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梆梆梆，宇宙战争我属渐强》 序章 愿望 “对西格玛符文进行附魔” 女性化设定的合成语音宣告道。 “3、2、1，机体同步完成” “起飞甲板状况良好。准许起飞！” 舰桥的操作员紧接着传达了起飞许可。 坐在驾驶舱座椅上的有着栗棕色头发的少年，对不太习惯穿着的紧身飞行服的紧绷感感到不适。相反，稍微习惯了一点的西格玛符文则将当前机体的状况直接传入他的大脑。 尽管对这种结构感到别扭，但少年孙叁对于自己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感到不安。 （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适应这么大的武装皮肤呢？） 明明是在那种情况下登上的机体，却一点厌恶感都没有。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从武装皮肤机库被横向牵引到甲板上的名为“阿尔·斯皮尔”的机体，以蓝色为基调，全身暴露在宇宙空间中。流畅的线条，同时又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与他第一次乘坐的“卡扎克”截然不同。 （都说宇宙是永恒黑暗的空间，可居然这么明亮） 孙叁感到很意外。 没有经过大气过滤的星光似乎直接映入他的眼帘。实际上，这是投影在几乎覆盖整个驾驶舱的监视器上的图像。 从武装皮肤头部位置校正过的视角影像，让他产生了仿佛在看自己的错觉。然而，他手中握着的那形状像大型枪械的光束炮，重量绝非他所能掌控。 “喂，别发呆！没看到信号吗！？” 听到除了舰桥操作员之外的声音，孙叁急忙看向视野角落闪烁的信号。 在弹射器旁边立体投影出的起飞信号从下方分三个阶段刻画出十字，已经到达上方的箭头。已经到了必须起飞的状态。 （不行！） 他慌忙踩下推进器踏板。 联动的脚下基座将机体向前推出。 意想不到的巨大重力作用在孙叁身上，他惊讶地松开了踏板。即便如此，那重力也是座椅缓冲臂吸收后的结果。 “踩！踩！踩！踩啊！喷射！机体要翻了！” 斥责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急忙反应过来再次踩下踏板，但为时已晚。后仰的武装皮肤的上半身朝上，此时喷射的离子喷射推进器只是让全身浮起。 “混蛋小子！你小子打算在训练中毁掉这重要的新型机吗！” 愤怒的声音连一半都没传到他耳中。 孙叁所乘坐的“阿尔·斯皮尔”像是向后倒下一样砸在甲板上，那冲击让他剧烈摇晃。眼花缭乱的视野变化和冲击让他感到眩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因反作用力弹起的机体在纵向旋转的同时，远离了“福阿·安吉”的旗舰“雷克斯廷”。监视器上反复显示着从下往上移动的战舰身影。 “没干劲的话就直说！马上把你扔出去！” “请别这样！孙叁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啊！让他参战，你们才是不正常！” 从扬声器传来的，是他敬慕的女性的声音。 “就算这么说，小姐。说要做的是那小子。不把他训练好，他马上就会死的，懂吗？” “……怎么能这么过分” （这样不行） 他咬着嘴唇直视前方。 （这样下去保护不了拉娜） 断断续续地轻踩踏板，按照孙叁的意愿，被选择的姿态控制喷嘴喷出少量离子喷射，停止了旋转。 “没事的，拉娜。请再让我试一次” “那是当然。做到能行为止” “别这样！孙叁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的” 她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责备。 “做不到不行。不然，又……” 接下来脑海中浮现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 “没有这机体我就什么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第1章 黑色污泥 雪已经三天没下的雷兹罗·罗帕镇，任何地方都没有积雪残留。然而，登上高台远眺，远处的平地和延伸到郊外的森林依然被白色覆盖。 十四岁的萨迪娜·罗姆韦尔，看到这里恢复原本色彩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她脚下的大地也多少能感觉到泥泞。 “啊，孙叁，找到啦！” 她看到前方同龄少年的背影。 “姐姐，走。” “嗯，追上去。” 萨迪娜拉着大她两岁的姐姐拉蒂娜的手，跑了起来。 由于某些原因，萨迪娜家安在远离城镇的地方。虽说相隔约 100 米，但邻家少年孙叁的存在对她来说很特别。从小时候起，无论是在镇上，还是在自家屋后的森林里，她和他一起玩耍的时间都很多。 在学校里经常能听到很多拿这事打趣的传言，但她不在乎。甚至被误会和孙叁在交往，能造成既定事实反而更有利。 她没有公开说过，但觉得自己属于可爱的类型。擅长运动的男生会在她面前吹嘘比赛结果，长相帅气的男生也时常邀请她一起玩。她会恰到好处地应付过去，也不会因此被女生嫉妒。原因很明确。 虽然班级不同，但她觉得自己和孙叁在一起时的表情明显不同。心思细腻的女生们不会误解她的心意。她们知道，就算自己心仪的男生来追求萨迪娜，她也不会动摇。 （孙叁的优点只有我知道就好） 孙叁有时会让人觉得有点懦弱，但他举止的温柔和天生的善良是其他男生所没有的。 而且，关键时刻他绝不退让，哪怕豁出身体也要保护萨迪娜。孙叁认真时的英姿，是只有她知道的宝藏。 （也许孙叁更喜欢姐姐，但我不会输的。再过四五年，姐姐就成年了，可能会回去上面，到那时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萨迪娜坚信在年龄上自己有很大优势。 当下的目标是把姐姐挤开，赢得孙叁身旁的位置，并让父母认可他们的关系。这样的话，也许能把孤身一人的他纳入自己的家庭。不，觉得必须这样做，甚至有种这是义务的感觉。 萨迪娜和姐姐拉蒂娜一起生活。因为某些原因，她们参与了这个星球戈特的试验性移民项目，但并非失去或被父母抛弃。时机到了总会回到父母身边。到那时，她计划把孙叁也一起带走。 在三星联盟大战时，作为净化作战目标的戈特星被投放了大量冰块。人口冰河期开始。八十年前的这件事对萨迪娜来说只是历史事件。 然而，在宇宙历 498 年的现在，据说三百年都不适合人类居住的这片土地，正在逐渐回暖。她们姐妹和孙叁能成为这个试验性移民计划的一部分，这很重要。 移民之初，孙叁和母亲一起生活。但他的母亲从两年前就下落不明。不忍心看到孙叁以泪洗面，萨迪娜拜托姐姐通过关系寻找，但没有好结果。从立场上看，这也算是异常情况。 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孙叁和萨迪娜姐妹自然互相帮助，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虽然不太合适，但她内心深处也觉得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 （我们和孙叁已经像一家人了） 让这在法律上和事实上都得到承认，是萨迪娜的愿望。 只是，如果孙叁被姐姐的母性所吸引，那她的计划就会落空。所以她经常观察拉蒂娜的行动并模仿，但现在姐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股气味……” 皱起眉头，突然抬头看向天空。 “好像有点酸酸的……难道是特纳雾？” 拉蒂娜拿出便携终端开始确认。如果撒下了她口中所说的那种物质，电波通信就会失效。果然，显示未连接的时候，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袭击警报！” 从未见过这种显示，拉蒂娜也很困惑，但马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姐姐，去避难所！” “没时间回镇上了！就在这片森林里躲起来！” 姐姐似乎很冷静。 就在这时，一个飞行体从北方的天空划过。 （导弹？现在还有这么老的武器） 萨迪娜觉得马上就会被防空网拦住。 飞行体爆炸了。虽然看不见，但应该是被对空激光击中了。 然而，爆炸的火焰中一个变小了一圈的飞行体朝着雷兹罗·罗帕飞去。又连续爆炸了两次，每次变小的导弹最终还是在镇上爆炸了。 瞬间被强烈的光量袭击，视野被夺走。紧闭的眼睑感受到光线恢复正常后睁开，雷兹罗·罗帕七成的区域变成了半球形的洼地。 “反物质弹头……” 从拉蒂娜嘴里说出的这个武器名字，一瞬间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不是已经击落了吗！” 从失神状态恢复的孙叁的话并非无法理解。拉蒂娜·罗姆韦尔心想，对于外行来说这么想很正常。 “那是爆炸反应装甲。是以被狙击为前提发射的。” 即便解释了疑问也无法回到过去，但必须让他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这不对！” “是啊。但是，危险并没有改变。带着萨迪娜逃跑。” 瞬间孙叁的表情变得严肃，深深地点了点头。 雷兹罗·罗帕七成区域被毁，其他区域也因对消灭反应产生的热和冲击波遭受了巨大的破坏。郊外的防卫基地之所以还在，可能是因为狙击改变了导弹的轨道。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北方的天空出现了许多新的航迹。那只能认为是武装皮肤推进喷射产生的飞行云。 （没听说戈特军的残党活跃起来了。但眼前的现实必须接受） 自己有小两岁的十四岁妹妹，还有同龄的像弟弟一样的少年。 大战结束八十多年来，潜伏的残党一直在进行零星的抵抗运动。虽然受托管理戈特本星的加尔杜瓦因德斯工业所拥有的私设军一直在进行镇压，但他们自称“扎纳斯”，近三十年来一直在进行有组织的活动，这也是知道的。 这里是作为应对措施的防卫基地和战力。能看到基地里的武装皮肤起飞。这里毫无疑问会发生战斗。这样下去会被卷入其中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梅米和艾琳呢？还有莎莉？” 萨迪娜被冲击性的景象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大颗的眼泪不停地落下。 “萨娜，走吧。不逃不行。大家肯定都躲在避难所里。” “站起来，萨娜。孙叁说得对。现在必须保护好自己。” （只是安慰而已。如果那样深的地下都受到了破坏，避难所也没用了） 看到破坏的规模就很清楚了。但还是必须让妹妹站起来。 “想想这意味着什么。你站在什么上面？” “这不对！不对！不是我的错！” 妹妹的心听不进去。只是被悲伤所支配。 “不逃就会死的。拉娜和我也是。” “啊……” 听到这个声音，她惊讶地抬头看向自己喜欢的人的脸。萨迪娜应该明白。他即使因恐惧而面容扭曲，也会成为自己的盾牌并舍弃生命。 她喘着粗气，斥责着颤抖的膝盖站起来。对妹妹来说，这似乎是最有效的。但即使如此，城镇上空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光束炮发射的光交错着，偶尔还有爆炸的闪光。 （从着弹时的发光来看，那个对消灭弹头上应该也使用了特纳阻断器。即使没有受到爆炸的伤害，也无法躲避光束炮的攻击） 拉蒂娜认为隐藏身体是最优先的。 对消灭反应中辐射出的伽马射线和其他射线，通过能将射线波长的电磁波调制到可见光波长的化合物——特纳阻断器，对人体无害。即便如此，扎纳斯使用了违反进宙历 72 年制定的康斯特拉条约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法想象如果被他们抓住会怎样。 “快跑！” “嗯！” 孙叁勇敢地牵着妹妹和自己的手准备跑。但是，每当光芒在头顶闪过，萨迪娜就会捂住头蹲下。 （恐惧占了上风。我也害怕，但这里……） 少年和她两人一起推着萨迪娜的背让她站起来。 这时，在仅仅 50 米旁，一个巨大的人形兵器掉落下来。再次的冲击让妹妹又蹲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用这种古董去和扎纳斯的武装皮肤战斗？” 不知道是在向谁辩解，从土黄色机体的舱门里跳出来的男人一边叫喊一边逃跑了。 那机体确实看起来很老旧。可能是为了强调强度，构成部件的角很明显。整体给人四方形的印象。即便如此，作为推进器的后背的圆形尾翼长得几乎要擦到地面。这种设计思想是上一个时代的。 “呀！ 啊！” 萨迪娜被这情形吓得极度慌乱，挣脱两人的手跑了起来。似乎超过了极限。 （朝森林的方向跑是好事。然后催促孙叁……，但是？） 伴随着上空的爆炸声，失去左半身的武装皮肤落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 被冲击震撼的不仅是两人的身体。心也受到了剧烈的震撼。 （嗯？ 什么？ 萨迪娜在哪？） 看不到妹妹的身影了。 她跑过的位置上只有掉落的武装皮肤的右臂横在那里。 “啊啊啊！ 啊啊啊——！” 少年竭尽全力的咆哮声远远地在森林中回荡。 眼前仰卧着一台从左肩口到腰部被切断的武装皮肤。其余部分不知去向，而孙叁·克兰布利特仍能感觉到上空伴随着轰鸣声闪烁的光芒。 “啊……，啊……” 那直径近 2 米的巨臂下，一瞬间前还有青梅竹马萨迪娜的身影，现在却已不见。那里缓缓渗出些什么，正逐渐将泥土染黑。 “啊啊啊！” 无法忍受的孙叁跑过去，试图抬起金属巨臂。很快他就知道这无法做到，于是拼命地把黑色的泥挖在一起。仿佛这样做，青梅竹马就能恢复活力。 （萨娜……，死了……） 当然，这种事不会发生。孙叁明知是徒劳，却无法停止。他颤抖着手臂捧起挖起的黑泥，悲痛的哭声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啊啊啊！” （没能保护好重要的人，像家人一样重要的萨娜） 后悔似乎要将他的力气全部抽走，但想起了什么的他猛地回头。那里，拉蒂娜瘫倒在地上，一脸茫然。 （不能连拉娜也死了） 他咬紧牙关，感觉冰冷的身体中心涌起一股热气。 “哦……” 空中有一个金属巨物像是在观察这边一样俯瞰着。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他像要撕裂喉咙般咆哮着。对方是否能听到已经无所谓了。 他跑了起来。并非盲目乱跑。50 米外，刚才掉落的黄土色武装皮肤舱门大开，被遗弃在那里。 他冲动地冲向驾驶舱。不知道是从哪里爬上去的，但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到达那里。 “孙叁……，不行……” 在视野的角落里，他看到拉蒂娜伸出手臂试图阻止他。 “等着我！” 喊了一声后，他从背后跳进了飞行员座椅。 （只有你，我绝不原谅！） 他怒视着上空的暗色调机体。 感觉到体重的座椅将控制台面板弹到两腿之间。代表这台武装皮肤的图形被刻画出，手指触碰到闪烁的舱门部分，舱门关闭了。 取而代之的是，呈球状的正面监视器上投影出外面的景象。视角稍有不同，可能是因为驾驶舱的位置和机体头部不同。 “动起来啊！不动就打不倒那家伙！” 说着，他将手臂放在带有操纵杆的类似手臂的部分上。 如果身体不向前倾很多就无法操作。尺寸是按照成年人的来设计的。勉强靠上去，在前臂和上臂各有一处硅胶带弯曲起来压住手臂。 “动起来啊！” 孙叁恳求着。 “机体运行条件不具备。强烈建议使用西格玛符文。” “我不懂啊！但不动的话就麻烦了。这是紧急情况！” “批准紧急事项。省略飞行员注册。增加输出以应对。” 伴随着沉重低沉的运行声，能感觉到武装皮肤正在复苏。 “基于状况，要提高机体同步深度吗？” “行！快做！” 孙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滑进了他的脑海。抑制住颤抖的身体，下一瞬间，他感觉覆盖自己的像膜一样的东西爆开了。 （为什么。我坐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竟然有这样的感觉。 （这台机器就是为我使用而制造的。随心所欲地使用就行） 这种异常的意识状态，他现在还无法察觉。 上空的武装皮肤似乎失去了兴趣，转身准备飞走。 “你！” 他立刻让机体上半身挺起，双脚猛蹬地面飞了起来，迅速逼近。 “什么，这声音。小孩？” “你杀了萨娜！” “那不是玩具……，呃！” 孙叁的黄土色武装皮肤从无动作状态挥动手臂，击穿了暗色调机体的头部。对方爆开的同时，孙叁这边也因反作用力失去平衡。反射性地踩下踏板，以头槌的姿势发起攻击。 这一切都不是他有意识做的。这是从未操作过这台武装皮肤的他无意识操作的结果。不过，这足以给对方造成冲击。 “小孩还这么狂！” “大人别乱来！” “你这家伙！” 要避开攻击过来的敌机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抬起手臂抵挡。但是，孙叁对自己还处于半重力端子悬浮的意识很淡薄。无法站稳，被向下击落。 （不行！） 武装皮肤读懂了他的意识，将显示背后情况的子窗口滑到右下角。那里有叫喊着的拉蒂娜的身影。轻轻踩下踏板，机体横向移动，在她旁边着陆。 “孙叁！” 她头发凌乱，试图阻止。 “对不起！” 但是，他伸出手。那里有他想要的武器。 他夺走了半毁机体右手握着的类似大型枪械的武器。换了个位置，对准再次逼近的敌机扣动扳机。 光束炮发射出光芒，但对方已经不在那里。不过，孙叁能感觉到对方移动到了哪里……将炮口对准那里。 “干什么！” “结束了！” 他扣紧扳机。 炮口没有发射出光束。 “为什么啊！” 机器不会接受他的抱怨。 孙叁无奈地再次跳跃起来并扣动扳机。这次发射成功了，但敌机可不会等着他。 （一旦发射，就得等一会儿才能再次发射） 他学到了。 确实，光束炮因为炮身冷却需要一秒的间隔。如果解除这个限制进行连射，几发之后炮身就会融化。 “先告诉我啊。还有其他武器吗！” 这次的诉求似乎被理解了，控制台上肩部护甲下类似把手的东西在闪烁。同时，关于需要进行何种操作的信息也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已经对这种感觉没有违和感了。左手握住把手的同时，将意识转向不断涌入的信息。他所乘坐的武装皮肤察觉到飞行员不熟练，开始引导操作。 猛然冲过来的敌机挥舞着发光的剑砍了过来。孙叁举起右手，用手指拉下一个选择杆，上臂展开了圆形的盾牌，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喷射盾牌？） 控制台上显示着“喷射盾牌展开”的字样。 （这样应该能防御光束武器） 从信息中他也这么理解。 光束、光束剑、喷射盾牌，归根结底都是重金属离子喷射的产物。只是有是将其汇聚发射、在磁场内聚焦循环，还是展开成圆形循环的区别。它们相互干扰从而抵消效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孙叁没有这方面的知识。重要的是会发生什么。 “既然如此！” “什么！” 孙叁鼓足勇气对抗并大喊，敌飞行员也做出了回应。 ◇◇◇ （这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所驾驶的“格温达尔”在扎纳斯也是新锐机型。眼前这台黄土色的老旧机体居然能对抗它的机动性，这让阿克斯·阿切斯无法理解。 不仅如此，从声音的语调判断，驾驶的似乎是个少年。然而，刚才对方对准自己的炮口，一瞬间让人感觉到了必死的决心。 （居然能逼我使用喷射盾牌？） 这严重伤害了阿克斯的自尊。 他应该是扎纳斯首屈一指的飞行员。从未遇到过能与之对抗的敌手。然而，在这种只是为了刺激加尔杜瓦而制定的作战中出现的敌人，居然让自己动摇，这让他无法忍受。这让阿克斯愤怒不已。 用喷射盾牌挡住剑的敌机自己也用剑砍了过来，但这个举动看起来太鲁莽了。他轻松避开大幅度挥动的攻击，用拿着光束炮的右手打了过去。 被击落的黄土色武装皮肤喷射着尾部推进器，降低了下落速度，但姿势呈大字形。完全就是个靶子。 “外行！” “没错！但能任你欺负吗！” 从交战协议中规定的共用线路传来的声音听起来依然稚嫩。 这是用于传达投降或投降意愿的共用频率，但这里没有传来投降的意愿。对方显然是要战斗到底。 炮口转向，敌机却滑开逃走。它的机动动作如此混乱，难以预测。明明清楚对方是外行，却怎么也抓不住，这更让人烦躁。 （这算什么！） 阿克斯心中充满了疑问。 刚这么想，敌机却像是在说“来打我啊”一样冲了过来。发射出光束炮，被喷射盾牌挡住的间隙，敌机绕到了身后。 （得手了） 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出来的武装皮肤。 （什么！） 就好像能看到身后一样，对方朝后面挥出了肘击。完全被偷袭的阿克斯胸部受到了直接攻击。 “呃！” 即使有缓冲臂也无法完全吸收这冲击，他不禁喘了口气。 “阿切斯同志！” 共用线路中传来了扎纳斯的飞行员的声音。 （难道他们觉得我需要救援！） 因为着急，不小心伸出的光束炮被打掉。 （糟了！） 就在阿克斯懊悔的瞬间，敌机又有了新的动作。 黄土色的武装皮肤将右手的光束炮对准了前来救援的“格温达尔”。察觉到射线的僚机试图横向滑行躲避，炮口却随之移动。 发射出的光束击中了以为已经躲开的僚机的头部到胸部，将其变成了一个光球。这是对消灭炉的直接攻击。大概连逃脱的时间都没有。 “你到底是……！” “下一个就是你！” 左边的腰部还装有一门光束炮。但是，感觉没时间更换，也不能给对方可乘之机。不做点牵制可能会受伤。 “散开，各个击破！与基地的友军协同！” “啧！是新手吗！？” 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有新的航迹。 “同志！是撤退信号！” “知道了！” 烦躁地大声回应。 保持着剑的架势，阿克斯让“格温达尔”全速后退。敌方的武装皮肤没能跟上这个动作。 （我怎么会被一个外行吓到！） 阿克斯咬着牙，将“格温达尔”开往北方隐藏的所属战舰。 （阿克斯·阿切斯！） 在从旗舰“雷克斯廷”下降的过程中，斯图亚特·克罗诺在监视器上确认了涂有炮铜色的机体，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会是一场硬仗） 在战场上多次交锋，那个敌方飞行员显然有着非凡的适应性，只要有他在，苦战在所难免。 （情况不对劲啊？） 然而，那台暗色调的“格温达尔”看起来像是被拖住了。 （有能与那家伙匹敌的飞行员？那台黄土色的机体，是谁？） 从未听说过雷兹罗·罗帕基地有这样的高手。如果有这样的飞行员，实战部队“福阿·安吉”早就去招募了。 “散开，各个击破！与基地的友军协同！” 通过共用线路向僚机下达指示。 之所以不使用部队线路，是为了给扎纳斯施压。这是示意他们，我们来了，赶紧撤退。如果他们不撤退，就只能进入彻底抗战了。 （他们会撤退吗） “格温达尔”开始采取脱离机动。 根据“雷克斯廷”对散落零件的影像解析，扎纳斯应该也有相应的损失。不过，防卫基地的机体似乎损失更多。 也没办法。雷兹罗·罗帕基本上已经沦陷了。抗战的士气也不会高。 “向全体传达。别追。优先救助市民” 立刻收到了回复表示了解。 面对这种惨状，每个人都难掩愤怒。 （话说回来，还能有多少人生还啊） 怀着祈祷般的心情，用目光追随着降落到地面的僚机。 （那是什么？） 突然，与阿克斯对峙的黄土色机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哪？） 那离子喷射的光正朝着西边的森林消失。 叹了一口气。总之，比起那身份不明逃跑的武装皮肤，斯图亚特决定先把注意力转向搜索。 ◇◇◇ “这里很危险。快跑，拉娜” 拉蒂娜认为刚刚降落的应该是友军。她觉得与其逃跑，不如寻求保护，但孙叁坚决主张逃跑。 “和那种东西在一起肯定还会被袭击。我必须把拉娜安全送到父母那里。为此，这是个阻碍。” 他的主张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应该寻找从另一个试验移民地前往图拉的航班。 “明白了。那先下来？想想怎么移动？” “不要。没有这台武装皮肤我保护不了你。在确定绝对安全之前我都要用它。” “孙叁……” 对固执的少年她感到无奈，但他说目的是保护自己，又无法一概拒绝。 少年操作机体清除半毁的残骸。那里躺着妹妹惨不忍睹的遗体。 （啊，为什么……。对不起，萨娜。没用的姐姐） 斥责着再次发软的膝盖。 孙叁操纵的武装皮肤一只手像挖地一样抬起遗体，向她伸出另一只手。 （已经能正常操作了。孙叁，你到底是什么？） 据她所知，少年从未接受过训练。能做到这种事太不正常了。 （不行。一下子发生太多事，没法思考。我也得先冷静下来，花点时间） 不然没法活着见到父母。 抓着飞行员座椅靠背的拉蒂娜，甚至对青梅竹马的少年都感到陌生了。 ◇◇◇ 在一棵显眼的大树根部埋葬了萨迪娜的遗体。在没有保存手段的情况下，不忍让妹妹的遗体一直暴露在外。 （对不起。一定会来接你的，现在先在这里睡吧） 伴着抑制不住的呜咽传达着心意。 “对不起。无论怎么道歉都无法挽回，但现在没法一直想着萨娜的事。” 少年懊悔地流着泪，眼中却充满了决心。 “原谅我。” “……走吧。” 早点去接她也能让他得到些慰藉。 “先想想怎么活下去。” 孙叁点了点头。 （一般应该在这附近） 在稍远、不容易被周围看到的地方停下武装皮肤。然后拉蒂娜开始在飞行员座椅下摸索。 果然那里固定着一个类似硬壳箱的东西。里面应该装着备用的目标物品。打开硬壳箱的盖子，在挖空的缓冲材料模型中，放着马蹄形的装备齿轮。 （这是什么古老的型号啊） 不过总比没有好。 安装好拆下的燃料胶囊，按下上面的启动按钮，戴在少年的头上。 “这是什么？” “没听说过？这是西格玛符文。” “啊！有！原来如此，你之前说没有这个。” 他瞪大眼睛，恍然大悟。 “对西格玛符文进行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合成语音开始播报。 “怎么样？能用吗？” “学习深度不足。是否中断使用？” “我不是跟你说！” 拉蒂娜皱起眉头，少年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按照拉蒂娜的指示打开脚部的维护舱门，可以看到有一些收纳空间。首先取出存放在那里的应急食品和生存工具包来填饱肚子。 “这是台老机体了吧？还有能吃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虽然是像卡路里块一样朴素无味的应急食品，但总比没有好。 “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在防卫基地博物馆展示的机体。学校参观的时候不是见过吗？设计应该是在联盟大战期间。” “啊，也许是。” “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军用粮食的试吃会吗？好像就是在那个机会换进去的。作为备用机。” 如果她的话没错，这台武装皮肤被使用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了。 吃完饭，两人又一起取出像复杂的折叠椅一样的东西搬进驾驶舱。把它插进缓冲臂的锁扣展开，就变成了副座椅。 “首先从确认现状开始。” 动起来的话心情会好一些。昨晚在这地板上哭着相拥而眠，但现在看起来她和平常一样是个少女。 “嗯……这台武装皮肤的代号是‘卡扎克’。” “叫卡扎克这个名字啊。” “开发编号之类的不一样，但都会起一个大家容易叫的名字。” 从副座椅探出身的拉蒂娜回答道。 控制台的操作意外地简单。无论是孙叁还是拉蒂娜，他们都是孩子独自生活。和集中管理房屋的家庭管理控制台相比，复杂程度相差不大。 “反物质电容器包的剩余量看起来还比较充裕。不过能留下这种规格合适的东西真是难得。特纳凝胶的耐用性让人担心。” 她补充说明这是在对消灭反应失控时能防辐射的化合物。 “作为引擎对消灭催化剂的高纯度水可能不够。刚才还有过滤器，得融化雪来补充。” “这样的话它能再动一段时间吗？” “不能保证。毕竟是老机器了，在没有接受维护的情况下能运行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 不过她的知识已经算很丰富了。 “拉娜的父母是加尔杜瓦技术部门的人吗？” 听说她们的父母在卫星图拉。只是，把本应在父母身边的孩子送到远方生活，让人感觉可能是特殊的职业，所以孙叁犹豫着问了这个问题。 孙叁原本想象他们俩都是飞行员，因为总是面临危险所以选择分开生活。但到了这里发现她在技术方面也很精通，突然就产生了疑问。 “不是的。但因为立场的原因觉得有必要学习很多东西，所以只是硬塞了些知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派上用场。” 说着她还小小地吐了下舌头，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少女。 “对不起，打听太多了。要是没有拉娜，我会更辛苦的。” “没关系。现在是必须全力互相帮助的时候。一定要一起去图拉，好吗？” “嗯。我会战斗的。为此需要卡扎克。” 被像哄小孩一样摸头让他不太高兴。 ◇◇◇ （他还没意识到吗？） 拉蒂娜感到不安。 （孙叁，你那时击落了一架敌机。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杀了人。） 不知道他是真的缺乏现实感没有意识到，还是意识到了却故意回避。 孙叁·克兰布利德这个少年有着非常可爱的外表。 栗棕色的头发不太长，微微卷曲。深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表情丰富多变。健康的面容还带着些许稚气，显得圆润。 （难怪妹妹萨迪娜那么喜欢他）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暴力的痕迹，难道驾驶武装皮肤就会改变人格吗？至少那架机体的动作，和平时的他完全无法想象。 就算现在，他也没忘记为要从卡扎克下来的拉蒂娜担心她脚下容易滑倒而伸出手，表现出温柔。他可能还不理解自己做了什么。 （必须尽快让他远离这种武装皮肤……） 不然以后肯定会痛苦的。 “哇！这是什么！” “怎么了？” 探头看去的拉蒂娜，注意到在他面前成像并轻轻飘浮着的东西。 “这个啊，是 3d 虚拟形象。” 由线框构成，身高约 20 厘米的变形人偶般的影像，在孙叁面前交叉着手臂，左右歪着头。 “3d 虚拟形象？” “对。用这个可以确认西格玛符文对你的动作学习到了什么程度。” 西格玛符文的投影功能就是为此而设。研究人员声称这种像变形角色一样的外观还有抚慰孤独飞行员心灵的效果，但少女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有多大。 “那，你就叫奇尔奇尔吧。” “要起名字吗？” “不能起吗？” 对孙叁和与他动作一模一样抬头看着的奇尔奇尔，拉蒂娜忍不住笑了，说道：“不，随你喜欢。” 被所属战舰“埃奥德拉德”的舰桥召唤的阿克斯·阿切斯接到了意外的命令。 “追击，是吗？” 军衔虽高但发言权不足，处于这种尴尬位置的舰长，说话有些为难。 “某些事实已经查明。上层判断，在之前的战斗中，必须确保出现在您的战机摄像头上的那个人。” “谁？” 他完全没有见过这样重要人物的记忆。 然而，当他看到面前投影的 2d 面板的内容时，不禁笑了起来。 那里确实有一张可能被阿克斯的“格温达尔”的摄像头捕捉到的静止画面，画面上是一个少女的身影，旁边还列出了包括面部图像在内的人物数据。 （哦哟，原来是这样） 这个命令倒是有道理。 （这样的话，迟早还得和那个莫名其妙的飞行员再会。为此，这次追击我不能参加） “明白了吗？” “没法配合。我得去开发部试驾‘霍里安达尔’。如果调整及时，就直接投入使用。” 舰长按着额头叹气。 “明白了。允许离队。” （如果再次交锋，这次一定要让他见识到真正的差距。为此，霍里安达尔正合适） 阿克斯脸上挂着凶狠的笑容离开了舰桥。 ◇◇◇ “啊，保护请求！？” 通宵进行废墟清理工作之后听到这种话，神经都要变得敏感起来。 发现幸存者时会相拥而泣，甚至被感激得要下跪。这样的话疲惫也能得到回报，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大多数都是让人犹豫是否要给家属看的遗体。被对方表现出的沮丧影响还算好的。有时还会被指责工作进度慢。虽然体谅对方的精神状态强忍着，但压力却不断积累。当他们后悔说出那些话时，自己已经不在了。 原本在轨道上驻留的救护船和护卫艇也接连下降，但人手完全不够。手臂还固定在操纵用的适应杆上，只能咬碎卡路里棒，这种情况下接到这样的命令，真让人想大声抱怨。 “冲我吼也没用！这是上面的指示！” 窗口中的梅勒妮竖起了眉毛。 “哦，哦……。抱歉。” “没事啦。这种状况嘛。不过还是先记住。” 特纳雾已经过去了一天，基本已经消散。战斗中最多也就是通过高功率线路传输语音，现在已经恢复到可以通过加密的部队专用保密线路进行视频通信的程度。 （上面应该也了解现场的情况啊？线路恢复了还下达这种命令，这家伙是重要人物吗？） 强烈要求派遣救护舰。 （在这种时候下达这样的指示，难道这是重要案件？） 斯图亚特·克罗诺一边活动手臂一边陷入思考。 “啊……，嗓子都哑了。胃液都是苦的，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对于刚满二十岁的女飞行员来说，现场的状况太过残酷。从昨天开始她已经呕吐了很多次。 “那么，这两个女孩，是谁？” “好像没有附带数据。” 保护请求中附带的只有面部图像。 看起来是两个年轻的少女。大概是姐妹俩，有着淡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美女的容貌。对着镜头微笑的表情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寂寞的气息，但肯定是健康的。 “名字只有‘拉蒂娜’和‘萨迪娜’。不奇怪吗？” 梅勒妮的话确实有道理。 “这么可爱的话应该很显眼，但仅靠这些确定身份还是有点不够。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无法确认容貌也没办法。” “……啊” “怎么了，斯图？” 对他含糊的回答感到奇怪。 “别开玩笑说一见钟情什么的。” “别开玩笑了。不过这家伙可能得认真对待一下？” “诶，什么意思？” 她感到困惑也是理所当然。斯图亚特自己的想法也还不清晰，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十几岁的姐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想到了一种推测。 “我们的赞助商是哪里？是谁，梅尔？你应该见过面的吧？” “等，等等！难道是！” 梅勒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不不……。但是，就算是这样，就这点信息，就算提供基因数据也没法确认身份啊……” 雷兹罗·罗帕七成被对消灭反应吞噬而消失。人也一样。 “哇！不行不行！不能这样……！等等等等！虽然不是只为了钱干这行，但没有报酬可不行！有没有忘记什么？” 她慌乱不已。 “想起来了！重点搜索西边的边缘住宅区！” “快说！西边的话可能还有希望。快去确认！” “好嘞！” 梅勒妮的“阿尔·斯皮尔”起飞向西飞去。 （西边的边缘？等等，阿克斯·阿切斯在那一带……） 斯图亚特的记忆中又有了新的疑问。 （不会吧） 想起了向西飞去的黄土色武装皮肤的身影。 厚厚的云层阻碍了卫星定位。孙叁和拉蒂娜乘坐的卡扎克依据记忆中的旧地图数据移动，时不时地飞到上空确认周围情况，同时寻找最近的试验移民地。 “推进剂杆消耗太多可不好啊。” 孙叁似乎很担心。 “紧急时刻飞不起来就麻烦了。奇尔奇尔，现在我们在什么位置？” 根据记录的方位和距离，监视器上显示出当前位置，但奇尔奇尔所指的预测范围相当大。卡扎克似乎进行了能保证最低限度移动的维修，但传感器之类的更新和调整却没有进行。 “谢谢。你休息吧。西格玛符文的电池耗尽也很麻烦。” “那个没问题。硬壳箱里不是有很多燃料胶囊吗？在卡扎克的反物质包用完之前，那些胶囊不会用完的。” 3d 虚拟形象在操纵过程中不召唤是不会出现的。与机体联动时，西格玛符文也在运行。 这个西格玛符文是由燃料电池驱动的。胶囊内的挥发性燃料似乎很充足。电池耗尽对飞行员来说是致命的，所以备用的很受重视。 “喂，拉娜。最后降落的那台武装皮肤里，没有父母或者熟人吧？” 他似乎现在才开始担心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大概没有认识的人。名字我忘了，那是反制小队。扎纳斯……是取缔戈特军残党组织的部队。” “加尔杜瓦军？” “不是，应该是和军队不同系统的组织。说是实战部队，也很难理解对吧？” 少年歪着头。 （扎纳斯活跃起来了。那个规模的反制小队可能已经超出了应对范围） 拉蒂娜把这个问题当作悬案放在心里。要传达这个问题，还得想办法去图拉。 之所以控制飞行，是考虑到被发现的危险。正因如此，移动需要花费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因为是两个人，所以精神上还能支撑，但如果是一个人的逃亡，可能早就到极限了。 （孙叁的负担太大了。一直强迫他做不习惯的事） 虽然这么想，但不知为何他却很淡定，这也让人觉得奇怪。 （适应性很高。这毫无疑问，但内心是另一回事） 担忧在心中蔓延。 “发现……！不行！” “三点钟方向。探测到舰艇。” 卡扎克跳跃时，刚因为发现远处的人造物而高兴，马上又发现了别的东西。孙叁立刻喷射尾部推进器，躲进森林里。 然而，这样的程度骗不过传感器。很快就会有反应的。 “敌人？友军？” “不知道。别轻举妄动。” “检测到特纳雾。” 无情的警报在驾驶舱内响起。 “敌人！” “别勉强，孙叁。尽量逃跑。” “肯定跑不掉全部！” 少年抬头说着。难道在那一瞬间他就估量出了敌人的规模？ （那时他的动作就很奇怪。他是不是有什么？） 没有时间被疑惑困扰。 热源反应像是要包围他们一样出现。监视器显示超过二十台武装皮肤穿过树林降落下来。 旁边也有一台降落。是袭击雷兹罗·罗帕的那种机型。只是，看到的不是孙叁对峙过的暗色调机体，而是深蓝色的机体。 “净捣乱！” “听着，孙叁！那里面有人乘坐的。别忘了这一点。” “我知道。我和拉娜也在上面。这边也是性命攸关，所以要把它击落！” 拉蒂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怎么能这样！杀人吗？” “已经杀过了！” （你知道的啊？你是知道还这么做的啊？这算什么……） 少女被后悔折磨。 （是我让他这样的。孙叁只是为了保护我才战斗做这种事） “住手！” “不停！” “不行的话投降……” 恳求没有用。 “那样的话，女人被抓住会遭遇什么都不知道！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就算杀人我也不怕！这些家伙可是杀了几十万人都不在乎的家伙！” （啊，战争会改变人。我自己在这之上安稳地生活着，没有权利否定他的话） 痛苦得想要移开目光。 光束剑劈开树林。卡扎克用左手的剑挡开，右手的光束炮对准了另一个方向。 从树林中出现的敌机对瞄准的炮口感到胆怯，但已经太晚了。光芒贯穿胸膛，变成了巨大的光球。 爆炸的火焰可以用喷射盾牌防御，但特纳阻断器无法调制放射线变成的光。在炫目的光芒中，卡扎克移动着，从背后又劈开了一架。 诱爆的推进器将机体向前推，进一步引发引擎爆炸，烧毁了树林。这时孙叁已经让机体脱离了。 高大的针叶林森林完全变成了战斗地带。 “干得好啊，侵略者！” “侵略者？什么意思？” 通过共用线路传来的骂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应。 “这里是我们戈特人的神圣星球！你们擅自闯入，就是应该被驱逐的侵略者！” “什么啊！人类就是在这个星球诞生的。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人类吗！” “一样的人类怎么会把我们的星球伤害成这样！执行毁灭作战的就是你们这些恶魔！” 光束在喷射盾牌表面弹开，穿透了树木的表皮。也许是害怕自相残杀，没有遭到太多的集中炮火，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攻击着。 “毁灭作战？” “在扎纳斯，好像把净化作战叫做这个。” “随便乱说！我不想听这种在森林里使用光束炮的家伙说话！到底是谁在伤害星球！” 孙叁觉得破坏正在恢复的自然更加野蛮。 “我们的星球就是我们的家。别多嘴！” “这太傲慢了！” 能感觉到扎纳斯的思想有偏差。简直就像是误以为星球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这样的话他们不过是侵蚀星球的害虫。 （所以才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净化作战吗？） 他觉得就算戈特迎来了人口冰河期，他们也没有反省。 趁着诱爆的空隙从包围圈中冲出来的孙叁从树林中飞起。向后飞行的同时瞄准，发射一束光束炮。击中了追击而来、扬起雪花的一架敌机，将其变成了光球。 接连冲出来的武装皮肤，因为光束炮的间隔无法攻击。就这样飞行的话会被数量压制，所以他下降了。在脚碰到树梢之前间隔结束，跳起时狙击了另一架，但只炸飞了它的左臂。 “这种战术能用，但这样根本靠近不了城镇。” “但应该还有二十架左右。” 拉蒂娜告诉他，通常一艘战舰会搭载二十五架。 “逃不掉就全消灭。” “别胡说，孙叁。” “不是胡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大概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从在眼前失去萨迪娜，触摸到武装皮肤的那一刻起。 （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愿意尝试！） 少年费力地操作着不太合身的适应杆，咬紧牙关。 ◇◇◇ “笨蛋！” 斯图亚特觉得被骂得太狠了。 “话虽这么说。” “要是不给报酬，就从斯图的账户里补给我哦！” 从西边的住宅区搜索回来的梅勒妮报告说一无所获。得知没有发现后，他把看到向西飞去的黄土色武装皮肤，以及上面乘坐着保护对象拉蒂娜的事告诉了大家。 在完成废墟的搜索后，回到战舰“雷克斯廷”，分析他的“阿尔·斯皮尔”的战机摄像影像时，清楚地看到了拉蒂娜登上那台武装皮肤的身影。 虽然没有看到萨迪娜的身影，但推测她应该一起逃走了。梅勒妮因此责备完全忘记这件事的斯图亚特。 “所以才让‘雷克斯廷’赶紧向西啊。” “要是来不及，都是斯图的错！” 无理的指责让他感到厌烦。终于睡了个好觉，但疲劳还未消除。 “饶了我吧，梅尔。那种情况下只看到阿克斯·阿切斯也没办法吧？你不这么觉得吗，弗莱尔？” “也不是不能理解。” 同为飞行员的弗莱尔·吉姆表示赞同。 武装皮肤的战场消除了性别差异。只有个人的飞行员适应性才是关键。男性稍微占优，但男女比例几乎是五五开。 “但是，平民是需要救护的对象，不能视而不见吧？” 这也有道理。 “但是，和那个阿克斯战斗的飞行员就在旁边啊？那家伙不是保护对象的护卫吗？对吧，奥利根。” “我可不会在女性的争论中支持队长哦。” “背叛我吗！” 似乎奥利根·丹克特也不站在他这边。 “我只是不想打输而已。” “你看！” “好了好了，梅尔。斯图好像也在反省了。” （结果我成反派了？） 真让人意外。 “到此为止吧。” 支援的声音从高处的座位传来。 “福里南舰长” “好像赶上了。” “确认有战斗光芒！也检测到特纳雾！” 监测员沃奇大声报告。 斯图亚特通过透明金属窗看向舰桥外，确认有光束闪过，立刻转过身。 “全体人员，准备出发！” “明白！” 舰桥上突然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 切断树梢的光束从深蓝色武装皮肤的肩部一直烧到脚部。引擎外壳的一部分也丢失的机体，被对消灭时释放的存在能量转化而成的水蒸气等离子体吞噬。 伴随着高热产生的爆炸火焰而蒸发的液体特纳阻断器调制着扩散的放射线，使爆炸火球变得更加耀眼并不断扩散。 “为什么森林里的僚机会被狙击！是碰巧打中吗！” 共用线路中传来敌人混乱的声音。 “灵活移动！起飞的时候一起！会被瞄准的！” （做什么都没用。因为能看见……） 又一次射击再次夺走一条生命。 在光束炮射击间隔中，一群敌机一起从森林中冲出来，孙叁让卡扎克后退拉开距离，然后下降隐藏身形并转向前进。 “呜！” 从副座椅传来像是被重力折腾得喘不过气的声音。 “忍耐一下！我会想办法的！” “没……，没事。别在意……” 她明明自己也很艰难，却还关心着拼命驾驶武装皮肤的他。 （怎么能输！） 如果不能保护好拉蒂娜，之前的痛苦就没有意义。 这次等待着孙叁从树林中冲出来的敌机部队在上空待机。他故意在树木的缝隙间停下来，让敌机看到炮口的光芒。敌人做出反应让机体横向滑行，他趁机改变射线方向，直接击中敌机的机身使其爆炸。 “被那种老式的！” 炮火集中过来，但他可没蠢到留在原地。 “别由着他！怎么了？” “但是，同志！那个敌人有点奇怪！” “想死就停下烦恼！不想死的就动手！” （明明一半以上的人都坐在感应控制的机器里。就是这样一群人，还这样威吓着下令杀人！） 心中涌起的仇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啊啊啊！” 从树林中冲出来的孙叁，试图从下方切开像是队长机的敌机武装皮肤。等待着的对方轻易地躲开了。 但是，这时炮口已经对准了机身。 “混蛋！” “结束了！” 光芒贯穿机身，爆炸的火焰将卡扎克推开。 在那一瞬间，驾驶舱内的球形监视器黑屏。头部被狙击了。 瞬间切换到另一个摄像头的影像，监视器恢复，但这时光束已经击穿了右膝，冲击使机身摇晃。 “还没完！” 反射性地让卡扎克降落到地面，仅用一只脚和喷射器重新站稳。 一边用喷射盾挡开飞落下来的敌机的剑，一边将炮口对准，但对方蹲下躲开，炮弹白白地射向天空。 加强反重力端子的作用，用喷射器飞起，用剩下的左脚踢过去然后脱离。但是，对方用手臂挡开并追了上来。 “追上你了！” “绝对不能被打败！” 一边将炮口对准，一边专注于这个动作。 从上空射来的光束光贯穿敌机，将其击落到地面。在躲避爆炸火焰的同时睁开眼睛，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飞来的蓝色和黄色的武装皮肤与敌人开始交战。启动一个推进器让机体浮起观察，发现它们和在雷兹罗·罗帕最后赶来的部队是同一种机型。 （是拉娜说的反制小队） 孙叁感到困惑。中途介入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敌人。 （怎么办？） 他的注意力完全从卡扎克上移开了，而且反制小队具有压倒性的强大实力。 （现在逃跑？可能会适得其反） 被击落的蓝色武装皮肤在附近掉落。反射性地将光束炮对准并射击。但是，蓝色部队没有反应。 “稍微这样看看情况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吧？” 回头看，她摇了摇头表示同意。 没过多久，扎纳斯的部队说着互相撤退，然后离开了。他们应该是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 （追上去） 他这么想，但反制小队没有追击，在上空待机。其中一架降落到森林里。 “逃亡中的卡扎克！能听到吗？” 音量增大的外部扬声器的声音在森林中回响。 “我们是福阿·安吉。从图拉接到了保护平民的请求。拉蒂娜小姐和萨迪娜小姐在吗？不是敌人。希望能汇合。” 两人对视。拉蒂娜点了点头。 “是我们。” 她回答后，蓝色的机体靠近过来。孙叁毫不松懈地架起光束炮，但故意将炮口稍微偏移了一点。 对方打开舱门，飞行员展示出没有敌意。缓冲臂将座椅向前推出，可以看到穿着皮肤套装的成年男性的身影。 “是拉蒂娜小姐吧？”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冷静地问道。 “是的。保护请求是加尔杜瓦因德斯工业发出的没错吧？” “没错。这边请。” “让我确认一下。在那之前我不能完全信任你们。” 