早饭，许剑锋离开家，出发前往县委。 刚到县委门前，正好撞见了焦达功。 “许书记，等一下！”焦达功同样看到许剑锋，连忙招呼道。 许剑锋闻声驻足，待他走到身旁，才小声问道：“老焦，什么事，是不是李凯彪那边有进展了？” 焦达功扭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看他们，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许书记，咱们到办公室去说。” 言罢，许剑锋和焦达功一同走进县委，来到许剑锋的办公室中。 把大门关好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许剑锋这才催促道：“老焦，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有什么进展，快点告诉我吧。” 焦达功点了点头，答道：“昨天晚上李凯彪联系我说，他掌握了对侯策不利的证据，说是今天见面亲手交给我。” “他约你什么时候见面，要不要让武铁山派个人去保护你？”许剑锋不禁担心起了焦达功的安危。 第334章 情况有变 闻言，焦达功摇了摇头，答道：“保护就不必了，我看得出，李凯彪已经完全相信我了，他不会对我不利的。”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对焦达功的判断还是十分信任的：“那就好，如果需要支援，随时打给我。” 焦达功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时间，李凯彪约他早上见面，正好现在动身。 当即，他便离开县委，前往凯悦酒店。 如今李凯龙被抓，李凯彪虽然暂时只是个暂代老总一职，但公司上下也都听从他的调遣，要密谈自然会把地点选在凯悦酒店。 焦达功到了酒店门前，老远便看到李凯彪正站在门前等着他。 “彪子，让你久等了。”焦达功十分热情，刚刚见面便和李凯彪进行了拥抱。 “焦书记，不妨事，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茶点，咱们进去聊吧。”李凯彪同样热情，带着焦达功进入酒店，来到包房之中。 “你们都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李凯彪命令道。 包房中的服务人员纷纷点头，从包房中离开。 “彪子，你找到了什么证据，快拿给我看看。”其他人离开后，焦达功迫不及待地问道。 “焦书记，请你不要着急。”李凯彪看了焦达功一眼，明显有了小心思：“证据是找到了，不过我还不能给你。” 焦达功一怔，微微皱眉：“彪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闻言，李凯彪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焦书记，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侯策的手上肯定也有对我不利的证据，如果他被抓了，难免会把我也给供出来。” “你尽管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焦达功拍了拍胸脯，向李凯彪保证道：“侯策被抓后无论他拿出什么证据来，我都保证让你安然无恙。” 李凯彪看了焦达功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焦书记，口头上的保证我可不敢信，毕竟你上面还有许剑锋，如果他揪住我不放，恐怕你也保不住我。” 焦达功面色一凝，这倒有些不好办了，他必须想个办法让李凯彪安心，否则他不愿把证据交出来。 眼珠一转，事到如今，也只能让许剑锋过来了。 “彪子，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许书记叫过来，让他给你保证如何？”焦达功说道。 李凯彪面色一沉，问道：“焦书记，你该不会真是和许剑锋商量好了，想要利用我对付侯策吧？” “那怎么可能，应该是你我二人商量好，利用他来对付侯策才对。”焦达功拍了拍李凯彪的肩膀，想方设法赢取他的信任：“实话跟你说，我已经掌握了能扳倒许剑锋的证据，只等侯策一倒台，到时候往市委一送，保证让他跟侯策一起滚蛋！” 李凯彪面露迟疑，问道：“是什么证据，能不能让我也看一看？” 焦达功头脑飞速运转着，无论如何都要把他骗过去。 他忽然想起，许剑锋和他提过，要把崔俊鹏调到红土县公安局担任副局长，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焦达功凑到李凯彪耳旁，小声说道：“其实许剑锋也开始卖官了，我收到消息，他收了钱，把空缺的公安局副局长的职位卖了出去。” 李凯彪闻言一脸震惊，他实在不敢想象，许剑锋会干这种事情。 “焦书记，我虽然不算聪明，但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傻子吧？”李凯彪微微皱眉，显然并不相信：“许剑锋如果真想卖官，他早就和侯策合伙了，又怎么会互为死敌？” “彪子，这你就不懂了，卖一个官能赚多少钱，你根本无法想象。”焦达功十分机敏，立刻编造好了谎言：“如果许剑锋和侯策那伙人合作，那他能得到好处少之又少，而把原本卖官那伙人打掉之后，他就能独占所有，你可别小瞧了他的野心。” “焦书记，要不这样吧，等崔副局长上任以后，我再把证据给你。”李凯彪留了个心眼，虽然焦达功说得煞有介事，但在看到证据之前，他仍然有所怀疑。 “没问题，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两天新的副局长就会上任了。”焦达功松了口气，崔俊鹏担任副局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焦书记，那等我收到消息之后，再联系你。”李凯彪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酒店，重新返回县委。 再一次来到许剑锋的办公室中，焦达功把和李凯彪之间的对话简单向他复述了一遍。 “老焦，可真有你的，没想到连崔俊鹏这事都能利用上。”许剑锋丝毫不吝啬赞美，哪怕是他去，恐怕也没法比焦达功做得更好了。 “许书记谬赞，我也是灵机一动，才忽然想到的。”焦达功摆了摆手，谦虚道：“接下来只要等崔俊鹏上任，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那我给梁局打个电话，催他动作快一点。” 说完，许剑锋刚拿起手机，还不等他拨号，便有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梁力雄”三个字，他连忙接通电话：“梁局，是不是事情办完了，崔俊鹏可以过来上任了？” 闻言，梁力雄苦笑一声，答道：“老许，事情有变，让崔俊鹏去当副局长这事恐怕要暂时搁置了。” 此言一出，许剑锋猛然变了脸色。 崔俊鹏晚一些上任倒是小事，但如果他不上任，李凯彪就不把侯策的证据拿出来。 “梁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把他调到红土县来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许剑锋急切地问道。 梁力雄苦笑一声，答道：“原本应该如此，但不知为何，省厅下了命令，说必须和市委万书记商量，他如果认为没有问题，才能同意。” 许剑锋眉头一紧，公安部门的调动，和万栋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同他商量？ “梁局，这肯定是万栋梁搞的鬼！”许剑锋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335章 搞个测试 “老许，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去找万栋梁谈谈。”梁力雄沉吟片刻，提议道：“我看他也就是借机想恶心咱们两个一下，崔俊鹏当不当副局长，对他都没啥实质性的影响。” 许剑锋有些抵触，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同意：“梁局，那我这就到市里去，你在局里等我，咱们两个一起去找他。” 放下电话，许剑锋离开县委，立刻前往龙桥市，到公安局与梁力雄碰面。 “老许，我觉得这事可以缓一缓，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提拔崔俊鹏也不迟。”梁力雄一脸疑惑，他想不通为何许剑锋急着要提拔他。 闻言，许剑锋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李凯彪这事，他倒是可以不着急。 但是，为了帮焦达功取得他的信任，新任副局长必须尽快上任。 “梁局，我知道这事很重要，希望你能帮帮我。”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老许，我尽力。” 他并未询问详细缘由，但他相信许剑锋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两人离开公安局，一同赶到市委，来到万栋梁的办公室门前。 许剑锋敲了敲门，门内很快便传来万栋梁的声音：“请进。” 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走进办公室，看到万栋梁正坐在办公桌前。 “小许，你怎么来了？”看到是许剑锋时，万栋梁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万书记，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崔俊鹏调职一事。”许剑锋没有兜圈子，直接表明了目的：“我们县公安局副局长位置正好空缺，希望能把他调过来。” 万栋梁眼珠一转，许剑锋能为了这事跑来找他，想必对他而言十分重要，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小许，这本是公安系统内部的调动，原本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但既然省公安厅交给我来把关，那我就必须认真负责。”万栋梁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看过崔俊鹏的资料，他不过是派出所一个警察，无论从能力还是资历来看，都不够胜任副局长一职。” 闻言，梁力雄连忙说道：“万书记，在之前吴诚的案子中，他孤身卧底，立下了大功，我认为光凭这一点就足够破格提拔担任副局长了。” “领导干部的责任是指挥全局，而不是像某人那样，动不动就亲自去卧底。”说着，万栋梁看了许剑锋一眼，他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万书记，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他那颗为了破案敢深入险地的心，可不是谁都有的。”许剑锋迎上万栋梁的目光，驳斥道：“比起那些满脑子都想着自己和利益的家伙，显然他才更适合当这个副局长。” 眼看着万栋梁和许剑锋争执不下，梁力雄眉关紧锁，必须来由他打破僵局，他立即说道：“请两位不要争了，不如咱们进行个测试，看看崔俊鹏是否能胜任副局长一职，这样如何？” 闻言，许剑锋立刻点头同意，他相信崔俊鹏的能力，只要没人从中捣鬼，肯定能够通过测试。 万栋梁则紧紧皱眉，他只要坚持不同意，那崔俊鹏就上任不了，没必要去赌他能否通过测试。 “测试不能代表什么，咱们选干部又不是考驾照，无论是否能通过测试，都无法证明他是否能够胜任。”万栋梁说道。 许剑锋面色一沉，万栋梁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崔俊鹏当副局长，他必须想想办法，逼万栋梁不得不同意。 “万书记，既然你连测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那我就去找薛副省长谈谈好了。”许剑锋眼珠一转，事到如今只能把薛定邦给搬出来了。 闻言，万栋梁面色一沉，薛定邦还在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两人便一直明争暗斗，现在他虽然调到省里，但隔三差五也会找他的麻烦。 如果许剑锋真去找他，说不定薛定邦会直接去找省厅，让他们同意了崔俊鹏的调任。 “小许，老薛他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就别去惊扰他了。”万栋梁想通了利害，立刻做出了妥协：“不就是搞个测试，我同意就是了。” 闻言，许剑锋和梁力雄对视一眼，万栋梁愿意做出让步，他们就已经赢了一半。 “万书记，那测试的内容就由梁局长来决定如何？”许剑锋提议道。 “不行！”万栋梁立刻反对，他和许剑锋本就是一伙的，让他决定测试的内容和直接通过有什么区别：“既然省厅交给我来把关，内容理应由我来定。” 许剑锋摇了摇头，他心中清楚，万栋梁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刁难。 “万书记，既然要测试催俊雄是否有资格担任副局长，自然要隶属公安系统的人来制定测试内容。”许剑锋说道。 万栋梁咬了咬牙，许剑锋这番话让他无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由梁局长来制定也可以，但制定好后必须拿来给我看看，我同意之后才能进行，这样如何？” 闻言，许剑锋望向梁力雄，询问起他的意思。 “没问题，我一定会拿出一个让你们二位都满意的计划来。”梁力雄拍了拍胸脯，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商量好后，许剑锋和梁力雄一同离开市委。 “梁局，你想好该如何测试没有？”许剑锋有些担心，测试内容定得难了，害怕崔俊鹏无法通过，而定简单了，万栋梁肯定不会同意。 “老许，你先别急，让我回去仔细考虑考虑。”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只能默默地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选择相信梁力雄了。 返回红土县，许剑锋刚到县委门前，便看到一群人堵住了县委大门，简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剑锋眉关紧锁，不用说，又出现篓子了。 “喂，大家为什么要堵县委，能不能把原因告诉我？”许剑锋走上前，大声询问。 一众人闻声纷纷转头，其中有认识许剑锋的，大声喊道：“他就是许书记！”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把许剑锋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第336章 又出篓子了 “许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许书记，如果连你都不帮我们，那我们可真要活不下去了！”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吵着，许剑锋眉头高高皱起，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大家请安静一下！”许剑锋用力拍了拍手，扯着嗓门喊道：“你们这样乱我什么也听不清楚，请选一个代表出来！” 闻言，众人互相看了看，最终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来。 “许书记，我是秀田乡沟壑村前任村长陶春龙。”陶春龙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上前来。 “老人家，请小心一点。”许剑锋吓了一跳，生怕陶春龙会摔倒，连忙上前搀扶。 “多谢许书记了，要不是这一村百姓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再也不会离开村子一步。”陶春龙苦笑一声，让人深感岁月的无情：“咱们沟壑村就全仰赖许书记了。” “老人家，请稍等，我叫人给你搬一张椅子过来。”许剑锋走到门卫室前，轻轻敲了敲窗户：“搬一张椅子过来，动作快一点。” 许剑锋亲自发话，门卫哪里敢怠慢，连忙把屋里最好的一把椅子搬了出来，请陶春龙坐下。 “老人家，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剑锋没有坐，而是半蹲下来，和陶春龙的视线平齐。 “许书记，你刚上任的时候不是在秀田乡推广了羊肚菌种植，那时凯龙集团收购了咱们村里的一些耕地，雇佣村民种植羊肚菌，当做食材供应给凯悦酒店。”陶春龙说道。 闻言，许剑锋不由得一怔，这是一件好事啊。 一些人家的耕地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耕种，卖给凯龙集团，再租给无地可耕的村民种植，这分明是三赢的好事情，为何会闹成这样？ “老人家，这不是好事吗？咋会让你们全村都活不下去？”许剑锋一脸疑惑地问道。 “唉，许书记有所不知。”陶春龙深深叹息一声，答道：“前些日子，凯龙集团把雇来种地的村民全都辞退，然后准备在原本的耕地上建造一个小型炼钢厂，要不是大伙拼死拦着，现在地基都打好了！” 许剑锋面色一沉，不用说这肯定是李凯彪出的馊主意。 秀田乡地处偏僻，在那里建钢厂，光是运费就会让钢材的成本大涨，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而且这还不是重点，毕竟无论盈亏那都是凯龙集团自己的事情，但钢厂对环境的污染他可不能坐视不理。 难怪村民们会一起到县委来，一旦钢厂建成，污水和废气肯定会使得沟壑村的环境急剧恶化，像羊肚菌这样对环境要求极高的作物，肯定会产量大减。 “这事我知道了，我去和凯龙集团沟通，一定不会让他们破坏了沟壑村的生态环境！”许剑锋把事情揽了下来，无论是从何种角度，他都不会允许李凯彪这样胡闹。 “许书记，我代表全村百姓谢谢你了！”说着，陶春龙激动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给他跪下。 这可把许剑锋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住：“老人家，你千万别这样，请你先带村民们回去吧，一直堵在县委门口会影响到我们正常办公。” 陶春龙连连点头，带着村民们再次向许剑锋道谢后，这才一同离开。 许剑锋回到办公室，立刻打给了焦达功，把他叫了过来。 “许书记，你找我？”焦达功气喘吁吁，显然是跑过来的，刚刚打电话时许剑锋语气沉重，让他不敢有半点怠慢。 “老焦，你坐。”许剑锋请他坐到沙发上，开口道：“最近凯龙集团的动作，你清楚吗？” 焦达功一怔，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取得李凯彪信任上了。”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也怪不得焦达功，他的确没有余力去关注凯龙集团的动向。 “老焦，我刚刚得知，凯龙集团打算在秀田乡的沟壑村建一家小型钢厂。”许剑锋把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焦达功一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许书记，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许剑锋板着脸，沉声道：“老焦，你认为我会有心思在工作时间，把你叫来说笑？” 焦达功连忙摇头，答道：“果然不能让李凯彪来接管凯龙集团，虽然他比纨绔时代成长了不少，但也只限于人情世故和阴谋诡计方面，在生意方面他真是一点也没学到他哥哥的本领。” “老焦，必须阻止他，如果钢厂建成，会对沟壑村的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破坏。”许剑锋望向焦达功，询问起他的意见：“依你来看，是以县委的名义阻止，还是由你去劝他？” 沉吟片刻，焦达功答道：“还是让我去劝他吧，如果县委出面只怕会吓到他，让他重新站回到侯策那边。” 闻言，许剑锋点了点头：“老焦，那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劝不住的话，那就只能由我亲自出面了。”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办公室，焦达功直奔凯悦酒店去找李凯彪。 两人见面之后，李凯彪率先开口：“焦书记，你说新任副局长很快就会上任，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急什么，官员的任命又不是员工招聘，需要一级一级汇报审批。”焦达功敷衍了一句，把话题引向钢厂：“彪子，我听说你准备在秀田乡建一家炼钢厂？” “焦书记的消息真够灵通的，的确有这事。”李凯彪没有隐瞒，如实答道：“我哥之前在那收购了一批土地，只用来种羊肚菌实在太浪费了，倒不如建个钢厂，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彪子，哪有把炼钢厂开在偏僻的乡村里的？你考虑过运输成本没有？”焦达功晓之以理，想让李凯彪自己放弃。 “焦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仔细计算过了，就算运费高一点，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李凯彪自信满满地答道。 第337章 较量一番 “彪子，你建钢厂能不能赚钱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一件事。”焦达功板起脸，严肃地说道：“但如果你不主动停下来的话，许剑锋肯定会出面阻止，到时候可不单单是叫停那么简单了。” “焦书记，咱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许剑锋卖官的事情，还有什么必要怕他？”李凯彪撇了撇嘴，对焦达功的畏首畏尾感到不满：“更何况，既然他并非铁板一块，到时候给他送点好处，还怕摆平不了他吗？” “彪子，你根本不懂许剑锋这个人！”焦达功眼珠一转，说道：“他极爱面子，就算要收钱，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你那建钢厂的事情已经让沟壑村的村民们到县委堵路，就算给他再多钱也不可能会帮你。” 李凯彪微微皱眉，用怀疑的目光望向焦达功：“焦书记，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今后红土县就是咱们两个的天下吗？连建个钢厂这点小事你都罩不住，该让我如何相信你？” 焦达功暗暗咬牙，破坏整个村的生态环境，甚至还可能波及整个秀田乡，李凯彪竟然说是小事。 “彪子，我确实说过，但那也要等我当上县委书记以后，现在红土县可还是许剑锋说得算。”焦达功叹了口气，他怕说得重了把李凯彪重新逼回到侯策身边，只能好言劝道：“咱们现在必须忍耐，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功亏一篑。” 闻言，李凯彪撇了撇嘴，显然对焦达功的这番说辞并不满意。 “焦书记，那这样如何，这次就当试一试许剑锋的态度？”李凯彪稍加思索，答道：“如果他真以县委的名义来阻止，那我就放弃，这样如何？” 事已至此，焦达功也只能点头答应了，毕竟李凯彪主意已定，他不答应也不行。 离开酒店，焦达功重新返回县委，向许剑锋报告。 “老焦，情况怎么样，李凯彪愿意放弃开钢厂了吗？”焦达功刚刚进门，许剑锋便赶忙问道。 闻言，焦达功摇了摇头：“许书记，实在抱歉，我没能劝住他，他是铁了心要开钢厂，而且还说要借此试探你的态度。” 许剑锋冷笑一声，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会一会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面对李凯彪的挑衅，许剑锋决定应战，虽然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还不能让他完蛋，但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教训。 “老焦，我一会儿亲自带人到沟壑村去一趟，你拖延一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许剑锋说道。 焦达功点了点头，问道：“许书记，你准备怎么办？” 许剑锋冷笑一声，答道：“还能怎么办，他敢建我就敢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阻拦！” 焦达功苦笑一声，这次李凯彪算是彻底把许剑锋给惹急了，他这一次肯定是要遭殃。 当即，许剑锋拿出手机，打给了武铁山：“老武，你现在去给我找个拆迁队，到秀田乡的沟壑村等我！” 武铁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许书记，出了什么事情，咋还要动用拆迁队？” “你不必问，等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许剑锋没有解释的心情，冷声命令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拆迁队！”武铁山没有深究，既然是许剑锋下的命令，那他执行也就是了。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转身离开办公室，直奔秀田乡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焦达功暗暗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一次李凯彪不要闹得太过分，否则在他交出侯策相关的证据之前，许剑锋怕是就要把他抓起来了。 离开县委，许剑锋开车赶到了秀田乡。 他虽然到秀田乡来过，但并未到下属的村子去看过，并不认识去沟壑村的路。 本想找个当地人问问，但他刚要下车，便发现后方驶来几辆大货车。 许剑锋眉头一紧，像秀田乡这样偏僻的地方，一辆货车都十分罕见，就更别提一个车队了，很显然是运送建筑材料到沟壑村去的。 这下倒是给他省去了问路的麻烦，直接跟在车队后面，向沟壑村驶去。 刚刚进入村口，许剑锋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附近，武铁山赫然也在其中。 许剑锋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旁，没想到武铁山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竟然比他到得还要早。 许剑锋刚刚下车，武铁山便带着一众人聚集过来。 “许书记，我已经把拆迁队带过来了，全听你的吩咐。”说完，他转过身，对众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许书记问好。” 闻言，众人纷纷答道：“许书记好！” 许剑锋微微颔首，示意大家放松：“各位，等会儿进村之后一切听我的命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怕，我自然会替你们做主！” 众人纷纷点头，有许剑锋这个县委书记做主，他们自然没什么好顾虑的。 与此同时，焦达功看了一眼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凯彪的号码。 “焦书记，你找我又有啥事，该不会还是炼钢厂的事情吧？”李凯彪有些不耐烦。 “没错，不过这次我不是劝你的，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按照许剑锋的指示，焦达功把事情如实告诉给了他：“不久前许剑锋亲自到沟壑村去了，据说还带了拆迁队。” 闻言，李凯彪面色一沉：“焦书记，他带拆迁队去干什么，我炼钢厂的地基才刚刚打好，他还真敢强拆了啊？” 焦达功冷哼一声，答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他带拆迁队去干什么了，还是你自己想吧。” 说罢，焦达功也不准备和他多说，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李凯彪重重地一拍桌子，放下手机，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在他看来，许剑锋顶多也就是警告他一下，就算打算强拆也肯定会事先通知他。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许剑锋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拆迁队去了沟壑村。 “来人，给我把车开过来，我要去沟壑村！”李凯彪坐不住了，他也必须亲自走一遭了。 第338章 帮你拆了 接到焦达功的通知，李凯彪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前往沟壑村。 他刚刚到达村口，便看到自家的施工工人全都蹲在村口，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钢厂怎么样了？”李凯彪下了车，深锁着眉关，他手下这些人明显是被人赶出来的。 “李总，是县委许书记和公安局局长武铁山，他们带了拆迁队过来，要强拆了我们刚刚才建好的地基。”工头起身走到李凯彪面前，向他汇报情况。 闻言，李凯彪面色一沉，冷声斥责：“那你们不会拦着点，等我过来再说，就眼睁睁看他们动手？” 工头心中叫苦不迭，他说是工头，但说白了也就是个普通工人，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去和当官的较劲。 “就算你们不敢拦着，也不至于躲到村口来吧？”李凯彪越想越气，他手下这帮工人可算是把他的脸给丢尽了。 “李总，你不是不知道，村民们对我们……”工头打量了李凯彪一眼，见他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渐渐弱了：“这次有许书记他们撑腰，村民直接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李凯彪咬了咬牙，冷静了许多，这次许剑锋亲自过来，这些工人没有办法也属正常。 “走，你们现在就跟我一起进村，找许剑锋讨个说法！”李凯彪气急，许剑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进行强拆，可以说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众工人纷纷起身，便要跟着李凯彪进村。 然而，他们刚走了几步，便被几个村民拦住了去路：“滚出去，我们沟壑村不欢迎你们！” 李凯彪面色一沉，他现在可是凯龙集团的代理老总，区区一个农民也敢出言不逊，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你们不用怕，跟我往里走，谁要是敢拦着不必客气！”李凯彪振振有词，向手下的工人下达命令：“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哪里都去得了！” 村民们心中对凯龙集团的愤怒无以复加，在听到李凯彪这番话后，纷纷上前拦路，作势就要把他们推出村外。 有李凯彪坐镇，他手下的工人们也硬气了许多，和村民们推搡起来。 眼看双方动作越来越大，武铁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全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还要聚众斗殴不成？” 武铁山怒吼一声，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两伙人纷纷停手，他毕竟是公安局局长，当着他的面发生冲突，难免会被抓回局里。 见众人纷纷住手，武铁山走上前，询问道：“来个人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武局长，他们硬闯村子！”几个村民纷纷嚷了起来，向武铁山告状。 而李凯彪手下的工人们一个个都不吭声，视线全都望向了李凯彪，等着他率先说话。 “李凯彪，这是怎么回事？”武铁山望向李凯彪，冷声道：“你为什么要带人强闯村子？” 闻言，李凯彪冷笑一声，反问道：“武局长，那我问你，这沟壑村可是什么军事重地？” 武铁山摇了摇头，答道：“那自然不是，别说沟壑村了，整个龙桥市也没有军区驻军。” “那不就行了？这里既然不是军事重地，为什么阻止我们进入？”李凯彪冷哼一声，问道。 武铁山微微皱眉，虽然李凯彪语气不善，但他这话倒并未说错。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李总他们进村？”武铁山转身望向几个村民，虽然语气听起来重，但表情却很柔和。 “武局长，可是……”面对武铁山的斥责，村民们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犯了大错似的一个个低下了头。 见状，许剑锋轻叹一声，他只是当着李凯彪的面做做样子，没想到单纯的村民们真当真了。 “你们不用说了，以后千万注意，除非李总他们会危害到村子，否则不能赶他们出去，直到没有？”武铁山连忙给村民们找台阶。 村民们虽然没有回答，但全都点了点头，武铁山这才重新望向李凯彪。 “李总，村民们愚昧无知，能请你不要介意吗？” 李凯彪黑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武铁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追究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而且，毫无疑问许剑锋和武铁山会站在村子那头，他就算追究，最后肯定也是不了了之。 “既然武局长发话，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李凯彪想通了，索性卖给武铁山一个人情：“既然我们可以进村子，不知列位能否把路让开？” 武铁山点了点头，冲村民们招了招手：“大家把路让开，让李总他们进村！” 李凯彪带着工人们进了村子，径直赶到刚刚开始施工的炼钢厂前。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凯彪瞪大双眸，眉头紧紧皱起。 原本已经铺设好的地基，此时却完全被拆除，拆迁队的工人们正在往外运输拆下的钢材。 “许书记，你这是何意？”李凯彪走上前，同许剑锋理论起来：“就算你是县委书记，也不能不经允许，就损毁我们公司的财产！” 闻言，许剑锋转过头去，目光冷冷地瞪着李凯彪。 “我说李凯彪，是谁让你在这里建钢厂的？”许剑锋质问道。 “这片土地已经被我们凯龙集团买下了，我们想咋用就咋用，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李凯彪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李凯彪，你跟着李凯龙混了这么久，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许剑锋冷笑一声，字字戳他的痛处：“别说是炼钢厂这样重污染项目了，就算是普通的工厂，也必须经过一系列行政审批，通过后才能正式开始施工。” 李凯彪一怔，转头望向身后的工头，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虽然在凯龙集团副总的位置上待了不少年，但基本就是挂了个名，并未参与过公司的各项事务，以至于连一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李凯彪，我好心好意派人来帮你拆了，等下你可要把拆迁队的工钱结了。”许剑锋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第339章 复仇之火 “还要我结工钱？” 李凯彪鼻子都快气歪了，许剑锋带人强拆了他刚刚才建好的地基，竟然还要他来支付拆迁队的工钱，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李凯彪，你也可以选择不付。”许剑锋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未经允许，私自建炼钢厂这事，咱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许书记，我只刚打了个地基，钢厂可还没有正式建成运营！”李凯彪狡辩道。 “这话你还是留到法庭上再说吧。”许剑锋一点面子也没有留，冲武铁山招了招手：“老武，把他带回去接受调查！” 闻言，李凯彪面色一沉：“许书记，你咋地也得讲点道理吧？就算我私建工厂，最多也就是罚款整改，你凭什么抓我？” 许剑锋目光重新落到李凯彪身上，冷笑道：“谁说要抓你了？我只不过是请武局长请你回局里配合调查而已，尽管放心，二十四小时内一定把你放出。” 李凯彪咬了咬牙，许剑锋嘴上说得好听，说是请他配合调查，实际上和直接抓他也没什么不同。 眼看着武铁山走到面前，李凯彪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妥协：“许书记，没必要这样，这工钱我出就是了。”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要指望着李凯彪手里的证据，许剑锋倒也不能真的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李凯彪，那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还想建钢厂的话，请先向县委递交申请。”说着，许剑锋转过身，临走还不忘补上一句：“当然，我肯定不会给你通过就是了。” 李凯彪咬牙切齿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对许剑锋恨之入骨。 身为李凯龙的弟弟，他从小便可谓是泡在糖罐里面，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他这辈子最别憋屈的两件事，一件是当初在影视城被许剑锋打脸，另外一件就是刚才被迫拆了自己的钢厂，而两件事全都和许剑锋有关。 这让他心中燃起了复仇之火，满脑子都想着要向许剑锋报复。 当即，李凯彪把善后工作交给了工头，便离开沟壑村，回到了县城。 与此同时，梁力雄加紧制定了测试计划，拿去给万栋梁审核。 “梁局长，这就是你制定的计划？”万栋梁眉关紧锁，显然对于梁力雄的计划并不满意。 “万书记，原本就是要把崔俊鹏调到红土县当副局长，让他接手柳渠镇那件案子又有何不可？”梁力雄坚持自己的想法，劝道：“如果案件能成功破获，也能让他在县里积累一些声望，利于之后展开工作。” 万栋梁咬了咬牙，他并不关心崔俊鹏工作展开顺不顺利，他只是不想让许剑锋如愿。 “不行，这太儿戏了，就算案件成功破获了，也不能说明是他的功劳。”万栋梁极力反对，他虽然反感许剑锋，但却认可他的能力。 从卖淫窝点到买官卖官，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许剑锋每次都能成功破案。 在他看来，这一次的案子也不例外，只要许剑锋插手，早晚都能破案。 “万书记，要不然这样吧，我把这份测试方案递交给省里，由他们来决定如何？”梁力雄问道。 闻言，万栋梁面色一沉，梁力雄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省里有薛定邦在，毫无疑问会被批准。 用力咬了咬牙，如果被薛定邦知道了他不批准，肯定会以此当作借口来找他的麻烦，与其那样倒不如同意了，至少不会牵扯到自己。 “既然你一再坚持，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万栋梁轻叹一声，做出了妥协：“不过必须规定一个时限，一周之内如果案件没有进展，就视作测试失败。” 梁力雄微微皱眉，无论如何，一周的时间都太过仓促了，想要破案的难度很高。 但他心中同时也明白，能让万栋梁做出妥协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他不答应，很可能会让他抓住话柄，将整个测试计划推翻。 离开市委，梁力雄立刻通知了崔俊鹏，让他到红土县公安局临时担任副局长。 如果他能够在一周内成功破获茶楼一案便可以转正，否则就要重新回到派出所，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崔俊鹏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项艰巨的挑战，但他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当即，崔俊鹏便出发前往红土县，他没有第一时间到公安局报到，而是先到县委来找许剑锋。 “许书记，我刚刚接到梁局长的通知，他让我临时担任副局长。”崔俊鹏没有隐瞒，把梁力雄的话如实向他转述：“不过他限我一周之内破获茶楼一案，否则就要返回市里。”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知道这就是梁力雄所制定的测试，不过一周的期限多半是万栋梁加上去的。 “小崔，那你有信心在一周内破案吗？”许剑锋问道。 崔俊鹏用力点了点头，答道：“许书记，有没有信心我不敢说，但我会尽全力，争取早日让事情真相大白！” “很好，我会和局长武铁山打声招呼，让他把案件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对于他的回答，许剑锋十分满意：“如果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支援，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也会全力协助你的。” “多谢许书记！”说完，崔俊鹏向许剑锋敬了个礼，便要转身离开。 “小崔，你等一下。”许剑锋忽然开口把他叫住，叮嘱道：“不要把你是临时上任这件事说出去，你就当自己已经正式上任了就好。” 崔俊鹏一怔，一脸疑惑地问道：“许书记，这是为何？” “你不必细问，按我说的去做就好，武铁山那边我也会去打招呼，让他帮你保密。”许剑锋意识到这是梁力雄帮他创造的机会，只要不主动对外宣扬，那其他人就不知道崔俊鹏只是临时上任。 这样一来，在李凯彪看来就是同他有关系的人出任了副局长，帮焦达功取得他的信任。 崔俊鹏稍加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他相信许剑锋不会害他。 第340章 视频证据 崔俊鹏到县公安局报到，武铁山也按照许剑锋的指示，特意当众宣布他从今以后将担任副局长，而隐瞒了测试这回事。 凯悦酒店中，焦达功再一次和李凯彪在这里碰头：“彪子，新任副局长已经正式上任，这事你该听说了吧？” 李凯彪点了点头，武铁山故意搞了个隆重的上任仪式，他想不知道都难。 “焦书记，这里面就是你要的证据。”李凯彪也十分爽快，把有关侯策的证据拿了出来：“侯策每一次向银行贷款时，都会趁机大吃一笔回扣，这家伙十分谨慎，要不是我想方设法把他灌醉，还没法让他亲口承认。” 看着李凯彪展示的视频，焦达功脸上闪过一抹兴奋，只要能拿到视频，那轻而易举便可以让侯策下台。 “彪子，这下条件终于凑齐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言罢，焦达功便想把视频转存到自己手机上，却被李凯彪阻止了。 “焦书记，请等一下，在把证据给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李凯彪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我们不光要把许剑锋赶出红土县，我还要让他家破人亡！” 看着李凯彪狰狞的样子，焦达功不禁心头一紧，没想到他会如此憎恨许剑锋，简直像有杀父之仇一般。 “彪子，那是当然的，许剑锋也没少给我难堪，如果有能整他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焦达功顺势答应下来，反正只是嘴上说说，只要能成功拿到证据就好。 顺利拿到了证据，焦达功离开酒店，立刻赶回县委，把证据交给了许剑锋。 “许书记，我已经拿到证据了。”说着，焦达功播放起了视频，视频中的侯策借着酒劲，仔细讲述了他如何通过贷款为自己谋私利。 “老焦，干得漂亮！”许剑锋同样激动，只要有这份视频在，侯策被革职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 “许书记，那咱们现在就把视频交给市纪委？”焦达功问道。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暂时不急，侯策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咱们还是先把茶楼一案查清楚，以免打草惊蛇，让李凯彪给跑掉了。” 焦达功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刚刚李凯彪对许剑锋那份极深的憎恨，心中有些担忧：“许书记，李凯彪这一次是真的恨上了你，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不必担心，我之前已经在李金虎身上吃过亏了，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次。” 焦达功离开后，许剑锋刚准备继续办公，办公室的大门却再一次被敲响。 “请进。” 门开了，侯策一脸凝重，走进了办公室中。 “侯县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许剑锋的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重新落回到文件上，极尽敷衍。 “许书记，刚刚焦达功来过吧？”看到许剑锋这样的态度，侯策脸色愈发难看：“能否容我问一句，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许剑锋抬起头，反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我这个县委书记，没有义务事事都向你汇报吧？” “许书记，我们领导班子之间必须团结一致，县里的大事小情，我这个县长都有权利知道！”侯策态度强硬，逼着许剑锋说出来。 “没啥大不了的，老焦只是向我简单报告了一下政法委近期的工作近况，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许剑锋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 侯策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许剑锋所说的话。 “许书记，你不必瞒我，他肯定是故意诋毁我了吧？”侯策眼珠一转，说道：“焦达功这家伙一直都想自己当老大，他肯定是想让我们内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你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多谢侯县长提醒，我心中有数。”许剑锋心中冷笑，看样子侯策也感受到了危机，想要挑拨他和焦达功之间的关系。 看着许剑锋一脸的敷衍，侯策用力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已经十分明显了，许剑锋和焦达功早已暗中结盟。 “许书记，请你三思，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倒下，那另外一个肯定也不会有好结果。”侯策仍不死心，妄图说服许剑锋。 “侯县长，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那就请你回去吧。”说着，许剑锋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侯策。 侯策重重叹了口气，知道许剑锋已经铁了心，只能选择离开。 与此同时，刚刚上任的崔俊鹏立刻便展开了对茶楼一案的调查。 他刚刚才到红土县，还不清楚案情，找到当时茶楼的员工，重新向他们询问当天的事情。 在听过所有的人讲述之后，崔俊鹏立刻将目光锁定到了当日负责员工餐的厨师李卫身上。 让其他人都离开之后，他把李卫单独留了下来。 “崔局，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我能回去了吗？”李卫打量了崔俊鹏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闻言，崔俊鹏摇了摇头：“李卫，当天茶楼的员工餐是你准备的，没有错吧？” 李卫点了点头，答道：“没错，的确是我做的，但这和王莉莉的死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崔俊鹏忽然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王莉莉的死因是突发的心脏病，在没有外力刺激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就是误食了某种药物，导致她的病发作！” 李卫猛然起身，答道：“原来你怀疑我！你说是我给她下药了，你有证据吗？如果拿不出证据，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崔俊鹏一直盯着李卫的反应，他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还要激烈，而且从他下意识攥紧的双拳来看，心中明显十分紧张。 见此情景，他心中便已有数，王莉莉的死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卫，你先别急，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崔俊鹏反而冷静下来，安抚起了李卫的情绪：“当天做菜时都有哪些，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接触到饭菜，请你跟我详细说说。” 第341章 难逃法网 面对崔俊鹏的问题，李卫显得异常紧张，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还，还有很多啊，只要是厨房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接触到！” 闻言，崔俊鹏勾起嘴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说其他人都有机会接触，但是我怎么听说，事发当天，你在制作员工餐时特地把其他厨师都支走了，有机会接触到王莉莉吃的那份饭菜的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胡，胡说！”李卫更加慌张，拼命为自己辩解：“再说了，我怎么知道王莉莉会吃那份饭菜，又如何精准地给她下毒？” 崔俊鹏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把每份饭菜都加入一些就可以了。” “荒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死的就不止王莉莉一个人了！”李卫情绪激动，继续高声辩解。 “李卫，你可不要忘记了，王莉莉的死因是心脏病！”见他仍不死心，崔俊鹏的语气愈发严肃：“你在饭菜中下的是能导致心脏病发作的药物，普通人就算吃了也没有太大影响。” 李卫紧咬唇瓣，甚至感觉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口说无凭，你说是我干的，那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暂时还拿不出，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了。”说着，崔俊鹏坐了下来：“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你名下的银行卡，并对你的住处进行搜查，如果你现在承认的话，我还可以算你有自首情节，如果被我们查出来什么，你应该知道后果。” 李卫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虽然他家里没有留下证据，但卡中却有李凯彪转给他的一大笔钱。 “崔副局长，如果我有自首情节的话，你说我这能判多少年？”李卫自知这次逃不掉，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 “这一点要有法官来裁定，我也无法向你做出保证。”崔俊鹏并未选择欺骗，而是如实告诉了他：“不过你是受人唆使，可以算作是从犯，再加上有自首情节，法官应该会考虑酌情减刑。” 李卫低下头，轻声叹了口气：“我愿意交代，这一切都是李凯彪唆使我干的。” 崔俊鹏赶忙追问道：“你说是李凯彪指使你，可有证据？” 李卫犹豫了一下，用力咬了咬牙：“如果我说出来，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显然，李卫一介普通人，对李凯彪十分忌惮，害怕他会进行报复。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只要证据确凿，李凯彪也难逃法网，你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他报复。”崔俊鹏保证道。 李卫抬起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要你们去查我的银行账户，就能发现他近期以个人的银行卡给我转了一大笔钱，这足够当做证据了吧？” 崔俊鹏点了点头，不过还真让他意外，李凯彪竟然会用自己的账户给李卫转账，也不知道他是没有这方面意识，还是太过相信所做的勾当不会被发现。 无论是何种原因，这对警方而言都是个好消息，现在李卫认罪，又有转账记录当做证据，李凯彪已经百口莫辩。 当即，崔俊鹏便下了命令，对李凯彪进行紧急逮捕。 与此同时，许剑锋在县委办公，接到了崔俊鹏的电话，得知了茶楼一案有了重大进展。 “小崔，干得漂亮，你那边立刻逮捕李凯彪，我也可以去找咱们侯县长好好谈一谈了。”许剑锋不吝赞美，崔俊鹏的能力比他想得更强，才刚刚接手案子，竟然就有了重大突破。 “许书记，我已经叫人去抓他了。”崔俊鹏说道。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崔俊鹏的能力以及执行力十分满意，看样子把他调到红土县来果然没错。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立刻去找了侯策，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走到县长办公室前，许剑锋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许书记，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侯策瞪了许剑锋一眼，冷声道：“下次进来之前，能请你先敲门吗？” “侯县长，恐怕没有下一次了。”许剑锋并不在乎侯策的感受，直接走到沙发前坐下。 “许剑锋，你这是什么意思？”侯策猛然起身，表情变得狰狞，称呼也从职务变为了名字。 “侯策，你看看这个。”说着，许剑锋拿出手机，把从李凯彪那拿到的视频当着他的面播放出来。 “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侯策情绪激动，直接扑向许剑锋，妄图把手机抢过来。 然而，许剑锋只是稍稍侧身，便让他扑了个空。 “侯县长，请你冷静一点，你可别忘了我曾经当过特种兵。”侯策毕竟是县长，他也不希望同他动手，否则传出去会影响县委的声誉。 “而且就算你能把手机毁掉也没有用，我早就把证据备份过了。”许剑锋冷笑道。 侯策用力咬了咬牙，冷静下来后，他也知道真和许剑锋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会是他。 “许剑锋，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你这视频是从哪里找来的！”侯策妄图狡辩，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纪委说吧，我已经通知了市纪委，他们已经派人往这里来了。”许剑锋一脸平静，本以为到了侯策落网那天他会十分激动，但实际上心中却并无波澜。 闻言，侯策跌坐在沙发上，他很清楚，只要视频到了纪委手上，就算万栋梁也保不住他。 “许书记，咱们来做个交易吧？”侯策明白，到了这一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许剑锋愿意放他一马了：“你不是一直想让万书记倒台，只要你放我一马，我就帮你怎么样？” 不等许剑锋回答，侯策便拼命地推销起了自己：“我可是万书记的心腹，只要有我帮忙，肯定能轻而易举将他扳倒！” 许剑锋冷笑一声：“侯策，你不会真以为万栋梁把你当成心腹吧？” 侯策一怔，一脸困惑地盯着许剑锋，有些无法理解他话中之意。 第342章 弃子而已 “如果万栋梁真把你当成心腹，怎么可能不把你留在身边，而是派到红土县来？”许剑锋对万栋梁看得十分透彻，如果真把侯策当成心腹，肯定要留在身边帮忙。 “侯策，说白了你就是万栋梁的一颗弃子罢了，他只希望你能多给我制造一些麻烦，仅此而已。”看着侯策一脸目瞪口呆，许剑锋再次补充道。 “不可能！我跟了万书记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可能会把我当成弃子！”侯策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果万栋梁把他当成弃子，那这些年来他忙前忙后，都是为了什么。 “无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许剑锋看了侯策一眼，平静地说道。 侯策苦笑一声，也不再开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市纪委到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市纪委的人到了。 “侯策，我劝你老实交代，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或许还能落得个从轻处理。”在侯策被带出门前，许剑锋开口劝道。 闻言，侯策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做回答，但看他眼神中的愤恨，多半是不会如他所愿。 许剑锋也没有再说什么，想要对付万栋梁，侯策肯定是派不上用场，否则万栋梁也不会把他派到红土县来。 与此同时，崔俊鹏亲自带人到了凯悦酒店。 “李凯彪呢，叫他出来！”酒店门前，崔俊鹏命令门口的保安把李凯彪叫出来。 “警察同志，请问你找我们副总有啥事吗？”看到崔俊鹏身穿警服，保安也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李凯彪涉嫌买凶杀人，我们来抓他回去接受调查。”说着，崔俊鹏向身旁的两名警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盯紧保安，以免他突然施暴。 “警察同志，我们副总他出去了，现在不在酒店。”保安说道。 闻言，崔俊鹏面色一沉：“不在酒店？那他去了哪里？” 保安看了崔俊鹏一眼，吞吞吐吐地答道：“这，这我也不清楚，他去哪怎么会告诉我这个小保安？” 崔俊鹏冷哼一声，如果李凯彪知道警察来抓他，很有可能会逃跑。 “小张，你把他给我盯紧了，不能让他和任何人单独接触，也不能让他接打电话！”崔俊鹏担心保安会给李凯彪通风报信，让人把他盯紧。 带着其余人离开酒店，崔俊鹏把带来的警察分成两组。 “你们在酒店附近埋伏，如果李凯彪出现，就立即实施抓捕！”说完，崔俊鹏转向另外一组人，用力一招手：“剩下的人到李凯彪可能去的地方找，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县委中，在侯策被带走后，许剑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焦达功便过来拜访：“许书记，听说侯策已经被纪委带走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这一次证据确凿，侯策肯定是被免职问罪，相信要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把新县长派下来。” 焦达功苦笑一声，答道：“依我看啊，多半又会来一个万栋梁的走狗。”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我看不见得，自从买官卖官一案后，万栋梁在市委的影响力大幅衰减，现在的市委已经不是他的一言堂了。” “希望如此吧。”焦达功并不乐观，他忽然想起李凯彪来，问道：“对了，李凯彪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他？” 许剑锋微微皱眉，答道：“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不过崔俊鹏已经带人四处寻找，一发现就会立刻实施逮捕。” 焦达功点了点头，答道：“那就好，咱们这个新上任的崔副局长可真是不容小觑，刚刚接手案子就立竿见影，以后肯定大有前途。” 许剑锋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也同样十分看好崔俊鹏，他还年轻，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至少也能当个市局局长，甚至有机会进入省厅。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老焦，咱们两个猜一猜，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许剑锋问道。 焦达功沉思片刻，答道：“我猜是万栋梁，他知道侯策被纪委带走，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我猜也是万栋梁，不过依我看，他打电话过来并非为了兴师问罪。”许剑锋勾起嘴角，说道。 焦达功一怔，问道：“那依许书记之见，他为何会打电话过来？”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来举报的。”许剑锋把手伸向电话，信心满满地回答道：“他不但不会包庇侯策，反而会提供关于侯策违法犯罪的证据，你相不相信？” 焦达功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他也见识过许剑锋的能力，但侯策毕竟是万栋梁的人，他不护着也就算了，又怎么会亲自举报？ “既然你不信，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说着，许剑锋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小许，是我。”电话刚一接通，万栋梁便抢先说道：“说来惭愧，你们红土县的县长侯策原本是跟我干的，但我刚刚才发现，他在任职期间不止一次以权谋私，我已经把证据提交给市纪委了。” “万书记，多谢你提供证据，不过刚刚市纪委已经来人，把他带走接受调查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像他这样以权谋私的干部早就该抓起来！”万栋梁义愤填膺地答道，如果不是许剑锋早就知道他的为人，还真会被他骗到。 “万书记，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要挂了，毕竟侯策被抓以后，县长的工作也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许剑锋没有兴趣看他表演，想要尽快结束通话。 “小许，你先别忙着挂，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万栋梁连忙说道，生怕许剑锋把电话挂断：“侯策这次肯定会被免去职务，这新县长的人选……” 许剑锋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万书记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没错，要不然就让你的老搭档秦松回去如何？” 第343章 弃车保帅 许剑锋一怔，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万栋梁竟然会主动提议让秦松回红土继续担任县长。 “小许啊，你和老秦是老搭档了，你们之间配合默契，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像是生怕许剑锋拒绝一样，万栋梁尽力阐述让秦松担任县长的好处。 许剑锋微微皱眉，万栋梁怎么会如此好心，而且两人之间早已水火不容，也不可能会借此来向他示好。 “万书记，此事恐怕不妥。”许剑锋眼珠一转，瞬间便猜透了他的心思，万栋梁让秦松回来当县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他调离桥中区。 现在侯策已经被市纪委带走，他肯定打算放弃红土县，把秦松调回来对他并无损失，而且还能顺势保护贺仁勋。 “万书记，此事恐怕不妥，秦松如今在桥中区当区长，如果把他回来，那桥中区又要重新物色一个区长，这样得不偿失。”许剑锋坚决反对，现在秦松就是他楔入万栋梁地盘上的一颗钉子，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拔掉。 “小许，这你不必担心，我自然会为桥中区重新选一位合适的区长。”万栋梁坚持道。 闻言，许剑锋微微皱眉，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万书记，既然咱们两个讨论不出个结果，不如拿到市委会上进行讨论，你看如何？”许剑锋提议道。 万栋梁眉关紧锁，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小许，那就这周六下午召开市委会吧，我会通知其他常委，也请你准时到场。” 许剑锋答应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老焦，我说得怎么样，万栋梁果然检举了侯策吧？”许剑锋目光转向焦达功，问道。 “许书记，我算是服你了。”焦达功拍了拍手掌，由衷称赞起许剑锋：“你简直是料事如神，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老焦，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许剑锋摆了摆手，谦虚道：“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万栋梁罢了，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把侯策当作一颗棋子，现在到了放弃他的时候，自然要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焦达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反正侯策已经保不住了，只要主动检举他，就能免除怀疑，弄不好还能落下个公正严明的好名声。 “对了，那他为何要让秦松回来当县长？”焦达功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本以为万栋梁会再派个心腹过来，没想到竟然会选择秦松。 “老焦，万栋梁此人做事粗中有细，他知道局势不利，想要弃车保帅。”许剑锋说道。 闻言，焦达功惊呼道：“许书记，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他今后如果低调行事，咱们恐怕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许剑锋摆了摆手，比起焦达功，他的心态倒是好了许多：“而且能让万栋梁低调行事，也可以算作是我们的成功，虽然可惜不能把他绳之以法，但至少能保证他不再继续祸害老百姓。” 焦达功点了点头，许剑锋说得没错，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尽善尽美，就像他一样，最初想要自己来掌控红土县，现在不还是一样投靠了许剑锋。 与此同时，崔俊鹏也在县内四处搜捕李凯彪。 他带人找遍了所有李凯彪可能去的地方，但别说找到他本人了，就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崔俊鹏面色凝重，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李凯彪听到风声躲起来的可能性很高，否则不会到处都找不到他。 “副局长，我刚刚带人查过了李凯彪在县内的所有私人房产，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听到手下的汇报，崔俊鹏无奈地叹了口气。 “暂时收队，继续保持对凯龙集团以及李凯彪的各处房产进行监视，如果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实施抓捕！”找不到人崔俊鹏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进行监视，等待李凯彪主动现身。 搜捕行动结束之后，崔俊鹏没有返回公安局，而是赶到县委，亲自向许剑锋进行汇报。 “小崔，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抓到李凯彪？”看到崔俊鹏到来，许剑锋连忙问道。 崔俊鹏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自责：“实在抱歉，让许书记失望了，李凯彪似乎听到风声躲起来了，我带人找遍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小崔，别自责，这不怪你。”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你才刚刚上任便破获了茶楼一案，这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至于抓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局长武铁山负责吧。” 许剑锋决定抓捕行动由武铁山接手，毕竟他对红土县的了解肯定比崔俊鹏深，或许能找出李凯彪的躲藏之处。 崔俊鹏轻咬唇瓣，轻轻点了点头：“对了，我建议让市局也帮忙搜寻，他或许已经逃出红土县，到了市内去。” 沉吟片刻，许剑锋点了点头，崔俊鹏言之有理。 当即，许剑锋便先后联系了武铁山和梁力雄，让他们搜捕李凯彪，务必不能被他给逃掉了。 “许书记，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也想协助武局长去抓李凯彪。”说罢，崔俊鹏便要转身离开。 “小崔，等一下。”许剑锋把他叫住，说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闻言，崔俊鹏一怔，问道：“许书记，你尽管直说好了，你的事我愿意帮忙。” 许剑锋点了点头，凑到崔俊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听罢，崔俊鹏一脸困惑地点了点头，但他也并未多问，直接转身离开。 很快，便到了下班的时间，许剑锋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从县委离开，许剑锋没有到别处去，而是直接开向了家中。 在县委和许剑锋家里之间，有一条偏僻小路，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许剑锋刚开到这里，忽然发现前方一辆车横在路上，看起来像是出了故障。 第344章 精心布置 许剑锋微微皱眉，那辆车把路完全挡住，就算绕也绕不过去。 “喂，出了什么事情？”许剑锋并未下车，而是打开车窗，向对方招呼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能不能快点把路让开，我要过去。” “这位兄弟，实在抱歉，我们的车出了一点故障，暂时发动不了。”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下车帮我们把车推到路边，这样你也能过去，也不用担心影响到后面的车了。” 闻言，许剑锋心生怀疑，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客气，但眉宇之间却流露着一股煞气，让许剑锋隐约感觉到他并非什么善茬。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啥不叫个拖车？”许剑锋并未轻易下车，而是问道：“车那么重，光凭人力很难推动吧？” “我们已经叫了拖车，但对方说遇到了堵车，恐怕要很晚才能到。”说话间，年轻男人把手搭在了车窗上。 许剑锋眉头一紧，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则却是在防止他倒车逃走，他心中认定，这伙人一定来者不善！ 许剑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李凯彪，据焦达功所言，李凯彪对他恨之入骨，现如今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还真有可能不顾一切向他进行报复。 许剑锋眼珠一转，虽然他现在倒车逃走，对方可能也拿他没有办法，但这样一来就会错失了抓捕李凯彪的机会。 以李凯彪的性子，在向他复仇的时刻，又怎么可能不到现场来？ “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下来帮你们。”许剑锋决定将计就计，下车看看情况。 “那真是太感谢了！”年轻男人道了声谢，随即帮许剑锋拉开了车门。 虽然他的行为十分可疑，但许剑锋却装作没有发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兄弟，那咱们就过去吧。”说着，年轻男人便要拉着许剑锋过去。 “等一下，车停在路上太危险了，要是后方来车没注意，很可能会撞上。”许剑锋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后备箱：“我后备箱里有警示标志，我先放好。” 闻言，对方点了点头：“那你动作快一点，我先过去了。” 既然许剑锋已经下了车，并且表示愿意帮忙，那应该就不会不告而别。 为了打消他的警惕，年轻男人率先走回了发生故障的车旁。 许剑锋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警示标志。 他没有把后备箱关上，沿路走出了一段距离，放好警示标志后才重新回来。 “兄弟，动作快一点！”年轻男人招了招手，催促起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来了！”许剑锋没有拖延，直接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车旁，车门忽然打开，又有两个男人下了车。 “许书记，咱们又见面了。”其中之一正是李凯彪，他瞪着许剑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三番五次羞辱于我，这一次更是想要把我逼上绝路，你想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李凯彪，果然是你！”许剑锋面色平静，并未因为眼前的困境而产生慌乱：“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劝你还是投案自首为好，否则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李凯彪冷笑一声：“许剑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摆书记的架子，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说着，他冲身旁的壮汉一努嘴，壮汉立刻会意，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指向了许剑锋。 “许剑锋，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恭恭敬敬给我嗑三个响头，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你就等着挨枪子吧！”李凯彪胜券在握，戏弄起了许剑锋。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么会跪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许剑锋冷哼一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原本还能免于一死，但你做出这般行径，已经是死罪难逃了，等着挨枪子的是你才对！” 闻言，李凯彪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瞪着许剑锋。 他没有想到，许剑锋的骨头竟然如此硬，都到了这个境地竟然连一句求饶都不肯说。 “好，很好！”李凯彪冷笑一声，向身旁的壮汉下达命令：“先把他的双腿给我打废，可不准一下子把他打死了，我要慢慢折磨他！” 许剑锋冷哼一声，李凯彪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心狠手辣，竟然还不想给他一个痛快，要慢慢折磨他。 “开枪！” 随着李凯彪一声令下，壮汉举起枪，紧接着枪声响起。 许剑锋站在原地，眼睛眨都不眨，从始至终都盯着李凯彪，看都没看旁边的枪手一眼。 “这，这是你怎么回事？”李凯彪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想象中许剑锋中枪倒地的场景并未出现，反而是枪手捂着右手痛苦地哀嚎着，手中的枪也掉落在一旁。 许剑锋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李凯彪，你们能不能有点新意，每次被逼上绝路都想拉着我一起死，我怎么可能次次上当？” 许剑锋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之前已经在李金虎手上吃过亏，又怎么会再次中计？ “小崔，你出来吧，这位就是你要抓的李凯彪！” 李凯彪向许剑锋停在路旁的车望了过去，当他看到拿着手枪的崔俊鹏时，惨白的脸上满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车上明明只有你一个人！”李凯彪用力揉了揉眼睛，他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刚刚他手下的人已经确认过，车上只有许剑锋自己。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许剑锋走到地上的手枪旁，弯腰捡了起来：“我早就猜到你可能会在路上埋伏我，所以我让崔副局长带着枪躲进了后备箱，这样你就明白了吧？” 李凯彪面色铁青，原来刚刚许剑锋去放警示标志的目的，是把后备箱打开，让崔俊鹏准备行动。 “不，不可能！”李凯彪不愿相信，他精心布置的计划，不但被许剑锋提前猜出，反而被他将计就计，把自己引了出来。 第345章 缓兵之计 “李凯彪，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吧！”许剑锋冷声命令道，如果他还想反抗的话，也不介意亲自出手给他一个教训。 “许剑锋，你……”李凯彪咬牙切齿，虽然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憎恨，但他也知道，眼下这局面反抗只是徒劳。 见他没有反抗之意，许剑锋这才吩咐崔俊鹏联系武铁山，叫他带人过来把李凯彪带回去。 很快，武铁山便带人过来，将李凯彪一行人逮捕。 “许书记，真有你的，竟然猜到李凯彪会在你回家路上设伏，拿自己当诱饵把他引了出来。”崔俊鹏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他们那帮人的一贯伎俩，经历过了自然就会有防备。”许剑锋摆了摆手，要不是在李金虎身上吃过亏，他这次也没法应对。 与此同时，秦松到了市委，万栋梁亲自打电话给他，把他叫了过来。 “万书记，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秦松一脸戒备，在他看来，万栋梁找他肯定没有好事。 “小秦，你来了，快坐吧。”万栋梁起身，亲自招呼秦松坐下：“你先稍坐一下，我去给你沏茶。” 秦松一怔，往日万栋梁找他要么是训斥，要么是强塞给他棘手的任务，但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还亲自去给他沏茶。 “万书记，茶就不喝了，区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实在没有闲暇喝茶。”秦松并未因他的态度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万栋梁对他越是亲切，便越让他觉得有阴谋。 “那好，既然区里工作忙，那咱们就直接谈正事吧。”万栋梁坐到秦松对面，说道：“小秦，你之前在红土县当县长，你觉得红土县怎么样？” 秦松微微皱眉，万栋梁为何忽然问他对红土县的看法，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红土县虽然以前一直被外人称为‘黄赌县’，但自从许书记上任后，经过一系列整改，风气已经大大改善。”秦松如实回答，顺带着夸了一波许剑锋：“现在红土县不但治安好了，经济也持续增长，我相信再沉淀个几年，会一举跃为全省的模范县。” 秦松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万栋梁的表情，本以为他对许剑锋的大加夸赞会惹恼万栋梁，却未曾想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 “小秦，既然如此，那你愿不愿意重新回红土县当县长？”见时机已到，万栋梁趁势劝道：“红土县原县长侯策已经被免职调查，现在县长的位置出缺，你和小许是多年的老搭档，而且之前也在红土县工作了解当地的情况，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闻言，秦松一脸困惑，当初就是万栋梁想把他和许剑锋分开，才把他从红土县调到了市里，怎么忽然又要把他重新调回县里？ “万书记，这和我的个人意愿无关，我会服从上级的指示，如果市里决定把我调回红土县，我也没有异议。”秦松避而不谈自己的想法，只表示会服从上级安排。 “小秦，现在人事调动讲究人性化，如果你有意愿回红土县工作，我可以帮你转告给其他市委，这也是我们进行干部调度的重要考量点。”万栋梁仍旧坚持，想要秦松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松眼珠一转，他虽然也很想回红土县继续同许剑锋搭档，但他也不想让万栋梁称心如意。 虽然还不清楚他有何打算，但他能够确定，这事绝不简单。 “万书记，你这个问题太过突然，我一时间也不好回答。”秦松决定使出缓兵之计，先稳住他，之后再和许剑锋商量：“要不这样好了，给我一天时间，我回去后好好思考一下，明天再来给你答复。” 万栋梁微微皱眉，虽然他很不希望秦松拖延，但又不好直接翻脸，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小秦啊，那你可要尽快，这周六咱们就要开会讨论这件事了。”万栋梁说道。 秦松点了点头，答道：“请万书记放心，我明天一准给你答复。” 离开县委，秦松回到车上，便立刻打给了许剑锋：“老许，刚刚万栋梁把我叫了过去，你猜他说了什么？” 许剑锋不假思索，答道：“是不是叫你回红土县当县长？” 闻言，秦松撇了撇嘴，本想让许剑锋吓一跳，没想到却被他猜了出来。 “老许，这事你怎么看，我要不要答应他？”秦松拿不定主意，只能询问许剑锋的意见。 “老秦，一定不能答应他！”许剑锋没有绕弯子，直接把万栋梁的目的说了出来：“侯策被抓之后，万栋梁便想放弃红土县了，他这时想把你调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远离市区，让我们再也不能插手市里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个人。”秦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万栋梁果然有阴谋：“那我明天就告诉他，我要继续当区长。” 许剑锋放下电话，脑海中一直模拟着周六市委常委会的情况，能不能把秦松这颗钉子继续楔在万栋梁的地盘上，就看这次市委常委会的结果了。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许剑锋随口答了一句“请进”，焦达功便推门走了进来。 “老焦，原来是你啊。”许剑锋连忙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这周末市委就要开会讨论新任县长的人选了，你来帮我分析分析，这次的会议走向如何。” “许书记，要是县委会的话，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但市委常委会会我就帮不上忙了。”焦达功没有妄言，如实答道：“我虽然在红土县干了十几年，但平时很少和市委的人接触，恐怕帮不上忙。”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知道焦达功并非故意推辞，如果他和市委走得近，也不会一直都只是个政法委书记了。 “老焦，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许剑锋问道。 “许书记，刚刚李凯龙已经无罪释放了，他说什么都要来亲自感谢你。”焦达功说道。 第346章 嫌他手脏 许剑锋摆了摆手，推辞道：“老焦，我这边还要准备周六的市委常委会，你就帮我推了吧。” “许书记，我已经劝过他了，但他不听。”焦达功苦笑一声， 说道：“李凯龙说这次要不是你，他就要蒙冤入狱了，如果不让他亲自道谢，就一直在县委门口等着。” 闻言，许剑锋站起身：“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吧。” 焦达功点了点头，立刻下楼把李凯龙带了上来。 “许书记，大恩不言谢，今后只要你有用得着的地方，我李凯龙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帮忙！”刚一见面，李凯龙便一脸激动地向许剑锋表示感谢。 “李总，你不必如此，我们只是还原了事件的真相而已，并非想要帮你。”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而且，你真要感谢，也应该去感谢侦办此案的公安干警。” “许书记，之后我自然会到公安局登门致谢，但要是没有你的话，这件案子说不定早就草草结案了，那时我可真要含冤入狱了。”说着，李凯彪从怀中掏出一张镶着金边的黑色卡片：“这是我的一点谢礼，还请许书记务必收下。” 许剑锋打量了一眼卡片，虽然不清楚有什么用，但光看着那华贵的外形，也能猜到这张卡绝对不简单，普通人恐怕见都没见过。 “李总，这是？”许剑锋没有贸然去接，他可不想稀里糊涂背上受贿的事实。 “许书记，这是我们凯龙集团的特级vip卡，只要持有此卡，到我们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都可以享受贵宾级的待遇。” 闻言，许剑锋连连摆手：“李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收贿这种事情我从来不干。” “许书记，这可不算贿赂。”李凯龙生怕许剑锋误会，连忙解释道：“持这张卡到我们集团的产业消费并不会有半点优惠，只是服务会周到一些，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 见许剑锋仍有推辞之意，焦达功也从旁劝道：“许书记，他说得没错，你就收下吧，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张卡并不算是贿赂。” 说着，焦达功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这张卡最大的用处也就是省去排队时间，凯龙集团的产业都会设有vip服务窗口，只要持有这张卡，就能优先享受服务。” 稍加犹豫，许剑锋点了点头，接过了卡片。 “那就多谢李总了，这张卡我就收下了，不过请李总牢记，违法乱纪的事情可千万不能碰，否则你就送我再多的卡片也没有用。”许剑锋提醒道。 许剑锋收下了卡片，反正他也没有打算使用，权当是卖给李凯龙一个面子，毕竟今后想要发展经济，离不开凯龙集团这个红土县排行第一的公司支持。 次日，秦松一早便来到市委，准备给万栋梁一个答复。 “小秦，你咋这么早就来了？”秦松在市委门前，正好碰到了刚来上班的万栋梁：“走吧，咱们到我办公室去谈。” 秦松摇了摇头：“万书记，我还要赶回区里上班，咱们就在这说吧。” 万栋梁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带秦松走到一旁：“小秦啊，你思考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回红土县去？” “万书记，我想继续留在桥中区。”秦松听从了许剑锋的建议，直接提出了拒绝：“我不喜欢半途而废，桥中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就算要回红土，也要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 “那你把事情办完需要多久？”万栋梁眼珠一转，如果秦松愿意回去，他倒是可以把选县长的事情拖延几个月。 万栋梁看穿了他的心思，答道：“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在把区里乃至市里的污秽清除干净之前，我可不能离开。” 闻言，万栋梁当即变了脸，秦松这话十分刺耳，他所说的污秽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秦松，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万栋梁冷冷地瞪着秦松，他一再退让，这家伙却蹬鼻子上脸：“如果我硬要你回红土县呢？” 秦松耸了耸肩，并未对万栋梁的变脸做出任何反应：“只要市委下令，那我自然会服从命令。” 万栋梁咬了咬牙，他暂时也拿秦松没有办法，只能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开：“你回去吧，等市委会讨论过后，我会通知你结果的。” “那我就告辞了，万书记请留步，就不必送我了。”说罢，秦松冲万栋梁一拱手，直接转身离开。 万栋梁恨得咬牙切齿，他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他了？ 从市委离开，秦松返回区委，在门口正好碰见了区委书记贺仁勋。 “老秦，我听说你要回红土县当县长了？”贺仁勋走上前来，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共事一场，既然你要走了，我自掏腰包给你摆上一桌，就当是送行了。” 闻言，秦松冷笑一声，看样子贺仁勋早就盼着他能离开了。 “贺书记，谁和你说我要走了的？”秦松一边说，一边掸了掸刚刚被他拍过的肩膀：“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还当区委书记，我就哪也不去，一直陪着你。” 贺仁勋面色一凝，秦松的话乍一听倒还不错，但实则充满了讥讽，尤其是他掸肩膀的动作，摆明了是嫌他的手脏。 “秦松，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冷嘲热讽的算几个意思？”贺仁勋当场质问道。 “贺书记，我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怪罪。”秦松瞥了他一眼，随即把视线挪到一旁，故意不去看他：“我只是想表达今后会好好配合你做好区委的工作，仅此而已。” 贺仁勋咬了咬牙，秦松嘴上说得好听，但他那副不屑的表情，让他的话毫无说服力。 “那今后就继续请你指教了！”贺仁勋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随即甩手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秦松轻笑一声，他和许剑锋的想法一致，一定要把万栋梁一伙人绳之以法。 第347章 告密者 一转眼就到了周六，许剑锋前往市委，准备参加市委常委会。 到了市委门前，许剑锋刚要进门，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你是？”回头打量着来人，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来。 “许书记，我是桥中区区委的文员王泽一，平时一直跟着区委书记贺仁勋跑前跑后，算是他的生活秘书。”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既然是贺仁勋的人，那他可不得不防。 “是贺仁勋叫你来找我的？”许剑锋板起脸，贺仁勋和万栋梁是一丘之貉，他来找自己绝对不会有好事。 “许书记，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和贺书记没有任何关系。”说着，王泽一望向四周，见市委门前的保安正盯着两人，便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墙角：“我有件事情想要许书记报告，能否借一步说话？” 许剑锋点了点头，不管这个王泽一是不是贺仁勋派来的，都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跟随着王泽一走到墙角，许剑锋这才开口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了吧？” 王泽一点了点头，凑到许剑锋耳边，将声音压得很低：“许书记，今天贺仁勋会在市内新开的彪哥酒店和道上的人见面，很可能是想一起讨论如何对付秦区长。” 闻言，许剑锋一脸凝重，如果王泽一所说属实，那贺仁勋很可能是想铤而走险，找机会除掉秦松。 “你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许剑锋面露怀疑之色，他既然是贺仁勋的人，又怎么会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他。 “许书记，不瞒你说，我的姐姐前几天被人害死了。”说到这，王泽一脸上闪过一抹悲痛，在许剑锋看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说，你的姐姐是王莉莉？”许剑锋猛然想起，茶楼一案的死者王莉莉和他同姓。 王泽一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我都听说了，多亏了许书记查明真相，替我姐姐报仇雪恨，为此我才特地将此事告诉你。” 许剑锋点了点头，王泽一所言可信度很高，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贺仁勋身为区委书记，如果能抓到他和混黑道的老大私下见面，光是这点就可以让纪委对他进行调查。 “彪哥酒店，这酒店的名字怎么这样奇怪？”许剑锋默念了几次酒店的名字，这名字比起酒店，更像是路边的烧烤店。 “许书记，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家酒店是李凯彪开的。”为了把情报准确地告诉许剑锋，王泽一特地调查过：“其实就是原本的牡丹酒店换了个名字，在秋牡丹撤离龙桥市后，酒店就空了下来，李凯龙被抓以后，李凯彪便以凯龙集团的名义，把酒店盘了下来。” 许剑锋恍然大悟，这酒店的名字肯定是李凯彪取的，不过现在李凯彪已经被捕，酒店应该归于李凯龙名下才对。 “多谢你了，这次如果能成功把贺仁勋抓起来，我一定会给你申请一个嘉奖。”许剑锋说道。 王泽一连连摆手：“许书记，嘉奖就不必了，我只希望许书记不要和人说，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就足够了。” 许剑锋知道，王泽一是担心报复，他立刻点头答应：“我答应你，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多谢许书记，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王泽一冲他一拱手，转身离开。 望着王泽一离开的背影，许剑锋心中犹豫起来，马上就要参加市委常委会了，如果他去参加会议，那去彪哥酒店抓人的事情只能交给其他人办。 “老许，你咋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干啥？”忽然，许剑锋的耳边响起了梁力雄的声音。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梁力雄？ 许剑锋陷入迟疑，毕竟一切都只是王泽一的一席话，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如果直接让警方介入，万一出了岔子，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梁局长，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麻烦你帮我和万书记打个招呼，就说我会晚到一会儿。”权衡利弊，许剑锋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老许，你别开玩笑了。”梁力雄连忙伸手拉住许剑锋，劝道：“万栋梁处心积虑想要抓我们的错，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这件事十分重要，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许剑锋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我先走了，市委那边就拜托给你了！” 说罢，许剑锋转身上车，一脚油门驶离了市委。 梁力雄轻叹一声，许剑锋还真是给他找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市委常委会无故迟到，万栋梁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进入市委，来到会议室，梁力雄扫视一圈，发现除了许剑锋外，其他常委都已经到齐。 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万栋梁，梁力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梁局长来了，快入座吧。”一边说着，万栋梁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微微皱眉：“这个许剑锋架子还真大，让大家等他一个人！” “万书记，许剑锋让我帮他跟你请个假。”梁力雄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万栋梁的表情：“他临时有急事，可能要晚到一会儿。” “岂有此理！”闻言，万栋梁用力地一拍桌面，大众大声指责起许剑锋来：“咱们这次常委会就是要讨论红土县县长的人选，他这个县委书记却要迟到，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万书记，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啊？”常务副市长匡伟国听到动静，上前问道。 万栋梁看了匡伟国一眼，冷哼道：“还能是什么事情？还不是你那个得意门生许剑锋，他自从当上常委后真是越来越没规矩，竟然连常委会都敢迟到！” 闻言，匡伟国微微皱眉，许剑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绝对不是个没规矩的人。 这次迟到，肯定是另有要事，他这个老领导怎么说也要帮他说几句话。 第348章 贵宾卡派上用场了 “万书记，还是不要妄下断言，等许剑锋来了之后，问问他去干了什么，再下判断也不迟。”匡伟国相信许剑锋一定有正当理由，替他辩解道。 万栋梁冷哼一声，答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开会吧，许剑锋既然迟到，就把他的一票当成弃权处理好了。” 闻言，匡伟国面色一沉，现如今市委常委的形势十分微妙，双方势力势均力敌，每一票都至关重要。 如果许剑锋这一票作废，那最终结果很可能会如了万栋梁的愿。 “万书记，反正咱们要在讨论过后才会开始投票环节，你看这样如何？”匡伟国眼珠一转，提议道：“如果许剑锋在投票开始前还没到，就把他的票按弃权处理，如果能及时赶回来，就让他参与投票。” “匡市长，既然已经迟到了，那他的票就必须作废！”万栋梁和匡伟国目光相碰，冷声道：“如果一点惩罚都没有，那今后大家晚个三五分钟都不当回事了，那还有规矩可言吗？” 匡伟国咬了咬牙，虽然万栋梁所说有理有据，但他也必须反对。 “万书记，许剑锋虽然没有按时到，但他毕竟让梁局长帮忙请假了，不应该按照迟到处理。”匡伟国针锋相对，争辩道：“不如等许剑锋到了之后，让他说一说迟到的原因，如果大家都能接受的话，就让他正常参与投票，这样如何？” 梁力雄看了一眼时间，他再和匡伟国这样争论下去，恐怕等许剑锋赶回来都不会有结果。 与其那样，倒不如先答应下来，然后尽快开始投票环节，这样一来他也无话可说。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办。”梁力雄答应下来，立刻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许剑锋开车赶往彪哥酒店，想到一个人势单力薄，他在途中打给了秦松。 “老许，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参加常委会吗？”秦松接到电话一脸疑惑，许剑锋怎么会在会议期间忽然打给他。 “老秦，时间有限来不及解释了，请你现在马上到市内的彪哥酒店来，我在门口等你。” 说罢，许剑锋便挂断了电话，他的心中很清楚，就算不说理由，秦松也一定会来的。 饭店中，秦松放下了电话，抱怨起来：“老许这家伙，连啥事都不说清楚就让我跑一趟，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是许书记打来的？”坐在对面的欧阳珊嘟着嘴巴，她好不容易约秦松出来一起吃饭，结果中途被人叫走，心中难免不悦。 “珊珊，实在对不起，我得走了。”秦松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老许找我八成有大事，下次我一定补偿你。” 欧阳珊撇了撇嘴，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她也知道公事为重：“那咱们可说好了，这次的事你要请我吃三顿饭才行！” “一言为定！” 说完，秦松连忙出了饭店，开车全速赶往彪哥酒店。 在酒店前，许剑锋和秦松碰了面。 “老许，到底出了啥事，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秦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生怕耽误了事，除了开车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全速冲刺。 “我收到消息，贺仁勋正在酒店里面和道上的人私下见面，而且他们很可能在讨论要如何对付你。” 秦松一怔，显然对许剑锋的话并不十分相信：“老许，你是从哪听说的，我天天在区委和他共事都没听说。” “老秦，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和第三个人说起。”许剑锋歉意地看了秦松一眼，他不想失信于人。 “老许，我相信你的判断。”秦松摆了摆手，他没有继续深究，而是选择相信许剑锋。 当即，两人一同走向酒店大门。 “两位客人，实在对不起，今天酒店被人保下了。”还不等他们进门，门口的两个保安便伸手将他们拦下：“请你们改天再来吧！” 许剑锋和秦松对视一眼，见此情景，更加可以肯定，贺仁勋一定就在其中。 “这位兄弟，我是桥中区区长，到你们酒店有公事要办，还请你通融一下。”秦松走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保安仔细看了看秦松，然后向他同时敬了个礼：“原来是秦区长，刚刚我们失礼了，还请千万见谅。” 秦松摆了摆手，说道：“道歉就不必了，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吧？”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对不起，我们身为酒店保安，必须按规矩办事，哪怕你是区长，我们也不能放你进来。” 秦松一怔，这两个家伙竟然连区长的面子也不给，属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说了，我们有公事要办，如果不让我们进去，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秦松板起脸，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想要吓退二人。 “如果是公事的话，请叫警方带着相关的证件过来，我们自然会配合。”然而，两个保安却油盐不进，不肯放两人进去：“如果见不到证件，就算是市委书记来了，我们也不能放他进去！” “老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秦松望向许剑锋，一脸无奈地说道：“遇见这两个煞星真是倒了血霉，说啥也不肯放我们进去。” 许剑锋眉关紧锁，仔细思索起来，现在梁力雄正在市委开会，就算想联系公安局帮忙，一时半会怕是也无法赶过来。 这时，许剑锋忽然想起，这彪哥酒店虽说是李凯彪开的，但仍然属于凯龙集团的产业。 之前李凯龙来感谢他的时候，给过他一张vip贵宾卡，或许会有用。 正好当时随手放在了上衣口袋里，许剑锋立刻把卡片掏了出来，问道：“有这张卡，你们也不能放我们进去？” 见到卡片，两个保安一脸震惊，再一次向两人敬了个礼，甚至比刚刚发现秦松是区长时更加恭敬。 “尊敬的vip客人，刚刚多有冒犯，请千万不要怪罪。”说罢，两人同时让开了路。 第349章 赌上一把 “老许，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呢？”进入酒店后，秦松一脸好奇地盯着许剑锋手中的卡片：“这卡是哪来的，以前咋没见你拿出来过？” 许剑锋苦笑一声，解释道：“说来也巧，这是李凯龙给我的谢礼，前两天刚收到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两人走到前台，许剑锋说道：“帮我们查一下，贺仁勋在哪个包厢？” 负责接待的小姐看了一眼许剑锋手中的卡片，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查起了记录。 “桥中区的区委书记贺仁勋？记录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不过包下酒店的客人在半小时前带着几个人上了楼，在二楼最里面的包厢中。” 许剑锋点了点头，冲她道了声谢，立刻带着秦松上了二楼。 记录上没有贺仁勋很正常，毕竟他身为区委书记，怎么可能以自己的名义来包下酒店。 “老许，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闯进去？”到了包厢门口，秦松问道。 许剑锋轻轻摇头，虽然和黑老大私下见面就已经构成严重的违纪行为，但也只能进行党内处分，那样太便宜贺仁勋了。 “老秦，动作放轻一点，咱们先到门口听听他们说什么。” 说着，许剑锋带着秦松悄悄走到门边，因为已经将酒店整个包下，贺仁勋等人并未在门外安排人看着，倒是方便了他们偷听。 “贺书记，咱们有万书记帮忙，还怕那个秦松做什么？”门内，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想必就是贺仁勋约见的黑老大了。 “老许，说话的人好像是胡作为，在市内经营着一家洗浴中心，据说连一些党员干部见了都要叫他一声胡哥。”秦松凑到许剑锋耳旁，小声说道。 许剑锋眉关紧锁，党员干部管一个开洗浴中心的黑老大叫哥，简直是闻所未闻。 “我劝你别把宝全都压在万书记身上，现在的龙桥市可不是他的一言堂，尤其是许剑锋当选市委常委后。” 秦松听得出，这次说话的人是贺仁勋。 “不靠万书记我们还能靠谁？别看我们这帮人平时风光，要是哪天万书记不护着，警方轻而易举就能把我们全给抓了。”胡作为答道。 贺仁勋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没看到侯策是什么下场？对万书记来说，咱们几个和侯策没什么不同的，真到了要舍弃的时候，他可不会有半点犹豫。” 闻言，外面偷听的许剑锋微微颔首，没想到贺仁勋看得还挺透彻。 “贺书记，那照你来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似乎认为贺仁勋言之有理，胡作为询问起下一步的办法。 贺仁勋沉吟片刻，答道：“当务之急是除掉秦松，只要他还在龙桥市，咱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如果这次万书记没法把他弄走，那就只有咱们亲自动手了。” “老秦，听到没有，他们果然是冲你来到。”许剑锋用手肘碰了碰秦松，轻声说道。 “贺仁勋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今天我必须让他知道知道，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 秦松话音刚落，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们两个是谁，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高大男人。 许剑锋面色一沉，刚刚前台明明说过，一共有三个人，而此时包厢内只有贺仁勋和胡作为两人，眼前这人显然就是剩下的一个人了。 他们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外面，这下被人发现，也只能强行动手了。 许剑锋和秦松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也不搭话，一左一右直接向来人扑了过去。 “你们想……”还不等他说完，双臂便同时被按住，紧接着感觉两条小腿传来一阵剧痛，便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屋内的贺仁勋和胡作为也冲了出来，不过看到眼前一幕，两人的表现各不相同。 胡作为一脸愤怒，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同行听说他和贺仁勋在此见面，跑来砸场子的。 而贺仁勋却一眼便认出了许剑锋和秦松，别说刚刚的话可能会被听了去，光是他和胡作为私下见面，便足够让纪委介入调查了。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是谁派你们来的？”胡作为并不认识二人，厉声质问道。 贺仁勋连忙伸手把他拉到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们就是一直和我们不对付的秦松和许剑锋，被他们发现你我私下见面，那我这区委书记恐怕就做不成了。” 胡作为一怔，别看他身为黑老大，但对面一个区长一个县委书记，他心中也发麻。 “贺书记，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胡作为小声问道。 贺仁勋咬了咬牙，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要不然，把他们两个干掉？”胡作为面露杀机，能当上黑老大的，哪个手里没沾染过鲜血。 “你疯了？他们一个正县级，一个副厅级，真出了什么事情，会惊动省里乃至中央的！”贺仁勋吓了一跳，他身为当事人，如果上面查下来，他肯定跑不掉。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赌上一把！”胡作为习惯了打打杀杀，现在杀心已起，贺仁勋自然劝不住他。 当即，胡作为便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老秦，你闪开，我来对付他！”看到对方手持凶器，许剑锋担心秦松受伤，独自迎了上去。 在特种兵的训练中，空手夺刀完全是小儿科，许剑锋虽然已经离开部队多年，但特训过的动作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只见许剑锋看准时机，在胡作为挥刀的同时，一个闪身避过刀刃，同时脚下用力一扫。 一声哀嚎之后，胡作为便摔倒在地，许剑锋抬起脚，一脚便将他手中的折叠刀踢飞出去。 “老秦，马上报警，就说彪哥酒店里有人持刀行凶，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抓人！”许剑锋按住胡作为，让他无法起身，同时招呼秦松报警。 第350章 新县长推荐人选 市委会议室，在万栋梁的主持下，一众常委们激烈地讨论着是否该让秦松出任红土县县长。 “老匡，我看大伙讨论得也差不多了，要不正式开始举手表决吧？”万栋梁看了一眼时间，想要在许剑锋赶回来之前便进行投票。 闻言，匡伟国摇了摇头：“万书记，还是再给大家一点讨论时间吧。” 万栋梁板起脸，冷哼一声：“讨论这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 匡伟国没有退让，针锋相对：“就因为这样，才更要继续讨论下去，不然大家还开会干什么，直接线上投票多方便。” “你这是强词夺理！”万栋梁咬着牙，对匡伟国怒目而视。 反观匡伟国一脸淡然，答道：“我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结果就不讨论了，那从一开始就没有开会的必要。” “随你怎么说，我现在就要开始举手表决。”万栋梁也不准备和他讲理了，时间拖得越久他心中便越感觉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 言罢，万栋梁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手：“请大家安静一下，讨论环节就到这里，马上开始举手表决。” 匡伟国紧咬唇瓣，万栋梁是市委书记，他不打算讲理了，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咚咚咚。”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望向了大门。 “是谁，不知道召开常委会吗？”万栋梁怒斥一声，显然对被打断十分恼火。 “万书记，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因为一些事情来晚了。”许剑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众常委们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许，就等你呢，快进来吧！”匡伟国连忙起身开门，让许剑锋进了会议室。 万栋梁咬了咬牙，瞪了许剑锋一眼，说道：“表决已经开始了，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许剑锋同志的票作废。” “万书记，表决哪里正式开始了？”匡伟国立刻提出反对。 万栋梁冷哼一声，答道：“我刚刚已经宣布开始，许剑锋同志是在我宣布之后才敲的门，所以应该认定他没能赶上表决。” 不等匡伟国开口，许剑锋便抢先说道：“万书记，我有要事向大家汇报，要不等我说完之后，再决定是否让我参与表决？” 万栋梁眉关紧锁，许剑锋看上去自信满满，说不定他这次真干了一件大事。 “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迟到。”万栋梁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许剑锋颔首，走到会议室中央，大声宣布：“刚刚桥中区区委书记贺仁勋和黑恶势力的头头胡作为在酒店秘密见面，在被我发现之后，胡作为更是直接用刀对我进行攻击，他们两人已经被警方紧急逮捕了。” 此言一出，万栋梁脸色大变，他就是怕贺仁勋出事，才急着想把秦松赶回红土县去。 现在倒好，秦松的去留还没定下来，贺仁勋便被警方逮捕了。 一众常委也纷纷议论起来，都知道贺仁勋是万栋梁的人，先是侯策被免职，接着贺仁勋又出了事情，看样子万栋梁气数已尽。 “万书记，我的事情说完了，至于是否让我参加表决，就由你来定吧。” 许剑锋把决定权交给了万栋梁，他很有信心，无论参与与否，结果一定是他的胜利。 理由很简单，听说了贺仁勋出事的消息，原本摇摆不定的几名常委肯定会倒向他这一方，也就不差他这一票了。 “小许，辛苦你了。”万栋梁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无力回天，索性就让许剑锋参与表决：“毕竟是给你挑搭档，你的意见十分重要，还是参与表决吧。” 万栋梁说出这番话，已经等同于认输了，接下来的表决结果显而易见，除了寥寥几个同意之外，其他全都反对秦松回红土县。 “万书记，结果已经出来了，既然秦松不行，还要尽快定一个新的人选。”匡伟国立即提议道。 万栋梁苦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摆了摆手：“此事之后再议，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吧。” 宣布散会之后，万栋梁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没想到继侯策之后贺仁勋也出了事，他要是再不想想对策，恐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万栋梁离开后，匡伟国把许剑锋拉到一旁。 “小许，真有你的，没想到趁我们开会的时候，你就把贺仁勋给拿下了！”匡伟国一脸欣喜，看着自己一手打出来的下属成长到如此地步，他心中就只剩下欣慰了。 “老领导过誉了，我也是接到了举报才能抓他一个现行，功劳应该归于举报人才对。”许剑锋谦虚道。 闻言，匡伟国问道：“这举报人是谁？如果是个人才的话，或许可以推荐他去当县长。” 许剑锋轻轻摇头，他答应过王泽一不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更何况仅凭此就让他当县长也太过于儿戏。 “老领导，其实我已经有合适的县长人选了，只不过我怕万栋梁不会同意。” “你说说看，如果真的合适，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匡伟国来了兴致，他相信许剑锋的眼光，他亲自推荐的人肯定不会有错。 “雷春胜，他现在是丰饶镇党委书记。”许剑锋答道。 “雷春胜，就是刚刚当上县委常委的那个？看样子你很欣赏他啊。”匡伟国还有印象，原本还以为县委常委会由武铁山担任，没想到许剑锋却把名额给了雷春胜。 许剑锋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雷春胜的赞赏：“自从他到丰饶镇上任，不但镇上的治安问题得到大幅改善，经济也直线上升，像这样的人才被困在小小的丰饶镇，那可是老百姓的损失。” 思忖片刻，匡伟国用力点了点头：“小许，我会以我的名义向市委提名雷春胜，万栋梁肯定会反对，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闻言，许剑锋拍了拍胸脯，答道：“请老领导放心，我们会争取做到最好，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第351章 闹离婚 回到红土县，许剑锋立刻打给雷春胜，把他叫到县委当面谈提名他担任县长的事情。 很快，雷春胜便到了许剑锋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各自坐好。 “许书记，到底是啥事，急忙把我叫到县委来？”雷春胜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接到许剑锋的电话后，他便尽全速赶了过来。 见状，许剑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老雷，侯策被免职后，咱们红土县要选一个新县长。” 雷春胜一怔，问道：“这是自然，县长也算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了，可不能长时间空缺。” “没错，所以我想提名你来当新县长。”许剑锋说道。 闻言，雷春胜大吃一惊，他能当上镇党委书记并入选县委常委已经够意外了，至于当县长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许书记，我恐怕无法胜任吧？”雷春胜心中没底，镇和县的概念完全不同，他有信心管好一个镇，却没有信心能很好地统筹全县工作。 “老雷，自信一点，我相信你。”见他没有信心，许剑锋鼓励道：“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在我看来，你当个县长绰绰有余。” 雷春胜犹豫片刻，用力点了点头：“许书记，既然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不辜负你的期待！”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雷春胜只要有自信，当个县长完全不成问题。 “老雷，县长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现在也只是提名你，能不能当上还是个未知数。”在盖棺论定之前，许剑锋不想把这事传出去，连忙提醒道：“提名你当县长的事情先保密，千万不要外传。” 雷春胜点了点头，保证道：“许书记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和其他人提起此事。”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最近行事千万要注意，不能给人抓到把柄。”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雷春胜答应了一声，离开县委回到了丰饶镇。 刚刚到镇政府大门，门卫忽然跑了过来：“雷书记，你终于回来了，刚刚……” 见他吞吞吐吐的，雷春胜板起脸，沉声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吞吞吐吐的像啥样子？” 闻言，门卫轻叹一声，答道：“雷书记，刚刚尊夫人来了，我和她说你有事外出，但是她……” “她怎么了？”雷春胜眉头一紧，连忙追问。 自从上次选常委的事情，他和老婆王敏之间关系便一直紧张，虽然他动过离婚的念头，但想着两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忍了下来。 “她说要在办公室里等你回来，不顾劝阻直接闯了进去，我实在是不敢拦。”门卫连忙道出实情。 “竟然连个门都看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雷春胜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门卫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雷书记，你说要是别人我也就拦了，但她毕竟是你的夫人，我实在是不敢啊。” 闻言，雷春胜叹了口气，门卫说得也没有错，王敏毕竟是他老婆，她不敢拦也在情理之中。 “刚刚是我话说重了，你回去继续工作吧。”雷春胜摆了摆手，与其为难门卫，倒不如约束一下王敏，让她今后不要乱来。 雷春胜进入镇政府，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他阴沉着脸，推门而入，正好看到王敏正在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谁让你乱翻的？”雷春胜极力克制，但却根本无法控制住语气：“这里是政府交给我使用的办公室，并不归我个人所有，你没有权利乱翻。” 看到雷春胜回来，王敏撇了撇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你以为我稀罕翻你这些破烂，我只是在帮你归置归置罢了。”王敏坐到办公桌前，跷起了二郎腿：“我说你去干什么了，让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县里有事找我，我去了县委一趟。”雷春胜叹了口气，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反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有啥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你每次回家倒头就睡，跟死猪似的，能说什么？”王敏用力一拍桌子，逼问道：“是县委许书记找你吧，是不是新县长的事情？” 闻言，雷春胜面色一沉，这事是许剑锋刚和他说的，王敏是从哪里听说的？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雷春胜面色愈冷，厉声问道。 “是我听说的！”王敏昂着下巴，嘴硬道：“雷春胜，我这次来找你就一件事，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雷春胜用力一拍桌子，如果是之前王敏提出离婚，他肯定会答应。 但许剑锋刚找他谈过，在选县长期间，如果他闹出离婚的事情，那和直接丧失资格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王敏丝毫不惧，提了心要同他离婚。 雷春胜咬了咬牙，现在是非常时候，就算为了不辜负许剑锋的信任，他也必须稳住王敏，要离婚也至少要等到县长的人选定下来再说。 “王敏，你如果真铁了心要离婚，那我也不留你。”雷春胜的语气软了下来，想要多拖延一些时间：“但是能不能一个月后再离，毕竟咱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考虑，免得以后后悔。” “雷春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你是怕离婚影响你当县长吧？”王敏冷哼一声，把雷春胜的心思点破：“这婚必须离，而且现在就离！” 雷春胜用力捏着拳头，王敏明知道离婚会影响他当县长，却还执意如此，摆明了就是要恶心他。 光凭王敏不可能会想到这些，而且背后若是没有高人指点，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要选县长的事情。 肯定是有人不想他当这个县长，才故意使出这种手段，利用王敏来对付他！ 第352章 不白之冤 雷春胜大感头痛，王敏抓住这个时候闹离婚，摆明了是有人背后指点。 虽然他也可以拒绝，让王敏去打官司，但因为婚姻问题闹上法庭，效果和离婚也没什么两样了。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毕竟是多年夫妻，雷春胜对王敏还是十分了解的，她特地跑到镇委来说这事就是为了向她提条件：“我要怎样做，你才肯推迟离婚的时间？” 王敏勾起嘴角，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我的要求很简单，离婚后家里的房子、地还有财产都归我，只要你答应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雷春胜眉关紧锁，王敏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 就算他把钱财看得再轻，那终归也要吃饭。 “王敏，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贪心了，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雷春胜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王敏却不以为意，反问道：“你可是咱们丰饶镇的党委书记，说出这样迷信的话真的好吗？” 雷春胜冷哼一声，以王敏的性子，除非答应了她，否则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答应你，咱们现在就去公证处！”雷春胜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至于被扫地出门后该如何生活，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毕竟，他大小也是官，实在没地方去，就在办公室里睡也没什么不妥。 “公证处就不必去了，我对你的为人还是十分了解的，你答应过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王敏站起身，轻轻耸了耸肩，向门外走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雷春胜用力咬了咬牙，只恨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和她结婚。 许剑锋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文件，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伸直双臂伸了个懒腰。 放下笔，从椅子上站起身，他决定今天就不加班了，算是给自己放个假。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上显示着雷春胜的名字，他不禁微微皱眉：“老雷，我刚要下班你就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许书记，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汇报！”雷春胜思忖良久，决定把他和王敏之间的承诺告诉许剑锋：“你提名我当县长的事情已经被人泄露了，我老婆刚刚镇党委来，用离婚来威胁我。” 许剑锋面色一沉，才刚刚定下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泄露出去。 不用多想，许剑锋第一个就想到了万栋梁，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会故意把消息露给王敏的，除他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老雷，你详细跟我说说，你老婆威胁你什么了？”消息泄露已成事实，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 雷春胜轻叹一声，没有隐瞒：“离婚之后包括房屋在内的所有财产都归她，只有这样，她才肯暂缓离婚。” “老雷，你答应她了？”许剑锋眉头深锁，答应这种条件，雷春胜的前半生等同于全部浪费了。 “许书记，如果我不答应，那她肯定会坚决离婚，为了不辜负你的期待和信任，我只能答应她。”雷春胜说道。 许剑锋闻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因为他，单单一个县长的职位，雷春胜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老雷，你现在在家吗？”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事许剑锋却不能不管：“我现在过去一趟，和你老婆谈谈。” “许书记，这就不必了吧？”以雷春胜对王敏的了解，就算许剑锋出面，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老雷，让我去试试总没有坏处，你就别拦着了。”许剑锋坚持道。 雷春胜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回家。” 放下电话，许剑锋又打给了慕清瑶，告诉她自己会晚些回去，然后便出发赶往丰饶镇。 与此同时，雷春胜离开镇政府，开车回到家中。 上了楼，刚刚到家门口，他便皱起了眉头。 家里的大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看样子王敏在家。 雷春胜进了屋，瞬间变了脸色，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敏，你在吗？”雷春胜喊了一声，立刻冲向了卧室。 当打开卧室门的瞬间，雷春胜瞪大了双眼，一股恶寒直冲后背，仿佛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王敏就倒在床边，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搭在床上，原本乳白色的地板此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雷春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小时前还在和他讨价还价的王敏，此时却像是个血葫芦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王敏，王敏！”雷春胜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想要试试能否把她救活。 没有呼吸，心跳也已经停止，王敏已经彻底没有生命体征了！ 雷春胜咬了咬牙，他虽然恨王敏，但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数年的枕边人死在面前，他心中难免会生出凄凉。 雷春胜站起身，准备打电话报警，他刚要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王敏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中，刚刚在探查她情况的时候，手难免会沾上血。 “雷书记，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大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声，雷春胜听得出，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李婶，想来是他高呼王敏的名字时太过激动，让她过来查看情况。 “李婶，麻烦你帮我报警，王敏被人杀害了。”雷春胜连忙走出卧室，李婶年纪大了，要是她看到王敏凄惨的死状，容易受刺激。 “雷书记，你……” 看到雷春胜手上沾着的鲜血，李婶颤抖着后退了几步，忽然高声大喊：“快来人，杀人啦！” 李婶这一喊不要紧，街坊四邻听到喊声，纷纷开门查看。 “李婶，你不要喊，先帮我报警。”雷春胜不想事态扩大，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她继续喊叫。 然而，他刚向前一步，几个精壮的小伙子便冲了过来。 “雷书记，我们平时都很敬重你，也知道王姨总和你闹，但你也不能把他杀了啊！” 第353章 情况不妙 雷春胜心道不好，王敏刚刚被杀，而他手上又沾了她的血，的确太容易引起误会。 “你们误会了，我没有杀她。”雷春胜连忙解释，想要澄清误会：“我才刚回家，就发现她已经被人杀害了。” 然而，他的解释并不能让街坊四邻满意，众人堵在门前以免被他逃掉，同时有人报了警。 雷春胜见解释不通，索性也就放弃了，空口无凭，等警方过来调查之后，应该就能真相大白。 很快，接到报案派出所便赶到了现场，当民警发现嫌疑人是雷春胜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毕竟是县委常委，普通民警哪里敢随便抓人，万一抓错了，恐怕饭碗不保。 许剑锋正在赶往丰饶镇的路上，才走到一半，便忽然接到武铁山的电话。 “许书记，大事不好了！”电话刚刚接通，武铁山便焦急地说道：“刚刚接到丰饶镇派出所的报告，说接到了报案，老雷的老婆王敏被人杀了，老雷是嫌疑人。”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什么，老雷把他老婆杀了？这不可能吧，我不相信老雷会干出这种事情。” “许书记，我也不相信老雷会如此，但现场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派出所希望由我们县公安局来接手此案。”武铁山也不敢自作主张，询问起许剑锋的意思。 许剑锋沉吟片刻，答道：“老武，就由县局接手，这起案件由你亲自负责，我正好在去丰饶镇的路上，你也马上赶过去。” 武铁山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立刻带人赶往丰饶镇。 许剑锋先抵达了丰饶镇，赶到雷春胜家中。 “许书记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堵在大门前的人群自觉让开一条路，让许剑锋进去。 看到许剑锋到来，原本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雷春胜连忙起身：“许书记，请你相信我，我真的……” 不等雷春胜说完，许剑锋便摆了摆手，他自然是相信雷春胜不会杀人，但也不能仅凭他的信任，就断定他没有嫌疑。 “你不用和我说，公安局长武铁山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有什么话还是留着跟他解释吧。”许剑锋展现出一副疏远的样子，当着周围的人民群众，他必须表明态度，公事公办。 雷春胜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许剑锋的意思，这时候两人如果表现得太亲近，传出去又会卷起一阵风言风语。 很快，武铁山便率队赶到现场。 在对现场进行初步的勘察后，他一脸凝重地走到许剑锋面前：“许书记，我们在卧室中只采集到了老雷和死者两人的脚印，并未找到任何第三者来过的痕迹。” 许剑锋深深皱眉，武铁山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目前有嫌疑的只有雷春胜一人。 “老武，你先叫人把他带回去，之后的事情等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再说。”许剑锋吩咐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立刻叫手下把雷春胜带走，之后亲自带队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察。 “许书记，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两种可能。”武铁山眉关深锁，显然结果并不乐观：“要么凶手就是老雷，要么就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职业杀手，他不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周边群众也没有目击到可疑人员。” 闻言，许剑锋心中不禁动摇起来，连他都不禁怀疑起王敏的死是否真和雷春胜有关。 “老武，对于王敏的案子我只有两个要求。”许剑锋咬了咬牙，说道：“第一，必须尽快破案，不能影响到老雷竞选县长。第二，一定要低调行事，把影响降到最低。” 武铁山苦笑一声，许剑锋说得简单，但他提的这两点要求每一个都不容易。 尽快破案不易，光是降低影响这一点就极难实现，毕竟镇委书记有杀妻嫌疑，媒体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热点事件。 “许书记，我尽全力！”毕竟是许剑锋提出的要求，即便再强人所难，武铁山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当许剑锋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老公，你总算回来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慕清瑶起身走向厨房，把给他留的饭菜端了出来：“菜我一直在炉子上小火热着，快趁热吃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虽然他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浪费慕清瑶的一片苦心。 简单洗漱了一番，许剑锋坐到餐桌前，他刚准备动筷子，慕清瑶便抢先一步问道：“我看新闻说丰饶镇雷书记涉嫌杀害妻子，真有这事吗？” 闻言，许剑锋叹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老雷的嫌疑的确很大，但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杀人！” “我虽然不清楚雷书记的为人，但我相信你不会看错人的！”看得出许剑锋内心在动摇，慕清瑶连忙鼓励他。 “清瑶，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心中好受多了。” 次日，许剑锋刚到县委，便接到了武铁山的电话。 “老武，情况怎么样了？”不等他开口，许剑锋便急忙问道：“老雷怎么说，他有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武铁山轻叹一声，答道：“根据尸检报告，雷春胜从镇政府回家和王敏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而且他也承认和王敏之间存在着矛盾，他既有犯罪动机，又有犯案时间，情况可以说是糟透了。” 许剑锋面色凝重，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除了雷春胜外，就没有其他嫌疑人了，就这样查下去，情况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 “老武，让崔俊鹏协助你办案，我相信老雷，也请你们相信他，尽快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通过慕清瑶的鼓励，他决定坚持自己的观点，相信雷春胜绝对不会杀人。 “许书记，不是我推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向你汇报这事。”武铁山稍加迟疑，答道：“其实刚刚市局打电话过来，说这起案件要交给他们来办。” 第354章 横插一脚 许剑锋眉头一紧，明明是在红土县发生的案子，为什么市局忽然要接手？ “许书记，今天下午市局就会派人过来把雷春胜带回去接受调查。”武铁山把市局的通知如实转达给了许剑锋。 “肯定又是万栋梁捣鬼！”许剑锋冷哼一声，说道：“我现在就打给梁力雄，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挂断电话，许剑锋立刻打给了梁力雄。 “梁局长，你们市局手伸得够长啊，王敏的案子明明是发生在我们红土县，你们为何要插手？” “老许，你别生气，我也不想这样。”梁力雄听出许剑锋话语中的愤怒，连忙解释道：“这是省厅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省厅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副厅长魏永平已经到了市局，要亲自负责此案。” 闻言，许剑锋面色铁青，竟然连副厅长都下来了，看样子万栋梁一伙是憋足了劲想要扳回一城了。 “我不管那些，你们想要调查可以，但在有明确证据证明雷春胜就是凶手之前，他必须留在红土县！”许剑锋态度强硬，他对魏永平这个副厅长可不放心，担心他会做出刑讯逼供的行径。 “老许，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把雷春胜带到市局接受调查是魏副厅长亲自下的命令，我总不能不听吧？”梁力雄有苦难言，他现在是被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想要把人带回去的话，就让魏永平亲自过来接人，我会在县局等着他！”许剑锋冷哼一声，他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个副厅长。 “老许，人家毕竟是副厅长，你这样做大家都不好交代。”梁力雄极力劝说，真把公安厅副厅长得罪了，那他今后恐怕不用再想升官的事情了。 “副厅长怎么了？副厅长就能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许剑锋不为所动，从他走上仕途就没怕过得罪人：“雷春胜现在只是有嫌疑，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他杀了王敏，说白了现在他只是在协助调查，而不是犯人！” 梁力雄叹了口气，他了解许剑锋，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咋劝也没有用。 “老许，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述给魏副厅长，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你让他亲自到县局来，剩下的事情我亲自和他说。”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立刻动身赶往县公安局，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魏永平把人带走。 “许书记，你咋来了？”听说许剑锋来了，武铁山连忙亲自迎接。 “老武，今天下午省公安厅的魏副厅长会过来，你准备一下。”许剑锋说道。 闻言，武铁山一怔，问道：“准备啥，安排酒席给他接风？” “接什么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把老雷带走！”许剑锋白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你把案件的详情整理一下，以文件的形式尽快交给我。” 武铁山答应一声，立刻去办。 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下午。 在梁力雄的陪同下，魏永平到了县公安局门前。 “魏副厅长，请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打给许剑锋，问问他在哪里。” 梁力雄刚拿出手机，还不等他拨号，魏永平便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屁大的官，凭什么让我等他？” 说完，魏永平不顾梁力雄的劝阻，径直走入公安局。 “把你们局长给我叫出来！上级领导来了也不出门迎接，我看他是干够了！”刚一进门，魏永平便高声嚷了起来。 崔俊鹏恰巧路过，听到魏永平出言不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有没有提前预约？”崔俊鹏年轻气盛，虽然知道眼前这人很可能是省厅的副厅长，但态度依然强硬：“如果没有预约就请回吧，我们工作很忙，可没有工夫去接待一个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无礼之辈。” 魏永平面色一寒，省里都没人敢同他这样说话，区区一个县里的警察竟然敢这般无礼。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魏永平怎肯吃亏，趾高气扬地说道：“我可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马上叫你们局长出来见我！” “副厅长，就你？”崔俊鹏冷笑一声，故意装作不知道：“我们这里哪天没几个精神病跑来说自己是省里的大官，有病就赶紧去治，别跑出来丢人现眼！” 闻言，魏永平脸色涨得通红，崔俊鹏这一番话可是难听到了极点，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的证件拿来给我看看！”魏永平心中盘算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给他好看。 这时，梁力雄才带人进来，看到魏永平和崔俊鹏之间氛围不对，连忙上前圆场。 “魏副厅长，请你息怒，你平时都在省里办公，地方上的同志不认识你，还请你不要见怪。”梁力雄一边说，一边冲崔俊鹏使眼色：“小崔，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通知武铁山和许剑锋，告诉他们魏副厅长来了。” 梁力雄出面把魏永平的身份挑明，崔俊鹏也不好再装不认识，只能去通知许剑锋和武铁山。 几分钟后，两人便到了大门口。 “魏副厅长，久仰大名了。”许剑锋走上前，主动和魏永平打招呼：“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魏永平冷哼一声，明明是许剑锋叫他亲自来把人带回去的，现在却装不知道。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蒜？雷春胜呢，快把他带出来，我要带他回市局。”