对于毅然决然这么说的她，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个少年是你的护卫吗？” “不是，是善意的协助者。也禁止拘束他。” “明白了。” 就这样，孙叁和拉蒂娜的逃亡之旅结束了。 第2章 福阿·安吉 旗舰“雷克斯廷”的起飞甲板上，离子喷射拖着尾巴划过。接近基台轨道的极限时，蓝色武装皮肤的尾部推进器光芒更加强烈，飞向了宇宙空间。 “开始像样了啊。” 斯图亚特·克罗诺判断少年已经初步掌握了能承受紧急起飞的技能。 “再让他飞两次就让他返航。” “明白。” 操作员林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接到保护拉蒂娜·罗姆韦尔请求的“福阿·安吉”，让“雷克斯廷”从戈特本星的大气层脱离。穿过战斗区域，离开特纳雾的效力范围后进行通信，随即接到了迅速将其护送至图拉的指示。 依靠反重力端子，在重力圈活动变得容易的战斗舰艇无需任何预备工作就能脱离大气层。以搭载武装皮肤为主要功能的战斗航母“雷克斯廷”就这样上升，进入了宇宙空间。 “机体状况如何？” 旁边放置的 2d 信息面板滑到林米面前。这是操作员用的西格玛符文检测到她的需求而启动的。 “头部天线部分有部分缺失。部分机动数据只能之后再提取了。” “真会给我找麻烦。” “还有，背部推进器尾部推进器的基部受损。可动状态似乎下降到 70%多。” 刚要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的斯图亚特又看了过来。 “什么！？” “现在机体 ai 正在学习并进行推力调整，但最初似乎是飞行员通过西格玛符文进行调整的。” “所以才有那样的机动动作？” 他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孙叁·克兰布利德这个少年时，他非常惊讶。一个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驾驶着极其老式的武装皮肤，单枪匹马与扎纳斯的战斗航母派出的机动部队作战。 他原本以为是接受过保护要员训练的保镖之类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表面上还算冷静，但内心完全不知所措。 “那是当然的，队长。” 回头一看，奥利根·丹克特正抱着胳膊，望着窗外“阿尔·斯皮尔”的飞行状态。 “要是把自己放到那种情况会怎样？更何况，第一场战斗，面对那个阿克斯·阿切斯的时候，据说他甚至还没用西格玛符文呢？我要是自己上，一分钟都撑不住就得死，我有这个自信。” “别乱自信。” “那太不正常了。就算说他接受过极其特殊的训练，我也能接受。” 这家伙越说越让人混乱，斯图亚特烦恼地挠着头。 “难道说那种家伙连起飞操作都做不好？” “不平衡的地方还挺有趣的。” 分析卡扎克的战机摄像影像，在与二十多架“格温达尔”的森林战斗中，他竟然击落了多达六架敌机。仅看战果，对于王牌飞行员来说，如果操作得当并非不可能。 只是，让人费解的是，孙叁在狙击没有出现在镜头中的敌人。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但多次都像是提前预读了动作进行了奇妙的射击。 （不行。满是不明白的地方，脑子都乱了。） 从雷兹罗·罗帕那事开始，他就完全乱了阵脚。 使用对消灭弹头这样的巨大恐怖袭击，会对舆论产生强烈影响。现在虽然只有“福阿·安吉”作为反击部队反制小队在行动，但如果对扎纳斯的警惕之声高涨，就会为加尔杜瓦军本体的行动创造条件。对于以地下活动为主的扎纳斯这样的组织来说，这应该是极力避免的情况。 正因为如此，尽管知道扎纳斯在活动，也只是设立了防卫基地，还实施了试验移民计划等深入的措施。大张旗鼓的行动会导致自食恶果。 （话说回来，他们的装备为什么那么精良？在这种状态的星球地下，能积蓄那么大的力量吗？） 最初，分析认为分散潜藏在众多地下秘密基地的戈特军残党，很难拥有有组织的武力。在连食物供应都困难的情况下，技术开发等更是难上加难。 然而，现实是他们展现出了能够进行部队行动的力量，像他们“福阿·安吉”这样的对策小组变得必要。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但又不像是有支持的国家。 “异常情况啊。” 斯图亚特不禁脱口而出。 “异常的是你们！为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把少年驱赶到战场上！” “所以，我都说了好几次了，小姐。是那家伙自己来要武装皮肤说要借的。” “劝阻他才是大人该有的行为吧！” 被提出了非常合理的意见。 （最搞不懂的就是那家伙！） 心里忍不住抱怨。 把“阿尔·斯皮尔”给孙叁是上面的指示。 从被缓冲臂推出的飞行员座椅上降到升降吊篮里，膝盖以下的力气像是被抽走，身体有些摇晃。如果是 1g 的环境，可能就摔倒了。 半重力端子的应用技术让宇宙舰艇内统一为 0.8g，但武装皮肤格纳库只有 0.1g。这主要是为了处理重物采取的措施。 如果是无重力环境，细小的部件会到处飞舞难以收拾，所以这里采用了低重力结构，让物品能被地面的网格吸附。 “没事吧？” 检测到孙叁的吊篮自动向步道移动。 “嗯，这里……？” “已经在移动啦。‘阿尔·斯皮尔’27 号机要进行修理和光束涂层的重新涂抹，交给整备士就行。” “谢谢。” 他向帮忙的女性道谢。 “真是个好孩子。像你这样温柔的孩子想当飞行员，我还真有点意外。” 抬头看，是个还很年轻的女性。 在机械和技术人员的怒吼声交织的格纳库里，女性的身影不少。特别是处理软件相关的技术人员中，女性尤为显眼。她告诉孙叁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为你定制的西格玛符文做好了，所以我来给你更换，孙叁小朋友。我叫佩里琳·埃尔德雷德。” 她温柔地对坐在步道上的他说道。 “对不起。我太累了。” “没事没事。你就这样陪着我就行。” 据她说，实战或训练后的飞行员因为疲劳而心情不佳，对周围人发脾气的不在少数。但像她这样需要迅速提取和分析数据的技术人员，不得不应对这种情况。结果就是只有有不服输的气概或者宽容的人才能留下来。 “像你这样的孩子让我轻松不少，真省心。” 她同样在旁边坐下，与他平视。 “那我们来交换吧。” “好。” 孙叁按下后脑勺的主开关，说道“移除”。 作为重要的装备齿轮，西格玛符文不能简单地关闭。没有开关操作和使用者本人或者注册技术人员的声纹认证，电源是不会关闭的。 “真的是很旧的西格玛符文型号呢。” 孙叁还不太明白。 “是吗？那个，奇尔奇尔会消失吗？” “3d 虚拟形象？没问题的。会直接转移过去，学习的部分也会全部转移。” 说着，递给他一个崭新的西格玛符文。 据说最新的西格玛符文比他之前用的任何地方都更细更薄。原本覆盖在后脑勺的主体，变成了从耳朵后面到头顶呈弧形的薄片状。中间向下伸出硅胶条支撑主体重量，这样脖子处就没有了摩擦的感觉。 包括挂在耳朵上的摄像头和伸向脸颊的麦克风等传感器也变得细得让人觉得不靠谱，重量更是没法比。这是为了不妨碍生活而不断进化的结果吧。 佩里琳把旧的西格玛符文放在膝盖上，操作着平板电脑。应该是在通过无线连接两者进行数据转移操作。 “完成啦。那，戴上试试？” 新的西格玛符文被她的手戴上，电源开关被打开。 “没有不适感吧？” “没有。啊，奇尔奇尔！” 高兴复活的奇尔奇尔四肢张开漂浮着。外形完全没变，但感觉用金线描绘的细节变得更精细了。 马上读取到孙叁疲劳感的奇尔奇尔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做出抚摸他头的动作。 “像主人一样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佩里琳温柔的笑容和夸奖让他很开心。 “嗯。以后也要更友好哦？” 举起手的奇尔奇尔飞到旧的西格玛符文那里，像是慰问一样抚摸着。 “喂喂，孙叁小朋友。这个旧的外壳能给我吗？我很感兴趣。” “嗯……但这不是我的呀……” “对哦对哦，卡扎克好像也要送去分析，那和它配套的西格玛符文交给福阿·安吉保管也没问题吧？” 这么说着，他看到被放置在格纳库角落的卡扎克不见了。因为失去了一只脚，无法站立，之前是靠墙坐着的。 “如果是这样，就拜托佩里琳小姐了。它很努力，请好好珍惜。” 他也有感激之情。 “没问题。还有，刚刚提取的你的动作数据虽然是个人信息，但上面说要进行解析，能让我们用吗？” “好。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佩里琳眼睛发亮，抱住了一脸愧疚的孙叁。 “交给姐姐！” 孙叁对她身上皮肤套装的触感感到慌乱。 因为在宇宙空间，所有人都穿着，但那隐约传来的体温和女性特有的柔软对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刺激太强。他正想把发烫的脸转过去掩饰，就听到了叫自己的声音。 看到拉蒂娜沿着步道滑过来了。 拉蒂娜用脚尖轻轻向后推地板，前倾着身体流畅地滑过来。与在这种低重力环境下行动还不太熟练的孙叁相比，她看起来行动自如。这让人想起她是在只有 0.2g 的图拉出生长大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叁被她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现在正被佩里琳紧紧抱着。 “啊，你就是那个小姑娘。我是佩里琳，目前负责这孩子的软件设置管理。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软件设置需要身体接触吗？” “不是不是。他太乖巧了，我忍不住就喜欢上了。” 她毫不掩饰这是出于感情的行为。 “……精神方面的管理由我来，能请您做好本职工作吗？” “哎呀，想独占可太狡猾了~还是说你们是那种关系？” “我和他就像姐弟一样！” 少年很沮丧，她的心情还是没变好。 在训练前，她和孙叁有过小小的争吵。她似乎不喜欢他私自报名成为武装皮肤的飞行员。 在孙叁看来，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做任何事。报名，如果被拒绝就帮忙做其他的，他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拉蒂娜似乎不赞成他参与这个反制小队。有想要把他隔开的意思。她好像觉得他当个普通的客人就行了。这让少年无法接受。 不过，这次她的不高兴有点不同。她对言语中流露出对少年喜爱的佩里琳有些嫉妒，结果才这样，但孙叁还不明白。 而且，被自己爱慕的人说成是姐弟，他有点受伤。 “佩里琳小姐没有错。她只是关心我有点累了而已。” 因为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批评，所以孙叁为她辩护。 “那不是她的工作，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到我这边来。” “诶，不喜欢她呀？” 孙叁点点头起身，佩里琳调侃地说道。 “这和你没关系。我得和这孩子再聊聊。” “好啦好啦。” 奇尔奇尔慌乱地似乎想要表现出孙叁内心的困惑，但气氛依然很糟糕。孙叁跟着拉蒂娜走，他低下头时，佩里琳像没事一样挥挥手送他们离开。 ◇◇◇ “好了，孙叁。你还不用这么勉强地模仿大人。” 被拉到她借的房间里，他被责备道。 “他们确实是救命恩人，但不用想着报恩。交给我父母就好。” “不行。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会努力直到让拉娜安全见到父母。” “为什么这么固执？是因为萨迪娜的事吗？” 她的语气变得像是在安抚。 “也有这个原因。但我必须这么做，而且我知道我能做到。” “……唉” 她叹了口气。 自己内心产生的变化让他有了使命感。她可能无法理解。也许她只是觉得他是被冒险心驱使。 事实上，拉蒂娜皱着眉头思考，像是在摸索该怎么说服他。 “好好想想。确实他们为了保护市民有时会进行战斗行为，杀人也觉得理所当然。但这不意味着你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明白吗？” 这话和训练前说的一样。 “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我乘坐武装皮肤？” “当然啦。战斗这种事交给专家就好。” “这太狡猾了。想要活下去是自己的愿望，却把讨厌的事推给别人？这很奇怪。为了保护拉娜，我就算做讨厌的事也愿意。就算被指责违背人道也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这样强硬地表达像是在强迫她接受。但他觉得不这样说出真心是无法让她同意的。 即使会让重要的人露出悲伤的表情，也想要坚持自己的愿望。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即使自己无力也必须借助武装皮肤的力量。 “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吗？就算我这么阻止？” 他真诚地表情坚定地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就算我说讨厌这样的孙叁？” “嗯……就算被讨厌也没办法。因为我就是这么渴望。” 让她露出悲痛的表情让他心里很难过。但是，他觉得现在不能熄灭自己内心燃起的勇气之火。拉蒂娜温柔地抱住了这样的他。 “我很高兴你的心意。高兴是高兴，但是……也很悲伤。” 孙叁也明白这是她的真心话。 （是我把孙叁引向了战场） 独自一人的拉蒂娜内心饱受后悔的折磨。 （萨迪娜和我的存在无疑驱使着他投身战斗。这是我的血脉造成的孽吗？倘若那孩子遭遇不测，我该如何补偿？） 初次经历的战场光芒在脑海中闪烁。每当略带蓝色的特纳光扩散，便有生命消逝。她告诫自己不能对此毫无知觉，不能这般麻木不仁。 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幼相识的温柔少年，她就不知该如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她担心当他认清现实时会崩溃。 （只愿能平安抵达图拉） 这样就能让他摆脱武装皮肤了。 （父亲、母亲，对不起。你们的女儿如今觉得自己的血脉是邪恶的。明明应当感恩） 过去她从未深入思考，未曾有过太多感受。萨迪娜的离世，少年被鲜血沾染，也许这就是报应。 即将因苦恼而落泪时，被呼唤声打断。 ◇◇◇ 神情落寞的孙叁悄然走上舰桥，“雷克斯廷”号的两位女性主飞行员注意到了他。 “怎么了，少年？” 爽朗且善于照顾人的弗莱尔内尔·吉姆问道。 “哎呀。得好好叫人家名字呀，弗莱尔。对吧，孙叁？” “是啊。对不起啊，孙叁。” 少年露出无力的笑容说着“我不介意”，弗莱尔内尔心中一软，将他搂入怀中。 “别逞强。” “对对。虽然还不太习惯会很辛苦，但依靠我们就好。” 关系要好的梅勒妮·博赫也跟着说道。 觉得他因生活骤变而精神疲惫。其实这里本不该有这般年纪的孩子。但他展现出的才能，又让她期待他是有适应性的。 “不是这样的。对环境没什么不满，也没想过能借到那么新锐的战机，只是问问有没有多余的。” 他的话语有些杂乱无章。显然是混乱的。 “是被小姐反对了吗？” “……大概是这样吧。” 对身后传来的声音，他表示认同。 这是坐在舰长席的福里南·博赫说的话。大概是看到他训练时的样子猜到的。 福里南舰长是位壮年男性，也是战友梅勒妮的父亲。通常，身为最高责任人的舰长，其亲属是不会被分配到这里的，更何况是飞行员。 然而，这对父女同在这一舰桥的情况，证明了他是极其优秀的指挥官，其判断不会掺杂私情。 这也是“福阿·安吉”这个反制小队宽松氛围所造就的状况。在纪律严格的舰船上，未被召唤的飞行员在舰桥休憩是不被允许的，否则会招来怒斥。 但在前线战斗的飞行员被赋予了诸多权限。正因为他们在拼命战斗，才有了这样的战场。 “那姑娘也是担心你吧？” 福里南站起身走过来，一边把手放在孙叁的肩膀上，一边劝解道。 “我明白……但是。” “好啦，正常跟我聊聊。” “一定要平安把我送到图拉。” 他怀着强烈的愿望，福里南则回以洒脱的笑容。 “这也是我们所期望的。” “我肯定是为了这个才在这里的，所以必须战斗，可拉娜她不理解我。” “难受吧？” 少年微微点头。 “在我看来，你能做的还有很多。” “那……！” “但是，强迫不好。你要守护的东西里并非没有她的心，对吧？” 孙叁像是有所领悟，垂下了视线。 “也许很难用言语解释。那或许只能用别的方法让小姐安心了？” “别的方法？” “比如，证明你作为飞行员有足够的实力，一定能活着回到她身边，我想这样她就能理解了。” 弗莱尔内尔感到有些异样。 在她的认知中，福里南这个男人不是会用这种论调引导的人。从他对待孙叁的方式看，应该是把孙叁当作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然而，试图将他当作飞行员来判断的言行，或许是因为他掌握着关于孙叁处置的自己不知道的信息。队长斯图亚特有时也会言辞含糊，这让弗莱尔内尔想起，这个少年身上或许有什么隐情。 （这情况怎么都透着奇怪） 她觉得必须仔细观察这个少年。 “啊！” 这时，刚刚提到的那位小姐，拉蒂娜出现在打开的门后。 出现在舰桥的拉蒂娜换上了皮肤套装。虽然外面套了件及腰的短款夹克，但露出身体线条的陌生装扮让孙叁心跳加速。 “孙叁，听说你在这儿……” 或许她一直在寻找他的身影。 “对不起。我说了那些无视你意愿的话。” “没关系。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心情。” “我很害怕。妹妹那样去世了，想到你也去了拼命的地方，我就受不了。不过，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别丢下我。什么都跟我说。痛苦也好，什么都好。” 他不敢正视，只能任由她伸出手臂。 “没有拉娜就没有意义。我一定会回来的，让我守护你。” “嗯，要我不担心可能很难，但我相信孙叁。所以，看着我的眼睛发誓。别轻视自己的生命。” “我发誓，但是……看着你的眼睛做不到。” 实在无法面对她。拉蒂娜那浅金色的长发轻拂着孙叁的脸颊，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比孙叁高出十多厘米的拉蒂娜每次动作，都会轻抚他的耳朵和脖颈。更重要的是，她胸部柔软的半球一直紧贴着他。 她的胸部或许相对较平。客气点说，也称不上丰满。 皮肤套装是硅胶橡胶材质，紧紧包裹着全身，但并非所有部位都与肌肤紧密贴合。对于不想让形状过于明显的部位，比如胸部和胯部，都内置了衬垫。所以并非完全贴合身体线条。 不过，那些衬垫也不过是柔软材质的垫子，过去为了防御宇宙射线而掺入金属粉的橡胶材质，如今也换成了夹有特纳凝胶的双层结构。 也就是说，这是一套完全不会损害女性柔软特质的宇航服。 （不行啦。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非常窘迫的状态。 “啊！”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孙叁连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终于松开了身体。 “那个，这是刚送来的，说在大气层外的时候基本上都要穿着……不奇怪吧？” “一点都不奇怪！” “是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好。” 孙叁庆幸自己胯下的衬垫很好地发挥了作用。 ◇◇◇ 拉蒂娜在穿上送来的皮肤套装时，心里有些不安。 男性用的皮肤套装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标准化，孙叁的很快就送到了，训练也没受影响。但女性用的皮肤套装，由于各部位尺寸差异较大，必须要量身定制。 在图拉生活的时候，不同区域对穿着有推荐或强制的规定。那也是七年前，拉蒂娜九岁之前的事了。 如今长成了成年女性的身体，穿上从未穿过的皮肤套装会是什么感觉，她无法想象。 尤其是现在和孙叁闹得有些不愉快，她不想露出尴尬的样子。对自己苗条的身材她没什么不满，但对于胸部，还是有点小自卑。 拉蒂娜也能察觉到，孙叁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姐姐的不一样。正因如此，她不想让他失望，这是作为女人的情感。 然而，看到孙叁那沮丧的表情时，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只想伸手向他道歉。 不能无视他想要珍惜自己的心意。这并非是家人间的亲密，她意识到这也是作为女人的情感。 “既然你说要守护我，那我也想守护你的心。把你感受到的痛苦也分我一些。” 脸红低头的少年让人怜爱。她真心这么想。 “嗯。我大概为了拉娜什么都能做。” “谢谢。” 能真诚地说出感谢的话语。 “是吗，少年。看到我们的时候没什么反应，看到她的时候却这样。作为女人有点受伤哦。” “是呀。虽说美貌可能比不上，但要说身体各处的柔软，我还是有自信不输给她的哟？” 弗莱尔内尔和梅勒妮半是嫉妒半是调侃地说道。 “让你们担心了。已经没事了，请把他交给我吧。” “哇，这是正妻宣言啊。” “什么呀，谁是正妻啦！” 这次轮到拉蒂娜脸红了。 “舰长，来自图拉的信息。” 福里南在手头的面板上确认。 “在信息面板上显示出来。” “明白。” 他似乎判断这是应该共享的信息。 空中投射出大型的 2d 信息面板。画面上，略显模糊但能看到正在脱离大气层的三艘舰艇，那是扎纳斯的战斗航母。 “是扎纳斯的战斗航母。” “我们是被追击了吗……” 女飞行员的这句话中透露出了决心。 在简报中向飞行员传达的结论是，很可能会发生战斗。 “雷克斯廷”号即使到达了卫星图拉的公转轨道，也显示出在到达之前会被插入轨道的要素。扎纳斯的舰艇利用戈特本星的自转，从可以抄近道的地点升了上来。当初轻率地脱离，以为他们不会追到大气层外，结果令人懊悔。 在使用真机驾驶舱进行的模拟中，孙叁没有取得太大成果。他是为了让拉蒂娜安心才请求参加的，但他没能战胜任何一名所属飞行员。 毕竟所有人都是精锐的“福阿·安吉”队员，这也没办法。这是从加尔杜瓦军中选拔出的优秀人员组成的反制小队。即便如此，大家的评价都认为他没有达到平均分。 “有点让人失望啊。看他的战果，还以为是个更厉害的孩子呢。” 直言不讳的梅勒妮说道，斯图亚特耸了耸肩。 “他几乎没接受过像样的训练，是个少年啊？期待什么呢？” “是吗？就算是偶然，这成果也太好了吧？” “不管怎样情况很严峻。把那家伙安排在‘雷克斯廷’的直接掩护位置。” 为了安全，不得不做这样的安排。 （其实不让他出战才是正确的吧，但那样上头不会同意的） 反正协同训练也不足，这么判断也算合理。 （这样小姐也会满意，正好） 对他来说这是某种程度上方便的结果。 对这个结果最开心的是拉蒂娜。她被说服，孙叁被安排在了最容易保护她的位置。 ◇◇◇ “重力场雷达有反应！距离 4000 光毫秒（1200 千米）！误差 200 光微秒！” 雷达监测员的声音传来。 “和卫星激光扫描观测到的预计位置几乎一样。” “果然是来阻拦我们的。目标是我们吧。” 福里南舰长和斯图亚特确认。 “在和补给部队会合之前不想碰上啊。” “没办法。准备迎击。” “明白” 在卫星轨道驻留活动时被调遣出来的战斗航母“雷克斯廷”没能接受定期补给。从图拉出发的补给部队正在赶来补充不足的部分，但在会合之前就遭遇了拦截。 “全体战机准备出发。” 在武装皮肤格纳库，副舰长马尔蒂娜·伯恩斯特冷静的声音传来。 “你们，把吃的和用的弹药都给我赚回来！不然下次就没了！” “明白！” 队长斯图亚特的激励下大家都回应着，但孙叁没跟上这个节奏。 “孙叁，你在舰旁担任守备人员。来敌就迎击。具体的问博斯特。” “是。” 部队线路的窗口中映出少年稍显紧张的脸。 （没办法吧。毕竟是第一次集体战斗） 反省自身，嘴角露出微笑。 （不想让这家伙出战，就只能我们努力了） 面对三倍于己的敌舰队，斯图亚特鼓足了劲。 ◇◇◇ 远处战斗光芒闪烁。明明他的女儿也在那里，舰长福里南却冷静地注视着。相反，同在舰桥的拉蒂娜·罗姆韦尔则一直不安地望着透明金属窗外。 （是在担心少年吧） 没办法啊。听说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 那个少年就在“雷克斯廷”前方待命的“阿尔·斯皮尔”中。 “喂，你在干什么！” 舰桥的部队线路中传来怒吼。 “没必要主动招惹敌人！为什么开火！” 孙叁乘坐的 27 号机突然发射了光束炮。 （是太着急了吗） 光芒飞向远方。 感觉像是年轻人的冲动。既然僚机在制止，就先不管了。 “确认命中光芒！” “什么？” 福里南对雷达监测员的报告也目瞪口呆。 ◇◇◇ 三架“格温达尔”计划从战斗集团中脱离绕后。 原本以七十多架武装皮肤对抗二十多架敌机是个不错的策略。而且，舰队中还有“阿克斯·阿切斯”。稳赢。 但是，普通地胜利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必须有所表现。为了打乱敌人，计划从背后突袭，所以脱离了本队行动。 “很好，就这样绕过去。” 带领两架僚机准备接近战斗区域。 “看起来会很顺利。” “对他们来说周围都是敌人。哪顾得上数有多少。特纳雾这么浓，探测根本不可能。” 这时，驾驶舱中响起警报声，通过无线能听到。 “直击警报！” 突然袭来的光束直接命中一架。仓促间展开喷射盾，但光束擦过分散，烧断了“格温达尔”的两条大腿。 “啊啊啊！” 伴随着惨叫，僚机开始翻滚。 “从哪来的！” “敌舰的方向！” “别胡说！你觉得离得多远！” 然而，再次逼近的光束贯穿了翻滚中的僚机的机身，将其变成了光球。 （发生了什么？） 完全理解不了。 接到的命令是迎击接近战舰的敌机。对此他没有任何不满。守护拉蒂娜所乘坐的战舰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这次可以说是被动的任务。 （有脱离战斗集团的，那是朝我们这边来的吗？还是不是？不管怎样，既然在靠近，打掉比较好） 因为雷达和图像都捕捉不到，所以无法锁定。将光束炮对准，操作握把上拇指的操纵球进行微调。动作很单调，所以偏差射击并不难。轻轻扣下食指的扳机。 “喂，你在干什么！” 同样担任掩护任务的博斯特吼道。 （真吵） 无视他进一步的咆哮，准备下一次射击。没看到爆炸光，所以打偏了。 重新瞄准，在炮的间隔结束后再次射击。这次出现了淡蓝色的光球，知道成功了。 ◇◇◇ “确认爆炸光。击落了……” 雷达监测员也半是茫然地报告。 （在这个距离击中了？连我们战舰的光学观测器都捕捉不到的敌机？） 福里南舰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高难度操作。 虽说探测炮击战的时代早已结束很久，但没想到会实际看到这样的景象。说实话，连这是怎么狙击的都不明白。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在思考其中意义的时候，又有新的动作妨碍。 “呃……怎么了？” 少女困惑的声音在舰桥的空气中响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奇怪吗？孙叁经常做这样的事啊。” “是这样啊。” 那样的话，之前的战果也不是不能理解。看来少年似乎能用某种方法察觉到看不见的敌机。在旁边看着的拉蒂娜也把这当作平常事接受了。 “不是用武装皮肤的传感器捕捉到然后射击的吗？” “不可能。这艘战舰都看不到的敌人。” “那是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但是，知道该做什么。 “告诉博斯特。‘让他随意发挥’。” 操作员林米目不斜视地点头。 ◇◇◇ （是狙击！） 突然失去一架战友的飞行员咬牙切齿。 （要是没这回事本来可以先不管的！既然这样，马上把你打下来！） 感觉身体开始发热。 “上了。报仇！” 向剩下的僚机说道。 “当然。让他们知道厉害。” 然而，刚一开始盘旋，那架僚机也被一击贯穿。似乎是因为轻视，以为是碰巧击中。 （完全是瞄准射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新出现的光球，皱起眉头思考。 （难道是说只要有直击的可能就要做好准备吗） 不敢大意，将机体转向炮击来的方向，踩下踏板。有这样的距离，躲避并不难。 然后，果然看到了光芒，直击警报尖锐地响起。让“格温达尔”横向滑行躲开了射线。 （愚蠢！） 就在那一瞬间，又一击沿着第一击的轨迹袭来，视野被染成了白色。 ◇◇◇ “爆炸光。第三架也被击落了。” 在安静的舰桥里，只有这个报告的声音回荡。 （这孩子，实战能力格外突出啊） 副舰长马尔蒂娜这么直觉地认为。但以沉着冷静为宗旨的她不想这么说出口。 “孙叁，你在模拟器里可没做过这样的事，是手下留情了吗？” 操作着控制台，不让内心的惊愕表现在声音里，问道。 “因为，那个在模拟器里看不到嘛！” “……是吗。就这样。” 看向坐在稍高的舰长座位上的人。 “怎么办？” “我想和您意见一致。允许。” 得到福里南的许可后再次打开线路。 “允许离舰。尽可能多地击破敌人。” “嗯！我去了！” 听到这个命令，拉蒂娜回头，用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 “您怎么能这样！” “这是为了我们能活着到达图拉的必要措施。您随便怎么说。” 明白了这个意思，少女垂下了视线。她想着如果能从这场战斗中脱身，之后怎么处理都可以。 ◇◇◇ （在那个位置有爆炸光？） 尽管在战斗中，阿克斯·阿切斯还是对这种奇妙的情况做出了反应。 （情报说这个敌人里有那个奇怪的孩子。一直没出现很奇怪，原来是在后面吗。那我就过去！） 那天受到的伤害所损害的自尊至今还在他心中作痛。不雪耻的话，会成为阿克斯的污点。为了确保在扎纳斯组织内部的地位，必须避免。 “来吧，少年。我和这架‘霍里安达尔’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战斗。” 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厚重的炮火让梅勒妮不得不后退。如果不介入，炮火会更加集中，但在这之前就已经在敌人的协同作战下处于劣势了。 （数量太多了。情况严峻） 本应已经击落了四架敌机，但感觉数量并没有减少。 （那架暗蓝色的机体，阿克斯·阿切斯。两架被干掉了？） 战力差距似乎在不断拉大。 寻找炮击的间隙很困难。三架敌机编队时，感觉光束炮的间隔几乎为零。没有钻空子的机会。 眼角瞥见两架敌机在脚下描绘轨道，却又不能从正面逼近的“格温达尔”上移开注意力。这是最棘手的敌人。 然而，上方炮击时做出反应的敌机展开喷射盾抵挡，紧接着冲锋的机体挥下左手的光束剑，但被躲开，然后敌机机动到了背后。 （要被干掉了！） 就在这么想的瞬间，蓝色的武装皮肤理所当然地将剑挥向背后，将敌机一分为二。不仅如此，向下的光束炮发光，也贯穿了下方的一架敌机。 “27 号机！孙叁？” “还有一架！” 梅勒妮也没有疏忽。用喷射盾抵挡了孙叁透过特纳光狙击的光束，从侧面狙击并干掉了被击退的“格温达尔”。 “掩护呢？” “马尔蒂娜女士说可以来，我就来了。下一个！” 刚才的动作非同寻常。和在模拟器中应付的少年简直像两个人。但现在是难得的支援。 “好，上！” “嗯！” 在救援僚机的同时打破混战局面。“福阿·安吉”的武装皮肤小队逐渐形成了有组织的攻击。 敌机明显减少，极其严峻的局势不知何时开始好转。 “弗莱尔去那边！” “知道了。后面！……是孙叁击落的！” 三架一组后，能够高效地进行击破。 “那，回敬他们！” 少年对上用剑对峙的敌机，从他身后跃出将其击坠。这时，暗蓝色的武装皮肤滑了进来。 “就是这动作！你在啊，小子！” “样子不同，但你是萨迪娜的仇人！” 光束剑相互咬合，产生干扰，火花四溅。 “今天就做个了断！” “就你我绝不原谅！” “别乱来，少年！” 弗莱尔内尔寻找插手的机会，但似乎很难。梅勒妮对两架相互碰撞的机体也犹豫着不敢进行援护射击。 ◇◇◇ 被发射的光芒击中，像弹开一样下降的“阿尔·斯皮尔”像潜入一样接近并挥剑。同样用剑抵挡的新型机用膝盖撞向前倾的孙叁机的头部。少年用炮尾抵挡，将其击落，然后将炮口对准腹部。 但是，贯穿的是中空。新型机横向滑动，将剑挥向肩部。孙叁用喷射盾抵挡敌人的光束炮，同时撞击机体。 “不是能用上了嘛！” “是你们逼的！” “这样才有击落的价值！” 阿克斯傲慢地说道。 “这种只会说大话的大人就在这里结束！” “试试看。要是能对付得了这架‘霍里安达尔’算你厉害！” （确实比那架深蓝色的武装皮肤更大，力量更强） 感觉在力量对抗中被压制。 （但是，不能认为做不到） 被踢中后机体横向滑动避开射来的光线，炮口对准射击，但目标已经消失。单从机动性来看，新型机更胜一筹。 （必须分毫必争才能打败的敌人） 孙叁咬紧下唇。 直线冲锋时，光束逼近。用喷射盾斜向弹开并消除反作用力，像挥出右臂一样将炮口对准射击。前倾躲避的阿克斯企图用剑刺向驾驶舱。 （让你仰躺然后踢飞） 孙叁给驾驶舱施加冲击，想延缓敌机的下一步动作并发起攻击，但机体没能完全仰躺，右肩被贯穿。想强行将开始横向旋转的“阿尔·斯皮尔”从射线上移开，但光束还是在半毁左脚后穿过。 “躲开，孙叁！” 感觉到严峻的瞬间，无线中传来声音。 “斯图，去帮帮他！” “已经退下！你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对了。现在不是为萨迪娜报仇的时候） 为被兴奋冲昏头脑的自己感到羞愧。 （击退敌人就行。为了安全地带拉娜走） 斯图亚特的机体与新型机相撞后，“阿尔·斯皮尔”收起剑，握住腰部的光束炮。启动圆形尾翼喷射器，穿过敌群，一心朝着目标飞去。 敌舰队也有掩护。在失去右臂的现在，排除它们很困难。 （一击脱离） 在光束和对空激光中穿梭，但左脚从膝盖处被激光切断。 （击沉！） 向离子喷射口发射光束，反转潜入底部，在光束炮间隔结束后给后部一击然后脱离。一艘战斗航母从后部开始喷出爆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 “对不起。又弄成这样了。” 在弗莱尔内尔和梅勒妮的帮助下返航的孙叁的机体破烂不堪。刚一下来，少年就向整备班长埃克嫩道歉。 “别说傻话，小子。我也知道你多努力。更自豪点！” 说着拍了拍他的背。 “嗯！” 孙叁击落了十一架武装皮肤，击沉了一艘战斗航母，挺过了初战。 ◇◇◇ 昏暗的房间是为秘密会谈准备的。男人将身体靠在高级椅子上，伸手向桌子。 手指勾住葡萄酒杯的脚，像画圆一样摇晃。果酒醇厚的香气传到鼻子里，让男人感到满足。 “在冰封的大地上播下的种子也发芽了吗？” “正在确认。” 斜后方待命的青年，弯腰压低声音报告。 “已经送去苗床了。” 对于青年的办事能力，男人大度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第3章 菲梅拉 与补给舰会合后的“福阿·安吉”旗舰“雷克斯廷”号上，大量物资被运送进来。 由于向受灾的雷兹罗·罗帕市民发放了食物，除了被当作贵宾对待的拉蒂娜和在前线战斗的飞行员外，其他人的饮食量都受到了限制。现在物资短缺的问题解决了，大家终于能吃上像样的饭菜了。 饿着肚子完成了负责机体的零件换装微调工作的武装皮肤软件工程师佩里琳，一边咬着汉堡三明治，一边心情愉快地登上“阿尔·斯皮尔”27 号机的升降吊篮并启动。 “那个大包裹是什么？扔到后面去！把换装零件拆开摆好！你们，吃完饭把东西固定到架子上！” 即便是整备班长埃克嫩，也只是对着补给舰的工作人员吼叫，还是让整备士们先吃饭。 （真够呛） 她不经意地看着这一幕。 钻进敞开舱门的 27 号机驾驶舱外壳，佩里琳投影出 2d 控制台，操作起飞行员座椅的滑动装置。缓冲臂将座椅推出后，这次她凭借技术人员权限解锁了驱动数据。 这是每次战斗结束后必须提取的数据，但由于 27 号机严重受损，修理工作优先进行，她一直没能进行这项操作。因为这是新人飞行员孙叁的座机，她也没觉得特别着急。 驱动数据检查的主要目的是找出飞行员和整备士未注意到的硬件故障。在运行不顺畅的地方，西格玛符文发出的信号和实际驱动数据会产生偏差。然后将问题点告知整备班。 这种偏差即使没有故障也会有一定程度的产生。虽然存在反射速度的个体差异，但随着飞行员熟练度的提高，对机体的要求会过高，无法执行的信号会增加。然后，当熟练度达到一定程度后，又会减少。本人也会逐渐习惯武装皮肤能做到什么。 对于被分配到“雷克斯廷”号上的飞行员来说，大多都已经达到了这个水平，几乎看不到偏差。以反射速度快而自豪的顶级王牌斯图亚特的数据为例，也会有驱动不足的黄字，偶尔还会出现驱动不全的红字。 在孙叁的数据中，这两种情况都应该看不到。在反应灵敏的新型机“阿尔·斯皮尔”中，不熟练的新人往往会在反动控制上颇费周折，容易变得迟钝。佩里琳也觉得可以往后放一放。 饥饿感得到缓解，给她带来了幸福感。她用稍微放松了些的紧张眼神看着流动的数据。通过设置过滤器高速流过，只提取异常值。 “嗯！” 惊讶之下，正要咽下去的东西差点噎住。 “这是什么啊！” 好不容易用饮料咽下去后，她尖叫起来。 ◇◇◇ 饥饿感开始缓解，疲劳感又逐渐袭来。但是，还没有到达图拉。预计曾经撤退的敌人还会再次袭击。而且与补给舰会合也降低了舰速。 （再坚持一下） 副舰长马尔蒂娜这样告诫自己。这时，舰桥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声呼喊。 “舰长，大事不好！” 很少来舰桥的软件工程师佩里琳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 “您看，这个！27 号机的数据！” 一被询问，她举着平板电脑跑了过来。能看到屏幕一片通红。 “这是什么？是什么故障？” “所以这是孙叁机的驱动数据呀！” “解释清楚点。” 这是舰长福里南和马尔蒂娜平时不接触的数据，他们不明白意思。 在舰长座位上投影出 2d 信息面板后，佩里琳传输了数据。 “直接播放原始数据。” 数据从下往上滚动。过了一会儿，开始出现黄色，接着出现红色，看起来像橙色，然后红色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 “27 号机没动。” “啊？” 还是没理解。 “完全跟不上孙叁的要求。跟不上西格玛符文发出的信号。” “等等。‘阿尔·斯皮尔’是加尔杜瓦的新型机吧？” “是呀。因为是本舰，所以全机配备了，但在‘福阿·安吉’的 2 号舰以下，只有一半左右配备了呀？” 马尔蒂娜补充着福里南的疑问。 “27 号机不是严重受损了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数据吧？” “您觉得我会有这种误解？右肩受损的位置在这里。” 数据回滚。从那里慢慢从上往下回滚，但屏幕上已经满是驱动不全的红字。 “机体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行动，可能因此受损了。孙叁对西格玛符文的亲和性和适应力异常高。” 佩里琳暗示的危险性终于让马尔蒂娜想到了。照这样下去，可能会因为硬件问题，让适应能力强的优秀飞行员在战场上丧命。这个损失无法估量，还会引发其他问题。 一想到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拉蒂娜会多么愤怒，她的后背就冒出了冷汗。 战斗航母的后部升起爆炎。从贴着底部飞行的“阿尔·斯皮尔”上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幕。 爆炎不仅在外部肆虐，想必也在舰内蔓延。航母在青白的特纳光的映衬下，从原本能感觉到些什么变得毫无生机。它从薄弱部位喷出火焰，因无法承受内压而扭曲变形。 孙叁能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正在不断消逝。从那光芒中伸出许多只手。“阿尔·斯皮尔”的双腿已经严重受损，右臂也已被抛弃，零件一个接一个地被扯掉。 驾驶舱外壳也被削去，只剩下头盔和皮肤套装的孙叁，手也向他伸来。被抓住后，传来的是怨恨。 腿被扯掉，胳膊被拔出，疼痛只折磨着内心。在这无尽的虚空中，寻求不到任何帮助。在连伸出的手都失去的情况下，痛苦的呼喊只能被宇宙吞噬。 ◇◇◇ 孙叁意识到自己在睡觉。从体力训练回来后就直接睡着了。 说实话，他没睡好。可能是太累了，像是失去意识般地睡了过去。 在讨厌的汗水和粗重的呼吸中调整着，仰躺着，只能看到一半的天花板。眼前几十厘米处就是墙壁。那是熟悉的淡粉色。 （这难道是……） 后脑勺感觉到一种有弹性的柔软。 “醒了吗？” 探头看过来的毫无疑问是拉蒂娜的脸。之前错看成墙壁的，是呈现半球状的皮肤套装。 “哇！对不起，拉娜！” “没关系。你累了吧。就这样躺着。” 少年不知何时枕在她的膝盖上。 额头被按压着，贴在膝盖上。当然身体还在，只是因为惊讶而动弹不得。 “你在做噩梦。很痛苦吧。可以停下的。” 像是在劝解。不想被她看到。 “不，我不会停下的。” “真固执。” “现在停下的话，我以后都会一直逃避。只有这个决心谁也不能改变。” 她叹了口气，表情缓和，轻抚着他的脸颊。 “你展现出的温柔中的勇气，我不再否定。只是不要把痛苦往后推。如果我能治愈你的痛苦，就依靠我好吗？” “嗯，我不想成为拉娜的负担。” “说好了哦。” 这句话，让他的信念更加坚定。 重新戴上取下的西格玛符文后，奇尔奇尔读取孙叁的脑波并投影出来。两人并排坐在床上，奇尔奇尔移动到拉蒂娜的肩膀上。看到它放松的样子，能意识到自己也放松了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仿佛久违地畅聊了许久。这段仿佛回到雷兹罗·罗帕家中的时光，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它的珍贵和无可替代。 “扎纳斯舰艇快速接近！全体人员进入战斗部署！飞行员准备起飞！” 然而，这警报声却打扰了这珍贵的时光，将两人的心情撕裂。 “孙叁！” “没事！好好休息过了，还能战斗！” “快点……不，平安回来。” 他用力点头，跑了出去。 ◇◇◇ 手里拿着头盔，扑向飞行员座椅，在投影出的 2d 控制台上操作座椅收纳。系上安全带，戴上头盔，注视着启动程序的进行。 『西格玛符文已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27 号机，等待起飞。” 意外地，从操作员林米那里传来这样的指示。 “为什么！” “机体的调整确认还未完成。起飞由舰长决定。” 按照流程来说很少见，窗口打开，显示出林米的脸。 “稍等一下。” “……了解” 看着一架架僚机陆续前往弹射器，感到一阵焦急。 ◇◇◇ “舰长，您怎么决定？” 马尔蒂娜虽然觉得残酷，但还是催促做出判断。 仅看上一场战斗，此时不让孙叁起飞，战力显然会下降。如果要连同补给舰一起防卫，他也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只是，如果让他出击，即便能取得战果，最终未归的可能性也会很高。虽说每架飞机都有可能，但从刚才的谈话来看，感觉这是不容忽视的概率。 “孙叁，好好听着。获取到了一些有点问题的数据。” 佩里琳趴在操作员的桌子上说道。 “现在这样可能会有危险。” “有时会动不了？”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变成了尖叫。 “我以为是正常的。不对吗？” “我本想解决这个问题的！但还没对策……” “允许起飞。” 福里南做出决断，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别勉强。” “觉得不对劲就返回。即使机体受损也要马上回来。一定。” “27 号机，起飞！” 马尔蒂娜提高声音，仿佛在分担对他生命的责任。 “27 号机，孙叁，起飞！” 孙叁眼中映照着光芒闪烁的战场。虽然已经能看到战斗的光芒，但他所看到的并非是光束或推进器“圆形尾翼”释放的光。在那里相互碰撞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灯火般明灭。 他应该做的，是熄灭这一盏盏灯火。早已做好堕入地狱的觉悟。现在，为了不让心爱之人的灯火熄灭，唯有不断消磨自己的灵魂。 “在啊，小子！” 那带着傲慢声调的声音刺激着他的意识。 “今天不会让你跑掉！”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我，阿克斯·阿切斯！在这个悲伤的地方！” “必须要赢。输了我的地位就会下降。” 他不理解从那暗蓝色机体传来的话语的意思。 “输了就会死而已。” “这里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落后的话作为飞行员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难道，你把别人的生命当作垫脚石来成就自己？” 难道是说为了出人头地，不断熄灭那些光芒吗？ 用喷射盾将光束斜向弹开，朝着盾光死角处看到的光芒扣下扳机。被狙击的阿克斯的暗蓝色机体，即使如此也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并加速。 留意着脚下移动的另一架敌机的光芒，将左边的光束炮对准，在遭受突袭之前迅速炮击。还没确认闪光就将炮收回锁扣，拔出肩部的光束剑。弹开逼近的阿克斯的斩击后，让机体倾斜，启动推进器“圆形尾翼”，同时进行射击。 “听说扎纳斯想要复辟！” 他好奇地四处打听。 “那是最终目标。到那时如果我不在中心，又有什么意义？” “为了这个你就杀了这么多人？” “以后也会！” 由于特纳雾的散布，共用无线只能在短距离内通信，他便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总之是不想让孙叁活着逃走。 “胡说八道！” 热情涌上心头。 “这就是欲望。人类正是以此为动力发展到今天。我才是真正的人吧？” “会被那种东西吞噬的！可以活得更温柔些！” “这世界可没你孩子般的梦想那么美好！” “也许是这样，但！” 无法认同。 尽量不让“雷克斯廷”号处于危险之中，一边后退一边不断躲避炮击。又感觉到机体变得沉重起来。 觉得在极限状态下躲避很危险。但又觉得害怕的话只会被逼迫得更紧。 （不决出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口中说着激烈的话语，却对冷静计算着的自己感到奇怪。 将插头连接到右手的光束炮上等待充满能量。左边的牵制炮击轻易被躲开。做出将右边的光束炮对准左边间隔中的阿克斯机体的动作。阿克斯对这奇怪的行动进行制动。就在这时，射穿了光束炮的能量舱。 在扩散的闪光中，迅速让右手握住剑柄，朝着阿克斯的光芒，用力踩下踏板。 （“圆形尾翼”反应不过来！） 本打算在闪光中正面斩击，却朝着阿克斯机体的上方冲了过去。即便如此还是想将光束炮对准，但被撕裂的逐渐消失的闪光正逼近。 （被看穿了！） 一瞬间的延迟将孙叁逼入绝境。左边的光束炮被斩断，回击的斩击被剑挡住，但光束炸飞了他“阿尔·斯皮尔”的头部。 在变暗的驾驶舱中，孙叁还是想与阿克斯的光芒拉开距离。但这也未能实现，当球面显示器恢复时，满屏都是敌机。 “啊啊啊！” 发出悲鸣。 “坠落吧。” “才不会坠落！” 想要躲避逼近到眼前的剑，但还是有了反应。但是，左臂从根部被夺走。 （用一把剑怎么战斗？冲进怀里？） 瞬间想到这样的冒险想法。但是，脑海中浮现出别的话语。 “即使受损也要马上回来。” “平安回来。” 佩里琳和拉蒂娜的面容闪过，摒弃了愚蠢的想法。 （不能死！） 咬紧牙关，大脑全速运转。 “别挣扎了！” 朝着冲过来的阿克斯，像是要踢开一样挥动右脚。踢出的同时操作控制台，从根部抛弃。朝着那里投出右手的剑。 在下肢部分有用于控制姿态的离子喷射舱。贯穿那里引发了小爆炸。立即反转机体的孙叁全速向“雷克斯廷”号飞去。 “别跑！” 阿克斯的咆哮仿佛在背后推着，“阿尔·斯皮尔”拖着离子喷射的尾巴奔跑。 ◇◇◇ “对不起！又弄坏了！马上进行能做的零件换装！” 刚回到机库，孙叁就喊道。 “小子！正好。那是你的。上去！” “啊？” 在最里面，一架从未见过的武装皮肤只是拆开了包装立在那里。靠近舱门打开的机体时，瞬间产生了犹豫。这是有原因的。 （没有脸） 从技术的极端理论来讲，武装皮肤并不需要头部。