魏永平丝毫没有把许剑锋放在眼里，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不知魏副厅长为何想带雷春胜走？”许剑锋明知故问。 “他涉嫌杀人，我要带他回市局接受调查，明白了就别废话，快点把人带过来！”魏永平愈发的不耐烦，态度也越来越嚣张。 “魏副厅长，你口口声声说雷春胜涉嫌杀妻，请问你能拿出证据来吗？”许剑锋毫不退让，反问道：“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请恕我不能让你把人带走！” 第355章 还你个清白 魏永平对许剑锋怒目而视，身为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县委书记敢违逆他。 “许剑锋，我听说雷春胜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魏永平转换思路，想要给许剑锋扣上一个包庇亲信的罪名：“你如果继续保他，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他的保护伞！” 许剑锋冷哼一声，魏永平这是欲加之罪：“魏副厅长，怀疑与否是你的自由，但若你拿不出证据，也只能嘴上说说罢了。” 一番话怼得魏永平哑口无言，许剑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能说会道，在他身上还真讨不到便宜。 “好，那就听你的，暂时让雷春胜留在县公安局。”魏永平说不过许剑锋，只能妥协：“不过，省里派我下来主抓此案，我有权利随时提审他。”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纠正道：“请魏副厅长注意用词，雷春胜目前只是协助警方调查，你可以询问他案件相关的事情，但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审讯他。” 魏永平撇了撇嘴，无论是提审还是询问，流程都是一样的，只是名字不同罢了。 “就依你说的，我现在就要向他询问案情，立刻带他来见我。”魏永平虽然更换了用词，但用的依然是命令口吻。 “老武，你马上安排雷春胜和魏副厅长见面。”许剑锋转头望向武铁山，吩咐道。 虽然知道魏永平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他毕竟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不让他见雷春胜也说不过去。 武铁山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准备好了，他把众人带到了会议室中，打算让他们在这里和雷春胜见面。 众人刚进入会议室坐好，很快便有一名警察带着雷春胜走了进来。 “你就是雷春胜？”他刚刚进屋，魏永平也不让他坐下，直接便询问起来。 雷春胜先是看了魏永平一眼，紧接着看到后面坐着的许剑锋，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 “没错，我就是雷春胜。”雷春胜点了点头，答道。 魏永平站起身，走到雷春胜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打量着他：“说吧，为何要杀害你的妻子，如果你老实招供的话，或许还能宽大处理。” “魏副厅长，请你不要诱供。”不等雷春胜回答，许剑锋便抢先说道：“这些话等你找到证据之后再问也不迟。” 闻言，魏永平转过头，瞪了许剑锋一眼：“还用得着你教我如何办案？你不过是个外行人罢了，在一旁听着就是了，胡乱插什么嘴？” 看到两人又要吵起来，武铁山连忙打圆场：“二位，现在王敏的案子才刚刚开始调查，要不等找到一些证据之后，再来向雷春胜询问也不迟。” 许剑锋耸了耸肩，他自然是没有异议，他相信雷春胜是无辜的。 “武局长，雷春胜是本案目前为止唯一的嫌疑人，依我之见，想要查清一切，必须得从他身上入手。”魏永平盯上了雷春胜，坚持要继续询问。 “魏副厅长，雷春胜有嫌疑不假，但我相信他并不是凶手。”许剑锋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在案发之前，我曾给他打过电话，说要到他家中拜访，他明知道我很快就会到他家中，又怎么会动手杀人？” 闻言，魏永平一怔：“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 许剑锋点了点头，从兜里取出手机：“我的手机上保留着通话记录，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到相关单位调取通话记录。” 魏永平默然，他本想尽快结案，坐实雷春胜就是凶手，但许剑锋忽然提出的证据，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武局长所说，先对案件进行调查。”魏永平站起身，瞪了许剑锋一眼，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老许，实在对不起，他是省厅派来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趁着魏永平先走，梁力雄连忙向许剑锋道歉。 “梁局，这事和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许剑锋摆了摆手，魏永平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不敢得罪也是人之常情。 “老许，你能理解就好。”梁力雄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连忙去追魏永平。 其他人都离开后，许剑锋目光转向雷春胜：“老雷，委屈你了。” 闻言，雷春胜连忙摇头：“许书记，我没能处理好家庭矛盾，这也算是我罪有应得吧，单凭你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 “老雷，你再忍忍，我一定尽快查清一切，还你一个清白。”许剑锋拍了拍胸脯，向雷春胜保证。 “许书记，那我就在这里提前谢谢你了。” 离开县公安局，在回县委的路上，许剑锋脑海中一直思考着，真凶到底是谁。 别看王敏和雷春胜闹得凶，但许剑锋打听过，她平时为人处世也算和善，不太可能有人会因为个人矛盾而想取她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万栋梁了。 先是把雷春胜准备竞选县长的事情偷偷告诉王敏，想要逼雷春胜放弃县长之位。 却未曾想，雷春胜竟然答应了王敏的无理取闹，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想放弃县长的竞选。 见阴谋没能得逞，万栋梁便怒从心起，请来杀手把王敏杀掉，进而嫁祸给雷春胜，就算到最后能证明他的无辜，但那时县长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 许剑锋咬了咬牙，根据他的推测，万栋梁就是一切的主谋。 虽然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但毕竟没有证据，这番话说出去非但没人相信，反而会被万栋梁反咬一口。 许剑锋面色一凝，用力一转方向盘，决定先不回县委，改变方向去往龙桥市。 许剑锋开车到了市委门前，他刚要进门去找万栋梁，没想到正撞见梁力雄从里面出来。 “老许，你咋来了？”看到许剑锋来了，梁力雄明显一怔，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来找万书记，有些事情想要当面问问他。”许剑锋答道。 第356章 职业杀手 “老许，你还是晚一些再过来吧。”梁力雄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小声说道：“万栋梁正和魏永平那家伙在办公室内说事，你现在去了也是白去，他肯定不会见你。” 闻言，许剑锋心中一动。 虽说是人命关天，但按常理来说，王敏的死不可能会惊动省厅，更别提派来一个副厅长专门负责此案了。 毫无疑问，魏永平和万栋梁是一伙的，让许剑锋对二人的谈话内容产生了兴趣。 梁力雄离开之后，许剑锋进入市委，悄悄到了万栋梁的办公室前。 看了看四下无人，他走到门边，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什么。 “真是气死我了，那个许剑锋不就是个县委书记，屁大点的官，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许剑锋听得出，说话的人是魏永平，显然心中对他存在极大的怨气。 “老魏，这下你总算能理解我了吧？”万栋梁似乎和魏永平很熟，直接称呼他为老魏：“许剑锋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早晚一定要给他好看！” “我说老万，还说什么早晚，不如咱们现在就把他给除掉。”魏永平似乎是气急了，连这种绝对不能被人听去的话都忘记放低声音：“你这次找的那个秃鹰手脚不是挺麻利的，让他一并把姓许的给干掉不就行了？” 万栋梁吓了一跳，连忙堵住他的嘴巴，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然而，门外的许剑锋却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确认，王敏的死就是万栋梁搞的鬼，他所雇的杀手就是魏永平口中的秃鹰。 许剑锋陷入沉思，秃鹰这个名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听起来不像是名字，应该是他的外号或者是代号。 “你是谁，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忽然，一个声音从许剑锋背后响起。 许剑锋面色一沉，连忙回过头，发现是市委的保安。 看样子，应该是从监控中发现他举止怪异，才过来查看情况。 听到声音，办公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万栋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出来查看情况。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许剑锋时，脸色瞬间变了：“许剑锋，怎么是你，你在我门前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万栋梁面露狰狞，如果他听到了魏永平刚刚的话，那无论如何都要将他除掉。 “万书记，关于红土县新县长竞选一事，我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 许剑锋眼珠一转，如果让万栋梁怀疑他听到了两人刚刚的话，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反而会有危险。 还是先稳住他为好，等抓到了他们口中的秃鹰，届时便可真相大白。 “魏副厅长，剑锋同志有工作要向我汇报，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万栋梁打算探探许剑锋的底，冲魏永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 魏永平会意地点了点头，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着魏永平离开，万栋梁回到办公室中，向许剑锋招了招手：“小许，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 “小许，你有什么要汇报的，现在可以说了。”万栋梁说道。 许剑锋注意到，万栋梁虽然语气平淡，但紧锁着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显然还在担心他听到了魏永平刚刚所说。 “万书记，之前匡副市长提名雷春胜当红土县县长，但他现在涉嫌杀害自己的妻子，我建议把他从提名中剔除出去。”许剑锋说道。 闻言，万栋梁明显一怔，许剑锋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把雷春胜从县长候选人中剔除。 “小许，就按你说的办，取消雷春胜的参选资格。”虽然万栋梁怀疑许剑锋的企图，但不让雷春胜当县长本来就是他的目的，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万书记，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许剑锋站起身，便要准备离开。 “小许，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万栋梁摆了摆手，示意许剑锋可以离开。 在许剑锋离开之后，万栋梁靠在椅背上，眉头高高皱起。 他有种感觉，许剑锋肯定听到了他和魏永平之间的对话，但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离开市委，许剑锋没有急着回红土县，而是去了市公安局。 “老许，你刚刚不是还在市委，咋又跑来找我了？”办公室里，看着忽然造访的许剑锋，梁力雄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梁局，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许剑锋走到梁力雄身旁，小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秃鹰？” 梁力雄明显一怔，神情变得古怪起来：“老许，你是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 许剑锋心中一动，梁力雄果然知道这个人，从他的表现来看，这家伙恐怕不简单。 “梁局，你不必管我是从哪里听说的，秃鹰很可能就是杀害王敏的真凶。”许剑锋严肃地说道。 梁力雄眉关深锁，似乎在判断许剑锋所言的真假。 “老许，如果真是秃鹰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半晌，梁力雄叹息一声：“其实我们早就注意到有个叫秃鹰的职业杀手，但所有人都只听说过他的名号，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梁局，夸张了吧？”许剑锋难以置信，听梁力雄的描述，这秃鹰简直像是活在传说中的传奇杀手：“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摄像头，那个秃鹰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避过所有摄像头吧？” 梁力雄苦笑一声，答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法，但我们曾把所有可能和秃鹰有关的案件汇总起来，却发现没有一个嫌疑人同其他案件有关。” 许剑锋紧紧皱眉，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 这个秃鹰是何许人也？依据梁力雄之言，这个秃鹰犯下了一系列的杀人案件，但却从来都没有被当作是嫌疑人，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第357章 奇怪的旅行箱 许剑锋眉头深锁，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得知了真凶是人称秃鹰的神秘杀手，但连梁力雄都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性别都无法确定。 “梁局，不管这个秃鹰是何方神圣，咱们都必须把他给找出来！”许剑锋咬了咬牙，说道。 梁力雄用力点了点头，秃鹰这个活跃在全国的神秘杀手，已经连续犯下了十几起杀人案件，却一直逍遥法外，这无疑是警方的耻辱。 这一次，他跑到自己的地盘上犯事，说什么也要将他抓捕归案。 离开市局，许剑锋返回红土县，他没有回县委，而是又到了县公安局。 对他而言，把秃鹰抓捕归案，还雷春胜一个清白，把万栋梁和魏永平两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绳之以法才是头等大事。 “老武，我要看事发前后王敏家附近的监控录像。”许剑锋找到武铁山，提出要亲自看监控录像。 “许书记，监控录像我已经让人看了十几次，但从中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武铁山劝道，不希望许剑锋浪费时间。 “老武，我不是怀疑你们的专业性，但正因为专业性强，才可能会忽略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而且就算发现不了什么，再看一次也没有损失。” 武铁山点了点头，拉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许书记，拷贝下来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面，你拿回去看吧。” 许剑锋接过u盘，的确拿回去看比在公安局看更加方便。 回到县委，许剑锋打开电脑，将u盘插到电脑上，查看起了里面的监控录像。 从中午一直到下班，许剑锋反复观看王敏遇害前后的录像，正如武铁山所说，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在王敏回家和雷春胜回家之间，只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从楼里出来，她应该不是秃鹰，毕竟没有人会带着小孩子去杀人。 许剑锋揪着下巴，他再次把进度条拉回，目光紧紧盯着画面中的王敏。 画面中的王敏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旅行箱，但他在现场却并未看到有这个箱子，这让他不禁感觉奇怪。 当即，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武铁山的电话。 “老武，在雷春胜家里可曾发现了一个特别大的旅行箱？” 闻言，武铁山一怔：“现场的确有几个旅行箱，但都是常见大小，并没有特别大的。” 许剑锋心中一动，找到可疑点了，王敏带回家的旅行箱平白无故地消失，难道是凶手把它带走了？ “老武，在监控录像里，王敏回家时手里拿着一个旅行箱。”许剑锋预感自己已经抓住了突破口，连忙吩咐道：“你去问问老雷，有没有见过那个旅行箱。”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许书记，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问。”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凶手为何要带走旅行箱。 而且，他从录像里面，也并未发现有人拿着旅行箱出来，难不成凶手长了翅膀，是从天上飞走的？ 很快，武铁山便将电话打了回来。 “许书记，我已经向老雷确认过了，他说从未见过那个旅行箱。” 许剑锋微微皱眉，雷春胜竟然会没见过，难道是王敏背着他买的？ 仔细想想可能性也不大，毕竟王敏都已经当面提出离婚了，买个旅行箱根本没有瞒他的必要。 “老武，在案发之后，你有没有仔细检查过整栋楼？”许剑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连忙向武铁山进行确认。 “整栋楼？那倒是没有。”武铁山一脸惊愕，他想不出许剑锋为何会有此问：“有这个必要吗，难道你怀疑凶手就住在那栋楼里？” 许剑锋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他特意查过，雷春胜所住那栋楼的居民至少都住了一年，万栋梁不可能在那么久之前就想到要杀王敏，提前让秃鹰潜伏到她身边。 “凶手可能不在，但那个旅行箱或许就藏在某个角落里面。”许剑锋断言，毕竟从监控录像中，并未看到有任何人把旅行箱带走，那留在楼里的可能性很高。 “许书记，那我这就带人对整栋楼进行搜查！”武铁山说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提醒道：“搜查的时候小心一点，把影响降到最低，尽量不要滋扰了百姓的生活。” 放下电话，许剑锋回到办公桌前，他满脑子都是案子，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公务。 索性就把公务放放，亲自到现场去看看。 想到做到，许剑锋当即离开现场，动身前往丰饶镇。 当他到了雷春胜所住的那栋楼前，武铁山已经先他一步带队到了，正在对楼内的各个角落进行搜查。 看到许剑锋前来，武铁山连忙上前汇报：“许书记，我先让人检查楼内的公用区域，如果没有发现的话，那就只能挨家挨户进行搜查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能在公共区域发现最好，挨家挨户去找肯定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但为了破案，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老武，监控录像截取的时间太短，只有王敏到家以及警方赶到现场之间这段时间。”许剑锋沉思片刻，说道：“你把从案发开始，等回去以后，你把从案发截止现在的监控录像都发给我。” 武铁山一怔，一脸惊讶：“许书记，你的意思是，犯案之后凶手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楼内，等警方走了之后才离开的？” 许剑锋用力点了点头，武铁山反应倒是快，一下子便理解了他的想法。 “老武，咱们都太按经验行事了，以为凶手犯案以后一定会逃离现场，以至于当时没有对楼内仔细检查。”许剑锋轻叹一声， 这种事情他们早该想道：“但是咱们忽略了一点，秃鹰的犯罪经验极其丰富，他很可能利用我们这种心理。” 许剑锋话音刚落，忽然一名警察从楼内跑了出来。 “武局，在楼顶天台发现旅行箱了！” 第358章 狡猾的凶手 闻言，许剑锋和武铁山精神一振。 “老武，我们去看看！” 当即，两人便走进楼内，直奔楼顶天台。 “旅行箱就藏在这口水缸里面。”带路的警察把两人带到一口沾满灰尘的水缸前，指了指一旁对方的杂物：“这些东西压在旅行箱上面，看样子是原本就放在水缸里的，不过被人用来隐藏旅行箱了。” 武铁山走上前，亲自把旅行箱从水缸中取出，目光望向了许剑锋：“许书记，要在这里打开吗？”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等不到回去之后再打开了。 武铁山深吸一口气，把旅行箱打开，在两人心中，里面至少会放着凶器。 然而，当打开之后，看到空空如也的旅行箱，两人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如果找到凶器，或许还能以此为线索，把秃鹰给揪出来，但只凭一个空箱子，恐怕很难有收获。 “许书记，难道藏这旅行箱的不是凶手，而是王敏自己？”武铁山微微皱眉，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许剑锋沉思半晌，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王敏就算要藏也会藏在家里，不可能藏到楼顶的废弃水缸中。” 许剑锋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为什么会是一个空箱子，凶手为何要特地把它藏起来？ 像这样的空箱子，就算留在现场，按理来说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难道说里面曾经装过什么东西，他怕警方检测出什么来？ 想到这，许剑锋俯下身子，双眼圆睁，仔细检查起旅行箱内部。 “许书记，这就是一个空箱子，你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武铁山一脸疑惑，想不通许剑锋和一个空箱子较什么劲。 许剑锋不为所动，他目光一凝，向武铁山要了一副塑料手套，带上之后从箱子底部取出一根头发。 “老武，你叫人对这根头发进行dna检测。” 武铁山一怔，问道：“许书记，难道这根头发会是凶手留下来的？”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应该不是凶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根头发是王敏的。” “这箱子本就是王敏带回来的，里面有她的头发有啥好奇怪的？”武铁山更加疑惑，他开始搞不懂许剑锋的关注点了。 “老武，这个箱子真是王敏带回来的吗？”许剑锋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问道。 武铁山先是一怔，随即脸色一变：“许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监控给骗了，带着旅行箱回来的不是王敏，而是凶手本人？” 许剑锋面色凝重，颔首答道：“毕竟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我们只能看到身形和打扮，并不能看到正脸，只要花些心思弄一下发型，再换上和王敏一样的衣服，想要瞒天过海也并非难事。” 武铁山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许剑锋的猜测虽然合情合理，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怪诞。 “许书记，那王敏本人呢？”带两人上来的警察一脸疑惑，问道：“我也看过监控，如果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人不是她本人，那她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闻言，许剑锋指了指面前的旅行箱：“很简单，只要把她装进箱子里带进去就行了，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人，但实际上是凶手带着王敏一起回的家。” 武铁山眉关紧锁，按照许剑锋的思路仔细推敲，得到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如果许剑锋说得是对的，那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能够完美解释。 凶手先是在外面袭击了王敏，之后想办法让她昏过去后关在旅行箱里，开着她的车把人带回到家中。 最后，他把王敏在卧室中用残忍的手法杀掉，而他在被发现之前把旅行箱藏在楼顶的水缸里，自己也躲在楼内，一直等警方离开之后再趁夜溜走。 “许书记，咱们去查监控！” 想要证实许剑锋的猜想并不难，凶手没有长翅膀，他离开的时候肯定会被监控拍下，之前只不过是他们忽略了凶手会潜伏在楼内，没有去看警方赶到现场之后的录像，才没能发现他。 当即，两人便去查看了监控录像，着重检查了警方到场之后的时间段，果然在案发的当天深夜，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楼内离开。 “许书记，你说他离开的时候为啥没把箱子一起带走？”武铁山心中疑惑，凶手离开的时候明明可以把箱子一起带走毁掉，但他却偏偏要藏起来。 “我猜凶手是怕我们看到这段监控录像。”许剑锋沉思片刻，答道：“如果我们没猜到他的手法，那看到这段录像也不会觉得可疑，如果他手中拿着旅行箱的话，那任谁看到都会把他与王敏联系起来。” 武铁山微微颔首，许剑锋给出的解释十分合理：“若果真如此，这个凶手还真是心思细腻，看来他肯定就是秃鹰本人了。” 为了确认凶手逃脱的路线，两人调取了大量监控，发现他在从楼内离开之后，便一直徒步走进了大青山，之后便完全消失在了监控之中。 “许书记，这家伙太狡猾了。”武铁山眉关深锁，明明在监控中已经锁定了凶手，却仍然毫无进展：“他肯定提前做了大量功课，对监控的位置和角度都了如指掌，一直都没有被拍下正脸，而且最后还进了大青山，让我们没法继续对他进行追踪。” 许剑锋的脸色同样凝重，他虽然并非警察，但也参与过不少案子，其中不乏一些大案要案。 但是，像他这样狡猾的对手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武铁山拿出手机，打开了县内地图查看起来：“从地图来看，他穿过大青山后，应该会到最近的柳渠镇进行休整，我现在就派人去查，或许有人见过他。” 许剑锋盯着地图，迟迟没有答复，就在武铁山准备叫人去柳渠镇调查时，他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老武，等一下，距离最近的可不是柳渠镇！” 武铁山一怔，问道：“不是柳渠镇还能是哪儿？根据地图来看，穿过大青山后肯定会途经柳渠镇，除非他会飞！” 第359章 推卸责任 “老武，不要陷入思维定式，他跑进大青山是为了躲开摄像头，而不是为了爬山。”许剑锋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丰饶镇的位置一点：“他进大青山后待上一会儿，再原路回来，可比翻山到柳渠镇近得多。”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武铁山恍然大悟，不由得赞叹道：“许书记，依我看这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你比我更合适。” “老武，话不能这样说，论起专业知识我根本比不上你。”许剑锋轻轻摆手，谦虚道。 当即，武铁山便带人到丰饶镇各家旅店去查，当天是否有外来人员入住。 而许剑锋则离开丰饶镇，前往市委，如今已经锁定了真凶，虽然人还没有抓到，但至少可以证明雷春胜是无辜的。 到了市委，许剑锋直奔万栋梁的办公室，之前为了稳住他，主动提议把雷春胜从竞选县长的名单上除去，现在也该把他加回来了。 “小许，你最近往我这里跑的有点勤啊？”看到许剑锋再度造访，万栋梁微微皱眉。 “万书记，我这次是来向你汇报王敏一案的最新进展。”许剑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经过县公安局的努力排查，已经成功锁定了真凶，已经可以完全排除雷春胜的嫌疑了。” 闻言，万栋梁面色一沉，他处心积虑请来杀手秃鹰，就是为了阻止雷春胜当上县长，现在这样他仿佛成了小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小许，依我看来，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参选县长为好。”万栋梁沉吟片刻，答道：“就算现在他洗清了嫌疑，但老百姓未必会相信，这个时候还是避避风头，这也是为了他好。”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万书记此言差矣，清者自清，如果害怕风言风语，那大家这官都不用当了，全都辞职回家种地好了。” 万栋梁眼珠一转，许剑锋能言善辩，和他讲道理往往会被绕进去，还可能被他抓住把柄。 与其那样，倒不如把责任推出去，反正这次主事人并非是他。 “小许，锁定真凶的消息你有没有告诉魏副厅长？”万栋梁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了魏永平。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还没有，不如万书记现在就把他叫来，我当面向他汇报？” 万栋梁欣然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现在王敏一案由魏副厅长主抓，如果他说雷春胜毫无嫌疑，可以参与县长竞选，那我就同意。” 许剑锋眉头一紧，万栋梁摆明是想推卸责任。 和万栋梁相比，魏永平可要难对付的多。 那家伙仗着自己副厅长的身份，丝毫不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根本不会听取他的意见。 但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见许剑锋点头，万栋梁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魏永平，把他叫了过来。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魏永平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许剑锋也在时，眉头高高皱起：“老万，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万栋梁指了指许剑锋，答道：“不是我找你，是小许有事要向你汇报。” 魏永平冷哼一声，倨傲的望向许剑锋：“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是很忙的。” “魏副厅长，我们已经锁定了真凶，足以证明雷春胜并非凶手。”许剑锋不卑不亢，如实汇报：“请魏副厅长下令，释放雷春胜，并让他重新参与新县长的竞选。” 魏永平面色一沉，他没想到许剑锋竟会如此迅速的锁定了真凶，这样一来会把他和万栋梁的计划全盘打破。 “那你们已经把真凶抓住了？”魏永平问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眉目了，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们把人抓住再说。”魏永平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虽然动手的可能不是雷春胜，但还不能排除他买凶杀人的嫌疑。”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简直是欲加之罪，如果真是雷春胜买凶杀人，他又怎么可能会第一时间回到现场，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嫌疑人？ 不过这些话说了也没有用，魏永平摆明了不想同他讲道理。 “魏副厅长，凡事都讲究证据，不能单凭你一句话，就定下雷春胜有买凶杀人的嫌疑吧？”许剑锋说道。 魏永平冷哼一声，答道：“魏永平和王敏的感情一向不和，她这次又拿选县长的事情威胁逼迫，雷春胜在盛怒之下动手杀妻合情合理，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怀疑他不是理所当然？” “魏副厅长，你们省厅办案难道也是这样，无论是否有证据，就把所有有作案动机的人抓起来调查审问？”许剑锋反问道。 “我们省厅如何办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魏永平可没有跟他讲理的打算，冷声答道。 许剑锋心中清楚，再纠缠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想要让魏永平松口，除了抓住真凶别无他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许剑锋转身，在出门之前忽然回过头：“魏副厅长，如果我抓住了真凶，证明了雷春胜的确是无辜的，你就会同意让他重新参选县长吧？” 魏永平没防备他会忽然回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悔时，许剑锋已经推门离去。 “老万，我可是特地过来帮你的，而你却把皮球踢到我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许剑锋离开后，魏永平深锁眉头，向万栋梁抱怨起来。 “老魏，我也是没有办法，不依靠你的身份，我可压不住那个许剑锋。”万栋梁连忙解释。 闻言，魏永平摆了摆手：“罢了，这事咱们揭过去，问题是之后咱们该如何应对，万一许剑锋真把秃鹰给抓住了，让雷春胜重新参选都是小事，万一他顺着这条线索把咱们两个给查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你尽管放心，秃鹰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也不会被人称为传说中的杀手了。”万栋梁信心满满，笃定了许剑锋抓不到秃鹰。 第360章 两个嫌疑人 “老万，我知道秃鹰很厉害，但我是说万一，咱们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只有这样才能走的长远。”尽管万栋梁信誓旦旦的保证，但魏永平仍不放心。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要不把一切都向许剑锋坦白，求他放咱们一马？”万栋梁双臂抱胸，魏永平的喋喋不休让他感到心烦。 “老万，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魏永平凑到万栋梁身旁，小声说道：“不如咱们让秃鹰去把许剑锋除掉，这样一来他们群龙无首，肯定会方寸大乱。” 万栋梁冷笑一声：“你说的简单，要是县委书记在任上被人杀了，肯定会发展成震惊全国的大案，届时中央派人下来严查，你有信心能逃过去？” 魏永平默然，他并没考虑这么多。 “而且，想要除掉许剑锋也没那么容易，他可是实打实的在部队当过特种兵，让秃鹰去碰他，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万栋梁补充道。 另外一边，许剑锋离开市委，直接回到了县里。 刚到县委，便接到了武铁山的电话，请他到公安局走一趟。 赶到公安局，武铁山提前在门口迎候。 “许书记，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丰饶镇包括便利店在内所有提供食宿的场所，一共只发现了两个可疑的外来人员。”刚一见面，武铁山便上前汇报。 “只有两个？”许剑锋微微皱眉，这数量比他想象中的少得多，让他不禁怀疑是否存在遗漏。 “最近柳渠镇的茶楼和农家乐十分火爆，大部分外地游客都会选择在那里留宿，因此丰饶镇内的外地来客并不多。”武铁山一边解释，一边将两份资料递到许剑锋手里：“再根据时间和监控录像中真凶的身形，经过筛选过后，只有这两个人符合条件。” 接过资料，许剑锋仔细查看过后，发现嫌疑人一男一女。 女人叫李娜娜，是从龙桥市来的登山爱好者，独自一人来爬大青山。 男人叫王成林，是从外省来的摄影师，到红土县采风期间恰好暂住丰饶镇。 “光从资料来看，两个人都很可疑。”许剑锋微微皱眉，光凭资料并不能分辨出谁才是秃鹰，看样要把两人找到，当面问问才行。 “许书记，他们两人目前都还在丰饶镇内，我以前去找他们谈过，让他们暂时不要离开，好在两人也都很配合，全都答应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如果真凶真在两人之中，那想必是个心理素质极为强悍的家伙。 一般而言，犯罪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走，而真凶却还留在丰饶镇，甚至警察找上门也丝毫不慌，还愿意配合调查。 “老武，在他们两人之中，你更怀疑谁？”既然武铁山已经同他们接触过，许剑锋想要参考他的意见。 闻言，武铁山沉思片刻，答道：“我觉得李娜娜更可疑，凶手能轻而易举的单手拎起装着一个人的旅行箱，身体素质极其强悍，而李娜娜虽然是女性，但擅长登山攀岩，手臂上的肌肉比许多健身的男性都要夸张，单手拎起一个人来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许剑锋微微颔首，武铁山的分析十分合理，王敏虽然不重，但也要超过五十公斤，单手提起这样的重量还能健步如飞，普通人根本办不到。 “老武，那王成林的身体如何？”许剑锋问道。 武铁山稍加迟疑，答道：“老实说他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强壮，毕竟一个男性身形却和王敏相似，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把他当成嫌疑人？”许剑锋心生疑惑。 “许书记，你可别忘了他是摄影爱好者，随身携带了不少专业的摄影设备。”武铁山拿出照片，向他展示了王成林的摄影设备：“这里面很多设备的重量可不轻，为了抓拍，他有时要举着这些设备一动不动的站一整天，没点力气怎么可能办得到？” 许剑锋恍然大悟，王成林只是看起来瘦弱，但实际上力气也不小。 “老武，我想亲自见见他们。”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今天天色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到丰饶镇去见他们。” 许剑锋答应下来，从公安局出来，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 他索性不回县委，直接回家。 到家之后，慕清瑶早已准备好了晚饭，就等着他回来了。 “老公，赶快洗手准备吃饭吧，我今天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四喜丸子。” 许剑锋吸了吸鼻子，闻着厨房中飘来的香气，顿时食欲大动。 “清瑶，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我准备晚饭。” 洗过了手，许剑锋坐到餐桌前。 “老公，我听说最近省里下来了个副厅长，他没有为难你吧？”慕清瑶面露担忧，他从教育局的手下口中，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 “清瑶，你尽管放心，你老公我行得端做得正，他就算想找茬也挑不出我的毛病！”许剑锋对自己信心满满，就算再小题大做，也得先找出问题才行。 慕清瑶望着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 次日，许剑锋一大早便到了县公安局，和武铁山一同出发，前往丰饶镇。 “许书记，咱们先去见李娜娜，你看如何？”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你已经和他们见过面，就由你来决定吧。” 很快，两人便到了丰饶镇，武铁山把车停在了一家旅店前：“许书记，李娜娜就住在这里。” 许剑锋下了车，抬头打量了一番，这个旅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简陋。 “老武，我记得丰饶镇也有几家环境不错的旅店吧？”许剑锋微微皱眉，问道：“李娜娜有闲暇去登山攀岩，想必手头上有些闲钱，他为什么会选择如此简陋的旅店？” “这也是我怀疑她的理由之一，不过按她的说法，这里距离大青山最近，住在这里方便登山。” 许剑锋微微皱眉，虽然李娜娜的理由还算合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登山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比起节省来回的时间，难道不应该选择更好的环境来保证充足的休息？ 第361章 排除一个 在武铁山的带领下，许剑锋来到李娜娜的房间前。 武铁山上前敲门，门很快便打开一条缝隙，李娜娜探头出来，当她看到门外是武铁山时，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原来是武局长，请稍等一下。” 说罢，李娜娜把门关上，接着很快便打开。 “李娜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红土县的县委书记许剑锋。” 闻言，李娜娜一脸激动，双手紧握许剑锋伸来的手：“原来是许书记，我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可以说是你的粉丝了。” 许剑锋一怔，李娜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情。 “李娜娜，我们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能请你配合我们吗？”许剑锋礼貌地征询她的意见。 李娜娜毫不犹豫，立刻点了点头：“许书记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如实回答！” 许剑锋微微颔首，不管怎么样，李娜娜愿意配合终归是好事。 “李娜娜，听武局长说，你这次到丰饶镇是来爬大青山的？” 李娜娜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向他展示了在大青山峰顶拍下的照片：“我喜欢登山和攀岩，这大青山我每年都会来爬几次。” 许剑锋曾和慕清瑶一起上过大青山，他看得出李娜娜展示的照片的确是在峰顶拍的。 “一般来说，登山不是应该找几个好友一起来吗？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许剑锋再次问道，不管从安全还是娱乐方面考虑，结伴游玩都好过独自一人。 “平时我的确会找些同好一起登山，但这次恰巧其他人都有事，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过来了。”李娜娜耸了耸肩，答道。 “那你能不能把你那些朋友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之后想向他们确认一下。”许剑锋没有轻信，李娜娜虽然看起来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但这样反而让他起了疑心，她的说辞就像知道警方会来找她，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没问题，我手机通讯录里的电话你们随便打，随便问。”说着，李娜娜直接把手机交给了许剑锋。 许剑锋简单看了一眼，把手机转交给武铁山：“老武，确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武铁山从李娜娜的通讯录中挑选出了几个最近打过电话的，一一拨打过去进行确认，得到的回答和李娜娜所说一致。 “感谢你的配合，之后你可以返回龙桥市了，不过希望你的手机能保持畅通，如果后续还需要你的配合，我们会打给你。”在许剑锋看来，李娜娜的嫌疑并不大，也没有必要继续要求她留在丰饶镇了。 说着，许剑锋便要转身离开，李娜娜却忽然把他拦住。 “许书记，能给我签个名吗？”说着，李娜娜拿出笔和一张照片，想要让许剑锋在照片背面签名。 许剑锋一怔，他平时都是在文件上签名，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管他要签名的粉丝。 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索性就享受一次明星的待遇，给李娜娜签个名字好了。 签名过后，许剑锋和武铁山离开了旅馆。 “许书记，你认为李娜娜嫌疑不大？”武铁山问道。 许剑锋轻轻点头，答道：“秃鹰连续犯下十几起案件，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无法确定，这样的人多半是独狼，不可能找来那么多人帮忙作证。” 武铁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照这样看来，那王成林的嫌疑很大，他沉默寡言，看上去就没什么朋友。” “老武，等我和他见面之后再说吧！”在见面之前，许剑锋不想毫无根据地进行猜测。 在武铁山的带领下，两人到了镇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许书记，王成林就住在这里。” 顺着武铁山手指的方向望去，许剑锋微微皱眉，和李娜娜截然相反，王成林住的是丰饶镇最昂贵的旅店了，如果规模再大一些，都可以被称为酒店了。 “老武，那个王成林很有钱？”许剑锋起了疑心，毕竟像秃鹰这样的杀手，每次完成任务肯定能拿到不少报酬。 “他是玩摄影的，全套设备加起来估计要几十万，当然算得上是有钱人了。”武铁山答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从目前看来，这个王成林的嫌疑要比李娜娜重得多。 两人进入旅店，来到王成林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我明明告诉过他，外出必须打电话通知我，这家伙竟然当成了耳旁风！”武铁山眉头一紧，转身走向楼梯：“许书记，我去前台问问，看他是不是偷偷出门了。” 许剑锋在门前等了一会，很快武铁山便重新上了楼，脸色稍显难看：“许书记，前台说他一大早便带着摄像机出门了，只希望这家伙不是趁机潜逃才好。” 沉吟片刻，许剑锋轻轻摇头：“他不会逃走的，咱们目前还只是怀疑阶段，这时逃走等于认罪，秃鹰肯定不会这样草率。” “要不我出去找一找，如果不是逃走的话，那他可能是到附近采风了。”武铁山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去找王成林。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不必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吧，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 武铁山点了点头，重新到前台借了两把椅子，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门口，等着王成林回来。 一直等到中午，王成林才回到酒店，他脖子上挂着相机，肩上挎着一个大的夸张的包，显然里面装着拍摄时使用的设备。 “王成林，我告诉过你，出门必须通知我吧？”武铁山语气不善，王成林私自外出的行为，让他在许剑锋面前丢尽了脸。 “我只是到附近拍几张照片罢了，这点小事就不必汇报了吧？”王成林不以为意，看似并未把武铁山的话放在心上。 “小事？你现在可是我们警方的怀疑对象，你做出这种行为，只会加深我们的怀疑！”武铁山猛然起身，对他怒目而视。 “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说罢，王成林白了武铁山一眼，便要开门进屋。 第362章 证明你是无辜的 许剑锋眉关紧锁，王成林拒不配合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在，很多时候案件才会进展缓慢。 “等一下，我们有话要问你！”武铁山说道。 闻言，王成林撇了撇嘴，答道：“我累了，现在要午睡，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之后再说。” 这下子，许剑锋的表情也难看起来，为了等他回来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怎么可能再花时间让他午睡。 “王成林，请你不要太过分！”武铁山板着脸，警告道：“我们正在调查一桩杀人案，如果你拒不配合，我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王成林微微皱眉，他看得出武铁山并不仅仅是在威胁，如果他再抗拒的话，可能真会叫人把他抓回局里。 “那就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有什么问题抓紧问，不要影响我午睡。”王成林没有办法，只能选择配合。 许剑锋走进房间，虽然只是临时租下的客房，但房间内各处都摆着摄影有关的器材，表明王成龙是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 “王成林，我是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为了尽早洗脱嫌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许剑锋在自我介绍的同时，向王成林伸出了手。 然而，王成林只是看了他伸来的手一眼，并未去握：“有什么问题就快问，我只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们的问题越多，就越说明你们的无能！” 许剑锋微微皱眉，这个王成林和李娜娜还真是截然相反，一个主动配合，而另外一个却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出来采风？”虽然王成林说得很难听，但许剑锋并未在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拍的照片？” 听说要看照片，王成林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从包里取出一个相册。 “我拍下来的所有让我满意的照片都在里面了，你们想看尽管看，但绝对不能拿走。” 许剑锋走上前，翻开相册看了一番，虽然他是个外行，但也能看出王成林的拍摄技术十分高超，很多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景色，在他手底下却显得美轮美奂。 放下相册，许剑锋目光落到他放在桌面的相机上：“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在这里拍的照片？” 闻言，王成林一怔，脸上明显透露着不愿：“你们如果硬要看的话我不拦着，不过按我个人的意愿，不希望你们看。” “能告诉我原因吗？”许剑锋把手伸向相机，不管王成林是否愿意，都必须进行检查。 “原因很简单，我还没进行筛选，我可不希望被人看到失败的作品。”王成林把头转到一旁，他知道阻止不了，索性不去看。 许剑锋倒是可以理解，通过短暂的接触，他能感觉到王成林对于拍摄有着异乎寻常的追求。 拿起相机，仔细检查了王成林所拍摄的照片，其中大多是丰饶镇各处的美景，也掺着几张拍摄人物的照片。 “王成林，根据你相机上显示的时间，你似乎在上周六的时候，一张照片也没有拍。”许剑锋眉头一紧，问道：“能请你说明原因，并把你当天的行程告诉我们吗？” 闻言，武铁山瞬间把手伸入兜里，握住了里面的手枪。 上周六就是王敏遇害的那一天，王成林偏偏在那一天没有拍照，他极有可能就是秃鹰。 “那天我心情不好，不想拍，有问题吗？” 许剑锋面色一沉，这样的理由显然并不能让人信服，王成林每天都拍有照片，偏偏在案发当天什么都没拍，这已经足够成为怀疑他的理由。 “王成林，别跟我们耍花招，把你当天的行程详细说出来！”武铁山的语气变了，像是在审犯人一般。 王成林一怔，他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答道：“上周六我因为染上了感冒，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一步都没有出去。” “谁能给你证明？”武铁山厉声问道。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旅店的前台，问她当天我有没有出去过不就行了？” 闻言，武铁山目光望向许剑锋，见他点了点头，便立刻下楼向前台确认。 “你们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我要像犯人一样被你们审问？”王成林瞪了许剑锋一眼，小声抱怨起来。 “我们在追查一个犯下连续杀人案的杀手，你和他的特征相似，如果你真是清白的，请你配合我们调查。”许剑锋再次向他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他能够配合。 王成林撇了撇嘴，显然对自己被当成嫌犯十分不满。 很快，武铁山便重新回到房间：“许书记，我已经向前台确认过了，他当天的确没有从正门出去过。” “听到没有，这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王成林说道。 武铁山冷哼一声，答道：“她只能证明你当天没有从正门离开过，至于你是不是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可是没人能给你证明。” 闻言，王成林急了：“那你说说，我不从正门走，还能从哪里走？” 武铁山走到床边，拉开窗帘：“这里是二楼，从窗户跳下去并不难吧？” 王成林默然，两米多的高度，下面又是平坦的土路，就算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跳下去也不会受伤。 “反正我能说的都说了，要不要相信是你们的事情！”王成林解释不清，索性破罐破摔。 “许书记，依我看，还是把这家伙带回去吧，肯定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武铁山走到许剑锋身旁，提议道。 许剑锋微微皱眉，王成林看上去的确可疑，但如果他真是秃鹰，会犯下这么多致命的失误吗？ “老武，你去找一袋五十公斤的大米来。”许剑锋忽然说道。 武铁山一怔，虽然不知道许剑锋想干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很快，他便扛了一袋大米回来：“许书记，我从旁边米铺借来的，正正好好五十公斤。” 许剑锋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了王成林：“你单手把这袋大米从门口拿到楼下，如果你能办到，就证明你是无辜的。” 第363章 排查遇阻 武铁山一怔，难怪许剑锋要他找一袋五十公斤的大米回来，原来是想试试王成林能否搬得动。 真凶能够单手提起装着王敏的旅行箱，而且丝毫也不吃力，这份臂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就这么简单？”王成林一脸疑惑，想不通这种测试能证明什么。 “就这样简单，你能办得到吗？” 闻言，王成林走上前，单手提起米袋，健步如飞地便走出房间。 许剑锋和武铁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毫不费力地把米袋拿到了楼下，就像散步一样轻松，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见状，武铁山眉头一紧，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王成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武铁山眼中，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王成林就是秃鹰了，他在案发当天没有外出采风，而是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还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作证。 而且他所展现出的臂力，也证明了他能轻而易举地提起装着王敏的旅行箱，光凭这两点便足够把他抓回去审问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王成林激动地反抗起来，同时指责起许剑锋言而无信：“你刚刚明明说把米拿下来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为什么我办到了，你又忽然翻脸！” “你中计了，犯人的臂力超群，那是许剑锋故意给你设下的陷阱，你这家伙竟然还真上当了！”武铁山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秃鹰是何许人也？他可是接连犯下十几起大案却始终能置身事外的狡猾之徒，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上当。 “老武，放开他吧，我相信他不是秃鹰。”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武铁山放人：“如果他真是秃鹰，刚刚一定会故意装作拿不动的样子。” 闻言，武铁山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凝重：“许书记，既然他和李娜娜都不是真凶，难道他没有返回丰饶镇，而是直接翻越大青山去了柳渠镇？”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大青山地势陡峭，白天攀登起来都十分困难，就更别提晚上了，趁夜翻越大青山十分危险，我认为秃鹰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许书记，那他会不会在山脚下找地方睡了一晚，等天亮之后再翻山逃走？”武铁山微微皱眉，又提出了新的猜想。 “老武，你别忘了，秃鹰就算再凶恶，终归也还是人类，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他肯定也会选择更舒适的方法。”许剑锋再度摇头，他坚信秃鹰折返回了丰饶镇：“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李娜娜不是秃鹰。” “你怀疑李娜娜？”武铁山大吃一惊，他们在和李娜娜接触的时候，可没有发现半点可疑之处。 许剑锋轻轻颔首，问道：“老武，你不觉得李娜娜的表现太完美了吗？就像是知道我们会问她什么，提前准备好了回答和证据，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最后请我签名的那张照片？” “那不就是在大青山随手拍的照片吗？难道照片中有破绽，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武铁山仔细回想，却想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老武，你不必回忆了，那张照片不但没有任何疑点，反而是她最好的不在场证明。”许剑锋抬起手腕，指了指腕上的表：“那张照片里十分清晰了拍下了她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日期和时间，和王敏遇害的时间刚好吻合。” 武铁山猛然醒悟，李娜娜戴着的手表的确会显示日期，难道这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故意把照片给许剑锋看，好让他彻底打消怀疑？ “虽然手表的时间可以随意调整，并不能当做证据，但对她而言，只要打消了我们对她的怀疑便足够了。”许剑锋眉关深锁，补充道：“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就算是和秋牡丹相比，她也毫不逊色！” 武铁山点头表示赞同，要不是许剑锋点破，连他都要被蒙在鼓里。 “许书记，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立刻抓捕李娜娜？”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我们终归只是怀疑，而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随便抓人很可能会落下话柄，你可千万别忘了，魏永平和万栋梁可是一直盯着我们呢。” 武铁山一脸为难，现在明知道李娜娜可疑，却又没办法抓人，让他感觉自己这个公安局局长当得窝囊。 “老武，你现在立刻去查之前所有和秃鹰有关的案件，看看是否能找出这些案件同李娜娜之间的关系。”许剑锋决定另辟蹊径，李娜娜就算再谨慎，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 武铁山点了点头，和许剑锋一起回到县城后，便先回公安局调查档案。 许剑锋则回到县委，查案要紧，但县里的工作也不能扔下，尤其是现在县长之位空缺，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次日，许剑锋正在县委办公，武铁山再次到来。 “许书记，我回去之后仔细查了相关案件，并未发现李娜娜和任何一起案件有关。”武铁山深深皱眉，显然调查的结果并不乐观：“非但如此，其中几起案件发生的时候，李娜娜因为在攀岩时受伤住院，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许剑锋一怔，难道他猜错了，李娜娜并不是秃鹰？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会是谁？ 这下子，连许剑锋都开始感到棘手，原以为已经抓住了突破口，但结果反而让李娜娜洗脱了嫌疑。 “许书记，要不然我再去柳渠镇查一查，看有没有可疑的外来人员？”武铁山提议道。 许剑锋苦笑一声，轻轻摇头：“柳渠镇新建的茶楼和农家乐吸引了大批外地游客，你现在去查，可疑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要一个个进行排查？” 武铁山默然，许剑锋说得没错，柳渠镇的外来游客数目庞大，真一个个去排查，不光是工作量的问题，还会给县内旅游行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许书记，难道我们要让秃鹰再一次逍遥法外？” 第364章 内讧的背后 武铁山咬了咬牙，如果这次让秃鹰全身而退，那他这个局长今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老武，你别心急，我在想办法。”许剑锋做了一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越是着急越是束手无策。 正说话时，武铁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许书记，我先接个电话。”得到许剑锋的应允后，武铁山这才接通了电话。 “局长，刚刚接到报案，柳渠镇发生了大规模冲突，当地派出所向我们请求支援。” 武铁山眉头一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敏一案还没有查明，柳渠镇那边又出了乱子。 “你们先派人过去支援，我稍后亲自到现场去。”柳渠镇新建的几个项目是为了挽回美食街食物中毒事件的名誉，关乎着全县旅游业的兴衰，他不敢有一点怠慢。 放下了电话，武铁山没有隐瞒，将柳渠镇发生冲突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了许剑锋。 “老武，柳渠镇目前是全县重中之重，不能有半点闪失！”许剑锋面色一沉，立刻站起身：“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咱们马上到柳渠镇去。” “许书记，我去就可以了，你不必亲自跑一趟吧？”武铁山知道，最近许剑锋不但要关注王敏一案，还要代为处理县长的事务，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不想再让他增加负担。 “老武，你不必劝我了，你清楚柳渠镇的重要性，不亲自到现场去，我心中不踏实。”许剑锋摆了摆手，坚持要前往现场。 武铁山轻叹一声，见劝不动他，只得点头同意了。 当即，两人离开县委，一同赶往柳渠镇。 此时，柳渠镇养殖场附近的农家乐中，两伙人手中分别拿着铁锹之类的农具，互相对峙着。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赶到现场，挡在中间维持着秩序，但双方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随时都有爆发冲突的可能。 “你们农家乐的人偷了我们的牛，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事咱们没完！”养殖场场长老刘带头怒斥，向农家乐讨要说法。 “血口喷人，谁偷你们的牛了？”农家乐的负责人老胡也毫不示弱，大声否认：“你说我们偷了牛，有证据吗？” 闻言，老刘冷哼一声，冲身后的众人一招手：“你自己看看，他是不是你们农家乐的员工？” 看到被养殖场众人推出来的人，老胡面色一沉，的确是他的人，而且还是其中一家店的店长王喜乐。 “老刘，你怎么敢随便动手打我的人？”看到王喜乐衣衫褴褛，身上大片的淤青，老胡面色铁青。 “他偷牛被我们当场抓住，打他都算轻的了！”老刘自认占理，怎么可能认输：“光是这个月我们就丢了三只刚长成的幼牛，你要怎么赔偿我们？” 老胡咬了咬牙，虽然他的人偷牛理亏，但对方不但打了人，还直接带人堵门闹事，如果这时候他这个负责人服软，那今后还不被养殖场的人骑到头上去？ “牛我可以赔给你们，但你们打人的事情又该怎么算？”老胡毫不示弱，反击道：“把动手的人全都交给我处理，否则今天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眼看着双方情绪愈发激动，挡在中间的民警骑虎难下，双方加在一起都快上百人了，真要动起手来，光凭他们几个根本挡不住。 这时，许剑锋和武铁山赶到现场，后面还跟着从县公安局赶来支援的大批警力。 “全都给我住手！”许剑锋在几名警察的保护下走上前，拦在了两伙人中间：“养殖场和农家乐不是合作伙伴吗，为什么要起内讧？” 看到许剑锋亲临，老胡和老刘瞬间冷静下来，他们心中清楚，得罪了许剑锋那以后可不用在红土县混了。 “许书记，你可要替我做主！”老刘率先上前，把农家乐的人偷牛一事说了出来。 见状，老胡也不甘示弱：“许书记，偷牛的事情是我没管好下属，我承认错误，但他们不但滥用私刑把我的人给打了，还带人拿着家伙堵门闹事，这已经构成严重的违法行为了！” 闻言，许剑锋立刻明白，原来起因是农家乐的人偷了牛。 “老胡，偷牛的人在哪儿？”许剑锋问道。 老胡伸出手指，指了指坐在地上，样貌凄惨的王喜乐：“许书记，他偷牛的确不对，但若是我手下的人被打成这样我都不管不顾，那今后还怎么带着大伙一起干？” 许剑锋看了王喜乐一眼，冲武铁山招了招手：“老武，叫人带他去医院，治好后就直接带回局里，按照偷盗论处。” “许书记果然公正严明，像这样的小偷，就算打死了也是活该！”老刘趾高气扬，挑衅地看了老胡一眼。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许剑锋忽然话锋一转：“你身为场长，却纵容手下行凶伤人，之后还带人聚众闹事，叛你个寻衅滋事也毫不为过！” “许书记，可是……”老刘笑容瞬间僵住，他想要争辩，但许剑锋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没什么可是，抓到小偷要交给警察处理，如果人人都动用私刑，那这个社会该乱成什么样子？”许剑锋说道。 闻言，老刘低下头，虽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顶撞许剑锋。 “老刘，这次你虽然做得不对，但还算情有可原，可以不对你进行处罚。”许剑锋脸色缓和下来，他并非真心想抓老刘，但必须表明态度，坚决抵制私刑。 处理结果出来，老刘和老胡虽然都心有不甘，但对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结果也没有异议。 “好了，事情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武铁山带人把围观的人群疏散后，又走回许剑锋身旁：“许书记，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善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许剑锋紧紧皱眉，对武铁山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许书记，你怎么了？”武铁山一脸担忧，生怕许剑锋因为操劳过度落下什么病根。 “我明白了，李娜娜是秃鹰，也不是秃鹰！”许剑锋忽然惊呼。 第365章 真凶非一人 “许书记，你说什么？”武铁山一脸震惊，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老武，我们一直都被骗了，秃鹰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闻言，武铁山精神一振，如遭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过来。 正如许剑锋所言，从未有证据表明秃鹰是一个人，如果秃鹰是一个组织而并非个人，那一切疑点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许书记，这么说来，李娜娜很可能就是王敏一案的真凶？”武铁山皱起眉头，向许剑锋确认道。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答道：“老武，事不宜迟，你马上去找李娜娜，把她请到局里配合调查。” 武铁山答应一声，他们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还不能直接对李娜娜进行抓捕，但既然已经确认了她就是真凶，没有道理再放任她自由行动。 当即，两人便一同返回县城，武铁山前去找李娜娜，而许剑锋则回县委，准备把这一发现告诉给梁力雄。 秃鹰是一个杀手组织，这可比一个传说级别的杀手危险得多，毕竟一个人力量再强，终归势单力薄。 “梁局，我刚刚想到一种可能，秃鹰可能并不是一人，而是一个组织。”电话刚一接通，许剑锋便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给了梁力雄。 梁力雄沉默了半晌，对许剑锋提出的猜测进行仔细思考后，答道：“老许，如果按照你的猜想，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但秃鹰究竟是个人还是组织，还要等王敏一案的凶手落网之后再进行判断。”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的猜测的确让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但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猜测终归只是猜测，并不能当成现实。 “梁局，我已经让武铁山去抓李娜娜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相信她就是秃鹰的一员。”许剑锋说道。 闻言，梁力雄深深皱眉，提醒道：“老许，你可想好了，现在盯着你的不光是万栋梁一个，省厅下来的魏永平也一直想要抓你的错，你可不能被他抓住破绽。” 许剑锋又何尝不知，但李娜娜必须抓，如果放她在外面自由行动，被她听到风声逃走都是小事，如果她再次犯下案件，那原本能阻止的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受害者？ “梁局，等人抓到以后我会自己去向魏永平汇报，在那之前还要请你帮我保密。”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老许，你尽管放心，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站在你这头的。” 刚刚放下电话，许剑锋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武铁山打过来的。 “许书记，李娜娜已经离开红土县，返回龙桥市了。”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当初还是他亲自解除了对李娜娜的限制。 “老武，你现在立刻到县委一趟，待会儿咱们一起到市局走一趟，请梁局长配合我们行动。”许剑锋心中清楚，李娜娜人既然回到了市内，县公安局就不能轻举妄动了，必须请市局协同行动。 很快，武铁山便赶到了县委，和许剑锋汇合以后，一同出发前往市内。 “许书记，这次省厅派了个副厅长下来，没有他的命令，梁局长恐怕不会配合我们吧？”路上，武铁山迟疑道。 “老武，相信他吧，要到市内抓人，必须有市局的配合。”许剑锋说道。 