就像使用现有的辅助相机时一样，无论相机配置在哪里，都能以极其微小的时间延迟在驾驶舱外壳内呈现出与头部相机位置相同的影像，足以承受战斗。 将传感器集中在头部，反而是在制造弱点。这么想的设计者恐怕数不胜数。 然而，在实际开发实验的过程中，没有头部的武装皮肤，其机动性、灵活性和通用性都不如将传感器集中在头部的武装皮肤。 人类工程学的博士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眼睛、耳朵、鼻子等主要感觉器官都集中在头部。据说即使通过西格玛符文，大脑也能敏锐地感受到由此产生的微小时间延迟。这种不适感会影响操控。 在确定头部必要性的实验中，还发现了另一个意外的事实。在头部有类似脸部造型和没有的情况下，前者取得了更优秀的成绩。 对此也进行了讨论，并进行了几项实验。结果表明，数据证明，无论其他部分如何，尤其是类似眼睛的部件会产生特别强烈的影响。对此，人类工程学博士也感到困惑，但来自其他领域的意见引起了关注。 这是来自心理学中研究兵器的专家的意见。他们平时研究整体造型的威压感等，据说眼睛的有无会深深影响驾驶者的心理。 飞行员在想象自己飞机动作的心理过程中，仅仅因为有能联想到眼睛的部件，就会产生兴奋感。他们主张这种心理层面的影响提升了武装皮肤的动作表现。 没有人能够否定他们的意见和数据所表明的事实，因此在武装皮肤中，眼睛也一直被认为是不可或缺的。 ◇◇◇ （没有眼睛之类的任何东西） 之所以感觉没有脸，是因为这些部件一个都没有配置。 在以黄色为底色、多处配有黑色的陌生武装皮肤的头部，有一个像红宝石红的鸟嘴一样的东西。那似乎是用像舰桥使用的透明金属窗那样高透明度的金属制成的，能看到内部像是悬浮着包含相机在内的各种传感器。 （这架机体是什么？感觉很奇怪） 这让孙叁感到困惑。 但现在是紧急时刻。他抛开不适感，跃向舱门。 “不动吗？” 然而，像往常一样坐到飞行员座椅上，2d 控制台却没有投影出来，无法进入启动程序。 『面部认证通过。声纹认证通过』 女性化的合成声音开始传达某些信息。 『脑波模式通过。承认搭乘者为孙叁·克兰布里德。飞行员注册完成。进入启动程序』 从对消灭炉引擎向各部位进行能量填充的微弱轰鸣声传入孙叁的耳朵。 『代码“菲梅拉”启动』 能感觉到武装皮肤恢复了生机。 『为西格玛符文附魔。三、二、一，机体同步完成』 西格玛符文和机体同步器联动，从脑波中读取的指令传递到 20 米以上的武装皮肤的各个角落的感觉反馈回来。感觉和往常一样，这架机体“菲梅拉”回应着他的想法。 ◇◇◇ “能动吗！” 当埃克嫩整备班长大声询问时，头部的红宝石红瞬间像纹章一样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 “出发。” 弯腰的武装皮肤从包装内的架子上取出光束炮，只在左侧腰部的锁扣上悬挂。 “明白了，小子！去吧！” 在所有飞机都起飞后，打开一直搁置的巨大包裹，当第一次看到里面的武装皮肤时，他也很惊讶。因为之前什么都没听说。 再次确认接收数据时，上面明确写着“孙叁·克兰布里德搭乘机”。在还难以理解的时候，那个少年回来了。 在好奇地抬头观望的整备士们乱哄哄地逃开让出道路时，那架黄色的武装皮肤迈着轻微的脚步声前行。 （那个纹章，好像在哪见过？） 埃克嫩挠着头，却想不起来那段记忆。 ◇◇◇ 掩护的一架飞机变成了闪光，再次有暗蓝色的敌机开始接近。 （这可能不行） 操作员林米觉得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舰桥的每个人都知道，那架武装皮肤是扎纳斯的顶级飞行员阿克斯·阿切斯的。如果被逼近到这个距离，几乎所有的舰艇都会被击沉。 “啊，孙叁要出发了。” 目光移到操作员桌子上闪烁的显示。 “舰长，孙叁的飞机，好像要出发了。” “……让他出发。” 回头看，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苦涩。也许和她一样，觉得这次可能回不来了。 “拜托。救救我们。” 将飞行员送往死地，内心备受折磨，声音平淡毫无起伏，但此时还是带上了一点感情。 “孙叁，菲梅拉，出发！” “呃……？” 用目光追随着第一次见到的黄色武装皮肤飞向虚空的背影。 阿克斯无意击沉敌舰“雷克斯廷”。因为这艘舰里应该有作为目标的那个少女。他原本打算击落剩下的一架掩护机，让敌舰失去战斗能力，遭受重创后再逼迫他们交人出来。 （而且，那个小子应该也躲在里面。如果出来，就先击落再说） 显然他占据了绝对优势。胜负已分。 （“埃奥德拉德”号和“安迪尤兹”号正在移动。看来是想让陆战队登舰进行控制。在此之前，先立下战功吧） 能在监视器上看到两艘战舰正朝着靠近戈特本星的战斗区域迂回前进，接近敌舰。 “让掩护机闭嘴。” 他架起光束炮加速冲过去。 “没门！” “什么？” 从敌舰中飞出一架鲜艳的黄色武装皮肤。 “都这时候了还有新型机？而且还是个小子！” “别想碰拉娜的船，你这种家伙！” 虽然有干扰，但对他来说反倒觉得是好事，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 （好轻！这是？） 手臂上的适应杆的响应，甚至感觉还不如“阿尔·斯皮尔”敏锐。但是，从西格玛符文传来的触感快得无与伦比，这让孙叁感觉很轻。 （那这个呢？） “菲梅拉”背部，从双肩后面一直延伸到大腿内侧的两根逐渐变细的推进器“圆形尾翼”的上部，装备着一体式的光束炮。孙叁只抬起左边的炮身瞄准，向暗蓝色的阿克斯机体开火。 （被躲开了。提高输出功率。炮的间隔是两秒） 看到光束似乎变粗了一些，目光扫过 2d 控制台上开始倒计时的显示进行确认。 （得注意使用时机） 因为是一体式，似乎在炮身冷却方面做了精心考虑，确保不会出错。即便如此，如果手持枪械型光束炮，再有效利用这尾部的光束炮，就能够实现不间断的炮击。 “试试看！” 这次发射右边的尾部光束炮。看清躲避动作后用右手的光束炮狙击并诱导，再用新拿到左手的光束炮瞄准，阿克斯机体终于忍不住用喷射盾抵挡。 “别逼我用喷射盾啊！” 共用无线中传来充满威压的吼叫。 “关我什么事！” “乖乖坠落吧！” “只会说大话的大人更应该坠落！” 瞄准左边的尾部光束炮时，敌机试图滑动机身躲避。这时，左手已经换成了剑柄。所有动作都流畅敏捷。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和刚才乘坐的武装皮肤有相同的结构。 剑与剑相互咬合，重金属离子相互碰撞，溅出火花。还原成了带有高温的细微金属片。 即使在无声的宇宙空间中，通过手臂传来的振动也作为碰撞声传到了驾驶舱。仿佛象征着相互碰撞力量的巨大。 “这和‘霍里安达尔’有同等的力量？这新型机，不可小觑。” 让人觉得他简直是在试探性地攻击。 “对我的战绩来说足够了！” “才不会让你得逞！” （试探的可不只是你） 孙叁能感觉到“菲梅拉”的反应有多迅速。 （这样的话，哪怕是分毫之差的攻击也能做到） 能做到在“阿尔·斯皮尔”上做不到的事。 看着剑的轨迹让机体下降。试图勉强避开逼近到摄像头侧面的光束喷流。从红宝石红的透明金属头部伸出四根天线。避开靠近头顶的两根较长的天线，轻轻踩下踏板。 冲进怀里将光束炮的炮口对准胸口中间扣下扳机。但是，瞬间机动的“霍里安达尔”向右横向滑动。光束只穿透了左肩，但手臂旋转着飞了出去。 “小子！” “吵死了！” 用左手手背挡开伸出的炮口，光束飞向远方。用右肘撞击使其摇晃，利用反作用力向远离的敌机斩去。斜着斩落，留下了被溶解的切口。 能看到里面有气体喷出。大概已经到达驾驶舱外壳了，但仍不放弃的阿克斯将光束炮对准孙叁。迅速后退的同时将炮口对准对方，互相射击。交叉的光束，一方被“菲梅拉”的喷射盾弹开，一方击穿了光束炮引发爆炸。 “呜啊啊！” 带着不甘的吼叫，“霍里安达尔”开始后退。用左右尾部光束炮进行狙击，但对于真心逃跑的对手却没有击中。 “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该我来说。但我不追了。” 能击退就行了。 一艘战舰突出冲来。斩开掩护机前进，对甲板一击，对舰桥一击，离开时用两门尾部光束炮击穿引擎。 看着变成巨大闪光的战舰，“菲梅拉”转向保卫“雷克斯廷”。 没过多久，扎纳斯方面下达了撤退命令，通过共用无线明确表示无需追击。 ◇◇◇ “赢了……” 听到马尔蒂娜像是从紧张中解脱出来般喃喃自语。紧接着舰桥上响起欢呼声。 “谢谢你，孙叁” 林米对着黄色武装皮肤的背影，由衷地轻声说道。 副舰长马尔蒂娜·伯恩斯特进行了全体确认，然而无论是要求配备武装皮肤“菲梅拉”的人，还是知晓搬运计划的人，一个都没有。只有整备班长埃克嫩报告说，这是为孙叁·克兰布里德搬入的。 舰长福里南·博赫判断这是严重的事态，召集各部门相关人员到舰桥征求意见。但是，最关键的当事人孙叁本人，因为拉蒂娜坚决主张他需要休息，所以不在场。代替他出席并申报的拉蒂娜稍后会上来。 “那么‘菲梅拉’到底是什么？” 对于马尔蒂娜开头的提问，没有人能明确回答。 “不是新型武装皮肤吗？也许是加尔杜瓦机灵地送过来的。” “你们听说过有开发那种机体吗？你们也看到了吧？那特殊的形状。” 对于因疲惫而随意发表意见的斯图亚特，作为孙叁的软件工程师参加的佩里琳提出反驳。 “应该很显眼的。如果是新的技术方向，大众媒体不可能放过。总会有人察觉到的。我反正没掌握这样的信息。” “是秘密开发的……” 被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她也是工程师。如果有特殊的技术开发在进行，她会关注的。可现在一点信息都没有，她自然会觉得可疑。 “首先，孙叁被指名作为专属搭乘者了吧？不可能把秘密开发的武装皮肤给一个连正规飞行员都不是的他吧？”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一点。 “嗯，虽然是秘密，但我也接到指示要把他当作飞行员对待。加尔杜瓦肯定认识这个少年。下达这个指示的人把‘菲梅拉’也送过来了吧。” “这个我也听说过。”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舰长、马尔蒂娜和斯图亚特三人。第一次听说的成员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么应该调查的是孙叁吗？” “会是这样。” 就在马尔蒂娜和佩里琳意见一致时，拉蒂娜来了。 “来晚了。对不起。” “突然这样不好意思，问问关于孙叁的事可以吗？” “嗯？在我知道的范围内的话。” 只有她掌握着信息。虽然关于拉蒂娜自己也没有明确的信息，但马尔蒂娜也隐约猜到了。先把她的事放一边应该没关系。 “那孩子是孤儿吗？父母呢？” 作为推进调查的角色进行提问。 “他母亲在，但现在失踪了。已经两年多了。” “是怎样的人？” “阿姨是个普通人。听说她作为环境调查员，从雷兹罗·罗帕开发初期就在西边的边缘建了房子住。一边抚养孙叁，一边偶尔去森林调查。没听说过他父亲的事。那个……这是敏感内容。这和那架武装皮肤有关系吗？” 被这么问会很为难，但告知她目前能追踪的线索只有这个。 “我们姐妹也受了她很多照顾，是个很棒的人。家务和家里的管理之类的都是吉恩女士教的。” “这样啊。叫吉恩·克兰布里德女士对吧。容貌呢？” “是个漂亮的女士。和孙叁一样是褐发，有一头深栗色的长发，眼睛颜色和他不同，是深灰色。” 拉蒂娜边回忆边说。 “等等，小姑娘。栗色头发灰色眼睛的美女？” “嗯，是的。” “哎呀哎呀，难道是吉恩·梅勒尔？福里南，你应该知道吧？” 一直默默听着的埃克嫩整备班长惊讶地叫出声。他想到的似乎是博赫舰长也应该知道的事实。 “疾风吉恩吗？” “什么，是谁？” 被福里南怀旧的声音弄得有些慌张。 “是在加尔杜瓦军中出名的女飞行员。” “是个美女，那时候特别有人气。” “我也听说过疾风这个别名。” 二十一年前的进宙历 477 年，发现戈特军的残党以扎纳斯的名义加强了活动。当时，本星的试验移民方案刚通过，建设刚刚开始，加尔杜瓦不想让损害扩大。在从军队派遣的部队中，有一个人就是吉恩·梅勒尔。 驾驶着武装皮肤，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敏捷机动的她，不知不觉获得了“疾风”的别名。拥有惊人击坠数的她，在六年后的 483 年，突然从军队消失了。 “听说突然辞官了。” 埃克嫩总结道。 “是和谁结婚了吗？” “从时间上看有可能吧？那样的话生下那小子也说得通。只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如果说是她的儿子，孙叁飞行员适应性高也就说得通了，但光这点和这次的事还联系不上。” 母亲的关系在二十多年后还留存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情况不同了。 马尔蒂娜也感觉能追踪的线索要断了。 “那么，回到对武装皮肤的验证上来吧？” 舰长福里南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是呢。这架叫‘菲梅拉’的机体，虽然击退了阿克斯·阿切斯，但它的性能比‘阿尔·斯皮尔’强很多吗？” “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其实也没强那么多。” 举手回答的是佩里琳。 “机体同步器的同步深度默认值异常高这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机动性和驱动力就会提高。这和硬件方面也有关联，但最大的不同在于脉冲发生器的安装数量是通常的两倍以上，恐怕接近三倍。这些全部通过西格玛符文传递给飞行员。会让人感觉就像完全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解释得再通俗点。” 对深奥的技术问题皱起眉头的马尔蒂娜要求解释得更易懂些。 脉冲发生器安装在武装皮肤全身约四成的主要关节上。那里发出的信号由解析机分析仪处理，作为机体的动作发送给机体同步器。 机体同步器将西格玛符文学习到的动作模式和解析机的处理结果整合，调整为让机体按照飞行员要求的动作执行。 然而在“菲梅拉”上，脉冲发生器安装在所有关节上，解析机的处理结果直接发送给飞行员。 “一般飞行员处理不了那么大的信息量。” 对佩里琳来说这似乎是常识。 “所以根据遗迹技术的西格玛符文开发了机体同步器，才形成了现在的样子。但‘菲梅拉’把机体的动作直接交给了孙叁。” “意思是他能处理那个信息量？” “可能是。所以重新检查了 27 号机的驱动数据。” 她说话有点迟疑。 “似乎由于在动作反馈中无法充分感受到机体动作，他瞬间从西格玛符文发出了信号。已经在运行的机体接收到重复命令，机体同步器无法整合就取消了信号。这样叠加，导致从一个动作到下一个动作的过渡不顺畅，结果就出现了孙叁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机体的情况。” “可以理解为是他和西格玛符文异常的适应能力导致的状态吗？” 她点头。 “但是，普通飞行员用那个系统也能操纵武装皮肤吧？” “那是靠习惯，副舰长。” 斯图亚特以飞行员的立场解释。 通常，飞行员要进行机体的熟练训练。在这个过程中感受每个动作，从而让机体动作的感觉深入骨髓。 “那他用‘菲梅拉’这样的武装皮肤，是不是可以不用熟练训练就能操纵？” 马尔蒂娜推测道。 “他不是实际操作给我们看了吗？” “反过来，像‘阿尔·斯皮尔’这样的机体就不适合他当飞行员了。” “应该是这样。而且，有了解他这种特性的人，把‘菲梅拉’送了过来。” 福里南得出结论。 这是让在场的人感到心惊胆战的推测。 “他是什么人？” 不禁说出这样的话。 “那孩子不是奇怪的孩子！是个普通又温柔的孩子！是武装皮肤改变了他……” “不是那个意思啦。冷静点，拉蒂娜女士。” 像是在敷衍一样转移话题。 “硬件方面是什么感觉呢，埃克嫩整备班长？” “被你这么问，结构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如果图纸是真的，对精度的要求有点麻烦。设计上反而有点老套。” 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继续说。 “设计思想只能说是奇特。”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脸的武装皮肤，提到这一点，指出了维护性差的问题。 “一同运来的备用零件看起来也都是相当老旧的规格。制造编号也都是最近很少见的方式。” 大家都皱起眉头。如果这是事实，就不像是新型机。 “等等，班长。型号和制造编号有记录吗？从那里查不到是哪里制造的吗？”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惜型号全都被抹掉了。” 他似乎一直难以开口说这个。 埃克嫩亮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收集到的数据是字母和数字的罗列，是制造编号，还有一个似乎是机体开发编号。 “‘asnz01t2’。这是‘菲梅拉’的机体型号。” 不是机体代码“菲梅拉”，而是原本的机体型号编号。 “用这个查不到吗？” “查不到。” 佩里琳立即回答。在 2d 控制台上显示的机体型号早就查过了。 “没办法啊。” “如果制造编号数量足够多也许能查到？” 插话的是在操作员座位上的林米。 似乎一直在倾听的林米，面无表情地走向舰长席附近。 “需要连接到军队独立网络的终端。” 在大家都一脸茫然的时候，马尔蒂娜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座位。 “用我的座位吧。” “嗯。班长的管理者代码，借我。” 林米坐下后理所当然地要求。 “啊？” “等等！等等。这是越权行为。” “和接下来要做的事相比这不算什么。” 她平静地说出可怕的话。 “不想知道吗？” “呃……” “继续。我来负责。” 福里南舰长批准了。似乎他判断已经卷入了非同寻常的事态。也许他认为不掌握现状就无法自卫。 林米用埃克嫩整备班长的管理者代码登录，跳过零件订购的格式，进入过去的日志。从那里显示其他部门的过去日志列表，一边搜索制造编号一边不断追溯过去。 在某个地方被涉及权限的警告消息拦住，操作停止。然后她输入某种密码，消除了警告。 “呀！” “刚才那是！？” 佩里琳尖叫之后，马尔蒂娜也感到危险问道。 “之前收集到的管理密码。”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只是爱好。不会滥用。” 但现在感觉就是在滥用。 一开始就乱来很容易被发现，但在进入一定深度之后就不容易被怀疑了。因为和有权限的人的正常操作难以区分。 “找到了。” 确定了制造编号集中出货的地点。 “图拉的东阿尼卡平原的生产线？相当偏远的地方啊。” “这里下线的。asnz01t2，没错吧？” “就是它！干得好，林米！” 像是在做秘密的恶作剧一样，斯图亚特欢呼起来。 “等等。这个记录，很奇怪。是 472 年的，对吧？” “二十六年前！？” “这样的话制造编号的格式古老也就说得通了。” 福里南似乎相信了这个记录。 关于这是军队的记录所以可以相信，或者那么古老的机体不可能投入实战，甚至像秘密武器这样孩子气的意见都在讨论中。 “这……” 在这样的讨论中，林米瞪大眼睛，指着信息面板最下面显示的机体信息。 “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斯图亚特不用说，马尔蒂娜也惊呆了。 “啊！” 拉蒂娜倒吸一口气，泪眼汪汪地不停摇头。 『破坏神纳扎尔克专用机』 上面这样写着。 ◇◇◇ 白色的地面上零星分布着一些设施，当能看到地平线处城市的样子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能平安回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严峻情况下的奇迹。 “看。那就是科伦蒂奥。孙叁是第一次来吗？” 被带到舰桥的窗边，指着城市问道。 “不知道。妈妈说我在图拉出生，但没说在哪里，我也没记忆。” “毕竟是婴儿时候的事嘛。” “嗯，懂事的时候就在那片森林里玩了。” 拉蒂娜是在那之后遇到少年的。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母亲吉恩失踪后，现在已经无法确认了。 之前那件事在舰长的命令下被下了封口令。感觉到危险性很高的福里南判断，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只是，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少年极有可能是特殊的存在。 “真没想到啊！被称为‘狂欢部队’的我们居然会被引导到主港口。” 斯图亚特自嘲地说。 “我，开始紧张了。” “被当作正规军对待了。算出人头地了吧。” “以前的待遇太差了！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工作呢。” 弗莱尔内尔他们满意地笑着，但梅勒妮在抱怨。 “福阿·安吉”是精锐部队。但确实是挑选了一些不适应常规组织的人。正因为是一群对纪律不在意的怪人，所以被称为“狂欢部队”。 （对萨迪娜真的很抱歉，但能平安回来真的太让人松口气了） 虽然心情复杂，但拉蒂娜终于放下心来，觉得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接下来只要让孙叁远离武装皮肤，应该就能平静地生活了） 首先必须和父母商量。 “雷克斯廷”号到达宇宙港，船员们下船时，正规军士兵整齐地排列着迎接。然而，这并不是欢迎激战勇士的阵势。 “一直在等您，拉蒂娜小姐。请跟我来，带您去见您的父母。” 士兵们围着她移动。 “等等。孙叁也要一起。” “我只接到了带您去的命令。请理解。” “等等！让我联系父母！” 就这样她被强壮的士兵像洪流一样带走了。 “孙叁！” 少年则是一副完成了任务的满足表情，挥手送别。 “雷克斯廷”号的舰长福里南·博赫和副舰长马尔蒂娜·伯恩斯特被召唤到加尔杜瓦军总部的一个房间。进入房间等待了一会儿，随着敲门声，一位绅士走了进来。他们只认得这位身着西装的绅士的脸。 “把你们叫来不好意思。你们应该很忙吧。” 他坐下后这样说道。 “不，现在军舰正在整修。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有限，博德文会长。” 这位绅士正是加尔杜瓦工业会长雷奥特·博德文本人。他不仅是这个大型企业的最高负责人，还掌握着加尔杜瓦军的总指挥权。并且，他还是与军队指挥系统不同的“福阿·安吉”的赞助商。 对于扎纳斯，拥有指挥权的他为什么不直接调动加尔杜瓦军呢？这是因为雷奥特拥有戈特本星的管理权。如果让国际社会认为他为了镇压戈特残党甚至动用了军队，那么就会有人对他个人保有管理权的现状表示担忧。 以应对使用武装皮肤的小规模恐怖行为为名，雷奥特组建了“福阿·安吉”，在资金和后勤方面提供全面援助，并进行运作。 “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怎么感谢都不够。” 这样的大人物向他们低头致谢。 “不敢当。对于萨迪娜小姐的事，我们力量不足，深表歉意。” “别放在心上。我从女儿那里听说，当时的情况你们也无能为力。我丝毫没有责怪这件事的意思。” 听到这话，马尔蒂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之前还担心他们两人可能会被解职。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拉蒂娜是雷奥特的女儿。为了让年幼的姐妹远离那些企图利用她们进行权力斗争的人，她被安排在试验移民成员中，秘密地在戈特本星生活。 由于担心被发现，她身边甚至没有配备任何护卫。据说在雷兹罗·罗帕安排了可以信任的人，但面对那样超出常理的大规模恐怖袭击，无法保护周全也是无可奈何。 “扎纳斯无视了康斯特拉条约，甚至使用了对消灭弹头。今后你们还得在严峻的情况下工作。” 在提及禁止使用人道上有问题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国际条约的同时，他要求他们继续活动。 “这个事实意义重大。我打算向国际社会申诉现状，争取他们的理解。迟早会调动军队。在那之前，人员不足的部分会选拔补充，在此之前希望你们能以现有的体制应对。” “非常感谢您的周到考虑。请交给我们。” 马尔蒂娜和舰长一起敬礼回应。 之后，福里南和会长还就今后的后勤等问题进行了协商。 雷奥特是一位举止温和的绅士，但也具备与地位相称的威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拉蒂娜继承了他眉眼等处的特征。 从她有点被保护过度的感觉和强烈的主张，也能想象到她的处境。这样见面交谈后，马尔蒂娜更加觉得之前的猜测没错。 “那个，我有点想问的事情。” 在谈话的间隙，她插话问道。 “会长您知道被称为破坏神纳扎尔克的飞行员的存在吗？” 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里是反间谍设施完备的军事设施内部，所以才会这样发言。在人多的地方可不能问这种事。 如果他以某种形式参与其中，肯定免不了被革职。即便如此，怀着可能利用像孙叁这样的少年的计划相关的秘密，她没有信心就这样继续为雷奥特效力。 “……关于这个，绝对不要在公开场合谈论。” 她后悔自己可能问错了。 “无法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非常抱歉。” 做好了失业的准备。然而，这是多余的担心。 “接下来我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 因为他这样说道。 事情的起因是两年多前，雷奥特的一位亲信的父亲突然去世。据说她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身为研究者的父亲留下的研究数据有说不通的部分。调查后发现，似乎在他去世的同时被设定为要抹除。 觉得毛骨悚然的她彻底检查了研究室但一无所获，数据也无法恢复。只是，把自家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后，只找到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只写着“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 “她找我商量后，我展开了调查。但是，投入调查员也什么都查不出来。甚至调查员还失踪了。” “这……” 她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进展。但现在希望你们不要进行无谓的刺激。” “明白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协助。” 解释了他们二人为何会知晓此事的经过。 “嗯，在现场可能会了解到一些事实。关于这件事使用保密线路联系。” 说着，雷奥特递出了记录媒体，里面应该有加密代码。 接过的福里南和马尔蒂娜静静地颔首。 拉蒂娜身着淡蓝色的连衣裙，等待着那一刻。 从在宇宙港与孙叁分开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不仅如此，她甚至连外出都受到限制。 在试验移民地发生的事情确实让父母感到了危机。但她没想到会被限制到这种程度。在九岁之前一起生活的时候，反而意外地给了她不少自由。 她上过一些兴趣班，也上普通学校，和朋友上街游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现在她几乎处于软禁状态。父母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虽然扎纳斯的势力在不断扩大，但应该还没能力把战斗人员派到这个科伦蒂奥。 不过，今晚她能获得自由。因为她被允许参加庆祝会。 父母原本对举办庆祝会有所犹豫。因为萨迪娜的事。但是，在周围的亲信们看来，应该让大家看到从遭受大灾难的移民地逃脱，又从扎纳斯舰队的猛追中平安归来的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最终说服了父母。 在那里，“雷克斯廷”号的船员们也受到了邀请。当然，孙叁也应该在其中。这样的好机会不会再有了。她怀着决心准备迎接这一刻。 （一定要让孙叁远离那架武装皮肤） 在稍微了解到“菲梅拉”的真相之后，埃克嫩整备班长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在起飞时，头部的红宝石红上浮现出了像金色徽章一样的东西。” 拜托佩里琳去调查了神话相关的内容。然后，得知有象征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徽章，拿给他看时，他证实是同一个东西。 （那是危险的机体。不能让他再乘坐那样的东西） 拉蒂娜这样发誓。 ◇◇◇ 庆祝会的会场里无疑有熟悉的面孔。博赫舰长和伯恩斯特副舰长穿着礼服军装，其他船员只是在皮肤套装外披了礼服外套。 在身着西装和礼服的社交界人士中，他们的身影显得很突兀。拉蒂娜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但觉得他们引人注目也算是好事。 “看，那个孩子，妈妈。” 一个身材格外矮小、有着栗色头发的少年出现在人群中。 “哎呀，真可爱。真的是他一直保护着你吗？” “是的，如果没有孙叁，我无法活着回到这里。” 她稍微夸张地说道。 “所以拜托您。首先希望能收留他。不要求马上，将来想收养他成为家庭成员。不这样做的话无法报答他的恩情。” “好吧。这得让你父亲去谈。” 过了一会儿，等场面稍微平静下来，舰长福里南前来打招呼。 “今天受邀深感荣幸。” “别在意。这点礼仪还远远不够。” 父亲回应了敬礼的舰长。 “您女儿也很感激吧。” “准确地说，是拉蒂娜·r·博德文小姐。在舰内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她用的是母亲的旧姓。 “哪里哪里。舰长真的对我们很好。” “能平安送您回来，我也放心了。” 拉蒂娜看向身后站成一排的人们，伸出了手。 “孙叁” 然而，走到前面的他双膝跪地，把头在地毯上蹭着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萨娜……萨迪娜小姐。本应该把她平安送回您二位身边，明明我在能做到的位置，却松开了手。没有勇气冲上去代替她。……请随意责骂我吧。” “怎么会！” 跑过去的拉蒂娜想把他扶起来。 “不是孙叁的错！请您说他没有罪。爸爸！” “啊，那是意外。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这样了。会让我女儿更难受的。” “好的，谢谢。” 之后，有了一点说话的时间。拉蒂娜偷偷看父亲，但父亲一直没有提起想说的事。不久，又有其他的宾客来打招呼，父亲忙着应对。她是主宾。 焦急的她再次环顾会场，却不见了“雷克斯廷”号船员们的身影。惊慌地四处寻找，哪里都没有。 “为什么，孙叁！” 悲痛的呼喊无法传到少年那里。 ◇◇◇ “这样好吗？把小姐丢下就走。” 梅勒妮戳着孙叁的肩膀问道。 “没事的。这里才是拉娜的归宿。” “就算这样，你也不用不跟我们一起啊？” 少年坚定地摇头。 “我在戈特本星还有没做完的事。” 第4章 尘埃战场 在远离赤道、积雪深厚的山区地下。正在建造的巨大设施是扎纳斯托的基地。 被称为吉雷尔多特的地下基地，半径 8 千米，深度达 700 米，各种设施都集中于此。在作为中心的中心柱附近，主要集中着居住区和饮食设施。 朝着那里走去的阿克斯·阿切斯脚步沉重。仿佛作战失败成为了束缚他的枷锁。 即便如此，就当初的目的，即在对加尔杜瓦进行威慑这一意义上，还是留下了结果。扎纳斯托所展示的强大力量，足以质疑加尔杜瓦的管理能力。如果批评之声聚集，他们就会难以行动。在此期间，我们就有可能积蓄力量。 （虽然受到了轻微的讽刺，但没有明显的斥责或训诫，这意味着领导层也是这么想的） 被认为是无论如何都能挽回的失分。 （那个黄色武装皮肤的少年。我一定要亲手解决他） 尝到辛酸的记忆铭刻在他的心中。 为了养精蓄锐而迈出的脚步前方，没想到会有更让阿克斯恼怒的人前来。 “哎呀，居然毫不羞愧地回来了” 让人感觉比年轻更显稚嫩的高音调。 “哼，是你啊。托尼奥·托尔巴因” “希望你能收敛一下傲慢的说话方式。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这里的失态成了怎样的传闻吗？” “不用你这样的孩子来说我也知道” 有着金色卷发和琥珀色眼睛的对方，说是少年也不为过。确实听说他十六岁。对于三十岁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孩子。 然而，即使在扎纳斯托也处于核心位置的阿克斯能够被他提意见，是因为托尼奥也是一位战功赫赫的飞行员，足以与他媲美。虽然由于战斗时间的关系，总击落数无法相比，但在一次战斗中的击坠数，托尼奥刷新了阿克斯的记录，成为了新锐的武装皮肤飞行员。他就是托尼奥·托尔巴因。 “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过气了吗？” 嘴角挂着讨厌笑容的少年这样问道。 内容虽然完全不同，但面对同样批评自己的对手，再加上那个驾驶着奇特机体的少年，让压力更加积聚。 “你想说什么？无论你怎么挑衅，你我在战场上都不会相遇。如果你想威胁我的地位，就用战功来说话。领导层也会为此高兴的” “你装什么优等生啊。明明内心已经怒火中烧” 带着嘲笑的目光窥视着阿克斯的银色眼睛。 “担心什么的不需要，我会好好做的。我接到了出动命令。我会挽回你的失分的” “你要去攻打福尔·安吉吗？真的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我会让你知道区别的” 托尼奥偶尔提到的“区别”......是什么，阿克斯并不知道。只是，他无疑是以此为依靠的。 只要他用战功证明这一点，阿克斯就无法批评，也无意批评。即使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少年，对于扎纳斯托来说也是重要的战斗力。 终有一天，当哥特恢复主权的日子到来时，自卫能力是必需的。可以说，为了让阿克斯在中心保持荣誉地位，他是必要的棋子。所以，哪怕是他傲慢的话语，也能容忍一下。 “那我就期待着吧。期待你排除障碍，成功引出加尔杜瓦军” 托尼奥大概不会理解宽容的含义。 “能一直这样从容到什么时候呢？祈祷你发现的时候还没成为过去式。反正我和你存在就是不同的” “好好努力吧。为了扎纳斯托的未来” 不知是对他始终不改变态度感到不满，少年哼了一声就走过去了。 （你是不会明白的） 十六岁的年纪，不知道像舔泥巴一样的日子。他无法理解阿克斯所经历的，那种因寒冷和饥饿而几乎发疯的少年时代。 （真正胜利的荣誉在于与敌人的战斗之中。在同伴之间进行无聊的勾心斗角，肚子是不会饱的。那种自尊心或许能给你带来动力，但你所看到的高处，只有能满足虚荣心的东西而已？） 如果自身没有收获丰富，就没有向上攀登的意义。他是这么想的。 （对一直保持在顶尖位置的长跑毫无兴趣。只要能通过几次胜利到达不可动摇的位置，那里就是终点，你应该明白） 如果像托尼奥这样的人一直试图拉他下台，他可以大度地看着。不过，那也不过是看待拉车的马的目光罢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 把他引向败地的奇特黄色武装皮肤。在刀刃相交时，头部的红宝石红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纹章似的东西。 （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确实那家伙的武装皮肤也有……） 不确定的记忆让阿克斯皱起了眉头。 雷奥特·博德温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毕竟女儿拉蒂娜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知道那个少年孙叁·克兰布里德属于福尔·安吉，要回到作为活动场所的哥特本星，却就这样让他去了，女儿为此而生气。 作为父亲，不可能让身份不明的少年留在女儿身边。甚至担心女儿会提出一起去，所以在告知这件事时也犹豫不决。 回到图拉后，一分开就再三要求让她和他见面，马上就能察觉到她对他抱有特殊的感情。但不清楚这是亲爱之情还是恋爱之情。 孙叁的存在令人担忧。 考虑到扎纳斯托的活动日益活跃的现状，福尔·安吉要前往的哥特本星这个地方极其危险。更何况他们是要穿越战斗地带的团队。 而且，任何人都能清楚地看出他的出身本身就很危险。他被赋予了名为菲梅拉的特殊武装皮肤，这足以断言他与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有关。甚至可以推测，少年本人就是破坏神纳扎尔克。 本来应该彻底检查孙叁的身体。但是，在连计划相关的人员、方法以及意图都还没搞清楚的现状下，很难动手。 好不容易找到了与对方联系的线索。现在想先放长线，去探寻应该能看到的全貌。为此才让他带着菲梅拉离开。 “那么，无论如何父亲您都不打算把孙叁叫回来吗？我都这样恳求您了！” 眼神冰冷。她生来并非任性，但情感过于脆弱。 “所以是他自己要去的。虽然没问他是怎么想的，但难道不应该尊重少年的决心吗？” “我也不认为这是因为年轻而冲动。他是个能好好思考的孩子。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应该好好面对他的想法跟他谈谈。” 看起来她并不是单方面想束缚他。 “我相信父亲您不会觉得不是自己家人，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没有任何支持就把他扔到战场上，这难道是大人该做的事吗？” “所以才让他加入了福尔·安吉。他们虽然有点与众不同，但是可以依靠的团队吧？” “……您无论如何都不承认错误吗？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她似乎情绪激动，毫无商量的余地。既然瞒着事实劝说她也没有回应的迹象，看来得再深入一点了。反正女儿也已经触及到这件事的一部分。 “你也知道孙叁被称为破坏神纳扎尔克吧？” 拉蒂娜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一下子冷静下来。 “所以您把他隔开了？” “听着。好好想想。难道你觉得他真的是破坏神吗？” “当然不是。虽然有点不寻常，但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 看到她转变为倾听的态度，雷奥特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他是自然产生的、具有极高飞行员适应性的人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某种人为处理的结果。” “但是，在他还小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洗过澡，没有手术的痕迹。” 似乎因为经历了很多，她自己也在挖掘过去的记忆。 “手段还不清楚。但这也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问题吧？甚至还能给他安排专用的武装皮肤。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那么，实施这种处理的组织，在那个……加尔杜瓦内部吗？” 拉蒂娜从中途开始压低了声音。 雷奥特只是点头回应。 因此，他解释说把孙叁留在图拉也伴随着危险。那个组织可能会来接触他，如果她在旁边，可能也会试图拉拢她。所以觉得应该把他放在不容易接触的位置。并劝她稳妥地推进调查。 “父亲您深刻的想法我能理解。您是在考虑了孙叁和我的情况后做出的判断。但是，您有一个错误的想法。那个孩子真的是普通、纯真又善良的少年。在那种人命轻易消逝的地方，他会变成什么样啊……” 那悲痛的声音，传达出女儿有多么痛苦。 “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夹杂私情。如果我们公司面临不可忽视的问题，就必须站在纠正它的立场上。你要明白。” “好的。我也想重新思考一下自己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为此，被说明一定程度的信息共享是必要的，并被要求承诺。为了不让她胡乱接近危险，这被认为是有效的。 雷奥特也不愿意以这种形式把女儿带入成人的世界。 在向大气层下降的战斗空母雷克西汀号上，所有飞机的飞行员都在驾驶舱内处于待命状态。因为这是容易被察觉、可能会遭遇奇袭的情况。 “怎么样，轻了吧？” 菲梅拉的飞行员座椅旁，埃克嫩整备班长正在操作。 “嗯，轻了。谢谢班长。” “驾驶舱外壳整个都换装了。那种旧型号用起来各种不方便，而且还重。总公司加尔杜瓦这次倒是很大方。大概是认可了这小子的表现吧。” “是这样吗？” 对于埃克嫩来说，这少年比他孙子还小。送他出征时心里难受得很，所以想尽自己所能为他做些事。 “当然了。还有反物质电容包的连接件也换成新规格的了，换装会很快。万一有情况，别硬撑，赶紧回来。” 面对那开朗的笑容，心情也变得平和。 “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不过有这架菲梅拉，应该不会让班长您大声训斥我了。您别担心，等着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当你万无一失。但要是有什么事，别客气，尽管说！” “好！” 非常想让他以万全的状态出征。然而，对于这架黄色的武装皮肤，没有经过验证的图纸。虽然对从内部获取的图纸确认工作在逐步推进，但很难说所有地方都检查到了。 即便如此，除了头部，结构上与现有机型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稍微复杂了一些。只要按照必要的步骤进行，整备应该没有问题。 （特别的是这小子，怎么能相信他是什么破坏神纳扎尔克。哪个蠢货起的这种名字。真想揍他一顿） 一边手指缠绕着少年栗色的褐发，一边这样想着。 “孙叁君，调整方面完美哦。可以夸夸姐姐我哟。” 一直走到驾驶舱的金发碧眼的年轻女性是负责 se 的佩琳。坐在埃克嫩肩膀上、晃动着双脚的 3d 虚拟形象奇尔奇尔也双手大幅挥动表示欢迎。 “奇尔奇尔看起来状态也不错呢。西格玛符文的学习深度也有了很大进展，应该会比以前更听话。” “嗯，佩琳小姐的调整完全不用担心。” “哎呀，这孩子太可爱啦！” 她把少年的头抱在胸前。 “你只是菲梅拉的 se，别乱教他些奇怪的东西！” “哎呀，我只是疼爱他而已。班长，您太严肃啦。我怎么会对小十岁的孙叁君下手呢，太危险啦。” 虽然这么说，但看她的样子还是让人不安。 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佩琳时，孙叁膝盖附近的 2d 投影控制台自动升起，碧眼的男人被放大显示。因为舱门还开着，部队的线路在那里显示了出来。 “很受欢迎嘛，孙叁。一个人独占可太狡猾了。” 斯图亚特笑着调侃。 “怎么了，斯图？有什么在意的吗？” “诶，班长才是你的目标？斯图原来是这种爱好啊。” 缩小的窗口被挤开，出现了一位黑发琥珀色眼睛的女性。 “别这么说，梅尔。听说在全是远古男人的战场上，这是很平常的事。队长可是在坚守传统呢。” 梅勒妮开着玩笑，金色头发遮住绿色眼睛的弗拉内尔也跟着凑热闹。 “那种传统扔到垃圾堆里去吧！” “至少扔到奥利根也好，还能有点想象的空间。” “能别把我卷进来吗？” 第四个窗口出现了一位卷发黑发、棕色眼睛的青年。因为长得比较帅气，所以被弗拉内尔调侃。 同样的画面也在各自的驾驶舱中显示出来，喧闹声越来越大。虽然是待命状态，但目前还没有敌人来袭的报告，所以气氛比较轻松。因此被称为狂欢部队也没办法，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我喜欢女人！” 大家都张着嘴笑着对咆哮的斯图亚特，画面中央被推开，出现了一位红发年轻女性的脸。能这样操作的只有操作员权限。显示的是林米·奇克贝尔毫无表情的面容。 “别理这些家伙。有困难随时来我房间，孙叁。” “什么！林米，你和我年龄差不多！” “比佩琳还小两岁。对孙叁来说，我更合适。” 驾驶舱里吵成一团。孙叁一脸困惑，旁边缩成一团的奇尔奇尔瑟瑟发抖。 看到这热闹的场景，埃克嫩心想，作为家长不必担心，少年已经有了可靠的伙伴。作为知晓秘密的人，并非没有不安，但看来他不会孤立无援。只要放松心态观察守护就好。 机库上方的大型 2d 投影面板打开。上面显示着目标试验移民地奇姆罗·芬正在靠近。 固定臂伸了过来，支撑住了 420 米长的战斗空母雷克西汀号。虽然固定臂无法支撑住舰体的重量，所以不能切断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但至少不用担心被风吹走之类的情况。地面上的航天飞船港口就是这样。 福尔·安吉此次的作战任务，是对抗袭击试验移民地奇姆罗·芬的武装皮肤攻击，并搜索和排除可能就在附近的扎纳斯托基地。预计会停留一段时间，所以有必要固定住战舰并进行维护。 与此同时，超过半数的船员转为登陆状态。由于作战协商等需要经常往返，这样效率不高，而且在重力环境下，对于武装皮肤的整备和运用，基地的设施更合适。 这些理由确实存在，但也有一半原因是想让船员们尽情享受重力。虽然船员们已经习惯了宇宙生活，但有重力的生活能给他们带来精神上的稳定。 战舰的运营船员们通过升降梯踏上大地。而武装皮肤部队则从甲板边缘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每次出现，前来观看的基地人员都会发出欢呼声。 ◇ ◇ ◇ “好帅啊，阿尔·斯皮尔。” “嗯，感觉外形很漂亮呢。” 对于黑发少年不经意的感想，科妮莉亚·菲斯随口应道。 说实话，这种名为阿尔·斯皮尔的武装皮肤过多地使用了曲线，不太像军用的，尖锐的部件也很显眼，在少女眼中感觉有点刺刺的。不过，旁边的朋友鲁夫里特·戈斯雷眼中似乎只有帅气。 和她同龄的十五岁少年的感性就是这样，不过科妮莉亚反倒对其性能更感兴趣。加尔杜瓦作为新的核心推出的武装皮肤的机动性和轻盈的行走声音让她着迷。 “动作轻快。不愧是加尔杜瓦工业自信推出的新锐机型，鲁特。” 鲁夫里特对少女的观点眨了眨眼。 “还是老样子啊，科林。我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关注这些地方。” “没关系。我才不想做普通的女孩子呢。” “嗯，明明很可爱，如果对更像女孩子会感兴趣的东西表现出兴趣，应该会更受欢迎的。” （这家伙偶尔会随口这么说） 科妮莉亚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波动。 虽然鲁夫里特这么说，但他自己对恋爱之类的事情兴趣不大。之前的话，大概也是听哪个年轻的基地人员说的，只是模仿着语气装成熟而已。 “没办法。科林你姐姐就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家族遗传呢。” 这一点她也认同。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感性受到姐姐很大的影响。 “迪妮在哪？” “姐姐的话应该在整备士那群人里参观。看，在那里。” 因为稍远处有一团火红的头发在晃动，所以马上就能分辨出来。和科妮莉亚红棕色的头发不同，姐姐德内莉亚的头发近乎正红。 “真的。哎呀，超级兴奋啊。那之后肯定很烦人。估计得听她讲一两个小时的感想。” “我保证。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两人在与整备士群体不同的区域进行参观。这意味着他们的所属和德内莉亚不同。 “啊！？” 不自觉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因为在甲板边缘看到了一架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黄色武装皮肤。 “什么，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那是什么。没有脸……” 两人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去。 从各处传来的充满期待的欢呼声，在这架机体出现时变成了嘈杂声。这是一架给人感觉非常异样的武装皮肤。 和阿尔·斯皮尔相比，设计看起来更粗犷。要说的话，细节上的棱角让人感觉有些陈旧。但更吸引人目光的是头部的红宝石红的透明金属。 从下巴边缘的部分到脸颊，再到后脑勺，都被和机身相同的黄色涂装的装甲板覆盖着，但上面是像鸟嘴一样的透明红。除了从内侧伸出的四根像尾翼一样的金属天线，内部包含摄像头在内的传感器类都能透过看到。 “太突兀了……” 科妮莉亚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感想。 “这是什么机体？” “完全不知道，呃……” “啊……” 两人无言以对。 也许有些人察觉不到这种违和感的本质。但熟悉的人会察觉到，他们就属于能察觉到的那类人。 “感觉很滑溜……” “非常有生物感。” 没有机械特有的干脆利落，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头部转动观察的动作，还有一些小动作都营造出一种生动的感觉。 “追上去看看。” 像是被驱使着，迈开了脚步。 “诶，真的吗？” “别啰嗦！” 两人追在后面冲进了机库，正好赶上舱门打开。从缓冲臂推出的飞行员座椅上起身的，是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 “哎呀——！” 机库内回荡着惊叹声。少年少女们呆呆地抬头仰望，仿佛连眨眼都忘了。 “为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当事人少年也察觉到了，他走下升降通道，向下张望。 “怎么了呀？” “不是怎么了啦！说的就是你，就是你呀！” “我呀？” 这位褐色头发的少年歪着头，一脸茫然。 “别管了，下来吧！” “知道啦！” 他跑下楼梯的样子还算利落。似乎不是图拉本地人。 “你是飞行员见习生？整备士见习生？不是正式飞行员吧？” 科妮莉亚觉得他是不是受托搬运东西，这样问道，但少年深褐色的眼睛里只有问号。 “呃，飞行员见习生？” “为什么是疑问的语气呀。这架奇怪机体的正式飞行员在哪？” “不奇怪呀，菲梅拉。它能好好动起来的。” 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是那个意思啦。科林想说的是，这架武装皮肤形状很特别，所以想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这是给我用的武装皮肤。班长是这么说的。” “专用机！？” 一问才知道，这个少年似乎没有正式隶属于加尔杜瓦军，所以应该不是飞行员见习生。但他似乎确实是这架名为菲梅拉的机体的专属飞行员。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少年能当飞行员呀。你几岁？” “十四岁。” 她和鲁夫里特对视了一眼。 “比我们还小一岁？却在福尔·安吉这样的实战部队里？” “喂喂，别管别人啦。你们不也是这个奇姆罗·芬基地的飞行员嘛。” “诶——” 引导的整备士插话调侃，少年的眼中立刻露出批判的神色。 “……” “……你们自己也很奇怪呀。大一岁，也就是十五岁对吧？” “好啦，先不说这个。” 被半眯着眼睛盯着，不自觉地就移开了视线。 自称孙叁·克兰布里德的少年似乎是因为一些情况才隶属于福尔·安吉。她们也自报姓名，同时打听出了这些。 他也是雷兹罗·罗帕这个试验移民地的居民，后来因为一些发展坐上了武装皮肤，然后就加入了福尔·安吉。 “既然在基地里，你们两个就是加尔杜瓦军的飞行员吧？” 移民地的防卫基地由军队管辖。 “算是临时雇佣的合同……” “知道吗，福尔·安吉被叫来，是因为这里受到了攻击。” “嗯。” 鲁夫里特似乎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 “第一次攻击的时候，飞行员大楼最先遭到炮击。” “啊——” 似乎已经心领神会。 科妮莉亚和鲁夫里特因为她姐姐德内莉亚是整备士，所以理所当然地经常进出基地。试验移民地的防卫基地就是这么宽松。 能接触到武装皮肤，姐姐有空的时候还能玩玩真机模拟器。在这种时候，两人还借到了姐姐的私人物品西格玛符文。 就在这种时候，出现了有武装皮肤但没有飞行员的情况。 正好在基地的少年少女顺理成章地为了自卫坐上了飞行员座椅。并且还取得了战绩。 正常来说，这种事应该只是一次性的应急措施就结束了，但几乎没有补充新的飞行员，一直到了现在。 防卫基地的志愿申请者极少。在远离图拉多年、原本可以说是闲职的地方工作，就会偏离晋升路线。大家都讨厌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加尔杜瓦军是母公司的私军，所属的士兵按员工对待。不像国家的军队那样，调配命令不是绝对的，如果强行推行就会立刻有人辞职，所以只能招募志愿者。 在严寒之地谋求闲职的，都是些想领着薪水悠闲度日的人。因为这些情况，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一直当飞行员，还积累了战绩。 “诶，真不容易。” 孙叁似乎在为他们的境遇担心。 “说是不容易，倒也不是讨厌啦。” “我感觉还不错呀。受到基地大家的期待，努力取得战果就会被称赞。像我们这个年纪，这可不是一般能有的经历吧？” “还是别习惯比较好……” 少年的表情带着忧虑。 “我觉得自己在做的事心里有数。但是，如果必须有人去做，我觉得不是自己也行。”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我也是这样。” 科妮莉亚的虚拟形象尤恩做出有点烦恼的动作。这时他的 3d 虚拟形象靠近，像是要给她力量一样握住她的手鼓励她。 3d 虚拟形象多少能反映出西格玛符文佩戴者的心理。因此她觉得这个甚至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心地善良。 三人聚在一起，开始了关于武装皮肤的讨论。 尽管人工冰河期正在逐渐缓和，但即使是位于赤道附近的奇姆罗·芬，能见到天空的日子也很少。在珍贵的云层缝隙间，会进行来自人造卫星的电波及光学观测，然而被认为就在附近的扎纳斯托基地却一直未被发现。 恐怕是因为它主要在云层厚重的大雪天或者像今天这样的暴风雪天活动。受到攻击也集中在这样的日子。 （马尔蒂娜女士说过，移民地受到攻击应该是有某种原因的吧） 在熟悉的暴风雪中，孙叁在菲梅拉的驾驶舱里回忆起来。 她主张这很可能是某种欺诈行动。 基于想要排除移民者这种原则性思想的行动，攻击规模应该更大。现在这种程度只能煽动恐怖感，还不至于引发危机感。 如果是为了秘密地扩张势力，攻击本身就没有意义。不行动才是隐藏自身存在的最有效手段。 从以上方面考虑，马尔蒂娜在登陆队员面前论述，这种零星的军事行动可能有想要转移视线的意图。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只要揭露基地并进行调查，也许能有所发现，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说这次作战希望在一周左右解决。决定投入福尔·安吉的全部力量进行作战。好像因为要和其他舰艇会合，所以时间比较紧） 似乎有四艘战斗空母在轨道上被确认。如果它们朝图拉进发，加尔杜瓦军会应对，但目前目的不明。不清楚是要突袭试验移民地，还是执行别的作战任务，所以请求派出对抗小组。 旗舰雷克西汀号要与福尔·安吉的二号舰翁迪内号和三号舰吕西安娜号会合，必须应对排除这支可疑的扎纳斯托战力。由于接到了这个请求，作战需要比预期更早解决。 “这种天气飞出去也什么都看不见啊。” 探索班次变更，不考虑天气状况。对此，鲁夫里特在抱怨。 “雷达、激光扫描都很危险。视线不好，但定位正常。数据链接正常，也没有通信干扰，所以可以依靠仪表飞行，鲁特。” “能飞是能飞，但是之后不把观测数据清洗一下，什么都搞不清楚啊！” “别总是抱怨！不快点找到敌人基地并处理掉，难道还想回到每天被攻击吵醒的日子吗？” 作为被寄予厚望的飞行员，两人都与父母分离，住在基地里。这次作战如果顺利，回家的日子应该也会增多。 “虽然不愿意，但……” 在成长阶段睡眠不足，生活艰苦。 “那赶紧好好干。孙叁一句怨言都没有就飞出去了！” “那肯定是因为科林你太可怕了……” “吵死了！” 能听到鲁夫里特的惨叫。孙叁那边的影像被切断了，但他好像收到了愤怒的表情。 （关系真好啊。得让他们过上更普通的生活） 内心的某种情感与之重合，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 在被暴风雪染白的雪原上飞行，距离感难以把握的监视器上叠加着透视地图。从西格玛符文获取高度和姿态信息，注意与科妮莉亚他们乘坐的武装皮肤“杜拉姆斯”保持相对距离和平衡感。 “找到了。” 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雪原。 “啊？你说什么呢？” “怎么了，孙叁？” “地图，标点。地形，用激光扫描记录。机炮摄像机影像，以高清晰模式保存。” 『开始记录』 对询问的声音没有反应，优先进行数据收集。 “通过数据链接给你们指示路径，跟上来。” “嗯，好的，要警戒吗？” “嗯，不要靠太近。” 按照吩咐，两架追踪菲梅拉的杜拉姆斯在警戒的同时收集周围数据，返回了基地。 ◇ ◇ ◇ 听到发现敌人基地的报告，马尔蒂娜也坐不住了。从情况来看，探索非常艰难，甚至只能祈求天气好转。 “谁发现的？” 向观测员询问，得到了不明确的回答。 “是孙叁，但是数据上没有能确定的东西。可能需要他本人确认？” “地点明确标出来了吗？” “是的，标点已经标注在地图上了。” 2d 信息面板升起并显示出来。 “地形数据很详细呢。开始制定作战计划。等计划确定，让博赫舰长做最终判断吧。” “那个……” “哎呀，你们，怎么了？” 鲁夫里特和科妮莉亚不安地互相看着。 “我们也一起去了，但稀里糊涂地就回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叁呢？” “他说决定的事由上面的人负责，然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确实如此。你们也去休息吧。” 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也难怪。 “不知道为什么是吧？” 两人点头。 “他是那种在雷达瞄准都不起作用的情况下，能决定超远距离狙击的孩子。能力还是未知数。但我觉得值得相信。在没有确定的方法的情况下，就算是落空了也没问题。” 惊讶得瞪大眼睛之后，同时点头，不愧是默契的朋友，让人感到欣慰。 第二天，风势减弱了不少，但雪还在不停地下。在这片本该积雪深厚的雪原上，还是难以想象会有敌人的基地。 不过，在设置与雷克西汀号的数据链接用探测器的同时发射的声学观测机显示，地下有某种活动正在进行。 （是真的啊） 科妮莉亚再次仔细地看着蹲在雪原上的黄色武装皮肤的后背。虽说相处没几天，但怎么也看不出是那么特别的少年。 “一旦发射特纳散布机散射弹，他们马上就会出来。对方应该已经通过重力场雷达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动静了。” 福尔·安吉的队长斯图亚特的声音在部队线路中传来。 “准备攻击” “了解” 基地部队的队长也下达了指示，她也打起了精神。 福尔·安吉的二十五架和基地的十二架。总共三十七架进行包围。只要地下基地没有强大的战力，应该不是艰难的作战。 只是，不知道敌人会从雪原的哪里冒出来。视线不聚焦，尽量扩大视野，以便能尽早发现敌机出现。 视野中菲梅拉有了动作，将光束加农炮的炮口对准了雪原。机体检测到特纳雾霭的同时，几根雪烟柱升起。 孙叁发射的光束贯穿了其中一根。爆炸的扎纳斯托的格温达尔从内部释放出火焰，被青白色的特纳光包围。 （狙击了？他知道敌人会出来？） 科妮莉亚瞪大了眼睛。 敌机似乎因此士气受挫。原本打算跃出时进行炮击，没想到刚出来就被狙击，这应该是失算。这表现在他们的回避动作上，降低了命中率。进攻方得以从容应对。 “上！” 鲁夫里特的杜拉姆斯冲了出去，菲梅拉也动了，她也跟上。 “瞄准标记的目标” “好！” 根据孙叁的数据链接，他们朝着敌基地的一个出击口飞去。因为雪的缘故，光学观测不太顺利，但探测器的数据显示有十八架敌机。 “比想象的多啊！” “还会有，但会减少，没问题” 菲梅拉的推进器圆尾跳动，一体式大口径光束刺入大地。似乎在地下引发了诱爆，雪剧烈地爆开。从那里出现的受损格温达尔，也被鲁夫里特的光束击中击落。 （厉害。能自如地使用操作困难的一体式武装） 这就是机体不晃动就无法瞄准的一体式武装没有广泛普及的原因。即使能减少加农炮间隔，也需要在飞行机动中具备将炮击瞄准融入的判断力。 在这方面，像光束加农炮这样的枪械型武装，炮击方向等自由度极高，更受欢迎。威力等可以通过更换来调整。 “呀！” 伴随着呼喊声冲上去的鲁夫里特。 “侧面也有敌人过来！” “不是吧！” 透过大量的雪粒，看到了喷射的光芒。但光芒一闪，伴随着冲击声，火焰蔓延开来。 “别在意。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三机一起行动。” “靠你了，孙叁！” “还有我呢。” 原本就鲜艳的黄色机身的菲梅拉很显眼。虽然因为担心自相残杀而没有涂成白色，但和涂成深灰色的杜拉姆斯相比，吸引来的敌人数量不同。 “接招！” 鲁夫里特砍掉了敌机持剑的手臂，顺势斩向机身。 “这边也是！” 科妮莉亚的机体也在劈开积雪，直击逼近的深蓝色武装皮肤。 “喷射护盾至少要保持最低限度。会成为目标的。” “说什么呢。你才是最显眼的。” “就是呀。都是因为孙叁才这么麻烦。” 在纷纷扬扬的雪中，发光的护盾会成为炮击目标。孙叁说为了不被狙击，最好不要使用。 两人却调侃说菲梅拉更显眼，所以敌人才都冲过来。当然这只是玩笑。 “对不起啦！” 菲梅拉用左臂的护甲挡住了冲过来挥剑的敌机手臂，顺势抓住并拉扯，直接将光束加农炮对准失去平衡的机身射击。 冲击在坚硬目标上的重金属离子光束，在失去收敛度的同时在机体内扩散并破坏。在射击入口处开出了数十倍大的出口，大量零件四散飞溅。孙叁用右脚踢飞，爆炸并向周围扩散出冲击波。 “减少了很多？我觉得这样能压制住了？” 科妮莉亚问道。 “哪里是压制，能歼灭了。” “不行。快跑。” “怎么突然这么胆小了？” 两人疑惑地看向菲梅拉，只见光束加农炮的炮口指着雪原方向。打开远望窗口定睛一看，能看到涂成白色的车队正在远去。 “队长！扎纳斯托的人在撤退。他们放弃这里了。从正上方让大家撤离！” 孙叁急切的声音在部队线路中传开。 “什么！全体撤离！” “我们也得跑了。” “走！” 科妮莉亚用杜拉姆斯的手推了一下菲梅拉加速。跟着指着撤离方向的鲁夫里特的机体撤离了。 这时，从地底传来像要冲破地面的破碎声。雪、泥土，还有地下的一切都被喷上天空，巨大的火焰膨胀起来。 特纳光消失后，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 1 千米的大坑，从中央附近升起了烟雾和蒸汽。 “居然自爆了。” 鲁夫里特的声音中夹杂着惊讶。 “是有不想被看到的东西吧？” “不调查一下不知道呢。” 三架机体暂时俯视着蒸汽朦胧的脚下。 敌人的残余部队撤退后，对自爆的基地遗迹进行了调查。虽然变成了大坑，但并非一切都被烧毁。 结果表明，这个地方似乎在旧地下都市进行着资源采集。扎纳斯托在各地都在做类似的事情。 虽然可以说哥特本星自身的地下资源已经被挖掘殆尽，但正因如此，旧都市中确实集中着可回收的资源。收集地表分散的资源很费功夫，但从因人工冰河期而无人居住的地下都市进行采集并不困难。 加尔杜瓦军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要将行星上无数的地下都市都置于监控之下是不可能的。即便知道扎纳斯托用在这里采集的资源来整备军备，也无法采取对策。 “霍夫曼司令，似乎所有的记录都丢失了。” 根据雷克西汀号传来的中继数据，在奇姆罗·芬基地指挥的马尔蒂娜向武装皮肤部队传达报告。 “他们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想把那些交出来。” “我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想给。没办法啊。” 想必他们绝对想隐藏可能是总部的运输目的地和路线。 “不过，已经确认有车辆逃走。这一点要说让人担心确实让人担心。” “您是想说这是车辆能够移动的距离吗？” 她暗示的这种可能性，斯雷准确地领会到了。 “可能会有飞行器来接应。这么想也许有些草率。当然，可能性还是要记在心里。” 即使是车辆，燃料电池车的行驶里程也能达到数千公里。作为论据有点薄弱。 （如果是这样，这次零星的攻击是想转移我们对什么的注意力呢？） 马尔蒂娜这样思考着。 她的预想是，他们是不是想阻止这里进行大范围的巡逻飞行。让我们以为有攻击，必须把战力束缚在移民地。如果认为扎纳斯托的重要设施就在附近，就能说得通。如果有时间，很想继续调查，但现在只能开始进行下一个作战行动。 “不管怎样，感谢您的协助。这样一来，我们这个移民地的居民也能安心睡觉了。” 从司令的立场来说，也不能一直约束援军。 “不，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 指挥下的登陆班完成了任务，这是她的真心话。 ◇ ◇ ◇ 久违回家的鲁夫里特和科妮莉亚与家人共度欢乐时光，第二天他们把在休养的孙叁叫到了奇姆罗·芬的街上。 两天后雷克西汀号就必须前往执行任务，所以在这之前孩子们想一起玩玩。 “呐，这里的煎饼，很好吃吧？” 在科妮莉亚的邀请下进入的甜品店，虽然女性顾客居多，但两个少年作为男性顾客也没有感到很不自在。 “真的很好吃。这个焦糖还有花香，感觉很清爽。” “懂吧？很受欢迎的——。在基地的时候朋友好几次邀请我来，都来不了，可后悔了。今天要放开吃！” “后悔我懂，不过别待太久了，饶了我吧。” 鲁夫里特坐立不安地动了动屁股。 “什么嘛——，孙叁都很乐意陪着我，就你！” “这家伙长得像女孩所以没事，我总觉得会被说三道四，难受。” 实际上引人注目的是面容可爱的孙叁，这是鲁夫里特的被害妄想。科妮莉亚察觉到了但没说破。 “没事的哟，鲁特。萨娜也这么说。” “嗯？” 疑惑地看着朝着奇怪方向微笑的孙叁。然而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说话。 ◇ ◇ ◇ “那个，萨娜是谁您知道吗？” 回到基地，科妮莉亚向在机库的佩琳询问。实在是太好奇了。 “一下子想不起来呢。你从谁那听说的？” 佩琳好像没反应过来。 “今天孙叁说话的时候提到......” “啊，孙叁？那大概是萨迪娜小姐吧。是他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你问起她了？” “没有，就是看他好像在跟谁说话，就想知道是谁。” 佩琳的眉头微微皱起。 “跟谁说话？肯定是误会啦。和关系好的你们聊天，可能让他感觉回到了过去。所以说错了吧，我觉得。” “是这样吗？那那个萨迪娜的青梅竹马现在在哪？” “好像去世了。” 科妮莉亚倒吸一口气。 “据说在雷兹罗·罗帕遭受恐怖袭击的时候，在那孩子眼前......。从那以后他好像就一直执着于驾驶武装皮肤。我想他一定非常懊悔。”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不觉得是说错了，但他说得太自然了，也不能断言不是。怀着这种纠结的心情，她道了谢离开了那里。 （是喜欢的人吗？） 科妮莉亚心中的少女心微微一动。 在完成交接的登陆休假后，福尔·安吉旗舰雷克西汀号迎来了出航的日子。登陆部队陆续登上舰艇，在停机区域仍有活动的机体。 “太棒啦！太厉害了！我坐上阿尔·斯皮尔啦！” 大喊大叫的是鲁夫里特。 “安静点进行熟悉训练！孙叁还得回舰上，却在这陪着你！” 应运输请求的两架阿尔·斯皮尔被交给了基地的队长和副队长。由于熟悉训练没来得及，上次作战没有投入使用。在这，埃克嫩班长的安排下，又额外赠送了两架预备机给少年少女们。 “像你们这样年轻的孩子可不能死。有这家伙应该能稍微降低点概率。” “真的可以吗？您这么费心。” 德内莉亚担心这是不是独断专行。 “没问题。我们副舰长说尽量帮忙。这次之后的补给申请也都通过了。能组成三机编队呢。所以别在意。” 似乎因为某些原因，现在保证了充足的补给。他这么大方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小姑娘你的那架是之前那小子用过的机体。闲置着呢。” “真的！？那得好好珍惜使用！” 热闹得没办法。 “我把它弄坏成那样，还能修得这么好。谢谢班长。” “工作而已，工作。” 鲁夫里特的机体是原版的青色和水蓝色，而科妮莉亚的阿尔·斯皮尔边缘涂成了黄色。 “快点熟悉它！……这是怎么了？” 警报声开始响起。通过西格玛符文的通讯功能呼叫指挥塔。 “怎么回事？” “敌袭！雷达显示有七个敌机！刚……” 特纳散布机散射弹在上空经过时被激光炮塔击落，但常规电波似乎已经受到干扰。 武装皮肤应该能通过高功率电波收到迎击命令，但通讯器好像已经无法连接了。 “埃克嫩班长已经回舰了。我去进行起飞引导。” “距离有点远。小子，送他过去。” 在这个距离，外部麦克风能接收到。 很快得到回应，菲梅拉伸出手掌。坐上后，轻轻浮起的机体朝着机库飞去。 （基地应该已经被摧毁了，为什么？） 德内莉亚陷入混乱。 ◇ ◇ ◇ 在保持警惕抵达机库时，菲梅拉的光学观测也发现了敌机。显示在监视器内。 （在这种时候？） 作为报复，这个时机很奇怪。马尔蒂娜的判断也许没错。 （得尽快击落） 雷克西汀号没时间了。 错过这个时间段，由于自转的关系，与补给舰的会合将推迟一天。需要让先行的二舰奥尔廷号和已经会合的三舰吕西安娜号拖住敌舰队，危险度会加倍，所以现在不能放弃撤离。 然而，这次的敌人实力悬殊。 从基地和航母都进行了迎击，但敌人反应敏捷，避开了炮击。只能在远离城镇的空域陷入混战。在此期间，雷克西汀号开始升空。 （这架武装皮肤，是那家伙乘坐过的） 阿克斯乘坐的新型机霍里安达尔，比格温达尔更强大，攻击力更高。面对不熟悉的敌机，我方陷入了困境。 （即便如此！） 踢开挥剑攻击的敌人，用光束加农炮一击。在躲避的瞬间跳起，用尾部加农炮射击。 “干得好，孙叁！一口气解决他们！” 鲁夫里特兴奋地喊道。 “这敌人很危险，小心点。” “刚熟悉阿尔·斯皮尔，要谨慎行动！” 科妮莉亚也提醒道，展现出熟练的配合。 这时，另一架敌机靠近了。涂成了朱红色，非常显眼。 “不错啊。那边的黄色家伙！什么！？那架机体！” 共用线路传来惊讶的声音。 “哼。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是你啊！” “什么啊！” “原来是这样！听说阿克斯被击退了，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家伙，原来是普罗托 2 号！” 这架机体也很奇特。头部没有眼睛，基部上覆盖着黄色的透明金属，像铠甲一样，只有一部分有装甲板。而且只是意思一下，里面的传感器类像是悬空布置的。也就是说，和菲梅拉有着相同的结构。 “这样的话，以我们现在的战力不太放心啊。” 兴奋地在透明金属上浮现出蓝色的纹章。 “先撤吧。” 部队线路似乎发出了撤退信号，敌机开始撤退。 “回来，孙叁。要升空到宇宙了。” “嗯，林米小姐。诶？” 雷克西汀号已经上升到相当的高度。能看到僚机也陆续返回。但是，菲梅拉的一侧机翼推进器圆尾无法正常喷出离子射流，无法上升。在这期间，另一侧的喷射也变细了。 “好奇怪。飞不起来。” “诶，等等！舰长，菲梅拉，无法上升！” 黄色的武装皮肤启动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缓缓下降。 “孙叁，别勉强！就算现在出去接应也来不及回收了！有办法吗？” “对不起，大家。你们先走。我在这等着。” 2d 投影控制台显示推进器异常，踩踏板也完全没有反应。他这样说道。 “就这样吧。已经和基地联系过了。别添麻烦。” “好的，马尔蒂娜女士。” 发现菲梅拉异常的科妮莉亚他们会接应。看样子会直接运到基地。 （现在要是被攻击就死定了） 敌机像是嘲笑一般远去了。 第5章 缓慢的崩溃 “输送到喷气加速器内的重金属离子喷嘴堵住了。” 蒂姆罗·芬的维修员德内莉亚·菲斯通过弗勒尼翁粒子通信继续进行技术说明。对方是福尔·安杰旗舰雷克西汀的维修班长马克·埃克嫩。 “现在的离子喷嘴，通常不是在佩内莱特合金上沉积哈尔斯迈特吗？ 但是，菲梅拉的离子喷嘴，是佩内莱特合金的未加工成型品。” “啊，这样啊……” “所以，使用现行规格的重金属推进剂棒时，作为加热剂添加的达纳法斯特会在喷嘴内凝固。这样一直积累下去，完全堵住了，喷不出来了。” 离子喷气推进器通过加热喷射重金属离子来获得推进力。利用释放质量能量和热量能量的反作用力作为推进力。 为了增加这种热量能量，获得更高的推进力，在推进剂棒中添加一种叫做达纳法斯特的物质作为添加剂。推进剂中使用的重金属锂合金和达纳法斯特化合物会提高加热效率，增加推进力。 不过，实验结果证实，锂合金和达纳法斯特的化合物会附着在离子喷嘴的佩内莱特合金上。因此，离子喷嘴的规格也更新了，经过哈尔斯迈特沉积加工的产品普及了。 “菲梅拉这家伙有点特殊情况，实际上是二十几年前制造的。” 埃克嫩说明情况。 “原来如此！推进剂棒的规格改变是在二十年前啊。安装以前规格的离子喷嘴也不奇怪。但二十几年前？”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详细的不能说。请原谅，小姐。” “这没关系……” 面对像祖父一样年纪且技术高超的人请求，很难追问下去。 “对不起。我也检查了喷嘴头的磨损情况，但没看到细管。那，后来怎么处理的？” “用激光火炬烧穿就能修好，但那样还会堵住，所以把规格品进行外径加工替换掉了。这样就能使用现行规格的推进剂棒了。” “太好了。能把加工数据发给我吗？这边也得准备更换部件。” “小事一桩。” 德内莉亚立刻答应。因为各部分姿态控制脉冲喷气的喷嘴、尾部加农炮的喷嘴都重新检查过了，她认真地记下要一起发送。 “那，小子怎么样了？” 声音变得仿佛是对家人的关心。 “昨晚受邀住在鲁特那里了。因为那里近。应该差不多要和我妹妹一起回来了。” “多少也做些像孩子的事啊。放心了。” “太孩子气让人头疼。其实科林还说要留宿。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会让对方父母费心的，所以我制止了。” 埃克嫩大笑起来。但是，刚以为和谁开始说话，对方就变了。 “突然抱歉，我是马尔蒂娜。” 突然被雷克西汀的副舰长搭话，德内莉亚感到困惑。 “不好意思，请先不要问原因，听听我的请求好吗？” 保持平静是不可能的，德内莉亚稍微有些激动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希望你能关心一下孙叁平时的情况。还有，万一有什么事，一定要保管好驾驶舱内的影像和声音并发给我，可以吗？这很重要。” “是孙叁君的吗？” “嗯，拜托了。” 虽然被一种莫名的不安驱使着，但德内莉亚还是答应了。 ◇◇◇ 拉蒂娜·r·博德温一直在浏览广泛收集的资料。那是古老的哥特神话的资料。 圣典之类的容易获得，但表达抽象，难以理解。而且根据翻译方式的不同，各自的解释也会有所变化，所以只能抓住大致方向。 因此，果断地进行各种收集的话，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资料，从以其为主题的小说到影像作品，繁杂的资料数据压迫着移动存储。包含主观的创作作品经过简单检查分类，有必要提取出最大公约数般的原始神话。 “破坏神纳扎尔克。在众多神灵中掌管破坏的一根支柱” 到达这里很容易。 像在许多神话中看到的那样，哥特神话中也存在创造者。在一神教中，创造者兼破坏者是常见的，但她整理的多神教似乎是分工制。像是根据各种奇迹有不同的负责神灵。 “破坏神只掌管破坏。但是，仅仅这样是不行的呀。” 即使存在破坏之后再生的神灵，如果破坏是无序的，就难以处理。在很多描写中都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这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徽章” 在舰桥确认的，模仿雷电和火焰的徽章显示了出来。 “然后这是御者神哈扎尔克” 切换成了模仿车轮的徽章。 掌管只负责破坏的神的是御者神哈扎尔克。给破坏带来秩序是这位神的职责。 “到底是谁创造并掌管破坏神纳扎尔克呢？” 拉蒂娜的碧眼中充满了愤怒。 森林中突然扬起雪烟，色彩鲜艳的蓝色武装机甲跃起，迅速接近黄色机体。刀刃咬合的火花向四周飞溅，摩擦声响起。 “这样都能躲开啊！” 少年的声音充满惊讶。 “进攻力度太浅啦。这就像是说现在要逃跑一样。这样可骗不了我。” “可恶！” 按照约定只进行一次攻击就撤离的蓝色武装机甲，似乎也被看穿了。对方显然把少女的存在考虑在内行动。觉得不发动更惊险的攻击就无法击败他。 “那我上！” 决心碰撞的两架机甲接近。 “这里！” “现在！” 少年做出反应，少女让光刃闪耀。 少年的阿尔·斯皮尔大力喷射离子喷气推进器向前推进，少女趁机锐利地刺出。然而，无情的是，尾炮的炮口对准了少年，他被浅蓝色的光芒贯穿。 因反作用力稍稍后退的黄色武装机甲在原地横向旋转躲开少女的刺击，侧腹遭受膝踢。强烈的冲击声震动鼓膜，瞬间皱眉的她，看到自己的机体从背后被斩击，刀刃划过腹部。 “有诱爆危险。请撤退。诱……” 少女坠落的机体的监视器变成一片雪白。 “又死了。” 科妮莉亚小声嘟囔。 ◇◇◇ 将飞行员座椅滑出的科妮莉亚尽情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尽管空气寒冷刺骨，但对于发热的身体来说却很舒适。 外面仍在刮着暴风雪。风也许稍微减弱了，但感觉雪粒的量在增加。 上午他们三人在外面进行熟悉训练，中午打算继续时天气变成这样，于是切换到真机模拟器进行训练。 “又输了！” 鲁夫利特对着棕发少年叫嚷。 “为什么二对一还赢不了啊！” “菲梅拉之前的动作数据都有积累。历经艰辛才培养到现在这个程度。而且，如果我也是阿尔·斯皮尔，我觉得十次能赢一次就不错了。” “即便如此，输了还是不甘心啊！” （哎呀，别对着比自己小的叫嚷啦。男孩子怎么这么不服输啊） 别的事情还好，在操纵方面明明实力明显不如对方还这么较劲，让人觉得不太好。如果不想输就只能磨练技术，可每次输了都抱怨。 这样陪着训练，对战数据也在积累，说实话能打成平手了，可赢了就骄傲，输了就哀叹。男孩子之间的交流真难以理解。 更何况实战的话，恐怕孙叁会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从之前的经验知道他在实战中的出色表现远超常人。 “别吵了，下来吧。准备了热饮哦。” 德内莉亚在机库的地面喊道。 “好！下来吧，你们俩” “哦，今天真冷啊” “嗯。这一带暴风雪真多。” 在清除冰块的净化作战后，随着调查一起种植的耐寒且生长迅速的针叶树种在各地生长，但蒂姆罗·芬周围较少。记录显示因为这里远离坠落地点，地表没有被大面积清理，所以植树进展缓慢。 正因为如此，从周围的丘陵吹下来的风裹挟着雪粒，最终形成暴风雪吹向城镇。在强化了融雪功能的街区，道路可以使用，但一出城镇，如果不依靠雪地摩托，移动就会很困难。 “哎，迪妮为什么想当维修员呢？” 孙叁喝着温热的红茶问道。 “被问为什么，只能回答喜欢机械吧。成为维修员是被武装机甲的功能美所吸引。” “那不是在图拉更好吗？在这种寒冷的地方处理金属很艰苦吧。” “说实话，孙叁说的对。但是，那里竞争太激烈，而且完全是男人的世界。努力尝试过，但实际接触武装机甲的机会很少，总是被差遣跑腿。” 科妮莉亚一直听着她的抱怨，所以知道这些。 “那时听到试验移民的消息，觉得在别人不太愿意去的地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本来打算一个人去的，没想到家人都支持我，还说要一起去，真让我吃惊。” “姐姐一旦沉迷起来就会忽略很多事情，所以不能不管吧？而且喜欢挑战这一点，咱爸妈也不逊色。” 德内莉亚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说中了要害，放弃了反驳，表情变成了苦笑。 “嗯。我周围像迪妮姐姐这样的，很快就会谈论恋爱之类的话题，没想到姐姐你沉迷机械啊？” “呃……” 看到姐姐语塞的样子，科妮莉亚和鲁夫利特忍不住偷笑。 机库中下来了几个男人。孙叁感觉到看到其中一个红棕色头发的青年时，德内莉亚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他不明白原因。 “哟，小鬼们，正青春着呢。” 另一个男人粗俗地笑着说。 “不是这样的啦！” “和大叔们没关系！” 两人也不甘示弱。 （真不客气啊。对着大人还这样） 少年也忍不住笑了。 “别叫大叔啊。我们可都才二十多岁呢！” “那你们就该更有朝气点。” 看来科妮莉亚对他的说话方式不太满意。 “这家伙可严厉了。罗尼，帮我管管妹妹的教养。” “别胡说，加特。就你这样所以才会被反击。” （妹妹？） 孙叁对这莫名其妙的交流感到疑惑，歪着头。 就这样，男人们以红棕色头发的男人为首走了过来，但目标似乎不是他们。 “迪妮，为上次的事补偿，今晚空出时间来。” 被称为罗尼的青年压低声音对德内莉亚说道。 “不用在意啦。毕竟那次出击是突然决定的。” “那不能当借口。最重要的是这关乎我的心情。” “是吗？”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高兴得脸颊泛红。 （啊！） 孙叁这下明白了。 大概因为孙叁提供的情报而决定执行的扎纳斯基地攻略战那天，原本是他们两人的约会日。他们是这种关系，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间接地妨碍了他们。 科妮莉亚在耳边告诉他。青年叫列昂尼德·加斯特雷，是德内莉亚的恋人，好像已经交往了将近两年。 仔细一看，列昂尼德不像常见的飞行员那样给人尖锐的印象，反而有一种柔和的感觉。他在返航后应该不会对周围发脾气，和维修员的关系应该也不错。 德内莉亚也在好好地谈恋爱。孙叁反省自己说了失礼的话。 “那妹妹是？” 他小声询问，是不是那种调侃。 “那，是固定的吐槽啦。” “加特就是因为总说这种一样的话，所以才像个大叔。” 鲁夫利特开着辛辣的玩笑。 “那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呢？” “嗯，罗尼对我非常温柔。我肯定能毫无顾忌地叫他义兄。” （我没有兄弟姐妹，不太懂。萨迪娜和拉蒂娜有恋人时会是这种感觉吗？ 嗯，到时候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情涌现吧） 虽然只是想象，孙叁却这样想着。 看到两人和睦的样子，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 结果，暴风雪持续下了两天。久违的晴天出现，三人在配备融雪装置的航天舰港口角落开始继续熟悉训练。 集中训练了一个小时左右，让武装机甲做各种动作，一到休息时间，他们贪玩的心就躁动起来。移动到积雪的地方蹲下，把温热的身体投入新雪中。 “凉凉的真舒服啊！” 鲁夫利特一直孩子气，科妮莉亚有点无奈。 “至少从后背进去呀。脸上全是雪。” “啊，我也是。” 一看，头发上都是雪的孙叁在大笑。 “孙叁是小孩子没办法啦。” “哎呀，就差一岁，还把我当小孩？” 之后就停不下来了。做雪球互相扔，后来嫌麻烦直接捧雪互相撒。欢呼着跑来跑去。 在积雪深及小腿肚的地方奔跑，脚后跟一滑身体就飘起来了。本以为就算摔倒下面也是雪，没想到没有受到后背的冲击，而是被扶住了。 （啊，好硬。果然是男孩子） 明明俯视着的不是鲁夫利特而是孙叁，少女却意外地感觉到他手臂上肌肉的坚硬。 （看起来线条很细，关键时候却能扶住我这样的） 应该是下意识伸出的手，能避免摔倒让她很高兴，突然就笑了。科妮莉亚对他的表情有点心动。 “孙叁，你有喜欢的人吗？” 坐在踩实的地方，她忍不住问道。 “嗯，不太清楚。” “不清楚？” 他歪着头。 “不确定是不是对异性的那种喜欢。” 现在留在图拉的孙叁，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姐妹，他分不清对她们的感情。 “科林难道不喜欢鲁特吗？” 反而被戳到了痛处。 “哈哈，不是模仿啦，我也不清楚。从小就在一起像家人一样。至少是喜欢的吧。” “啊，你，别突然这么说！” 鲁夫利特慌了。 “但是，这种喜欢要变成恋爱的喜欢，感觉要花很多时间。” “是呀。感觉某天因为某个契机就会突然改变。” “对对。” 她深深点头。青梅竹马的少年已经慌得说不出话了。 “要是强行去追求这种感情，感觉会失败，很可怕。” “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勉强，对吧？” “对呀。” （没必要急于得出结论。我们有时间。） 即使在以命相搏的战场上，也要相信这一点，才能活下去。 少女和孙叁握了握手。 “那，孙叁为什么在福尔·安杰战斗呢？” 这个疑问是科妮莉亚一直难以启齿的。 听说雷兹罗·罗帕成为了扎纳斯恐怖主义的目标。在逃离过程中他接触并操纵了武装机甲。 那为什么他把想要守护的她留在图拉，自己又再次冒着生命危险与扎纳斯战斗呢？像孙叁这样看起来温柔的少年持续战斗的理由让人看不明白。是为了另一位丧生的少女复仇吗？看起来也不像这种类型。 “因为总是发生那种事会让她受伤。” 他的语气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拉娜会像都是自己的错一样悲伤。不能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这种战斗，必须停止。” “拉娜，是青梅竹马吗？” “嗯，拉娜和萨娜。” 关于他的情况逐渐清晰起来。 “为了不让拉娜伤心？” “对。我讨厌拉娜悲伤，还有萨娜像那样…… 哎，萨娜去哪儿了？” “孙叁？” 就连鲁夫利特也对混乱的孙叁喊道“你没事吧？” “萨娜有时会来看我，可现在在图拉？哎？” “振作点。这说不通啊？” “好奇怪啊” 这当然说不通。听说叫萨迪娜的青梅竹马已经死了。科妮莉亚对他眼中所看到的感到惊愕。 “但是，我确实能战斗，所以想做能做的事试试看。” “是男人，就想勇敢地投身进去吧？” “嗯，拉娜也认可我，萨娜也，你看……” 他伸出的手前方什么都没有。他不拘泥于矛盾，表情也变来变去。 科妮莉亚如此动摇，甚至没注意到困惑地看向这边的鲁夫利特。 ◇◇◇ 流着汗回到房间，姐姐正在镜子前试戴项链，心情很好还哼着歌。 “他给我买的。” 不用说也知道是他送的礼物。 “是啊。不错吧？” “有点羡慕呢。高兴的话就戴着呗。” “不要。工作的时候不知道会挂到哪里弄丢的。” 能理解，但那什么时候戴呢。 “只有约会的时候才能戴嘛。” “所以才戴着试试嘛，看看和哪件衣服搭。” “好好好。” 看样子现在就得陪着她进行时装秀了。 “姐姐……” 在给换衣服照镜子的德内莉亚提意见的同时，和她商量孙叁的情况。姐姐惊讶地转过身。 “什么…… 这？” 表情凝固了。 “你知道什么吗？” “不，不是。只是马尔蒂娜女士让我留意一下他。” “哎呀！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早说我会更留意的！” 科妮莉亚鼓起了腮帮子。现在说太晚了。 “姐姐，这是所谓能看见幽灵之类的情况吗？” “我觉得不是，姐姐。孙叁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奇怪。好像也不在意我们的反应。” “没有自觉啊。” 不是心不在焉。能正常交流。可就是感觉哪里不稳定。视线会突然游离。 “是不是想当作没发生过？” 德内莉亚开始这么说。 “当作没发生过？” “是不是因为精神上太痛苦，想把叫萨迪娜的女孩的死从记忆中抹去？那样的话记忆就会变得奇怪，所以他看到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幻觉？” “怎么会这样……” 要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只能说有。幻觉并不罕见。问题在于原因。 “孙叁看起来不像是内心那么脆弱的人啊？战斗的理由好像也很清楚地意识到了。” 从他身上感觉不到那种脆弱。 “想象不到，但也许是潜在的。” “是啊。怎么办？……这里又没有专家，还是带他去城里的医院看看比较好吧？” “嗯，他日常生活没出问题，这比较难办。感觉也别乱折腾比较好。” 马尔蒂娜提醒注意完全是另一个意思，姐妹俩却在错误的地方烦恼。沉默沉重。 “好，先和马尔蒂娜女士商量看看。毕竟还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也只能这样了。” 这似乎是最妥当的方案。 姐妹俩点头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喇叭响了起来。这是敌袭的信号，她们跳了起来。 “雷达反应四个！全员战斗配备！” “这种时候…… 雷达！？这是明目张胆地攻击过来吗？” 被电波雷达捕捉到，意味着他们大胆地明知会被发现还在靠近。作为追加信息检测到的特纳雾霭大概只是为了防止狙击。 穿着休闲的科妮莉亚急忙把腿伸进皮肤套装。 从西北方向飘来的厚重云层开始覆盖天空。再次飘起小雪的景象中，蒂姆罗·芬的武装机甲部队匆忙出发。 四个反应分别分成了五个，已确认是武装机甲运输飞艇。 能够进行补给的军用运输飞艇不像战舰那样运营成本高，能减轻飞行员的负担，在大气层内备受重视。 “敌机十六架！全体出发，迎击！” 命令在机库中响起。 基地的飞行员补充只有两名，能出动的机体只有十二架。加上孙叁的菲梅拉一共十三架。数量上虽说难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但也是令人不安的数字。 “这地方是被诅咒了吗！明明摧毁了敌人的基地，还被袭击！” “闭嘴，赶紧出发！” 刚被调配来的飞行员以为只要敌人的据点消失就能过上悠闲的生活，所以抱怨很多。他们似乎认为雷克西汀出发时的攻击只是牵制性的。 但对于原本就在的人来说，情况已经有所改善，所以士气恢复了。毕竟他们已经度过了艰难的时期。 （是那个敌人吗？对孙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家伙） 鲁夫利特轻轻踩下终于习惯了的阿尔·斯皮尔的踏板。 根据管制的数据链接，确认有 9 架格温达尔、6 架霍里安达尔、1 架不明。估计那架诡异的朱红色机体就在其中。 （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就算不是我也应该能看出是同型机） 标志性的头部。大型推进器圆尾加上一体化的光束炮。 （不能让孙叁和它战斗。但实力相当的话，我很可能会拖后腿） 虽然被青梅竹马嘲笑孩子气，但他对于战斗的分析很冷静。 “科林，如果那个奇怪的家伙来了，交给孙叁。” “啊，总觉得很危险啊？” 她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们要掩护他。” “不，正因为这样，我们不要妨碍他。同时，也不能让敌人妨碍他。我们要拦住敌人，不让他们靠近。”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果然，朱红色的武装机甲直奔菲梅拉而来。新型的霍里安达尔试图展开包围，但他们两人驾驶阿尔·斯皮尔插了进去。 经过和孙叁的多次训练，他们觉得自己能看清局势。配合默契。接受了指点，巧妙的假动作让敌机警惕，成功击落了第二架。 “这敌人很棘手。别太勉强。”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以列昂尼德为首的基地部队也前来支援。 “大哥们别太冒进。这种新型机近战很强。” “别嚣张。” 能感觉到有一些开玩笑的轻松成分。 为了防止敌人侵入移民地，他们把机体像盾牌一样插入中间。这大概是在基地工作时间长了的熟练应对。 是正面撞击击退敌人更快，还是防守的同时慢慢击退更稳妥，没有确定的答案，但采取更安全的策略是防卫队的职责。 “就这点程度！” 弹开冲过来的格温达尔的刀刃，同时踢向其腹部使其摇晃。紧接着科妮莉亚从他背后狙击，将其化为爆炎。 “组成战列就交给大哥们，我们继续！” “上！就算是新型机，我们两个也能对付！” 她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和孙叁的训练不仅提升了两人的技术，也增强了配合。 近在咫尺的光束掠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大概是光束涂层在融化消散。还没到装甲内的凝胶蒸发的程度。 鲁夫利特发射的光束击穿了霍里安达尔的右肩。交错而过时，他用刀刃砍掉了它的右脚，间隔结束后的光束炮从背后贯穿了其胸部。 “真难缠！” 被两架缠住的科妮莉亚的阿尔·斯皮尔边后退边发射光束。横向滑行的霍里安达尔趁机挑起近战。 “集中精力！” “这边交给你！” 又一架格温达尔冲过来，鲁夫利特斩断了它一侧的推进器，在其因诱爆开始旋转时用光束扫过。 听到惨叫回头，她的阿尔·斯皮尔的左侧肩甲已经断成两半。似乎没能挡住。 “被突破了！” “没办法。重整态势。” “嗯。” 后面有前辈们组成战列，只要调整好心态就行。 那新型机巧妙地躲避着战列的炮击逼近。瞄准列昂尼德机体发射的光束被喷气护盾弹开。刚想着交给他就行的瞬间，列昂尼德解除护盾准备反击，他的杜拉姆斯腹部却被直接击中。他的光束摧毁了霍里安达尔的头部，但它左手的刀刃握把换成的光束炮放出了光芒。 “可……恶……” 冲击让意识变得模糊，也许驾驶舱外壳还被稍微灼烧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共用线路中传来。 “我……搞砸了。对不起，迪妮。我，约会的约……” “罗尼！” “大哥！” 闪光绽放。少年少女的呼喊空洞地回响，灼热之花夺走了一条生命。 （为什么啊！） 咬紧的后槽牙微微传来疼痛。 “说是不明白吗？” “完全不明白啊！” “别开着那种机体还装傻！” 菲梅拉斜向下迂回飞行，朱色机体发射尾炮。在摇晃轨道躲避的同时，发射一次光束炮，趁对方移动时上升。 改变姿势，利用惯性让菲梅拉滑行，同时将两门尾炮对准射击。一边感受着空气阻力带来的制动，一边将机体倾斜，将上升力转化为动力，同时启动推进器圆尾接近。 “你也应该能清楚地看出是同型机。” “你是说菲梅拉是扎纳斯制造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是说我和你是一样的。” 挥出的刀刃斩向空中，但启动姿态控制脉冲喷射的敌机表现出轻率的举动。机体翻转，炮口前方空无一物，反而被前倾的对方用尾炮炸飞了右手的炮管。 两架机体都因能量舱的诱爆而后退拉开距离。 “不过，从给你的是旧型号的武装机甲这点来看，就没对你抱什么期望！” 这是轻蔑的台词，但孙叁根本不明白。 “你认识我？你懂我能这样做的原因？” “原因？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就是被这样制造出来的。” “被制造出来的？” 将左腰的光束炮换到右手，问道。雪粒变大了，拉开距离就难以看清，但彼此颜色醒目的武装机甲不可能看错。 “在考验我们。看该怎么做。” 声音因无法理解而变得急躁。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给你训练用的菲梅拉，而给我实战用的纳泽尔·阿修，这点不就证明了吗，托尼奥·托尔瓦因。” “纳泽尔·阿修？” 