武铁山轻轻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梁力雄外，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两人刚到市局门前，正巧碰到梁力雄和魏永平一起从里面出来。 许剑锋眉头一紧，还真是不凑巧，没想到正好碰上魏永平也在。 “许剑锋，你到市局来干什么？”魏永平紧皱双眉，一脸怀疑地上前问道：“还把武铁山也一起带来了，是有事要找梁局长商量吗？” 许剑锋咬了咬牙，答道：“我有事要找梁局长商量，能否请魏副厅长行个方便，让我们单独聊聊？” 魏永平冷哼一声，说道：“许剑锋，你这是什么意思？省厅派我下来主抓王敏一案，你却事事都要瞒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本想等把李娜娜抓住之后再向魏永平汇报，但现在看来行不通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做出妥协：“既然魏副厅长也有兴趣，那就请移步会议室。” 当即，四人在梁力雄的带领下，到了公安局的会议室内。 “魏副厅长，我怀疑李娜娜就是杀害王敏的犯人，如今她已经回到了龙桥市，希望梁局长能配合我们把人抓住，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许剑锋大致说明了情况，询问魏永平的意见。 魏永平微微皱眉，问道：“抓人没问题，不过你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只要把人抓到，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许剑锋确信李娜娜就是秃鹰的一员，只要把人抓住之后，对她的住处以及名下所有银行卡进行仔细检查，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证据了？”魏永平冷笑一声，答道：“许剑锋，咱们公安机关不是流氓团伙，怎么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动手抓人？” 许剑锋眉关深锁，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有魏永平这座大山压在头上，让他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魏副厅长，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我只是希望能请李娜娜回局里配合调查，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还是不行，我身为公安厅的副厅长，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非法抓人的！”魏永平一口咬定，禁止许剑锋去抓捕李娜娜。 “二位，不如听我一言如何？”这时，梁力雄忽然提议道：“由我们市局出面，请李娜娜过来接受问询，如果她拒绝或是逃走的话，就代表她有事隐瞒，届时再动手抓他如何？” 闻言，魏永平眼珠一转，立刻表示赞同。 “那就按梁局所说，请李娜娜来配合调查，只要她愿意配合，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吧？” 第366章 计中计 魏永平胸有成竹，只要把消息透露给万栋梁，让他提前和李娜娜打个招呼，这样日后许剑锋再想调查李娜娜，他便能以此为借口进行阻拦。 许剑锋微微皱眉，魏永平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梁局，这……” 许剑锋刚想表示反对，梁力雄却忽然将目光转向了他，眼神仿佛在说让他相信自己。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和梁力雄也并非第一次合作，这一次索性就相信他好了。 “好，那就按梁局长说的办，只要李娜娜肯配合调查，我就相信她是无辜的。” “许剑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魏永平喜出望外，有许剑锋这句话，至少他以后不敢在明面上怀疑李娜娜了：“那这事就交给梁局长去办，我还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魏永平刚要起身，梁力雄却忽然伸手把他拦住：“魏副厅长，你可是省厅派来专门负责此案的，还是把其他事情放放，留在局里坐镇中军吧！” 魏永平一怔，梁力雄这分明是猜到了他可能给李娜娜通风报信，才要把他留在公安局。 “梁局长，我虽然是省厅派来负责此案的，但也不能把其他工作放下不是？”魏永平咬了咬牙，想要找借口离开：“要不这样如何，我先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半小时以内就回来？” 梁力雄点了点头，答道：“这样也好，那就让我全程陪同魏副厅长好了，也好帮着打打下手什么的。” “梁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想要亲自监视？”为了不让梁力雄跟着监视，魏永平决定翻脸。 “魏副厅长，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并不怀疑你，而是怀疑所有人。”梁力雄勾起嘴角，提议道：“依我看不如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在场的四人形影不离，以免有人通风报信，你看这样如何？” 魏永平眉关深锁，脸色愈发难看，梁力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答应，万一日后查出李娜娜真有问题，他可是百口莫辩。 “既然梁局长信不过我，那就按你说的办，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魏永平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就算没有他的通风报信，李娜娜也未必会被吓跑，毕竟秃鹰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 当即，梁力雄便叫来手下，吩咐道：“你们立刻去找李娜娜，请她回局里配合调查。” “记住，她并不是犯人，你们对人家客气一点。”梁力雄话音刚落，魏永平便在一旁补充道。 梁力雄轻轻点头，顺着魏永平的意思往下说道：“就按魏副厅长说的去做，不过记得多带些人过去，按照正规流程沿途拉响警笛，如果李娜娜妄图逃走，就立刻将她逮捕！” 闻言，魏永平脸色一变，按照梁力雄所说的这个阵仗，就算没事人都可能会被吓跑。 “梁局长，这恐怕不妥吧？”魏永平眉关深锁，立刻表示反对：“只是传唤李娜娜来配合调查，又不是去抓人，就不必出动太多人手，沿途的警笛也免了吧。” 梁力雄摇了摇头，坚持道：“魏副厅长，视李娜娜的态度，也可能会演变成抓人，正所谓有备无患，多派些人过去也没有坏处。” 魏永平咬了咬牙，他虽是副厅长，但这里是市公安局，他的话还真没梁力雄管用。 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妥协，把一切都交给梁力雄处理。 “魏副厅长，咱们在这待着也是待着，不如一同走一遭，去见见那个李娜娜？”梁力雄忽然提议。 魏永平迟疑片刻，点头应允，到现场或许他还能暗中帮上点忙，总好过留在局里干坐着。 一行四人同乘一辆警车，由梁力雄负责驾驶，后面跟着七八辆警车，一同往李娜娜的家中驶去。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梁力雄打开警灯，鸣起警笛，其余警车见状，也一同开灯鸣笛。 顿时，警笛大作，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 坐在副驾驶的魏永平面色铁青，这样的阵仗，李娜娜就算再冷静，恐怕也要吓得逃走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次上了梁力雄的当，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 很快，警车便停到了李娜娜所住公寓的楼下，十几名警察同时下车，将公寓大门牢牢围住。 “梁局长，让我带人上去找李娜娜吧。”魏永平提议道。 如果李娜娜还没逃走的话，他或许还能给她一点暗示，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怎么能行，万一李娜娜就是秃鹰，她手里很可能有枪。”魏永平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梁力雄，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你可是省厅派下来的，要是出了意外，我们可没法交代。” 言罢，梁力雄一招手，一队警察立刻进入楼道。 魏永平咬了咬牙，事情发展至此，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没有办法，他也只能默默当一个看客，心中祈祷着李娜娜能识破梁力雄的诡计。 很快，先前上楼的警察便出来了一个，跑到梁力雄面前报告：“梁局，我们敲门并未得到回应，要不要强行破门？” 闻言，梁力雄把目光望向了魏永平，问道：“魏副厅长，你意下如何，咱们要不要破门？” 魏永平冷冷地瞪了梁力雄一眼，这家伙竟然把最棘手的问题抛给了他。 “梁局长，我虽然是省里派下来的，但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魏永平把皮球踢回给了梁力雄，他可不想承担责任。 “既然如此，那就立刻准备破门，小心一盯，李娜娜有可能藏在家里，一定要避免出现伤亡！” 许剑锋始终没有开口，他一直留意着四周，以他的判断，李娜娜不可能还留在家里。 就算她没有立刻逃跑，肯定也不会傻傻地在家里等着，多半会躲在暗处进行观察，如果判断出警方并未找到她是凶手的证据，届时再光明正大地现身。 第367章 继续追查 七八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停在小区中，自然会引来一大批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短短几分钟时间，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批人群。 许剑锋眉关紧锁，对他而言这可不是好事，李娜娜可以趁乱混在人群里面，无论是观察情况还是趁机逃走，都很难被他们察觉到。 事到如今，只能用一招引蛇出洞了。 许剑锋走到武铁山身旁，小声说道：“老武，留意一下四周，李娜娜很可能躲在暗处正观察着我们。” 武铁山四下张望一番，面露难色：“许书记，周围这么多人，就算她真在附近，恐怕也很难找到她。” 许剑锋轻轻点头，正常来说的确如此，但李娜娜和其他围观群众有一个地方截然不同。 “老武，你看仔细了，待会儿哪里出现骚动，就立刻追上去准备抓人！” 言罢，许剑锋忽然高喊一声：“我发现目标了，别让她跑了！” 许剑锋这一下子太过突然，别说是围观的群众了，就连现场的警方也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就在众人站在原地发怔的时候，人群后方忽然有一个人转身便跑，她反常的举动立刻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许剑锋的事先提醒，武铁山第一时间便追了上去，毫无疑问，听到许剑锋那番话会忽然逃跑的人只有可能是李娜娜。 “梁局长，李娜娜跑了，我们快追！”许剑锋担心武铁山一个人不是她的对手，立刻招呼梁力雄一起追赶。 闻言，梁力雄一摆手，示意身边的手下一同前去追赶。 看着其他人纷纷前去追赶，魏永平却留在原地，李娜娜这样一跑，她身上的嫌疑便再也无法洗清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李娜娜吸引，他悄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武铁山紧紧咬牙，盯着前方不断奔跑的背影，呼吸稍显急促。 即便他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便进行追赶，但从围观群众之中挤出去耗费了一些时间。 再加上李娜娜因为长期登山攀岩，虽然身为女性，身体素质却一点不差，他已经用尽全速去追，却仍然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时，李娜娜已经跑到了马路旁边，动作迅速地上了一辆停在路旁的车。 武铁山眉头一紧，看样子李娜娜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提前把车停在了路旁。 当即，武铁山把手伸入裤兜，摸到里面放着的手枪。 虽然武铁山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信，但此时他距离李娜娜的车仍有百米以上，已经超出了手枪的射程。 这种距离下，即便是他也没有信心能命中车胎，阻止她开车逃走。 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武铁山咬了咬牙，终究没有选择用枪。 没有射中李娜娜的车倒还好，万一射中其他车辆，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李娜娜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武铁山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努力调节着呼吸。 “老武，李娜娜人呢？”这时，许剑锋也追了上来，见周围没有李娜娜的身影，让他深深皱起眉头。 “许书记，对不起，被她开车逃走了。”武铁山十分自责，李娜娜明明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逃走。 “老武，别在意，是我没有提前做好部署。”许剑锋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武铁山的肩膀：“我早该想到她会逃跑，应该提前封锁住她的逃跑路线才对。” 说话间，梁力雄也带着一众警察追赶上来。 “老许，人跟丢了？”梁力雄面色一沉，如果是一般的犯罪者，逃也就逃了，想办法重新抓捕就是了。 但李娜娜不同，她可是职业杀手，身上很可能带着枪，甚至有炸药之类能造成大规模杀伤的危险品也毫不意外。 “梁局长，她开车逃走了，请你马上调取监控，一定要找到她逃到了哪里。”说着，许剑锋目光重新落到武铁山身上：“老武，你还记得她的车牌号吗？” 武铁山点了点头，答道：“她开的是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车牌号是……” 当即，一行人赶回市局，通过监控追查起李娜娜的下落。 “老许，根据监控显示，李娜娜向你们红土县的方向逃走了。”梁力雄说道。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她还真会挑地方，竟然逃往红土县的方向。 此时，他和武铁山都在市内，红土县内只留着一个刚刚当上副局长的崔俊鹏，乍看之下往红土县的方向逃走是最佳选择。 然而，崔俊鹏可不是一般人，许剑锋相信有他坐镇县公安局，肯定可以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对李娜娜进行围追堵截。 许剑锋拿出手机，立刻打给了崔俊鹏，告诉他李娜娜已经逃往红土县，让他率队进行抓捕。 放下电话，许剑锋站起身，便准备和武铁山一同返回红土县。 这时，魏永平也回到了市局，看到许剑锋要走，连忙上前阻拦：“许剑锋，你打算去哪里？” 许剑锋微微皱眉，不用说，魏永平肯定又要找借口妨碍他。 “李娜娜逃往了红土县，我要和武局长一起回去，组织抓捕行动。”许剑锋说道。 闻言，魏永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别忘了，咱们之前约定过，在把李娜娜抓回来之前，咱们四个不能分开，你现在急着回去，我可是会怀疑你是想给她通风报信。” 许剑锋咬了咬牙，这原本是梁力雄用来牵制魏永平的计策，没想到反过来被他给利用了。 “魏副厅长，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大可以跟我一起回红土县。” 许剑锋说道。 原以为魏永平肯定会找借口拒绝，但让许剑锋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尽快动身吧，如果晚了被她逃掉了可就糟糕了。”魏永平说道。 许剑锋打量着魏永平，毫无疑问，这家伙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好了。”梁力雄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主动提议：“李娜娜的车里很可能携带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已经让武警支队待命，和我们一起出发。” 第368章 故意误导 许剑锋微微皱眉，他其实倒不希望武警介入，原因很简单，他想要活捉李娜娜，问出幕后主使者。 李娜娜很可能掌握着万栋梁雇凶杀人的证据，而且还可以顺藤摸瓜，把她背后的杀手组织一网打尽。 武警一旦介入，只要李娜娜使用致命武力，那任务目标就要从抓捕变更为击毙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不能为了证据，就让警方冒着生命危险去活捉。 与此同时，崔俊鹏在接到许剑锋的电话后，立刻集合了县公安局的精锐，准备到县外对李娜娜进行拦截。 他很清楚李娜娜有多危险，如果让他进入县内，一旦发生冲突，很可能会波及无辜的群众。 当即，崔俊鹏率队到了县外，在必经之路上设卡堵截。 一直等了半个小时，却一直没有等到李娜娜，让崔俊鹏眉关深锁。 虽然他守住了从龙桥市到红土县的必经之路，但若李娜娜在中途弃车，徒步进入红土县的话，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正在崔俊鹏犹豫不决之际，数辆警车停到了关卡前，其中还混着几辆武警的车。 “小崔，李娜娜没有从这里经过？”许剑锋下了车，一脸凝重地问道。 崔俊鹏眉头一紧，许剑锋他们都到了，却依然没有见到李娜娜的影子，看样子是被他不幸猜中了，李娜娜猜到了警方会设卡盘查，选择了中途弃车步行。 武铁山说道：“许书记，是我疏忽了，李娜娜可能在中途放弃了车，说不定现在已经进入红土县了。” 许剑锋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你留两个人继续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一起回县里，就算把红土县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对李娜娜的搜捕持续了整整一夜，许剑锋在县公安局内亲自坐镇指挥，各乡镇派出所协同行动，几乎把整个红土县的宾馆、酒店还有其他娱乐场所找了个遍，却依旧没有发现李娜娜的踪迹。 一直到次日早上，许剑锋顶着黑眼圈，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实时监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许书记，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武铁山也跟着熬了一夜，看到许剑锋有些要顶不住了，上前劝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一发现李娜娜的踪迹，一定立刻汇报给你。” 许剑锋打量了武铁山一眼，他的脸上也同样写满了疲惫，光是熬个夜倒还不算什么，同时还要全神贯注盯着监控屏幕，为了不漏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保持这种状态整整一夜，所积累的疲惫常人难以相信。 “老武，这样好了，咱们两个一起去休息。”许剑锋心中清楚，找出李娜娜的下落只是第一步，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双方很可能会正面对决：“正好梁局长也来了，这里就暂时交给他坐镇吧。” 武铁山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梁力雄毕竟是市局局长，交给他负责倒也不用担心会出错。 “老许，我都听到了。”这时，刚刚还在沙发上打呼噜的梁力雄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起来：“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和武铁山一同走出了县局。 此时已是深秋，再加上天才刚亮，晨风有些微凉。 被风一吹，困意有所消散，许剑锋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做开业准备的早餐摊，提议道：“老武，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去睡吧？” 武铁山点了点头，跟着许剑锋来到早餐摊前坐下。 “老武，你说李娜娜能躲到哪里去呢？”点好了餐后，在等待的过程中，许剑锋打开了话匣子：“咱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连一个见过她的人都没有找到，难道她根本就没到红土县来？” 武铁山皱紧眉头，仔细思考起许剑锋的话来。 的确有些奇怪，李娜娜在红土县并没有熟人，应该没人会帮她隐藏才对。 只要她进入红土县，就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找不到，监控没有拍到她也就算了，甚至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发现，的确太过反常了。 “许书记，说起来，咱们也只是怀疑李娜娜中途弃车，步行进入了红土县，但却并没有找到被她遗弃的车辆。”武铁山捏着下巴，分析道：“这会不会是她故意误导我们，其实她并未弃车，而是中途改道去了其他地方？” 沉吟片刻，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中途改道的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李娜娜想在不途经红土县的情况下，到邻近的其他县去，至少要弃车走上半天的山路。 她也不可能原路返回龙桥市，否则他们一行人回红土县时，肯定会在中途碰到。 这时，许剑锋猛然想起，在他提出要回红土县的时候，魏永平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要跟他一起回来，难道是中计了？ 许剑锋顿时睡意全无，立刻起身。 “许书记，你要去哪儿，不吃饭了？”武铁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许剑锋一脸严肃，轻轻摇了摇头：“老武，咱们可能上当了，我先回局里一趟。” 说罢，许剑锋便向着县局的方向快速跑去。 武铁山刚想去追，早餐摊的老板连忙阻拦：“客人，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在做了，就算不吃也得把账结一下啊。” 闻言，武铁山拿出钱包，也不问多少钱，直接把一张红色钞票拍到了桌面上。 “找零先帮我收着，之后我回来取！”说完，武铁山立刻追了上去。 回到县公安局，梁力雄看到两人去而复返，一脸疑惑地问道：“老许，你们咋又回来了，不回去休息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抓起梁力雄的袖子便拉着他往外走。 “老许，你这是干啥？”梁力雄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马上跟我回一趟市局，我有事要查！”言罢，许剑锋不由分说，便拉着梁力雄上了车，出发赶往龙桥市。 第369章 白吃白喝白住 许剑锋不由分说，拉着梁力雄离开红土县，直奔市公安局。 “老许，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路上，梁力雄疑惑地询问道。 许剑锋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我们很可能上当了，李娜娜根本没有往红土县这边来。” 闻言，梁力雄不由得一怔：“老许，这不可能吧，咱们可是亲眼从监控中看到，李娜娜开车离开市区，往红土县这边来了。” 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纠正道：“确切来说，咱们看到的只是李娜娜的那辆车开出了市区才对吧？” “老许，你的意思是说，中途李娜娜下了车，换成了其他人把车开出了市区，想要把我们引向红土县？”梁力雄恍然大悟，他们在查看监控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些找出李娜娜的行踪，却忘记去确认途中有没有换乘的情况发生。 许剑锋微微颔首，说话间便赶到了市公安局，许剑锋把车停在门前。 两人进入市局，立刻重新对监控进行确认。 果然，正如许剑锋猜测的那般，李娜娜那辆白色丰田曾在监控的死角处停留了几分钟，她多半就是在这个时候下了车，换了其他人开车。 “可恶，竟然被这样简单的把戏骗过去了。”梁力雄握紧拳头，用力砸在桌面上：“我这个公安局局长真是太失职了，早就应该发现才对！” “梁局长，这不能全怪你，我和武铁山当时也没有发现。”许剑锋简单安慰了一句，说道：“咱们当务之急是找出李娜娜的下落，千万不能被她给逃掉了！” 梁力雄咬了咬牙，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只有把李娜娜抓捕归案，才能洗刷他的耻辱。 “老许，算算时间，李娜娜应该已经逃出龙桥市了。”梁力雄眉关紧锁，拿起手机翻找起通讯录：“我现在就去联系邻近几个市的公安局，请他们协助我们进行抓捕。” 许剑锋微微颔首，被李娜娜逃走，如今搜捕的工作只能交给警方来办了。 “梁局，那抓捕李娜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着，许剑锋打了个哈欠，显然睡意重新涌起：“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得到附近找个地方睡一觉。” “老许，要不你到我家去睡吧，我派人送你过去。”梁力雄提议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不用麻烦了，我到老秦那里借住一下就好。” 从公安局出来，许剑锋没有选择自己开车，他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这种情况去开车，很可能会发生事故。 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松的电话：“老秦，我在市公安局门前，你能开车过来接我吗？” 秦松一怔，调侃道：“老许，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被市局给抓了，还要让我去提人？”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连和秦松插科打诨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别说废话，快点过来接我，要不然我就要在马路边睡了。”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秦松挂断了电话，小声嘟囔起来：“这个老许，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秦松开车赶到市局门前，他刚把车停好，便看到许剑锋正闭着眼睛坐在台阶上，时不时地忽然点头，看样子是真困得不行了。 秦松下了车，走到许剑锋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许，快点起来，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哪像是县委书记啊？” 许剑锋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没有办法，昨天晚上盯了一夜的监控，让我上你那里去睡一觉吧！” 秦松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真是的，就算是为了办案，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扶着许剑锋上了车，秦松把他送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才到区委上班。 许剑锋不知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然是黄昏。 许剑锋打了个哈欠，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原本想着吃过早餐后回家休息，结果不但没能回家，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 起床后，许剑锋到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来到冰箱前，想要看看秦松平时有没有备着什么吃的。 但冰箱打开后，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这才想起，在他和慕清瑶结婚之前，和秦松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冰箱里从来都是空的。 看样子，他也要多关心关心秦松的婚姻问题了，像他们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官员，家里没个人照顾还真是不行。 没有办法，既然秦松在家没备着吃的，他就只能到外面去吃了。 许剑锋刚准备出门，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秦松打来的，他这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秦松打过来的。 “老许，你应该睡醒了吧，我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再没人接我都担心你睡死过去。”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秦松的调侃。 “老秦，我说你这冰箱干脆不要插电好了，里面简直比你兜里还干净。”许剑锋没有接茬，换了一个角度进行还击。 “老许，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还挑上毛病了，早知道就让你睡马路来了。”秦松撇了撇嘴，说道：“我现在下班要去吃饭，你要是不想一起去的话，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好了。” 许剑锋连忙说道：“我去！老秦，那就麻烦你回来接我一下，拜托了！” 秦松叹了口气，答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那你收拾一下，我十分钟后到。”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摆弄了一会手机，算算时间到了，这才起身下楼。 “老许，上车！”秦松摇下车窗，招呼许剑锋上车。 上了车，许剑锋问道：“老秦，你打算上哪去吃啊？” 秦松白了他一眼，答道：“还能去哪儿，找个地方随便对付一口，你还想让我请你去五星级酒店？” 许剑锋连连摇头，轻轻抚了抚肚子：“那倒用不着，只要你请客，吃啥都可以。” “你这家伙，不但白住我的，现在还要白吃白喝！”秦松撇了撇嘴，抱怨道。 第370章 命悬一线 秦松开车带着许剑锋到了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饭店前：“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吃吧！”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对于吃倒是没有太大讲究，只要不难吃就行，至于档次高低的问题，他并不在意。 “老秦，就我们两个人啊？”许剑锋瞄了秦松一眼，似有所指地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我找几个美女陪着你吃？” 许剑锋摇了摇头，试探起来：“欧阳珊呢，你咋不把她叫出来一起吃？” “她们银行最近似乎工作很忙，已经有一周没见到她了。”秦松低头沉思，喃喃自语：“平时她没事就跑来烦我，一周时间没来，反倒还让我有些不习惯。” 闻言，许剑锋嘴角一翘，这可是个好消息。 秦松会觉得不习惯，就说明至少他已经接受了有欧阳珊在身边的日子，看样子他们两个有戏！ “老秦，不如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晚饭？”许剑锋来了兴致，提议道：“如果你觉得我碍事的话，那我可以先走。”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说成重色轻友。”秦松白了许剑锋一眼，说道：“想要约她吃饭哪天都行，今天还是就咱们哥俩两个人好了。” 许剑锋点点头，从秦松的态度来看，他开始慢慢接受欧阳珊了，如果换成以前，只要在他面前提起欧阳珊，一准着急。 “老秦，既然如此，那咱们哥俩今晚就喝一点。”一边说着，许剑锋一边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我家清瑶打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去了。” “还你家清瑶，真够肉麻的。”秦松撇了撇嘴，说道：“事先说好，要喝你喝，我可不喝。” 许剑锋耸了耸肩，劝道：“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咱们好不容易单独聚一次，稍微喝点酒怎么了？” “就你那酒量，我才不和你喝呢！”秦松撇了撇嘴，像许剑锋这样喝酒跟喝水似的人，和他喝酒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与此同时，万栋梁和魏永平也聚在了一起。 “老万，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魏永平紧紧皱眉，向万栋梁抱怨起来：“我明明是为了帮你才主动请缨到龙桥市来，现在出了意外，你倒是不管不顾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老魏，你先别急。”万栋梁一脸冷静，劝道：“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抓到秃鹰吗？等真的抓住了，咱们再急也不晚。” 闻言，魏永平气坏了，等人被抓到，那一切可都晚了。 “老万，现在那个许剑锋不但知道秃鹰并不只是一个人，而且李娜娜也已经暴露了，依我看她被抓住只是早晚的事情！”魏永平来回踱步，显然是急得不行：“咱们要是不早点想办法，到时候她被抓后把事情一交代，我们两个谁也别想往外摘！” “不会的，你尽管放心好了。”万栋梁靠着椅背，跷起了二郎腿，嘴里也哼起了小调：“如果李娜娜有被抓捕归案的风险，秃鹰自然会替我们把她解决掉，否则那样一个手上沾满人命的组织，怎么可能一直屹立不倒？” “老万，你说的是真的？”魏永平一脸惊喜，一直以来都是万栋梁负责和秃鹰联系，他倒是对这个神秘组织并不十分清楚。 “那是当然了，如若不然，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办？” 饭店前，许剑锋和秦松吃饱喝足后，一前一后走出了饭店。 “老许，接下来怎么说，你是回家还是到我那睡？”秦松问道。 许剑锋沉吟片刻，他原本是想和秦松喝一点酒，今晚就在他家中留宿了。 但秦松不肯陪他喝，自己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用饮料代替了。 既然没有喝酒，那还是开车回家吧，毕竟昨晚就在公安局里看了一夜监控，总让慕清瑶独守空房也不太好。 “老秦，今晚我就不到你哪去了，我可要回家陪老婆了。”许剑锋看了秦松一眼，故意刺激他：“你要是羡慕的话，那没事就多去找找欧阳珊，要是你一直这样吊着她，小心人家哪天真对你失去兴趣，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这就不劳你老关心了！”秦松撇了撇嘴，显然许剑锋的话的确刺激到了他。 和秦松分开之后，许剑锋缓缓向市局走去，他早上的时候把车停在了市局门前。 刚到市局门口，许剑锋正要上车，正巧看到梁力雄开车过来。 许剑锋心生疑惑，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应该早就下班了，为什么又忽然跑回局里。 “梁局长！”许剑锋出声把他叫住，想要问个清楚，如果不是出现突发情况，他这个局长可不会忽然跑回局里。 “老许，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梁力雄停下脚步，看到许剑锋，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 许剑锋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车，答道：“我早上的时候把车停在你们这里了，现在正准备开车回家。”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我们局里安插了眼线呢，明明我一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你却比我还早到一步。”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立刻跑到市局来，那肯定和李娜娜有关。 看梁力雄的脸色略显凝重，显然并不是已经抓住了李娜娜，多半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梁局长，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李娜娜……”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眸光一沉，轻轻点了点头：“刚刚接到邻市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发现了李娜娜的踪迹，只不过……” 许剑锋咬了咬牙，虽然梁力雄没有明说，但从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能猜到，多半是被人灭口了。 “李娜娜被人杀了？”许剑锋急切地问道。 梁力雄摇了摇头，答道：“那倒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李娜娜身中数枪，其中一发子弹命中头部，虽然因为运气好射偏了一点，没有当场丧命，不过也是命悬一线了！” 第371章 偷车贼 许剑锋眉关深锁，他原本最担心的是李娜娜在逃亡过程中，狗急跳墙引发大规模的伤人事件，却没想到他竟然差点被人灭口。 “梁局长，她人现在在哪家医院？”许剑锋连忙问道，不管是谁想要灭李娜娜的口，没能得手就很可能会有第二次。 “在松海市的医院，她的伤势很重，在情况稳定下来之前，不宜进行转院。”梁力雄知道许剑锋想让李娜娜回龙桥市治疗，这样可以派信得过的人二十四小时对她进行保护。 许剑锋咬了咬牙，答道：“梁局长，我认为对方没能得手，很可能会再次派人到医院灭口，必须加强防范，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梁力雄点了点头，他和许剑锋的想法不谋而合：“老许，我已经和松海市的王局长打过招呼了，我会派几个人到医院去对李娜娜进行保护，而他也会全力配合，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这样就好，等李娜娜的伤势稳定下来后，我希望可以让她转到龙桥市的医院。”许剑锋再次提议。 梁力雄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会派人去和医生确认，只要医生说她可以转院，就立刻将人接回来。” 许剑锋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立刻赶到松海市医院去看看李娜娜的情况，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做。 如今新县长人选未定，他身为县委书记，肩上的责任太过重大，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浪费。 为了王敏一案，他已经耽误了不少工作，现在案件已经接近尾声，他必须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县委的工作中。 从市局离开，许剑锋开车返回家中，当他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担心慕清瑶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却发现客厅中开着灯，电视机中播放着时下很火的电视剧。 “清瑶，你咋还没睡，明天还要上班，可别因为看剧影响了工作。”许剑锋一边换好拖鞋，一边提醒慕清瑶注意休息。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慕清瑶并未回应，让许剑锋不禁疑惑起来。 难不成，昨天未归今天又到半夜才回来，惹她生气了？ 许剑锋走到沙发旁，看到慕清瑶仰头靠着沙发，闭着双眼似乎是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了。 “清瑶，小心着凉，回房间睡吧。”许剑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但慕清瑶睡得很沉，对他的话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许剑锋苦笑一声，她怎么会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以前也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啊。 许剑锋一手环过慕清瑶的脖颈，一手轻轻抄起她的腿弯，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许……”慕清瑶双眸张开一条缝隙，下意识想要叫许大哥，反应过来后立刻改口：“老公，你回来了，放我下来，我去给你热饭。”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你继续睡吧，我抱你回房间。” 稍加迟疑，慕清瑶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把头靠在许剑锋怀中，再次阖上双眸。 许剑锋抱着她回到房间，轻轻把她的头放到枕头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才走出房间。 洗漱过后，许剑锋坐到沙发上，白天的时候睡了一整天，导致他此时睡意全无。 拿起遥控器，许剑锋想要看看晚间新闻，李娜娜的事情或许已经被报道出去了。 然而，当电视节目换到新闻时，报道的却并非李娜娜的事情，而是在报道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画面中，秋牡丹面对记者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成功背后做过多少努力。 许剑锋深深皱眉，秋牡丹果然有两下子，离开龙桥市到了新的地方，依然很快就大获成功，甚至引来了媒体的采访。 听着秋牡丹在荧幕中大谈民生，说什么企业家只要一切都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生意自然能够红火，听得许剑锋一阵反胃。 秋牡丹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巴结贿赂官员，用尽一切办法压榨老百姓的血汗，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他实在听不下去，关掉了电视，起身走到阳台，想要吹吹晚风冷静一下。 他从出生至此，最大的憾事就是没能把秋牡丹绳之以法，被她给逃掉了。 深秋的夜晚气温很低，街道上看不到半个人影。 红土县的经济虽然发展了不少，但终归比不上市内，除了县城几条繁华的街道外，天一黑路上便看不到什么人。 这时，他忽然听到，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许剑锋眉头一紧，虽然视线中看不到人，但从声音来判断，像是有人在撬锁一样。 虽然抓贼是警察的责任，但身为县委书记，许剑锋也不能容忍有贼在他眼皮底下偷东西。 他立刻回到客厅，抓起外套披在身上，便要下楼抓贼。 出了家门，许剑锋放轻脚步，生怕动静太大把贼给吓跑了。 到了楼道口，撬锁的声音越来越近，许剑锋探出头，悄悄向四周张望，果然发现在不远处，一个正鬼鬼祟祟地在居民们停放电瓶车和自行车的地方忙碌着什么。 许剑锋冷哼一声，不用想，肯定是个偷车的贼，既然撞见了，就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借助黑夜的掩护，许剑锋身形一闪，贴着墙根慢慢向贼的方向靠近。 这时，对方似乎发现了许剑锋，他把手上的工具往地上一扔，转身便跑。 许剑锋立刻追赶上去，虽说贼的速度不慢，但和身强体壮的许剑锋相比却明显逊色，距离一点点拉近，眼看着一伸手便能将他抓住。 “小贼，哪里逃！”许剑锋冷哼一声，伸手向前一探，右手正好抓住他的肩膀。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许剑锋出声提醒，如果贼不开眼想要反抗，那他也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让许剑锋意外的是，对方没有反抗，反而求饶起来：“我也是生活所迫，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干这种肮脏的事情。” 第372章 慕清瑶发火 许剑锋面色一沉，无论有何种理由，做贼就是该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话你留着和警察说吧，无论你有多艰难，也不是你当小偷的借口。”许剑锋毫不留情，冷声道：“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向政府反映情况，申请救济，而不是去盗窃损坏别人的财物！” “你说得好听，那些当官的，怎么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他们最多就是看你快要饿死了，随便打发你一碗饭，以免闹上新闻罢了。” 被抓住的贼撇了撇嘴，对许剑锋的话嗤之以鼻：“至于其他难题，找他们解决还不如去买张彩票，期待能中个五百万呢。”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这人看起来对政府官员抱有很大敌意，只是不知道是被网上的一些言论洗脑了，还是真遇到过不负责任的官员。 “不管你怎么说，这警我还是要报的。”许剑锋虽然有些好奇他的经历，不过还是要把他交给警方处理：“等到警局交代完你的罪行后，你倒是可以顺带说说你的难处，或许有人会帮你解决。” 说罢，许剑锋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一会儿的工夫，民警便赶到了现场，准备把人带回去。 “你是……”当民警看到许剑锋时，不禁被吓了一跳，许剑锋三天两头就要到县公安局去一趟，以至于县内很多警察都认识他。 “回去跟你们局长说，把他的情况全都问清楚后汇报给我。” 吩咐完之后，许剑锋把人交给了警方，重新回到了家中。 “老公，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慕清瑶坐在沙发上，刚刚出门时的动静，似乎把她给吵醒了。 “没啥，刚刚在阳台发现了个偷车贼，我就下楼顺手把他给抓了，算是帮解放分担一点压力吧。”许剑锋轻描淡写地答道。 闻言，慕清瑶微微皱眉，抓贼虽然是件好事，但同时也存在着风险。 如果贼被发现之后只想着逃走倒是还好，万一碰上个不要命的家伙，就有可能从单纯的盗窃演变成流血事件。 “老公，发现小偷报警就好，你没有必要亲自去抓。”虽然明知道许剑锋做得是正确的，但慕清瑶仍忍不住劝道：“万一对方带了武器，想要和你拼命怎么办？” “清瑶，你尽管放心好了。”许剑锋摆了摆手，并未把慕清瑶的担心放在心上：“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区小偷就算他带着武器，也伤不了我分毫。” 慕清瑶脸色愈发难看，许剑锋的身手虽然没得说，普通人在他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轻轻松松就能够制服。 然而，俗话说淹死会水的，许剑锋就算再强，他终归也是血肉之躯，被刀子刺中也一样会流血。 “老公，你总是这样，仗着自己身手好，就经常以身犯险。” 慕清瑶紧咬唇瓣，在心中压抑许久的话语，这一次终于彻底吐出：“明明是县委书记，却总喜欢孤身卧底，现在连抓贼这样的小事也要亲力亲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慕清瑶抬起胳膊，用衣袖轻轻抹了一下眼角，这是她和许剑锋相识以来，第一次冲他发火。 许剑锋原本还想反驳，但当他看到慕清瑶眸中的那抹晶莹时，反驳的话语转变为一声轻叹。 比辩论的话，他有信心不会输给慕清瑶，但他知道那根本没有意义，说了那么多，慕清瑶阻拦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他。 “清瑶，对不起，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会仔细思考。”许剑锋走到慕清瑶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慕清瑶也没有继续再闹下去，她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老公，我并不是想拖你后腿，只是希望你能记住，如果你出现意外，我会因此而伤心欲绝。” 次日，许剑锋照常来到县委，这两天为了查案，县内的工作都要堆积成了小山，看样子必须加班加点地处理了。 埋头忙了一会，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许剑锋头也不抬，只是回了一声“请进”后，便再次埋头处理起了文件。 “许书记，我来报到了！” 许剑锋闻声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雷春胜，嘴角稍稍扬起了弧度：“老雷，你终于出来了，武铁山那家伙办事效率还真低，明明早就证明了你的无辜，却一直拖到现在才把你放出来。” 闻言，雷春胜连连摇头：“许书记，这也不能怪老武，毕竟这次从省厅派下来了个副厅长负责此案，他必须得严格按照流程来处理。”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一点他当然也很清楚，并不会真的去怪武铁山。 “老雷，正好你来了，这边都是原本该由县长处理的工作，就先交给你了。”说着，许剑锋伸手指了指桌上堆积的一摞文件。 雷春胜一怔，迟疑道：“许书记，这恐怕不妥吧，我只是被提名参加县长的竞选罢了，能不能当上还是未知数，现在就让我处理县长的工作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妥的，你是怕累不想干？”许剑锋白了雷春胜一眼，说道：“等你处理完我还会检查一次，有错误我会帮你改掉的，你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工作。” 许剑锋说到这个份上，雷春胜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就这样，许剑锋叫人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两人在办公室中，一同埋头于文件之中。 雷春胜虽未当过县长，但却有着丰富的镇党委书记经验，再加上有许剑锋从旁指点，他处理起文件来越来越得心应手。 有雷春胜的帮忙，工作进度一下子快了一倍，原本要加班到半夜才能处理完的事务，在下班之前便全部处理好了。 “老雷，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今晚怕是又要加班了。”许剑锋说道。 雷春胜连连摆手：“许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反倒是我才应该谢谢你，指导了我这么多。” 两人正说话间，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梁力雄打过来的。 “老许，李娜娜恢复得很快，虽然还处于昏迷之中，但医生说已经可以办理转院了。” 第373章 虚虚实实 接到梁力雄的通知，许剑锋精神一振，李娜娜终于可以办理转院了。 把她留在松海市接受治疗，许剑锋内心始终忐忑，生怕她在医院中遭遇意外。 “梁局长，你先别急着让她转院，咱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 对那些想要将她灭口的人来说，趁着她转院过程中下手，无疑是最稳妥有效的方法。 当即，许剑锋便离开县委，赶往市公安局，准备和梁力雄一同商量李娜娜的转院事宜。 “老许，要不我多派几辆警车护航，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搞事！” 面对梁力雄的提议，许剑锋沉思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敌明我暗，就算护送的人再多，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雷春胜轻轻揉了揉额头，许剑锋话说得不错，但是哪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至少他是想不出来。 “梁局长，不如咱们这样……”许剑锋凑到梁力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闻言，梁力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答道：“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准备。” 从市局离开，许剑锋并未急着回红土县，而是来到市委，想要找万栋梁谈一谈。 “小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面对许剑锋的忽然来访，万栋梁眉头一紧。 “万书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王敏一案的嫌疑人李娜娜伤势已经稳定，我想要给他办理转院，把人带回咱们龙桥市。”许剑锋答道。 万栋梁一怔，虽然他也猜到了许剑锋很可能这样做，但没有理由特地跑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小许，这事你还是去向魏副厅长汇报吧，他是省厅派下来的，王敏的案子他说了算。”万栋梁再一次把球踢给了魏永平，许剑锋很可能是在给他设套，他可不能傻傻地钻进去。 “万书记，此事我之后会向魏副厅长汇报，但考虑到在转院过程中可能会发生意外，我想做一些特别的安排，还希望万书记支持。”许剑锋一脸诚恳，让万栋梁眉头皱得更紧。 按理来说，这事许剑锋和梁力雄两人便可以做主，根本没必要特地来寻求他的支持。 难不成，许剑锋所说的办法可能涉嫌违纪，才想把他拉下水？ 万栋梁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在转院过程中是把李娜娜灭口的最佳时机，如果能提前知道他的计划，肯定可以占据极大的优势。 “小许，你想做什么特别安排，详细跟我说说。”万栋梁眼珠一转，问道：“如果你不让我了解实情，我恐怕没法给你提供支持。” 许剑锋微微皱眉，一脸为难地答道：“万书记，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事万一泄露出去，那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万栋梁面色一沉，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无论你想做什么安排我都不会同意，如果你执意要做，那出了事情自己负责！” 许剑锋咬了咬牙，答道：“万书记，你先别生气，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希望你能够保密，哪怕是魏副厅长问起，也不能说出去。” 万栋梁毫不犹豫，立刻点头答应，反正也只是口头上答应，事后就算说出去，许剑锋也奈何不了他。 “我想先用一辆车进行伪装，让其他人以为李娜娜就在车上，实际上只是一辆空车。”有了万栋梁的保证，许剑锋这才开口道：“等空车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吸引走后，再让真正载着李娜娜的车出发，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她能安然无恙地抵达龙桥市。” “小许，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万栋梁控制着嘴角，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就按你说的办，真出了问题我和你一起负责。” 许剑锋离开之后，万栋梁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被他知道了，否则还真要让李娜娜平安回来了。 万栋梁咬了咬牙，等李娜娜抵达龙桥市之后，许剑锋和梁力雄肯定会加派人手进行保护，届时就算是秃鹰恐怕也奈何不了她了，必须在转院的过程中将她除掉！ 次日，许剑锋和梁力雄一同来到松海市，安排李娜娜进行转院。 正在两人布置各种准备的时候，忽然有人进来报告，万栋梁也过来了。 “老许，他怎么会亲自过来？”梁力雄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担忧：“他不会坏了咱们的好事吧？” 闻言，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别担心，按咱们事先说好的办，不会有事的。” 梁力雄点了点头，开始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而许剑锋则去迎接万栋梁。 “万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见到梁力雄后，许剑锋连忙说道：“梁局长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没办法过来迎接，还请万书记见谅。” 万栋梁摆了摆手，答道：“没关系，只要能让转院过程能够顺利就行，迎不迎接都无所谓。” “小许，李娜娜还在病房里吗？”见许剑锋没有带路的意思，万栋梁主动问道。 “还在病房里，等作为诱饵的车出发之后，才会把她转移到车上。”许剑锋眼珠一转，答道：“不过现在病房附近有警方的人守着，想要见她还要办理各种手续，咱们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过去添乱了。” 万栋梁微微皱眉，许剑锋不想让他去见李娜娜，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万书记，咱们先到车库去等吧！”发现他的表情不对，许剑锋连忙提议：“等会就能见到李娜娜了。” 万栋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当即，许剑锋便带着万栋梁来到车库，由于待会要悄悄转移李娜娜，车库旁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量警察在周围警戒，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两人在车库内闲聊了一会，万栋梁看了一眼时间，问道：“小许，诱饵车已经出发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不开始行动？” 第374章 太解气了 “万书记，你先别急，我给梁局长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许剑锋拿出手机，拨通了梁力雄的电话。 “梁局长，情况怎么样了，秃鹰有没有出现？”电话刚一接通，许剑锋便问道。 “目前一切顺利，在警车的护送下，目标车辆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再有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 许剑锋微微颔首，答道：“我知道了，那你尽管准备，咱们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说罢，许剑锋挂断了电话，向万栋梁汇报：“万书记，梁局长正在准备，预计半个小时之后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万栋梁点了点头，他搬了张椅子坐下，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半小时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半个小时很快便到了。 万栋梁一直盯着手表，时间刚到便立刻站起身来：“小许，时间到了，你催一下梁力雄。” 许剑锋点了点头，正要打给梁力雄，车库的大门便忽然打开。 “万书记，让你久等了。”梁力雄一脸笑意地走进车库，率先向万栋梁问好。 万栋梁张望了一番，梁力雄是一个人来，并未看到李娜娜，他不禁疑惑地问道：“梁局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李娜娜人呢？” “托万书记的福，李娜娜已经平安抵达龙桥市了。”看着万栋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梁力雄暗暗偷笑：“万书记，咱们一起回去吧，我打算弄一个庆功宴，还望万书记一定赏光。” 万栋梁眉关紧锁，脸上一片铁青，他立刻回过味来，自己被利用了！ 难怪许剑锋会去寻求他的支持，原来那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故意把利用诱饵的消息告诉给他。 许剑锋算准了他一定会把诱饵的事情告诉秃鹰，其实根本没有准备什么诱饵，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把李娜娜给转移到了龙桥市。 “小许，可真有你的，竟然连我都一起骗。”万栋梁瞪了许剑锋一眼，心中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还不能表现出来：“梁局长，我待会儿还有事，庆功宴就不参加了。” 说罢，万栋梁当即起身离开，要是再待上一会，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对许剑锋破口大骂。 目送着万栋梁离开，许剑锋和梁力雄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老许，真有你的，竟然反过来利用万栋梁。”梁力雄向许剑锋伸出了大拇指，对他的聪明才智表示敬佩：“这下咱们不但成功把李娜娜送回了龙桥市，还把万栋梁气了个半死，真是太解气了！” “梁局长，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李娜娜虽然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许剑锋敛起笑容，正色道：“医生不是说过，她有可能一辈子无法醒过来，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梁力雄轻叹一声，答道：“而且，就算她能醒过来，也不见得会配合我们，想要斗倒万栋梁，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万栋梁回到龙桥市，和魏永平暗中碰面。 “真是气死我了！”万栋梁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怒气冲冲地说道：“许剑锋那个家伙，竟然反过来利用我，让他们轻而易举就把李娜娜转移回来！” 魏永平眉关紧锁，之前万栋梁向他保证秃鹰会帮他们解决掉麻烦，但结果却只是让她重伤昏迷，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老万，让秃鹰想想办法，一定要在李娜娜醒过来之前把她除掉！”魏永平提议道。 万栋梁白了他一眼，冷声道：“都走到这一步了，啥鹰也没有办法了，许剑锋和梁力雄肯定会派大量警力二十四小时保护李娜娜，再想除掉她，除非你找武装集团强行攻占医院！” 魏永平默然，找武装集团并不现实，难道他们只能听天由命，祈祷李娜娜能守口如瓶？ 与此同时，许剑锋和梁力雄也回到了龙桥市，两人直奔市医院，到了李娜娜的病房前。 “梁局长，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你们的警戒还存在死角，再多增派一些人手，一定不能有任何意外！”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点了点头，答道：“老许，我们市局的人手不够，不如你从你们县也挑选几个过来，食宿问题由我来安排。” “没问题，我回头就让武铁山挑选几个人派过来。” 两人正说着，负责给李娜娜检查的医生走出病房。 “医生，李娜娜的情况怎么样了，她预计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许剑锋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略显凝重：“昏迷是由头部的伤所引起，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能不能醒过来，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从医生的表情来看，李娜娜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很快清醒的可能性并不高。 “梁局长，依我看咱们不能就这样干等，必须想想办法。”许剑锋紧紧皱眉，提议道：“虽然她人还处于昏迷之中，但我们或许能够利用一下。” 梁力雄连忙问道：“老许，你详细说说，咱们应该如何利用？” 许剑锋神秘一笑，答道：“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从医院离开，许剑锋再一次来到市委，想要去找万栋梁。 “许书记，万书记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等他回来之后我转告给他。”万栋梁的秘书小张答道。 “张秘书，那你知不知道万书记去了哪里，我自己过去找他。”许剑锋说道。 小张摇了摇头，答道：“万书记没有告诉我，如果你有急事的话，不如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那倒是不必，就请张秘书帮我转达一下好了。”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医生说李娜娜恢复得很快，大约一周之内就会醒过来，你可一定要帮我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万书记！” 张秘书点了点头，等到许剑锋一离开，他便给万栋梁打了个电话。 第375章 改变计划 万栋梁接到张秘书的电话，当他听说李娜娜可能很快苏醒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是他指使李娜娜杀害了王敏，万一她苏醒之后把他给供出来，那可就危险了。 “老万，出了什么事情，你脸色咋这么差？”魏永平看出万栋梁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老魏，大事不好了。”万栋梁咬了咬牙，把刚刚听说的消息如实告诉给了魏永平：“李娜娜似乎有要苏醒的迹象。” “老万，咱们龙桥市的医疗水平并没有那么突出吧？”魏永平微微皱眉，似乎看出了一些破绽：“李娜娜转院之前，可是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刚转院回来就忽然要醒，我看其中恐怕有诈。” 万栋梁一怔，魏永平的话将他点醒。 之前给李娜娜办理转院的时候，许剑锋便用虚虚实实的假招欺骗了他，这次也有故伎重演的可能。 如果李娜娜真要苏醒过来，根本没有必要特地来通知他，给他准备的时间。 “老魏，要不是有你提醒，这次我怕是又要中了许剑锋的奸计。”万栋梁冷哼一声，许剑锋三番五次用这样的小伎俩来算计他，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要不然咱们把李娜娜的主治医师叫来问问，我相信他可不敢当着咱们两个的面说谎。”魏永平眼珠一转，提议道。 万栋梁微微颔首，魏永平所言有理，他们一个市委书记，一个省厅副厅长，一般人还真没胆子欺骗他们。 当即，万栋梁便打给了张秘书，让他去查查李娜娜的主治医师是谁，并把他请来问话。 很快，张秘书便带着市医院的王立东医生过来，李娜娜的恢复治疗由他全权负责。 “万书记，魏副厅长，不知二位找我来有何指示？”王立东十分客气，面对两位高官略显拘束。 “王医生，别紧张，坐下说话吧。”万栋梁表现得倒是十分和蔼，让王立东坐下之后，这才问道：“你是李娜娜的主治医师，能跟我们说说她的情况吗？” 王立东微微皱眉，许剑锋叮嘱过他，不要把李娜娜的情况泄露出去，但眼前这两人比许剑锋官大，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万书记，我们医院有规定，除了家属以外，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患者的情况。”稍加迟疑，王立东想要用医院的规定来当借口。 “王医生，办事不要那么死板，李娜娜可不是普通病人。”万栋梁板起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是一桩案件的重要嫌犯，她的身体状况关乎着案件能否顺利侦破，你如果不肯配合的话，我们可是要怀疑你和本案有关联了。” 王立东面色一沉，用力咬了咬嘴唇，他在医院中虽然称得上是权威，但在万栋梁和魏永平面前，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真得罪了两位大佬，今后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迫于两人的淫威，王立东只能轻叹一声，如实答道：“李娜娜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还保留着醒过来的可能性，但目前看来机会不大，很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再醒过来。” 此言一出，万栋梁嘴角立刻浮现出笑容，他猜得果然没错，许剑锋又想算计他。 “王医生，辛苦你了，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让李娜娜能够尽快苏醒。”说罢，万栋梁摆了摆手，示意王立东可以离开了。 王立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回家的路上，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犯罪感。 虽然他只是如实回答了万栋梁的问题，但他也知道，他这一句话很可能会坏了许剑锋的好事。 许剑锋是一心为了百姓的好官，这件事龙桥市的老百姓几乎尽人皆知，他刚刚的回答无异于为虎作伥。 用力咬了咬牙，王立东心中不安，决定立刻去找许剑锋，把刚刚的事情告诉给他。 接到王立东的电话，许剑锋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和他约好了见面。 “王医生，是不是李娜娜的情况有变？”刚一见面，许剑锋便急忙问道。 王立东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许书记，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许剑锋一怔，连忙摆手：“这是哪里的话，王医生愿意帮我隐瞒李娜娜的情况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就算李娜娜醒不过来，责任也不在你。” “许书记，你听我把话说完。”王立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刚刚市委万书记把我叫了过去，问我李娜娜的情况，我迫于压力，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凝，这一下子的确是把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他本想让万栋梁以为李娜娜即将苏醒，逼迫他铤而走险，把他当场抓住。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实情，这样一来他打草惊蛇的计策就不奏效了，只能另作他想。 “王医生，这不怪你，你能第一时间来把这事告诉我，已经是帮了大忙。”许剑锋并未责怪王立东，毕竟他只是个医生， 没有责任和义务帮他隐瞒。 “许书记，你千万别这样说，你越是这样，我便越觉得有愧。”王立东低垂着头，要是许剑锋能骂他几句，或许他心中还能舒服一些。 “王医生，你别放在心上，虽然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许剑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又安抚了几句，在王立东离开之后，许剑锋深深皱眉，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原本想要逼万栋梁主动露出破绽，但李娜娜的真实情况已经泄露出去，他不得不转变计划了。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梁力雄，约他出来见上一面，一同探讨接下来的行动。 “梁局长，事情有变，万栋梁已经知道了李娜娜的真实情况了。”许剑锋表情凝重，把事情如实告诉给了梁力雄。 闻言，梁力雄同样眉关紧锁，既然万栋梁知道李娜娜苏醒的可能性不高，那他便不会再着急，再想让他主动露出破绽恐怕难于登天。 第376章 演戏 “老许，目前来看，咱们虽然可能拿万栋梁没什么办法，但至少他今后会收敛不少。”梁力雄担心许剑锋钻牛角尖，连忙宽慰道：“世界上没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对咱们而言这也不算失败。” 许剑锋用力咬着嘴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但心中却充满了不甘。 让秋牡丹全身而退已经让他很难接受了，如果连万栋梁也无法伏法，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都沦为笑柄。 拼尽全力，最终却只抓了几只小虾米，那他还不如辞官回家，从此远离仕途。 “梁局长，咱们还有一个办法！”许剑锋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闻言，梁力雄同样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老许，还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将计就计！”许剑锋目光重新坚定，他还没有放弃，准备和万栋梁进行最后一次博弈：“明天市委正好召开例行会议，成败与否，全都看明天了！” 次日，许剑锋来到市委，参加例行会议。 这一次的会议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像往常一样汇报一下工作，之后由万栋梁进行总结，说一些官话套话，便宣布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之后，许剑锋并未急着离开，他四下张望一番，发现万栋梁也留在会议室中，正和其他市委常委谈话。 “梁局长，等一下。”看到梁力雄要走，许剑锋故意大声把他叫住：“不知梁局长可否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梁力雄点了点头，虽然许剑锋昨天并没有同他明说，但他也能猜到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当即，许剑锋便和梁力雄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两人刚走到门口，许剑锋一直留意着四周，一下便注意到张秘书正好从两人身旁路过。 “梁局长，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到外面找个好地方慢慢谈。”许剑锋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张秘书听清楚。 说完，两人便一起下了楼，在市委门前停下了脚步。 “老许，要不咱们到车里去说吧？”梁力雄提议道。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头：“还不急，观众还没有到场。” 与此同时，张秘书走进会议室，看到万栋梁正和其他常委说话，连忙冲他招了招手，示意有事要向他汇报。 见状，万栋梁把其他人打发走后，连忙问道：“小张，怎么了？” 张秘书四下看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在，答道：“万书记，我刚刚听到许剑锋和梁力雄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他们似乎要在外面见面。” “在外面见面？” 万栋梁微微皱眉，虽然从王立东口中得知了李娜娜的真实情况后，他便已经放下心，认为许剑锋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他的手段了。 然而，毕竟在他身上吃过不少亏，万栋梁心有余悸，担心许剑锋又会想出什么花招来。 “小张，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出他们要在哪里见面。” 张秘书答应了一声，立刻出了会议室，赶到市委门前，想要看看许剑锋和梁力雄是否离开。 许剑锋一直在等他出来，见他急急忙忙跑下楼的样子，立刻拉着梁力雄上了车。 “老许，你是故意想让张秘书跟踪我们？”梁力雄察觉到了许剑锋的目的，向他进行确认。 闻言，许剑锋点了点头：“没错，事到如今咱们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梁力雄怀疑，王立东是我故意安排来迷惑他的，他问出的消息都是假的！” 梁力雄恍然大悟，许剑锋这个方法的确可行，尤其是在转院时成功骗过万栋梁之后，只要他们表现出一点反常的地方，就能让他疑神疑鬼。 当即，许剑锋发动引擎，开车到了市委附近的一家饭店前。 期间，张秘书一直开车在后面悄悄跟踪，许剑锋虽然从一开始便有察觉，但却一直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两人下了车，进入饭店之中，挑了一个位于角落中的包厢。 “老许，你肯定万栋梁会派人过来偷听吗？”梁力雄微微皱眉，担心万栋梁不会上当：“如果他不过来，那咱们这场戏不就白演了？” “放心，他肯定会亲自过来的。”许剑锋信心满满，断言道：“如果能忍住不来的话，那就不是万栋梁了。” 梁力雄没有再说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许剑锋的判断了。 与此同时，身处市委的万栋梁接到了张秘书的电话。 “万书记，他们进了市委旁边的一家饭店，我现在就在饭店门口，贸然跟进去有被发现的风险。”张秘书如实汇报，等待万栋梁做出指示。 万栋梁沉吟片刻，答道：“你原地待命，如果他们离开了，就马上跟上去，我现在就赶过去。” 放下了电话，万栋梁立刻动身，赶到了饭点前。 “老许，还真让你说中了，万栋梁还真来了。”梁力雄藏身窗边，一直偷偷留意外面的情况。 “观众已经到场，咱们也该登台表演了。”许剑锋勾起嘴角，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包厢：“这里的隔音做得并不好，我猜他会到隔壁包厢偷听，咱们见机行事，好好给他演上一场大戏！” 梁力雄轻轻点头，拍着胸脯说道：“老许，你尽管放心，演戏这种事情我可是十分擅长的。” 万栋梁和张秘书汇合之后，立刻问道：“怎么样，他们还在里面吗？” 张秘书点了点头，答道：“我一直在这里盯着，他们并没有离开。” 当即，万栋梁便带着张秘书一起进了饭店。 “二位，想要吃点什么？”饭店老板上前接待。 “刚刚是不是有两个人来你们这吃饭，他们人呢？”万栋梁板着脸，冷声问道。 老板一脸戒备地问道：“每天都有几百人到我们这里吃饭，不知二位找的是哪两个？” “别跟我们装模作样，就是刚刚进来那两个！”不等万栋梁开口，张秘书便沉声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位是市委万书记，要是误了大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第377章 烟雾弹 老板定睛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还真是市委书记万栋梁。 虽然这是他和万栋梁在现实中第一次见面，但身为市委书记，万栋梁在新闻中出现早已是家常便饭，自然能认出他来。 “原来是万书记，刚刚的确有两个人进了二楼包厢。”在万栋梁面前，老板不敢说谎。 “你继续正常营业，记住不要放其他人上楼。”向老板吩咐一声，万栋梁望向张秘书：“走，我们上楼看看情况。” 两人上楼之后，来到许剑锋二人的包厢前。 “万书记，在门口偷听容易被发现，不如我们到隔壁包厢去？”张秘书小声提议。 万栋梁点了点头，两人进了隔壁包厢，将耳朵贴在墙上，果然能够听清隔壁在说什么。 “老许，你说万栋梁不会已经知道李娜娜快要醒过来的事情吧？” 万栋梁一下便听出，说话的人是梁力雄，只不过李娜娜醒过来不是假的吗，难道许剑锋连他也一起欺骗了？ “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许剑锋轻描淡写地答道。 “这么快，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梁力雄的声音中满是震惊。 “是我告诉他的。”许剑锋再次答道。 “老许，你这是干什么？”梁力雄猛然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他知道了李娜娜醒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她除掉的！” 闻言，许剑锋轻笑着摆了摆手：“梁局长，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全都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万栋梁面色一沉，许剑锋安排了什么，难道他又上当了？ “咱们这位万书记可是敏锐的狠，如果不给他放一点烟雾弹，李娜娜要醒来的事情他很快就会发现。”许剑锋稍加停顿，解释道：“我猜到他听说李娜娜要醒之后肯定会找她的主治医师询问情况，所以提前叮嘱过他，有人问就说一切都是假的，李娜娜的情况很不乐观。”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万栋梁就不会再去关注李娜娜的情况，真不愧是你，简直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梁力雄仿佛恍然大悟，毫不吝啬对许剑锋的赞美之词。 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万栋梁心中一阵后怕，还好张秘书侥幸发现了两人要秘密见面，否则还真被许剑锋骗过去了！ “张秘书，咱们走，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万栋梁带着张秘书下了楼，离开前还不忘叮嘱老板，千万不能把他来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老许，他们好像走了。”梁力雄一直留意着窗外，发现两人离开，立刻便告诉了许剑锋。 “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希望能顺利把他骗过去吧。”许剑锋眉关深锁，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看万栋梁自己的选择。 从饭店离开，万栋梁立刻去找了魏永平，直接说道：“老魏，我们上当了，李娜娜可能真的很快就会醒过来。” 闻言，魏永平一脸疑惑：“老万，咱们不是问过李娜娜的主治医师，他说李娜娜的情况并不乐观，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吗？” 万栋梁摇了摇头，咬牙说道：“那个王立东是许剑锋故意给我们放的烟雾弹，他担心我们知道李娜娜醒过来之后会采取行动，以此来迷惑我们。” 魏永平脸色一变，答道：“许剑锋那家伙竟然如此诡计多端，咱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在李娜娜醒来之前把她除掉！” “你说得简单，他们现在肯定在李娜娜的病房周围安排了大量警卫，普通人连接近都难，更别提动手杀人了。”万栋梁来回踱步，心中显然十分焦急。 “老万，咱们在这里光动嘴也没有意义，不如实际去医院看看，万一有可乘之机呢？”魏永平提议道。 沉吟片刻，万栋梁轻轻点头，魏永平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去医院探探情况总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那我现在就去趟医院，谅他们也不敢拦我。” 言罢，万栋梁立刻动身，出发前往市医院。 到了医院，万栋梁向前台打听，却并未查到任何同李娜娜有关的信息。 这倒并不让他意外，李娜娜毕竟是王敏一案的重要嫌疑人，住院名单中自然不会出现她的名字。 没有办法，万栋梁只能打给梁力雄，直接向他询问。 “梁局长，我想见一见李娜娜，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间病房？” 梁力雄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万书记，李娜娜目前仍处于昏迷之中，你为什么要见她？” “怎么，我一个市委书记，想要看一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都不行？”万栋梁一时想不出理由，只能拿身份来压他：“要不然我去问问魏副厅长，看他同不同意我去看李娜娜？” “万书记，既然你执意要看，那就请你在医院门前稍候，我马上过去带你进病房。”魏永平毕竟是王敏一案的负责人，还是不让他也掺和进来为好。 挂断电话，梁力雄没急着出发，而是又打给了许剑锋。 “老许，刚刚万栋梁打电话过来，说想要去看看李娜娜。”梁力雄没有隐瞒，把情况如实告诉给许剑锋。 “这样正好，我还怕他不去呢。”许剑锋嘴角一扬，万栋梁嘴上说是去看李娜娜，实则是想摸清安保的漏洞，说明他已经有动手的想法了。 “梁局长，你拖半个时辰再过去，我提前安排一下。”许剑锋说道。 梁力雄答应下来，按照许剑锋的吩咐，并未急着赶去医院。 这期间，梁力雄打过好几个电话催促，但都被他用堵车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拖延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动身赶往医院。 “梁局长，你动作可真快啊，让我在医院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刚一见面，万栋梁便抱怨起来。 “万书记，出发时临时遇上点事，路上又遇上了堵车，这才迟了一些。”梁力雄笑脸相迎。 万栋梁冷哼一声，轻轻摆了摆手：“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快点带我到病房去看看吧！” 第378章 卖个破绽 梁力雄没有推脱，直接带着万栋梁上了楼。 李娜娜的病房位于医院三楼的角落中，附近的其他病房全部空着，走廊中有五六个便衣警察盯着，如果不是有梁力雄带着，连他都没法靠近病房。 “梁局长，你们对李娜娜的保护很到位嘛。”梁力雄夸奖了一句，接着试探道：“不过可不能光是白天盯着，晚上也一样不能放松。” “请万书记放心，我安排了两批警员负责保护李娜娜，晚上会有人过来换班。”梁力雄装作没有发现万栋梁的套话，如实回答道。 闻言，梁力雄暗暗皱眉，从目前来看，警方的保护十分到位，除非是相关人员，否则根本不可能靠近病房一步。 这时，梁力雄的手机忽然响起。 “万书记，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在万栋梁点头之后，梁力雄走到一旁，这才接通电话：“老许，我正要带万栋梁去看李娜娜，你咋忽然打电话过来了？” “梁局长，你现在找个借口马上离开，让他自己去看。” 闻言，梁力雄大吃一惊：“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万一我离开之后，他趁机动手了呢？” “放心好了，如果现在动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万栋梁不会这么傻。”许剑锋对万栋梁十分了解，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他一定会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法。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找借口离开。”梁力雄选择相信许剑锋。 挂断电话后，梁力雄回到万栋梁身边：“万书记，刚刚接到通知，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闻言，万栋梁眼珠一转，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梁力雄一直在身旁跟着，他干什么都有掣肘。 “梁局长，公务要紧，你先回去吧。”万栋梁抓住机会，趁机说道：“我稍微看一眼李娜娜就回去，也没必要一直陪着我。” 梁力雄犹豫半晌，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和负责保护李娜娜的警员吩咐过，他们不会阻拦你，不过还请万书记不要久留。” 万栋梁答应一声，目送着梁力雄离开。 在他离开后，万栋梁走向病房，刚要进去，却被咱们门外的两人伸手拦住。 “你们不认识我？”万栋梁眉头一紧，冷声道：“是你们梁局长带我来的，快点让开。” 闻言，两人同时摇头：“万书记，实在抱歉，我们梁局长吩咐过，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病房。” 梁力雄一怔，医院的安保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格，竟然除了梁力雄外，任何人都不能进病房。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让他和你们说！” 说着，梁力雄便要拿出手机。 但是，还没等他拨通电话，负责看门的两人却看了梁力雄一眼，同时离开。 梁力雄不由得一怔，连忙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不看门了？” 闻言，其中一人回过头，答道：“到换班时间了，万书记如果一定要进病房，那就和来接班的人说吧。” 言罢，两人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万栋梁大吃一惊，他这才注意到，除了看门的两人外，走廊里其他便衣也纷纷离开。 此时此刻，负责保护李娜娜的警员全部离开，而负责接班的却连影子都没见到，如此看来安保也并非铁板一块。 万栋梁眼珠一转，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许剑锋和梁力雄的意思，应该是负责保护的警员不负责任，才导致了交接的过程中出现了真空期，让李娜娜处于无人保护的状况。 当即，万栋梁也不进病房了，抓紧时间转身离开。 万一他进病房的时候，换班的警察来了，到时候向梁力雄一汇报，就会让他注意到漏洞，那可就要坐失良机了。 从医院离开，万栋梁立刻约了魏永平见面。 “老魏，咱们有机会了，医院的安保存在严重漏洞！”万栋梁一脸兴奋，这下子总算是有机可乘了：“在两批警员换班的过程中，存在着真空期，那时李娜娜病房外一个人都没有，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闻言，魏永平同样欣喜，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联系秃鹰，让他们尽快动手！” 迟疑半晌，梁力雄轻轻摇头：“老魏，依我看这次不能让秃鹰出手，否则就算除掉了李娜娜，那负责动手的人很可能又会成为下一个李娜娜。” 魏永平微微皱眉，梁力雄说得虽然有道理，但除了秃鹰之外，他们还能找谁呢？ “老万，那你的意思是？”魏永平问道。 万栋梁咬了咬嘴唇，眉宇间凶光毕露：“你来动手，只要这一次成功，咱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闻言，魏永平连连摇头：“老万，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万栋梁本想把事情推给魏永平，就算不幸失败，他也有办法置身事外，但显然对方并未上当。 没有办法，万栋梁只能轻叹一声，改口道：“那这样好了，咱们两个一起去，万一失败了，咱们两个一起承担，你看这样如何？” 魏永平用力咬着嘴唇，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没有借口推辞，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老万，那你可要好好制定计划，万一失手的话，那一切可就都完了。”魏永平说道。 万栋梁点了点头，答道：“你尽管放心，既然已经发现了漏洞，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许剑锋和梁力雄也悄悄碰面。 “老许，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把万栋梁一个人留在医院里面。”梁力雄满心疑惑，向许剑锋询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梁局长，你尽管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许剑锋勾起嘴角，答道：“我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万栋梁以为医院的安保存在漏洞，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想办法利用漏洞杀人灭口的。” 梁力雄恍然大悟：“许书记，这样说来，他肯定会找秃鹰杀人灭口了？”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那可未必。” 第379章 垂死挣扎 许剑锋料定万栋梁不会再找秃鹰，不然除掉了李娜娜，又会产生新的隐患。 “老许，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他可能亲自动手？”梁力雄一脸惊讶，万栋梁可是市委书记，实在很难想象他会亲自动手。 “梁局长，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一定要把他当场抓住！”许剑锋暗暗攥拳，如果这一次不能把万栋梁的罪行揭露，那日后再想抓他的把柄将难于登天。 次日，万栋梁和魏永平在医院门前碰头，两人都经过了精心的乔装，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否则还真认不出来。 “老万，真非得我们亲自动手不可？”魏永平打起了退堂鼓，他很清楚万一失败被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老魏，不把李娜娜除掉，你今后能睡安生了？”万栋梁眉关紧锁，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魏永平竟然还想要退缩。 “可是……”魏永平心中仍然迟疑，此时他的内心无比后悔，明明可以在省里好好当他的副厅长，却非要掺和到万栋梁这件事情上，到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没什么可是的，为了咱们的今后，今天必须动手！”万栋梁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魏永平用力咬着唇瓣，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掺和进来，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万栋梁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到换班的时间了：“走，我们进去！” 说罢，万栋梁率先走进医院，魏永平也连忙跟上，两人没有选择搭乘电梯，而是走楼梯来到了李娜娜病房所在的那一层楼。 “还有一分钟就要换班了，等走廊里的便衣都离开之后，咱们就立刻行动，速战速决！”万栋梁拉着魏永平躲在楼梯间，悄悄观察着走廊里的情况。 一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时间刚到，原本戒备森严的便衣警察们一下子变得懒散起来，争先恐后地上了电梯，转瞬之间走廊中便空无一人。 “老万，还真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换班的时间一到，守备立刻便变得空虚起来。”魏永平一脸兴奋，原以为这一次会十分艰难，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 “别说废话了，换班的警察很快就会到了，咱们必须在他们到之前把事情办完，并且从医院离开。”说着，万栋梁眉宇间露出一抹狰狞，走出楼梯间，直奔李娜娜的病房而去。 魏永平连忙跟上，在李娜娜的病房前，走在前面的万栋梁忽然停住脚步。 “老魏，你在这里放风，我自己进去。” 万栋梁这一次叫魏永平一起来，只是为了把他牢牢绑在自己这边，并未指望他能帮忙。 说罢，万栋梁推门走入病房，看到病床上的李娜娜，他不禁微微皱眉。 此时的李娜娜全身都被被子盖住，这可不像是陷入昏迷的人，反而像是一个睡相糟糕的人在酣睡。 虽然有些奇怪，但万栋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针管，只要把针管里装着高浓度的氰化钾，只要注射到李娜娜体内，她必死无疑。 万栋梁面露凶光，猛地上前，把手探入到被子中，想要把李娜娜的手腕拉出来进行注射。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李娜娜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触感并不像人体那样柔软温暖，反而是坚硬冰凉，如木头一般。 万栋梁立刻拉开被子，哪里有李娜娜的影子，被盖住的是一个假人，看起来像是警局用来模拟犯罪现场的假人。 万栋梁立刻意识到上当了，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中了许剑锋的诡计。 与此同时，从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声音响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吧！” 病房外，魏永平被按在地上，许剑锋和梁力雄带着数名警察，把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副厅长？”当魏永平的墨镜被摘下，梁力雄立刻便认出了他：“老许，没想到咱们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许剑锋微微颔首，连他都没有想到，魏永平竟然会把万栋梁给拉过来。 不过这样更好，不但把万栋梁当场抓获，还能替省里除去一个罪大恶极的副厅长，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万书记，不用藏了，请你从病房里出来吧。”许剑锋走到病房前，向万栋梁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万栋梁咬了咬牙，他掉入到许剑锋的陷阱之中，肯定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小许，你这是干什么？”万栋梁保持着冷静，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我只是带魏副部长来看看李娜娜的情况如何，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按在地上，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闻言，许剑锋冷哼一声，他倒是有些佩服万栋梁了，到了这个份上还能面不改色地扯谎。 “万书记，既然你说是来看李娜娜的，那不知道你兜里的东西，是给她带的礼物吗？”许剑锋盯着万栋梁的上衣口袋，里面就放着装有氯化钾的针管。 “什么礼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栋梁依旧嘴硬。 许剑锋走上前，把手伸向了万栋梁：“既然万书记不肯承认，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了。” 说着，许剑锋便要动手把万栋梁兜里的针管取出来。 这时，原本乖乖站在原地的万栋梁忽然发难，一手抓住许剑锋的胳膊，另外一只手伸入兜里取出针管。 “许剑锋，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你也跟我一起上路吧！”万栋梁状若疯狂，吼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此时的万栋梁自知已被逼上绝路，他所犯下的罪行一旦曝光，就算侥幸能免于一死，余生恐怕都要在监狱之中度过了。 与其那样，倒不如拼死一搏，拉着许剑锋一起下地狱。 万栋梁拿着针管的左手高高举起，锐利的针头渗出几滴液体，向着许剑锋的手腕狠狠扎了下去！ 第380章 亲自下厨 万栋梁忽然暴起，现场包括梁力雄在内的警察都没有防备，任谁都想不到平时道貌岸然的市委书记，在被逼上绝路之后会露出如此丑恶的嘴脸。 “老许，小心！”梁力雄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摸兜里的手枪，但锐利的针头距离许剑锋的手腕只剩下几十厘米，他就算动作再快也肯定来不及阻止。 万栋梁狞笑着，现在的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许剑锋，在他通往地狱的路上，一定要让这个一直阻碍他的家伙同行！ 然而，针头距离刺入许剑锋的皮肤中只剩下最后几厘米时，万栋梁的左手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仿佛铁钳一般将他的手牢牢控制住。 万栋梁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张脸憋得通红，针头却无法再向下一寸，只能悬停在许剑锋的手腕上空。 “万书记，十分遗憾，你的地狱之行只能独自启程了，我恐怕没法陪你同行。”言罢，许剑锋手上用力一扭，伴随着万栋梁一声痛呼，针管从手中掉落，摔在了地面上。 “先把他们两个抓起来，送回局里再说。”梁力雄立刻下令，万栋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在通知纪委之前，还是先把两人控制起来为妙。 目送着两人被押走，梁力雄长长松了口气，一想起刚刚许剑锋差点就遭了毒手，心中便一阵后怕。 “老许，刚刚真是太危险了，没想到万栋梁被逼到绝路，竟然会变得如此疯狂。”梁力雄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脸色稍显难看。 “老许，你叹什么气，这次万栋梁肯定难逃法律的制裁，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梁力雄一脸疑惑。 许剑锋轻轻晃了晃头，答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想到我们这些本应为人民服务的党员干部中出了这样的败类，你让我如何笑得出来？” 梁力雄默然，许剑锋说得没错，什么时候天底下没有了万栋梁这种肆意妄为的贪官赃官，那时才应该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梁力雄本想请许剑锋一起回局里，却被他拒绝了。 “梁局长，这一次证据确凿，万栋梁和魏永平已经没有办法狡辩了，接下来就交给你来处理吧。”许剑锋伸了个懒腰，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抹疲惫。 闻言，梁力雄微微颔首，他也知道许剑锋一直以来都在硬撑着，现在万栋梁终于被绳之以法，他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许，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想好啥时候办婚礼没有？” 许剑锋一怔，距离他和慕清瑶领证也快过了半年，却迟迟没有举办婚礼，现在万栋梁终于落网，他欠慕清瑶的婚礼也该补上了。 “等新县长正式上任后，我就举办婚礼。” 和梁力雄分开之后，许剑锋返回红土县，虽然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但今天他破例的没有回县委，而是直接回到家中。 一直以来，都是慕清瑶给他准备晚饭，今天就换一换，他也下一次厨房。 “慕局长，快要入冬了，我提议让县内的学校开展冬季相关安全教育，让学生们注意下雪结冰时的出行安全。” 慕清瑶沉思片刻，微微颔首：“你拟定一个方案，交上来我看看。” 听完下属们汇报，慕清瑶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随着冬天将至，气温也逐渐降低，慕清瑶想到许剑锋那一年四季几乎不变的着装，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不止一次劝过，让许剑锋气温低时里面多添些衣服，但许剑锋却不喜欢穿得太过臃肿，每次都以穿得太多会影响干部的精神面貌为理由拒绝。 虽然他身强体壮，就算不添衣服，也从来不会生病，但慕清瑶心中却始终放不下。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注意保暖，哪怕是戴个围巾手套也好。 “慕局长，你想什么呢？”这时，身后传来下属的声音：“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怎么还对着窗外发呆？” 闻言，慕清瑶这才回过神来，她刚刚思考得太专注，都没注意到下班的时间。 当即，慕清瑶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教育局。 在回家的路上，她特地去了县城内新开的百货商店，虽然有现成的围巾和手套卖，但最终她还是只买了一些毛线。 比起买来的，还是亲手织的最好，而且知道是她亲手织成的，许剑锋也就不会再找借口拒绝。 买好之后，慕清瑶离开百货商店，开车回家。 到了家门前，取出钥匙打开大门，还没等她进屋，便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开门的瞬间，她便嗅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同时从厨房中还飘出了阵阵黑烟。 慕清瑶心头一惊，难道是发生火灾了？她连鞋也顾不上换，立刻跑向厨房查看情况。 “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慕清瑶目瞪口呆的望着厨房，此时的许剑锋腰间系着围裙，手握锅铲不断扒拉着锅内的黑色块状不明物，那股烧焦的味道和黑烟的来源瞬间清晰。 “清瑶，你回来了。”许剑锋一边关上火，转头尴尬地看向慕清瑶：“我今天回来得早，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慕清瑶哭笑不得，虽然许剑锋有这份心让她十分感动，但他所做出的成果，实在是称不上是菜。 “老公，你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失火了呢。”慕清瑶松了口气，虽然浪费掉的食材有些可惜，但没有失火就是万幸了。 许剑锋垂着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收拾出来，以后不会再乱来了。” 看到许剑锋气馁的样子，慕清瑶连忙说道：“老公，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饭的，你先收拾一下，等我换好衣服，在旁边指导你一下。” 许剑锋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在慕清瑶的指导下，许剑锋的厨艺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虽然一些细节还不到位，但至少做出的东西能够称之为食物了。 “老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饭桌上，许剑锋严肃地说道。 第381章 筹备婚礼 看到许剑锋一脸严肃的样子，慕清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老公，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尽管跟我说，有什么困难咱们两个一起面对！” 许剑锋一怔，他本想严肃一点显得郑重，却没想到让慕清瑶产生了误会。 “清瑶，万栋梁已经被抓了，我们两个的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许剑锋微笑道。 闻言，慕清瑶脸色一红，害怕被许剑锋看到害羞的样子，连忙垂下头：“老公，全都听你的安排。” “那好，等新县长一上任，咱们就办婚礼！” 次日，许剑锋像往常一样来到县委，刚坐下没多久，便接到了薛定邦打来的电话。 “小许，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干得很不错嘛！”电话刚接通，薛定邦便大力称赞起了许剑锋：“我们最初派你到红土县，本意是让你改变红土县的不正之风，没想到你和咱们的清廉干部一起，把整个龙桥市的官场都给整顿了，让你继续当县委书记实在有些屈才。” “老领导，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这些为官的都是为老百姓服务，何必计较什么官大官小。”许剑锋谦逊地答道。 “小许，你这么年轻就取得如此成绩，这份才能可不是谁都有的，有时候太过谦虚反而是傲慢的表现。”沉默片刻，薛定邦语重心长地纠正道：“我希望看到你能站上更大的舞台来施展你的才能，你可愿意？” 许剑锋一怔，薛定邦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是想给他升官。 “老领导，微微服从组织的安排！”对许剑锋而言，升官自然是好事，他也希望有更好的舞台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 “那你做好准备，暂时省内还没有合适的位置有空缺，不过相信不会让你等太久，你要随时做好准备！”薛定邦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请老领导放心，我会随时做好准备，面对新的挑战！” 闻言，薛定邦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你们红土县的新县长经过省委讨论结果已经出来了，就由现在的丰饶镇镇长雷春胜来担任，他是你举荐的吧？” 有这个结果许剑锋并不意外，万栋梁已经被抓，之前他举荐的人自然会被淘汰，再加上有薛定邦帮忙，让雷春胜担任新县长也在情理之中。 “正如老领导所说，雷春胜的确是我举荐的，他在丰饶镇……” 许剑锋本想说一说雷春胜上任以来的政绩，但不等他开口，便被薛定邦打断：“小许，我相信你的眼光，我还要去开会，就不和你多聊了，希望你在离开红土县之前，不要太过放松，争取让红土县的经济再上一步。” 许剑锋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后，他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薛定邦肯定不会给他安排一个能轻松混日子的职位，八成还是像红土县这样，鲜有人愿意接手的烂摊子。 不过，这倒也正合他的心意，从最初的柳花镇，到现在的红土县，许剑锋早已习惯恶劣的政治环境了。 趁现在还年轻有拼劲，多挑战一下自己也并非坏事。 现在，雷春胜担任新县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婚礼的事情了。 之前，他和李凯龙做过约定，婚礼要在他的凯龙酒店举办，他也不打算进行更换。 不过，要是不提前说好，李凯龙肯定会把婚礼弄得十分豪华，他可不想这样。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李凯龙，约他下班之后见上一面，讨论一下婚礼的有关事宜。 下班之后，许剑锋来到凯龙酒店，李凯龙早已在门前迎候。 让许剑锋没想到的是，除了李凯龙外，焦达功也在。 “老焦，你怎么也在这里？”许剑锋问道。 “许书记，你约李总见面，肯定是要讨论婚礼的事情吧？”焦达功轻笑一声，答道：“毕竟是你和慕局长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说也得出一份力不是？” 闻言，许剑锋微微颔首，让焦达功帮帮忙也未尝不可。 三人进入酒店，李凯龙早已安排好了包厢。 “许书记，你还没吃完饭吧，我随便备了几样小菜，咱们边吃边谈吧。”李凯龙提议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李总，那你可别弄太贵的东西，否则我可付不起钱。” “许书记，你尽管放心，都是些性价比高的家常菜。”李凯龙清楚许剑锋的为人，如果不让他付钱，肯定起身就走：“而且许剑锋赏光光临鄙店，我自然要给点优惠，就打七折好了。” “那就麻烦李总了。” 许剑锋接受了李凯龙的好意，三人入座之后，很快服务员便将酒菜上齐。 浏览一番桌面上的菜色，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李凯龙安排的都是些常见的菜，并没有什么名贵食材，酒也是丰饶镇的特产，一桌子酒菜加起来也就四五百元。 “李总，婚礼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了。”通过这桌子菜，许剑锋决定把婚礼的事情全权交给李凯龙办理：“我就提一点要求，可以办得隆重一点，但不能太豪华，而且婚礼的费用你必须如实告诉给我，你能办到吗？” 闻言，李凯龙用力点了点头：“许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办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焦达功忽然开口：“许书记，我看你一直都没有戴戒指，不知是不习惯戴还是没有准备？” 许剑锋一怔，这才忽然意识到，他和慕清瑶结婚到现在，两人还没有买婚戒。 用力一拍额头，许剑锋连忙答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咱们市里有订婚戒的地方吗？” 李凯龙点了点头，答道：“许书记，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认识一个珠宝商，他那里的钻戒卖得很火，据说许多明星结婚时都找他定制。” 闻言，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李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婚戒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办，只要把店铺的地址告诉我就行。” 第382章 新县长上任 婚礼的有关事宜定下来之后，许剑锋离开酒店回到家中。 “老公，咱们婚礼的日子定下来没有？”刚一到家，慕清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教育局的同事们听说我要办婚礼，全都跑来问我日期，真是烦死了。” 慕清瑶微微垂头，用抱怨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就在这个月了。”许剑锋稍加犹豫，要不要让慕清瑶一起去挑选婚戒，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告诉她，还是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为好。 次日，省委的命令正式下达，雷春胜正式出任红土县县长。 许剑锋按照惯例召开县委会，在会上向大家公布这项决定。 会后，许剑锋刚回到办公室，雷春胜便敲门进来说道：“许书记，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闻言，许剑锋连连摆手，纠正道：“老雷，你的机会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才能争取到的，并不是谁给你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雷春胜连连点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像是许剑锋在培植党羽一样。 “老雷，你来得正好，这些文件你拿去。”许剑锋眼珠一转，指了指桌面上堆成小山的文件：“这些原本都是该县长处理的文件，之前由于县长空缺，一直都是我来处理，既然你上任了就交给你吧。” 雷春胜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桌上堆着的十几摞文件，问道：“许书记，具体哪些是我负责的？” 许剑锋嘴角一扬，邪笑道：“全部都是，你先带回去一点，剩下的我之后叫人给你送过去。” 雷春胜一怔，这也太多了一点吧？ 就算因为县长空缺积压了一些工作，也不可能这么多啊。 雷春胜检查了一番，望向许剑锋的眼中多了一抹疑惑：“许书记，这些文件里还包含着美食街的发展建设相关的事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应该由你负责才对啊。” 许剑锋勾起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老雷，话不能这么说，你没上任之前，我替你分担了那么多工作，怎么说你现在也该还给我才对。” 雷春胜苦笑一声，许剑锋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这又不是上班，今天你替我，明天我还你的。 “许书记，我知道了。”雷春胜也知道许剑锋最近要忙婚礼有关事宜，索性也就答应了下来。 “老雷，多谢你了。” 许剑锋把县委的事情交给雷春胜来处理，他则动身前往市内，准备去买婚戒。 离开县委后，许剑锋开车来到龙桥市，按照李凯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他所说的珠宝店。 刚刚进去，一名销售人员便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带着许剑锋到展台，向他一一介绍。 没过一会，珠宝店的老板便亲自出来，显然是李凯龙提前打过招呼。 许剑锋仔细挑选了一番，选择了一对价格适中，看起来比较朴实低调的钻戒。 从珠宝店离开，许剑锋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去了桥中区区委，既然已经来了，还是亲口把婚礼的消息告诉给秦松为好。 自从贺仁勋被捕之后，桥中区区委书记的职位一直空着，秦松在担任区长的同时，也临时兼任着区委书记一职。 明眼人都看得出，秦松之后肯定会升任为区委书记，而区长则会由上面重新任命。 许剑锋如今已经是龙桥市的名人，他来找秦松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到了秦松的办公室前，许剑锋敲了敲门，但门内却半天没人回应。 见状，许剑锋微微皱眉，刚刚听门卫说过，秦松人就在区委，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许剑锋担心秦松出意外，连忙把门推开，看到秦松正埋头于办公桌前，连他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之前侯策被捕之后，县长书记的工作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和秦松现在的状况也差不多。 “老秦，你在忙啊。”许剑锋走到秦松身旁，小声说道。 秦松身子一颤，似乎被吓了一跳，这才连忙抬头。 “老许，原来是你啊。”秦松停下笔，埋怨地看了许剑锋一眼：“你进来也不敲个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敲门了，只是你没听到。”许剑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秦松泛黑的眼眶，轻声叹息道：“老秦，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要多注意一下休息，千万别把身子弄坏了。” 话音刚落，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曾几何时秦松似乎也和他说过相同的话。 “老许，我也是没有办法，在新书记上任之前，县里的工作全都得由我一个人负责，我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算了，我也没有资格说你。”许剑锋苦笑，换作他是秦松，肯定也会和他一样：“我这次来主要是通知你一声，我和清瑶要办婚礼。” 闻言，秦松连忙问道：“什么时候，我就算再忙，你的婚礼肯定也要参加！” “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不过就这几天吧，定下来之后我打电话通知你。”许剑锋站起身，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我看你也快点结婚吧，要是家里没个人照顾，我怕你把身子弄坏了。” 秦松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结婚，但哪有时间啊？” “老秦，依我看你很快就会升任区委书记了，到时候新区长一上任，你不就有时间了？”许剑锋眼珠一转，说道：“那咱们约好，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秦松陷入沉默，因为曾经那段失败的婚姻，让他对结婚有些抵触。 不过，许剑锋所言也有道理，更何况欧阳珊对他不薄，他也不想辜负了她。 “老许，我会好好考虑的。”秦松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不过一切都要看珊珊的意思，如果她不同意，我也不能强逼她不是？” “你尽管放心，她肯定会同意的。”许剑锋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383章 结婚典礼 “老许，你咋能这么肯定？”秦松看了许剑锋一眼，明显有些不自信：“珊珊她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银行行长，而且人又长得漂亮，像我这样离过婚的老男人哪里配得上她？” 闻言，许剑锋白了他一眼，毕竟许剑锋的情况和他相似，都曾经离过婚，秦松这家伙在贬低自己的同时也波及了他。 “老秦，话不能这么说，你又没有威逼利诱，是她自己看中了你身上的闪光点，你如果不相信的话，要不我去帮你问问？”说着，许剑锋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给欧阳珊。 秦松连忙摇头，阻止了许剑锋：“老许，还是由我自己去问她吧，如果连这都要让人代劳，那我就真的配不上她了。”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那你加把劲，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便到了周六，明天就是许剑锋和慕清瑶举办婚礼的日子。 “清瑶，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午饭时，许剑锋问道：“亲朋好友都通知到了吗？一定要叮嘱他们，来参加婚礼只要人到了就可以，千万别整礼物红包什么的。” 许剑锋不止一次叮嘱慕清瑶，身为党员干部，他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人拿着婚礼当借口送礼。 “老公，你尽管放心，我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慕清瑶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和他们说了，谁要是送礼，就连人带礼物一起丢出去。” 许剑锋微微颔首，有慕清瑶这句话他便放心了。 次日，终于到了婚礼当天，从凌晨开始，许剑锋便已经到了凯龙酒店，帮着准备婚礼的有关事宜。 “许书记，咱们真不找伴郎伴娘吗？”李凯龙一脸为难，再度过来向许剑锋确认：“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让婚庆公司出人。”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喜欢这一套，能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亲朋好友，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分个亲疏远近。” 李凯龙轻叹一声，许剑锋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妥协。 随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明亮，来到现场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许，恭喜恭喜。”秦松也一大早便从市内赶来，刚一见面便向许剑锋表示祝贺。 “老秦，你别光顾着恭喜我，你还是多加把劲，我可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老许，今天是你结婚，就先不谈我的事情了。”说着，秦松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包，塞到许剑锋手中。 见状，许剑锋眉头一紧：“老秦，咱们不是说好了，来参加婚礼人到了就行，千万不能带礼物红包什么的。” “老许，你防着别人还防着我啊？里面就一张，就涂个喜气，你就收下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许剑锋倒也不顽固，秦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不收就显得见外了。 看到秦松独自一人，许剑锋不由得微微皱眉，按理来说他应该和欧阳珊在一起才对。 许剑锋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却并未看到欧阳珊的影子，难道她还没到？ 当即，许剑锋去找了慕清瑶，问道：“清瑶，怎么没有看到珊珊，她还没有到吗？” 慕清瑶轻叹一声，答道：“珊珊刚给我打过电话，银行有事，她实在抽不开身。” 许剑锋一怔，以欧阳珊和慕清瑶的关系，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事，她肯定不会缺席婚礼。 “这样啊，珊珊不在实在有些可惜，之后咱们单独请她吃一顿吧。” 很快，婚礼便正式开始，两人的婚礼除了没有伴郎伴娘外，和正常的婚礼在流程上并没有其他不同。 在众人的目光和掌声中，许剑锋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钻戒，亲自给慕清瑶戴到了无名指上。 随着婚礼结束，许剑锋把到场的来宾一一送走以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老公，累坏了吧，快点休息一下吧。”慕清瑶一身雪白的婚纱，用双手提着裙摆，显然有些不适应。 “清瑶，你真漂亮。”许剑锋仔细盯着慕清瑶略施粉黛的脸蛋，绝美的容颜搭配上轻飘飘的纯白婚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老公，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慕清瑶扭捏着轻拍了一下许剑锋，垂下头不好意思去看他。 “清瑶，咱们两个圆满了，但是老秦和珊珊他们……”许剑锋话锋一转，光是秦松他觉得不太可靠，还是要让欧阳珊主动一点，比起他，还是让慕清瑶这个闺蜜去游说欧阳珊更好。 “老公，不瞒你说，珊珊那边我也和她说过不止一次了。”慕清瑶轻叹一声，答道：“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主动一点，但最近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主动去找老秦了。” 许剑锋眉头一紧：“清瑶，你说珊珊她该不会……” 欧阳珊年轻漂亮，而且又事业有成，追求者肯定不会少，真遇见了一个让他心动的也不意外。 “老公，不可能，珊珊的心一直在秦松身上，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慕清瑶一口咬定，作为多年的好闺蜜，她对欧阳珊再了解不过了：“珊珊最近在工作上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时间去找老秦的。” 闻言，许剑锋心中一动，如果真按慕清瑶所说，或许秦松可以帮帮忙。 “清瑶，你找机会跟珊珊打听一下，看看她最近遇上了什么难题，或许可以让老秦帮帮她。” 慕清瑶点了点头，答道：“那我这就打给她问问。” 说着，慕清瑶拿出手机，打给了欧阳珊。 然而，电话却并没有人接。 “老公，珊珊不接电话，她可能在忙。”慕清瑶微微皱眉，心中不禁为自己的好闺蜜担心起来。 “清瑶，放心吧，她毕竟是银行行长，不会出啥意外的。”许剑锋轻声安慰，看样子欧阳珊遇到的麻烦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 第384章 遗留问题 离开酒店回家之后，许剑锋有些放心不下，拿出手机打给秦松。 “老许，咱们不是刚分开吗，咋这么快就想我了？”电话刚一接通，秦松便调侃起来。 “老秦，我有正事找你。”许剑锋声音严肃，没有心思同秦松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欧阳珊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银行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秦松沉默半晌：“老许，万栋梁一伙人相继落网，他们平时可没少打着政府的名义向银行贷款。” 许剑锋一怔，问道：“就算他们假借政府的名义中饱私囊，为难的也该是财政部门，和银行有什么关系？” 秦松叹了口气，答道：“老许，你有所不知，他们所借的贷款很多都没有签订正式的借贷合同，只是双方口头上约好，这就导致了他们在被捕之后，给银行留下了一大笔烂账。” “连借贷合同都不签，银行就敢借钱给他们？”许剑锋难以置信，惊讶地问道。 “没啥奇怪的，咱们就拿万栋梁来说，如果你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市委书记代表政府来向你贷款，你能想到会出问题吗？”秦松反问道。 许剑锋默然，秦松说得没错，对普通人来说，政府官员就是权威的代表，又是以政府的名义借贷，还真想不到会有借钱不还的情况发生。 “老秦，现在新的市委书记还没上任，要不下次开市委常委会的时候，我提个议案，让财政局把欠银行的贷款补上？” 闻言，秦松苦笑一声：“老许，现在问题出在那些钱虽然是以政府的名义借的，但钱大多都进了他们个人的腰包里面，如果由政府出资的话，势必会使全市的财政状况造成严重影响。” 许剑锋咬了咬嘴唇，如果有正式签订合同的话，那由政府出资偿还是天经地义，但只有口头上的合约，也就代表着双方的借贷并不合法。 再加上借来的钱都进了个人的腰包，让政府出资还钱，的确也不合适。 “既然如此，那不如从追缴的账款中分出一部分，用来偿还欠银行的债务？”许剑锋再度提议。 秦松沉思半晌，答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按照规定，追缴的账款应该上缴国库，除非银行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双方的确存在借贷关系，才能返还欠下的债务。” 许剑锋深深皱眉，现在问题就出在银行方面拿不出借贷的证据来，双方是口头承诺，这笔钱除了让银行方面自认倒霉外，似乎找不到其他解决方案了。 “老秦，辛苦你到各家银行跑一趟，把欠下的金额统计出来。”许剑锋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如实汇报给省里，由省里来下判断了：“之后我会以市委常委的名义如实报告给省里。” “行，那我现在就去核实。”秦松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办。 挂断了电话，许剑锋用力揉了揉额头，本以为把万栋梁一伙人绳之以法天下就太平了，没想到这帮家伙还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秦松的办事效率很高，只一天的时间，便将各家银行借出的金额整理好，以文件的形式交给了许剑锋。 “老秦，你核实准了没有，千万不能出现瞒报多报的情况发生。”许剑锋有些不放心，毕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难免会有银行会借此机会多报一点，以此牟利。 “老许，你尽管放心，我在向他们确认了金额之后，特地又查了银行的账本和转账记录，核对无误后才落实到文件上。” 闻言，许剑锋放下心来，他相信秦松。 把文件和报告上交给省里后，省委对此事也同样十分重视，薛定邦亲自打电话过来，向许剑锋了解情况。 “小许，你交上来的报告我都看过了，你认为应该从收缴的账款中拿出一部分，来偿还各大银行的贷款？”薛定邦问道。 “没有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银行也是受害者，根据刑法第六十四条有关犯罪物品的处理上，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应当及时返还。”许剑锋猜到会有此问，他提前查过刑法。 “小许，可是银行真的能算是受害人吗？借贷关系想要成立必须有明确的合同，但双方只进行了口头承诺，银行方面存在严重的违规现象，从整体来看，银行方面也存在着严重过错，并不能定义为受害人吧？” 许剑锋摇了摇头，坚持道：“诚如老领导所言，银行方面的确存在着过错，但归根结底，导致他们犯错的原因是借钱的人是政府官员，而且借钱时还打着政府的名义。” “有道理，你继续说。”薛定邦微微颔首，对许剑锋的说法表示了肯定。 “银行之所以借钱给他们，也是为了帮政府缓解经济压力，如果我们因此认定银行存在过错，由他们自己承担损失，恐怕会伤害到人民群众朴素的感情，对政府的权威造成恶劣影响。”许剑锋提前做足了功课，面对薛定邦的提问侃侃而谈。 “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之后我会以省委的名义，把整件事呈报给中央。” 闻言，许剑锋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万栋梁一伙人的遗留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当即，许剑锋便打给了秦松，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 “老许，真是太好了，事情圆满解决，咱们两个也算没有白忙。”秦松同样松了口气，如果最终由各大银行自己承担损失的话，恐怕今后没有银行会愿意借钱给政府了。 “老秦，你在这里和我闲扯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欧阳珊？”许剑锋勾起嘴角，说道：“这样一来你可就成了她的大恩人，距离喝你们的喜酒可就又近了一步。” “老许，你胡说啥呢，什么恩不恩人的，我们只是秉公办事罢了，哪怕没有珊珊，这事咱们也不能不管。”秦松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说得都对，那既然如此，还是由我把这消息告诉给欧阳珊吧。”许剑锋说道。 第385章 又一对喜结良缘 秦松轻轻摇头，答道：“老许，还是我自己去和她说吧！” 许剑锋暗暗翘起嘴角，照这样发展下去，秦松和欧阳珊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他的一桩心愿。 自从万栋梁一伙被捕之后，整个龙桥市的官场都太平了许多，再加上有新上任的雷春胜帮忙分担，许剑锋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一天，许剑锋正在县委悠闲地办公，忽然接到了秦松的电话。 “老许，你这周末有空吗？” 许剑锋眉头一挑，赶忙问道：“老秦，该不会是我终于能喝到你的喜酒了吧？” 闻言，秦松沉默半晌，方才答道：“还真是不爽，竟然被你猜到了，我和珊珊周日在市内的龙兴酒店举办婚礼。” 龙兴酒店许剑锋倒是知道，之前李凯彪在龙桥市开的彪哥酒店，后来被李凯龙改成了龙兴酒店，继续经营着。 “不管有空没空，就算再忙，你的婚礼我肯定不会错过。” 到了周日，许剑锋和慕清瑶一起参加了秦松和欧阳珊的婚礼。 从初到红土县便相识的两对男女，终于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双双走到了一起。 婚礼结束之后，许剑锋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和秦松凑到一起聊了起来。 “老许，说来也奇怪，自从万栋梁被抓以后，我咋总觉得日子无聊起来了？”秦松说道。 闻言，许剑锋苦笑一声，答道：“咱们已经习惯了和他斗，现在忽然没有了对手，会感觉到无聊也属正常。”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活得轻松多了，不用再每天都绷紧神经。”秦松靠在椅背上，悠然地翘起了腿：“咱们两个也都刚结婚，多点时间来陪老婆也挺不错的。” “老秦，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许剑锋沉默半晌，忽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秦松一怔，答道：“老许，你这就见外了，咱们之间有啥事情直说就行，还商量什么？” 许剑锋微微颔首，说道：“不瞒你说，其实前不久咱们老领导找过我。” 闻言，秦松眉头一紧，赶忙问道：“你是说薛书记？他该不会又想把什么棘手的地方交给你吧？” 许剑锋苦笑一声，秦松倒是敏锐，一下子便猜了出来。 “他倒是没有直说，只是说等有合适的位置后，就把我调到更大的舞台发挥。” “现在龙桥市市委书记正好空缺，直接让你顶上不就行了，还等什么合适的位置？”秦松撇了撇嘴，抱怨道：“这样看来，他肯定又想丢给你个烂摊子。” “老秦，不能发牢骚。”许剑锋连忙阻止，纠正道：“服从组织安排是咱们应尽的义务，而且我个人也不想一直待在舒适区中，有难度的任务才有挑战性。” “老许，你和我说这些，该不会又想拉我一起跳火坑吧？”秦松白了他一眼，两人共事多年，互相之间早就非常了解了。 “老秦，就算是跳火坑，但这次可并不白跳，只要你陪我一起跳，肯定能升上地市级干部。”多年的官场生涯让许剑锋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个人的能力再强，没有帮手也很难办事，他可不能放走秦松这个得力帮手：“而且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感觉日子无聊，这不是正好带你找找刺激。” 迟疑半晌，秦松轻轻地摇了摇头：“老许，如果我还是孤身一人的话，肯定会再陪你走一趟，但现在……” 虽然秦松没有说完，但许剑锋也明白他的顾虑，他刚刚结婚，想要多些时间陪伴欧阳珊。 更何况，如果秦松跟他到了新的地方，那他和欧阳珊恐怕要暂时分开了，毕竟欧阳珊身为银行行长，想要调动工作可不容易。 “老秦，你千万别在意，而且距离调动应该还有很长时间，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许剑锋生怕秦松自责，连忙安慰道。 秦松叹了口气，答道：“老许，我虽然没法跟你一起走，但如果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打电话找我商量。” 许剑锋用力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秦松的肩膀：“老秦，那我就预祝你早生贵子了。” 两人正说话间，慕清瑶和欧阳珊一同走了过来，刚刚她们这对好闺蜜也凑到一起闲聊去了。 “老公，咱们该回去了。”慕清瑶走到许剑锋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顺势把嘴唇贴到他耳旁：“咱们就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了。”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到秦松身上：“老秦，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之后有机会再聚。” “老许，我送送你们。”秦松说道。 闻言，许剑锋连连摆手：“我又不是找不到路，还送什么，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许剑锋和慕清瑶离开酒店，因为许剑锋喝了一点酒，回去的路上由慕清瑶开车。 “老公，珊珊和老秦终于结婚了，咱们两个终于不用再替他们操心了。”慕清瑶如释重负，秦松和欧阳珊这对欢喜冤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 许剑锋轻轻点了点头，偷偷打量了慕清瑶一眼，犹豫着该什么时候把他要升官的事情告诉给她。 虽然升官是件好事，但许剑锋肯定会被调走，而慕清瑶这个教育局局长恐怕没法陪他一起走了。 用力咬了咬牙，许剑锋知道，这事必须早些同慕清瑶说，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清瑶，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一怔，许剑锋很少有这样严肃的语气同她说话：“老公，出了啥事，咋表情这么严肃？” “我可能要调动了，到其他地方当市长或是市委书记。”许剑锋没有再隐瞒，如实告诉了慕清瑶。 “老公，这是好事，要不咱们晚上弄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吧！”慕清瑶看起来一切如常，但许剑锋敏锐地捕捉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比平时更加用力。 “清瑶，实在对不起，我们才刚刚结婚，就要分隔两地。”知道慕清瑶肯定不会怪他，但许剑锋还是郑重地道歉。 第386章 爱情的结晶 “老公，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虽然要分开的确让人十分难过，但我知道我老公是个心中装着百姓的好官。” 慕清瑶用力咬着唇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老公你当上市长或是市委书记，肯定能让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怎么能凭借个人意愿就把你强留在身边。” 许剑锋默然，慕清瑶这一番话，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家中，看着慕清瑶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屋子，许剑锋连忙起身帮忙：“清瑶，我来帮你吧。” 闻言，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老公，我一个人就行，你好好休息吧。” 吃过晚饭，慕清瑶早早便回房休息，许剑锋则一个人坐在客厅中，一想到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往一个全新的地方任职，他心中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之前孤身一人的时候，他从未有过这些顾虑，但自从有了慕清瑶，他便多了一份牵挂。 轻叹了一声，许剑锋从沙发上起身，他已经下定决心面对新的挑战了，虽然心中不舍，但也不会后悔。 许剑锋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中，担心会把慕清瑶吵醒。 他走到床边，看到慕清瑶阖着双眸，似乎已经睡着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从窗子洒进来的月光，正好照亮了慕清瑶绝美的容颜，让许剑锋不禁有些动情。 他俯下身子，嘴唇轻轻印上她柔软的唇瓣。 本想一触即离，但两人的嘴唇刚刚接触，慕清瑶却忽然伸出手，紧紧环过他的脖颈。 深吻持续了一分钟，慕清瑶这才松开手，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清瑶，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虽然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但慕清瑶的视线仍旧紧紧锁定在许剑锋脸上。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 许剑锋一怔，两人婚礼虽然刚办不久，但领证却有些日子了，要个孩子也很正常，但慕清瑶提得太突然了，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清瑶，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要孩子了？”许剑锋问道。 “老公，你升迁之后咱们两个就要聚少离多了，我想趁现在要个孩子，你离开之后也好有个人陪我。” 闻言，许剑锋陷入迟疑，要孩子倒没什么，但问题是没有哪个孩子一出生就能照顾自己。 他即将远走赴任，肯定是没有办法照顾孩子的，那一切自然要落到慕清瑶的肩上。 让她独自一人许剑锋就已经够自责了，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 “清瑶，孩子的事情还是再缓一缓吧，我不想让你负担太重。”许剑锋柔声劝道。 慕清瑶用力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老公，你别担心，我没有问题的，而且咱们爸妈也会帮忙。” 许剑锋咬了咬牙，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再拒绝。 “清瑶，那咱们就努努力，争取早点让你怀上。”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年时间转瞬即逝。 医院的走廊中，许剑锋来回踱步，心中既兴奋又焦急。 “老秦，你就好好坐下等吧，医生不是说过一切顺利，大人和孩子都不会有危险吗？”秦松坐在椅子上，伸手轻轻揽住欧阳珊的肩膀。 “就是，清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生个孩子对她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欧阳珊一边摩挲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显然也已经有了身孕。 许剑锋苦笑一声，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实在是坐不住。 忽然，产房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许剑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许书记，孩子顺利出生了。”很快，便有护士走出来向许剑锋道喜。 “清瑶怎么样，她没有事吧？”许剑锋顾不上其他，心中只祈祷着慕清瑶安然无恙。 闻言，护士轻笑一声，答道：“慕姐姐她好着呢，别人生孩子都叫的惊天动地，但咱们慕姐姐却一声没吭，连医生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疼昏过去了。” “老许，你都当爹了，也不赶紧问问孩子是男是女，就知道心疼老婆。”秦松在一旁吐槽道。 许剑锋耸了耸肩，答道：“无所谓，无论是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心头肉。” “秦区长，既然许书记不关心，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是个男孩。”许剑锋和秦松平时待人温和，护士也敢同两人说笑。 “老许，看样子你有传人了。”秦松站起身，拍了拍许剑锋的肩膀。 “什么传不传人的，他只要积极向上，无论是从政还是从商，亦或是其他他感兴趣的职业都没问题，我可不想限制他的发展，擅自给他的人生画好图纸。” 又是一个月，慕清瑶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彻底恢复好了。 在凯龙酒店中，许剑锋订了个包厢，庆祝儿子满月。 许剑锋没有大操大办，他只是简单要了一桌子菜，请了秦松夫妇四个人单独庆祝。 “老许，说起来都过了一年了，省里还没有命令下来，薛书记该不会把你给忘了吧？” 许剑锋轻轻摇头，他可不信薛定邦会忘，不过的确是拖得有些久了。 “忘了更好，要不然许大哥调走，就只能让清瑶自己带孩子了。”欧阳珊撇了撇嘴，替许剑锋鸣不平：“明明让许大哥当龙桥市的市委书记就好，却偏偏空降了个新书记过来，这算是什么事！” “珊珊，话不能这样说，组织有自己的考虑，咱们理应服从。”许剑锋连忙劝说，还好在场就他们四个，否则被人听了去难免会有麻烦。 闻言，欧阳珊撇了撇嘴：“清瑶，你说说看，那个薛书记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慕清瑶正要开口，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剑锋同志，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剑锋一怔，他一下便听出，说话的人是薛定邦。 他连忙亲自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薛定邦：“老领导，你要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们好去迎接啊。” 薛定邦目光在屋内扫过，最终落在欧阳珊身上：“我要是提前打招呼，能听到有人说我过分吗？” 第387章 欢送仪式 欧阳珊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随口抱怨几句，正好被正主给听了去：“薛老大，我就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当真了。” 薛定邦瞪了欧阳珊一眼，纠正道：“我现在是组织部部长，你叫我薛部长或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薛书记都可以，哪有叫老大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黑社会的。” “薛书记，你这次特地过来，肯定是有事吧？”许剑锋担心欧阳珊再说出什么来真把薛定邦给惹急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闻言，薛定邦目光望向许剑锋：“其实也没啥事，正好回家看看，听说今天你孩子满月，就过来祝贺一下。” 说着，薛定邦招呼服务员再拿一把椅子进来：“小许，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那是自然，组织交代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牢记于心。”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已经想好把你放到哪里了。”薛定邦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像是拉家常一样：“命令很快就会下来，你做好准备。” 许剑锋一怔，连忙问道：“薛书记，能不能透露一下，要把我调到哪里，我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还不行，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说着，薛定邦目光望向了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慕清瑶：“小慕，你们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按理来说我不该这时候把小许调走，但现在缺干部，尤其是清廉能干的干部，希望你能理解。” 慕清瑶紧咬唇瓣，轻轻点了点头：“薛书记，你就不必做我的工作了，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薛定邦轻叹一声，慕清瑶如此通情达理，反倒让他生出了罪恶感。 “小慕，你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我一定会尽量满足。” 闻言，慕清瑶轻轻摇了摇头，除了不想和许剑锋分开之外，他对生活没有任何不满。 “我还要赶回省里，就不打扰你们了。”薛定邦站起身，临出门前忽然回头望向秦松：“对了，小秦你也做好准备，组织上决定让你接小许的班，担任红土县的县委书记。” 薛定邦离开后，许剑锋端起酒杯：“老秦，那今后红土县就交给你了。” “红土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和老雷搭档肯定不会出问题。”秦松目光望向许剑锋，微微皱眉：“我反而担心你，薛书记怎样都不肯说要把你调到哪里去，让我有些不安。” 许剑锋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答道：“别担心，不管怎么调，肯定还是在咱们省里，又不会把我调到海外那种危险的战乱地区。” 一个月后，龙桥市市委组织部长曹永进带着秦松到了红土县。 “老曹，恭喜你当上组织部长。”寒暄过后，许剑锋向曹永进表示祝贺。 “有啥好恭喜的，要不是老汪晋升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我也当不上这个组织部长。”曹永进微微皱眉，比起“捡漏”，他更希望凭自己的能力升官。 “老曹，你小子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闻言，秦松从旁吐槽：“要不是看中你的能力，就算老汪调走了，组织上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接班。” 一番闲聊后，曹永进目光望向许剑锋：“老许，你把干部都叫来咱们开个会，老秦来接你的班，怎么也得搞得正式点。” 许剑锋点了点头，立刻去找了焦达功，让他负责通知县委的各个干部，到会议室集合。 看到曹永进这个组织部长带着秦松来了，众人心中也都有数，知道秦松是来接许剑锋的班。 “在许剑锋同志担任红土县县委书记的三年时间里，为咱们县乃至全市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现在的红土县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离不开许剑锋同志的努力！”一开始，曹永进便肯定了许剑锋的功绩。 众人纷纷拍起手掌，没有人比在场这些县委的干部们更清楚，许剑锋在这三年时间内做出了何种努力，把原本被称为“黄赌县”的红土县，发展成现在这样集旅游和农业全面发展的经济强县。 “下面我来宣布省委的调令，由秦松同志接替许剑锋同志担任红土县县委书记，许剑锋同志另有任用。”接着，曹永进宣布了干部调整，不过仍然没说要把许剑锋调到哪里：“下面有请许剑锋同志给大家讲几句。” 许剑锋站起身，望着在座熟悉的面孔，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自他到任以来，红土县的县委成员发生了极大变化，除了像焦达功这样个别的几个人外，其他干部都换成了新面孔。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感谢大家在这三年时间里对我的支持和帮助，希望在新书记上任之后，大家能好好配合，争取让咱们县更进一步！” 许剑锋的发言再次迎来了激烈的掌声，雷春胜起身带头表态，一定会积极配合秦松，不辜负许剑锋的期望。 会议结束之后，曹永进走到许剑锋身旁：“老许，上面让你去省委报到，咱们抓紧时间动身吧。”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刚走出会议室，却看到门外站满了人，全都是县委各个部门的成员。 “你们这是干什么？”许剑锋一怔，微微皱眉：“现在是上班时间，还不快回工作岗位去！” “许书记，让大伙送送你吧！”雷春胜走上前，代表众人发言：“没有你，红土县就不会有今天，如今你要离开了，咱们大家也没什么礼物，只能以此来表达心意。” “去去去，有啥好送的，又不是女儿出嫁。”许剑锋摆了摆手，比起夹道欢送，他还是想安安静静地离开：“老秦，快管管你的人，让大伙都赶紧回去工作。” 闻言，秦松轻轻摇了摇头：“老许，就让大伙把你送到县委门口吧，如果我现在让他们回去，那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许剑锋轻叹一声，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第388章 晋升市长 许剑锋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众县委成员，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那宽厚的背影，仿佛想将这个支撑起了整个红土县的身影铭记心中。 刚出县委大楼，许剑锋刚想转身让身后的众人解散，但还没开口便听到一阵响亮的喊声。 “许书记，无论你到哪里，永远是我们红土县百姓心目中的县委书记！” 许剑锋一怔，这才发现县委大门前站满了人，似乎有人组织，不但整齐喊着口号，甚至连横幅都有。 许剑锋一怔，老百姓怎么知道他要调走？ 而且，看他们整齐划一的样子，明显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而他本人都是今天才知道曹永进要过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准备的如此周全？ “老许，你还真是受人爱戴。”秦松望着外面的人群，忍不住感慨道：“当初我调到市里的时候，可没人来送过我。” 许剑锋白了秦松一眼，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受老百姓爱戴是好事，但像这样打着横幅、喊着口号的夹道欢送，还真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时，人群分开，武铁山穿过人群走进县委。 “许书记，我来晚了。”武铁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因为临时接到报案，说街道上聚集了一大帮人，他连忙去调查，这才没有出席干部会议。 “老武，这是怎么回事，老百姓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我今天要走？”许剑锋微微皱眉，不禁怀疑起是他走漏了风声。 闻言，武铁山苦笑一声，答道：“许书记，我刚刚就是因为这事才缺席了会议，有人看到你去县城外接曹部长和秦书记了，猜到你肯定要调走，老百姓才自发组织起来为你送行。” “那也不对啊，又是口号又是横幅的，显然不是临时弄出来的。”许剑锋察觉到不对，微微皱眉。 “许书记，这我也问过了，大家早就猜到你早晚会升官，几个月前便开始筹划，要给你搞一场隆重的欢送仪式。”武铁山连忙答道。 许剑锋苦笑一声，老百姓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虽然我今天就要离开红土县了，但我相信在秦书记的带领下，咱们红土县会变得更富更好！”许剑锋走到门前，在老百姓的包围中大声说道。 “许书记，经常回来看看，红土县永远是你的家！”在一阵七嘴八舌的感谢后，众人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许剑锋这才上了车，和曹永进一同离开了红土县。 曹永进把许剑锋送到了市委，之后又安排司机，送许剑锋到省委所在的江东省省会东华市。 刚到省委门前，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许书记，你终于来了，我是薛部长的秘书小李，薛部长让我在这接你。”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小李进了省委，来到薛定邦的办公室中。 “小许，一路过来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下吧。”薛定邦站起身，亲自给许剑锋倒了水。 “老领导，现在能告诉我要把我调到哪里去了吧？”许剑锋连忙问道。 闻言，薛定邦坐到许剑锋对面，一脸郑重地说道：“组织决定派你到松海市去，担任市长、市委副书记。” 许剑锋一怔，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以为薛定邦肯定会让他接手一个烂摊子，却未曾想竟然会把他派到松海市区。 松海市，江东省仅次于省会东华市的第二大经济重镇，这可和红土县那样人人嫌弃的烂摊子不同，盯着松海市这块肥肉的官员可不少。 到松海市这样的经济强市当干部，只要在任职期间不出大错，随便混个几年自然而然就能进入省委，可谓是仕途上的一条捷径。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许剑锋迟迟没有答复，薛定邦问道。 闻言，许剑锋连忙摇头：“松海市可是个好地方，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只是盯着这里的人应该不少，老领导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还能为什么，你在柳花镇和红土县任职期间，让两地的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当然是让你去大力搞经济了。”言罢，薛定邦盯着许剑锋，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许剑锋眉头一紧，松海市的政策已经十分完善，每年都能吸引一大批投资商，只要按部就班地执行，经济就不会落下。 如果目的只是经济的话，只要挑个能墨守陈规的干部便可以了，根本不必特地调他过来。 “老领导，如果我猜得不错，搞经济只是个借口吧？”许剑锋试探着问道。 “小许，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薛定邦轻笑一声，随即面色凝重起来：“我把你调到松海市的目的就两个字，反腐！” 许剑锋多少也能猜到，像松海市这样飞速发展的经济强市，很容易便会滋生贪腐。 前来投资的老板们，哪个不想要更好的政策，抢占更好的项目？而达成目的最简单的手段就是行贿。 经常有人送钱上门，在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只要被攻陷一次，那便再也不可能停下。 “你在红土县屡破大案，组织就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才把你调到松海市，让你秘密反腐！”薛定邦站起身，走到许剑锋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许，松海市表面上看起来比你之前那些地方好不少，但越是光明的地方便越容易滋生黑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你或许会面对前所未有的难关。” 许剑锋用力点了点头，答道：“请老领导放心，无论面对什么困难，我都有信心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期待！” 薛定邦满意地点了点头，许剑锋的回答正合他的心意，他看中的除了许剑锋的办案能力外，还有他这股不肯服输的拼劲。 “小许，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休息一下，等会我亲自送你去上任。” 第390章 接风 薛定邦带着许剑锋到了松海市，车刚下高速公路，便看到路边打着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许剑锋同志到松海市就任市长。” “小许，看样子是你那位新搭档来迎接你了。”薛定邦把车停在路边，提前向许剑锋介绍：“省委常委、松海市市委书记蒋树森，和你一样都是部队的转业干部，你们之间或许会有共同语言。” 许剑锋微微皱眉，薛定邦派他到松海市，主要目的是反腐，那蒋树森腐败的嫌疑就很大了。 若非如此，完全可以把反腐的任务交给他这个市委书记，而不必调一个新市长过来。 薛定邦的车挂着省委的牌照，蒋树森立刻带人过来，在车旁站成一列。 “小许，我们下车吧。”说着，薛定邦开门下车。 他刚刚下车，蒋树森便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欢迎薛部长到咱们松海市莅临指导。” 闻言，薛定邦摆了摆手，把许剑锋叫到身旁：“小蒋，我这次来是送你的新搭档上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许剑锋同志今后就是松海市的市长、市委副书记了。” 蒋树森表现得十分热情，走上前，用双手紧紧握着许剑锋的手：“剑锋同志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许剑锋一怔，问道：“蒋书记听说过我？” “咱们江东省的党员干部，有几个没听说过你的大名？”蒋树森咧嘴一笑，说道：“你在红土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竟然能把市委书记拉下马，现在当了市长，我看咱们省长可要坐不住了。” 此言一出，许剑锋和薛定邦同时眉头一紧，这话听着可是十分刺耳。 “剑锋同志，实在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蒋树森挠了挠头，连忙向许剑锋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以前在部队待习惯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经常说错话得罪人。” “蒋书记言重了，我和你一样也是部队转业，不会把玩笑话当真的。” 许剑锋嘴上这样说，但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能当上市委书记的人，怎么可能满嘴跑火车，这家伙分明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一行人返回松海市市委，薛定邦让蒋树森把市委干部召集起来开会，当众宣布对许剑锋的任命。 在会上，薛定邦特地强调，许剑锋今年三十八岁，是全国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许剑锋一脸疑惑，薛定邦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特地强调这些？ 会议结束后，蒋树森走到许剑锋身旁，提议道：“老许，你刚到咱们松海市来，我带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吧？” 许剑锋刚想答应，却不料被薛定邦打断：“小蒋，我还有点事要向小许交代，你还是改天再带他熟悉环境吧！” 蒋树森点了点头，薛定邦开口，他也只能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蒋树森转身离开，临出门前特地回头说道：“老许，你初来乍到，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目送着蒋树森离开，薛定邦这才问道：“小许，你这个新搭档怎么样？” “蒋书记他为人热情，性格豪放，而且也对我很关照，我觉得他人不错。”许剑锋说道。 薛定邦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小许，我想听实话。”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和蒋树森今天第一次见面，对他还并不了解，这种情况下说他的坏处，难免有背后说坏话的嫌疑。 不过薛定邦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他看似性格豪迈，说话欠考虑，但实际上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在我看来这个人很难对付。”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蒋树森这个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今后可要小心了。”薛定邦目光凝重，他不禁有些替许剑锋担心。 “请老领导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许剑锋拍了拍胸脯，向薛定邦保证道。 闻言，薛定邦满意地点了点头：“小许，那我就把松海市交给你了。” 薛定邦前脚刚走，蒋树森后脚便又回来找许剑锋。 “老许，我刚刚忘了，你刚来还没有住的地方，我在市委旁边有一间房子正好空着，不如你先过去住？”说着，蒋树森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便要递给许剑锋。 “蒋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怎么好意思鸠占鹊巢？”许剑锋轻轻摆手，拒绝道。 “老许，你这就见外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蒋树森坚持要把钥匙塞给许剑锋，但许剑锋却再次拒绝。 “蒋书记，真的不必了，我住招待所就好。”许剑锋不想平白受人恩惠，毕竟拿人手短。 见许剑锋坚决拒绝，蒋树森也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老许，那今晚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喝一点，就当是给你接风了。”蒋树森退而求其次，想要邀请许剑锋一起吃晚饭：“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搞排场，今晚咱们也不叫其他人，就咱们两个单独喝酒聊天。” 许剑锋眼珠一转，点头答应下来，他也想和蒋树森单独聊聊，摸一摸他的情况。 两人约好晚上七点在招待所门前见面，许剑锋便一个人先去了招待所。 蒋树森提前打过招呼，招待所把最好的房间给了许剑锋，并且又是帮忙拿行李，又是嘘寒问暖，问他有没有其他需要。 许剑锋收拾房间，很快便到了约好的时间，他下楼了，在招待所门前等蒋树森到来。 很快，蒋树森便步行过来：“老许，咱们走吧，这附近就有一家我常去的馆子，味道十分不错。” 许剑锋点了点头，跟着蒋树森来到一家酒店前。 见状，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明明说的是馆子，却把他带到了酒店。 “蒋书记，原来咱们松海市都把酒店叫作馆子，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许剑锋瞥了蒋树森一眼，淡笑道。 第390章 细节问题 “老许，你说笑了，反正都是吃饭，酒店和普通饭店也没什么区别。”蒋树森尴尬地笑了笑，以此来缓解气氛。 许剑锋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刚进酒店，便立刻有服务员迎了上来。 “蒋书记，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服务员一眼便认出了蒋树森，恭敬地弯腰行礼。 “先带我们去包厢，至于吃什么，还要看咱们这位新上任的许市长的意思。”蒋树森说道。 闻言，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特意强调他是新上任的市长，摆明了是在提醒服务员，行事小心一些，不要被他抓到破绽。 许剑锋没有说破，跟着服务员进了包厢。 “老许，你来点菜吧！”蒋树森把菜单递到许剑锋面前，说道：“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帮我省钱。” 许剑锋眼珠一转，按理来说蒋树森应该先点几样，之后再让他来点单。 但这家伙一上来便全权交给了他，分明是在对他进行试探，只要通过他点的菜就能大致摸出他的性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许剑锋眼珠一转，他特地挑了几样昂贵的菜肴，好让蒋树森摸不清他的脾气秉性：“蒋书记，你也来点几样，不能光我一个人点。” 蒋树森点了点头，接过菜单，按照许剑锋点单的价格，又点了几道价格相近的菜。 “老许，咱们都是部队转业的干部，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兵种？”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蒋树森主动和许剑锋拉起了家常。 “我在陆军特战队，执行过几次任务，算是参加过实战了。”许剑锋如实答道。 “那还真巧，我在海军陆战队，虽说所属部队不同，但在外人看来都叫特种兵，也算是一家人了。”蒋树森侃侃而谈，边说边给许剑锋倒酒，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 两人乘兴谈起了部队生活，有了共同话题，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倒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说话间，菜上齐了，蒋树森举起酒杯：“老许，咱们两个投缘，我敬你一杯。” 许剑锋也不推辞，端起酒杯和蒋树森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量！我再敬你一杯。”蒋树森也是海量，见许剑锋喝得痛快，他也来了兴致。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一会的工夫，两瓶高度白酒便见了底。 蒋树森面色微红，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反观许剑锋面色如常，除了身上沾了些酒气之外，根本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 “老许，论喝酒我还没服过谁，今天你可是让我开眼界了。”蒋树森向许剑锋竖起了大拇指，他已经到了醉酒的边缘，再喝一点就要控制不住嘴巴，胡言乱语了。 “蒋书记，我也来敬你一杯。”许剑锋眼珠一转，如果能把蒋树森灌醉，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打听出一些什么来。 见状，蒋树森连连摆手：“老许，酒咱们就喝到这里吧，再喝我就要多了，咱们吃菜。” 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头脑倒是冷静，他不想喝了也不能强行灌他。 “老许，你今年三十八，应该已经成家了吧？”蒋树森忽然转移了话题，打听起了许剑锋的家庭情况。 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我已经有孩子了，不过也是刚生不久，前几天才刚过完满月。” “那你咋不把弟妹和孩子一起带过来？”蒋树森趁机问道。 许剑锋苦笑一声，答道：“我老婆在县教育局工作，我总不能让她辞职吧？” 闻言，蒋树森心中一动，他忽然想到一个卖个人情给他的好主意。 两人在酒店边吃边聊，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 蒋树森把许剑锋送回招待所，这才转身回家。 许剑锋回到房间后，拿出手机，打给了慕清瑶。 “老公，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慕清瑶小声说道，似乎两人的儿子已经睡下，她担心把他吵醒。 “没啥，就是想你了。”虽然刚分开一天，但在酒店和蒋树森聊起家庭的时候，许剑锋便想念起了慕清瑶。 尤其是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如果慕清瑶在身边，这时候肯定会为他准备好晚饭，温柔地招呼他洗手吃饭。 “光想我，你就不想咱们儿子啊？”慕清瑶轻笑一声，调侃道。 “当然想，只不过还是更想你一点。” 许剑锋在电话中和慕清瑶聊了很久，把今天所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分享给了她，一直到深夜才放下电话。 次日，许剑锋来到市委，正式开始工作。 和之前在红土县不同，松海市的工作明显轻松许多，他要做的只是在呈交上来的文件上签个字，其他的事情基本无需操心。 松海市发展至今，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一切制度都十分完善，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改革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闲下来，既然主体政策无需改动，那就着眼于一些细节问题。 许剑锋到各个部门视察了一圈，立刻便发现了问题。 市信访局竟然大门紧闭，要不是相关的工作人员听说他来视察，带他从后门进去，他还真以为信访局放长假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正门紧锁，非要走后门不可？”许剑锋板着脸，厉声问道。 “许市长，我们也没有办法，正门坏了还没有修好，只能从后门进出。”信访局局长李正辉连忙解释。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大门是啥时候坏的，为什么我没见有人在修？” “大门坏了有两个月了吧，我早就向市委反映了，但拨款迟迟没有下来，实在是没有钱修。”李正辉答道。 “荒唐，堂堂一个信访局，大门坏了两个月都修不好？”许剑锋虽然初来乍到，但气势却丝毫不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修好，到时候我还会过来检查！” 李正辉抬起头，一脸为难地说道：“许市长，这事必须向蒋书记汇报，有他的批准我才敢动工。” 第391章 一手遮天 许剑锋一怔，修个大门还得蒋树森批准？这信访局局长李正辉恐怕是蒋树森的嫡系，凡事都要听他的调度指挥。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蒋书记打个报告。”许剑锋懂得过刚易折的道理，他刚刚上任，在摸清情况前不宜和蒋树森发生冲突。 “对了，在大门修好之前，你们在正门前做好标识，让老百姓知道可以从后门进来，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信访局关门大吉了。” 李正辉连连点头，当即便叫来手下，写了个标识贴了出去。 许剑锋前脚刚回市委，蒋树森后脚便叫秘书吴正雄到办公室来找他。 “许市长，蒋书记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找他有事，理应自己到他办公室来才对，让秘书过来叫他过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当即，许剑锋便去了蒋树森的办公室。 “老许，我听说你到信访局去视察了？”刚一进门，蒋树森便问道。 许剑锋没有隐瞒，点头承认了：“蒋书记，信访局大门坏了，竟然两个月都没有修好，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闻言，蒋树森点头赞同：“说得不错，这事必须树立成反面典型，给其他党员干部们提个醒，下次开会的时候我让李正辉做个检讨。” 许剑锋一怔，如果李正辉真是蒋树森的嫡系，那他理应护着才是，这事只要推给财政，说他们迟迟没有拨款修缮，完全可以把李正辉摘出去。 从办公室离开之后，许剑锋心中疑惑未消，他一时间还真无法分辨，李正辉究竟是不是蒋树森的人。 许剑锋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市财政局，想要问问财政局为什么迟迟没有给信访局拨款修缮大门。 “许市长，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出门迎接啊。”市财政局局长杨振光连忙亲自出迎。 “杨局长，我这次过来就一件事。”许剑锋也不和杨振光多说，直接问道：“信访局大门坏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闻言，杨振光连忙点头：“这事我的确知道，大约两个月前，信访局向我们申请过修缮的资金。” 许剑锋眉头一紧：“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没有拨款？” “许市长，我接到申请之后第一时间就向蒋书记汇报了，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所以才……” 许剑锋心中一动，他之前以为李正辉是蒋树森的人，才要连修个大门这样的小事都要向他申请。 但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不光是李正辉，整个松海市的党员干部可以说都是蒋树森的人，倒不是说他们心甘情愿听他的命令，只是不敢不听。 “杨局长，情况我都了解了，你马上准备好给信访局的拨款，蒋书记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来。”许剑锋没有继续苛责杨振光，他知道一切的源头都在蒋树森身上，去苛责其他人毫无益处。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许剑锋吃过晚饭，回到了招待所。 他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揉着额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理解了薛定邦的那句话，这一次或许他会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 当年在红土县时，政治情况再恶劣，他至少还占据着一个优势，身为全县的一把手，就算做不到令行禁止，至少也没人敢不把他当一回事。 但现在他头上有蒋树森的存在，而且他这个二把手的权力也被完全架空，事事都要上报给蒋树森由他定夺，他只是空有个市长的名头罢了。 哪怕是当初的万栋梁，也有匡伟国等一众市委干部同他抗衡，而蒋树森却完完全全是松海市的土皇帝，至少从目前看来，没见有一个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正在烦恼之际，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慕清瑶打过来的。 许剑锋连忙整理好心情，他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慕清瑶，以免让他担心。 “老公，你睡了没有？”慕清瑶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喜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还没有睡，清瑶，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难道是咱们儿子学会说话了？”许剑锋连忙问道。 “他还不满一周岁，怎么可能学会说话？”慕清瑶苦笑一声，看样子许剑锋在育儿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的确是有好事发生。” “清瑶，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许剑锋连忙追问，想要分享慕清瑶的喜悦。 “让我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告诉你。”沉默片刻，慕清瑶接着说道：“还是先不跟你说了，毕竟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许剑锋一怔，既然说是惊喜，那肯定同他有关系，除了儿子的事情之外，他还真想不出其他什么能让他高兴的事情。 “清瑶，你就告诉我吧，否则我今晚要睡不着了。”许剑锋说道。 “那你今晚就想我一整晚吧。”慕清瑶轻笑一声，坚持不肯告诉他：“反正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说罢，慕清瑶不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许剑锋苦笑一声，慕清瑶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过既然她说明天自己就会知道，那索性就先把这事放下。 虽然心中很在意慕清瑶所说的惊喜，但许剑锋还是逼着自己早早上床休息，他如今的处境比预想中的更加艰难，必须养足精神才行。 次日，许剑锋到了市委，刚准备开始工作，蒋树森便让秘书吴正雄来找他。 “蒋书记，市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一大早就叫我过来？”许剑锋疑惑地问道。 “老许，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到咱们松海市来，麻烦你代表市委去迎接一下。”蒋树森埋头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就到火车站前等着就行，我让吴秘书开车送你过去。” 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也不把话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竟然还需要他这个市长亲自去迎接。 第392章 是不是惊喜? “蒋书记，能否透露一下这位贵客的身份，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许剑锋追问道。 闻言，蒋树森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没空，反正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赶快去吧。” 许剑锋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跟着吴秘书离开市委，出发前往火车站。 “吴秘书，你知不知道咱们去接的这位贵客是什么人？”路上，许剑锋又想从吴正雄口中问出些信息来。 “许市长，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吴正雄一边专心地驾驶着车辆，一边答道：“而且我就算知道，没有蒋书记的允许，我也不敢告诉你啊。” 许剑锋撇了撇嘴，既然吴正雄不肯说，他也不再追问，反正马上就要到火车站了，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很快，两人便到了火车站，吴正雄找位置停好了车，和许剑锋一同到门前等待。 虽然时间尚早，但火车站前已经是人来人往了，作为经济强市，松海市的机场和火车站一年到头都热闹非凡。 “吴秘书，咱们连过来接谁都不知道，火车站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咱们要是错过了可怎么办？”许剑锋微微皱眉，他不禁担心起这是蒋树森设下的陷阱，故意让他和所谓的贵客错过，借此给他扣上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 “许市长尽管放心，一定不会错过的。” 许剑锋一怔，正想开口询问，忽然眼前一黑，一双手从背后遮住了他的双眼。 “清瑶？”许剑锋有些难以置信，但除了慕清瑶之外，没有人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切，真没意思，一下子就被你猜到了。”慕清瑶松开了手，蹦跳着到了许剑锋面前：“老公，怎么样，是不是惊喜？” 许剑锋用力点了点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理应能猜到是慕清瑶要来。 但是，慕清瑶身为红土县教育局局长，她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松海市来看他？ “清瑶，你咋来了，教育局的工作怎么办？”许剑锋微微皱眉，他可不希望慕清瑶为了来看他，就把局里的工作放下。 “老公，我已经不是红土县的教育局局长了。”慕清瑶说道。 闻言，许剑锋面色一沉，第一反应就是慕清瑶辞职了。 “清瑶，你这是何必呢？” 许剑锋轻叹一声，如果慕清瑶不想工作，那她辞职当个家庭主妇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一个人的工资也够养家糊口了。 但是，他知道慕清瑶很热爱教育工作，如果她为了自己放弃了所热爱的工作，那势必会让他心生歉疚。 “老公，我可没有辞职。”慕清瑶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松海市教育局副局长。” 许剑锋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蒋树森帮了忙。 那日在酒店里和他说了慕清瑶的情况，他为了卖个人情给自己，就申请把慕清瑶调到松海市当个副局长，而薛定邦也一直觉得对他和慕清瑶有所亏欠，自然也会帮忙周转。 “清瑶，咱们儿子呢？”许剑锋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连忙问道。 “我急着过来报到，坐火车带孩子不方便，就让咱妈先帮忙带着，等周末的时候她会带孩子过来。”慕清瑶答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慕清瑶和孩子也要到松海市来，那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住宿的问题了。 他独自一人住招待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让老婆孩子一起住，可就有些不像话了。 “清瑶，那你先去教育局报道吧，我请个假去看看房子，咱们总不能一家三口都挤在招待所里。” 许剑锋话音刚落，一旁的吴秘书连忙说道：“许市长，临来之前蒋书记交代过，让你搬到他空着的房子里住，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每个月随便付一点租金就行。” 许剑锋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接受了蒋树森的好意。 蒋树森所做这一切，显然都是为了拉拢他，索性就如他的意好了。 毕竟，蒋树森这棵大树在松海市根深蒂固，如果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今后恐怕是寸步难行。 从吴秘书手中接过钥匙，许剑锋问清了地址，让吴秘书送慕清瑶去教育局，而自己则回招待所拿行李。 拿着行李到了蒋树森空着的那栋房子前，许剑锋不由得怔住了。 他原以为最多是一栋高档些的公寓，却没想到是一间高档别墅，院子里还种着不少花花草草，虽然没有住着人，但明显会有人过来定期打扫。 难怪他问吴秘书在几楼的时候他表情怪异地回答一楼。 许剑锋硬着头皮打开门，把行李放好之后，立刻返回市委。 “老许，怎么样，见到贵客了？”蒋树森面带笑意，这一次他可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许剑锋，他总该不会不领情了吧。 “蒋书记，多谢了，这份恩情我定当铭记在心！”许剑锋先是道谢，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的那间别墅请恕我不能去住，我孩子才刚出生，今后有不少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囊中羞涩，付不起租金。” 闻言，蒋树森摆了摆手，答道：“老许，什么租金不租金的，你尽管过去住，租金你象征性给点就行，如果实在困难不给也没有关系。” 许剑锋连连摇头，答道：“那怎么行，蒋书记那栋别墅租出去每月随便都能收上万租金，我怎么能白住？” “老许，你也太高看咱们松海市的房价了，我那别墅也就是看着像回事，其实买的时候也就十几万，出租的话价格比普通公寓也高不了多少。”怕许剑锋不相信，蒋树森又补充道：“附近应该还有几栋别墅没有卖出去，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价钱。” 许剑锋微微皱眉，那么大一栋别墅还带着院子，怎么可能才十几万，但蒋树森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像说谎。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蒋书记了。”许剑锋决定先接受，之后再去进行确认，如果真的只有十几万，那其中一定藏着猫腻！ 第393章 低价别墅 许剑锋离开市委，立刻去调查了别墅的房价。 到了大兴售楼中心，许剑锋询问附近别墅的价格，没想到蒋树森还真没说谎，价格都在五十万上下。 许剑锋微微皱眉，这样的价格明显远远低于实际价格，难道是蒋树森猜到他会来问，提前布置过？ 一时片刻也调查不清楚，他决定把这件事暂且放下，等有机会再仔细进行调查。 回到别墅，许剑锋开始收拾屋子，好在别墅应该被提前打扫过，屋内并没有什么灰尘，倒也没有花费太多功夫。 不一会，吴正雄便开车送慕清瑶回到别墅。 “吴秘书，这是？”慕清瑶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一步。 “是蒋书记借给你们暂住的房子啊，快请进吧，许市长应该已经在收拾了。”吴正雄催促道，慕清瑶进去后，他还要回去复命。 “清瑶，进来吧。”听到外面的声音，许剑锋走到院子中，冲慕清瑶招了招手：“吴秘书，你也一起进来坐坐，辛苦了一点，喝杯茶再回去吧。” 闻言，吴正雄连连摆手：“许市长，我还要回市委复命，就不打扰了。” 许剑锋点了点头，也没有强留，见慕清瑶仍在门前傻站着，连忙出门把他拉进了院子。 吴正雄开车离开后，慕清瑶紧紧盯着许剑锋，一对柳眉高高蹙起：“老公，那蒋树森竟然送别墅给我们住，肯定是居心不良，你怎么还真住下来了？” “清瑶，是你想太多了吧，蒋书记也是一片好意，咱们就感激地接受就好。”许剑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慕清瑶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不会做出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 慕清瑶的眉头这才舒缓开来，轻轻地点了点头：“老公，我相信你，不过你也得小心一点。” “清瑶，不说这个了，你去教育局报到的情况怎么样？”许剑锋拉着慕清瑶进了屋，边走边问：“副局长的工作忙不忙，要是没有时间带孩子，不如咱们请个保姆吧？” 闻言，慕清瑶苦笑一声：“别提了，说是副局长，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头，人家说了让我以照看孩子为主，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操心，只要开会时去露个面就行。” 许剑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倒早有预料，蒋树森大权独揽，又怎么会让慕清瑶插手教育局的事务。 “清瑶，你暂时就按他们说的办，不用去操心教育局的事务。”许剑锋不想让慕清瑶卷进来，连忙叮嘱道。 “没办法，连你都这么说，那我只能享受一阵子家庭主妇的生活了。”慕清瑶微微嘟嘴，显然有些不满。 次日，许剑锋刚到市委，便去找了蒋树森。 “老许，夫妻团聚的感觉怎么样？”还不等他开口，蒋树森便抢先说道：“这事你可得好好谢谢咱们薛部长，要不是他帮忙，光靠我一个人的申请还真不行。” 蒋树森嘴上说让他好好谢谢薛定邦，但言外之意也在提醒他，他更应该感谢蒋树森。 “蒋书记，你和薛部长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汇报。” 许剑锋话锋一转，决定把别墅的事情抛出来探探虚实：“我昨天调查了，附近的别墅全都在五十万上下，这价格明显不对，我认为有问题。” 闻言，蒋树森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有什么问题？老许，无论盈亏，那都是房地产商自己的事情，他铁了心想便宜卖，咱们还能拦着不成？” 许剑锋默然，如果真是房地产商自己的决定，那他倒也不能说什么，但在他看来，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 “蒋书记，可是……” 许剑锋还想再说，却被蒋树森摆手打断：“没什么可是的，老许，房价便宜一点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你就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了。” 许剑锋微微皱眉，反问道：“那请问蒋书记，对我们而言什么是有关紧要的事情？” “老许，你坐下，我好好和你说说。”蒋树森拉着许剑锋坐下，说道：“咱们松海市的生命线是什么？当然是经济发展，咱们只要把经济搞好，多整几个能当成典型的大工程，咱们只要把这些做好，那将来顺理成章就会晋升，你要知道，现在的省长和省委书记，那都在咱们松海市干过。” “蒋书记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既然要整大工程，那我想先考察考察，看看咱们松海市现在需要什么样的工程。”许剑锋表面上表示赞同，一来可以麻痹蒋树森，二来也好趁机到地方进行考察，看看松海市是否真像表面上那样光鲜。 “没问题，你先到哪里去考察，提前跟我报备一下就行。”蒋树森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仍然给许剑锋做出了限制，在考察之前必须向他汇报。 许剑锋当即提出想要到松海市下属几个乡镇去，但全被蒋树森否决。 “老许，乡镇有什么好考察的，那是人家区委和县委该考虑的事情，抢下级的功劳可是会遭人嫉恨的。” 蒋树森走到地图前，给许剑锋画出了范围：“你就在市区范围内进行考察，有什么提议随时告诉我。” 许剑锋暗暗皱眉，蒋树森给他定了这么多条条框框，那还考察什么？ 不过他毕竟只是二把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下班之后，由于市里还没有给许剑锋配备车辆，而且别墅距离市委有一段距离，他只能选择搭乘公交回家。 刚到车站，看到站牌前挤满了人，让他紧紧皱眉。 按理来说，对于松海市这样的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主要的交通工具应该是地铁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挤公交？ 许剑锋此前还没来得及调查松海市的交通情况，他立刻拿出手机，查询起了市内的地铁线路图。 整个松海市，只有两条地铁线路，基本只涵盖了市中心繁华地段，稍微偏远一点便不在地铁的线路范围内。 第394章 交通问题 这可不像是松海市这种级别的城市该有的样子，许剑锋当即便作出决定，他到任以来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增建地铁线路，让老百姓的出行更加便利。 许剑锋回到家，刚刚开门，便听到屋内隐约传来说话声。 有客人？ 许剑锋心中疑惑，他和慕清瑶都是初到松海市，理应不会有客人上门拜访才是。 “老公，你回来了。”慕清瑶听到开门声，连忙出来迎接：“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许剑锋向屋内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松和欧阳珊时，不由得一怔。 “老秦，你们怎么来了？”许剑锋一脸惊讶，欧阳珊此时还有孕在身，秦松还真舍得让她跟来折腾一圈。 “还能为啥，当然是专程过来看看你们。”说着，秦松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婴儿车：“顺便把你的宝贝儿子给你送过来。” 许剑锋微微颔首，这样也好，毕竟慕清瑶的父母也上了年纪，让他们二老送孩子过来的确不太好。 “老秦，你来得正好，跟我出来一下。”许剑锋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闻言，秦松撇了撇嘴：“你这家伙，我大老远帮你把儿子送过来连句谢谢都没有，还一张嘴就要让我帮忙，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许大哥让你帮忙你就快去，说这么多没用的，最后不还是得乖乖帮忙？”欧阳珊用手肘碰了碰秦松，催促道：“我正好想和清瑶说说悄悄话，你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秦松无奈地耸了耸肩，起身跟着许剑锋走到院子中。 “老许，啥事要我帮忙，你怎么刚到松海市来就遇上了难题？”秦松问道。 许剑锋苦笑一声，答道：“别提了，松海市的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我这个市长就是个傀儡，整个松海市都是市委书记蒋树森的一言堂。” “老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向省里反映一下？”秦松眉关紧锁，替许剑锋感到担忧。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怎么反映，说蒋树森把我架空了？全市上下都对他言听计从，到时候还不被他反咬一口，说我污蔑他？” 秦松默然，许剑锋现在的处境简直和他当初在柳花镇时一模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得看一把手的脸色，出了什么篓子还会被拉出来顶罪。 当初要不是许剑锋空降到柳花镇当了镇党委书记，他可能现在还没有脱离苦海。 “老许，要不然咱们就别趟这趟浑水了吧？”秦松生怕许剑锋会走自己的老路，劝说道：“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帮你去和老领导说说，把你调到其他地方。” “老秦，这可一点不像你，面对困难怎么能光想着退缩？”许剑锋眉头一紧，沉声说道：“来都来了，就算这松海市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秦松轻叹一声，他对许剑锋太了解，这是个绝对不会服输的家伙。 “老许，咱们不说这事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去售楼中心买一套别墅。”许剑锋答道。 闻言，秦松不由得一怔：“老许，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那点存款全都花在婚房上了，现在卡里这点钱别说是别墅了，就算是砖瓦房都买不起。”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让你真买。”许剑锋撇了撇嘴，答道：“你就去售楼中心帮我问问价钱，顺便表示一下购买意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算想买，人家都不会卖给你。” “就这样？那没有问题，咱们现在就去吧。”秦松一口答应下来，以他和许剑锋的关系，这点小忙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许剑锋便带着秦松到了大兴售楼处。 “老秦，你一个人进去吧，他们很可能认识我。”许剑锋停下了脚步。 秦松点了点头，走进了售楼处。 许剑锋特地躲远了些，生怕被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看见，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秦松才走了出来。 “老秦，这边！”许剑锋招了招手，把秦松叫到身边：“情况怎么样，别墅的价钱打听出来没有？” 秦松点了点头，答道：“都问清楚了，一共二十栋别墅，价钱全都在五十万上下，看得我都想当场买下一栋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在松海市，五十万连个地段好一点的公寓都不够首付，要是能全款拿下一套别墅，任谁都会心动。 “你提出要买没有？”许剑锋连忙追问。 秦松点了点头，答道：“还真让你猜中了，我刚提出要买，那个售楼小姐就明显慌张起来，找借口说未售出的别墅存在问题，需要返工，让我半年之后再过来。” 许剑锋冷笑一声，果然如他所料，别墅的价格便宜归便宜，但并不是任谁都能买到的。 只不过现在他还不好判断，这是蒋树森的手笔，还是房产公司以这种方式来行贿。 “老秦，我们回去吧！”继续深入调查可能会引起蒋树森的怀疑，许剑锋决定暂时停下：“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闻言，秦松摇了摇头：“老许，你不会想用一顿饭就把我给打发了吧？” “老秦，你是啥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许剑锋苦笑一声，问道：“那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沉思半晌，秦松轻轻摇头：“我现在还没想好，你先欠着，等我想好之后再告诉你。” “没问题，不过你可得快点想，要是时间拖得久了，我把这事忘了可就怪不得我了。” 次日，许剑锋找到蒋树森，他闭口不提别墅的事情，而是向他说明地铁规划的事情，征询他的意见。 “蒋书记，咱们市目前在交通方面存在极大问题，全市地铁只有两条线路，老百姓出行极其不便。”许剑锋拿出了松海市的地铁图，提议道：“我建议再增设一条地铁路线。” 闻言，蒋树森却摇了摇头：“老许，你也太小家子气了，才增设一条能解决什么问题，咱们要干就干大一点，直接增加到五条线路！” 第395章 再遇秋牡丹 许剑锋一怔，蒋树森不但同意增添地铁线路，而且一下子就要增加三条，这工程量可不一般。 蒋树森有些好大喜功的意思，按照许剑锋的想法，地铁线路应该一条一条的增加，等一条经过试运行没有问题后再增加新的。 稍加犹豫，许剑锋还是决定遵从蒋树森的建议，只要在动工前多用点心，通过模拟排除掉可能出现的问题，规划好路径就不会出现问题。 “蒋书记，就按你说的办，那我马上就组织专家进行规划。”许剑锋说道。 闻言，蒋树森满意的点了点头：“老许，那我就把规划完成后的招标项目也交给你全权负责。” 许剑锋一口答应下来，这样更好，免得招标出现问题，导致有人从中捞钱变成豆腐渣工程。 得到蒋树森的同意后，许剑锋当即便亲自和专家们一起实地考察，充分考虑了地形和老百姓的出行需求后，终于把线路确定了下来。 完成之后，许剑锋便向蒋树森申请，开始进行地铁项目的招标。 在松海市中，拥有着众多企业，建设地铁这样的大工程，一下子便引来了众多企业的关注。 许剑锋仔细核对过名单，并且在网上查询了参与竞标公司的详细信息，进行了一番筛选之后，才把名单确认下来。 最终，由华夏建工集团竞标成功，承担地铁的主体建设。 对于这个结果，许剑锋还是十分满意的，华夏建工集团是国企，不但实力雄厚，对于地铁建设也有着丰富的经验。 按照惯例，竞标结束后，市委市政府要组织酒会，来答谢参与竞标的企业。 许剑锋自然也不会破例，包下了在松海市赫赫有名的迎松酒店，作为举行酒会的地点。 “老许，辛苦你了。”许剑锋刚到酒店，没想到蒋树森紧跟着便到了：“等地铁竣工以后，我打算向胜利汇报，给你弄个嘉奖什么的。” 许剑锋摆了摆手，他建设地铁可不是为了嘉奖，而是为了解决老百姓出行难的问题：“蒋书记，我看嘉奖就不必了，这都是我们这些党员干部应该做的事情。” 闻言，蒋树森微微颔首：“如果松海市的干部都有你这般觉悟，那咱们市的经济早就翻上一番了。” 对于蒋树森的夸奖，许剑锋也就随便听听，他可不会当真。 “蒋书记，既然你亲自出席，那这场酒会就交给你来主持吧。”许剑锋试探道。 蒋树森轻轻摇头，答道：“老许，从规划到招标都是由你负责，那酒会自然也要交给你来主持，我来参加也只是给你撑撑门面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蒋书记，原来你在这里，找的人家好辛苦。” 许剑锋眉头一紧，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不止一次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循声望去，看着秋牡丹那熟悉的脸孔，许剑锋下意识的咬紧了牙。 当初在红土县时，他棋差一着，让起牡丹给逃掉了，没想到会在松海市再次见到她。 “原来是秋总，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蒋树森冲秋牡丹招了招手，他似乎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过节。 “蒋书记，就不劳你介绍了，我和许市长可是老熟人了。” 秋牡丹早就知道了许剑锋到松海市来当市长，之前差点就败在了他的手上，不过这一次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松海市不比龙桥市，万栋梁当初虽然也是市内的一把手，但除了许剑锋外，还有来梁力雄和匡伟国等市委常委同他作对，而松海市则是蒋树森一手遮天，只要她傍上了蒋树森这棵参天大树，许剑锋也奈何不了她。 “哦，老许，你和秋总之前认识？” 许剑锋咬了咬牙，从蒋树森对秋牡丹的态度来看，两人的关系明显很亲密，看样秋牡丹多半又用了老办法。 “蒋书记，秋总就是从红土县发的家，她可是我们红土县引以为傲的企业家。”许剑锋控制着情绪，他很清楚，还不能在蒋树森面前同她翻脸。 “许市长谬赞了，我只不过是正好赶上了好政策，而且也多亏有你在，才让我下定决心走出红土县，到外面更宽阔的世界中闯荡一番。”秋牡丹挑衅的看向许剑锋，她本就是个记仇的女人，当初只差一点就被许剑锋送入了大牢，她可一点没有忘记。 许剑锋冷哼一声，继续斗嘴也没有意义，他立刻转移的话题：“秋总，你怎么会来参加答谢酒会，我在招标名单里面可并没有看到牡丹集团的名字。” 许剑锋紧紧盯着秋牡丹，如果名单中有牡丹集团，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从名单之中剔除出去。 “许市长，我虽然没有参加竞标，但我也想为咱们松海市的地铁建设出一份力。”秋牡丹勾起嘴角，继续向许剑锋挑衅：“你有所不知，我们牡丹集团一直都和华夏建工集团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这一次地铁车站的装修项目，他们可是全部承包给了我们公司来做。”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紧，他百密一疏，忽视了这一点。 “秋总，据我所知，你们牡丹集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经验。”许剑锋心中清楚，让秋牡丹掺和进地铁的建设绝对没有好事，他想要找借口将其排除在外：“地铁的建设非比寻常，依我看……” 不等许剑锋开口，蒋树森却抢先一步将他打断：“老许，经验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秋总的牡丹集团虽然刚在咱们松海市站稳脚跟，却已经展现出了不输老牌公司的实力，我可是很看好他们的。” 许剑锋咬了咬牙，看这样子，秋牡丹已经成功攻略了蒋树森，对他而言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蒋书记，要不咱们再考虑一下，毕竟地铁建设不是小事，必须排除掉任何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许剑锋再次劝说，以他对秋牡丹的了解，让她参与进来肯定没有好事。 第396章 一言相劝 “老许，地铁的招标可是由你全权负责的，把地铁建设的主体工作交给华夏建工集团来做你不是也认可吗？”蒋树森眉头一紧，冷声说道：“现在华夏建工集团把一部分项目承包给牡丹集团也符合规矩，你如果有异议的话，还是等真出现问题的时候再提出来吧！” 许剑锋无言以对，难怪蒋树森要把项目招标也一并交由他负责，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秋总，既然蒋书记信任你，那你可不要让她失望。”迫于无奈，许剑锋只能做出妥协：“到了新地方，你可不要走老路。” “请许市长放心，我们牡丹集团一定上下一心，滴水不漏的完成车站装修任务。”秋牡丹嘴上说的好听，但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却满是嘲讽和挑衅。 答谢酒宴进行时，许剑锋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秋牡丹身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相信秋牡丹离开龙桥市，到了松海市就会改头换面。 在整个酒宴的进行过程中，秋牡丹始终和蒋树森寸步不离，两人相谈甚欢，关系显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许剑锋咬了咬牙，秋牡丹那女人手段还真高明，从万栋梁到蒋树森，竟然能先后取得两位市委书记的信任，这可不光是色诱就能做到的。 酒宴结束后，许剑锋回到家中。 “老公，你不是去参加答谢酒宴了吗，怎么脸色不太好？”慕清瑶一下子便看出了许剑锋脸色不对，连忙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岔子？” 闻言，许剑锋轻叹一声：“我在酒宴上遇到秋牡丹了，她也到了松海市。” “秋牡丹？竟然是她！”慕清瑶同样变了脸色，当初她遭到绑架，就是秋牡丹一手策划的：“老公，那你可千万要小心。” 许剑锋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一直都想着要亲手把秋牡丹送进监狱，但从松海市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想法并不现实。 现在的松海市可以说是由蒋树森一手遮天，秋牡丹只要背靠他这棵大树，自己拿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许剑锋咬了咬牙，他决定去找华夏建工集团的负责人谈谈，问一问把装修项目承包给牡丹集团，有没有蒋树森从背后推手。 在酒宴上，许剑锋一门心思都放在秋牡丹身上，还真没注意到华夏集团工集团来参加的人是谁，看样子只能明天亲自去走一趟了。 次日，许剑锋没有去市委，而是直接去了华夏建工集团的总部。 “你是许市长？”许剑锋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 许剑锋回过头，打量着身后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出头，从穿着打扮来看倒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办公室职员。 “请问你是？”许剑锋稍加迟疑，问道。 “许市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咱们在酒宴上见过，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我忘了？”她向许剑锋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华夏建工集团的项目经理楚云旗，松海市地铁的建设公司全权交给我来负责。” 许剑锋一怔，他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在酒宴上时，她的确过来敬过酒。 不过当时他一门心思都放在秋牡丹身上，或许当时她做过自我介绍，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原来是楚经理，原谅我年纪大了，有些健忘。”许剑锋连忙伸出手同她握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 楚云旗打量了许剑锋一眼，提议道：“许市长此番前来一定有事吧，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到我办公室里稍坐一下？”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跟着楚云旗进入了华夏建工集团的总部。 到了办公室中，许剑锋和楚云旗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许市长，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这次过来是为了牡丹集团吧？”不等许剑锋开口，楚云旗便率先问道。 许剑锋一怔，没想到在他开口之前，楚云旗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正如楚经理所言，我的确是想问一问，贵公司为何要把车站的装修项目承包给牡丹集团。”心思被挑明，许剑锋也没有隐瞒：“据我所知，车站的装修项目和其他地铁方面的施工相比，不但省力，而且利润颇高，贵公司明明成功竞标，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这块肥肉拱手让人？” 闻言，楚云旗轻笑一声：“许市长还真是快人快语，你说的不错，车站的装修项目的确是整个地铁施工环节中最轻松赚钱的项目，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得不把这个项目承包出去。” 许剑锋眉头一紧，楚云旗虽然没有明说，但话中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楚经理，恕我再多问一句，这件事和蒋书记有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楚云旗陷入了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良久，她才轻叹一声，缓缓答道：“许市长，恕我无法相告，我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闻言，许剑锋心中便已经得出了答案，如果不是蒋树森从中作梗，楚云旗又怎么会如此谨小慎微。 “楚经理，多谢了，那我就告辞了。”许剑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想要起身告辞。 “许市长，请等一下。”许剑锋刚要起身，却被楚云旗叫住：“我耳闻过许市长的事迹，心中对你也十分敬佩，正因为如此我有一言相劝。” 许剑锋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楚云旗：“楚经理请说，我洗耳恭听。” “许市长，这松海市可和你之前待过的那些地方不同，我希望许书记凡事能三思而后行，以免惹祸上身。”楚云旗一脸郑重的劝道。 “多谢楚经理提醒，我定当谨记于心。”许剑锋向楚云旗拱了拱手，以此来感谢她的提醒：“不过我既然到了松海市，不管面对再大的困难，我都不会低头！” 楚云旗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许市长，你果然名不虚传。”楚云旗站起身，向许剑锋深鞠一躬。 第397章 寻找盟友 和楚云旗分别之后，许剑锋在返回市委的途中，脑海中一直思考着对策。 身为市委书记，蒋树森大权独揽，整个松海市，没有人敢同他过不去，许剑锋这个市长也是形同虚设，就算再小的事情，没有蒋树森点头他也办不成。 双方的力量完全不成正比，在这样的局面下，许剑锋就算想和他斗也没有办法。 许剑锋刚到市委门口，正好碰到了常务副市长李思明，自从到松海市以来，还没有单独同他说过话。 不过许剑锋也能看得出，李思明在市委混得并不好，当初蒋树森带着市委干部去迎接他和薛定邦时，队伍里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而且，开常委会的时候，李思明也总是坐在边边角角，除非被蒋树森点名，否则一言不发。 “李副市长，你等下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关于工作上的问题，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许剑锋主动上前，邀请李思明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闻言，李思明微微皱眉：“许市长，如果你真有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蒋书记的意见，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虽然李思明十分冷漠，但许剑锋听得出，他心中对蒋树森存在很大意见，只不过不敢明说罢了。 许剑锋眼珠一转，看来松海市的市委也并非铁板一块，很多官员并非唯他马首是瞻，只是畏惧他而已。 “蒋书记的意见固然重要，但其他人的意见也是一样，否则咱们市委要这么多人干什么，让他一个人坐镇不就行了？”许剑锋决定先从李思明身上入手，想要争取他的信任，首先就要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蒋树森的人。 “许市长，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些话在咱们松海市并不适用。” 似乎看出了许剑锋并非蒋树森的人，李思明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望许市长见谅。” 言罢，李思明冲许剑锋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开。 望着李思明离开的背影，许剑锋眉关紧锁，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蒋树森的不满，但也仅此而已。 不知道是否是有前车之鉴，李思明似乎对蒋树森十分畏惧，甚至害怕惹他怀疑，都不敢到他的办公室中稍坐。 许剑锋微微皱眉，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肯定无法对抗一手遮天的蒋树森，想要同他抗衡，必须得到其他市委干部的支持。 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展现自己的力量，让那些畏惧于蒋树森势力的干部相信，他有足够的力量同蒋树森抗衡。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鼓起勇气，去反抗蒋树森的“霸权主义”。 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许剑锋一边思考着对策，必须找到一个切入点，至少得让蒋树森吃个小亏，这样才能让其他人鼓起勇气进行反抗。 “许市长，请等一下。”走到办公室门前，许剑锋正要开门，忽然身后有人喊他：“蒋书记请你过去一趟。” 回头看到是吴正雄，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忽然找他，难道是知道他去了华夏建工集团？ 许剑锋重新把钥匙放回兜里，跟着吴正雄去见了蒋树森，直接问道：“蒋书记，你找我？” 闻言，蒋树森摆了摆手，让吴正雄离开之后，这才开口：“老许，我刚刚从窗户看到，你似乎和李思明聊了几句？” 许剑锋一怔，他叫自己过来并不是因为知道他去了华夏建工集团，而仅仅是在市委门前碰到李思明简单聊了几句？ 难怪李思明不肯到他办公室去，刚在大庭广众之下聊了几句都要被叫来问话，如果两人真到办公室里偷偷谈点什么，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只是简单的问候几句，毕竟自从我上任以来，还没有和李副市长单独聊过，好歹今后也要一起共事，还是相互了解一下为好。”许剑锋随口找了个借口，闭口不谈主动邀请他到办公室坐坐的事情。 “老许，我可得给你提个醒，那个李思明可不是个善茬，你最好还是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这一次蒋树森没有委婉暗示，而是明确告诉许剑锋，不要同李思明接触。 许剑锋心中一定，看来蒋树森和李思明之间一定有故事，否则他不会说得如此直接。 “蒋书记，按理来说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许剑锋眼珠一转，试探道：“但李副市长也是常委一员，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要是太僵我怕会影响到今后的工作展开。” 闻言，蒋树森摆了摆手：“老许，关于这一点你无须担心，蒋树森除了在常委会上拥有一票投票权外，并未承担任何实质性的工作，像他这样势利眼的贪官，迟早会被免职问罪。” 许剑锋一怔，蒋树森和李思明之间不单单是不合，简直是势同水火，他不禁好奇起来，两人此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隔阂。 “蒋书记，你说李思明是贪官，可有什么证据？”许剑锋为了不引起蒋树森的怀疑，许剑锋主动提议道：“不如我们两个联手给省委打个报告，把他赶出松海市？” “那可不行，像他那样的贪官必须受到应有的制裁，只把他赶走也太便宜他了！”蒋树森一口拒绝，冷哼道：“老许，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迟早会找出他贪赃枉法的证据，把他绳之以法的。” 许剑锋假意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清楚李思明是否真的是贪官，但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蒋树森自己也绝对不干净。 “蒋书记，我明白了，今后我会同李思明保持距离。”嘴上敷衍着蒋树森，许剑锋心中已经盘算起要找机会同李思明秘密接触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能成功取得李思明的信任，那他今后便多了一个坚定的盟友。 “那就好，我叫你来就是为了给你提个醒，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可以先回去了。”目的已经达成，蒋树森轻轻摆手，想要打发许剑锋离开。 第398章 换房计划 许剑锋也没有多留，向蒋树森告辞之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沉思良久，许剑锋决定先从别墅的事情入手，大兴房地产那些廉价别墅，分明就是拿来贿赂官员用的，如果能将其彻底捣毁，或许能赢得李思明的信任，从他口中问出更多消息来。 当即，许剑锋起身离开市委，直奔大兴售楼处。 之前他曾让秦松偷偷来打探消息，一切都如同他所想那般，他们的别墅便宜归便宜，但并非什么人都能买到，他倒要试一试他市长这个身份管不管用。 刚刚进到售楼处，立刻有售楼员迎了上来，一脸热情地上前询问许剑锋的需求。 “我想买一栋别墅，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空着的别墅出售？”许剑锋也不遮掩，一上来便挑明了目的。 “请稍等，别墅区有专门的售楼员负责，我马上替您把她叫来。” 言罢，售楼员转身离开，很快换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回来。 “许市长，听说你买我们这儿的别墅，不知道你看中了哪一种户型？”对方没有隐瞒，直接挑明了许剑锋的身份，这也算是在提醒他不要乱来。 “就是售价在五十万左右那些廉价别墅，我资金有限，也只能买得起这个价位的别墅了。”许剑锋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秦松此前提出过要买别墅，就被对方当场拒绝了。 “许市长，除了这几栋已经出车出售的，其他的任你挑选。”和秦松那一次截然不同，对方不但明确表示有别墅出售，还让他可以随意挑选。 许剑锋随手在地图上一指，从尚未出售的别墅中挑选出了一个：“许书记，你真是好眼力，除了你如今在住的那一间外，就属你挑的那间最大最好了。” 许剑锋微微颔首，他也没有详细去问，毕竟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收集情报，而并非真的想要买房。 “我身上的钱没有带够，可以先把合同签了，我之后再叫人把钱送过来，这样如何？”许剑锋一时间也拿不出五十万来，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 “没有问题，许市长一席话胜过千万个担保。”对方也不迟疑，一口答应下来：“许市长，这合同你想如何签，要不我让经理来跟你谈？” 闻言，许剑锋点了点头，比起普通的售楼员，他更希望能和经理直接对话。 这样一来，出现之后他们就没有理由把事情都推给售楼员了。 女售楼员带着许剑锋进入了vip休息室，示意他在这里稍等后，便去通知经理。 大约十分钟后，女售楼员便带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许市长，您能光临，真是让我们全体员工受宠若惊。”男人走上前，向许剑锋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兴房地产的销售经理庞峰，很荣幸能同您见面。” 许剑锋眼珠一转，他在离开红土县前，按照约定接受了报社的独家采访，就算是松海市中知道他事迹的人也不少。 为了防止对方有所戒备，他必须故意表现得张扬跋扈，让他们认为采访并不真实。 许剑锋看了一眼庞峰伸来的手，故意把视线挪到别处，并没有与他握手：“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别墅只卖五十万，这是真的假的？” 庞峰一怔，连忙收回了手，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尴尬：“回许市长的话，的确只卖五十万，这是成本价，我们老板在房地产这行也赚了不少钱，想着用低价别墅来回馈老百姓的支持与信赖。” 许剑锋冷哼一声，庞峰这话说得倒是漂亮，但偌大一座别墅还带着院子，只有五十万的成本，他可一点不会相信。 “既然是真的，那我想买一栋，没有问题吧？”许剑锋跷起腿，并且有节奏的抖动起来，身上一股市井的气息油然而生。 庞峰连连点头，答道：“当然没有问题，咱们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拒绝上门的顾客。” 说着，庞峰冲身后的女售楼员使了个眼色：“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许市长去挑挑。” 闻言，许剑锋摆了摆手：“我已经挑好了，不过目前手头上资金不太宽裕，不知道能不能再多给一点优惠？” 庞峰眼珠一转，他们弄这些低价别墅就是为松海市的官员们准备的，许剑锋是新上任的二把手，如果能借此机会拉拢到他，对大兴房地产的未来大有裨益。 “许市长，您想要多大的优惠？”庞峰凑到许剑锋身边，小声说道：“您到我们这来买房就是给我们面子，优惠多少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闻言，许剑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后，说道：“我手头的确是没啥现金，不如这样好了，我名下有一栋房子，我把产权转给你们，咱们来个以房换房。” 庞峰一怔，虽然他不知道许剑锋名下的是啥房，但撑死也就是个高档点的公寓。 拿住过的二手公寓来换全新的别墅，也真亏许剑锋想得出来。 “许市长，这恐怕有些难办，我们没有先例，不知道具体的流程该如何执行。”庞峰仍然有所警惕，传言中许剑锋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和眼前这个狮子大开口的形象差距太大。 “流程什么的随便弄弄就行，我关心的只有结果，你们同不同意进行交换？”许剑锋眉头一紧，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向庞峰施加起了压力。 “许市长，要不我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庞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想要问问上面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此打住好了。”许剑锋猛地起身，作势就要离开：“松海市又不止你们一家房地产公司，我再去其他家问问好了。” 庞峰咬了咬牙，松海市的房地产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否则他们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讨好当官的，如果这次能把握住机会，讨好了许剑锋，那大兴房地产在未来一定能占尽优势，他本人或许也能凭这份功绩升个副总。 “许市长，请留步，我们愿意换！” 第399章 收网 许剑锋嘴角微翘，他赌对了，在他给予的压力之下，庞峰果然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签合同吧。”说完，这一次许剑锋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许市长，那这合同上要怎么写？”庞峰还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交换，询问起许剑锋的意见。 “如实写就好，反正咱们之间的合同不会给其他人看，双方互相留个证据就好。”许剑锋轻描淡写的答道。 庞峰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毕竟许剑锋的行为摆明了是在索贿，合同如果曝光出去，吃亏的人一定是他。 由庞峰拟定好合同后，双方签好了名字，各自保留了一份。 “许市长，合同也签了，咱们什么时候进行交易？”庞峰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许剑锋摆了摆手，答道：“先不着急，我拿来和你交换的房子里还有不少家具，你总要给我一点搬家的时间。” “许市长，那这样好了，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等你完事之后联系我。”说着，庞峰从怀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到了许剑锋手中。 许剑锋点了点头，把名牌收好，转身离开了售楼处。 回到市委之后，许剑锋立刻去到蒋树森的办公室，他倒要看看，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蒋树森有没有胆子保大兴房产集团。 “老许，你咋来了？”蒋树森微微皱眉，平日里都是他派人叫许剑锋过来，但今天他却自己主动来了，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蒋书记，我有重要证据要向你呈报！”许剑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刚刚签订的合同拿了出来：“大兴房产把低价别墅作为一种行贿手段，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允许，必须要彻查到底！” 许剑锋紧紧盯着蒋树森，本以为他至少会找借口帮大兴房产辩解几句，没想到却当场点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老许，其实我也早就在怀疑他们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闻言，许剑锋微微皱眉，问道：“蒋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借给我的那栋别墅就是在大兴房产那里买来的吧？” “没错，我当初也是为了找出他们行贿的证据才进行的这笔交易，可惜当时他们行事十分谨慎，并没有能够成功。” 许剑锋心中一阵冷笑，对于蒋树森的话，他半个字都不相信。 “蒋书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收网吧。”许剑锋心中清楚，光凭这点根本对蒋树森构不成威胁，他这一次就是冲着大兴房产去的，借此来让松海市的其他干部知道，蒋树森并非不可战胜的。 闻言，蒋树森点了点头，当即便打给了松海市公安局局长郭德胜。 “老郭，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放下电话，蒋树森重新把目光转向许剑锋：“老许，这件案子我打算交给郭德胜去办，由你来监督负责，没有问题吧？” 许剑锋一怔，这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蒋树森竟然会主动提出，把案子交给他来负责。 “蒋书记，既然你愿意信任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把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许剑锋自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很快，郭德胜便到了市委，许剑锋只在开会时和他见过几次，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对话。 “老郭，大兴房产涉嫌利用低价别墅向政府官员行贿，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公安局去查。”说着，蒋树森伸手指向许剑锋：“另外，市委这边有许市长一同参与办案，你有什么发现，要及时汇报给他。” 闻言，郭德胜点了点头：“请蒋书记放心，我一定配合好许市长，把案子调查清楚。” 蒋树森满意的点了点头，冲两人摆了摆手：“我还有工作要忙，具体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两个商量决定。” 许剑锋和郭德胜一起走出办公室，许剑锋提议道：“郭局长，不如到我办公室里坐一坐，咱们商量一下这件案子该如何展开？” 郭德胜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郭局长，一般来说，市公安局长都由副市长兼任，你的情况好像不一样吧？”许剑锋试探着问道，他想知道这个郭德胜是不是蒋树森的人。 “许市长，这是组织上的安排，对我而言，无论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足够了。”郭德胜不卑不亢的答道。 许剑锋微微颔首，光凭这些还无法判断，不过郭德胜这番话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郭局长，那咱们先拟定一下大兴房产行贿一案的办案方针吧。”许剑锋早有准备，否则他也不会贸然出手：“依我所见，咱们调查的关键应该放在那些从大兴房产手中购买了别墅的官员们身上。” 闻言，郭德胜微微皱眉，提醒道：“许市长，蒋书记也曾从他们手中买过别墅，也要把他列入其中吗？” “你不要误会，我相信蒋书记是清白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我来负责监督。”说着，许剑锋忽然话锋一转：“但正因为如此，为了堵其他涉案官员的嘴，我们要连蒋书记也一同调查，否则没有办法服众。” 郭德胜稍加犹豫，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大兴房产抓人，顺便把所有买了别墅的政府官员列个名单，调查他们是否有受贿的嫌疑。” 另外一边，许剑锋和郭德胜前脚刚从办公室离开。 蒋树森便拿出手机，打给了李思明。 “蒋书记，你有事找我？” “老李啊，今晚我想到你家里坐坐，不知道方不方便？”虽然是疑问句，但蒋树森却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 “当然欢迎，那今晚我就在家中恭候蒋书记大驾光临。”李思明用力咬了咬嘴唇，心中即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对了，上次喝的那个酒就不错，给你老婆说一声，今晚多准备一点，我要好好喝个痛快。” 第400章 霸占人妻 挂断了电话，李思明用力捏着手机，早就在心中把蒋树森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他这个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常务副市长，在蒋树森面前却像是个任他摆布的玩偶，心中别提有多窝囊了。 李思明拿出手机，打给了老婆王青曼。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电话刚一接通，王青曼便不耐烦的说道。 李思明苦笑一声，不知从何时开始，王青曼和他的关系变了味道，两人曾经明明十分恩爱，现在却连接他的电话都表现的十分不耐烦。 “老婆，今晚蒋书记要来家里，他说上次的酒不错，这次多备一些。”李思明把蒋树森的吩咐转述给了王青曼。 “别叫我老婆，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是我一辈子的耻辱！”王青曼冷声说道，她和李思明之间早已没有了感情，若不是双方都有所顾虑，早就离婚了。 “反正话我都带到了，今晚我去住酒店，就不回去了。” 挂断了电话，李思明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回想起自己这半生，一时间唏嘘不已。 在当上副市长以前，李思明在松海市下属的静安县任县委书记，而当时的蒋树森则在他手下当副县长。 那个时候，李思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身为县内一把手，有些时候行事霸道了些，经常因为一点错误，就对手底下的其他干部进行责骂。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被蒋树森给记恨上了。 时光荏苒，李思明凭借政绩胜任了松海市的副市长，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蒋树森却爬的比他更快，当上了松海市的市委书记。 这一下子，两人互换了立场，锱铢必较的蒋树森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三天两头表要刁难与他，时不时还会对他劈头盖脸一顿痛斥。 风水轮流转，如果光是这样，李思明忍也就忍了，但显然他低估了蒋树森的报复心理。 有一次他老婆王青曼到市委找他，正巧被蒋树森撞见了。 王青曼比他小了十岁，当时还不到四十，不但天生丽质，再加上保养的好，看起来还是风华正茂。 从这天开始，他真正的噩梦便开始了。 蒋树森盯上了王青曼，有一次趁他出差，去到了他的家中。 毕竟是市委书记，王青曼对他毫无防备，喝下了被他下了安眠药的水…… 一开始的时候，发现被他强行霸占的王青曼还想着报警，但蒋树森却毫不在意。 他是市委书记，王青曼即便有证据，想要告他也是难于登天，更何况她也拿不出证据来。 再加上蒋树森的威胁，如果她敢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李思明这个副市长也就当到头了。 在强权威压之下，王青曼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妥协。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的妥协反而让蒋树森对她的骚扰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当着李思明的面都敢对她动手动脚。 最初，愤怒的李思明也曾向省委进行过举报，然而省委那边还没回应，蒋树森便直接找上了他。 李思明在当县委书记时，曾经利用职权之便给家里的亲戚安排了几份工作，没想到现在被蒋树森翻了出来当做要挟他的材料。 他对蒋树森的举报空口无凭，就算引起了省委的重视，也要派人下来调查之后才能确认。 但蒋树森手上却有着他以权谋私的明确证据，只要他往省委一交，那他这个副市长也就当到头了。 没有办法，李思明只能选择低头，主动向省委承认自己是嫉妒蒋树森才对他进行了污蔑，撤回了对他的举报。 而蒋树森也表现的十分大度，主动表示不追究蒋树森的责任，再加上是他自己主动承认，省委最终只是对他进行了党内警告，并未进行实质性的责罚。 至此以后，蒋树森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隔三差五就要到他家里去，不但要他好酒好菜的供着，到了晚上还要把他赶出家门，仿佛他才是家中的男主人。 而王青曼也由一开始的抗拒，也慢慢变得顺从起来，最后甚至主动成了他的情妇。 李思明用力摇了摇头，把过去的记忆从脑海中甩出。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想着混过一天是一天，早就失去了反抗之心。 另外一边，许剑锋下班回到家中。 “老公，你回来了，我这就准备晚饭。”慕清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着说道：“儿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哭了一下午，我好不容易才刚把他哄睡，还没来得及准备晚饭。” 许剑锋深知带孩子有多辛苦，看到慕清瑶操劳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清瑶，正好孩子睡着了，不如咱们今晚就出去吃吧？”许剑锋伸手拉住慕清瑶，提议道：“你来松海市之后还没出门逛过，今晚咱们就到附近走走，顺便吃个晚饭。” 慕清瑶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老公，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但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许剑锋轻叹一声，答道：“那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我来推婴儿车，这总行了吧？” 慕清瑶轻笑一声，走到许剑锋身旁，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点：“老公，你真好！”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一同出了家门，沿着街道慢慢步行。 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过晚饭后，许剑锋提议道：“清瑶，机会难得，咱们再往远处走走吧。” 慕清瑶点了点头，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她几乎都是整天待在家中，难得有机会出门。 两人没走出多远，许剑锋忽然的视线忽然被一辆停在路旁的轿车吸引了过去。 “车里坐着的人好像是蒋树森。”许剑锋微微皱眉，都这个时间了，蒋树森怎么会来这里？ 蒋树森也发现了许剑锋，他并没有躲藏，反而主动下车打招呼。 “老许，这么巧，没想到咱们能在这里遇上。”说着，蒋树森的目光望向了他身旁的慕清瑶，瞬间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这位难道就是弟妹？” 第401章 没安好心 “蒋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拙荆慕清瑶。”许剑锋点了点头，答道：“清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蒋书记问好。” “见过蒋书记，感谢你把我调到松海市，让我们夫妻二人不至于两地分隔。”慕清瑶连忙上前，向蒋树森表示感谢。 闻言，蒋树森轻轻摆了摆手，答道：“弟妹客气了，我和老许今后要一起搭档，他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番寒暄后，许剑锋率先问道：“蒋书记，都这么晚了，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不去哪里，就是随便出来兜兜风。”蒋树森随口敷衍，他自然不会把去李思明家的事情说出来。 “蒋书记，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说完，许剑锋拉着慕清瑶转身。 而蒋树森也重新上了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老公，他就是蒋树森？”慕清瑶眉头微蹙，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蒋树森见面：“我怎么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许剑锋一怔，问道：“哪里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清瑶稍加犹豫，低声答道：“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 慕清瑶显得有些扭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见状，许剑锋面色一寒，问道：“清瑶，该不会他对你有不好的想法吧？” 许剑锋这才忽然意识到，刚刚蒋树森看向慕清瑶的眼神的确有些不对。 “老公，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慕清瑶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他毕竟是市委书记，应该看不上我这样上了年纪的女人。” 许剑锋微微皱眉，慕清瑶还是小看了自己，她这个被誉为红土县第一美女的美人，怎么会因为年龄增长了一两岁，就失去原有的吸引力。 “清瑶，不管咋说，你小心一点。”许剑锋放心不下，提醒道：“尤其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要让他进门。” 慕清瑶点了点头，虽然她认为许剑锋有些小题大做，但为了让他安心，还是答应了下来。 次日，许剑锋照常到市委上班，他刚到不久，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当看到推门进来的是蒋树森时，许剑锋不由得一怔。 平日里，蒋树森想要找他都会让秘书吴正雄过来，但今天却一反常态，亲自过来了。 “蒋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许剑锋连忙起身，招呼蒋树森坐下。 “老许，平时因为工作忙，我总让人过来叫你，现在想想的确有些不妥。”蒋树森一脸真诚，反思着自己往日的行径：“你也和我一样，肩上的担子都十分沉重，总让你浪费时间跑一趟的确有些不妥。” 许剑锋微微皱眉，蒋树森嘴上说得好听，但他也不是第一天混官场的菜鸟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蒋书记，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和你相比，我的工作要轻松得多。”许剑锋说的也是实话，蒋树森独揽大权，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可比他这个被架空的市长多得多。 “老许，咱们今天不聊这个，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蒋树森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弟妹现在是在教育局任副局长吧，她对目前的工作还满意吗？” 想起昨天的事情，听他提起慕清瑶，许剑锋立刻警惕起来。 “蒋书记，你好心好意把她从红土县调来，让我们夫妻二人团聚，清瑶她怎么可能有半点不满意。”许剑锋答道。 “真的是这样吗？”蒋树森板起脸，严肃地说道：“那我怎么听说，弟妹她觉得现在的工作有些太清闲了？” 许剑锋不由得一怔，慕清瑶的确像他这样抱怨过，但蒋树森是怎么知道的？ “老许，咱们市委有几个职位还空着，要不挑一个合适的，把弟妹调过来？”蒋树森盯着许剑锋的表情，提议道：“你们夫妻俩一起在市委工作，你也更能放心吧？” 许剑锋眉关紧锁，他可不认为蒋树森会这样好心。 他把慕清瑶从红土县调来，只是单纯想卖个人情给他，现在又主动提出把她调到市委工作，肯定有所图谋。 “蒋书记，这就不用了吧？”许剑锋果断拒绝，慕清瑶调到市委，她和蒋树森的接触自然会跟着增多，这是他不愿见到的。 “老许，你不要误会，这不是以权谋私。”见许剑锋拒绝，蒋树森连忙解释道：“弟妹在红土县当教育局局长时，她的能力和工作态度众所周知，比起教育局这样的闲职，还是把她调到市委来更能施展她的能力。” “蒋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清瑶她现在要带孩子，清闲一点的职位更适合她一些。”许剑锋找借口推辞，现在他可以确定，蒋树森绝对没安好心。 “这样啊，那就算了。”蒋树森微微皱眉，他本想把慕清瑶调到市委，这样一来两人便能更多接触，但许剑锋坚持拒绝也没有办法。 蒋树森起身离开，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自从昨晚见了慕清瑶一面，他便成了她美貌的俘虏，一心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虽然许剑锋比想象中的更加警惕，但他可不会轻易放弃，哪怕用上些不合规矩的手段，也要让慕清瑶成为他的女人！ 与此同时，许剑锋也思考着蒋树森的目的。 昨晚见面的时候，慕清瑶便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再加上今天他主动提出要把她调到市委工作，让许剑锋更加确信，他想打慕清瑶的主意。 许剑锋面色一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蒋树森得逞。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公安局局长郭德胜打过来的。 “郭局长，有什么事吗？”许剑锋接通电话，问道。 “许市长，所有在大兴房产那里买了别墅的官员名单已经统计出来了，要不我现在送到你的办公室去？”郭德胜说道。 闻言，许剑锋摇了摇头：“不必了，还是我到市局走一趟吧。” 第402章 地产潜规则 许剑锋决定亲自到市局走一趟，除了名单之外，他也想见见大兴房产的人，听听他们作何解释。 离开市委，许剑锋动身赶往市公安局。 当他到市局门前时，郭德胜已经在门前等他了。 “许市长，你怎么没有开车？”看到许剑锋是坐计程车过来的，郭德胜一脸惊讶地问道。 “没啥，我才刚刚上任，市里还没来得及给我配车。”许剑锋随口解释一句，按理来说，市委肯定会给市长配备座驾，但蒋树森一直没提此事，他也就没有主动去问。 “许市长，名单在这里，包括蒋书记在内所有买了别墅的官员的名字和职位都在上面。”郭德胜把一张打印好的清单递到许剑锋手中，问道：“许市长，要不要我派人开车送你回去？” 闻言，许剑锋轻轻摆手：“不必了，我想见一见大兴房产的负责人，你能安排吗？” 郭德胜点了点头，答道：“大兴房产的老总杨胜勇已经被我们请回局里配合调查了，我立刻就安排许市长和他见面。” 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目前看来，郭德胜倒不像是蒋树森的人，而且办事干练，或许可以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 当即，许剑锋跟着郭德胜进入市局，同杨胜勇见了面。 “许市长，我是冤枉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刚一见面，杨胜勇便认出了许剑锋，立刻喊冤。 闻言，许剑锋板起脸，沉声问道：“你冤枉？那我问问你，那些低价别墅是有人逼你出售的吗？” 杨胜勇一怔，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许市长，我也是为了给咱们松海市的老百姓谋些福利，打压一下虚高的房价，我也是一片好心。” 许剑锋冷哼一声，对于杨胜勇所说，他一个字也不相信：“那我问问你，为何在你那里买到低价别墅的全都是政府的官员，其中连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没有，这你作何解释？” 杨胜勇双手用力地揪着衣角，手心中已经渗出了汗水：“这我也不清楚，肯定只是巧合而已。” “你不清楚？”许剑锋冷笑一声，说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你们的别墅只卖给当官的，普通老百姓去买，就会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推脱！” “许市长，这真的和我无关！”杨胜勇一脸惊诧，连忙答道：“一定是我手下那些人背着我干的，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虽然杨胜勇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许剑锋却并不相信，如果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被手下蒙蔽，那杨胜勇这个老总当得也太失职了。 “郭局长，大兴房产的其他人呢？”许剑锋转过头，目光望向了郭德胜：“叫个高管过来，和他当场对峙。” 郭德胜点了点头，很快便带来了一个大兴的高管，正是当时和许剑锋签合同的庞峰。 “庞峰，你们杨总说，利用低价别墅来贿赂政府官员，是你们私下里瞒着他干的，有没有这回事？”许剑锋目光望向庞峰，厉声问道。 闻言，庞峰看了杨胜勇一眼，用力咬了咬嘴唇：“回许市长的话，杨总的确和此事无关。” 许剑锋面色一沉，从庞峰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是担心说实话被报复，才替杨胜勇开脱。 “庞峰，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再回答。”许剑锋站起身，走到庞峰面前，板着脸给他压力：“既然你说此事和你们杨总无关，那你说说，这是谁干的？” 庞峰一怔，连忙摇了摇头：“许市长，这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打工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秘密。” 闻言，许剑锋冷哼一声：“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说这事和杨胜勇无关！” 庞峰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想要用沉默来逃避。 “庞峰，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只能把你当成主犯来处理了。”说着，许剑锋又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杨胜勇：“杨胜勇，那你说说看，这事的主谋是不是庞峰？” 闻言，杨胜勇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许市长明察，一定是庞峰干的，他这家伙平日里就喜欢背着我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庞峰，你都听到了？”许剑锋重新望向庞峰，提醒道：“我不管你们谁是主谋，这次的贿赂行为金额重大，影响极其恶劣，无论主谋是谁，都一定会严肃处理！” 庞峰咬了咬牙，他没有想到，杨胜勇为了自保，竟然毫不迟疑地把事情扣到他的头上。 “许市长，我愿意说实话！”庞峰不想背锅，连忙答道：“一切都是杨胜勇干的，他是大兴房产的老总，没有他发话，打死我们也不敢干这种事情啊。” 闻言，许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冲郭德胜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庞峰带回去。 “杨胜勇，你都听到了？”郭德胜离开之后，许剑锋这才说道：“你手下的员工已经指认你是主谋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只是在推脱责任，许市长一定要明察，这事真的和我无关！”杨胜勇知道一旦承认，那他将再无翻身的机会，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杨胜勇，事已至此你竟然还想狡辩，要不要我叫更多的人过来和你对质？”许剑锋用力一拍桌面，声音陡然拔高，向杨胜勇施加压力。 闻言，杨胜勇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辩驳了。 “许市长，我也是被逼无奈。”在高压之下，杨胜勇颓废地垂下了头：“我也是为了生存，咱们松海市的房地产行业竞争激烈，别人都给当官的送钱，如果我不送，肯定会被行业淘汰。” 许剑锋眉头一挑，从杨胜勇的话来看，向政府官员们行贿的可不止他一个。 “你详细说说，还有哪家公司存在行贿的行为？”许剑锋问道。 杨胜勇轻叹一声，苦笑着答道：“许市长，你应该问有哪家公司不存在这样的行为才对。” 第403章 左右为难 许剑锋沉默了，正式上任之前，他预料到松海市存在着贪污腐败，却未曾想会如此严重。 根据杨胜勇的说法，整个宋海市的房地产行业，都存在着贿赂官员的现象。 “杨胜勇，都有哪些官员明确收了你的贿赂？”许剑锋表情凝重，向杨胜勇进行确认。 毕竟，光是买了低价别墅这一点无法成为罪证，只要一口咬定只是贪图便宜，不承认存在受贿的行为，还真不能拿他们怎样。 闻言，杨胜勇沉思许久，答道：“许市长，当官的都不是傻子，他们都只是买了我的别墅，之后有优惠政策时候就给我行个方便，怎么可能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接受贿赂。” 许剑锋紧锁眉关，现如今这些贪官是越来越谨慎了，想要找出他们受贿的证据越来越难。 “对了，倒是有一个人向我索要过好处。”杨胜勇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许剑锋：“不过她本身并不是官，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受贿。” “你说说看！”许剑锋催促起来，就算不构成受贿，至少也能当做调查的线索。 “副市长李思明的老婆王青曼开口向我要过钱，当时市政府要翻修市委大楼，王青曼找到我，说只要我给她二十万，就让市委把翻修的工作交给我们公司承包。” 许剑锋一怔，李思明和蒋树森不合的事情人尽皆知，有蒋树森这个市委书记压着，李思明没有半点实权在手，连他说话都不管用，更不用提是他老婆了。 “那你给她钱没有？”许剑锋追问道。 迟疑半晌，杨胜勇轻轻点了点头：“我以个人的名义向她转账了二十万元，她也信守承诺，真把市委的翻修工作交给了我们公司。” 许剑锋来回踱步，他感觉到一股违和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蒋树森的老婆向他索贿，那一切还能说得通。 但连李思明自己都没有话语权，他老婆又何德何能，能替大兴争取到市委的翻修工程。 “杨胜勇，你和我说实话，真的是李思明的老婆王青曼帮的你？”许剑锋板起脸，严肃的问道：“会不会是市委一开始就想把翻修工作承包给你们，她只是提前听说了消息，利用信息差从你这里骗钱？” 闻言，杨胜勇用力的摇了摇头：“许市长，我还没笨到这种程度。当时市委是想把翻修工程交给华夏建工集团，双方甚至都已经谈好了，只差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但在我把钱转给王青曼后，市建委主任张广发就来找我，说是要把市委的翻修工作交给我来干。” 从他的描述来看来，王青曼在其中的确起到了重要作用，把原本要交给华夏建工集团的工程转交给了大兴房产。 这就有意思了，李思明只是个被架空的副市长，而他那个不在编制内的老婆却能改变市委的决定，看样子松海市中还存在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辛。 “这事暂时不要声张出去，否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后果吧？”许剑锋提醒道。 他知道光凭王青曼自己不可能改变市委的决策，她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在。 而且这个人多半并非她老公李思明，能一句话就让市委改变原本定好的决策，在整个松海市中，除了市委书记蒋树森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许市长，那要是到了法庭上，法官问我……”杨胜勇心中矛盾，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罪责难逃，想要尽可能配合，争取能够从轻处罚。 “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不过你应该知道，在松海市，有些人绝对不能得罪吧？”出于身份立场，许剑锋不方便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变相提醒。 “许市长，你的意思是说，王青曼背后的人是……”杨胜勇大吃一惊，混迹于松海市的商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宁可得罪中央领导，也不能得罪了蒋树森，否则别说是做生意了，能安然无恙离开松海市都算烧高香了。 “我可没说，要如何理解是你自己的事情。”说着，许剑锋转头望向郭德胜：“郭局长，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闻言，郭德胜点了点头：“许市长，那他的证言要不要报告给蒋书记？” 许剑锋微微皱眉，现在他还无法确认郭德胜是不是蒋树森的人。 如果明确表示要向蒋树森隐瞒，被如实汇报给了他，无疑是向他正面宣战。 那样一来，只会让他今后的处境更加艰难。 “郭局长，这要由你自己来判断，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让蒋书记知道，那就汇报上去。”许剑锋把选择权交给了郭德胜，这样不但能隐藏意图，也能根据他的选择，来判断他究竟是不是蒋树森的心腹。 从公安局离开，许剑锋决定到市建委走一趟，亲自会一会主任张广发。 “许市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听说许剑锋来了，张广发亲自出迎：“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快请到办公室一叙。” 面对张广发的热情迎接，许剑锋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跟着张广发来到了办公室中。 “许书记，请到沙发上稍坐，我马上去泡茶。” 闻言，许剑锋摆了摆手，阻止了他：“张主任，茶就不必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 张广发面色一沉，许剑锋的事迹他听过不少，他在担任县委书记时，就能把市委书记拉下马，更别提现在升为市长了。 被这一号麻烦人物给盯上，他可不能有半点疏忽，千万不能被他抓住错。 “许市长，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虽然心中警惕，但张广发在表面上依旧表示配合。 “张主任，当初市委大楼翻修，似乎是把工程项目委托给了大兴房产吧？”许剑锋没有绕弯子，一上来便问起了关键。 张广发一怔，轻轻点了点头：“是有这事，大兴房产也是咱们松海市的老牌房产公司了，拥有自己的工程队，委托给他们也是市委共同做出的决定。” 第404章 今晚拜访 许剑锋冷哼一声，张广发说的好听，还市委的共同的决定，实则只是蒋树森开口了。 “是这样吗？现在大兴房产涉嫌行贿，那当初把翻修工程委托给他们这事就值得商榷了。”许剑锋隐瞒杨胜勇的证词，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接受了贿赂，才让大兴房产成功拿到了项目？” “哈哈，许市长真会说笑。”张广发连连摆手，想要用玩笑掩盖过去：“这些都是市井上的流言罢了，当时市委开会讨论时，可是全票同意把项目交给大兴房产，他总不可能收买了所有市委干部吧？” “张主任，那我怎么听说，市委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想把项目交给华夏建工集团来做？”许剑锋面色一沉，冷声道：“那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人？” “这……”张广发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许剑锋竟然调查的如此详细。 “张主任，别着急，你慢慢想。”许剑锋靠在沙发背上，缓缓说道：“当初可是你亲自去通知的杨胜勇，可别说你不知道原因。” 张广发脸憋的通红，实在想不出说辞，只能咬牙答道：“许市长，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真的忘记了，如果你怀疑其中有问题的话，不如直接去问蒋书记吧。” 许剑锋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去问蒋树森，那样无异于直接将矛头指向他，至少现在还不想和他彻底翻脸。 “既然张主任不记得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说着，许剑锋站起身：“不过还请你仔细考虑清楚，可千万不要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望着许剑锋离开的背影，张广发用力攥紧拳头。 他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让张广发心中有些没底，难道他已经去找蒋树森谈过了，是蒋树森把矛头指向了他？ 离开市建委，许剑锋返回市委，刚进办公室，吴正雄便再次前来。 “吴秘书，蒋书记又有事情找我？”不等他开口，许剑锋便抢先问道。 闻言，吴正雄点了点头：“蒋书记公务繁忙，实在是无暇亲自过来，烦请许市长辛苦一趟。” 许剑锋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吴正雄去见了蒋树森。 “吴秘书，你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和许市长谈。”把吴正雄打发走后，蒋树森目光紧紧盯着许剑锋，半晌方才开口：“老许，我听说你去市建委找了主任张广发？” 许剑锋知道瞒不住，点头承认了：“蒋书记，经过调查，大兴房产的确存在着行贿行为，为此我从头追查，发现当初市委大楼翻修的工程是由他们做的，不禁怀疑起其中会不会存在违法违纪行为。” “老许，你考虑的很周全，的确有这种可能。”蒋树森微微颔首，对许剑锋提出的猜测表示认同：“不过可不能光凭这些就怀疑共同工作的同志，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行，否则可是会让人心寒的。” 许剑锋撇了撇嘴，蒋树森明显是在警告他，除非找到明确的证据，否则不能找人当面询问。 “蒋书记，我知道了。”许剑锋点了点头，假意遵从蒋树森：“那这事就暂且放下，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蒋书记能够批准。” “什么请求，你说说看。”蒋树森微微皱眉，许剑锋虽然表面上对他言听计从，但背地里也从没停止过调查，让他隐约感受到了危机。 “我想和副市长李思明仔细谈谈，他似乎有受贿的嫌疑，我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出证据。” 闻言，蒋树森陷入犹豫之中，他和李思明之间势不两立，手上也有当初他以权谋私的证据，但是因为王青曼的存在，倒也不好直接对他出手。 王青曼虽然处处表现出对李思明的嫌弃，对他也十分顺从迎合，但实际上心中却从没想过要离婚。 他也曾试探过，表示可以帮她让李思明身败名裂，但王青曼却表现的十分激动，明确表示他只要敢对李思明不利，就会把两人之间的事情公开出去。 现在许剑锋怀疑起了李思明，如果能借他之手把人除掉，想必王青曼也说不了什么。 “老许，你放心大胆的去查吧，如果李思明真存在违法违纪的情况，那一定要把他这颗毒瘤彻底赶出咱们松海市！” “多谢蒋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把一切调查清楚！” 从办公室离开，许剑锋立刻去找了李思明，这次有了蒋树森的同意，李思明就算不愿意，也必须得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许市长，怎么又是你？”看到许剑锋到办公室来找他，李思明眉关紧锁：“请回吧，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请直接以文件的形式下达命令，如果是其他事情，那请恕我无可奉告。” 许剑锋没有离开，反而走到沙发前坐下：“老李，我这次来可是奉了蒋书记的命令，他让我和你好好谈一谈。” 李思明一怔，望向许剑锋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厌恶。 蒋树森能同意许剑锋来见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成了蒋树森的走狗。 “有什么好谈的，蒋书记有什么命令你直说就好，我照办就是了。” 闻言，许剑锋轻轻摇了摇头：“老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今晚我到你家拜访一下，还请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才好。” 李思明面色一沉，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在他看来，许剑锋要到他家里去，显然和蒋树森有着同样的目的。 没想到蒋树森竟然如此过分，竟然拿他的老婆当成拉拢许剑锋的筹码。 “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李思明自嘲的笑了笑，他心中虽然屈辱，但现在松海市一、二把手联合起来，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办法。 “许市长，既然是蒋书记交待的，那你自便好了。”说着，李思明背过身去，他不想再同许剑锋多说一句。 “老李，那咱们说好了，今晚不见不散。”说罢，许剑锋起身离开。 第405章 压下来了 许剑锋离开李思明的办公室，心情复杂。 尽管他得到了蒋树森的许可去调查李思明，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调查，更是蒋树森用来试探甚至是制衡他的手段，官场上的每一步棋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被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剑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确保在调查过程中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他也意识到，仅仅依靠官方渠道获取的信息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广泛的情报来源。 正当许剑锋沉思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是郭德胜打来的电话：“许市长，关于大兴房产的案件，我们又有了新的进展。” 郭德胜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与兴奋。 “说来听听。”许剑锋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听取新的情报。 “我们查到了一笔从大兴房产账户转移到私人账户的资金流动，数额正好是二十万，经过比对，这笔资金最终流入了王青曼的账户。” “好，继续保持监控，任何新的线索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许剑锋吩咐道。 挂断电话后，许剑锋再次确认必须深入调查，不能让任何一个贪污分子逍遥法外。 当天晚上，许剑锋如约来到李思明家中。 “许市长，你来了。”李思明开门迎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老李，别这么见外，今天我是以私人身份来的。”许剑锋微笑着，试图缓和气氛。 两人落座于客厅，李思明的妻子王青曼也在场，她的眼神中带着警惕。 “许市长，你和蒋书记的命令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思明开门见山。 许剑锋看了看王青曼，然后转向李思明：“老李，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大兴房产的事情。” 李思明的脸色一变：“大兴房产？那不是已经被查了吗？” “是的，他们涉嫌行贿，而且我听说，王青曼女士曾经向他们索要过好处。”许剑锋直接切入正题。 王青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向李思明，眼中满是惊慌。 李思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曝光，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许市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思明试图否认。 许剑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李思明：“这是银行转账记录，二十万元，从杨胜勇的账户转到王青曼女士的账户。” 李思明看着文件，手微微颤抖，这份证据足以毁掉他的一切。 “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配合，说明情况，或许可以减轻你和你妻子的责任。” 李思明夫妇瞬间感觉天塌了下来，那份银行转账记录如同铁证，让他们无法再狡辩。 “许市长，我们……”李思明声音颤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青曼更是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一时贪念，给丈夫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灾难。 “都是我的错，我就千不该万不该让蒋书记来我家，这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李思明一度哽咽起来。 许剑锋不明所以，这难不成真的跟蒋树森有关系？只是这跟来他家有什么关系。 “都是那该死的蒋树森，他就是个畜生……”王青曼就像决了堤的水一样，索性一股脑全部说了，包括隔三岔五地来家里的事。 许剑锋惊呆，想不到蒋树森竟然如此变态，居然有这种嗜好，连下属老婆也不放过，难怪前几天老婆慕清瑶说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那家伙竟然还想将慕清瑶调到市委去，幸好没有答应，要不然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如此说来松海市的房地产的水还很深，绝不会是看到的那么简单。 “好，你们的这些证据，我将收集起来，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宽大处理。” 离开李思明家后，许剑锋的心情沉重。 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行贿案件，而是涉及整个松海市官场的风气问题。 如果不彻底查处，恐怕难以平民愤，也难以还松海市一个清明的政治环境。 第二天，许剑锋回到市委后，立刻责令市检察院检察长康国柱，调查大型地产公司的问题，特别是要彻查其他地产公司是否存在行贿行为。 他要求康国柱务必严格执法，不放过任何一个贪污分子。 然而，就在康国柱准备展开调查时，蒋树森却得知了此事。 如果让许剑锋继续查下去，不仅会牵扯出更多的官员，甚至可能危及他自己的地位，于是，他决定将事情给压了下来。 “许市长，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一查到底。” 蒋树森找到许剑锋，语重心长地说道：“松海市的经济正在发展，如果因为这件事引发经济下滑，影响营商环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潜规则的事情哪个地方都有，咱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许剑锋听后，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也明白蒋树森在松海市的势力庞大，自己也刚来不久，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 而且，如果硬碰硬，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于是，他只能暂时妥协，同意将调查放缓。 很快，那些低价别墅全都恢复了正常价。 表面上，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但许剑锋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假象，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当天下午，许剑锋接到了郭德胜的电话。 “许市长，我们又有了新发现。”郭德胜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我们查到了几笔大额资金流动，涉及多家地产公司和一些官员的私人账户。” “好，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这几笔资金流动的时间和金额都非常可疑，初步分析，很可能与行贿有关。”郭德胜详细汇报了调查结果：“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但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继续深入调查，务必确保证据确凿。”许剑锋叮嘱道：“同时，要注意保密，防止消息泄露。” “明白，我会安排专人负责。”郭德胜应道。 第406章 前往新河乡 “给我安排一个人，我就前往远点的那个乡镇——新河乡。”许剑锋说道，并补充道：“此行不需提前告知乡里，我们仅是检查一下新河大堤的情况。” 新河作为松海河的一条分支，在松海市南端蜿蜒流过，它穿越河南东部直达松海市，途经四镇之后汇入松海河。 没过多久时间，许剑锋和郭德胜安排的政府办主任的林东，一同坐上了车子。 “去新河乡。”许剑锋吩咐道。 接到指示的司机小刘干脆利落地应答：“明白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政府办主任的林东和副主任张广发随即简明扼要地向许剑锋汇报了相关情况。 从市城出发，沿着松海新路前往新河乡政府有四十三公里的路程。 这条路状况一般，货车来往频繁，通常需要大约五十分钟才能到达。 如果继续前进12公里到新河大堤，那里的道路条件更差，得花上约三十分钟。 因此，不经过新河乡政府直接前往大堤的话，总共预计要花费八十到九十分钟。 “明白了。”许剑锋简短地应答着，同时转头望向身旁的林东。 林东是四十岁左右，身材不高也不矮，性格温和且戴着近视眼镜。不过，林东肤色较深，满脸疲惫，似乎正被各种事务压得喘不过气，还像是缺了好几天的觉。 林东和张广发摸不准新市长许剑锋的性格，不敢多嘴提问，只能静静地等待他开口或者下达指示。 注意到许剑锋在后座闭目养神，两人心里满是疑问：新市长第一天上任就直奔最远的新河大堤，而且没有事先通知地方官员，让人猜不透他的用意何在。 车辆穿过了几条拥挤杂乱的街道，幸运的是，通过了四五个路口时都遇到了绿灯，很快便驶上了较为通畅的松海新路。 其实，自从昨晚与薛定邦谈话之后，许剑锋整夜未眠，一直在研究有关松海市的各种资料。 匆匆吃过晚饭后，他把家务活留给妻子慕清瑶处理，自己则一头扎进了书房，埋首于电脑前的工作。 从松海市的历史、地理到文化，从经济现状到人口分布，从最近的人代会报告到重要的规划项目，再到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的信息，许剑锋对这些内容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反复阅读了几遍。 “松海市的情况复杂，发展任务艰巨，在这里做出成绩绝非易事。” 这是昨天傍晚，薛部长对他讲过的话，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而薛定邦最后的一席话更是深深触动了许剑锋：“市委对你寄予厚望，派你去这样一个大市担任领导职务，面对挑战和困难，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应对。作为党员，我们要勇于担当，追求卓越，我们的使命就是为人民服务，解决他们的难题。正如焦裕禄所说，党员要在困难面前展现英雄本色！” 当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薛定邦身形高大，背微驼，头发斑白，见证了他在松海市多年来的风雨历程。 近来传言他将被提拔重用，但具体职位尚未确定。当他说出那些关于党员的坚定话语时，眼中充满了血丝。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颠簸起来，速度也慢了下来。 司机小刘一边专注驾驶，一边耐心地向许剑锋解释前方路况的变化。 车子驶入了新河乡，从这里直到新河大堤，道路都是这般模样。 许剑锋半闭着眼睛，装作休息的样子，其实心里正盘算着各种事情。 窗外，春天的田野和村庄一闪而过，他偶尔瞥一眼外面的景色。 新河乡是典型的松海北平原边缘的一个小集镇，街道简陋，十字路口向外延伸形成了基本的格局。 街道两旁挤满了违章建筑和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集市上摆满了摊位，车辆随意停放，广告牌立在路中央，垃圾遍地，给人一种无人管理的感觉，似乎任何事都能在这儿发生。 幸运的是，今天不是赶集日，加上已是傍晚时分，许剑锋乘坐的车顺利穿过了这片杂乱无章的地方。 看着这一切，他皱眉问道：“政府就这样放任不管吗？全市还有多少地方像这样？” 林东的声音沉稳而略带沙哑，仿佛一位长者在讲述道：“除了市区外，我们市有十七个乡镇都面临着相似的问题。由于主要干道穿过这些集镇，导致商业活动混乱、停车难以及环境卫生差。另外四个不靠近主干道的乡镇情况也差不多，基础设施落后。” 许剑锋上次来到松海市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是为了看望老同学。 这些年里，他在柳花镇工作，在那当镇党委书记，对于市政状况变得有些陌生。 多年来的经历让许剑锋习惯了脚踏实地做事，对于官场上的复杂关系感到无奈。 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虽然道路条件不佳，但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他还记得与朋友们在清水河边畅游的情景，那片草地承载着他们青春的记忆。 正当许剑锋沉浸在回忆中时，张广发补充说道：“每年市里都会组织几次清理行动，不过效果并不持久，问题很快又会重现。”这番话将许剑锋拉回现实。 尽管林东和张广发的话语看似客观，许剑锋还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忧虑。 注意到许剑锋想要开口讲话，林东体贴地劝阻道：“许市长，您刚到这儿，可得好好休息。市里的工作繁杂得很，忙碌起来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身体硬朗着呢！除了血压稍微高一点，其他都好得很。” 许剑锋觉得林东的话出自真心，但心里有些疑惑：“林东年轻有为，名校毕业，思路清晰、处事冷静，究竟是什么让他少了点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这时，林东的手机响了。 他似乎在和妻子通话，聊的都是些日常琐事——晚餐、夜班、接孩子放学、锁门等等。 挂断后，他又拨了个电话：“喂，林杨，你这会儿忙不？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今晚八点半我本该去一中门口接青青下学，但我临时有事走不开，麻烦你代劳了，还有回家时记得把外面的门锁上。” 第407章 消息还真灵通 正当许剑锋想要找机会跟林东多聊聊时，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小刘开口说道：“许市长，新河大堤到了，您想现在就在这儿看看，还是再往前开几公里，去新河大桥那边？” 林东解释道：“我们来时的方向正好对着新河大堤，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路也开始转向东边，大概三公里外就是新河大桥。那座桥建于上世纪，结合了桥梁与水闸的功能，属于省级重点监控项目之一。不如我们现在步行上去近距离看看，让司机开车直接过去，在桥那边等我们汇合如何？” 许剑锋点头赞同：“行，就这么办。”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吴正雄发来一条今晚要参加宴会的的消息，他回了“嗯”的消息，这才跟着两人下车，沿着大堤行走。 初春的夕阳温柔地洒在新河之上，河水清澈平静地向东流淌。 这条源自河南东部的新河，是由沿途八个市的农民共同挖掘而成。 当年，响应国家号召，为了缓解新河洪水压力、改善航运以及灌溉土地，成千上万的家庭无私奉献，无论男女老少，自带食物，日夜奋战。 经过一年半的努力，最终完成了这项伟大的工程。 这条河是在原有自然水系基础上新开凿的，承载着两岸数百万人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期望，一位中枢高级领导被这份憧憬所打动，亲自为它命名——新河。 四十年间，新河在蓄洪、航运、养殖及灌溉等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不过，为了适应地方经济发展、城市建设和环境保护的需求，它的河床多处调整，堤坝也得到了加固，从最初的直线形态变成了今天蜿蜒曲折的模样。 当新河流经松海市四个乡镇时，它完全变成了高于地面的“地上河”。 许剑锋沿着大堤向东行走，同时请林东介绍这条河的情况。 林东就像是松海市的一本活字典，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他的讲解既贴近实际又充满生活气息。 但奇怪的是，林东始终眉头紧锁。 “市长你看，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全市境内新河大堤的最高点，离地三十八米高，比新河乡政府所在地还要高出八十七米。” 许剑锋顺着林东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拥挤而杂乱的新河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可能是距离太远，也可能是夜幕降临所致。 随着三人继续前行至新河大桥附近，天色渐暗，然而不远处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似乎那里正有一座繁忙的市镇。 “那边是什么地方？”许剑锋问道。 “那是新河大桥，通过这座桥，松海新公路可以到达新河南岸，并且再往南约二十五公里就能连接上国道。因此，这附近总是人来车往非常热闹，几乎形成了一个小城镇。” 接近大桥时，他们看到了一片辉煌的灯光，听到了喧嚣的人声，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夹杂着的刺鼻气味。 看着河面上漂浮着的大块黑色物体，还有散落一地的垃圾，许剑锋皱起了眉头：“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集镇啊？” 林东回答说：“在这座大桥附近，虽然离新河乡最近的集镇和村子都有四公里多远，但因为这里是交通要道，所以桥两边的新河两岸成了人们争相建房的地方。这些房子有的是自住，有的则出租给商贩做各种生意，从杂货到五金，再到餐馆，应有尽有。方圆数里的居民和过往的旅客都知道，在新河桥这里，几乎什么都能买到，什么美食都能品尝到。” 许剑锋望着眼前的景象，就像一个刚刚兴起的市集一样，尽管混乱却异常繁荣。 沿着堤岸，违章建筑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既有平房也有两三层的小楼，天空中电线如蜘蛛网般交织。 即便入夜，人群和车辆依旧络绎不绝。 大小房间内灯火通明或烛光闪烁，传出阵阵喧嚣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食物气味，或是辛辣、或是甜腻，令人不适。 对于农村地区的违章建筑，许剑锋并不陌生，但他对这样公然在河道上建设并造成严重污染的行为感到难以接受。 他转头问林东：“这儿有多少这样的房屋？难道没人管理吗？不会影响航行和防洪吗？” 林东皱眉回答：“就在大桥周围，两岸共有三十七处违章建筑，总面积达到两千多平方米，这些都是非法建筑，没有任何卫生设施。而且到了深夜，这里还会有非法活动，比如卖淫嫖娼和毒品交易，由于四周黑暗，一有动静就容易逃之夭夭。” “市政府与水利局多次尝试清理，但都没有成功。省级部门也曾介入监督，甚至去年松海市副市长李思明亲自带队来督办，仍然无济于事，每年水利局工作人员来这里工作时，都会遭到暴力对待。”林东补充道。 正当许剑锋准备深入调查时，一辆小轿车快速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两位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迅速朝他们走来。 林东介绍道：“那位胖的是新河乡党委书记黎泳宏，瘦的是乡长吴霖。” 黎泳宏喘着气上前打招呼：“许市长，林主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他和吴霖急忙解开衣扣，显得有些紧张，同时伸出双手表示欢迎。 许剑锋礼貌回应：“刚到这里，我们事先没通知，不然肯定要去乡里坐坐，喝杯茶。” 这番对话似乎预示着接下来将有一场关于地方治理与环境保护的重要讨论。 黎泳宏个子不高，身材圆润，留着很精神的寸头，嗓门大得惊人。 他那松垮垮系在大肚子上的腰带，让人觉得他不太讲究外表。 而吴霖则高挑瘦削，眼神沉稳，显得干练，他附和着黎泳宏的热情招呼。 许剑锋明白现在不是深谈的时候，便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黎泳宏嘿嘿一笑，回答道：“一听说车来了新河，我们就赶紧迎了过来，并且在路上就让办公室准备好茶水了，后来发现您没去乡里，我们就打听到了这儿了！” 第408章 欢迎晚宴 许剑锋心想这两人还挺机警，接着问道：“我们只是趁着会后空档随便看看，黎书记，在新河工作多久了？” 黎泳宏没料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答道：“我在其他地方当过副乡长，前几年来到新河担任乡长，之后又接任书记，算起来也有七八年时间了。” 许剑锋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地说道：“新河与这座大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违章建筑毁坏堤防、侵占河道、污染环境以及非法经营等问题，你们不能置之不理。