那是朱色武装机甲的名字，对方似乎叫托尼奥。 “这次我要是打败你就一锤定音了。我将变得完美！” 像要劈开雪幕一样，尾炮的光束划过。仿佛没有炮管间隔一样逼近的炮火，确实让人觉得是实战型机体。但就算是孙叁，如果集中精力也能躲开。 “成为我通向最强之路的垫脚石吧！” 孙叁无法理解托尼奥的愿望。 “最强？你想去那么孤独的地方？明明会一直痛苦！” “别胡说！你虽不如我，但也是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的人？他是这样看待这种力量的） 孙叁甚至觉得托尼奥有些可怜。 ◇◇◇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就战斗？那，到底是为什么而战？算了。如果是要被淘汰的存在，就当是养分） 托尼奥甩开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过，对方果然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和其他敌人的动作不一样。倒也不是毫无破绽，但直觉惊人的好。一口气压上感觉很危险。 “托尼奥·托尔瓦因，雪下大了。视线不好，难以继续战斗。先撤退。” 似乎没时间耽搁了。 “连天气都跟我作对。没办法。对你们来说，这点不利因素也很重要吧？” “既然这么说，那就掩护我方撤退。” 他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周围格外强烈的离子喷气光芒闪耀。僚机似乎开始撤退了。 发射尾炮牵制菲梅拉后，他也让机体后仰，启动推进器。 （什么！） 明明鲜艳的黄色已经从视线中消失，却有一道高威力的光束穿过暴风雪袭来。 （尾炮！这家伙，难道能看到我？） 在朦胧的视线中勉强躲开闪耀的光芒。如果光束炮并用，炮管间隔被削减，就会相当棘手。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力量！这样才有打败你的价值！” 自然而然地爆发出狂笑。 托尼奥瞪着白色的视线，不停地笑着。 ◇◇◇ 在暴风雪增强的情况下追击撤退的敌人无异于自杀。基地司令下达了撤退命令，所属机体返回机库。 孙叁晚一步回来时，鲁夫利特和科妮莉亚的阿尔·斯皮尔已经处于停机状态。 （太好了。平安无事。） 松了一口气的少年让菲梅拉走向指定的位置。 机库门关闭后，狂风呼啸的声音大大减弱。这时，之前没听到的声音传来。但那是哭声。 “姐姐，对不起。我……” 瘫倒在走道上哭泣的是德内莉亚。 “我没法说谎。罗尼已经……” “没事的。我知道。喜欢上飞行员就会有这样的一天。” 德内莉亚带着呜咽虚弱地说道。 “明明知道，却还心存侥幸……！” “姐姐！” 姐妹俩相拥而泣。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孙叁环顾四周，发现列昂尼德驾驶的杜拉姆斯不见了。被击落了。 （悲伤的人越来越多。努力想减少却无法阻止。而且，我自己也在增加这种悲伤。） 他也有这样的自觉。 （看吧，孙叁你做不到的。） “我……！” 少年的眼中映出了萨迪娜的身影。 （好像谁都像救不了我一样救不了任何人。孙叁只是在增加让人悲伤的人而已） “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啊！” （努力在做什么？你觉得这能算是补偿吗？） 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 “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萨娜。是没有勇气的我不好。但是，我绝对没有……” （找借口也没用吧？不明确说清楚不行的吧？我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你不是还来看我了吗！我会无数次道歉的，原谅我！求你了！” 苦苦哀求着，伸出手。然而，她一下子就躲开了。总是不让他触碰。 （我要是原谅你，一切就都当作没发生过那是不可能的。孙叁你最清楚的吧？）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萨娜。你教教我。” （你总是看我和姐姐的脸色。太不可靠了） 萨迪娜鼓起了脸颊。 （我要是一起……） “孙叁！振作点，孙叁！” 身体被大力摇晃的同时，呼喊声传入耳中。 ◇◇◇ 姐妹俩惊呆了。悲伤的情绪也一下子消散了。 靠近的孙叁视线游离不定，突然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大喊起来。伸出手像是在寻求什么一样颤抖着。 明显表现出异常的他让姐妹俩感到困惑，惊讶得眼泪都止住了，甚至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喊出“萨娜……”，姐妹俩才意识到他出现了幻觉。 科妮莉亚感觉这次他的状态比以往都糟糕。看到他表情痛苦地一直在辩解，担心放任不管他就回不来了，于是慌忙跑过去，一边剧烈摇晃一边呼喊。 “怎么了，科林？” 他一脸茫然地问道。 “奇怪的是孙叁！你没事吧？能看到萨迪娜小姐吗？” “萨娜？没来啊。今天好像没来。” “但是，刚才……孙叁，你在哭啊。” 他似乎直到触摸到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脸上湿了。 “啊，我为什么哭了呢？不对，哭的不是迪妮和科林吗？列昂尼德先生回不来了，对吧。” “啊，孙叁……”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状态太不稳定了。 科妮莉亚盯着他，有一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 “那个……他是精神上有问题的状态吗？” 通过弗勒尼翁通信与雷克西汀连接的科妮莉亚和德内莉亚正在和马尔蒂娜副舰长商量。 “不，之前没有这种情况。但听你们这么说，显然是异常的。” “还是交给医疗机构比较好吗？” “等等再说可以吗？现在还不清楚这种状态是不是处理的影响。” 出乎意料地被阻止了。 “处理？” “对不起，这个也不能说。只是，让别人给他诊断可能有点问题。我觉得需要在了解情况的人的监督下进行。” “那怎么办？” 一旦被阻止，瞬间就没有选择了。姐妹俩无法应对。 “对日常生活有影响吗？” 被这么问也很为难。 “没有，今天也表现得很正常。我或者鲁特跟他说话，他都会正常回应，也会露出笑容。但是，有时会突然像开关打开一样，跟某人打招呼。” “我也是外行，不直接看看也不好说什么。但我理解你们的不安。在我们回来之前，能不能想办法维持现状？” “我们会努力试试的……还需要很久吗？” 这涉及作战的进展情况。虽然不能随意说出口，但又不得不问。也感觉到可能会耽误治疗的紧迫感。 “和那件扎纳斯舰队只交过一次手，但他们轻易就撤退了。完全是示威行动。他们想让国际社会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想让加尔多维动不了。” 意外地得到了正常的回答。 “菲梅拉能升空的话，就能到会合的位置了吧？” “卢西恩要进行修补，会送到图拉，雷克西汀和奥尔特恩会在本星降落。在此之前会在轨道上接你们。” 两人稍微安心了一些。她也不想和已经熟悉的孙叁分开，但就这样放任他处于无法治疗的状态也太残忍了。 “还有，被认为和那架菲梅拉同型的武装机甲袭击了。当时的机内状态和通信内容会发给您。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无法解释。” 姐姐说要把被委托发送的数据发过去，马尔蒂娜的气氛变了。 “拜托了。内容我们这边会分析。动作快点，尽量坚持住。已经告诉司令了，预计会有常驻舰过来。” “常驻舰！太好了！” 蒂姆罗·芬的现状让福尔·安杰似乎在做各种准备。感觉不只是一个反击小组的地位。 科妮莉亚看到了一些转机，能够稍微减轻一些不安。 天气有了好转的迹象。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科妮莉亚却感到忧郁。 （一旦视野恢复，那些家伙又会来。孙叁的情况再恶化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努力不把这份担忧表现出来。 然而，尤恩的虚拟形象忧郁地飘着，背叛了她的掩饰，而孙叁的奇尔奇尔像是在鼓励她一样靠了过去。这让她觉得自己让他担心了，更加苦恼。 “在担心迪妮？虽然她有时看起来有些消沉，但也没那么痛苦的样子。” 他似乎没想到姐姐是在为孙叁烦恼。 “嗯，罗尼的事很遗憾，但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也有了准备。就算不能完全平静，也不至于对工作产生太大影响。” “你也明白吧？选择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都很坚强。” 孙叁的状况也跟他说了。能感觉到鲁夫利特在尽力给他打气。 鲁夫利特的 3d 虚拟形象波克摆出一副像是在展示肌肉的姿势。这是他不太愿意命名的虚拟形象，但科妮莉亚擅自给起了名字。现在如果不这么叫他，他就不回应，所以他本人应该也接受了。 现在，他们在菲梅拉的驾驶舱内关上舱门，启动加热器，靠在球面监视器旁，一起喝着温热的饮料。 总之，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大家一起行动，时刻留意着他。目前情况似乎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但也没有好转，偶尔还会有不稳定的言行。 “据说雷克西汀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可能降落地点不同，我想应该是上升到轨道后会合。靠近的时候应该会告诉我们更详细的时间吧？” 毫不掩饰自己的寂寞。相信这对孙叁的心情会有好的影响。 “其实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打算在福尔·安杰继续战斗下去，也不能对鲁特他们说就算和父母分开也要一起来。” “别在意。你能这么说我就很高兴了。有孙叁在，就算被当成孩子看，我也有勇气继续驾驶武装机甲。” 鲁夫利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波克和奇尔奇尔也肩并肩。 “听说常驻舰要来了吧？虽然从战力上来说可能不再需要我们了，但我们俩已经向霍夫曼司令请求继续当飞行员。” “是吗。如果能守护父母和镇上的人，我也想继续战斗。” 表明决心后，少年开心地笑了。 “还会再见的。希望下次是在和平的时候。萨娜也会这么说的吧？” “嗯，在那之前我会努力提高技术，能和你一对一较量的。” 三个虚拟形象手拉手围成圈，欢快地转着。 ◇◇◇ 愿望未能实现，两天后的中午，暴风雪停止时警报喇叭响起。 敌人似乎得到了补充，有十五架。而基地这边的数量减少到了十架。即便如此，也不能转为守势。他们是防卫部队。 『σ西格玛·符文进行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熟悉的触感和涌入的信息让机体处于控制之下。 “鲁特，基本一样呢。” “哦，知道了。” 情况更加严峻，不过正如孙叁报告的，叫纳泽尔·阿修的敌人确实危险。非他不能应对。 “继续。” “敌人太多，别勉强。别忘了这点。” 采取不干扰但也不孤立的方针。要是连他们都被击落，孙叁可能会痛苦崩溃。 跟在先行的菲梅拉后面出发。以惊人的速度冲破灰色的云层和强风飞行。移动到能远望城镇的位置时，阿尔·斯皮尔的光学传感器也捕捉到了敌机。 “掉下去吧！” 意外的是，孙叁没有摆出迎击纳泽尔·阿修的架势。避开敌机开始的炮击，大幅上升到高空，像是要用尾炮瞄准。 因为距离还远，第一炮被喷气护盾弹开。但是，紧接着的一炮造成了过载，烧毁了护盾核心，余波袭来。用光束炮狙击摇晃的敌机，将其击落。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判断不出。 他打算应对除了那架朱色机体之外的敌人，关键的菲梅拉却似乎没有迎击的意思。从上空迂回袭击敌军部队。 当然，纳泽尔·阿修瞄准孙叁行动，但在不让其绕到背后的同时，中间插入敌军武装机甲，不让其靠近。 “和计划不一样，但这是个好机会，干吧。” 他们追着菲梅拉，从下方狙击敌军部队。 “只能配合了！” “能击落的时候就击落！” 为了躲避从上方追来的纳泽尔·阿修而移动的部队陷入混乱。被上下夹击遭到狙击，两架敌机化作耀眼的闪光。 （孙叁不执着于那家伙，而是打算击落敌军。把敌人吸引到自己这边） 她觉得他选择了一个困难但能减少基地部队损失的策略。 纳泽尔·阿修朝着敌军武装机甲队打开的缺口加速上升。与托尼奥交错的瞬间，孙叁只是用刀刃相互碰了一下，就直接冲了过去。 “别跑！” 他在共用线路中大喊。 “我才不会陪你实现你的愿望。我不想再因为这种事让谁哭泣。” “我和你不竞争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说了不明白竞争的意义吗！” 似乎是想阻拦，两架敌机移动到前方阻挡。这支部队似乎是以他为中心行动的。 孙叁弯腰躲开格温达尔的光束，冲进怀里用刀刃斩断光束炮。用膝盖撞击驾驶舱使其摇晃，然后转到后方从背后击穿对消熔炉引擎。 紧接着，他让开霍里安达尔的刀刃突刺，同时用光束炸飞其右肩。像交替一样旋转后，朝着纳泽尔·阿修踢出，将右侧的尾炮向上挑起，直击其机身。 对着混杂在闪光中的托尼奥的灯光，孙叁发射左侧尾炮，但似乎被喷气护盾弹开了。 “我和你战斗不出结果，你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对于一直想要远离的孙叁，托尼奥不满地回应。 “我才不明白只为战斗而活的人的意义！我觉得妈妈生我不是为了这个！” “什么！你有母亲？” “有啊，很正常！我没问过父亲的事！” 从未有过的气氛在流动。 “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作为破坏神纳扎尔克诞生的！” “纳……扎尔克？” 孙叁茫然间露出破绽，但没有敌人趁机攻击。敌军部队与基地的武装机甲接触，陷入了混战。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这样吗” 能从托尼奥的话语中感觉到冷漠之下的热情。 “所以才说这种天真的话。关心别人这种天真的话！” “别好像你是一个人出生的一样说话！” “不知道命运的家伙没资格教训我！” 纳泽尔·阿修的攻势增强。仿佛激情附身，充满敌意的光束一个接一个地穿过菲梅拉的残影。 托尼奥使用双手的光束炮和四门尾炮，试图追击不断躲避的孙叁。菲梅拉也进行反击，但在绝对的火力压制下，渐渐处于下风。 （到这种程度的准确的话） 孙叁下定决心执行一个作战计划。 集中注意力在射线上，控制姿态正面应对，配合尾炮的一击，他也发射了左侧的一门。光束以惊人的速度相互碰撞，强结合等离子体的重金属离子产生超高热和超高压，完全等离子化，爆炸式扩散，引发电磁风暴。 在所有传感器都失常的情况下，孙叁朝着托尼奥发射了右侧尾炮。虽然在磁暴中光束出现了超出常规的衰减，但这一击还是削掉了纳泽尔·阿修的左侧圆尾推进器，使其尾炮无法使用。 然而，托尼奥凭直觉发射的光束也擦过了菲梅拉的头部。右侧天线完全损坏，红宝石红的透明金属融化变形。 （如果是普通的头部，现在已经半毁了。这就是这种结构的意义） 虽然有一些误差，但传感器还能正常工作。 “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你真奇怪！把战斗当成生存的意义！” “闭嘴！” 仿佛与感情呼应，纳泽尔·阿修和菲梅拉头部的徽章闪耀得更加激烈。刀刃碰撞的火花仿佛象征着激烈的冲突。 然而，就在这时，众多离子喷气的光芒闪过，多架扎纳斯的武装机甲被多个爆炎包裹。 “孙叁，我们来救你了！” 欢快的声音在共用线路中响起。 “梅尔？” “对，是我是我！” 只见雷克西汀像是要守护蒂姆罗·芬的城镇一样，冲破云层下降。后面跟着的同型舰应该是奥尔特恩吧？还有一艘不同型号的战斗航母也在下降。 “孙叁，把敌军部队交给我们，你先回舰一次。” 部队线路中的声音来自马尔蒂娜。 “副舰长，我建议让战舰下降，因为担心你。你能听话吗？” “嗯。” “啊，该死！一群没用的家伙！” 在此期间，托尼奥对着一架架被击落的扎纳斯机甲怒吼。 “下次一定要决出胜负！我一定会证明我更强！” 纳泽尔·阿修反转后退。跟在其后的只有寥寥几架。 “那边的基地队员，上我们的舰。迎接辛苦了。” 对鲁夫利特和科妮莉亚的呼喊中带着一点玩笑的成分。 “菲梅拉，回雷克西汀。就这样撤离。” “是，马尔蒂娜女士。” 孙叁降落在甲板上。两人的阿尔·斯皮尔也降落在战斗航母上。 “科林！鲁特！再见！” “孙叁也要保重！” “替我向大家问好！孙叁，再见！” 菲梅拉和阿尔·斯皮尔相互挥手。 上升的甲板和下降的甲板逐渐分开。在这期间，他们一直在挥手。 ◇◇◇ 科妮莉亚将飞行员座椅滑出，身体前倾，头发在风中飞舞，抬头望着雷克西汀消失在云层之中。 “那家伙，会没事吧？” “会没事的。孙叁很温柔的。肯定会有人救他的。” “嗯，肯定。” 她有点懊悔自己没能成为那个救他的人。 第6章 狂神 拉蒂娜·r·博德温正在调查的，是从父亲雷奥伊特那里获取信息的研究者。 听说调查的起点是一张便签纸，她觉得这有些刻意。如今还在纸上写字，除非是有意识地想要留存，否则这种情况极为少见。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是极少数。 如果只是做一次性的记录，通常会使用移动设备的语音备忘录功能。这是大多数人的日常做法。 特意写在纸上留存，让人觉得像是故意误导。她重新调查了父亲最先调查过的地方，就是因为这个。她认为故意留下显眼的东西，也许是为了把真正重要的东西隐藏在其周围。 然而，调查得越多，她越明白这只是无端的猜测。拉蒂娜并不了解研究者这个群体。 他们渴望灵感的闪现。灵感闪现的瞬间，如果不记录下来就无法安心。绝不能允许灵感因为被其他事情分心而沉入意识的深处。 所以自然而然就养成了做笔记的习惯。在紧急时刻，随手在身边的纸上奋笔疾书是很平常的。否则他们的生活就无法正常进行。 （这样一来，便签内容的可信度虽然提高了，但如果没有其他留存的东西，也没办法啊） 徒劳感越来越强烈。 （从情况来看，内容本身原本是可信的。这样的话，那些无法恢复的数据可能才是关键） 是不是应该放弃，认为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过，找不到切入点也是事实。虽然让雷奥伊特承诺提供信息，但她不认为他真的把所有信息都给了她。像他那样的人，要是如此疏忽大意，是不可能成为大企业的高层的。 （基因相关研究者威尔弗雷德·阿尔海姆。在食品部门工作的人） 这不仅对卫星图拉的居民的餐桌有意义，在军事方面，食品研究也是必不可少的。 （能够长期保存的食品。对于维持战斗舰艇的活动，意外地很重要） 这一点她也明白。 （人一旦对食物感到不安，效率就会立刻下降。相反，如果能得到美味的食物，即使在严峻的情况下，身体和精神上的活动也不容易降低） 因此，日夜的研究从未停止。 战斗舰艇的补给物资极其重要，在加尔多瓦工业，这也是必须确保充足预算的部门。阿尔海姆先生就隶属于这个部门。 （主要是培养肉的研究） 培养肉在进宙时代之前就已经存在。以普通家庭能够接受的成本进行生产也很平常，在很多家庭中被理所当然地使用。 （需要的是，味道、口感、营养效率良好且易于大量生产的干细胞的开发。培养液则可以用宇宙农场工厂生产的豆类等大量制作） 她一边阅读说明文字，一边理解着。 肉以含有生长激素和营养素的补充液作为培养基进行培养。培养液作为科学手段和天然素材的合成品，在技术上已经确立。 但是，作为种子的干细胞方面还有很大的研究空间。如果考虑大量生产，培养过程需要复杂的工序就很麻烦。必须是在补充液中能够大量生长，并且具有更好的组织结构，味道也要良好的产品。 制造具有这种基因的干细胞，就是阿尔海姆先生的研究课题。 （基因研究。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不想面对的预测） 人类基因的解析研究也在进行。但这仅仅是从医疗的角度出发。研究者们努力想要消灭由基因导致的疾病。 （绝对不想认为是为了生出具有高飞行员适应性的孩子而进行的研究） 虽然不想这么想，但有时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尽管在进宙时代之前，除医疗目的外的人类基因重组是被禁止的，但拉蒂娜也不能断言绝对没有进行过。 阿尔海姆先生是自己涉足了这样的研究，还是接受了具有将人类武器化思想的组织的委托，不得而知。只是，一切都能说得通。 （孙叁所接受的治疗肯定不是外科手术。这是我确认过的） 他的身体上没有手术的痕迹。虽然有可能通过巧妙的整形手术消除了痕迹，但如果是这样，在战斗航母雷克西汀接受健康检查的时候就应该能发现。 （也不是持续的药物投放） 这在检查中也很容易被发现。 （但是，如果是基因重组治疗，也许就算是专家，不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也难以察觉） 这一点她也明白。 “定制婴儿”。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在拉蒂娜的脑海中闪过。 她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不会强烈地宣称这是对神的亵渎。但是，她认为这是不可涉足的领域。 即便在各种目的上是高效的手段，但如果人类想要保持作为人的多样性，作为物种繁荣发展，就不应该触碰这部分。她认为这就是人类的设计图——基因。 （更何况，还将其命名为破坏神纳扎尔克） 作为同样的人类，她对此感到愤怒。 她以视察某个部门的名义前来进行调查。这是因为从父亲那里得知，在哥特本星，孙叁与另一个似乎也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的飞行员有过接触。 （有多个破坏神纳扎尔克？如果从实验的角度来看，也许是正常的，但太不人道了。必须考虑到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问题在于对方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的。 （这意味着主导计划的组织与扎纳斯有联系。问题是，这个组织很有可能就在加尔多瓦内部。现在的状况甚至有可能是自导自演，这种可能性越来越高了） 可怕的预测逐渐清晰。 这原本就是作为疑问被提出的部分。 扎纳斯本应是哥特的中枢和军队的残党，潜伏在地下活动，为什么拥有了令人担忧的强大战力？ 加尔多瓦清楚他们在积极进行旧地下都市的资源回收。越是远离赤道，积雪就越厚越硬，调查极为困难，进展不大，但仍在持续进行。 要调查无数的地下都市，就像打地鼠一样。投入人力和战力去侵入，却常常发现只剩下开采的痕迹，对方已经撤离。这样一来，无法投入大量预算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而，仅仅因为能确保资源，并不意味着就能保有强大的战力。 首先需要劳动力。比如组装一架武装机甲，就算使用自动工作机，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零部件制造的流程、组装的流程、调试的流程、维护的流程。每个环节都需要人力。就算只有一名飞行员，从制造到运用，至少也需要几十人参与。 对于战斗舰艇来说，需要的人员则是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在被积雪封锁的地下基地，是否有足够的食物养活这么多人，非常值得怀疑。如果没有某种支援，很难想象。 其次是技术力。加尔多瓦内部很可能有扎纳斯的间谍。甚至可以说，如果认为没有，那就太天真了。 但是，复杂的技术在各个部门都被严格管理。要说他们能全部侵入，也很难让人信服。 如果加尔多瓦中枢有与扎纳斯相通的组织，技术外流就很容易发生。哪怕是通过通信或者很小的记录媒体都有可能。 然而食物则不同。培养肉或者利用人造光进行作物生产在地下工厂也是可行的。但作为基础的种子和干细胞等必须得到供应。这方面的技术开发需要大规模的设施和高度的技能。 有形的东西运输容易留下痕迹。拉蒂娜正是着眼于此进行调查。 （他们肯定不会正常安排运输船。如此巧妙潜伏的组织不会使用这种容易暴露的手段） 她这样推测。 （肯定会有表面上的名义。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部门） 她确认部门标识。 哥特再生计划。上面是这样显示的。 这个部门正在培育适应寒冷的树木，从基因库中再现并放生在寒冷地区生存的动物。也在进行将来可能推广的、在低温环境下也能良好生长的作物的研究。 当然，在试验移民地进行实验，在其他积雪深厚的地方也在不断重复实验。 那时使用的运输船去了哪里？拉蒂娜认为，如果清查这个记录，也许能有所发现。 （调查发现，表面上吉恩阿姨也属于这里） 孙叁的母亲似乎是以动物生态调查的名义被派往雷兹罗·罗帕的。 （不想认为阿姨属于那个组织。但是，从情况来看，只能认为她参与了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 实在令人怀疑。 尽管有所担忧，但哥特再生计划部门的应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无论拉蒂娜要求提交什么样的数据，都能毫无阻碍地提供，仿佛在证明没有任何需要隐藏的东西。 （这不是更难办了） 她不禁这样想。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参与了计划。也就是说，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执行正当的业务指示。能够如此的拥有权限的职位人员，恰恰证明属于那个组织） 为了不被察觉，她皱起眉头低下头。 “谢谢。请继续努力。” 她鼓励道，研究员们都红着脸回应。大概认为这是一种荣誉。完全没有想过她视察的真实意图。 （不过必要的数据已经拿到了，只要清查这些就好） 正这样想着，担任向导兼保镖的四人走到她面前。 “请您不要行动得太明显，公主。” 一个穿着不显眼的单色服装的人说道。 “你是谁？” “这里不方便大声说。” 这是一条人多的通道。 移动之后，那个人主动说道： “我叫奥尔巴·奥比特。” 像是要消除她的疑虑，自报家门。 “我拥有二杖宇宙士的军衔。” “是军方的人？” “是的。我是来给您忠告的。” 他微笑着说道。 “请您不要过于接近车轮的徽章。否则您可能会有危险。” （车轮的徽章！？御者神哈扎尔克！这是警告吗？） 拉蒂娜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拉娜，吃饭了吗？” 登上舰桥的孙叁打招呼道。 “嗯，吃过了。你也快去吃然后休息吧。到下一个任务地点还得好几天呢。” “这样啊。那待会儿见。” 追踪卫星确认的扎纳斯的战斗航母数小时后，与反击的敌军部队交战。虽然将敌舰追击至中度受损，但敌舰趁着暴风雪逃走了。 之后上升到轨道，再次向原本的任务地点移动。战斗结束后洗完澡的少年头发还是半干的。他挥手，她也轻轻挥手送别。 “…………” 看不到他的身影后，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太痛苦了，看不下去……” “是啊。” 操作员林妮·奇克贝尔心里痛苦难耐。 “您把他看成拉蒂娜小姐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回到战斗航母雷克西汀后，孙叁几乎一直是这种状态。 他会用不知道是学校朋友的名字来打招呼。被否定后就会语无伦次，哭丧着脸低下头，留下落寞的背影。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话来。 幸运的是，他还没有把谁错认为母亲吉恩·梅勒尔。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驾驶菲梅拉的时候是正常的吧？” 副舰长马尔蒂娜问道。 “嗯。” “但也不能一直让他在上面啊。” 舰长博赫也掩饰不住困惑的表情。也许他是最头疼的那个。 “就没办法了吗？” “说实话，很难。” 林妮似乎不得不继续忍耐。 ◇◇◇ 关于如何应对孙叁·克兰布里德的情况，也进行了协商。 如果对明显表现出异常行为的少年置之不理，领导层的真实意图就会受到质疑，信誉也会受损。但是，既然不能公开事情，能参与讨论的就只有知道内情的人。 “听说送到图拉也找不到医疗机构。” 舰长福里南透露所知道的信息。 “能处理他这种病例的医疗机构当然是存在的。但那得是相当大规模的医院。数量有限。” “有消息说还没有调查出其中哪些医院不会有与他出生相关的组织参与。” 马尔蒂娜补充道。 “也就是说，完全不清楚组织渗透到了什么程度，对吧？” “我觉得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但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斯图亚特的问题只对了一部分。 如果组织参与进来，治疗很可能会被干预，可能会产生奇怪的结果。 而且，在外部能获得的信息会受到限制。甚至很可能会得到错误的信息。孙叁是与组织有关的重要线索，绝对不能放手。 “那都是上面的考虑。我们应该考虑他的状况。” 林妮对讨论的方向提出异议。 “是啊。确实是这样。” “比如说……” 负责 se 的佩里内·埃尔德雷德向正在反省的马尔蒂娜提议。 “在这里治疗很难吗？比弗利先生是军医，我们知道只能拜托他处理内科和外科。那请精神科的心理咨询师来，先不说正式治疗，缓解一下状况总可以吧？” “好像考虑过了。但据说连这样的人都不能保证是完全清白的，没法请来。” “那这小子的治疗不是没辙了吗？” 马克·埃克嫩维修班长咂舌。 “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只是推测，我觉得可能是拉蒂娜小姐一直在自然地照顾孙叁的心理。” 福里南说出自己的看法。 据说拉蒂娜曾表示孙叁原本的性格并不适合当飞行员。他是个温柔甚至有些胆小的少年。 听说以萨迪娜的死为契机，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连一点暴力都回避的少年，变得毫不畏惧死亡，展现出倔强的一面。 推测是因为对拉蒂娜的关心而产生的勇气，熟知他的少女陪伴在身边起到了稳定他精神的作用。 “我觉得和拉蒂娜小姐分开后，他的情况就恶化了。” 提前听过舰长看法的马尔蒂娜接着说。 “但在蒂姆罗·芬还有同龄的少年少女。鲁夫利特和科妮莉亚应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孙叁的精神状态恶化。现在和他们也分开了，这里没有能把他拉回来的人了。” “那副舰长，不是应该把那小子送到拉蒂娜小姐那里吗？” “把他送到她那里也没意义，斯图亚特。因为她本人就是孙叁战斗的理由。他不是说过‘还有没做完的事’吗？也就是说，消除她的忧虑。这是孙叁的目的。” 马尔蒂娜推断他肯定还会回来。 对于这场陷入僵局的讨论，大家都叹了口气。 孙叁的状态在雷克西汀的战斗力方面影响很大。马尔蒂娜认为这一点也必须确认。 “驾驶舱内的精神状态似乎没问题，但其他方面是否能承受战斗呢？机体状况如何，埃克嫩班长？” 他是负责的维修员。 “没什么问题。因为出了一次事，所以都仔细检查过了。而且他也不再弄坏了。这小子从维修员的角度来看是最容易应对的类型。因为他会把所有的感受都告诉我们。” “硬件方面没问题。佩里内？” 她把话转向负责 se 的佩里内。 “机体同步器的情况有点……” “有问题？” “又出现黄色文字了。” 这意味着虽然还没到驱动不全，但有驱动未达的命令信号。 “目前还没出现红色文字，但黄色文字有增加的趋势。” “这可麻烦了。” 博赫舰长也摸着下巴。 据佩里内的说明，似乎从雷克西汀返回前不久的战斗开始就出现了驱动未达的信号。趋势没有偏向，在由 σ西格玛·符文进行的感应控制部分的整体动作中都能看到。 “精神状态恶化的同时能力却在增强？” 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与飞行员适应性相关的能力似乎有增强的趋势。 “虽然很讽刺，但这是事实。菲梅拉已经快无法满足孙叁的要求了。” “有对策吗？” “软件方面没办法。硬件方面大概也……” 埃克嫩也嘟囔着。 菲梅拉是为像他这样具有极高适应性的飞行员设计的机体，把规格发挥到极致就会达到瓶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以说像量产机那样为适应个人而预留的余地完全没有。 “那该怎么办呢？不让他上也许是最好的，但那样的话……” “可能会更糟。” 林妮接着马尔蒂娜的话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菲梅拉的驱动状态无法改善。” “菲梅拉不行，是指？” “我觉得可能是每当达到瓶颈就使用发展型的设计思想。” 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个意见。 “送来的炮瞄摄像机影像里的那架机体。代号好像是纳泽尔·阿修对吧？是不是通过逐渐换乘更高级的机型来解决问题的设计思想呢？” 在蒂姆罗·芬确认存在的另一个被认为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对手。即使作为信息掌握了，在现场也难以判断。在扎纳斯一方出现是个威胁，但能否击落或极力确保，只能交给上级判断。 那个疑似破坏神纳扎尔克所乘的机体。从影像来看是同型机，说是发展型也不奇怪。如果要与之为敌，能依靠的就是孙叁。 “那么，如果把菲梅拉现在的状态作为信息传递出去，那架机体或者别的发展型武装机甲被送来的可能性很高。对此的应对向上级请示吧。” 福里南决定在这边不做判断。因为如果能监视移送的过程，也许能掌握组织的信息。 “目前看来没有临时对策，但我认为与其剥夺他的职务让他完全陷入疯狂，不如让他继续当飞行员。责任我全负。孙叁就继续以飞行员对待。” 舰长做出决断，下面的人行动起来就方便了。 “只是，这样下去他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希望在座各位多照顾照顾。尽量不要让情况恶化。拜托了。” 同时也展现出了人情。马尔蒂娜再次觉得福里南是个平衡感很好的指挥官。 就这样，舰内最高层做出了判断，决定了对孙叁的处理方式，一直到现在。 ◇◇◇ （这样陪着他多少会好点吧） 所以佩里内陪着他。 孙叁现在在雷克西汀恒星沃诺的阴影部分遨游太空。只用一根细的线缆连着，特别的推进器之类的都没装。 “佩里内女士也不来吗？很有趣的哟。” 他熟练地翻转身体问道。 “我就算了。我不擅长无重力。” “明明很有趣的。” 皮肤服里填充的特纳布洛克将来自沃诺的宇宙射线转化为光。所以即使他在阴影中，身体也微微发光。 那副样子看起来非常虚幻，让佩里内觉得他好像会就这样融入宇宙消失不见。正因为知道孙叁的状态，所以这不过是幻想，但看起来还是很悲伤，让人无可奈何。 （为什么只有这孩子要这么痛苦？） 虽然不知道他本人的感受，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今天也来了？” 能听到他通过无线电在和某人说话。 “但是，那样的话会怎样？” 明明是同一条线路，佩里内这边却什么也听不到。 “嗯，我会考虑的。” 他大概感觉到能听到什么。 “是谁，孙叁？” “里维尔。” “哦。学校的朋友？” 她以为是平常的那种，问道。 “不知道。” “哎呀呀，真让人头疼。” （除了战斗的时候，一直像在做梦一样。这样……） 无比可怜。 “很开心呢，萨娜。” 说着，他从气闸向她伸出手。 “呃！” 佩里内忍不住抱住了他。 托尼奥·托尔瓦因一拳砸在刚下来的飞行员座椅的头枕上。 （说什么母亲！那种软弱的家伙还想赢过我？） 最近每次登上武装机甲，就会想起黄色菲梅拉的飞行员，心中的烦躁不断加剧。明明应该是背负着相同命运的存在，却无法产生共鸣。说是同族厌恶，又太过不同。 （只不过是和那些普通的蠢货一样，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家伙，竟然敢向我挑战！） 从心底涌起的感情，是轻蔑、憎恶，还是嫉妒？ （我呢……） 托尼奥的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 ◇◇◇ 从还不懂事的时候起，就被灌输战斗技术。一直装备着 σ西格玛·符文是理所当然的。周围的大人只想着把他培养成飞行员。 每天都要在 2d 投影面板上识别无数出现的目标，一个一个有意识地标记。这样简单的工作日复一日。 取得好成绩就能吃到喜欢的东西，也会被表扬。但他本能地发现，那些大人的眼底没有他渴望的那种感情。 有次故意失败试探，结果只是被冷漠地无视和搁置。好像对不好用的装置毫无兴趣。 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愤怒的情绪。所以在长大之前，他都不知道还有斥责这种行为。 后来被塞进驾驶舱进行操纵训练。这次的目标是人形的，好像叫武装机甲。 因为被蔑视会让他恼火，所以他努力不再失败。这样一来，周围的大人就会露出笑容。但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结果的数字。他只好无奈地接受，他们只对这个感兴趣。 身体长大一些后，给他配备了真机。朱红色的武装机甲。据说叫“菲梅拉”。 “菲梅拉？怪名字。简直不像是给机器起的。” 他对这个奇怪的地方很在意。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真是讽刺。” “那是什么。算了，不管了。能用就行。” 托尼奥已经明白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了。 菲梅拉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从各驱动系统返回的信号比模拟器中重现的要精细得多，容易掌握。而且有重量感。操作的反作用力真实地反馈给他，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大了。 （舒服。坐上这个什么都能做到） 他沉醉在这种全能感中。武装机甲在他心中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托尼奥轻而易举地驾驭了真机，训练时间相对较短。从每个人惊讶的声音中就能知道。 即使面对输入了实战动作模式的目标，他也能毫不费力地将其击落。结果，他感觉自己驾驶菲梅拉的时间相当短。 之后，他得到了纳泽尔·阿修，经过长时间的移动。在此期间，他得知今后作为飞行员投入实战，要面对的敌人是存在的。那就是和他一样的存在，纳扎尔克。 作为被选为武装机甲飞行员的特别存在，托尼奥只有与其他纳扎尔克战斗并获胜，才能得到认可。 “为什么要和其他纳扎尔克战斗？对方不也是同样被选中的存在，不是同伴吗？” 他对不是有距离感的大人，而是有同等存在这件事抱有期待。 “你们是原型机。只有相互竞争，获胜才能证明是真正被选中的纳扎尔克。敌人？同伴？不要被凡俗的认知所束缚。你们是超越这些的存在，原型一号。” “是这样啊。” （我是为了成为最强而生的。战胜一切来证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优越感悄悄潜入托尼奥的心中，将他俘虏。 “明白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他的眼中充满了挑战的神色。 真机训练的地方是低重力的大地，而移动的目的地是高重力的极寒之地。在那里，他被指挥官介绍为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飞行员。因为之前被告知这只是为了方便，所以他并不在意。 “期待新同志的表现。” 对于这样总结的指挥官，他也没什么兴趣。他的目标在更高处。 一开始似乎被认为是鲁莽，但在真机模拟器中展现出无人能敌的战斗姿态，别人的目光就变成了期待。然后在实战中增加击坠数，就变成了赞扬。 （战斗，不断胜利，所有人都会称赞。很简单。只要一直赢，大家都会高兴，都会表扬我。这些人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而眼前出现的敌人，只是我登上最强宝座的垫脚石） 这样的模式在他脑海中形成。 （没什么难的。胜利就是一切。像凡俗之人一样，为琐事分心是浪费时间。任何障碍都无法阻止我） 他感觉纳泽尔·阿修面前的道路一片开阔。 托尼奥加入名为扎纳斯的哥特残党组织后，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在他起居的地方很少能见到，只有去到人员混杂的地方才能观察到，所以他的认识相当模糊，但似乎存在一种叫做“家庭”的东西。由特定的男女和孩子组成的一个单位就被这样称呼。 托尼奥确实也是由大人抚养长大的，但那是由不特定的多数大人进行的。和他所了解的“家庭”形式不同。 这个“家庭”由特定的男女和一个或多个孩子组成，孩子似乎理所当然地从属于被称为“父母”的大人。 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对父母唯命是从，他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好像能力之外的优劣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不过，他觉得大人和孩子之间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感情，正是这种感情维系着他们的关系。 （明明能力强的就应该更优秀，为什么他们要听从父母？在我看来，父母只是会在孩子不听话时生气而已） 他只能这么理解。 即使在意并观察，也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疑问虽在，但他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纳扎尔克，和他们不同。他觉得他们之所以弱，就是因为被这种模糊的感情所左右。 只是，他们那习以为常的笑容背后的深度，让他多次感到内心痛苦。他把这种感觉当作错觉甩开。 在某一天的战斗中。 袭击地面的城镇后，当然会有迎击的战机升空。不过，其中有一些稍微棘手的敌人混杂其中。 僚机被击落，敌人趁机而入。这样下去，因为担心自相残杀而攻击变得消极，如果母舰被攻击就麻烦了。 “不能让他们过去。” 托尼奥驾驶纳泽尔·阿修冲了进去。 “哦，好像有个厉害的家伙？” “好像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我来打碎它给你看看。” “试试看吧，小子。” 对方用尖锐的声音说道。确实，这时的他还只有十三岁。 双手持有的光束炮放出光芒。托尼奥以流畅的机动躲避，与敌机接触。但这里己方战机太多，妨碍了行动。 他牵制住敌人，让僚机得以移动，空域逐渐开阔，舞台已经准备好。 “那我要认真了哦？” 用四门尾炮瞄准，却被对方巧妙地避开。 “就这点本事？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游戏！” “别一直说！” “想让我闭嘴就快点。不全力以赴可是会死的。虽然我不是那种能教训你、夸奖你的人。” 话语中夹杂着自嘲，但少年无法理解。 （只会说大话。不过，底细我已经看清了） 他冷静地继续观察。 托尼奥看到了对方的偏向。他看过无数种机动模式，所以能感觉到这是对方的习惯。 躲避有习惯。面对正面攻击会向多个方向躲避不让对方锁定，但从头顶受到炮击时，向左滑动机体的次数太多了。大概是习惯用右眼看住敌人。 “怎么了？就这点能耐？” 对方挑衅，但他不为所动。 “这种小手段太低级了。不过，到此为止了。能和我战斗后死去，你应该感到骄傲。是我托尼奥·托尔瓦因！” “什么！？” “求饶我也不会听的。” 并不是这样。对方虽然惊讶，但脚步并未停下。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这样的结果啊。原来如此！” “你想说什么！” 敌机边引诱边逐渐离开战斗空域。 “听着。我叫加鲁斯·托尔瓦因。可以说我是你的生父。” 这句话让托尼奥愤怒不已。 “生父？我没有那种东西！” “有的。本来只是个小兼职，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后问道。 “算了，也好。你看起来能值不少钱。跟我来。连同那架机体。” “混蛋！别命令我！” “别这么说。孩子应该听父母的话，知道吗？” 一股几乎要让他沸腾的愤怒涌上心头。作为被选中的纳扎尔克的他，无法忍受被像普通孩子一样对待。 “给我掉下去！” 一边发射牵制的光束，一边占据上方位置。瞄准头部的光束之后，用尾炮稍微向右贯穿。这一击从右肩根部到背后的推进器圆尾都被破坏了。 “你干什么，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对方仍然不停嘴。 “我说了我没有那种无聊的东西！” “怎么可能有这种荒唐的事……！” 这时，对方的胸口被刀刃贯穿。就这样砍下去，这个试图迷惑他的蠢货在爆炎中消失了。 （不过是个垫脚石，还这么烦人） 不过，已经排除掉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任由狂笑的冲动支配自己，仿佛要摆脱内心深处那一丝微弱的呕吐感。 ◇◇◇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 （被无聊的存在抚养长大所以才这么弱） 想起另一个纳扎尔克。 （在暴风雪中还能狙击的能力很麻烦。除此之外和凡俗没什么区别。你也只是个垫脚石） “消灭福尔·安杰的作战要开始执行了。托尼奥，你也加入。” 听到这个好消息，指挥官粗鲁的台词他也不在意了。 （证明最强的时候好像到了，原型二号？）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眼中的疯狂。 福尔·安杰的战斗航母雷克西汀和奥尔特恩已经抵达了命令指定的任务地点。由于去程中紧急指令较多，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可以开始原本的调查了。 对于福尔·安杰来说，这是常有的事。雷兹罗·罗帕的事情非常紧急，结果导致原本的任务被推迟，回到了图拉。否则，基本上单舰行动是非常危险的。 “露西安也朝这边来了吗，爸爸？” 梅勒妮·博赫向身为舰长的父亲福里南问道。 “完成补给和维修就会来汇合。” “三艘船聚在一起也是好久没见了。而且还是这么棘手的任务。” “喂，别这么说。祖玛·拉吉的居民正处于不安和恐惧之中呢？” 试验移民地祖玛·拉吉是从未遭受过袭击的和平之地。然而，当防卫基地扩大警戒范围时，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向北飞行的武装机甲频繁确认到疑似扎纳斯战斗舰的舰影。目前虽然还没有发生战斗，但这已经引起了关注。 “会有请求也是因为基地队员泄露了信息吧？” 原本这只是基地自行警戒的信息。 “确实如此，但责怪他们也太过分了吧？队员中很多都是举家迁移来的。” “也是啦。这种只在这儿说一说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也因为被父亲拜托帮忙，而了解了孙叁的现状。包括涉及秘密的部分。她明白根据情况，有些秘密是必须传达的。 正因为是这样的调查请求，所以一直被推迟。实际上，在雷兹罗·罗帕那次被推迟的任务就是这个。不可否认，现在的气氛相对比较轻松。 “巡逻班的分组没问题吧？” 