若再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黎泳宏感到一阵紧张。 自今早全市干部大会以来，他就注意到这位新市长与众不同，但没想到第一次打交道就这样直接。 吴霖急忙保证：“我们会尽快制定出新的整治计划上报给市里，绝不会让问题继续恶化。” 黎泳宏也连忙表态：“没错，我们将严格遵循许市长指示，全力以赴加强治理！” 这时，许剑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吴正雄发来消息提醒，市委搞的欢迎新市长的晚宴准备就绪。 本来许剑锋是反对这样铺张浪费的，况且他已经在这里工作好些天了，但蒋树森执意要搞，还要搞得隆重点，许剑锋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拒绝书记的美意，而且他也想借着晚宴的机会，多认识一些松海市的政要。 远处新河大桥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还有身边几位忙碌了一整天的同事，许剑锋开口说道：“天要黑了，今天就到这吧！” 夜色渐深，许剑锋一行人决定改日再访乡下，匆匆返回市城。 张广发迅速拨通了司机小刘的电话，不一会儿，轿车便行驶在回城的路上，穿梭于松海新公路之上。 夜晚的乡村静谧而安详，只有偶尔几辆过往车辆划破这份宁静。 春风透过半开的车窗轻轻拂过，带着温暖和淡淡的甜味，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然而，许剑锋的心头却笼罩着一层阴霾，想起不久前在新河大桥发生的那一幕，他陷入了沉思。 车内一片沉默，林东和张广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悄悄流逝，许剑锋忽然感到后方不远处有一辆车保持着恒定的距离跟随。 出于长期积累的职业警觉性，他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三人随即回头查看，通过后视镜确认之后，林东轻松地说：“那是黎泳宏的车子，他们今晚可能也有饭局安排。” 晚上七点半多，许剑锋终于抵达了位于市城中心的迎松酒店。 这座四年前落成的五星级酒店，坐落在繁华的人民路与光明路交汇处，不仅外观宏伟壮观，而且是市里接待贵宾的重要场所之一。 特别是三楼的海王厅，专为市委市政府高层举办宴会而设。 当许剑锋步入酒店时，发现这里比往常更加热闹非凡，人们来来往往，各个楼层的包厢几乎都被预订一空。 张广发一路陪同许剑锋乘坐电梯到达三楼，并将林东引导至工作人员专用区域。 推开海王厅的大门，里面欢声笑语不断，让许剑锋略感意外，市里的领导们正聚在一起聊天、玩牌，气氛相当活跃。 巨大的旋转餐桌上装饰着精美的假山流水景观，旁边还有几位身着鲜艳服装的表演者轻盈起舞。 四周摆放着各式佳肴美酒，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盛宴。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许市长来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喧哗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许剑锋。 “嘿，老许！”蒋树森从一个扑克牌桌旁起身，手里握着一叠牌，头上顶着本杂志，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 许剑锋也笑着回应：“真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此刻的蒋树森和白天会议上那个严肃寡言的市委书记判若两人，他更像是一位亲切的老朋友。 他把手中的扑克牌轻轻放下，笑道：“你瞧，我在这儿等你的时候，跟大伙儿玩了几把，他们作弊赢了我，还逼我顶着这本杂志呢。” 许剑锋笑着打趣道：“对不起啊，下次再输我就替你顶着！” 蒋树森一边搂住许剑锋的肩膀，一边引着他往主宾席走去：“来来来，咱们都坐吧。”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顺序，蒋树森作为主人，许剑锋作为贵宾，以及按职务高低排列的其他宾客依次就座。 不一会儿，几位打扮得体、面容甜美的女服务员开始上菜，先是凉盘，接着是酒水和热毛巾。 当每个人手中都端上了酒杯，蒋树森站起身来，带着温暖的笑容说：“让我先说两句。” 见众人欲起立，他连忙挥手示意大家坐着听。 “在这个美好的春日里，我们迎来了许剑锋市长到松海市工作，今晚市委设宴，是要介绍大家认识许同志，让我们举杯共庆这一刻，干杯！”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点燃了全场的热情。 紧接着，大家纷纷起身举杯，大多数人也跟着一饮而尽。 只有少数人因为实在不胜酒力，轻轻抿了一口后，带着歉意连连解释。 随着酒宴的推进，大家开始离开座位，轮流敬酒，表达个人的情谊。 蒋树森显得格外高兴，脸上泛着红光，声音洪亮地鼓励大家尽情畅饮：“工作之外的时间，让我们放下一切，好好享受这一刻。” 许剑锋的酒量不错，在这种场合下应付自如。 作为新人，看到这样热烈的氛围，他有些头大。 尽管之前去新河大堤考察时还残留着些许不满与忧虑，但此时此刻，他暗自希望工作中也能有这样的热情。 于是，他也加入了这轮敬酒之中。 常务副市长李思明似乎更加豪迈，或许是被气氛所感染，主动与众人碰杯，每一次都是先干为敬。 “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各位共度良宵，为了响应号召，我愿意逐一向大家表示敬意。”他的言辞直率而不拖沓。 相比之下，许剑锋则显得谨慎得多，只是礼貌性地回应着敬酒请求，直到几次之后才终于喝完了一小杯。 正当聚会达到高潮之际，蒋树森突然打趣道：“剑锋啊，既然来到了松海市，就得更爽快些。 要知道，能喝半斤的要喝八两，这样的干部才是我们要培养的对象，如果连杯子都不肯喝干净，那可就难当重任了！” 第409章 暗中交锋 许剑锋打心底不赞同蒋树森这套把喝酒和工作能力挂钩的说辞，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跟蒋树森起冲突。 于是他笑着拿起杯子道：“本来，我今天就已经迟到了，喝得太猛，我怕一会我还会早退，太失礼了，不过既然树森书记如此盛情，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许剑锋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 蒋树森见许剑锋说话滴水不漏，于是朝席间一个女人使了个眼色。 招商局局长元秋花闻弦便知雅意，不等许剑锋放稳酒杯，就拿起酒瓶给许剑锋斟上，娇笑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要是不喝啊，那一定是嫌我丑！” 元副局长此时几杯酒下肚，双颊绯红，显得分外娇艳，坐实了本市系统内第一美女的称呼。 当然，这是许剑锋的老婆慕清瑶没来之前，她来了，所谓的第一美女当然就是慕清瑶的了。 蒋树森见状，打趣道：“剑锋同志，留花翠幕，红袖添香，这杯你不得不喝啊！” “是，确实不得不喝，以后我们市发展经济，招商引资，还需要元局长大力配合！” “喝酒不谈公事，你这说得好像不喝，我们元局长就不配合你似的！”蒋树森打趣地说道。 蒋树森的话并不好笑，但大家都很捧场，每个人都是笑靥如花，一时之间，酒宴之上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一轮敬酒之后，许剑锋少说喝了一斤多，但也只是面皮微红，眼神依然清澈。 蒋树森看了看，暗忖这小子酒量这么好？ 本想把许剑锋灌醉，让他出糗，给他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见效甚微，于是朝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任言忠努了努嘴。 任言忠见了，于是叫来服务员，耳语几句，不多时，服务员拿来了几瓶红酒。 任言忠一边把红酒倒进分酒器，一边笑道：“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美酒虽好，可也不要贪杯啊！我们还是换度数低的红酒喝喝。” 许剑锋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酒杂在一起喝才容易醉呢。 不过他也看明白，今天就是场鸿门宴，蒋树森在玩服从性测试，也是在敲打自己给别人看，这要是退缩了，虽然只是酒场，也会对自己的威望产生影响。 于是微微一笑，主动出击，拿着分酒器，找到蒋树森道：“树森书记这杯我敬你！” 蒋树森却不想给许剑锋面子，你敬我就得喝，多没面子啊，我才是一把手！ 于是他用手盖住自己的酒杯不让许剑锋倒酒，笑道：“剑锋，这酒我可不能喝了，不能影响明天的工作。” 之前逼我喝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工作的事？ 看着蒋树森的笑脸，许剑锋真想给他一拳，不过脸上却仍挂着笑容，解释道：“树森书记，这酒啊，你还必须得喝！”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必须喝！没有说服力，我可不同意哦！” 虽然两人脸上仍挂着笑容，但空气中却让众人感觉到有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当年我在红土县的时候，势单力薄，是树森书记下来调研作为我坚强的后盾，给了我莫大的支持才有了今天，您说我敬你应不应该？” 蒋树森想了半天，想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件事，还是政府办主任林东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这才恍然大悟。 看着笑眯眯的许剑锋，蒋树森气不打一处来，那是许剑锋狐假虎威，打着自己的旗号，自己压根不知道，让许剑锋借了势，今天说起这个事，真是让蒋树森脸一阵红一阵白。 但这个事，他还真无法拒绝许剑锋的敬酒，总不能让他承认他根本不知情，是被许剑锋利用了吧？ “只要是你心里有党有人民，组织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番交锋之后，众人才发现，许剑锋虽然年轻，但手段很是老辣，为人也滑不留手，想灌他酒，自己不喝差不多的量，根本不可能。 他总有话术让你不得不跟他一起喝。 虽然众人轮番上阵，许剑锋也喝了差不多近三斤的白酒，好几瓶红酒，但仍然也只是面皮微红，眼神依然清澈。 反观蒋树森喝得少得多，手都有点发抖了。 政府办主任林东给蒋树森挡了不少酒，现在直接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今天就到这吧！” 副市长李思明一看，再喝下去，许剑锋没事，蒋树森估计要顶不住了。 许剑锋一会一个小故事，逼得他们不得不喝，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剑锋以前是说脱口秀的，哪来那么多段子？ 今天算是栽了，乘还不算丢人，赶紧撤吧。 听到李思明的话，不少人也是如释重负，跟领导一起喝酒并不轻松。 蒋树森仍有点不甘心，看到也喝了不少酒的元秋花，不由计上心来，扶着桌子站起来道：“这个，元局长一个女人独自回去不安全，剑锋同志你状态还不错，你送一下吧！” “这……” 许剑锋看着脸蛋红扑扑，此时人比花娇的元秋花，不由略一迟疑。 任言忠见状道：“剑锋同志，要不是我们一个个都快不能自理，这种好事，哪轮得到你啊！” 元秋花不由啐了一口：“任书记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那好吧，组织交给我这个任务，我保证完成。” 说着许剑锋和元秋花一前一后离开了宴会厅。 “许剑锋老婆长得比元秋花可漂亮。” “家花哪有野花香？” “这个许剑锋又不贪财，还不好色？难道他是圣人？哼！” “无所谓，有枣没枣打三竿子，这人呐，必然是有弱点的，慢慢试，不着急。” 望着许剑锋离开的背影，蒋树森和心腹爱将任言忠聊了几句，让一边装醉的林东不由胆战心惊，暗道：“我还是继续装醉吧！” 招商局少不了迎来送往的应酬工作，元秋花的酒量也不错，只是出门后被冷风一吹，酒意上涌，不由一阵头晕，脚一软，却被一只大手有力地扶住了。 “小心脚下。” 元秋花转头看见许剑锋剑眉朗目，不由心里一凛，这可比那些秃顶、大肚子的老男人强多了！ 第410章 出事了 只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许剑锋叫来一国内出租车，把元秋花送上车就止步了。 “你不上车吗？” “不了，我给你先生打了电话，他会在你家小区门口接你的，再见！” 出租车已经启动，元秋花看着路边渐渐远去的许剑锋，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此时路边的许剑锋望着驶离的出租车，也是若有所思。 虽说党委和政府是两套班子，但蒋树森出了名的难缠，作风霸道，很多不够强势的人跟他搭配，都被弄得没有存在感。 现在看来，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和几个副市长都是蒋树森那头的，这样一来在常务会议上，无论提出什么决议，只要不符合蒋树森的想法，很难通过。 从今天的欢迎晚宴来看，很明显，蒋树森也是打算敲打一下许剑锋，想让他像之前的前任一样乖乖地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乖乖地被他拿捏。 不过许剑锋小小地刺了一下。 这也是亮了一下肌肉，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实力和作风，否则上来自己就投了，有心思投靠的人也就自然偃旗息鼓。 这个元秋花据说是上任落马市长的人，不过从她并没有被牵扯进去来看，流言也未必属实。 许剑锋想反腐，招商引资这一块可是腐败的重灾区。 这样一来，元秋花这个人就很关键了。 市招商局局长，正处级的位置。 元秋花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固然占了目前组织内用人原则的便宜，即少数民族，高学历，无党派人士，女性。 她一个人占了三个。 但也说明自身确实有能力，否则一个“花瓶”是坐不到这个位置上的。 没准可以争取一下！ 许剑锋正想着，他的秘书把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领导，去哪儿？” 吴正雄看见许剑锋用出租车把元秋花送走，以为许剑锋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让人看见和那种状态的女官员合乘一辆车，说出去也不好听。 许剑锋瞄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上了车，闭目养神。 吴正雄汗都下来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看，道：“那我就去家属大院了啊。” 这时许剑锋才从鼻孔哼出了一个“嗯”字。 不多时到了家，许剑锋下车时才淡淡地甩下一句：“小吴，做人不要自作聪明，做好你的分内事。” “什么？他们没一起走？” 此时仍留在宴会厅的蒋树森等人，得到了消息。 自以为得计的蒋树森不由脸上阴晴不定，沉思片刻道：“我就不信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 “书记，你说他们会不会分开走，最后在一个地方汇合？”任言忠问道。 蒋树森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宁叫人知，莫叫人见不懂吗？就看见就是没有。我们要讲实事求是，捕风捉影的事少说。” 任言忠一听就懂了，他兼着政法委书记的职务，这种事都应该由他搞，只是盯一个领导干部，这种事，那可是前列腺发炎——闲得蛋疼。 目前还没摸准许剑锋的套路，还不知道他上面到底是谁，任言忠也就没接话。 等了半天，蒋树森见任言忠没接话，也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也没发作，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越是这个时候，大家越是要同舟共济，时候不早了，散了吧。” 至此，许剑锋和蒋树森的第一次交锋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隔天，蒋树森透过百叶窗看到，许剑锋神采奕奕地来上班，仿佛昨天喝了几斤酒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痛地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 让蒋树森头痛的，不光光是许剑锋的酒量，还有他雷厉风行和大刀阔斧的行事风格，做起事来推进得非常快。 蒋树森感觉，如果再不把许剑锋拉下水，事情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吴正雄接到了一电话，手抖的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正在批阅文件的许剑锋斜眼瞥见，不由皱眉问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稳定一点！” “领导，新河大桥塌了！” 闻言，许剑锋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马上安排车去现场！伤亡情况怎么样？” “还不知道！” “通知市宣传部门马上启动紧急预案！” 许剑锋心知肚明，现在是网络时代，像过去那样先捂盖子是行不通的。说不定现在，现场的视频和图片就已经在网络上流传了。 所以要抢时间，不能造成混乱。 说话间，许剑锋已经到了楼下，吴正雄一溜小跑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不停地打着电话。 而此时蒋树森也知道了，甚至他比许剑锋还要早知道几分钟。 “他妈的，这才造了多长时间，这就塌了？弄点钱不要紧，起码也要混个几年吧？至少等我走了吧！这叫什么事！” 蒋树森的秘书道：“主要是几辆大车都是超载的……” 听到这话，蒋树森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电话打给郭德胜，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这个局长能不能干了？不能干给我滚蛋！那么多辆超载的大车，交警怎么没查到？马上命令下去，你亲自带队，全市严查！” 郭德胜此时坐在奔赴现场的小车上，被骂的一声不吭，心中腹诽：“那都是省建工集团的车，谁特么敢查？那可是你老人家开了条子放绿灯的。” 不过领导发话，他能怎样？ 郭德胜没办法，只能先应了下来。 小车停下，郭德胜从车上下来，虽然出了重大的事故，但是现场却一切井然有序，120的救护车不断地把伤者和死者运走。 交警和民警这时正在现场维持秩序。 消防和武警单位正在清理，抢救仍然被埋在坍塌大桥废墟下的幸存者。 然后郭德胜就看到了前面一个伟岸的身影。 他心头不由一震。 所以说这么重大的事故，领导亲临第一线很正常，但像许剑锋来得这么快，站得这么近，在没有宣传部的干事拍照的情况下，真指挥的，还真没几个。 于是郭德胜心头一热，迎了上去。 第411章 救人遇险 “郭局，你来了，你说说，这些超载的大车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份上，郭德胜想想刚刚蒋树森在电话里对自己的一通骂，他也不想替蒋树森背这个黑锅，于是便实话实说：“那些都是建工集团的车，我们交警没法拦查。” “哦？为什么？” “因为……”说了一半，郭德胜卡壳了。 虽然这件事情是蒋树森的意思，但是蒋树森还真没亲自跟他说过。 跟郭德胜交代的是交警支队的支队长，而跟支队长传话的则是任言忠的秘书。 即使郭德胜说了，也牵扯不到蒋树森，反而会给人一种郭德胜在推卸责任的感觉。 “是我的错，对交警的业务抓得不够紧，不够认真。” 听到郭德胜这么说，许剑锋有点诧异。 他也是能听出郭德胜话中有话，于是并没有深入地追究，只是淡淡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出了，现场这一块，你得抓起来了！” 郭德胜一听，似乎许剑锋有想保他的意思，不由心里一热，赶紧答应了下来，立刻拿过一个电子大喇叭冲了上去。 此时马绍宽也姗姗来迟。 看到现场的一片惨状，心里也不由暗骂任言忠。 本来主管道路交通安全这项工作应该是郭德胜的事情，但是任言忠抢了政法委的工作，郭德胜只能管公安局那一分三亩地。 司法行政，道路交通安全等工作就落到了马绍宽这个副市长的头上。 现在出了事，他得出来扛雷。 “马市长，你怎么看？”许剑锋问道。 马绍宽翻了翻白眼，心想我特么站着看，好处一点没捞到，弄了一屁股的屎。 “嗯，市宣委的人到了没有？赶紧让他们写几篇通稿，颂扬一下在这一次抢险救灾的行动当中的一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和事迹。”马绍宽说道。 许剑锋也是无语，还搁这玩这一套呢？不提损失伤亡，就提英雄事迹是吧，真是把报喜不报忧，玩儿的炉火纯青。 现在老百姓没那么好忽悠了。 许剑锋摇摇头，感觉马绍宽这个人，当官的时间太长了，思想有点僵化，跟时代有点脱轨，于是道：“我让他们如实报道了。” “这怎么行！” 马绍宽一听，就跳了起来，叫道：“现在要的是稳定！不是真相！你捅出去，只会更混乱！” 许剑锋看着马绍宽的表演，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出了事就想着推卸责任，捂盖子，而不是妥善地解决问题，追究责任。 “我们是人民的公仆，人民有权知道事实，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老百姓要是知道我们在捂盖子，那才会混乱，政府的公信力不能再降了。” “少在这唱高调！我知道你是刚来的，出这种事情，板子也落不到你屁股上……” 这时候，蒋树森等人也终于来了。 就算是他，看到现场的惨状，也不由一阵心悸。 大桥的中间那一段几乎全部都坍塌了，河水为之断流。 此时刚好有救护人员用担架把一个血肉模糊的伤者从废墟当中抬出来，差点让蒋树森看吐了。 “伤亡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还有六个伤者送去医院抢救，还有人没被挖出来，值得庆幸的是，事故发生的时候并非上下班的高峰时期，桥上的人流和车辆并不多。” 蒋树森一听，立刻一脸严肃地命令下去：“务必得让医院把伤者都抢救活！不能再死人了！” “树森书记，我已经通知过了。” “哦，还是许市长决策反应快啊。” 许剑锋也不知道这么久蒋树森在想什么，这种事自然是听说有事故立刻就要执行的，这都到现场了，在宣传部门的人面前装什么啊。 当然许剑锋也知道，蒋树森也确实很紧张，不想再让死者增多了。 根据国务院发布的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第三条规定，事故一般分为特大，重大以及一般事故。 一般事故是指造成三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 别的数据都可以混淆，进行操作。 但是死亡的人数很难修改。 再死一个，上面的关注度也不一样。 许剑锋想明白蒋树森的关注点，也不由一阵腻歪，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些事？ 抢险挖掘工作没那么容易。 由于是桥塌了，工程车都没办法过去，只能是由消防和武警的战斗人工挖掘。 虽然小伙子们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但人力毕竟有限。 很多人现在都有点筋疲力尽。 许剑锋看到这种情况，对蒋树森说道：“既然树森书记来了，那么现场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蒋树森反应，许剑锋一转身便大吼一声：“党员跟我一起上！” 说完便卷起袖子，一马当先冲下了河堤。 许剑锋都已经上了，秘书吴正雄也只能跟上，郭德胜紧随其后。 呼啦啦地下去十来条汉子。 看得蒋树森直歪嘴：“演啥呢？操！” 许剑锋是不是演的，没人知道，但许剑锋确实上手做事了。 接替了一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小战士，拿起他手中的工兵锹，用力地挖掘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少已经力尽的人，都不由生出了一股力气。 “大家加把劲！我们挖快一分钟！伤者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加油！” 一辆车被埋在了废墟当中，而河水也慢慢地灌了进去。 车里是一家三口，眼看河水就要淹没他们，夫妻俩也是合力举起他们已经昏迷的独生女。 “同志，救救我们！” “别怕，马上就好！” 由于车体已经变形，车门完全打不开。 只能是靠手动工具一点点地切开。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攥紧的拳头替他们加油。 关键时刻，电源终于接了过来，用上了切割工具。 一通火花，把车门给切开，大家接力，先把孩子给拉了出来。 岸边的人不由也是欢呼鼓掌。 许剑锋抹了一把汗，忽然看到，断桥的一侧，有一块水泥摇摇欲坠，而它的下面正站着累得扶着腰的郭德胜和一个消防战士！ 第412章 小胜一局 “小心！” 许剑锋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把二人给推开。 水泥块此时刚好掉落，狠狠地冲着许剑锋砸了下去。 许剑锋闪身躲开，不过还是被砸了一下，只不过是在胳膊上。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被许剑锋推倒的郭德胜爬起来就冲了过去。 “许市长，你怎么样？” 消防战士也愣住了，他知道许剑锋是个政府官员，但却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市长。 市长居然不顾安危救了他和身边这个黑壮微秃的中年男人，消防战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抢到了许剑锋身边。 “你们别这样，我没事，只是胳膊被砸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远处蒋树森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也是撇了撇嘴：“这样都砸不死他，这小子命也太大了吧？” 而宣传部门的干事则把这一幕完整地拍了下来。 许剑锋胳膊受伤了，也就不能再继续奋斗在第一线了，于是退了下来。 他看见宣传部门的干事，正拿着设备拍摄着，于是道：“刚刚那一幕拍下了没有？” 宣传干事兴奋地说道：“报告领导！拍下来了。拍得非常完整！” “删了，不要发。”许剑锋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 宣传干事也是一头雾水。 别的领导别说这种事情了，随便屁大一点事恨不得360度无死角怼着拍，你这个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删了？ 不是听错了吧！ “对，你没有听错，删了多宣传宣传我们的战士，我们基层的工作人员。”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由对许剑锋肃然起敬。 有几个基层工作人员和消防武警的战士都不由感觉眼眶湿了。 郭德胜看看许剑锋，心想，这要是个沽名钓誉之徒，那手段也相当高明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这样，那他就是真的。 虽然，现场的医生强烈要求许剑锋先去医院拍片子，但许剑锋仍然坚持在现场一直工作到把死伤者全都挖出来才离开。 因为没有吃止痛药，许剑锋痛得一脑门子的汗。 看到许剑锋这种表现，蒋树森不觉也更为头疼了，看样子许剑锋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虽然只是初来乍到，在本市也毫无根基，但是通过这样一件事情毫无疑问，许剑锋已经在基层打下了一层基础。 能把一些坏事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好事，许剑锋的手腕不简单，是个劲敌！ 慕清瑶闻讯赶到医院时，许剑锋已经打好石膏了。 看着一脸紧张关切的妻子许剑锋笑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骨裂，两三个月就好了，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说我骨头硬！” “你啊，好歹是个市长，怎么还那么拼命呢？” 慕清瑶也知道许剑锋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主意特别正，说了也听不进去，也只是唠叨了两句，就开始考虑买什么，给许剑锋补补身体，让他的伤能早点好起来了。 许剑锋在医院简单地治疗了一下，就回市政府大楼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震惊了省里。 蒋树森也就此事召开会议。 还没开始，许剑锋就推门而入。 “剑锋同志？你受伤了，就应该好好休养嘛！” “我们党员讲究的就是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只不过是左手受伤，对工作没有任何影响。树森书记，你不用在意，请继续。” 蒋树森本来想趁着许剑锋去医院开会，把整个事情的基调给定下来，没想到许剑锋来得这么快。不由腹诽：“几千块一个月，你玩什么命啊！”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开会。 “省委楚书记刚刚打过电话了，要求我们立刻调查大桥坍塌的原因，还要做好遇难和受伤家属的工作，安抚好他们的情绪，维护好社会的稳定，尽快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说完之后，蒋树森就用眼睛看着任言忠。 任言忠立刻道：“我代表公检法部门表态，绝不姑息！从严从重处理相关的负责人！” 许剑锋一听调门起得很高，但没什么实质的内容，于是问道：“相关的负责人是谁？现在有眉目吗？” “呃……还在调查中，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水落石出。” 其实相关的责任负责人任言忠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根本没办法提，现在各方面还没有协调好，把锅甩在什么人的身上，没法说。 不过许剑锋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决议要敲打敲打任言忠，这个政法委书记好，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 于是许剑锋沉声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还没有调查清楚，任书记，你的效率有点低呀，若是没有这个能力不如让别人来调查！我觉得郭德胜同志不错！” “咳，老郭也是老同志了业务能力没话说，但是这一块一向都是任书记管的，我也相信任书记，任书记你也给许市长表个态！” 蒋树森自然是向着任言忠说话。 任言忠被许剑锋这个比他年纪小了，很多的人喷的无力反驳，只能是捏着鼻子说道：“我保证很快调查明白！” “很快是多快？任书记不要含糊其词，给我们树森书记一个明确的时间！难道你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蒋树森差点想要拍桌子，这个许剑锋还拿他出来当枪使。 会议室里其他官员一看，卧槽，这个许剑锋这么生猛，手段有点厉害啊！任言忠被他敲打的有苦说不出了。 有几个本来站在蒋树森那边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保持中立了？ “明天！明天一定可以！” 许剑锋皮笑肉不笑地追问道：“明天什么时间？早上中午还是晚上？” “许市长，你要逼死人啊，调查也要时间啊！”蒋树森又出来做好人：“这样吧，任书记，明天下午！时间应该够了吧！” 听到蒋树森这么说，许剑锋也没再继续为难任言忠，他也知道现在整个政府部门四套班子里没几个跟他一条心的，真的要走到投票表决那一条路上，他赢不了蒋树森。 所以也就见好就收。 “任书记，你不要见怪，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是为你好。” “我谢谢你。” 第413章 接头 尽管许剑锋逼着任言忠答应了下来，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根据交通运输部发布的公路工程建设项目造价数据标准，一座新河大桥的钱，足够让很多人眼红了。 许剑锋才不会相信，一座豆腐渣大桥，只是下面几个小官员敢随意伸手的。 会议结束了。 许剑锋回到办公室，不出所料，郭德胜也跟了进来。 郭德胜这两年被压制得很惨。 身为公安局局长，但几乎被架空，因为他是接替原来的局长任言忠的，蒋树森以郭德胜资历不够为由，没有安排他兼任副市长或者任市委常委，在政法委也没职位，说是让郭德胜历练几年再安排。 因此，郭德胜成了大家口中的“三无局长”。 更糟心的是，部门主官通常都是搞行政的，具体业务都是由副手负责。 公安局副局长王长发，成天绕过郭德胜直接向政法委书记任言忠报告，搞得郭德胜就像是一个傀儡。 而这一次许剑锋在会议上展现出来的强硬的姿态和灵活的手腕，再次让郭德胜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了一丝机会。 “许市长，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老郭，别那么客气，坐吧，正雄，把我那盒好茶叶拿出来，给老郭尝尝。” 说是让吴正雄泡茶，其实只不过是许剑锋想把对方给支开。 郭德胜也不是傻子，从许剑锋的眼神当中就看出，市长并不相信这个秘书，于是道：“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欢迎许市长莅临我们公安局视察。” 此时吴正雄拿着水壶急匆匆地回来，却看见郭德胜准备走，不由也是一脸的诧异。 “郭局这么快就走了？” “临时有点事。” 许剑锋看着吴正雄的表现，心里也不由有些好笑，蒋树森派在他身边的卧底，似乎并不太高明，太急于立功了吧！ 不过许剑锋并没有因此麻痹大意，吴正雄露出的马脚越多，并不代表蒋树森水平不行。 能够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自然有两把刷子。 就怕吴正雄只不过是蒋树森故意露出来的诱饵，真正的绝招还在后面。 只是一个市长，想要开展工作，秘书和司机都必须是绝对忠诚的，否则，自己的行踪很难逃过蒋树森的掌握。 许剑锋吹了吹吴正雄给他泡的茶水，忽然计上心头。 “正雄，你知道蒋书记喜欢什么吗？” “啊？这……”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吞吞吐吐的，畅所欲言嘛！马上就是蒋书记的生日了，我是不是也应该选个礼物？” 许剑锋不等吴正雄回答，立刻飞快地说道：“对挑选礼物我真的不太在行，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把这当成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任务去做，可不能拉胯哦！” “领导，那我选好了再送来给您过目。” “嗯，去吧，现在就去。” 吴正雄有点犹豫。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不在……” “我今天哪里也不去，有事就叫办公室里调个人就行了，这事非你不可。” “哦，那我去了。” 等到吴正雄离开，许剑锋立刻闪身进了休息室，换了一套衣服，又把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大背头梳了下来，再拿出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 反锁了休息室的门，从窗口钻了出去。 市政府的门口有武警战士站岗，外紧内松。 毕竟也没有人会想到，堂堂市长也会干飞檐走壁的事情。 许剑锋当市长没几天，这会又换了装，除了吴正雄和他当面撞上，或许还有认出来的可能之外，就算是小车班的司机也未必认得出来。 毕竟此时许剑锋看着就像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一样。 出了门，许剑锋打车前往一家咖啡厅。 果不其然，走进咖啡厅的许剑锋很快就在角落发现了郭德胜。 此前郭德胜也等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也搞不清楚市长到底能不能看出他的暗示。 在临走之前，他故意把一盒火柴丢在了许剑锋的办公桌上。 那是这家咖啡厅此前周年庆做活动的时候的赠品。 “老郭，看来你离开一线这么久，业务能力也没放松啊。” 许剑锋看过郭德胜的履历，他以前在国保大队干了相当长的时间。 “许……老板也不差。” “别那么见外，就叫我老许就行了。” 许剑锋坐下之后叫来服务员，随意地点了两杯咖啡，便吩咐服务员不要过来打扰他们。 接下来才是正题。 “好了，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可以开诚布公地说了吧？” “等等。” 郭德胜先示意许剑锋不要说话，让他把手机拿出来。 许剑锋不明所以，不过也把手机给放到了桌上。 郭德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探测器，扫描了几下，确定没有窃听装置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老许，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还是关机吧。” “行。” 许剑锋心知肚明，郭德胜如此的小心谨慎，恐怕有一些大料可以报给自己，所以很顺从的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就算这样，郭德胜依然拿出了一个手机信号屏蔽袋，把两人的手机都装了进去。 “新河大桥的施工单位是省建工集团，但是他们把这个工程包给了大兴建筑集团，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不过根据我手头拿到的情报，大兴那边准备把责任推到永兴建材公司身上。” 这些情况都是许剑锋已经掌握了的，他听得也是有点犯困，打断郭德胜道：“你神神秘秘地叫我出来，不会就这几条消息吧？” “但是你知道永新建材公司是谁的吗？” 许剑锋也从别的渠道有一些了解，知道永兴建材公司的法人其实是一个三无人员。 这种套路屡见不鲜。 通常都是用在理发店和健身会所上的。 这叫做闭店人。 就算要负什么法律责任，担任法人的三无人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受到的损失根本无法追回。 不过，职业闭店人针对的只是普通老百姓，政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许剑锋不屑地说道：“就算建材有问题，大兴集团他们难道不需要检验材质的吗？归根到底责任还是在他们身上。” 第414章 决议 “但是质检员失踪了啊，根据我们公安局内部消息，这个叫宋有才的质检员在大桥竣工后不久就已经失踪了，当时他老婆来报过案，分局并没有受理。” 听到这话许剑锋脸色不由严肃起来。 看来大兴建筑集团在大桥竣工时，就已经知道新河大桥出现重大事故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一早就已经把隐患给解决了。 虽然即使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质检员的身上，大兴建筑集团也需要面临惩罚，但影响就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点惩罚和罚款还比不上大桥造价的九牛一毛。 这是有高人啊！ “老郭，你给我交个底，你在你们公安局到底还能不能够调动人员？” “老实说，这些年我都已经被架空了，跟下面的那些支队长都不是很熟，不过，刑警支队三大队的大队长郑亚男是个很有原则和底线的同志，我觉得可以用她。” “那好，这条线由你来负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要把那个质检员宋有才给找出来，不管是死是活。” “是，保证完成任务。” 郭德胜这个时候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他也没收过黑钱，也没有生活作风上的问题。大不了就是靠边站，一直混到退休呗。 然而跟着许剑锋搏一搏，或许还有翻身更进一步的机会。 许剑锋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他也知道打发吴正雄出去买东西，对方心里肯定有疑虑，因此还是得早点回去才行。 站起来刚准备走，郭德胜又把他给拉住了，说道：“老许，你有没有听说过绿手套？” “绿手套？白手套我就听说过。”许剑锋干笑道。 郭德胜嘿嘿乐了两声道：“我们蒋书记，有一点小爱好，跟曹操一样。” “喜欢梦中杀人？”许剑锋反问道。 “您就别搁这装纯了，哈哈。”郭德胜笑道。 许剑锋咳嗽了一声道：“我有所耳闻，他喜欢人妻嘛，非要说这么清楚，别忘记你是党的干部要慎言慎行！不过你也知道，他那个位置单纯的生活作风问题可扳不倒他。” “但是有一个人，可能会派上用处。” “别卖关子。” “李思明！”郭德胜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许剑锋顿时就精神了。 李思明是常务副市长，在会议上，他那一票也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谨慎起见，许剑锋还是说道：“他老婆我知道，是民政局的副局长嘛，长得确实有点韵味。只是据我所知，有些人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抗拒，甚至甘之如饴。” “但李思明不一样，他是被迫的。” “你确定？会不会是蒋树森下的钩子？” “这下我就放心了，许市长果然足够小心，不过我可以担保，在您还没来我们市之前，我就知道李思明偷偷跑去外地借酒消愁，下钩子不会下那么远吧？” 许剑锋点点头，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今天给我的几条消息都还挺有用，看来你以前的业务确实没有生疏，继续努力，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我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了。” “那你先走，我等会再离开。” 许剑锋出了咖啡厅之后打车回去，依然是从后面的落雨馆爬回休息室。 虽然最近这几年一直在当领导，但是身体锻炼方面许剑锋一直没落下。这一点运动量对他来说还是小儿科。 刚从窗户爬进休息室，就听到门一直在敲，吴正雄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 “领导、领导，你是不是在里边？” 许剑锋没搭话，迅速地换起了衣服。 吴正雄此时在外面，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许剑锋是把他支开的，他严重怀疑休息室里其实没人，于是找来了管理处的人，让他们把休息室的门给撬开。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吴正雄看见许剑锋轻松地从休息室的单人床上坐起身，顿时脸就垮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领导……”吴正雄嚅嚅地说道：“我敲了半天门，打电话又打不通，还以为您有了什么意外，所以……” 许剑锋自嘲地笑了笑：“不怪你们，也确实我睡得有点太死了，可能这几天睡眠有点不足吧。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场风波，被许剑锋化解于无形。 不过这也给许剑锋提了个醒，身边的秘书必须得换成自己人，否则自己干什么一点都不自由。 身边总是有蒋树森的耳朵，那还怎么做事？ 但这件事情，想要做的不引起蒋树森的警觉，又要干净利落，还必须得好好地设计一下。 “领导，这里有一些文件，是蒋书记希望你看的。” “你放这吧。” 许剑锋回到了办公桌，拿起吴正雄放在桌上整理好的文件，认真地翻看了一下。 其中一项就是关于地铁建设的问题。 许剑锋不由脸上露出了些许嘲讽的微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蒋树森还想着建设地铁呢。 如果不把新河大桥的事情彻底地搞清楚，地铁建设的问题，很难从许剑锋这里通过。 再怎么说，新河大桥出了问题，伤亡的人数也就那样。 而地铁一旦出了问题，可能整个松海市的官员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能幸免的，包括许剑锋自己在内。 “蒋树森就是不想过了吗？想捞最后一笔跑路？” 这个想法从许剑锋的心里浮现出来，就抑制不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被省委破格提拔，一跃成为松海市市长，省委领导看重的就是许剑锋这方面的能力。 蒋树森也不可能没有耳闻，既然知道许剑锋来到松海市，其中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反腐倡廉。那么蒋树森替自己准备好后路甚至狗急跳墙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许剑锋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省委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 但现在离打开局面，还很远，许剑锋的眉头不由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不过看到下一份文件时，许剑锋的眉头不由就舒展开来了。 “关于王青曼同志调任市教育局局长的意见……” 他知道这个王青曼就是李思明的老婆！ 第415章 一言堂 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思明的老婆从民政副局长的位置上调到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这是什么意思？ 安抚李思明？ 许剑锋的老婆慕清瑶现在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原来的局长是个老同志，马上就要退休了，直接准备去调研室养老。 但这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做这种调动的最佳时机。 难道教育局有什么猫腻？所以蒋树森要防许剑锋一手？ 许剑锋瞬间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很快吴正雄跑来告诉许剑锋，会议室准备好了。 许剑锋来到了会议室，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座，只等蒋树森一个人了。 蒋树森入住之后迅速地开启会议，先是强调了一下，目前把新河大桥的问题放在首位，督促各部门配合公检法，要从严从重从速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要给上级领导和老百姓一个交代，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好了，下一个议题。” 许剑锋看着蒋树森坐在那侃侃而谈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感觉他很放松。 当然放松了，在松海市，这里就是蒋树森的一言堂，他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许剑锋懒地听那些废话，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马绍宽眼管鼻，鼻管星心，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看上去似乎在认真听蒋树森的讲话，但又好像神游天外。 任言忠则是拿着笔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沙沙地不停着书写着什么。 这让许剑锋不由感觉蒋树森是不是也有任言忠什么把柄？ 一个政法委的书记有必要在市委书记面前表现得像一条忠狗一样吗？ 人大，政协的两位老同志，看上去有点昏昏欲睡。 人武部的直接不装了，单手托着腮。 但要说有看点，还得是李思明。 许剑锋感觉李思明的椅子上似乎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让李思明在椅子上不停地调整着坐姿，扭来扭去。 “关于王青曼同志从民政局副局长调任教育局局长的议题，我们现在举手表决。” 听到这句话，李思明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非常复杂的神情。 许剑锋暗忖，这要是演出来的，李思明去当演员，起码也能拿个最佳男配角吧。 几乎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许剑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扫了别人的脸面。 这种决议虽然不通过，会有损发起者的权威，但是许剑锋还没有到挑战蒋树森的时候，所以现在还是以韬光养晦为主。 有意思的是，最后一个举手的居然是王青曼的老公李思明。 这倒是颇为让人玩味。 许剑锋看了看其他人，有几个老同志还是能够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的。 但人大的那位，嘴角挂着轻浮的笑容，眼神还不停地瞟着李思明，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很好全票通过这也，说明王青曼同志最近出色的表现也是让大家看到眼里的嘛，我个人尤为满意。” 听到这话，李思明有点绷不住了的感觉。 如果许剑锋不知道内情听上去似乎就是对李思明夫人的赞誉，可能还会对李思明现在的态度感觉到疑惑，但现在许剑锋就有点同情了。 而且许剑锋也确实打消了相当多的疑虑。 好歹李思明也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做了这个职位，就可以说是人上人了。 有必要被当众如此羞辱吗？ 这要说是演戏，也太过了！ 于是许剑锋决定抓紧时间尽快地和李思明接触一下。 当然还是不能让蒋树森知道，要不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李思明无力反抗，许剑锋也随大流，通过了所有的决议，这让蒋树森志得意满。 回去后，蒋树森都没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对自己的秘书道：“我还以为许剑锋是什么厉害角色，不也不如此，安排一个人骑在他老婆头上，他也没任何意见。” “那是，领导您算无遗策，许剑锋就算是一个孙猴子，也蹦不出您的掌心。” “听说今天下午出了点幺蛾子，许剑锋在自己休息室睡着了，听不见吴正雄的敲门？” “是有这么回事。” “真是个傻小子，这个时候还能吃能睡，真是羡慕他呀。” 另一边许剑锋按部就班地处理完日常工作，然后有小车班的司机把他送回家，吴正雄也一路跟随。 “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唉，领导，您好好休息！” 回到家里，许剑锋发现自己媳妇儿慕清瑶已经回来了。 “哟，你这个副局长当得很清闲呀，这么早就回来了。”许剑锋笑着说道。 慕清瑶抱着孩子道：“我们两个总有一个，要顾点家吧。” “不是说让咱妈来带孩子吗？咱家这么大地方，就我们住太浪费了。” “那可不行，隔代亲，他们宠溺地很，让老人带了孩子，我们就没法带了！你也不想你儿子以后变成那些无恶不作横行霸道的官二代吧。”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点点头，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我们蒋书记对我们也非常的关心，今天在会议上还特意给你找了一个年轻力壮的主管，以后你可要好好地协助人家做好工作。” “王青曼是吧？我刚来就听说了，她以前也没在教育口工作过，能行吗？”慕清瑶说道。 许剑锋哈哈一乐：“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剑锋，我感觉这里的水有点深。” “不深，省委领导会放我下来吗？” 慕清瑶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就是拿你当枪使，这些可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我是党的干部，心里只有国家和人民，注定是要和那些不正之风做斗争的，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 “好啦，知道你作风正派，在家里，能不能别打官腔了。” 此时在慕清瑶连续不断地拍打下，宝宝终于是睡着了，她轻轻地把孩子放进了摇篮里，忽然媚眼如丝，羞涩地对许剑锋道：“剑锋，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那个了……” 第416章 接触李思明 许剑锋看着面前依旧美丽动人的娇妻，忍不住抱住她狠狠地香了一口。 “我也想，但还有工作要做。” “这么晚了还有工作？” “嗯，我这个吴秘书，应该是蒋树森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有他在我白天做不了什么事情啊，也只能是牺牲个人的休息时间了。”许剑锋无奈地说道。 慕清瑶不由埋怨地说道：“省委领导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三头六臂，金刚不坏，这么危险的工作也让你做，好端端的当个市长，怎么弄得跟地下党似的？我宁愿你官小一点，咱们安安稳稳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只考虑自己小家了，老婆，辛苦你了，我保证，这件事情做完之后，我一定抽时间，好好地陪陪你。”许剑锋说道。 慕清瑶走过来，抱住许剑锋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那种什么都想要的，我会好好地当好你的后盾的。” “还是你懂我！” 许剑锋和老婆拥吻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从后门溜出了自己家。 堂堂市长跟做贼一样，很快穿过两条马路来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越野车旁边。 对上了暗号，许剑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过随后他却一愣。 驾驶的位置上坐着的并不是郭德胜，而是一个留着短发显得相当干练的年轻女人。 “你好。” 女人伸出手，自我介绍说道：“我是郑亚男！郭局来不了，我来替他。” 许剑锋和对方握了一下，感觉到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手掌宽厚有力，尤其食指上有非常厚的老茧。 许剑锋摸摸鼻子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刑警还需要这么频繁地练枪？” “个人爱好。” “好吧，那倒是安全不少。” “听说许市长也是军人出身？有机会切磋一下？” 许剑锋也是无语，好家伙，女刑警就已经很稀奇了，毕竟女人的体能和男人不可相提并论，偶尔有几个女刑警基本上也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转岗了。 而这家伙看起来似乎还很好斗，真是异数。 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和性别，反而不容易被腐蚀。 对付官员，无非是权钱，权色交易。 这些对于一个喜欢射击的女人而言，还真没什么用处。 “根据线报，李思明现在不在家里，他在一家酒店。” “跟踪干部那可是违规的。” “要不你报警抓我好了。”郑亚男很光棍，光棍地让许剑锋无话可说。 “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不过在执法的过程当中，我们还要注意程序的合法性。” “许市长，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老郭来了，真没意思。” 很快郑亚男开着车，带着许剑锋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 “李市长是这里的高级vip会员，时不时地都会来。” “这你也知道？” 许剑锋暗道，你们这是把纪委的活都干了啊。 “盯梢的时候有人看到过，顺便留意了一下而已，又不是特意盯他的，再说了，李市长也并不在乎。” 许剑锋点点头，确实作风问题并不能打倒一个干部。 只有当其他的方面出了问题之后，作风问题才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有很多的问题不能曝光，所以能够拿出来说事的也只有是作风问题了。 有官员曾笑称你要是没点毛病，领导还不敢用你呢，或许在松海市就是这么运作的。 李思明也正是因为自己屁股上有屎，才会对蒋树森的所作所为，敢怒而不敢言吧！ 郑亚男和许剑锋并没有进门，两个人留在了停车场。 他们旁边就是李思明的私家车。 “许市长，李市长他位高权重，自己在外面也有年轻女人，老婆也四十多岁了，他未必会怎么样吧，两口子各玩各的，多了去了。” “两码事，到了李思明这个位置上，尊严也很重要，老婆他可以不动，但也不能让别人动。当然别人要动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要是让很多人知道，那就不好了。” 许剑锋也正是把握了李思明的心理，才会在今天微服私下想跟李思明接触一下。 “你们男人真没劲。”郑亚男说道。 “嗯？才半小时就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你留在车上，不要暴露。”许剑锋笑道。 郑亚男无所谓地说道：“以前更快，十几分钟，我还以为他上去撒了泡尿。” 许剑锋不忍直视，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女生在一堆糙汉子的刑警当中，想要不变得粗俗都不可能。 李思明戴了一顶帽子，遮遮掩掩地来到了自己车旁边，正准备开门，许剑锋从旁边闪了出来。 “老李聊一下。” 李思明就跟看到鬼一样，吓了一哆嗦，钥匙都掉落在地上。 看清楚是许剑锋之后，顿时就愤怒了。 “许市长？你跟踪我？” “来这边见个朋友，刚好遇见，你不会想站在这跟我说话吧？” 听到许剑锋这么说，李思明这才从地上捡起钥匙，打开车门道：“你想说什么？” 许剑锋坐进车里，对李思明道：“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今天会议上嫂子调任教育局局长以后就是我老婆的顶头上司了，还请你跟嫂子美言几句，让她关照关照。” 李思明颓废地瘫在椅子上，叹道：“你知道了是吧，阴阳怪气，你要是为了嘲讽我，那我无话可说。” 许剑锋也没藏着掖着，既然李思明这么说，直接就开诚布公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当众那么讲。现在社会的风气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做这种亏心事以前都是藏着躲着现在反而要炫耀出来，真是世风日下。” “够了，许市长，我真没什么好跟你聊的。” “大桥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这事又不是归我管。” “我现在有些孤立无援啊，会议就是蒋树森的个人表演，完全就是他一言堂。再这么下去我会被他架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调走。”许剑锋平淡地阐述着事实。 李思明则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难道你不想农奴翻身把歌唱吗？咱们各取所需。” “呵呵，你找错人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李思明明显对许剑锋还不够信任，许剑锋也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时不我待，必须利用大桥坍塌这一次事故的契机打开局面。 于是许剑锋放出了大招！ 第417章 新情况 许剑锋于是从怀里掏出了几页纸，轻飘飘地丢给了李思明。 “什么东西？” 李思明疑惑的接了过来，刚看了两眼，脸迅速地涨红了起来，也没了平时的那份淡定。 他猛地把那几页纸一甩，失控地叫了起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李市长淡定一点。” “我怎么淡定？踏马的蒋树森这个狗东西，给我戴绿帽子就算了，还踏马这样！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李思明此时彻底地暴走了。 不过许剑锋都没有乘胜追击，趁机追问，反而是继续火上浇油道：“反正你那点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刚来没几天，我也知道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受侮辱的人又不是你，许市长，你别在这说风凉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思明顿了顿，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看着许剑锋脸上那一抹戏谑的笑容，即使愤怒也没有办法。 许剑锋根本没有摆出对李思明的同情，他压根不想装，因为在这种时候打感情牌没用，只有让李思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才有可能合作。 “李市长，我知道蒋树森之所以跟堂而皇之地这么干，是因为你有把柄在他手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剑锋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已经有些慌乱的李思明继续道：“伟人曾经教导过我们要学会抓主要矛盾，把敌人弄得少少的，把朋友弄得多多的。” “你会放过我？” 李思明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当中，许剑锋就是在红土县大杀四方起家的。 把红土县那些贪官污吏连根拔起。 他会对自己放一马？ 许剑锋笑了。 “几位领导让我到松海市来做这个市长，是为了反腐倡廉，而不是为了把松海市的官员一锅端，只要能够扭转松海，是这一股贪腐的歪风邪气，我也就完成任务了。” 李思明看着许剑锋的眼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只觉得许剑锋的眼神很诚恳很真挚。 不过许剑锋没给他足够的思考的时间，立刻装作要走人的样子。 “算了，既然李市长想要给蒋树森陪葬，当绿帽奴当得津津有味，我也就不打扰李市长的雅兴了。” “等等！” 李思明赶紧把许剑锋给拽住，他现在就已经把许剑锋当成了一根他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把许剑锋轻易地放走。 “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永兴建材公司事实上是马绍宽的小舅子陶金宝开的，具体跟马市长有没有关系，我也没有证据。” “还有吗？” 李思明目光闪烁道：“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你容我回去整理整理。” 许剑锋知道啊，李思明这个时候还不敢完全投靠过来，毕竟今天在会议上蒋树森搞的决议全部都是全票通过，许剑锋在松海是完全没有影响力，这让李思明不敢在许剑锋身上押宝。 所以李世民还想继续观望。 不过今天能拿到这个消息，许剑锋就已经满足了，没必要逮着一只蛤蟆就把它撰出尿来。 反正他也是跟李思明虚与委蛇，说放过他就放过了？国法无情，有本事你别干那些腌臜事啊。 不过撒起谎来，许剑锋也是游刃有余，毫无顾忌。 又不是只有贪官才能说谎，作为一个清官，想要在规则内跳舞，本来就有很多的障碍，比不上那些无原则无底线的贪官。 要是在这种事上还要墨守成规，那许剑锋怎么跟他们斗？ 再说面对一个贪官，许剑锋说谎毫无压力，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两人谈话也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许剑锋把李思明给放走了，重新回到郑亚男的车上。 “拿到情报了？” “那当年，大半夜出来，没点成果，对得起你吗？马上打电话给老郭，让他查查陶金宝这个人，速度要快，不能让他出境！或者背后七枪自杀！” “许市长你可真幽默。” 事不宜迟，许剑锋也不要郑亚男送他了，直接自己打车回家，让郑亚男在给郭德盛报告的前提下，召集自己的人手立刻搜捕陶金宝。 第二天早上，许剑锋刚刚到政府大楼上班，郭德胜就神神秘秘地找了过来。 “你说。” “陶金宝的情妇交代，在大桥坍塌的那一天，他人就不见了，手机也关机了。我们图侦部门正在查那天路口的监控录像，目前还没找到，现在已经上班了，我怕瞒不住王长发，这老小子肯定会在里面捣乱。” 许剑锋看着远处的吴正雄，秘书正在收拾桌子，但很明显，耳朵像是竖起来一样，听着这边的动静。 昨天回去的时候，许剑锋就已经思考过了，虽然这件事情爆雷了，但马绍宽未必会舍得壮士断腕干掉他的小舅子。 毕竟通过政府办公室的八卦新闻就知道马市长那可是个妻管严，再说还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估计没那么快下决心。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分管道路安全的副市长手上也没有相关的资源。 只要许剑锋和郭德胜速度够快，还是有机会活捉淘金宝的。 “我现在给你下正式的文件，你们速度快点，下午，我去你们那视察，给你撑撑腰。” “唉！”郭德胜听到许剑锋这么说，总算是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放了心。 这件事情属于政府部门的事情，陶金宝也并非政府官员，更不是党员，许剑锋作为市长完全就可以直接下达命令，不需要通知蒋树森这个党领导。 许剑锋说是下午，就是在早上十点多钟处理完今天日常工作之后，就直接去小车班，随便叫了一名司机驱车前往公安局刑警支队。 吴正雄没接到通知，没有跟许剑锋一起，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秘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许剑锋给抛弃了。 许剑锋拿到了线索，直接就不装了。 于是他给蒋树森打了一个电话通风报信。 不过刚说了没两句电话，那一头就传来了蒋树森的咆哮！ 第418章 技多不压身 “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许剑锋去哪里你都不知道？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手中的电话滑落，吴正雄忽然发现自己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别的不知道，反正自己的仕途并没有像预想那样突飞猛进，而是彻底地止步不前了。 蒋树森实在是太过于薄情寡义了，一旦发现你没有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地把你给抛弃。 吴正雄有点后悔，早知道当初就紧紧抱住许剑锋的大腿，至少市长的秘书做好了，放出去也能拿到县里的主官之类的职位。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许剑锋到了图侦办公室就听到里边有人正在争吵，其中一个就是郭德胜的声音。 “老郭，不是我贪权恋势，按道理这些业务都是由我来抓的！” “我想抓还不行了？任书记已经在会议上说了，要不计一切代价，抓紧时间查明大桥坍塌的背后黑手，昨天一天你查到什么了？我现在接管没任何问题。” 此时许剑锋推门而入。 郭德胜和王长发看见许剑锋完全是不同的反应。 一个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另一个则是像吸血鬼被阳光照射了一样，不过旋即王长发想起了什么，又挺直了腰杆，和郭德胜一起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许市长。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怎么没有预先接到通知啊？” “王副局长好大的官威啊，我到自己的下属部门视察一下，还要预先通知你，要不我先出去打电话通知你，我再进来？” 许剑锋一点都没给王长发留面子，一句话把王长发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许市长，您这叫什么话？我可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这都是组织上的程序……” “怎么了？你们公安局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突击视察你们就受不住了？郭局长是这样吗？” 郭德胜当然是向着许剑锋说话了，之前王长发把他架空，搞得郭德胜在公安局体系里说话都没什么响声。 现在听许剑锋直接称呼王长发为副局长，心里就像是吃了一口冰激凌一样，又甜又爽快，于是飞快地回答道：“我们公安局二十四小时都欢迎许市长随时视察。” 许剑锋摆了摆手，示意不想跟他们在这种事情上纠缠，立刻进入到正题当中。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陶金宝的行踪？”许剑锋问道。 这时郭德胜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而王长发则是恢复了一些底气。 “还没有……” “怎么会这样？距离我给你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许剑锋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腕子上的梅花牌手表，对着郭德胜就一通乱喷。 领导就是这样，才不管你过程有多么的曲折，他只要结果。 这一时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 “报告许市长，我们图侦室的设备太过于老旧了，有一些图处理起来很慢，并不是我们偷懒。” 许剑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个女图侦说的话没错，在蒋树森当政的这段时间，基本上下拨的经费都被“吃”掉了。 不查账目，根本不知道这一些经费用到哪里去了，所以有一些设备非常的老旧，也很正常。 众所周知，很多政府部门在进行采购的时候，东西是很贵的，但是质量和款式却未必是最新和最好的。 就拿图侦室来说吧，明明花的是顶配电脑的钱配出来的机器，则是五六年前的配置。 而跑图是很吃电脑的配置的。 对此许剑锋早有对策，把自己手里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放。 “用这台电脑跑吧。” 图侦队员打开许剑锋的电脑包，看到里边露出来的机器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哇，外星人！ih加rtx4060的组合！许市长你的电脑好酷啊！” 队员们都是电脑方面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许剑锋这一台顶配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性能极其出色，完全可以应付他们队里对图片处理的要求，甚至直接一口就把配置给报了出来。 “用这台电脑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呃，五个小时左右吧！应该能把图处理出来了，只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发现嫌疑人的身影。” 许剑锋一听，这个速度还是不够理想。 五个小时，足够马绍宽做很多事下很多决定了。 于是他立即说道：“其实我对图片处理也有一些心得，这样你们处理着，我用这台电脑看看。” 许剑锋做的决定也没有人会反对，只是没人相信许剑锋会做出什么成绩，其中也包括要知道这可是术业有专攻的事情。 之所以公安部门图侦队技术并不是最为顶尖的一方面确实有配置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真正的人才并不会出现在这里。 公安局的福利待遇对于普通工作来讲确实相当不错了。 但是一个熟悉这方面技术的顶尖人才放到外面的市场上，年薪几十万打底，甚至过百万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公安局的这一帮队员其实都是一些去不了高端科技公司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当然不相信许剑锋一个市长能够掌握比他们更加高超的技术了。 有这技术，开一个科技公司一年起码也能合法地赚上千万了，不比当个不以权谋私的清官市长舒服？ 根据陶金宝情人的交代，公安部门对于他出逃的时间掌握的还是比较准确的，因此现在唯一的瓶颈就在于监控录像不够清晰，需要处理之后才能掌握陶金宝的行踪。 许剑锋拿了几张很难处理的模糊图片，在一台看起来崭新，但已经落后了起码五年的电脑上进行操作。 郭德胜本来对许剑锋并没什么太大的信心，但是看见许剑锋在操作软件的时候，连鼠标都不用，完全就是以快捷键进行操作，只看到那些图片以眼花缭乱的形式在电脑上上下翻飞。 郭德胜和王长发都不由张大嘴。 “许市长，您还有这手艺？” “技多不压身嘛。” 许剑锋也懒得告诉他们自己什么时候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