马尔蒂娜拟定的配对方案经过修改后已经返回。 “嗯，我和孙叁一组。菲梅拉很可靠的。” “那就拜托你了。” 后半句只是客套。她是在照顾梅勒妮的心情。 “弗莱尔被奥利根拒绝了，所以和博斯特一组。” “别乱说话！我只是和队长一起进入紧急待命班而已！” 在巡逻中的配对如果发现敌影，紧急待命班也要做好准备。由于需要时刻待命，负担很重。他被分配到那里，所以不愿意被指责也是可以理解的。 “开玩笑，开玩笑。” 奥利根性格随和，容易被调侃。 “你把年长的人当什么了？” “等等！” “啊，真是的。孙叁，奇尔奇尔就算追也绝对追不上你的！” 舰桥上回荡着声音，大家不由得做出反应。 像幼儿退化一样的少年在人员就座的桌子间穿梭奔跑。他的行为就像狗追自己的尾巴，甚至让人感觉到天真无邪，但没有人在意。每个人都只是把无法言说的想法藏在心里。 （太残酷了。要是真有上帝，他早就该得救了） 如果有上帝，他早就被拯救了吧。 对于难得从云缝中洒下的阳光，也没有人感到感动。 ◇◇◇ “什么都没有。每天都一成不变……” 女飞行员抱怨着。 “所以我说这是个偏远的任务嘛？再坚持一周，我们就能回吉雷尔多特了。下次肯定会有能立功又能享受美食的指令下达。” “真希望如此。” 这次的巡逻指令在扎纳斯内部也是特殊的。在没有被告知原因的情况下，只能持续警戒。 例如，即使发现侵略者入侵，也被要求隐藏起来。只被命令警戒地表的变化。 虽说地表，但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从未听说过这里有地下设施。 由于在毁灭作战中成为了冰块的坠落地点，这里变成了巨大的陨石坑。爆炸中心被广阔的雪原覆盖，碎片形成的外轮山变成了白色的山岭。 周围似乎进行了大量的植树造林，但冰块坠落的地点大多像大战的记忆一样被保留了下来。 “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顶多是侵略者基地的人来打发时间看看。” 视野良好的雪原对他们的活动也很不利。容易被发现，不适合建设据点。 “上面怎么想的我们哪知道。也许这里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意义？” “做这种美梦……” 她对时而狂风大作的地表毫无感觉。至少在她有生之年，气候是不会改变的。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居住。 “雷达有反应！” 男人尖锐地喊道。在对面附近的山岭有反应。 “又是基地的人！？真是不知悔改！” “多个两架编队。不对，后面有两艘战斗航母！是福尔·安杰！” “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也许是因为这次巡逻指令中发现的情况太多了。留下了太多足以引起侵略者注意的报告案例。 “怎么办！” 他们立即躲到山影里，但也有可能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指令是不让侵略者调查这里。先报告。” “那故意现身吸引他们不是更好？” “我们这边只有一艘母舰！能随便做这种决定吗？” 从山影逃到外轮山外的两架飞机降低高度，返回了母舰。 舰桥被适度的紧张感所笼罩。对于这支实战部队来说，这种氛围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人因此而慌乱。 “影像解析如何？” 马尔蒂娜向观测员询问。 “再等一会儿……出来了！” “格温达尔。两架吗？” 在放大的 2d 投影面板上出现了望远影像。 雷克西汀的观测员没有放过山影中捕捉到的微弱热源反应。重力场雷达也有反应。对摄像机捕捉到的影像进行解析，疑似监视此处的敌方武装机甲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能追踪吗？” 询问重力场雷达的反应。 “似乎在山那边贴着地表移动，混入噪音中跟丢了。” “没办法。继续监视。” 不能排除我方被敌方发现后敌方派出战力的可能性。必须持续保持警戒。 “舰长，怎么办？” 虽然发现了调查对象，但如何处理交由现场决定。 “我很好奇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想审讯一下，但觉得难以确保吗？” “看方法。如果目标继续这种隐秘行动而被我们发现，就能制定作战计划。” “嗯，怎么做呢？” 如果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这艘舰有一张绝对的王牌。 “派出菲梅拉。他的话能找到并回来。” “只能依靠他了。” 以孙叁连扎纳斯的地下基地都能识破的能力，捕捉敌方基地或敌舰应该不难。她操作控制台，呼叫了机库。 ◇◇◇ “孙叁，出发。” 接到舰桥的指示，梅勒妮呼唤少年。 “好。奇尔奇尔，出发。” “方向会通过数据链路指示。” 部队线路窗口中出现的黑发少年的眼睛看向舱门。他的 3d 虚拟形象大概在那附近飞过。 坐在飞行员座椅上的孙叁表情严肃。眼神专注，意识清晰。 “σ西格玛·符文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合成语音传达机体正常启动。 “阿尔·斯皮尔五号机，梅勒妮，准许出发？” “出发。” 林妮一直盯着。 “梅尔，拜托了。” “别担心。” 她表情平淡，反而让人担心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 蓝色和黄色的武装机甲在雪原上低空跳跃。这是有条件的搜索任务，即如果可能，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行捕捉。 飞越山岭的动作可能会被发现，但要尽量减少我方行动被察觉的可能。 “什么感觉？” 越过外轮山降入森林后，梅勒妮询问孙叁。 “没办法。森林里动物太多。不靠近就看不到。” “有动物就看不到啊。” 他的特殊感觉似乎也有条件限制。以前询问时，得到的回答相当抽象。 最近他状态不好，也不好多问。只会回答一些关于光之类的奇怪话语。 “那，咱们散步吧。” 保持短距离数据链路连接，选择林间宽阔的地方移动。 “这片森林好像还没被开发过。离赤道有点远，就算有暖和的日子，雪也不会融化吧。” “所以动物才多。而且没见过人，所以不害怕。” 将反重力端子开到最大让机体浮起，仅用脉冲喷气在树丛间穿梭，能看到树枝上有小动物好奇地观察，大概还不理解这巨大机械的意义。 “啊，是这个吗？” 在森林里散步一个多小时后，少年有所察觉。 “近吗？” “不，还有点距离。咦？在动？分散了。” “出击了！孙叁，回去！” 梅勒妮准确理解了他话语的意思。 在动物们逃窜中，她驾驶阿尔·斯皮尔从森林中起飞。 ◇◇◇ “攻击命令！？” 女飞行员尖叫。 他们将带回的情报向上层汇报后，下达的命令是击退福尔·安杰。原本以为会是撤退指令的她惊叹不已。 这不是正常的判断。我方正在执行单舰巡逻任务。战力二十三架。对方有两艘战斗航母。至少应该搭载了五十架。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但这是命令。再出动一次！” 他满脸苦涩，似乎在强忍着想说的话。 “真想吃点好吃的。” “那只能好好演一场戏了？”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 “梅尔确认敌方战舰出击！” 斯图亚特在部队线路中大喊。 “前去救援！全体，紧急起飞！” 外出探索的两架编队也全部被召集，朝着导航指示的地点前进。由于是预料中的情况，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 “敌方战舰一艘！有二十多架规模的部队！到达后立即攻击！一口气进攻！” 传入的信息以数据链路的形式显示，这样大声激励似乎也是为了提升士气的程序。 “快点！快点！别见死不救勇敢的同伴！” 福尔·安杰的武装机甲部队陆续在雪原上空留下航迹。 上升的梅勒妮机确认了敌舰。同时被光束攻击，在菲梅拉的推动下再次下降。 用喷射护盾挡住直击的孙叁也降下来，刚一离开那个地方，集中的炮火就烧焦了大地。 “逃跑似乎很难。” 孙叁一边连续排出被烧红的护盾核心，一边说道。 “好像没办法。等我方支援吧。我先把情况报告上去。” “嗯，等支援。” 在她用高功率无线联络发送信息时，少年负责警戒周围。之后，孙叁引导着在森林中移动。 不知道旁边的菲梅拉在看什么。只是，它的脚步很坚定，似乎留下了有意义的痕迹。 （这孩子总是这样战斗吗？）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 （好不安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敌机就会从上空飞来用光束扫射。其实真想不顾一切地逃跑） 但是，如果这样做，被探测到离子喷射的热量从而被包围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毫无预兆地，光束炮的炮口抬起。透过枝叶的缝隙，可以看到明亮的阴天。敌机从那里飞过时，同时开火。对方大概没想到会被攻击，被贯穿后弹了起来。 防止辐射扩散的特纳布洛克散发着青白色的光，从上空可以看到到处都有离子喷射在闪耀，想必是在一齐撤退。 接着菲梅拉的尾炮发射，更能看到爆炸的火焰，梅勒妮也忍不住惊讶。 （这样敌人就不敢轻易靠近了） 想必孙叁也这么想，他示意后开始移动。她调整步伐，让阿尔·斯皮尔跟上。 （成为同伴后是如此可靠。必须拼命寻找治好他的方法） ◇◇◇ （战斗的光芒。在打啊） 飞越山岭的武装机甲看到广阔的森林上空，敌我双方陷入混战。最早到达的编队前来支援，展开了空战。 “攻击！” 向率领的编队下达指示。 数量处于劣势的敌方部队开始呈现出退缩的态势，但对方有母舰在背后。不会这么轻易撤退的。 （比想象的少？） 也没有那种紧迫的感觉。 “太慢啦，斯图。我已经赚了不少啦。” 说的是击坠数吧。 “怎么这么有精神？” “诶嘿。孙叁给我找了好打的地方，我可高兴啦。” 似乎能拿到不少战斗奖金，笑得合不拢嘴。 “这种计算等回去再说。想俘获敌舰。先排除障碍。” “说这种话？孙叁，别冲太猛啦！” 放任不管的话，他有种要把敌舰击沉的气势。 斯图亚特慌忙叫他回到编队，但气氛稍有变化。一直慢慢后退的敌方武装机甲反转喷射光开始逃跑。 （什么？舍弃母舰逃跑？） 虽然看起来被逼到绝境，但也没觉得完全输了。还有足够的数量可以边保护母舰边撤退。 （不打无谋之战吗） 能看透敌方飞行员的意图。他们在掌握我方数量后，等待撤退时机。那艘敌舰的舰长一味蛮干，似乎不被信任。 暴露的敌舰虽然表现出后退的样子，但当斯图亚特下令包围，武装机甲部队行动时，它又突然前进。即使呼吁投降也没有回应。 “舰长，他们好像接到了相当强硬的命令。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冲向雷克西汀啊？” 即使已经处于中度受损的状态，仍然不停前进。 “没办法。再呼吁一次，如果不停就击沉它。” “……明白。” 这是一场令人不快的战斗。斯图亚特咂舌，下令击沉。 敌舰爆炸的冲击波在森林中掀起大片雪烟。 ◇◇◇ “撒在水里的种子没有发芽。” 在卫星图拉的一个房间里，一位年老的男子叹气。 “投入风暴中的种子扭曲地生长。撒在冰冻大地上的种子会怎样生长？” 在旁边待命的青年似乎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似乎在顺利生长。” “有点慢？” “您不满意吗？因为不得不稍微修改了一下步骤。” 对此他也认可。 “没关系，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如您所愿。” 老人手中把玩的徽章上刻着车轮的纹章。 ◇◇◇ 孙叁在寻找从敌机逃出的人员，贴着树梢飞行。但是，看到的只有奔跑的动物身影。 （太吵闹了。很快就会恢复安静，原谅我吧） 这样的想法能传达出去吗？ “新的孩子。” 听到呼唤的声音。对熟悉的声音轻松回应。 “里维尔？” “来寻找我。” 第7章 纳扎尔克 露西安也汇合了，福尔·安杰全舰三艘一同行动。现在仍在对祖玛·拉吉北部的陨石坑进行调查。因为还不清楚扎纳斯为何对这里保持警戒。 旗舰雷克西汀的福里南·博赫舰长认为这个疑问或许能成为与扎纳斯大本营联系的线索，于是命令武装机甲部队进行探索的同时，让各舰在陨石坑内巡逻。 安排了四组两架编队进行探索，每两小时轮换，用各种传感器对陨石坑内的雪原进行调查，但目前还没有有用的报告。 早上出去调查的最被寄予厚望的孙叁也空手而归，吃完午饭后出现在舰桥。 副舰长马尔蒂娜在旁边陪着聊天，但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少年的症状既没有恶化也没有改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觉得自己做了残忍的事。 （虽然觉得试图创造出具有飞行员特质的人这种做法在人道上难以原谅，但利用当事人的我也同样有罪） 他自己进行了调查，明白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讨论。剩下的计划书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然而，在现实中，这种计划付诸实践的记录在大战时期都未曾有过。 在武装机甲迅速普及和进化的时代，或许没有这样的余地，但在和平时期，这是绝不能有的想法。 （就算这么想，如果被说是搞错了，也无话可说） 福里南也是实战部队的指挥官。 （嘴上对大家说要活着回来。但把他们送上稍有疏忽就会丧命的战场的也是我。虽然希望全员归来，但也必须计算其中有多少人无法归来。能做的只有创造让他们存活概率更高的状况） 在平民看来，这能有多大差别呢。就算不说玩弄生命，也会显得无情吧。 （更何况是那样年纪的少年） 能把这种想法隐藏起来，这就是他这个人。 “啊，萨娜！你在这啊。” 正在向外眺望的孙叁转过身，轻快地跑着离开了舰桥。 “……等等！孙叁，你去哪？” “去迎接！” 恢复自我的马尔蒂娜呼喊着，只得到了回答。 福里南明白有什么要开始了。又要依靠他，自己感到无比厌烦。 ◇◇◇ 洁白的雪原上，鲜黄色的武装机甲在飞行。明明没有任何目标，却径直朝着那束光飞去。 因为从那束光中，感受到了令人怀念的气息。七年里，一天都未曾缺席的她，萨迪娜那开朗的气息。 （终于找到了） 这个想法驱使着孙叁。 （因为我没能好好去迎接，萨娜只是偶尔才来见我。这样又能和拉娜三人在一起了） 渴望已久的日子又能回来了。 在雪原的边缘，陨石坑形成的外轮山山麓附近，菲梅拉降落。萨迪娜的光似乎在被雪覆盖的山壁之中。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突然涌起疑问，但重逢的喜悦更甚。 （雪真碍事） 操作手臂粗略地清除积雪，让机体向后转。将推进器圆尾对准山壁稍微喷射。那股热量融化了剩余的雪，露出了隐藏的岩石表面。 定睛一看，那里有个像滑动门的东西。让菲梅拉蹲下，打开舱门走出去。就算等着，滑动门也不像是会打开的样子。 发现了像是机械式触摸面板的东西，姑且先碰了一下。 “认证原型二号。解除锁定。” 门滑动打开，经过被人工光照亮的通道进入室内。 “终于进来了。久等了，萨迪娜。” 室内一半摆满了测量仪器。里面一侧是生活空间，有张床，一位女性坐在上面。但前面和里面被厚厚的玻璃隔开。 “好久不见的客人。” 通过扬声器传来声音。 “你啊，嗯……和传闻中的原型一号印象不同，是原型二号？” 那声音很温柔。 看起来年龄稍大，约二十岁左右。外表最显眼的是颜色的浅淡。略带黄色的长长的银色头发，透明般的银色眼睛。皮肤像常见的新雪一样洁白，但感觉不到冰冷。 即便如此容貌，也没有缺乏生机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温和的氛围和柔和的笑容吧。最重要的是那声音简直和萨迪娜一模一样。 “不是萨迪娜？” 孙叁歪着头，她轻声笑了。 “把我认错成别人了？” “嗯。对不起。你是谁？” “我是原型零号。菲梅拉。” 孙叁眨了眨眼。一瞬间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 “菲梅拉？”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是的。” “菲梅拉是我的武装机甲呀。难道只是碰巧同名吗？” “不，不是碰巧。说来有些讽刺。” 两人看到左侧的墙壁开始静静地向下收纳。女性的菲梅拉也戴着 σ 西格玛·符文，想必是她操作的。 下降的隔壁对面也镶嵌着厚厚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在深挖的地方，有一架橙色的武装机甲屹立着。毫无疑问，和他的是同一架菲梅拉。 “本应是我乘坐的武装机甲。所以才被命名为菲梅拉。” 孙叁从发愣中回过神来。 “本应乘坐？一次都没坐过吗？” “一次也没有。就像这样，我的身体无法离开这个无菌室。所以，没能乘坐这架菲梅拉。这孩子自制造出来后，一次都没载人行动过。可怜的孩子。” 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橙色的机体。 “你的菲梅拉好像能好好动起来呢。” “嗯，能动。最近偶尔会有点偷懒的时候。” “啊，连菲梅拉都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吗？真厉害。” 据说女性的菲梅拉一直在这里。所以有很多空闲时间，阅读了大量能浏览的资料。从这些内容中，她也知道菲梅拉是极其特殊的武装机甲。 “喂，给我讲讲你的事。” 她搬来椅子坐在玻璃旁边请求道。 “好呀。”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孙叁拉过带轮子的椅子坐在她面前，她这样说道。 菲梅拉说自己很久没离开过这里了。少年觉得应该尽可能详细地告诉她，于是滔滔不绝地讲述。 雷兹罗·罗帕的针叶林。那里积雪的寒冷。警惕心不强的动物们的样子。严酷的暴风雪。回去时家里透出灯光的温暖。还有，被母亲吉恩拥抱时的温暖。 “没事吧？” 孙叁注意到她在流泪。 “对不起，太羡慕了，忍不住。从资料上看，你是正常长大的呢。想知道在那种条件下会有怎样的成长。” “菲梅拉不一样吗？” “嗯，我是在没有与人接触的情况下长大的。有这身体的原因，也可以说这是按照当初的计划。” 据说在她还小的时候，多次接受治疗。只要免疫不全能治好，就能乘坐武装机甲。就算不能承受实战，测量飞行员适应性的程度也是有可能的。 “好几次都差点死了。每次都好不容易挺过来，但最后还是被放弃了。我被视为失败品。” 她边说边把手放在胸口。 “从那以后，我就被转移到这里，一直是这种状态。只是一个消耗地下工厂生产的食物的存在。大概是在测量处置结果导致的寿命变化。” “我果然是原型二号吗？和菲梅拉一样？和那个只想着在战斗中取胜的托尼奥一样？” “是作为同样的破坏神纳扎尔克被创造出来的。要说完全一样，可能也有点不同。我的基因是把能想到的所有要素都组合进去设计的。是从零开始构建的。所以才会出现免疫方面的异常状态。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据说她后来才知道，在判定菲梅拉为失败的同时，原型一号和二号的计划似乎就启动了。这里似乎也隐藏着相关信息。 “之后好像转向了不同的概念。对基因过度干预，不知道会从哪里产生异常。于是，原型一号和原型二号，托尼奥和孙叁，计划改成了将飞行员特性的要素组合进某人的基础基因中。” 菲梅拉像是要确认结果一样伸出手。虽然被玻璃阻挡无法触摸，但她慈爱地看着孙叁的样子。 “这似乎成功了。我没见过托尼奥，但你如此可爱地成长，能在人群中正常生活。你既是人类，也是破坏神纳扎尔克。” “因为能使用菲梅拉？” 他指着现在只露出头部的武装机甲说道。 “对。我觉得常人乘坐的话，能坚持几分钟就不错了。经过 σ·符文流入的信息量一般人应该无法承受。这么说可能有点残酷，但你也是有意被创造出来的存在。” “但是，托尼奥和我好像很不一样。他说如果我说有母亲会很奇怪？” “他应该是被当作灌输战斗技术来培养的。一直处于监视之下，只接受必要的训练来养成的破坏神纳扎尔克类型。” 听到这些，孙叁觉得托尼奥很可怜。 “托尼奥和菲梅拉都不能自由地玩耍。不公平呢。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嗯，做决定的人不对。我们毕竟还是要在人群中生活才行。所以我觉得大概托尼奥看不到那束光。” 看到他的反应，孙叁有这样的感觉。 “光？” 然而，菲梅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灯与烛光’是什么东西？” 被命名为菲梅拉的她好奇地问道。 “该怎么解释呢。生命之光？不是动物或者大的生物就看不到，但能看到那里有生命存在。能区分出亲近和熟悉的人的，还能感觉到像带着那个人的气息一样。” “你叫我萨娜也是因为这个？” “嗯。我一直以为在这里的是萨娜。为什么呢？感觉太像了。萨娜已经死了呢。” 痛苦折磨着他的心，他垂下了视线。 “去世了啊。” 担心让她担心，抬起头，那里是一脸关怀的菲梅拉。她本想安慰却无法触碰，懊悔地把手放在玻璃面上。 孙叁把手放在同一个地方。从那里，他似乎同时感受到了她手的温暖和温柔。有着同样的气息也是理所当然的。菲梅拉和萨迪娜一样，有着一颗清澈的心。对于少年来说，这温暖足以让他敞开心扉。 “现在还痛苦吗？” 她的光仿佛带着粉色的热度。 “嗯，虽然后悔的事很多，但我有该做的事。” “在努力呢。真了不起。” “但是，为什么呢。这种能力好像从我第一次乘坐武装机甲时就能感觉到了。” 被夸奖后感到害羞，他转移视线继续说着。 “听了这些，我还以为是因为接受了成为纳扎尔克的基因操作，但菲梅拉和托尼奥都感觉不到吧？” “嗯，感觉不到。也许是虽然被组合进去了，但只有在你身上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过我不知道。” “是啊。我好像被制造得很擅长熄灭那光，所以痛苦的事很多，但如果看不到，也遇不到菲梅拉了，也有好的地方吧。” 她似乎也认同了。 如果觉得奇怪孙叁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最初可能以为他得到了信息，但实际上少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疑问越来越深。 但是，如果他有感受那光的能力，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我们为什么会被这样制造出来？” 孙叁连基本的部分都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武器开发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也太勉强了。无论是伦理方面还是花费的时间。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计划，也许其基础是某种思想。认为应该这样。” “好难啊。我这样的好像理解不了那种思想。” “每个人都不同，无法相互理解，所以争斗才不会结束吧。” 话题变得困难起来，但孙叁并不觉得困扰。两人交流让他心情愉快，内容如何都无所谓。 最初他把她错认成萨迪娜，但菲梅拉有着萨迪娜没有的包容力。这可能和年龄有关，他不会觉得青梅竹马的少女不好。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会像菲梅拉一样。 “喂，孙叁。” 声音依然平静，但感觉其中蕴含着强烈的感情。 “外面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 “嗯——，什么样指的是？” “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 这是个突然的问题。 “哈哈，这种太普通了，没法解释啊。有味道吗？” “这里外面的雪那么冷吗？冷是什么样的感觉？强风吹在身上被推着的感觉是怎样的？身体冷了会那么难受吗？” 问题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来。 “和别人一起生活不难吗？和各种各样的人说话不会搞不清楚吗？会有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吧？” “即便如此，说说话也能明白很多事。” “……人真的那么温暖吗？” 最后她似乎很痛苦地皱起眉头，低下头。说着说着，感情就涌了出来。孙叁想接住她的感情。 “温暖的。隔着玻璃，我的体温没传过去吗？” 菲梅拉点点头。 “我能想象到菲梅拉有多温暖。因为即便隔着，都这么温暖。被制造出来的纳扎尔克这样的存在，果然也是人吧？” “我想出去！想从这里出去！想感受一切！想感受孙叁你的温暖！想和各种各样的人相遇聊天！为什么我……” 感情的吐露是因为心相通了。就像自己感受到的那样，她也感受到了少年的心。所以孙叁想帮她实现愿望。 “等着。我去说说看。” 尽可能温柔地告诉她。 “我想不到办法，但大人也许能有办法，我去商量商量？” “……我失控了，对不起。你不讨厌吗？还会再来吗？” “当然会。很开心。又多了一个喜欢的人。” 她回以至今为止最美丽的微笑。能找到她，孙叁觉得真的太好了。 回去后必须马上和马尔蒂娜他们商量，孙叁下定决心。 飞出去的孙叁的菲梅拉的行踪正在追踪。正在搜索的编队中的一组报告在山岭处发现了它。 然而机内没有少年的身影。接到请示，马尔蒂娜下令待命。 （那孩子如果有问题应该会报告回来的。他很听话的。根据经验，在他想回来之前，还是让他自由行动比较好） 向舰长福里南确认后也得到了同意。 焦急等待的时间感觉格外漫长。他们作为执行任务的人，对这种等待也习惯了。然后，等待的报告来了。似乎确认了孙叁的身影。 “找到了菲梅拉！” 少年的第一句话让她感到困惑。 “那现在你就在里面啊。” “不是的。回去再跟你说。在舰桥等我。” 虽然不太明白，但对话很清晰。应该没有恶化。 以惊人的机动返回的菲梅拉。没等多久，孙叁就来到了舰桥。 “救救菲梅拉。马尔蒂娜女士，拜托您了。” 深深地低下头。 “我会听你说的，先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嗯！嗯……” 在那里似乎遇到了困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 被叫来的斯图亚特和梅勒妮也聚集过来，他看到佩里内的脸，吃了一惊。询问自己在 σ 西格玛·符文里听到和看到的内容有没有被保存。 “大概能保存一天左右，但是能看吗？” 因为也保存了私人内容，所以这是个敏感的问题。 “我没有信心能解释好。菲梅拉解释得很清楚，我觉得让你们看那个比较快。” “那，提取出来吧。” 连接上用于 se 的平板电脑，正在提取数据。在此期间，马尔蒂娜下令锁上舰桥的门。她的直觉告诉她，有重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怎么办？” 佩里内问道。 “播放……等等！在那之前，暂时关闭舰桥的记录摄像头。舰长，可以吗？” “批准。” 得到权限者的许可后进行操作。 然后在众人面前播放的记录影像，足以让所有人惊愕。了解情况的女性，菲梅拉的存在。她讲述的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的一部分。纳泽尔·阿修的飞行员的事情。甚至孙叁所拥有的能力的一部分也被记录在其中。 “……还会再来吗？” 之后是孙叁的台词。 “这就是菲梅拉。那架菲梅拉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这是……” “对记录的内容设置只有我和马尔蒂娜能播放的权限锁。把平板电脑里的内容也删除。” 福里南最先做出了判断。 这实际上等同于下达了封口令。大家都屏住呼吸点头。 “交给博德文会长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内容包含了太多与我们密切相关的东西，不能把所有的判断都交给上面。你们觉得呢？” 孙叁和奇尔奇尔歪着头，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但是，从哪里说起呢？” “一个一个解决吧。” 舰长迷茫的样子很少见。 “已经确定破坏神纳扎尔克是基因处理的结果。也经历了多次试验和错误。孙叁就是其中之一。” “好像是这样。” “孙叁，你这也太置身事外了吧？” 梅勒妮像是在催促他自我意识。 “我也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你有什么想法？生气之类的？” “生气也没用啊。因为有这个能力，也能做一些事，不然我早就死了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窥探他内心是如何理解的。 “而且和菲梅拉还有托尼奥相比，我觉得自己还算幸福。有妈妈，还有拉娜和萨娜，现在大家也都在担心我。” “嗯……” 被这么一说，也接不上话了吧。梅勒妮和佩里内紧紧地抱住少年。马尔蒂娜也心潮澎湃，但还是尽力克制住了。 “还有，灯与烛光的事。” 深吸一口气开口。 “一直都能看到吗？因为这个发现了超远距离狙击和扎纳斯的基地之类的？” “嗯。说出来你们好像也不太能理解，所以就没怎么说。” 问了好几次，但症状恶化后的记忆似乎很模糊。相反，现在回答得这么清晰，她反而有些担心。 “现在也能知道我们在背后吗？” “在雷克西汀里面的话，大概能知道在哪里。位置低的话生命太多，就不太容易看清。在宇宙的话生命不多吧？就算离得很远也能看到。” 还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能力。今后必须要研究基因处理是否能让人拥有异能。虽然解决了一部分问题，但堆积如山的疑问还是让副舰长头疼。 就在这时，雷克西汀移动到了能看到那个山壁的位置。 雷克西汀已经来到了孙叁发现的山岭附近。在旁边停了下来，所以在舰桥中间聚集的他们看不到暴露出来的山壁。 然而，少年指着脚下请求救助菲梅拉。好像理所当然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佩里内在想他到底看到了怎样的世界。 “我觉得菲梅拉在那里一直一个人很寂寞。所以想救她出来。不行吗？” 没有人能立即回答，都在犹豫。 “稍等一下。” “她看起来那么痛苦，不能救她出来吗？” 对于马尔蒂娜的回答，孙叁继续说道。大家大概也都被菲梅拉那仿佛恸哭的诉求所打动。但是，这也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我也想这么做。但是，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请给我们商量的时间。” “自己出不来呢……” “对。首先必须要研究各种问题。孙叁也累了吧？去休息一下。林妮，拜托你了。” 副舰长先把少年送了出去。 在操作员林妮的催促下，孙叁离开了舰桥。他好像在列举着救出菲梅拉之后想做的事。林妮回应说“她一定会高兴的”。 “对于救出她，您怎么想？” 马尔蒂娜看着福里南问道。 “本来这不是能在现场决定的事。但是，我也认为不必等待上面的决定，应该采取行动。我觉得迅速救助是必要的。” “我也这么想。有情感方面的原因，她对于解开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的谜团也是不可或缺的吧。” “而且现在孙叁没有症状出现。恐怕她对他的心理有很大的影响。考虑到今后，把菲梅拉留在舰内应该对我们有利吧？” 佩里内也支持。虽然语言内容没有矛盾，但也有想实现少年愿望的想法。 没有异议，讨论倾向于救助原型零号，但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她身体有问题。 “移送可以用完全除菌的紧身防护服和头盔来应对。让她穿上然后从那个房间出来就行。” 紧身防护服就是太空服。斯图亚特提议说可以完全阻隔外界空气。 “但是，那样吃饭和上厕所都不行啊。” “上厕所这种……” 对于梅勒妮提出的问题，他脸色不太好。大概觉得女性不应该当众说这种话。 “不管怎样，生活空间是必要的吧？” “无菌治疗室能应对高级别的无菌要求吗？” 马尔蒂娜确认福里南的疑问。 “确认过了。比弗利医生说可以。好像应该限制人员进出，但物品的进出没那么不方便。” “饮食等也让军医研究一下。关于接收，暂时看来没问题，你们觉得呢？”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她的思想方面让人担心。” 所有人都沉默了。 知道得太多了。大家似乎都有这种感觉。甚至会觉得她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 就像原型一号的托尼奥看起来只是个战斗狂一样，菲梅拉在思想上也未必没有被类似洗脑的情况。 “先准备紧身防护服吧。马尔蒂娜，明天你能和孙叁去她那里确认一下吗？我希望你去确认一下。” 对于舰长的决定，她敬礼接受命令。 ◇◇◇ 这里被马尔蒂娜认为作为研究设施规模太小了。恐怕是简化了的管理设施吧。 测量仪器等运行着的很少，一半以上都处于沉默状态。她推测自己被监视寿命，也并非没有道理。 “早上好，菲梅拉。”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她也回了问候。 “正在商量让你从这里出去的办法。马尔蒂娜女士说想见你谈谈，所以我把她带来了。” “是上面战舰的人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直率地低下头。似乎对外界的情况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正在推进。想确认一下条件，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好的，请吧。有很多疑问吧？” 这时，马尔蒂娜稍微警惕了一下。从她的语气感觉到这边的意图被看穿了。 “首先是关于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的事。听说你看过资料，关于你的研究员原本给了你多少信息？” 试探着问。 “只能回答说不多。我好像是为了作为纯粹的战斗武器，在尽量少的干扰和最低限度的接触下被试制的。不过失败了。” “真的只是从这个设施里的资料得到的知识？” “只有这些。是我自己希望接触的。” 得到了意外的回答。一般人可不想看自己的研究结果。 “得到许可大概是无奈之举。好像是认为如果对其他事情产生兴趣，逃跑的危险就会增加。” “啊，原来如此。” 马尔蒂娜再次确认她聪明到必须小心应对。 虽然在意在一旁担心地看着的孙叁，但也不能因此手下留情。这是一次重要的面谈。 “那么，我可以认为你并不肯定自己诞生的理由吗？” 试着询问思想层面的含义。 “不否定也不肯定。我还没那么绝望。您想说的是，我是否与创造我的组织合作吧？我可以明确地说没有。” “光凭言语很难让人相信。你不认为专门针对飞行员适应性培养出来的人很优秀吗？” 因为被先发制人，所以轻轻反击一下。 “就算成功了，破坏神纳扎尔克的用途也是有限的吧。也想不到会有进化之类的。” 菲梅拉似乎对自己的情况有很准确的把握。觉得可以再深入问一些问题。 “关于用途你也知道？” 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那完全……” “不知道？” “我猜可能是思想方面的。” 似乎有过推测。 “老实说，我们的存在并不实用。作为武器，培养花费的功夫、时间太多了。不适合大量生产吧？” “确实如此。从零开始塑造一个人，然后在战场上消耗，成本效益太差了。你也这么认为？” “我觉得这可能是基于其他概念的研究，但从这里能得到的信息无法推测。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组织上层共同的思想认识。” 非常有条理。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也看不出动摇。是在这里度过的漫长时间让这个女人变成这样的吗？ “但是，看到孙叁，我的想法有点改变了。” “我？” 看到跳起来的奇尔奇尔，忍不住笑了。 “嗯。不管本人的想法如何，诞生出来的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一不小心被吞噬的可能是组织，我在这里看到了存在的意义。” （能看到对组织的揶揄。她不是站在那边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有说服力。 “菲梅拉，你确实似乎没有思想上的协同。” 对方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微笑。 “您担心的是我对孙叁的思想污染吧？因此可能会考虑将他与我隔离。” “真的？” “说到底只是可能性的问题，但我有想过。” 少年脸色阴沉。即使被讨厌，这也是必要的措施。 “可能只是我瞎操心。” “太好了！” 马上又恢复了开朗的表情。 总是能激发母性。所以才会这样那样地操心吧。 觉得自己缺少的包容力，菲梅拉却有。可能这对孙叁的心理产生了影响。 “从这个意义上说，组织的意图也许已经达成了。” 听到意想不到的话，感到困惑。 “意图？” “我和孙叁的接触也可能是有意安排的。我给一无所知的他提供了信息。我所知道的信息。如果目的是让他意识到自己是破坏神纳扎尔克，这么想的话。您不觉得他能解除这里的锁定很可疑吗？” “想过。但是，其他疑问太大了，暂时忽略了。” 这是在和舰长商量时提出的疑问。 “如果是这样，你们福尔·安杰在这里的任务也可能受到了干预。” “就算那边不这么认为，在周边被目击的扎纳斯舰艇可能是诱饵。” “接下来就看能否有效利用这里的数据来决定胜负了。” 这个一直极力秘密行动的组织，因为孙叁的出现和武装机甲菲梅拉的移送等，现在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很可能是这么想的。所以让本人意识到，然后观察之后的发展。为此把这个管理设施的资料当作诱饵？ “那样的话，拖得越久越被动。我会保护你。想请你换上带来的紧身防护服，可以吗？” 对高兴的孙叁和欢快蹦跳的奇尔奇尔苦笑，展示真空包装的紧身防护服。 “这里确实无法操作物品的进出。应该可以从里面操作吧？” “确实。” 从里面能操作的话，逃跑也容易。 在研究如何把物品放进去的过程中，两人开始聊天。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让人感到温馨，自己的决定让事态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是令人高兴的。 “出去后想吃什么？” 问题很孩子气。 “想挑战一下有点嚼劲的东西？供应的大多是糊状的东西。” “那，脆脆的东西不错吧？甜点心之类的。” 好不容易弄明白操作，把紧身防护服放进去的时候，收到了警告的无线电。外面的情况变了。 “副舰长！检测到特纳雾霭。敌人来了！” 敌人来袭的时机真不好。 “回去！菲梅拉女士，先换衣服。之后会保护你的。” “好。” “等着。马上来救你。讨厌的家伙。” 少年的愤怒很明显。 能感觉到他对菲梅拉如此执着。 接到排除福尔·安杰命令的五艘舰队的中心，托尼奥·托尔拜因大笑。发现的三艘对抗小队中有原型二号。只要打败那个软弱的家伙，就能证明自己是最强的。 而且失去了实战舰队的加尔杜瓦不得不考虑投入新的战力。如果是同等规模的话，只会增加损失。应该会是更强的战力。 这将成为那些从卫星压制的傲慢家伙认真起来的证明。进而会被国际社会质疑管理能力，与扎纳斯的正面冲突将不可避免。 （那场战斗，只要有我在，战力差距就没有意义。通往顶点的道路不是已经形成了吗） 从顶点俯瞰的风景会让他陶醉。感觉迈向那里的第一步即将迈出。 “在这场堪称毁灭作战的纪念碑之地，扎纳斯为了复辟权力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平时冷眼旁观的周围人，此时也赞同少年，充满了热情。 “在新的纪念之地！” “我们斗争的开始！” “哥特荣耀长存！” 大家用力跺脚，群情激昂。 ◇◇◇ “来晚了！” 被孙叁送过来的马尔蒂娜冲进舰桥。那里已经被战斗前特有的气氛所笼罩。 “拜托了。情况不太好。目前确认有五艘敌舰。” 舰长必须努力掌握整体战况，为此马尔蒂娜必须下达实际的指示。 “武装机甲部队的出发情况如何？” “正在依次出发。菲梅拉直接再次出发了。” “所有机甲出发后，雷克西汀后退。降到外轮山山脊开阔的地方。不要妨碍战斗。” 传来表示了解的声音。 “告诉奥尔汀和露西安也要步伐一致。将这片雪原设定为战斗区域。武装机甲部队，准备混战。” “所有机甲迅速出发！舰队后退！” 响应福里南的命令，操作员声嘶力竭地喊道。 “菲梅拉，补给呢？……那就这样。雷克西汀退到山阴，别跟丢了。” 林妮的声音也充满了认真。 ◇◇◇ （派出了强大的战力。这些家伙，是认真的啊） 斯图亚特·克洛诺觉得必须要集中精神应对了。 （如此露骨地想要摧毁福尔·安杰。是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吗？） 确实加尔杜瓦总公司行动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但也不是以年为单位。如果扎纳斯的战力不充实，恐怕会被一举击溃。 （不，他们也有被操纵的可能） 也这么想。 （孙叁在我们这边，那边有同样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的托尼奥。这也就是说，那个组织把这种情况当作实验的一部分。） 这也是舰长们事先讨论过的内容。 （这是根据那边流出的信息构建的战场。根本不会考虑我们这些在这拼命的人！） 愤怒转化为战意。对于在棋盘前笑着的人的回应，等打倒眼前的敌人再说。 “不要打散两架编队的组合！考虑与队友的相对位置行动！不要孤立！” 斯图亚特下达指示。 “孙叁，别冲太前！” “他们时机太差了！” 黄色的武装机甲在新雪上低空疾驰。 “快点解决去帮菲梅拉！” “太着急了！” “斯图，我们反而会妨碍那孩子，就让他去吧！” 梅勒妮说道。 （应该听从了解孙叁战斗方式的人的意见吗？） 就连他也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菲梅拉发射了尾炮。大口径的光束刺入敌部队，绽放出光球。 马上就有回击。在孙叁机附近爆炸，扬起雪烟。从白色的烟雾中不断发射出光束，又给敌部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不甘心但学不来。让他自由发挥也许是正确的） 强行干预可能会导致战力下降。考虑到敌人的战力，只能采取最有效的战术。 “上吧，奥利甘。” 向僚机传达。 “我们按照我们的方式战斗吧，队长。” “没错。” 一边晃动机体躲避光学锁定，一边从这边进行狙击。不会那么容易命中。但是，根据熟悉的奥利甘的射线，预测敌人的回避动作发射的光束击中了敌机。 奥利甘也配合斯图亚特的射击瞄准目标。这就是两架编队组合战斗的本质。虽然有适合不适合，但无疑是有用的战术。 （这说明孙叁很特殊） 火光线交错，战场陷入混战。像他这样的存在也许会大大改变战局，但毫无疑问，战场的主角还是像自己这样的普通飞行员。 （不是只有像他那样的飞行员才能构成战场） 斯图亚特一边用光束剑画出辉线一边思考。 却没有意识到，在自己坚信的条理中，隐藏着代表少年的本质。 如骤雨般的光束似乎要连积雪的根部都蒸发掉。只是瞄准不准确的胡乱射击并不可怕，在雪烟中移动的同时，击穿那生命之光。不时闪耀的白色雪粒，仿佛在宣告着成功。 “这是什么敌人！？” 只有悲鸣在共用无线中传来。 “不清楚。要停止炮击吗？” “只会挨打。开火开火！难道能一直躲开吗！” （因为没有命中的决心所以才会结束） 架起光束加农炮。 孙叁所看到的生命之光仿佛显示出意志般摇曳着移动。瞄准其流动的方向，扣下扳机。发射出的光束熄灭了生命之光。 在机体内部扩散的重粒子离子将会狂暴地引发对消炉引擎的诱爆吧。青白色的特纳布洛克之光在追悼着不知名的某人。 “那前方到底有什么啊！” 一味热衷于杀人取胜，能感觉到其中有多少价值呢？ “现在只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难道不知道之后会后悔吗？难道没想到后人会嘲笑是愚蠢之举吗？认为胜利就有意义是错误的！” “那是人类的斗争本能，不明白的是你，原型二号！” 仿佛在等待一般，朱红色的武装机甲冲锋而来。菲梅拉险险避开纳泽尔·阿修尾炮发射的光芒。 “托尼奥！” 对于孙叁来说，愚蠢行为的结晶与他对峙。 “你这种玩过家家的家伙不会明白。投身战斗的人，如果不胜利就没有明天！而且，只有胜利者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认为自己是胜利者！” “那种东西，终有一天只会感到空虚！” “感到空虚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只有能够胜利自满，一直蔑视嘲笑失败者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明白吗！” 托尼奥的毒性很强。感觉他说完这些话后，周围敌人的压力增大了。 纳泽尔·阿修延迟发射的尾炮追逐着菲梅拉的轨道。光束相互碰撞，强结合等离子体完全等离子化。电离的能量团形成了淡紫色的光星。 菲梅拉一边避开托尼奥发射的尾炮，一边向前推进。又感觉到有些沉重，但已经顾不上了。总的来说，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胜利就无法获得宣扬希望的时间。 “你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又是怎样被创造出来的吗？你这样战斗到底对谁有利，你明白吗？” 除了托尼奥，大概没人在听。敌我双方都为了不被卷入而拉开距离。 “不知道怎么能行？不胜利，不证明自己是完成品怎么行？否则怎么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就想以一个未完成的泥人偶结束吗？” “那样谁也不会尊敬你！谁也不会想起你！你能这样活下去吗？会被表面的赞扬所扼杀！” 就算胜利了，人们大概也只会期望他继续胜利。终有一天，总是被推向战场的托尼奥会力竭。人的内心没有那么强大。 “不能选择如此可悲的生存方式！” 然而孙叁的想法传达不到。 “别同情我！你不是说过和我一样吗？反正都是被命运注定只能破坏的战斗人偶！有闲工夫说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击落我！我只想着打败你！让你知道这就是胜负的关键！” 相互碰撞的光束剑产生的火花，仿佛象征着托尼奥错误的热情，将周围染成红色。 用右侧的喷射护盾抵挡挥下的剑，用左侧的剑瞄准目标较大的胸部刺去。纳泽尔·阿修肩部的脉冲喷射器闪耀，攻击只擦过了侧腹。 配合对方尾炮开火，菲梅拉向后倒下躲避，踢向腹部拉开距离。转身用光束加农炮射击，但那里已经没有敌机的身影。 “太弱了，原型二号！” 托尼奥的生命之光移到了背后。孙叁将左臂向后转，用喷射护盾挡住了光束。 “什么！” “我也不能输啊！” 就这样多次喷射脚部的脉冲喷射器，向后空翻踢去。原本瞄准头部，最后只击中了肩部。但对对方造成的冲击还是很大。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让我不爽！为什么你能看到那么多！我也应该有同样的能力！” 暴露无遗的对抗心冲击着孙叁。 “我稍微有点明白了。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想要珍惜和守护某人的心给了我力量。这是你这种只想着蔑视他人的人看不到的光！” “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人不会因为感情而变强！出生时上限就已经定了。只有像我这样出生时就被设定了高上限的人才能走上最强之路！我会让你明白的！” 离子喷射器拖着长长的尾巴相互碰撞。其间有光束的光芒连接。背负着相同命运的少年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 仿佛在陨石坑中唤起了往日的灼热。 第8章 破坏神 人形在空中飞翔，相互射击拼杀。从远景来看，很难想象这是 20 多米高的武装外壳之间的战斗。 （这是破坏神纳扎尔克之间的战斗……） 马尔蒂娜呆呆地凝视着。可以说她看入迷了。 感觉这不像战斗机械的动作。如果说这是在空中战斗的人，可能都会相信。 虽说武装外壳具备能够直接反映人类动作的结构，但能像操纵人体一样操纵它的人并不多。 飞行员适应性的高低并不等同于战斗力的强弱。即使适应性较低，也有飞行员能通过适合自己的灵活操纵取得巨大战果。 然而，所展现的现实在她心中刻下了适应性所体现的巨大差距。存在无法填补的鸿沟。而且，这是人为造成的，从常识角度考虑应该令人厌恶的事实，可其中却有美感。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机能美。但，这是不能被肯定的） 将寄宿的生命完全当作物品对待的现实是不应该存在的。 （如果失去伦理观，必然会引发巨大的反作用。不这样坚信的话，人会逐渐失去心灵） 马尔蒂娜坚信不疑。 少年们的意志相互碰撞。雷克西汀高灵敏度的天线也略微捕捉到了他们的言语交锋。 杰出能力相互碰撞的胜负似乎还未决出。 共用无线的内容在管理设施处也能接收到。换上准备好的皮肤套装的菲梅拉正倾听着。 （和孙叁战斗的是普罗托 1 号吧） 从话语的样子可以推测出这点。 （这孩子完全受到了思想污染。像是被那样洗脑式地教育了） 虽然觉得可怜，但不能仅仅如此就算了。 （作为破坏神，这算是某种完成式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才倾向于危险的方向） 感觉对于组织来说，会变成最容易控制的性格。 也许是利用了她菲梅拉的失败，首先转向了作为战士进行纯粹培养的方法。自己成为了原因，这让她感到痛苦。但她认为不能让那个温柔的少年失败。 （他是希望。从愚蠢的实验中诞生的梦想的形态。不能在这里结束。绝对不能） 充满理智的眼眸中蕴含着决心。 （我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武装外壳也并非完全不能动。利用管理设施的设备，通过σ西格玛·符文，橙色的菲梅拉也可以进行远程操作。完全没有维护的机体长时间驱动会很困难，但只要用对地方就能帮助孙叁。 （也许我是为了这个时候一直在忍耐） 能感觉到是被命运般的三人邂逅所引导。 “再坚持也能看出差距了！”托尼奥有这样的实感。 在机体性能方面，纳泽尔·阿舒显然更胜一筹。在反射神经、动态视力、操纵方面的能力也感觉更出色。 想用那种不明所以的能力来弥补差距，但逐渐能看出底线了。在攻击和防御上都能看出细微的延迟。对普通飞行员来说可能是会忽略的程度的延迟，但托尼奥觉得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我不承认！”普罗托 2 号在固执己见。 “你不是说过吗。只有最终获胜的人才能随便说。我可不记得我承认过失败，我还在这样战斗着。还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 “那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吧。” 连续的浅紫色光束挫败了菲梅拉的起步。这种棘手的能力只要拉开距离效果就会减弱。因为这是出其不意类型的能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就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那近乎怜悯的言行感到愤怒，于是稍微发起了杂乱的攻击，但随着看到对方的劣势部分，冷静又回来了。完全不担心会被翻盘。 “崩溃吧。”嘴里小声嘟囔着。 黄色的菲梅拉在托尼奥的连续攻击中利用雪烟试图进行干扰。但那干扰也没起多大作用。只要知道是从那里攻击过来，对他来说就能轻易躲开。 “就这点程度啊。” 明白无法引起对方动摇的普罗托 2 号果然如预料般地拉近了距离。对于比光束慢的突进，没理由动摇。更何况能看到准备转向的光束加农炮口的动作有迟缓。 “结束了。” 这边的加农炮快速发射。近处等离子化的紫球溶解了光束加农炮的炮身。指向的尾部加农炮捕捉到了菲梅拉。在这个距离应该躲不开。 “什么！” 不由得发出惨叫。纳泽尔·阿舒刚刚所在的位置遭到了意想不到位置的狙击。 “什么！” 在射线的源头的山腹，橙色的菲梅拉现身，将尾部加农炮对准了这边。 “原来是这样！你在那里啊，普罗托 0 号！” 托尼奥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欢喜。 在此期间冲进来的普罗托 2 号斩断了纳泽尔·阿舒的右臂。他满心欢喜，根本不在意这点。 “就只有你的位置怎么都不知道。多棒的一天！这样今天我就能称霸最强了！首先就是你！” “住手！” 用喷射护盾弹开普罗托 2 号发射的光束剑，用尾部加农炮瞄准普罗托 0 号。动作迟缓的菲梅拉轻易就被直接击中，向前扑倒后变成了爆炎。 “哈哈哈哈！” 忍不住大笑起来。 “太脆弱了！太脆弱了！” 在大笑的他面前，出现了鲜明的黄色阻挡着。 “啊啊啊啊！” 纳泽尔·阿舒的尾部加农炮贯穿了橙色的菲梅拉，破坏了其胸部。缓缓倒下的武装外壳伏在雪地上后爆炸，冲击波四散开来。当青白色的特纳光消失时，破碎的零件散落在周围。 （又没赶上！又让我重要的人……！） 绝望试图将视野染成黑色。 （不对……菲梅拉应该没在机体内。不是说过坐不上去吗！肯定是用了某种方法进行远程操作！那样的话还来得及！） 孙叁让武装外壳滑到托尼奥面前，试图阻止攻击。 少年的意志使西格玛·符文产生反应，解除了喷射护盾的限制器并大幅展开。 “不让你得逞！” 喊出充满怒气和决心的话语。 “你在干什么？已经结束了！” “还没结束！” 喷射护盾表面传来光束被弹开的触感。即便如此，大范围展开也已经让核心快要融化了。 “算了。毕竟没了右臂形势不利。我给你点时间，去跟熟人告个别吧。” 纳泽尔·阿舒反转后，拖着离子喷射的尾巴离开了。 如果瞄准他的后背，可能会遭受不必要的反击。孙叁也顾不上这些。管理设施内应该还留有菲梅拉。必须赶紧去救援。 靠近一看，存放橙色菲梅拉的空间被爆炎严重破坏。周围的雪差不多将火扑灭了，但被烧焦的黑色山面生动地显示出了受损的程度。 （菲梅拉确实关上了隔壁。和马尔蒂娜说话的时候，没看到头部） 那样的话，破坏可能还没波及到她的居室。 然而，希望还是落空了。孙叁进出的门被炸飞，那里出现了一个似乎是火焰和冲击波冲出去造成的开口。 “怎么会这样！” 孙叁聚精会神地寻找菲梅拉的身影。 “在哪？” 可能是因为冲击引发了小型雪崩，周围的瓦砾扩散开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并没有热到冒烟的程度。 （如果还活着……） 孙叁应该能感觉到她生命的迹象。从一块瓦砾中，看到了微弱的菲梅拉的颜色。 （拜托！） 一边祈祷着她平安，一边抬起那块瓦砾，发现了马尔蒂娜给的黄色底色的皮肤套装。 “菲梅拉！” 少年像滚下来一样从驾驶舱跳了下来。 “……！” 被他抱起来仰躺着的她的头盔护目镜粉碎四散。 他屏住呼吸往里看。这时，浅棕色的睫毛颤抖着，从下面银色的瞳孔凝视着他。 “……孙叁” 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 “别多说话，好好休息身体。我马上带你去能治疗的地方” “不行。肚子……已经……” 硅橡胶没有破裂但有擦伤的痕迹。皮肤套装在强度上能承受，但里面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被压坏了吧。 “会好的！绝对！” “不可能了。就算伤好了……也已经吸入太多外界空气了。我的身体受不了了。坚持不了多久了” 抱着她的手臂颤抖着。虽然不想承认，但菲梅拉已经放弃了。可悲的是，和这身体相处更久的她可能更清楚。 “喂，帮我把头盔摘下来……” 这是最后的请求。轻轻把她放在膝盖上，从头上去掉碍事的东西。 “哈……大气是这种味道啊。雪这么冷啊” “别乱摸” “孙叁这么温暖啊” 手触碰到了眼睛，他也摘下了头盔。抚摸着脸颊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脸。 “感觉真好” “这就是人的体温” 浮现出微笑。 菲梅拉闭上眼睛一次，仰望天空叹了口气。其实很想让她看看蓝天，但不巧是阴天。在这一带算是奢望了。 “好想和各种各样的人见面。好想和他们说各种各样的话。也好想谈恋爱……” 愿望一个个在空气中消散。 “喂，孙叁。亲吻是什么味道？” 就在这时，孙叁稍微用力抱了她一下，嘴唇重合。他不知道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慕。但是，觉得她重要的心绝对是真的。只希望这一点能传达给她，于是继续将自己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 “我任性了呢” 他摇摇头。不是怜悯。 “还不够呢。还有什么想做的？” “不了，已经足够了。孙叁，你真温柔。……最喜欢你了” 菲梅拉的身体逐渐失去力量。 “最好的礼物。最后能恋爱。有点幸福” “别走” “谢谢。再见……” 把她放在柔软的雪地上。随着涌上心头的感情，用尽全力抱紧逐渐变冷的她。 “菲梅拉！” 仿佛要撕裂喉咙般竭尽全力地呼喊。 少年的恸哭被堆积的雪吸收了。 泪水不停地流淌，感觉到那些不识趣的存在施加的压力。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的那盏明灯或许是托尼欧的。 “什么啊，你还活着？不过，看起来跟死了没两样。” 那傲慢无礼的话语刺激着神经。 “别让我等太久。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你又杀人了？” “说什么呢！” 从紧咬的牙缝中呼出愤怒的热气。 “为什么你们能毫无感觉地熄灭无罪无辜的明灯？肆意践踏，为所欲为，还觉得理所当然吗——！” “当然理所当然。普罗托 0 零也是垫脚石。而你，普罗托 2 二！” 孙叁冲上菲梅拉的驾驶舱，立即起飞。正面冲向悠然自得的纳泽尔·阿修，用尽全力将其推向高空。他无法忍受托尼欧再伤害她的遗体。 “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试试看啊！” 对方依然从容不迫。似乎是在之前的战斗中估量过实力。 右手推上去的同时，从左腰的锁扣中取出光束炮。想要抵在肋下射击，却被轻轻用右手挡开。光束消失在远方。 试图将右手握住剑柄伸到肩甲下面，这期间被踢中胸部。在视线因冲击而晃动时，看到了尾部炮的炮口。紧急向左让机体横向滑行的同时挥动剑刃，但对方已经拉开了距离。 “太弱了。你的攻击没有一个管用的。” 感觉反应很迟钝。更重要的是，愤怒让手法乱了套。 “在这里输了我就毫无意义！” “承认了吧？你也是纳扎尔库！” 身体发热。只是将身体交给斗争本能。完全不顾机体的战斗方式。一味向前，被涌起的感情驱使。 光束灼烧着装甲表面。加热警报尖锐地刺激着耳朵。什么都不在乎。只是让自己沉浸在这拼死的战斗中。 （打倒他！打倒他！只有这家伙一定要打倒！绝对不让步！只要能做到这点，死了也……！） 似乎有什么念头在意识中一闪而过。但也被愤怒的火焰吞噬，化为灰烬消失了。 （有什么奇怪的？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是为了破坏而诞生的，这家伙也把他毁掉！这才是正确的！） 视线染成红色。投身于愤怒的火焰。 （成为菲梅拉的一部分。这样就能随心所欲地破坏了。因为武装皮肤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工具！） 慢慢地将身体沉入机体同步器同步龙的水面。 顺势挥动剑刃让机体旋转。无论球面监视器的图像如何剧烈变化都无所谓。集中注意的只有托尼欧的光。只要用光束或者剑刃穿透那里，孙叁的愿望就能实现。 发射的右侧尾部炮被躲开，间隔时间射击的左侧也被喷气护盾弹开。 明显少年的意志稍有延迟。武装皮肤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那种仿佛自己的神经连接到指尖的感觉没有回来。 （为什么不动啊，菲梅拉。不动的话就没法为菲梅拉报仇了。明明决定只要能实现我的愿望就一直在一起。即使心像要撕裂般疼痛也打算忍耐的。） 黄色的武装皮肤没有回应。 举起的光束炮炮身被斩断掉落。光束掠过持剑的右臂，炸飞了肩甲。左臂从根部被斩断，诱爆警报响起，自动舍弃了左肩。 想要避开纳泽尔·阿修横向袭来的尾部炮，但慢了一拍。从侧面射来的光束贯穿了两个推进器尾部。小规模的爆炸将机体推出。 监视器染成白色，视线扭曲。头部似乎也被融化了一半。冲击使机体开始翻滚。2d 投影控制台显示右脚丢失。 “可怜啊，普罗托 2 二。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垫脚石而已。放弃吧，成为我通往最强之路的垫脚石。” 托尼欧击穿了他的右肩，那股冲击力将菲梅拉砸向地面。 “这就证明了。你已经没有价值了。被流弹烧死失去性命正合适。” 对着从横倒的机体中爬出来的孙叁传来了嘲笑声。 “为什么啊……” 用双拳捶打着地面。 “为什么会输给那种家伙！这不可能！为什么我没有力量！” 尽管忍受着内心的痛苦，将身体交给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懊悔却无力反击。被无力感折磨。 （那家伙说的对，难道要被流弹击中结束吗？） 战场上光芒依旧交错，其中一部分也落在少年附近。 （虽然决心落入地狱艾格尼尔，但没想过会是这种死法啊。这就是报应吧，夺取他人生命的） 泪水顺着沾满泥土的脸颊流下。 （最后能去见拉娜一面吗？） “寻求我的力量吧，新的孩子。” 从西格玛符文传来那个声音。 回头一看，白色的武装皮肤伫立在那里，向他伸出了手。 第9章 不让……逃走 白色的武装皮肤单膝跪地伸出手。备受打击的孙叁仿佛在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朝着那只手迈出了脚步。 （有脸。很英勇，但又感觉有些温柔） 整体是白色的，各个部件都有红色的镶边，显得很有存在感。给人的锐角印象更强烈。即便如此，却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东西。 驾驶舱内感觉有点简约。准确地说，可能是因为功能紧凑，让人觉得有所欠缺。 “换上这个西格玛符文就好。” 座椅上放着一个稍大的装备齿轮。不知是不是因为材质不同，拿起来感觉比之前的要轻。 “在已记录的数据中，已经为你下载了最新的你的数据。应该不会有不足。” “是里维尔，对吧？” “没错。你应该听到我的呼唤了吧？我是先史文明的人工智能。你们称之为‘泽姆纳的遗志’。” 按照所说的换上西格玛符文，3d 虚拟形象浮现出来。不过，不是用光线描绘的线描形象，而是有颜色和质感的。即便如此，依然是三头身。 有着紫色长发的头部面容端正。身着宽松的卷衣般的服装，轻轻飘浮着。在孙叁面前 30 厘米处直直地回望着。 “这个给我？” 里维尔微笑着点头。 “现在的你需要它。接受我，愿望就会变成力量。起飞吧，新的孩子。” “会帮我吗？” “为此而来。” 回望着的紫色眼眸温柔地眯了起来。 “一直？” “我将永远与你同在。” “嗯！” 孙叁的意愿被西格玛符文接收，对消湮灭炉引擎的声音逐渐变大。靠在飞行员座椅上，身体被温柔地包裹着。 “将搭乘者登记为孙叁·克兰布里德进行固定。” 传来与里维尔不同的成熟女性的声音。 “对西格玛符文施加魔法。3、2、1，机体同步成功完成。” 将手臂放入操纵用的适配杆，感觉恰到好处地贴合。能切实感觉到这是专为他打造的武装皮肤。 “里维里昂，启动。” 无声地舱门关闭，摄像头眼瞬间放出耀眼的光芒。力量传遍获得真正搭乘者的机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人重新感受到仿佛它就是自身的感觉。这正是少年对武装皮肤所期望的。 “出发，里维里昂！” 瞬间飞起的白色机体在空中自由翱翔。 里维里昂没有尾部推进器。当然是有推进器的，似乎收在背部的隆起处。从中心向五个方向延伸的较粗的狭缝中放出离子喷射的黄色光芒，轻快地在空中飞驰。 相当大的肩部单元后部有类似尾翼的东西向后斜下方延伸，但似乎与推进器不同。同样从肩部斜上方伸出的短尾翼状突起似乎是用于姿态控制的脉冲喷射器。 （第一次感觉不到这种违和感） 超越了操纵时对轻重的感觉。里维里昂是能够直接吸收孙叁的意愿行动的器具。 “有这个的话，就能阻止那个被愚蠢的执念所困的家伙！帮帮我，里维尔！” 一度几乎放弃的想法重新燃起。 “当然。” 坐在肩膀上的里维尔毫不犹豫地回答。用让人安心的声音驱散了奔赴战斗的恐惧。 战场上，朱红色的武装皮肤纵横驰骋，多个光球膨胀起来，让人咬牙切齿。 （对不起。就因为我心灰意冷） 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唯有战斗。 “托尼欧！” 孙叁的咆哮响彻战场。 ◇ ◇ ◇ “阻止不了！没办法应付啊！” 梅勒妮的悲叹可以理解。但斯图亚特也想不出办法。 “只能多个一起上。不要包围。会被攻击弱点。集中射击。趁他躲避炮管间隔时冲上去。” “根本没有间隔！那家伙的尾部炮，有四门！” “即便如此，不这样做我方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多！” 或许只能冒着损失冲上去了。只是，即便同归于尽，也会让队员们背负近两倍数量的敌人。无法认为这样的判断是正确的，为此苦恼不已。 （即便如此，也只能试着阻止！能处于发号施令的地位，就是因为在这种时候有豁出性命的胆量吧？） 紧咬牙关，让自己的情绪激昂起来。 “未确认机体？不对！有我方的信号！但没见过！” 他们对急速接近的白色武装皮肤做出反应。 “识别上不可能是佯攻。是我方吧，梅尔。” “这是怎么回事，弗莱尔？” “能行的话就协同作战。数量越多越好。干吧，斯图？” 弗莱尔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干。确认一下。那边的不明机体，是哪的……？” “托尼欧！” “是孙叁！” 希望化作白色的闪光，在战场上疾驰而过。 “不会再让你得逞！” 孙叁的声音在共用线路中震动，传达到了对方那里。 “不知悔改又回来了啊。你我之间胜负已分。无论你搭乘什么，你也只是你。你不是我的对手。” “里维里昂不一样！我和里维尔合力就能取胜！” “别胡说！” 尾部炮的连射袭来。巧妙躲避的机体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从腰间的锁扣中取出光束炮准备好。发射的光束在口径上与尾部炮相同。 炮管间隔同样是一秒。只是，炮身稍长，冷却器也较大。即便如此，里维里昂也有轻松挥动的力量。 “打不中就毫无意义！” 确实很容易被躲开。但是，对方这样说，多少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这话等你后悔的时候就晚了！” “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但后悔的会是你。” 恐惧的心也能转化为勇气。这是因为有陪伴在身边的人。对于不明所以而冷漠对待的孙叁，里维尔一直在跟他交流。现在他就在身边。说过会一直在一起。满足的心情带来了从容。 “大家，退后。这家伙由我来解决。” 因为输出功率高，所以也在意周围的情况。 “这机体的事之后再说。这里交给孙叁。敌人多的是！” “小心点啊。队长可是操心的命，别让他后悔。” “今天的少年声音很有气势。不用担心。” “你没问题的！我在那边多赚点。” 斯图亚特之后，奥里加、弗莱尔、梅勒妮，伙伴们鼓舞人心的声音在背后支持着他。 （菲梅拉，失去你的悲伤永远不会消失，但我也能感受到幸福。为了让你安息，我一定要结束那家伙的执念！） 里维里昂眼睛的光芒与纳泽尔·阿修头部的纹章红色的摇曳相互呼应，两架机体激烈碰撞。 尾部炮发射的青白色离子光束穿过里维里昂的残影。是感到焦躁了吗，攻击极其猛烈。然而瞄准却很准确。丝毫不能大意。 这大概就是接受过战斗技能训练的托尼欧的出色之处。这方面孙叁有时容易被感情左右。驾驶舱是孤独的，没有劝谏的人。但现在少年有同伴相伴。 “使用侧翼炮。” “侧翼炮？” 2d 投影控制台移动到孙叁视野的角落，他的视线原本没有聚焦，而是在看整体。映出了机体侧面的模型，肩部单元后部配置的长尾翼状的部件在闪烁红光。 “这样？” 他意识到时，被称为侧翼炮的部件从旁边通过指向前方。前端有炮口。 “原来如此！” “用正常输出功率就好。” 按照通过西格玛符文理解的分配，扣下扳机。延伸的光芒与尾部炮交错，输出功率大到能将对方的光束扩散。这边的光束也有偏向。 （口径和光束炮一样，但收敛度高。嗯？0.5 秒？） 控制台的倒计时从 0.5 秒开始。实际上侧翼炮射击可以说是能够连射的极短数字。 “哼！别以为单凭力量就能决定胜负！” 托尼欧似乎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差异。 “别以机体优势自夸！” “即便如此，还是我更强！” “就因为这样才不能原谅你！” 仿佛要保持炮击的优势，纳泽尔·阿修继续上升。孙叁让里维里昂倾斜着追击，用两侧的侧翼炮射击破坏对方的回避轨道，同时用光束炮瞄准。 向上推的推力与重力相结合，让人感到压迫。屏住呼吸，咬紧牙关。痛苦的不只是他。托尼欧也不得不依靠喷气护盾，毫无余力。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似乎对这种差异感到困惑。 “我有携手相助的人，也有在背后支持我的人。这就是差别！” “这样就能变强吗！” “因为你不相信，所以你一直孤独！” 纳泽尔·阿修的喷气护盾核心融化掉落解除。侧翼炮的一击粉碎了它的左臂并引发小爆炸。 接近的里维里昂在斩断右侧的光束炮的同时逼近。托尼欧握住剑柄，但孙叁侧身躲开横斩的攻击并用肘踢。弹开剑刃并切开肩膀。 “还没完呢！” 即便失去双臂，托尼欧的斗志也没有减弱。 “那种执着会害死你的！” “我没有其他的活法……！” （没有啊） 这是孙叁第一次怜悯他。 尾部炮不停地射击，但里维里昂按照少年的意愿全部躲开。回击的侧翼炮射击让对方的推进器尾部半毁。 推力平衡失调开始翻滚的纳泽尔·阿修的推进器被光束炮一击炸毁。用脉冲喷射器停止翻滚的托尼欧慢慢下降。 “还没结束呢！” 朱红色的武装皮肤的舱门打开了。 纳泽尔·阿修虽然失去了战斗能力，但头部的纹章却仿佛在否定这一点，闪耀着光芒。从舱门探出头的托尼欧·托鲁拜因的表情也充满了狰狞。 “开枪啊！你这个胆小鬼！” 与孙叁身材相差无几的少年在空中跃出。 “我不会对你开枪的！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不开枪。因为你已经死了。” “啊？” 似乎无法理解。即使机体依靠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能漂浮，人体也无法漂浮。 一直执着于胜利、逃避失败的少年，自己选择了失败。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在这里我要是救他，托尼欧只会更加发狂吧。他最讨厌怜悯，同情也只会让他更痛苦） 孙叁没有去追那个小小的身体。 转眼间坠落下去，最后扬起雪尘结束了。然后，仿佛为了实现他最后的愿望，战场上流窜的光束击中了那片雪原。 （他一定很讨厌出丑吧，比起被别人看到自己可怜的死状，被烧成炭或许更让他高兴） “里维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孙叁在长出一口气表达完成任务的心情后问道。 “我别无所求。你随心而行。我只会协助你。” “这样啊？那，把那些都毁掉。” 在少年的视线前方，出现了扎纳斯的舰队。 ◇ ◇ ◇ 弗莱尔觉得已经进行了充分的顽强战斗。 一度似乎被那朱红色的武装皮肤压制，战局看似要倾斜，但现在又推了回去。即便如此，数量上的劣势无法否认。己方的损失太大了。 （这个敌人有撤退的打算吗？就算是真的要消灭我们“福尔·安杰”，也不会想着同归于尽吧？） 敌方的损失也应该到了令人担忧的程度。 “弗莱尔，右边！” 梅勒妮的警告。 “看到了。下一个，来了。” “我差不多饱了！” “多赚点，梅尔。” 她“呀！”地尖叫着，让机体从弗莱尔击落的敌机的爆炸火焰中撤离。因为有一个六机编队正在逼近。 但是，从侧面如同猛击一般的狙击，瞬间让三架敌机闪耀着消失了。惊讶地回头看，白色的武装皮肤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不会让你们伤害同伴！” “孙叁！” 穿过的瞬间将一架敌机切成两半，旋转着一击。从爆炸火焰的阴影中射出的光束贯穿了最后一架敌机。 （太厉害了） 惊讶得甚至笑了出来。 “回头见！” 他经过之后，身后绽放出了闪光的花朵。 ◇ ◇ ◇ 似乎扎纳斯在数量上的优势大幅受损后决定撤退。从混战的战场中让己方战机撤离，战斗航母的舰炮开始不停地发射光束。 这是为了掩护己方撤退。目的只是防止敌方的武装皮肤接近舰队，以及不让撤离的友军战机受到追击。被击中的敌机很少。 “别想逃。” 孙叁将想法说出口。 战败是沉痛的失算，但如果允许撤退，同样的事情还会重复发生。之前从未对“福尔·安杰”进行彻底抗战的扎纳斯，这次投入了大量的战力。既然明显是以排除为目的，想必不造成重大损失就不会停止。 “击沉吗？” 里维尔接收到少年的想法。通过西格玛符文传达了方法。 “有这种东西？” “可以使用。” 将里维里昂从舰炮的射线上移开，将侧翼炮对准前方。没有发射，开始向特殊模式转换。 “虚拟力场炮身形成。” 第一次操作，过程有语音导航。 “布莱泽炮，发射准备完毕。” 孙叁瞄准一艘，扣下左边一门的扳机。 发射出的 4 米粗的离子光束瞬间穿过战场，刺入敌舰的偏向磁场。防御用的磁场使光束偏向扩散。 但是，这一击使磁场过载，暂时失效。他随即向那里发射了三发右侧的侧翼炮射击。 甲板下的机库附近、舰体中央、对消湮灭炉引擎受到直击的战斗航母瞬间爆炸，向周围撒出巨大的青白色光芒。 换装了消耗的重金属棒的孙叁瞄准下一艘发射布莱泽炮。这次右边的一门也在时间差内射击。受到这种前所未见的极大口径炮直击的敌舰，一击就被摧毁了一半主体，沉没了。 三艘、四艘相继沉没，到最后一艘时，敌方的武装皮肤部队也不得不转为防御。如果失去所有战舰，在战斗中消耗的机体就必须在雪中撤退。 再次发射的布莱泽炮袭击了集体举起喷气护盾的敌机，不仅将其烧尽，还摧毁了最后一艘的偏向磁场。 用光束炮直击并目睹其沉没的白色武装皮肤，静静地漂浮在战场的上空。 ◇ ◇ ◇ 雷克斯汀号的船员们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副舰长马尔蒂娜无意识地说出了那句话。 “破坏神觉醒了……” 这可以说是代表了大家的心情，也不为过。 寂静的舰桥中回荡着新的声音。 “这里是阿尔米纳军，扎纳斯讨伐舰队司令官拉蒂娜·罗姆韦尔·博德温。福尔·安杰，全部归入我的麾下。这里是扎纳斯讨伐舰队司令官……” 第10章 协定者 正在对接的战斗航母“雷克斯汀”看起来很小。相比之下，战舰“常青”则是一艘巨舰。 考虑到“雷克斯汀”长 420 米，那么“常青”全长应该在 600 米以上。考虑到战斗航母因功能性而确定为那种尺寸，那这艘巨舰所蕴含的战斗能力难以估量。 另一方面，事实也并非越大越好。在战场上，它容易成为显眼的目标。这就是功能性的权衡。 “军队制造了这样的东西啊？” 马尔蒂娜·伯恩斯多特一边走在通道上，一边对旁边的福里南·博赫舰长低语。 “将搭载能力提升到极限的巨型战舰的建造传闻在任何时代都有，我也一度认为只是传闻，但似乎是事实。” “您知道这件事吗？” “只是当作半信半疑的传闻听到过而已。” 在正规军士兵的带领下，前往舰桥的通道给人一种崭新的感觉。这并非秘密拥有，而是首次投入实战，这一点不言而喻。 可以认为这不是为讨伐扎纳斯舰队而设计的，而是新构想的实验性投入。 “欢迎来到‘常青’号。博赫舰长。伯恩斯多特副舰长。” 不是固定式的，而是通过缓冲臂悬挂的大座椅被降下，她从那里下来。 “好久不见。我已被任命为这支扎纳斯讨伐舰队的司令官。” “您的职位变化可真大啊。” 说着，福里南敬了个礼。 她所穿军装的肩部有一个象征军衔的冠状徽章。也就是说，现在的她是一冠宙士。意味着她拥有统领舰队所需的军衔。她是 17 岁的少女拉蒂娜·r·博德温。 人类圈的军阶大体上具有统一性。虽然各行星国家也有设定特殊的军衔，但大体上是通用的军衔。 刚被分配的见习生是没有徽章的士兵，一旦能够独当一面就会授予军衔。部署和军衔相结合，直接成为薪酬的标准。 军装、配给的上衣、紧身衣锁骨附近的徽章表示这一点，从一根银线开始。那是一银宙士。银线数量增加，就会升为二银、三银，接下来是金线。超过三金，徽章就会变成象征指挥杖的杖。再往上的三杖之上就是冠状徽章。 现在的拉蒂娜是一冠宙士。是掌管中型舰队到一军的军衔。 （被轻易地超越了呢） 马尔蒂娜是一杖宙士。低了三个等级。 在福阿·安吉，不佩戴这个徽章。因为它像是外派的私兵组织。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拥有这个军衔。否则薪酬计算就会出现问题。只有像尤戈这样处于特殊地位的人才没有。所以他在金钱方面什么也没收到。 “我前往哥特本星只有这个办法。所以虽然在职位上是司令官，但没有大家的协助，我依然只是个小姑娘。” 她的头摇晃着。在官方立场上，她不能轻易地向他们低头。她克制住了吧。 “不，请您尽管下令。我们只是现场起质的士兵，不像会长那样，不需要做出全局性的判断。” “感谢您的关心。如我之前所说，福阿·安吉的所有舰艇都归入我的麾下。同时，各位将被视为回归阿尔米纳正规军。今后将按照军衔称呼，所以请做好准备。” 两人敬礼回应。 “博赫舰长晋升一级，任命为三杖宙士。作为副司令之一，请负责福阿·安吉的全部指挥工作。” “深感荣幸。” “今后请与同为副司令的奥比特三杖宙士合作，率领扎纳斯讨伐舰队。” 随着介绍，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 军帽下露出颜色偏深且有特色的金发。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细长而锐利的眼睛吧。那带着淡褐色光芒的视线，让人感觉仿佛被情报部门的人注视着。 从端正的容貌上丝毫感觉不到现场士兵的粗犷。马尔蒂娜认为，即使说他从原本的部门调离，接受了极其特殊的命令，也不会让人感到违和。他就是给人这样格格不入的印象的男人。 “我叫奥尔巴·奥比特。久闻您的大名。” 他与福里南握手。 “不想听是什么样的传闻。反正肯定会被说成是节日部队的快乐首领之类的吧。” “完全不是。” 大概是有意的吧。福里南开玩笑，但奥尔巴只用一句话否定。 “我知道您是博德温会长无论如何都要招揽并安排在现场的得力助手。在正规军中的风评，大多是对优秀的您的嫉妒成分吧。” “过奖了。” （保持警惕。舰长难以估量这个男人。） 她也有类似的印象，只是应对还需要商量。（拉蒂娜小姐似乎信任他，但放在身边真的没问题吗？） 人事安排中包含了会长的意向，但马尔蒂娜感到不安。 感觉头脑如此清晰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像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的感觉。 （嗯，在奇姆罗·芬遇到了鲁特和科林，成为了朋友，然后……） 由于只有零碎的记忆浮现，孙叁感到困惑。头脑明明很清醒，却搞不清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好像一直在战斗。虽然是自己期望的，但应该不只是这样，可……） 恶作剧般的大眼睛一闪而过。然后是包容一切的银色眼眸…… （萨娜……？不对！） “菲梅拉！” 少年猛地坐了起来。面容与现实交织，头脑一片混乱。只是，他的鼻子闻到了令人怀念的香气。 “嗯？拉娜？” “嗯，是我，孙叁。” 这里明明是雷克斯汀的私人房间，不应该在的她却在，这让孙叁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之前在做什么？” “据说你从战斗回来后就像倒下一样睡着了。是太累了吧？” 『疲劳的积累是事实。连做梦般的脑电波都检测不到了』 听到柔和的男性声音，看到膝上三头身的虚拟形象正抬头看着。 “里维尔。这不是梦啊。” 『虽无实体，但我并非梦境』 “他是英明的绅士呢。” 只有违和感。在孙叁的记忆中，拉蒂娜和里维尔应该没有交集。但两人却自然地依偎在他身边。 “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孙叁叹着气低下头，里维尔苦笑着做出坐在他手上的动作。 『你长期处于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这可能导致了记忆的混乱』 “我来这里的事也不记得了？里维利翁好像认出我了。” “不确定。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孙叁被告知拉蒂娜率领扎纳斯讨伐舰队降落在本星。现在雷克斯汀与（某舰）对接，她来拜访孙叁的房间，在他醒来之前一直和里维尔聊天。 “这个σ西格玛·符文，我睡着的时候也在运行啊。” 孙叁把手放在额头上，触摸着特制的装备。 『这是我的一个终端。一直与许诺斯相连，是让我的意志显现的装置』 “许诺斯？” 『就是你们所说的武装皮肤』 得到了意外的回答。虽然作为知识指导，但他似乎并不把人形兵器称为武装皮肤。 “你被‘泽姆纳的遗志’选中了呢。真厉害，孙叁。” “里维尔就是那个叫泽姆纳的遗志的人吗？但我们是朋友呀？” 『这样就好』 拉蒂娜似乎感到困惑，问道：“这样可以吗？”她怀着敬意对待，想必对方是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 『我们选择的是优秀的操纵者，同时也要求人格。想珍惜相遇的奇缘』 里维尔拍拍孙叁的手，像是在指着他。 “您是说如果品行卑劣就会抛弃吗？像孙叁这样亲近您的人您更喜欢吗？” 『因人而异。我想要像他这样温柔的人』 “难道说不能说做朋友吗？” 这句话让两人都笑了出来。 据拉蒂娜说，以里维尔为首的“泽姆纳的遗志”是极其特别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被神格化了。 如果是飞行员，谁都想被选中，但也不是能轻易接触的对象。毕竟选择权在对方。 这样的存在，孙叁却把他当作人，说是朋友，当作平等的存在亲近。 据说她原本感到敬畏，但里维尔却很高兴这种反应，将其称为奇缘。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里维尔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都要碎了，觉得自己没用，觉得怎样都好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 孙叁伸出手指，里维尔做出握住的动作。奇尔奇尔也贴在他的背上，满脸笑容。 “我会成为你期望的我。一定是有很大的误解。从现在开始我会改变想法的。” “误解？” 里维尔点头，但拉蒂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的这种能力是为了保护拉娜才有的。因为，从登上武装皮肤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从登上卡扎克的时候？” 说起灯与火焰的事，她回答说知道。从雷克斯汀传来的数据也到了拉蒂娜那里，她似乎看到了和菲梅拉的所有交流。 “所以我觉得必须一直乘坐武装皮肤，也想把拉娜留在图拉再回来。觉得不能让旁边的星球成为让人想移开目光的地方。如果那样的事再发生几次，拉娜会伤心的吧？” 盯着她看，她像是有点被压制住了一样回望着。 “孙叁你不用这么勉强……” “是我自己想做。因为这样希望所以觉得有力量涌出来，是我误解了。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我有应该做的事。所以里维尔来了。” 『没错。新之子 尼奥斯』 他似乎把拥有看到生命之灯能力的人称为“新之子 尼奥斯”。对里维尔来说这似乎也是未知的能力。 然后他开始讲述孙叁的使命。 第11章 时代之子 『当人类迎来动乱的时代，为了将其收敛，应运而生的便是“时代之子”』 人类会产生一种类似于矫正力的力量。至于这是否是物种的保存本能，“泽姆纳的遗志”似乎还无法得出确凿的定论。但是，他们认为必定存在能够成为事件关键的人物。 “那个人就是孙叁吗？” 拉蒂娜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展现出了相应的能力。我认为可能性很高。』 “也就是说，您认为他的能力部分并非源于基因改造，对吗？” 『确实能在孙叁身上看到遗传处理的痕迹。但将他视为时代之子的原因不同。』 里维尔似乎在审视着少年。 “但是，这孩子的精神力量，好像有点……” 她也看过孙叁处于半精神崩溃状态的视频，感到痛心不已，那种状态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原本就过于温柔的孩子，选择战场作为生存之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他人的死亡会将他摧毁。） 而且情况不止如此。 （再加上他觉醒了将人的生命视为灯与火焰的能力，太过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沉浸在幻觉的世界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他有脆弱之处。但这或许是全人类都有的吧？』 这一观点无法否认。 『这需要有能陪伴、肯定他的存在。这对我来说也是可能的。如果他渴望我的力量和我的话语，那相伴而行即可。』 “拉蒂娜也来了，我没事。我已经稍微明白哪里不好了，把那些处理好我的使命就结束了。” “我也能帮忙吗？虽然我没有像‘泽姆纳的遗志’那样的力量，但能支持孙叁吗？” 少年表示她也是必要的。 “那为什么把我丢在图拉？我有点生气了！” 她这么一说，孙叁慢慢地移开了视线。明明瞒着她分别，似乎心怀愧疚。 “喂，看这边！” 她用手夹住他的脸颊让他转过来。 “我很伤心。我还以为在孙叁心里我就那么不重要。” “但是，如果能见到父母，就应该在一起。我说我还要回战场，就算拉娜说要跟我一起，他们也不会答应的呀。” “也许是这样，但和我商量一下也好啊！说不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他似乎也因为记忆变得模糊而感到内疚。 拉蒂娜的手还夹着他的脸颊，孙叁拼命想移开视线。两人的力量抗衡着，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里维尔用手捂着额头笑了，奇尔奇尔则抱着肚子，她也笑了起来。 “我也有不开心的事！” 孙叁指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拉娜不应该这样的！” “啊……这个，这个嘛……” 果然被他指出来了。 拉蒂娜也佩戴着σ西格玛·符文。而且是飞行员用的那种，少年很快就发现了。毕竟他自己就是佩戴者。 他所指的 3d 虚拟形象也是她的装备产生的。她为能反映自己的想法，像往常一样对话而开心地笑着。 “为什么拉娜必须乘坐武装皮肤！？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能在一起我很高兴，但真的不想让你身处危险的地方！” 反击很激烈。 “我又不是要驾驶武装皮肤去战斗。我在这支舰队中应该在阵前指挥，必须成为大家战斗意志的象征。为了鼓舞在战斗区域冒着生命危险的大家，只是为了方便偶尔乘坐一下展示一下。” “就算这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很危险！” 根本没法说这是采纳了奥比特副司令的提议。要是告诉孙叁，他肯定会反驳的。就算这是她自己为了寻找自己的角色而做出的决定。 里维尔劝解着不满的少年，说拉蒂娜也有着复杂的社会地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知道他对人类社会了解到何种程度。这还得慢慢打听。 毕竟她率领的扎纳斯讨伐舰队，接纳了那个协定者。在三星联盟大战中诞生，作为左右战局的存在而受到称赞。 而在战后七十年，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存在。如此珍贵的战士，原本性格懦弱又温柔的少年，今后为了自己这边的情况不得不卷入利用。拉蒂娜因为没有顾虑这些的余地而懊恼地咬着嘴唇。 “这孩子，我给他起名叫萨米尔。” 长发可爱的模样让人觉得有点痒痒。觉得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不无相似之处。 “萨米尔啊。多多关照。” 和奇尔奇尔打过招呼的萨米尔，握住孙叁的手指甜甜地笑了。之后被里维尔抚摸着头，看起来很开心。 （真好啊） 里维尔像是有实体一样色彩鲜明，奇尔奇尔也有了颜色。 （萨米尔还是线描的样子，相比之下显得可怜） 3d 虚拟形象应该没有这样的感情，但还是忍不住同情。 然后握住微笑着的少年的手。无论成为怎样的存在，他的手都有着熟悉的温暖。 拉蒂娜说要去舰桥打招呼，于是和孙叁一起从房间出来，那里有两个男人。一个默默地站着，另一个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孙叁。 “好小啊。真的还是个孩子嘛。” 孙叁的身高确实只到他肩膀左右，这话内容不怎么好听，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别这样，雷恩。他十四岁，还在成长期呢。” “我知道啦。从现在开始。你好，孙叁。” “请多关照，孙叁·克兰布里奇。” 孙叁顺从地与对方握手。 据说这两人是拉蒂娜的护卫。准确地说，好像是属于近卫队的飞行员。她乘坐武装皮肤的时候自不必说，公开行动的时候也会这样随行，这是他们的任务。 “个子高的是爱德华多·菲斯卡，瘦点的那个是雷蒙德·格里菲斯。两人都是一杖宙士哦。” 拉蒂娜给孙叁介绍道。 “瘦点的是什么意思，公主？” “别叫我公主。要称呼司令官阁下。” “不用在意啦，孙叁，平常都这样。” 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被怎么称呼，这是作为公众人物的一面。但孙叁要是也这么叫，她肯定会生气，所以孙叁可不会犯错模仿。 “二十九岁，同期呢。所以关系好像很亲密。” “嗯。” “孽缘啊。有段时间分开了还觉得清爽，不知什么因果又在一起。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被分配过来。不过好像终于要结束了。” 雷蒙德一直轻松随意地搭话。两人的氛围大概一直如此，让人感觉到丰富的人生阅历。 “别说了。正式的辞令还没说呢。” 爱德华多的话很严肃，但低沉沉稳的声音里没有严厉。 “但是，不是有点期待吗。毕竟是协定者，协定者啊。现役这一代谁都不知道呢。” “说没兴趣是假的。” “嗯，听说正规军的人一直训练所以很强。” 这种传闻是有，但孙叁其实并不清楚实际情况。 “不，福阿·安吉的人觉悟不同。不好说。” “这两人是被你父亲召唤来的，确实很厉害。因为接受过他们的指导所以我知道。” “哦。” 一提到这个话题，孙叁心里就有些纠结。他还是不能接受拉蒂娜乘坐武装皮肤的必要性，但他觉得这和拉蒂娜对自己抱有的感情相似。所以不能简单地否定。 “喂喂，别这么嫉妒。公主只能依靠我们啦。” 雷蒙德误解了，安慰着孙叁。 “不是的。孙叁是不喜欢我乘坐武装皮肤。” “原来如此。能理解。” 爱德华多像表示不用担心一样把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 “如果想要守护，就不想让其置身危险之中吧？没事，只是礼仪性的。不会频繁到让你这么忧心。” “对对。有我们在呢。” 他们的任务似乎是在所有场合都保护拉蒂娜。实力如何不清楚，但能得到父亲雷奥蒂的信任，想必是有相当实力的人。 『确实不错。不用担心。』 里维尔读懂了他的不安，向他保证。 “是吗。” 『他们留下了相应的成绩。』 “您调查过吗？” 拉蒂娜询问着，没理会对开始说话的 3d 虚拟形象感到惊愕的两人。 『数据上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秘密。』 “我会注意的。” 听说他是“泽姆纳的遗志”，两人松了口气。拉蒂娜笑着看他们完全被惊到而感到羞愧的样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面对拉蒂娜突然的提问，孙叁反问道。 “这么贴身的护卫，为什么不选女性呢？” “哎呀，没那么贴身啦！身边有负责的女性啦！要是被误会了，我会被会长怎么样啊！” 雷蒙德一下子泄了气，大家都笑了出来。 ◇ ◇ ◇ 应孙叁的请求，他们绕了路。被带到的地方，有一位女性的身影，像是在玻璃柜中沉睡般安静地躺着。 （她就是菲梅拉） 拉蒂娜也在视频里见过这个人。几乎接近白色的头发映衬下的脸庞无比苍白，已经感觉不到生机。 （美丽温柔的面容。不知道哪里是处理的结果。甚至能感觉到某种神圣感） 在低温下保存的遗体依然美丽。 “睡个好觉，菲梅拉。” 孙叁跪下来向女性道歉。 “你本应该还有时间的，却因为我的到来全被夺走了。我会让安排这种命运的人付出代价。现在你就一个人好好睡吧。” “愿你安息。” 她也这样希望。 “不好意思，孙叁，把她送到图拉去吧。无论如何，最低限度的调查还是必要的。” “嗯，不想让她留在会成为战场的地方。但是，希望别对她做太过分的事。” “当然。我会严厉告诫的。” 只是稍微采集一点检体就行，拉蒂娜这样严厉地交代过。她不想让菲梅拉再受到更多的侮辱。 “总有一天……” 少年话没说完，她没有勇气去询问。 第12章 嘱言相语 孙叁现身时看起来精神不错，战斗操作员林妮·奇克贝尔也松了一口气。接着，拉蒂娜也走进了舰桥。虽然对她新暴露的血统和如今的地位感到有些紧张，但当她以与历经激战时相同的表情拥抱自己时，便安心了，意识到她没有改变。 “没什么变化？” 她那稍显成熟的口吻依旧。 “嗯。拉蒂娜你呢？” “我只是待在家里而已。” “对不起。关于孙叁的事，各种情况……我什么都做不了。” 懊悔之情先涌了上来。 “别道歉。他是自己选择的，大家也都无法预料会变成什么样吧？” “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事了，但有一阵情况相当糟糕。而那……” “我也看到了。没人怨恨你。倒不如说我为自己感到羞愧。” 知道她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痛苦着，于是像产生共鸣一般，加大了手臂的力量。 孙叁坚定而明确地回答着问题，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当确认菲梅拉死亡时，都以为他没有恢复的希望了。 然而他回来了。手握无与伦比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让人感到危险，但对于一直看着他摇摇欲坠的他们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已确认的破坏神纳扎尔克只剩下少年一人。并且他还是协定者。事态必然会以他为中心发展。能在近处感受这一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目前还不清楚。 “哎，忙吗？” 孙叁被埃克嫩班长使劲地抚摸着头。 “嗯，忙啊。机体和飞行员又要进来了。得照顾这些。” “对不起。因为我输了，班长拼命维护的武装皮肤也丢了。” “你已经尽力了吧？别后悔。要是没有你这小子，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只要活着就有明天。我们这儿年轻人们现在唉声叹气，也能成为未来的肥料。” 似乎是为了修行才把他扔出去的。当然，也是担心少年的吧。 少年的心情变好，奇尔奇尔也欢快地飞来飞去。与此同时，里维尔出现，负责 se 的佩林扑了上去。 “这是多么高清晰度的虚拟形象啊！有了色彩，立体感一下子就突显出来了！太棒了！” 她像捧着宝贝一样伸出手，当然扑了个空。毕竟没有实体。 “别太兴奋。没你想的那么难。” “哇！我正在和泽姆纳的遗志交流呢！” “冷静点，佩林女士。里维尔会为难的。” 对这个兴奋得浑身扭动的好奇者，他也皱起了眉头，感到很无奈。 “太闹了。” “啊啊啊！” 林妮拧了她一下，让她停下。 “但是……” 里维尔指着她的平板电脑，屏幕自动开始操作。似乎有数据在流入。 “哎呀呀！明明设置了相当高级的加密锁！” 她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 “那种东西跟一张纸没什么区别。我把绘图元件的设计图和控制软件发给你。从这里面提取最新数据。收下这份报酬。” “啊，我都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高兴了！” “总之先都传到永恒之绿的技术部。马上进行实际应用。” 不知为何，拉蒂娜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是我的功劳？” “这也是道歉。里维利翁不需要软件管理。今后，你派不上用场了。” “啊啊！怎么这样！”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泽姆纳的遗志在。除了硬件方面，人类的技术人员没有用武之地。 孙叁对缠着不放的佩林说：“以后只是朋友啦。”她马上就高兴起来，真是容易哄。 （今后孙叁不一定常在身边） 林妮调查了过去启用协定者的情况。 （即使如此，也觉得没什么参考价值。只是触及了一点皮毛就这么热闹） 仅虚拟形象技术就会带来巨大变革。正如这样，协定者是宝藏。也是宝箱。 （加尔杜瓦肯定会设法获取） 不知道会让拉蒂娜做什么。 “一脸严肃的，怎么了？” 有人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这里美女真多，当然你也算。” “别这么亲昵。” 她抬头，身体闪开。 那里站着一个红发绿眸、有些怪癖的男人。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美男子，不如说“优雅男子”更贴切。 “被骂了吧。所以我一直说别随便碰。” 低沉流淌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哎呀哎呀，称赞美丽的女士也是一种礼节嘛。” “选好时间和场合。至少先自我介绍一下。” 被黑发蓝眸、身材修长但肌肉发达的男人告诫。觉得用“精悍”这个词来形容他最合适。 “对不起，林妮。我的这些手下。他们是我的护卫。” 对于她的立场来说，这是无法摆脱的存在，也就接受了。先不管他们的性格。 “原来是这样。” “嗯，这边这位是……” 好像叫爱德华多和雷蒙德。偷偷地以孙叁为挡箭牌观察时，被眨了眨眼。 “叫我伦就行。” 他笑着说道。 “不叫。” “被拒绝了！” “是你搞错距离感了。” 爱德华多看起来是个有分寸的男人。 记住如果孙叁不在的时候遇到他们，就拿孙叁当挡箭牌。 “向在战场上捐躯的英勇战士的灵魂致敬！” 大家怀着哀悼之意敬礼。 各舰的主要乘员在战舰永恒之绿的甲板上整齐列队举行追悼仪式的情景，通过各自部门的 2d 投影面板进行播放。全体人员一同敬礼并默哀。 追悼仪式结束后，失去战友的人们通常会分组举行送别会，但今天不行。参加仪式的成员接下来必须参加扎纳斯讨伐舰队的组建仪式，在那里将聆听司令官的训辞和宣读命令。转移到机库的所有人，在那里设置的会场重新列队。 “任命斯图亚特·克罗诺为二级宇宙战士。” 仪式致辞继续，轮到飞行员时，拉蒂娜宣读命令。 飞行员整体阶级较高。毕竟是经常冒着生命危险的岗位，即使是在分配时的见习阶段也会被任命为一级宇宙战士。 然而，以训练和演习为主的正规军宇宙战士晋升机会较少，像福阿·安杰这样的实战部队晋升机会虽多，但那也是在幸存下来的情况下。 “恭喜！” 面对同事们的祝福话语和掌声，斯图亚特抬手回应。永恒之绿和僚舰铁蓝的飞行员们则冷冷地看着。 “不愧是狂欢部队。似乎不懂得分辨场合。” “那些优雅的正规军少爷小姐们连纯粹为同伴的荣耀时刻感到高兴都做不到啊。” “安静！” 米德副舰长怒目而视，洛克雷舰长则进行劝阻。 “司令官阁下并不希望形式过于拘谨。请克制。” “抱歉。” （缺乏凝聚力还真是个问题。稍后必须和博赫舰长以及奥比特商量一下） 拉蒂娜优雅地微笑着，心里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轮到孙叁了。这里和她预想的流程稍有不同，但不情愿也得遵循不可忽视的规定。 “任命孙叁·克兰布里德为二级宇宙战士。” 本人一脸茫然，周围却骚动起来。 “一口气就是二级宇宙战士？我还以为最多是一级呢。” “哇哦，这么快就追上我了。” 抱着头的斯图亚特被同事们嘲笑。 “同时，克兰布里德宇宙战士隶属于近卫队。” 爱德华交叉着双臂点头，雷蒙德竖起大拇指示意。他们暗示的就是这件事。孙叁将成为他们的同事。 “但是，克兰布里德宇宙战士也是协定者。根据加尔杜瓦军的规定，他拥有自由裁量权。他的行动不受任何人束缚。” 必须要告知这一点。 “自由裁量权？” “嗯，你不必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在哪里都可以。所以近卫队的隶属只是为了方便。但是，我乘坐武装皮肤的时候，你能保护我吗？” “当然可以！” 仪式中出现了不应有的气氛。 拉蒂娜也没有注意到那些注视着他们的冰冷视线。 ◇ ◇ ◇ 回到司令官座位上，挺直脊背，有一种紧绷的肌肉得到放松的感觉。果然还是紧张了吧。阿瓦塔尔的萨米尔像是安慰般地把手放在脸颊上，微笑着，然后又像是改变了主意，面向前方。 “永恒之绿和铁蓝的武装皮肤部队，似乎对福阿·安杰部队有所关注。” 一直在旁待命的副司令奥尔巴·奥比特回应道。 “嘲笑他们是狂欢部队，包含着对那些经历过自己未曾经历的残酷战场的他们的对抗心理。认为我们才是正统，才是优秀的，这是这种想法的流露吧。福阿·安杰那边似乎也有认为不了解战场的人不要得意忘形的想法。” “需要找到相互认可的方法。想办法解决吧。” “请让我协助您。” 眼角余光看到他深色的金发晃动。 “我觉得还没到需要如此重视的程度吧。” “闭嘴。考虑一下阁下的烦恼。” 爱德华斥责雷蒙德轻松的语气。 “可是，只要并肩作战一次不就明白了吗。彼此都不是完美的。” “也就是说在生命的博弈中，必须相互帮助。” “原来如此。” 仅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奥比特和拉蒂娜有了相同的灵感。 奥尔巴·奥比特是个敏锐的男人。正因为聪明能干，在军队中被父亲雷奥蒂特发现，并且秘密接受了调查那件事组织的任务。 在这个过程中，他出现在踏入危险之地的她面前并提出警告。一瞬间以为他是组织成员而警惕的拉蒂娜，在父亲介绍后开始信任他。 结果，他现在作为少女的助手在旁待命。 “虽然需要稍微整顿一下，但那边应该能解决。但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个少年很危险。” 与奥比特关系僵持，就是因为难以接受他的这个主张。 “孙叁不是说没问题吗？你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吗？” “那种纯真也可能成为祸根。” “你不懂。更何况他是协定者。是加尔杜瓦不能放手的存在。” 如果感情说不通，就讲利益。 “一切都过于集中在他身上。无法预测何时会给您带来灾难，所以我认为在将其吸纳之前，先不要放在身边。” 如果是出于忠诚，也很难一句话拒绝。 面对不肯退让的男人，拉蒂娜的烦恼愈发深重。 第13章 氧化铝动弹不得 派往福阿·安杰的战力损失似乎是个重大打击。扎纳斯目前似乎行动低调。 讨伐舰队争取到了时间，不断移动，为正在重建的雷兹罗·罗帕送去支援物资，同时收容了萨迪娜·博德温的遗体。之后脱离大气层，现在停泊在高于卫星轨道的位置。 “再见啦……” 孙叁目送搭载着萨迪娜和菲梅拉的遗体以及回收的纳泽尔·阿修的运输艇离开。在旁边飞了一会儿，挥挥手告别，然后让里维利翁反转。 “得赶紧走了。” “真忙啊。” “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能做的事就得做。” 里维尔也表示理解他活动身体切换状态。 之后似乎要在永恒之绿上设置意见协调的场合，孙叁主动承担了把福里南和马尔蒂娜从雷克辛送到那里的任务。从各舰召集来了舰长和武装皮肤队长，少年也被要求参加，可以说是顺便。 被引导到机库深处，那里存放着好几架陌生的机体。 “那是名单上的阿尔·泽农吗？” 在副驾驶座上的马尔蒂娜问道。 “恐怕是。听说雷克辛也配备了五架。” “是阿尔·斯皮尔的发展型吗？” “好像是。听说是同时开发的，但反映了先投入使用的同型机的数据进行了改进。” 对于机密信息的暴露，福里南他们也只能苦笑。 “那个呢？在里面橙色和白色的。” “我想是阿尔·蒂米斯。拉蒂娜小姐的专用机。” 等待着的武装皮肤比起雄壮更重视优美的外形，看起来有些装饰过度。但考虑到用途，两人表示可以理解。 “原来是这样。” 孙叁切实感觉到这就是现实。拉蒂娜似乎真的打算乘坐武装皮肤了。 在阿尔·泽农排列的一角有空位，被引导到那里。在空中旋转机体然后直接降落，周围传来一阵惊叹声。 受到关注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几天孙叁已经非常厌烦但也理解了自己改变了的立场。 在被引导去的会议室里也深有感触。像理所当然一样为自己准备了座位。而且是在拉蒂娜附近，应该是重要人物坐的位置。 今后不能指望上面的人帮自己思考所有困难的事了。必须要做好被征求意见的准备。 不过，被征求意见的是他还是里维尔，这有点微妙。说不定还被认为是陪衬。 孙叁觉得不用想得太严重。 ◇ ◇ ◇ “考虑到重组工作等繁忙状态即将解除，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今后的方针如通告所述。希望大家毫无保留地提出意见。” 会议开始后，拉蒂娜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关于扎纳斯根据地的攻略作战，有确定的消息了吗？” “从一些情报来看，位置正在逐渐确定。目前正在进行核实调查。为了不进行无用的刺激，有意避免接近，但请做好作战不久就会执行的准备。” 发言的吕西安舰长表示感谢后坐下。 “那么，关于本舰队，总公司是怎么考虑的，我想听听。” 接着福里南举手。 “加尔杜瓦正规军，像这样新造的战舰出动，对国际社会的影响也很大。是为了避免他国的干涉而秘密出动的吗？” 福阿·安杰事先没有被告知讨伐舰队的编制。这大概是因为对此抱有一些不信任感而发表的言论。如果知道这两艘战舰会到达，在上次的作战中就会有不勉强、争取时间的方法。 “永恒之绿和铁蓝的作战行动秘密进行，是为了避免公司内部的反对。这和针对国际局势的信息管理意图不同。简单来说，只是想造成既成事实。” 奥比特代替回答。拉蒂娜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公司内部指的是什么。 “可以认为会长有某种决心吗？” “您这样认为也可以。” 她当然，奥比特也没听到那个内容。 “但是，这样大胆行动的话，可能会有国家出来抗议。希望能说明需要进行何种程度的信息管理。” “是啊。阿尔米纳和泽姆纳一样，以人类圈的警察自居。可能会大声批判总公司吧？” “大家也这么想，现在的泽姆纳政府没有利益是不会行动的。阿尔米纳政府有可能行动，但会长认为即便如此也没关系。” 奥比特的断言让会场议论纷纷。大家意识到会长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阿尔米纳也动不了。” 这时里维尔插话道。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全力关注泽丰，无暇他顾吧。” 她的疑问得到了回答，但很难让人立刻相信。泽丰和他们在国力上有很大差距。 “镇压反抗之类的应该不难吧？” “泽丰也有和我家孙叁一样的艾尔西之子。没那么容易的。”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泽丰也有协定者！？” 里维尔的发言暗示了人类变革的时代，给大家带来了冲击。 阿尔米纳政府对泽丰统治的恶评，拉蒂娜也有所耳闻。但她从未想过这会严重到在泽丰内部催生出像孙叁这样的协定者。 大家像是约好了一样，都为了抑制兴奋而深吸一口气。她也喝了口饮料，重新思考。这样的话，首先阿尔米纳应该动弹不得了吧。 在众人的动摇中，只有孙叁表现得很平常。少年正在听里维尔讲解当前的局势。看到奇尔奇尔交叉着手臂点头，似乎他多少理解了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求进行信息管理。” 看准时机，拉蒂娜说道。 “请大家挺胸抬头，全力讨伐扎纳斯。” “正如阁下所说。不需要隐秘行动。不管怎样，以这支舰队的规模，很难做到。” 奥比特也承认这一连串的话只是确认而已。在此基础上，拉蒂娜提出了正题。 “因此，我想消除一些担忧。为了给今后的作战行动提供参考，打算在本星域进行全体演习。对此大家有意见吗？” 作为上层，她表明想要消除正规军和福阿·安杰之间的矛盾。这似乎是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所以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现阶段计划让图拉进发部队和福阿·安杰部队以对战形式进行演习。”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大家原本以为会通过混成部队演习来培养团结精神。 （那样是不行的） 拉蒂娜打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让相互敌对的人竞争，对立可能会加深。但是，临时营造的团结感可能会因为某个契机而崩溃） 所以她认为，干脆让他们相互碰撞，暴露真心，或许就能消除隔阂。这是个粗暴的方法，但如果成功就能培养出羁绊，如果失败，放弃并通过部队编制来应对或许更有效。这是她和奥比特、福里南商量后想出的办法。 “似乎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开始吧？” 拉蒂娜面带微笑继续说道。 “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也要参加。” “如果不是模拟器就好了。” “嗯，是真机演习。” 否则无法认可少年的实力。她也有让大家见识孙叁实力的想法。 “那我以哪个部队的身份参加？永恒之绿？” “那我退出！” 担任福阿·安杰队长的众人拼命摇头。他们实际看过拉蒂娜确认过的里维利翁的战斗影像，深知无法与之相比。 图拉进发组的武装皮肤部队队长们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投去轻蔑的目光。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在嘲笑。 （只能祈祷演习结束时这种氛围能有所改变） 作为司令官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 ◇ ◇ “啊，里维利翁好像要被偷了。” 把博赫舰长他们用斯图亚特的飞机送回去之后，孙叁来接受拉蒂娜关于协定者关系以及近卫队相关的说明，来到机库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察觉到接近就关闭了舱门，但似乎还是不够。” 一个金发男人像虫子一样贴在机体上，到处爬动。 “该不会要把它抬起来吧？” “看他那样子很有可能。再观察一会儿？” 虽说机库的重力端子设定为 0.1g，但也不是能抬起来的重量。 少年和 3d 阿瓦塔尔轻松调侃，是因为里维利翁设置了只有孙叁能启动的锁定，除非孙叁在驾驶舱内安装了σ符文，或者里维尔发送特别指令，否则里维利翁连一个指尖都动不了。 “……对不起。我马上把他弄下来。” 拉蒂娜无力地说道。 “你在干什么，维恩！快离开！” “哦，阁下。您来了？我现在正沉醉其中呢。” “沉醉于什么？” 她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不好。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请看，这台武装皮肤！” “我看到了。” “这就像姿态控制用脉冲喷射器一样的短冲程 加速器，却能产生充裕的推力的推进系统！看起来像一体式可动炮的冷却装置，却能瞬间变成大口径炮的射出口，效率极高的光束喷嘴！一切都是精炼的机构，同时兼具优美，精致的设计！阁下，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男人滔滔不绝地赞美着里维利翁。说实话，孙叁相当无语。 “对不起，阁下。我没能拦住他。” 缩小的是一位红棕色头发的年轻女整备士。 “我知道你拦不住，莉兹。赶紧下来，维恩！不然我就让埃德把你拖下来！” “啊，难得我正在欣赏，您真不解风情。” “埃德！” 埃德瓦尔多苦笑着跳起来，抓住被称为维恩的男人的衣领把他拽了下来。被抓住的男人像个挂件一样嘟囔着“只是欣赏一下而已”。 “别看他这样，其实很优秀的。” 很难让人立刻相信。 “埃德和伦的机体，还有我的阿尔·蒂米斯也都是由他负责整备的。” 孙叁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第14章 被机体蹭脸感觉很恶心 孙叁的脸扭曲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拉蒂娜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 （啊，她大概觉得把自己的机体交给这个机械迷是不正常的吧） 她的想法切中要害。 里维尔也投来了表示无法理解的目光。意想不到的困境让他汗流浃背，皮肤套装的冷却装置发出嗡嗡声。 “嗯……我还想着让你来负责里维利翁呢……” “不要！” 他急切地拒绝了。 “我让班长来看就行。” “但是，你看。埃克嫩班长也很忙，而且他不是说虽然大致看了里维利翁，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吗？” “就算这样我也不要。” （完全退缩了。这可麻烦了） “太残忍了！我自从公主您让我看了那场战斗影像，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刻！” 他似乎没意识到这会让情况更糟。 “太沉重了……” “闭嘴，维恩。……那个，从技术上来说他是合适的人选。” “技术没那么重要。反正没有我的指导，也不可能完成整备。” 这一句话直接否定了之前的决定。 “是这样啊。放弃吧，维尼斯蒂·莫里森一级宇宙战士。” 能被授予金衔徽章成为整备士，意味着得到了相应的评价，但他的癖好确实有问题。对纯真的少年来说可能刺激太大了。 “这个人是？” 孙叁指着在角落里畏缩的女整备士。 “莉兹？她叫莉兹尔卡·阿里斯特德。是维恩的见习生。……嗯。听说她差不多也该独立了。” “那，叫姐姐就行。” “但是，突然让她接触泽姆纳的遗志的机体，可能负担太重了吧？” 她本人也用手捂着脸颊，露出惊愕的表情。 “就是啊！果然还是只有我能把它变得更完美！” “被机体蹭脸感觉很恶心。” “你禁止接近。” 被愤怒的奇尔奇尔撞击，金发男人四处逃窜。他自己往陷阱里跳，没办法处理。 “特别卓越的技能不是必需的。或许没有多余的知识更好。” “基本的应该能做到，但是突然接触这么特殊的机体，是不是不太合适？” 里维尔表示赞同，拉蒂娜也在思考。 “就是啊！我做不到！” “武装皮肤是以休诺斯为基础制造的。里维利翁是基础的集合。虽然使用了新颖的技术，但也只是一部分。” “即便如此也不行吗？” 少年皱起眉头。 “啊！” 即使不太情愿，莉兹尔卡还是点头同意。 “我的艺术品啊！” “埃德！” 他迅速被制服。真是不知悔改。 “维恩，你作为教导员要好好指导。只有里维尔允许的时候，才能接触里维利翁。” “……明白，公主。” 虽然不太愿意，但看到了希望，还是同意了。 （就一个整备工作都这么费劲？协定者还真是需要小心对待啊） 想到今后的烦恼，就令人担忧。 但只要孙叁在身边，她的心无疑会感到安宁。 ◇ ◇ ◇ “阿尔·泽农，调整好了吗？” 斯图亚特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可以了！请！” “要出击了才确认吗！” 他对忙碌地跑来跑去的负责 se 人员吼道。 （不过能有实战形式的熟悉训练的机会还是很感激的）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作为福阿·安杰活动的时候另说，在这种规模的舰队中遭受奇袭是不太可能的。应该有足够的机会在巡逻的同时进行熟悉训练。 （虽然可能不会像熟悉的机体那样完美匹配，但也能战斗） 在确认感觉的同时进行计算。 （反正这只是输赢都无所谓的演习。无论如何都有收获。说不定输了反而对今后的关系更好） 他觉得充分展示实力后再给对方留面子刚刚好。对于队员们来说，可能有强烈的想要反击的意识，但如果赢了，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反感。 “演习用光束加农炮，这样可以吗？” 他把手伸向架子上排列的枪械型加农炮。 “行！我都看过了！” “谢谢班长！” “这个，要用吗？” 除了金色点缀的深蓝色基础的自己的机体阿尔·泽农的手臂，一只白色的手臂伸向了架子。 “啊，孙叁。这是你第一次吧，这就是演习用的加农炮。” “是。” 少年好歹被编入了自己的阵营。这样应该能有一场好的较量。 这个光束加农炮比平时实战用的要小。由于耐久性和冷却机构的简化，体积缩小了约两圈。 发射的通常被称为低功率光束，是被弱化的光束。不像实战用的那样使用重金属作为材料，而是将氦作为轻离子束射出。能量还算可以，所以会发黄光，但即使直接命中装甲也不会造成太大损伤。只有能融化光束涂层的程度的力量。 代替刀刃使用的也是同样的氦喷射。通过提高回流磁场的输出，增强干涉力，也能够进行斩击。 第一次看到这些专用武器的孙叁，显得很新奇。 在这次全体演习中，孙叁没打算太出风头。拉蒂娜和福里南都叮嘱他要有所保留，孙叁自己也认为这是团队作战，应该重视协同配合。 “弗兰卡，能切断吗？我怕会下意识做出反应。” 考虑到自己和σ符文的亲和性，这种不安也冒了出来。 “有平衡控制。功能不会停止，但设定为无法发射。” “嗯，谢谢。” 这是从肩部单元一直延伸到大腿内侧的大型机构。如果限制弗兰卡的活动，机体的平衡控制就会变得困难。 姑且，材料棒也换装成了氦液体的。只是，从输出功率来看，感觉会把装甲表面烧焦。不想给整备士添麻烦。 新型的阿尔·泽农也配备了名为胸炮的固定武器，但也被设定为低功率光束，所以恐怕会开火。位于正面时要特别注意，要牢记这一点。 “冲啊！就算他们总数 100 而我们 75 也没关系！让他们见识见识实战部队的真正实力！” 斯图亚特在鼓舞士气。 “那就上啦！这次可没有钱拿。” “说不定立功者会有特别奖金哦。” “真的！？” 梅勒妮探出身。 “就抱着这样的打算上吧。” “骗人的？哎呀，兴致都没了。” 用轻松的话语缓和气氛。强烈的强敌意识和对抗意识，如果过度都会让身体变得僵硬。在部分依靠反射进行操纵的武装皮肤战斗中，绝对不会有利。只要提高斗志就好。 “那么，开始！” 随着在阿尔·蒂米斯中观战的司令官拉蒂娜的命令，战斗开始。 橙色和白色的机体后退到中央，福阿·安杰部队和正规军部队蜂拥而入。 习惯演习的正规军部队展现出难以言表的动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有条不紊地陷入混战吧？ 二到四机的编队没有崩溃，与敌我双方混杂在一起。不像福阿·安杰那样让人感受到拼死战斗的羁绊，而是系统而精炼的协同配合。 “果然是这样啊。” 预料之中的斯图亚特嘟囔道。 “四机编队有 3 个！把全部战力的八分之一派到我们这边了。” “目标毫无疑问是里维利翁！” 梅勒妮和弗拉内尔也认同这个动向。 作为正规军一方，在演习中不能输。作为赢得胜利的第一步，瞄准不确定性高的威胁——协定者。如果能在早期让其退场，之后就能进行计算了。 这也是斯图亚特所预料到的，他和奥利甘、梅勒妮、弗拉内尔这些习惯与孙叁配合的成员组成编队。在此基础上，以少年为中心，试图设下陷阱。 “来了。首先是分割目标。” 奥利甘也确定了对方的目标。 “模式 3。孙叁去后面。” “了解。” 炮击集中在除孙叁之外的四机上。目的不是击坠，而是分散。打算孤立他然后进行集中攻击。 （高明。但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 孙叁像是要引敌深入一样让里维利翁后退到脚下。 两个编队压制住斯图亚特编队和梅勒妮编队，剩下的一个编队散开追击孙叁。里维利翁迅速反转加速，看起来像是被分割开来了。 “就这样逼到绝境。” 编队的领队为了施加压力，在共用线路上发出指示。 “结果只是逃跑吗？” “别这么说。这说明我们的瞄准比之前的对手更准确。” “好像能解决掉。” 他们似乎判断不断以机体晃动程度的速度躲避光束的少年已经没有余力了。 “继续攻击。包围他。……友军！？” “别开火！” 本以为已经逼入绝境，却在里维利翁背后发现了友军。是追击梅勒妮编队的那个编队。 孙叁突然将右肩的光束加农炮越过肩膀向背后射击一次。紧接着将炮口转向正面进行牵制，左边也瞄准背后。 “为什么是击坠判定！” “从哪里打的？” 受到狙击的两架飞机被判定击坠。 “孙叁，厉害！” “干得漂亮，少年。” 动摇的剩下两架也被两人击坠。 梅勒妮编队和斯图亚特编队分别将相对的编队引诱到离里维利翁不太远的位置。然后绕到后面的孙叁出其不意地进行狙击。从不会触发接近警报的位置进行炮击，很容易就命中了。 “还有一个。” 这次转向斯图亚特编队。 “能让你得逞吗！” “你们的对手是我！” 由于梅勒妮和弗拉内尔的急速接近牵制，没能阻止，四架飞机中有三架被背后的狙击导致动作停止。结果是五架无损的飞机与四架飞机编队对峙。不用说也知道结论了。 总体来说，由于数量上的差距，福阿·安杰一方的击坠数增加，在限制时间内根据剩余飞机数量判定为失败。但是，原本 25 架的差距缩小到了几架，可以说是惜败。 正规军一方称赞福阿·安杰队的英勇战斗。看到即使输了也不甘心却又相视而笑的奇妙的狂欢部队的样子，正规军飞行员们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样好吗？” “大概是那姑娘预想的那样吧。” 坐在孙叁肩膀上的里维尔也嘴角含笑。 孙叁心想，对他来说，自己这些人是不是让他感兴趣的存在呢。 第15章 那样的话，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哟 “那样的话，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哟” 拉蒂娜在部队频道中这样开场，共用频道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那么，为了进一步提高大家的意识，让我们来观看模拟战斗。菲斯卡一级宇宙战士、格里菲斯一级宇宙战士” 她一声呼唤，在阿尔·蒂米斯两侧护卫的带有金色印章彩色的近卫队机体阿尔·泽农迅速向前。 期待的惊叹声四起。爱德华多和雷蒙德的模拟战斗在正规军中很受欢迎，也以精彩而闻名。两人也做好了准备等待她的命令。 “与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进行模拟战斗” 但下达的命令与他们的预想不同。 “不，等等，公主！这无论如何也太过分了！” “在正式场合不要叫我公主，伦。我自己也有点惊讶，您没弄错吧？” “没有。” 她没有弄错。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不需要表演。展现出你们的实力。如果能漂亮地让协定者失去战斗能力，那么阿尔米纳正规军的实力将在人类圈中广为人知。” “确实。” 公用频道的喧闹没有平息。 “假如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获胜，那就能向外界表明我们军队中有协定者。” “无论结果如何都有益处，我对阁下的深思佩服之至。” “那样的话，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哟” 雷蒙德举起握着的长大的光束加农炮展示。 ◇ ◇ ◇ 少年接收了僚机剩余的氦液体材料棒进行换装，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 （抱歉了，克兰布里德宇宙战士，我可不能让您如阁下所愿获胜。） 爱德华多这样想着。她是为了让少年在身边的地位稳固才这样安排的。 （刚刚的战斗我已经看过了。非凡的回避能力和精准的狙击不容小觑。但对我们没用。会长认为我们两人一起就无敌，所以才让我们成为近卫队，让他见识一下吧。） 除了军队的面子，他自己也有自尊心。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和雷蒙德的组合有着超越训练时间的自信。 随着开始的信号，里维利翁加速。无需商量，两人按照近卫队的宗旨选择了迎击。武装也是为此准备的。 爱德华多他们手持的长炮身光束加农炮具有特殊的性能。上下双联装的炮身前部附近安装了环绕炮口的环状护盾核心。利用形成的喷射护盾巩固防御，同时可以进行长距离狙击迎击。 虽然操作困难，但经过训练。他们认为两架阿尔·泽农守护的话，坚守不难，如果背后没有阿尔·蒂米斯，稍微勉强些也能应付。 “对他不好意思，但这家伙也得拿下。” 言语轻松，但内心沉重。从多年的经验中，雷蒙德的热情也很容易察觉。 “当然。直到展示出我们是阁下的护盾。” “就是这样！” 在进入近战距离前就开始炮击。双联装的加农炮发射间隔小，两人配合的话间隔更小。更何况对手只有一架，几乎没有破绽。 白色的武装皮肤巧妙地躲避着试图接近，但发射的炮击在喷射护盾表面弹开，无法打乱这边的阵脚。接近挥剑，也被护盾挡住。 在此期间雷蒙德移动到侧面瞄准，让他无法集中。无奈只能暂时后退。 （即便如此，能完全躲避现在的攻击也很了不起） 不禁对协定者感到钦佩。 “真棘手啊。” 听到少年的嘟囔。 “这就投降了吗，尤戈？” “我要用弗兰卡了。” “设定为可发射。” 听到泽姆纳的遗志的声音。 （确实在演习中没有使用。难道之前都没认真？） 他心中涌起警惕。 瞬间大幅加速后退的里维利翁飞到光学锁定无法捕捉的距离。看到它拖着长长的离子喷射尾在远处盘旋。 “小心！” 拉蒂娜的警告震动着驾驶舱。 “糟了！” “来了！” 猛烈的连续攻击袭来。 （瞄准真准！） 全都是直击弹。全力用护盾防御。 如果是原本的重金属离子光束，核心早就融化掉落了。虽然有换装机构，但面对这个敌人，产生的一瞬间空隙都可能是致命的。 （这次是本体吗！） 白色机体以混在光束连续攻击中的速度拖着尾焰逼近。光学锁定来不及反应。爱德华多仅凭直觉进行牵制，但对速度如此之快、像弹开一样侧滑的里维利翁没有效果。 急忙拿起光束剑挥砍，却发现原本以为在那里的对手不在，稍远的位置上固定武装正瞄准这边。 （竟然如此！） 意识到的时候，击坠判定的显示已经占据了监视器。 一架根本无法防御，雷蒙德不久也受到击坠判定。他像表示完败一样举起双手。 “怎么样？” 面对她的询问，也无法立即回答。 “……这就是协定者吗。能引导大战结束也能理解了。” “这有点丢脸啊。说实话可能小瞧他了。” 回应福阿·安杰战友的欢呼声，从舱口探出身的身体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小。 但让人深刻认识到他隐藏的力量是真实的。 第16章 吉雷尔多特攻略战 扎纳斯讨伐舰队正朝着敌人的大本营——巨大的地下设施吉雷尔多特的特定位置移动。以旗舰永恒之绿为中心，为了防止敌人逃跑，选择了模糊目的地的轨道，尝试接近。 已查明的吉雷尔多特位于试验移民地蒂姆罗·芬以北 800 千米处，多次的牵制攻击和资源开采表明了这个大本营的存在。雷克辛的副舰长马尔蒂娜的担忧是正确的。 今后将加上以蒂姆罗·芬的常驻舰为首的基地战力，推进攻略计划。因此，现在正在从哥特本星的静止轨道对特定位置进行最终确认。确认结束后，首先将直接降落到蒂姆罗·芬。 “他们说也需要孙叁的基因数据。” 她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告知。 “虽然正在分析菲梅拉的基因，但只调查她与普通人的不同点是无法弄明白的。所以，如果调查孙叁的基因与她的相似点，似乎就能知道主要在哪些地方进行了改造。” “这是查明事态所必需的步骤吧？” 需要查明的不是改造点。以雷奥蒂特为中心的调查部想要的不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类型的飞行员。 只是比起盲目地寻找基因研究者，挑选以改造点部分为研究主题的人，更能接近真相。为了找出御者神哈扎尔克成员，需要少年的基因。 “负责运动能力的基因涉及多个方面。不能一概而论地说就在某个部位。” 奇尔奇尔好奇地环视着拉蒂娜的房间，里维尔也加入了对话。从孙叁的σ符文听到的言行，甚至连他的嘴角都联动起来，拉蒂娜觉得很有趣。 “人类还没有解析出所有的基因信息。像您说的，虽然能理解负责运动和反射的信息写在整体的各个部分，但如果要整体设计，就会像菲梅拉那样失败。” “是想找出以改造点为重点主题的人吧？” 不愧是超越人类的智慧，理解得很快。 “我感到很有危机感。觉得必须尽快停止这种愚蠢的研究，否则最坏的情况是加尔杜瓦会失去所有的社会信用。” “这种担忧并非无法理解。” “请您理解，绝对不是要解析作为协定者的他的能力。” 如果被怀疑就麻烦了。里维尔的存在，对当前的局势是极大的助力。绝对不能被抛弃。 “别担心。新人类尼奥思的能力对我们来说也是未知的。” 听到意外的话，她很惊讶。 “我们创造者相近的这种能力，或许是能在现代人类中固定下来的潜在能力。我觉得无法解析。” “是这样啊。” “虽然明白了理由……” 这次孙叁歪着头。 “我的基因采集，拉娜不用特意来做吧？” 少年一边盯着要伸向自己的采血工具，一边问道。那虽然不是注射器，而是笔形的微细针采血器具，但他可能觉得这类似于医疗行为。 “可以吗？你的基因信息已经是最高机密级别了。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泄露到外面，所以涉及的人员必须控制在最少。” 他本人似乎没有这个自觉。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他们好像确实没法对运输艇上菲梅拉的遗体动手，但在发送到图拉的数据中，多次确认到了被攻击的痕迹。或许有很多想要隐瞒的内容吧？” 说着把器具按在孙叁的胳膊上。 “所以这个也得由我直接发送。来，啊——” “啊——” 采血工具中还有采集口腔黏膜的器具。把采集棒放进他的嘴里，一边看着一边擦拭。 “怎么变红了？” 拉蒂娜马上注意到。 “因为脸靠得太近了嘛。” “又不是要亲你之类的吧？” 她调皮地回应。 “孙叁这个年纪，感兴趣也没办法。” “……” “已经有经验了吧？不是和菲梅拉亲过吗？” 里维尔抛出了一颗炸弹。 “啊！” “呃！？” “……” “呃……” 拉蒂娜半睁着眼透过孙叁看。 “你原来是这样啊——刚认识的女人也能亲啊——哼，我不知道——” “不，不是的！那是她请求的！” 虽然这么说，但少年似乎又改变了想法。 “嗯，可能是喜欢她。觉得菲梅拉非常重要所以才亲的。” 与她接触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他诚实地面对，回应了菲梅拉的愿望吧。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了？” 他点点头。 “我也想和你亲？” “可以吗？” 少年瞬间变成了男人的表情，拉蒂娜很惊讶。 “不行。我讨厌被和菲梅拉比较。” “不是那样的。” “下次……吧。” 故意让他抱有期待。 （这次我一定要成为拴住这孩子的枷锁。为此，拖拖拉拉的关系可不行） 她发誓身心都要用上。因为符合她的想法，所以也没有罪恶感。 “话说吉雷尔多特的攻略，孙叁你怎么想……？” “我有个请求。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拉蒂娜倾听着少年的提议。 “死了吗？” 听到托尼欧·托尔拜因战死的消息，阿克斯·阿切斯内心毫无波动。 （那般强烈的执念会侵蚀人心。他大概已经不正常了。） 在他的理解中是这样的。 周围所有人都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凡人，只是被他轻视的存在。前来挑战的人是鲁莽之徒，是他的垫脚石。 不断朝着遥不可及的巅峰伸手，不顾一切地挣扎，只是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峭壁上拼命支撑着的生存方式。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苦行。 （而且，那是一种感觉不到根基，像是被别人植入的愿望。那无法成为人的核心。） 即使本人觉得自己在朝着目标前进，但如果内心深处没有那种强烈到足以驱使自己的渴望，是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的。 （这没关系） 虽然感觉比预想的要快，但也在预料之中。 “几乎没有归队的？” 为了击破福阿·安杰而出动的五支战力几乎全军覆没。阿克斯正在浏览的、未公开的报告书中是这样记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虽然从战力对比来看是难以想象的结果，但少数归队者的证言也不明确，缺乏合理性，确切的原因也没有传来。对机炮摄像机影像的分析和传感器数据的解析，都只是显示出被蹂躏的状况，无法得出明确的结论。 （真无趣。但不管是什么，如果挡在我的野心面前，就只有将其击碎。） 无论是加尔杜瓦的新兵器，还是强大飞行员驾驶的武装皮肤，都没关系。 （最有可能的是那个驾驶黄色武装皮肤的少年。虽然曾经落后，但那只是被出其不意。我绝不会再大意了。） 阿克斯心中熊熊燃烧着强烈的斗志。 他内心深处无法抗拒那刻下且无法磨灭的渴望。 ◇ ◇ ◇ 他极其讨厌雪。到处都是雪，却什么都没给他带来。 成长中的五岁小男孩因为无法忍受饥饿，无论往嘴里塞多少雪，都无法获得丝毫的满足感。只能隐约感觉到雪的尘土味，甚至连仅有的体温都被夺走。 但如果不往肚子里塞点什么，就会觉得自己要死了，很害怕。再次把雪放进嘴里又会后悔。饥饿让他发狂。 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从某一天开始，她突然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他被告知，身为飞行员的母亲战死了。 父亲也没有精力照顾孩子。他也是飞行员，虽然能优先获得地下老化工厂生产的少量食物，但总量是有限的。能维持自己的行动状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生孩子是首脑部门的推荐事项，目的是确保未来的战斗力。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的阿克斯，从未渴望过这些。更重要的是，寒冷和饥饿正在侵蚀着他。 在有限的电力环境中，五岁的男孩只有不怎么温暖的床铺和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但也许对孩子来说已经算不错了。年老无法战斗的人，连食物的配给都不及时，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 即使外出，放眼望去也只有雪。用空洞的眼神贪婪地望着雪的少年，大概已经失去了理智。 二十多年前，父亲也一去不回，不久之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开始有了充足的食物配给，能源供应也变得顺畅。物资被运进来，在地下空间新建了食物工厂。物资丰富起来，地下设施不断扩建。 几个旧的地下城市连接起来，成为了巨大的设施。这里被命名为吉雷尔多特，半径约 8 千米，深挖至地下 400 米。成为了扎纳斯最大的城市。 十六岁的阿克斯作为飞行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然而，在恶劣环境中长大的他对家庭没有任何憧憬。丝毫不想组建家庭。 首脑部门企图让他的能力得以传承，给他安排了很多女性。他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种近乎命令的行为，想必也有了孩子，但他心中似乎不存在情爱和亲情之类的感情。 阿克斯的欲望仅仅是追求那种足以让他忘却幼时饥饿和寒冷的富足。只要不忘却这种渴望，他就坚信自己能够一直向上战斗。 ◇ ◇ ◇ （真是愚蠢。） 回顾过去，很容易就能想象出他所经历的变化是得益于何处的支援。似乎那股势力强烈渴望有战场这个实验场。 （他们大概不知道自己培育出了什么。等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因为已经被吞噬殆尽。这就是恶魔。） 把那一切的富足都夺走就好。 “哦，完成了吗，‘吉雷尔多恩’。这也是此次行动的一个原因吧。” 他对吉雷尔多特内部正在进行的状况也表示理解。 “‘纳斯巴尔’代码的开发似乎也很顺利。被妄想驱使的家伙们，难道以为给了‘纳泽尔·阿修’他们也理解不了吗？我们也是在培养技术力量的。让他们后悔去吧。” 即将到来的战斗，唤醒了他心中饥饿的野兽。 第17章 太好了，看起来痊愈了 黄色的离子喷射尾焰拖曳着，纯白的武装皮肤急速下降。在距离路面不到 100 米的地方迅速翻转，脚部向下，轻盈地降落。 蹲伏着的机体舱门打开，飞出来的飞行员右手操纵着降到路面。迫不及待地扔掉头盔，一位棕色头发飘扬的少年跑了过来。 “鲁特！科林！” 面对满面笑容张开双臂的对方，科妮莉亚和鲁夫里特一起扑了过去。 “孙叁！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对吧，孙叁！” 三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许久未归的少年受到了前来迎接和参观的基地人员的欢迎。在接连不断的问候声中，覆盖天空的薄云中，大型战舰的威严身姿显现出来。大家都惊讶地抬头仰望时，只有孙叁吐了吐舌头。 “不好。我得去霍夫曼先生那儿。” 他似乎忘记了预先通知的任务。 “笨蛋啊。哪有时间理我们。” “哎呀，你这么冷淡，等我生气了你又要哄！” 科妮莉亚一边责骂着青梅竹马，一边催促着朋友。 “走吧！” 三人熟门熟路地跑上台阶，匆匆赶往司令室。他们一靠近，门就自动滑开了。 “你来啦，孙叁。” 基地司令斯雷·霍夫曼也热情地欢迎着少年。 “我想应该有通知你，拉娜说……舰队司令官在等着，你方便的时候去一趟。” “我马上就去。能帮我转告让她稍等一下吗？” “好的。” 孙叁通过 σ 符文进行练习，在熟悉的蒂姆罗·芬基地众人面前，他表现得很沉稳。完全没有分别前那种不安定的感觉。 （太好了。看起来痊愈了） 强忍着快要涌出的泪水。因为不想让与他的重逢变得伤感。 “你们是我孩子的朋友吧？” 与欢快飞舞的其他虚拟形象不同，一个有着紫色眼睛和同色长发的 3d 虚拟形象浮现出来。 “啊？什么！这是什么？立体影像？” “哇，还是彩色的呢。” “注意礼貌。我想这位是泽姆纳的遗志。” 从司令口中听到了陌生的词汇。 “泽姆纳……？” “嗯，那是？” “为了避免引起太大的骚动，相关信息似乎被控制了，不过，你是协定者对吧？” 孙叁点头。霍夫曼似乎已经知道了。 被提醒后稍微后退的两人，3d 虚拟形象摇了摇头并招手。自称里维尔的虚拟形象，抚摸着好奇靠近的他们的虚拟形象波克和云的头。 “我一直在观察你们的交流。希望你们能像以前一样对待他。这说明你们很珍惜他。” 超文明的意志宽容地说着。科妮莉亚对他对孙叁的关怀感到亲切，用力地点点头。 “孙叁，基地里开了新店铺哦。去看看吧。” “真的？走。” “反正你就是冲着零食去的吧？” 孙叁对着故意使坏的鲁夫里特吐了吐舌头作为回应。 ◇ ◇ ◇ 在巡视完基地后，对兴致勃勃地贴在里维利翁上的德内利亚，孙叁进行着机体的讲解。她甚至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触摸到协定者的武装皮肤。太美妙了。” 对她来说，这似乎比零食更诱人。 “我也更喜欢里维利翁。英姿飒爽又可靠，还带着一丝温柔的感觉。” “啊，菲梅拉总有点让人摸不透。” 菲梅拉有菲梅拉的优点，那架敏锐的机体也多次救过他的命，但三人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新的武装皮肤上，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里维尔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触摸他的脸颊。孙叁内心的躁动也因此平息。 “马尔蒂娜女士。” 就在这时，之前在雷克辛号上停留过的船员，和已经问候完的霍夫曼司令一起走了过来。 “孙叁，原来你在这儿。能见到朋友真好。” “我好歹也是近卫队队员，却一直在玩。” 他想起了自己的职责。 “别在意。大家都说你不会回来了。啊，加纳舰长，这就是孙叁·克兰布里德。这位是常驻舰齐格罗亚号的加斯东·加纳舰长。” 被介绍后与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性握手。 “你就是那个协定者啊。从他俩那儿听说过。” “从鲁特他们那儿？” “是啊，孙叁。这个不正经的老家伙就是那艘舰的舰长。” 似乎是个很随和的人，和科林他们打闹着。 “真是的，这小子和这小姑娘都太调皮了。比我手下的人还厉害，真让人头疼。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 一边说着一边也揉了揉孙叁的头。看到他那毫无烦恼的笑容，也就理解了两人为何会和他亲近。 “司令邀请我们吃午饭。孙叁你来吗？” “嗯，好像有空，不过我还是想去拉娜那儿。” 他本想介绍两人认识。 “这样啊？那我们去了。” “嗯。走吧，鲁特，科林。” “去哪儿？没有着舰许可吧？” 科妮莉亚有些退缩。 “和我一起就没问题。” “会紧张的嘛。” 德内利亚也想去，但她说在作战前基地所属机体的最终检查很忙，只好含泪放弃选择送行。 孙叁引领着两人的阿尔·斯皮尔，朝着大型战舰飞去。 只要按下战舰永恒之绿司令官室的呼叫开关，门就会打开。就连舰长都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入的地方，孙叁却能畅通无阻地直接进入。 “我回来啦。忙吗，拉娜？” 看到她正在打开信息面板，孙叁问道。 “不忙，我只是在确认罗克莱舰长制定的明天的登陆分配方案。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能休息啦。” “你在权限范围内所以自由，但其他船员得上午下午轮流来，对吧。” 在保持随时响应状态的同时，似乎在蒂姆罗·芬镇给了大家短暂的自由时间。 “后天移动过程中会有简报，所以假期只有明天。” “我明天可能也要出去。对不起啦。” “没关系的。” 拉蒂娜没办法轻易外出。光是警卫计划就需要好几天的准备。 “我带朋友来了！” 他把两人迎了进来。 “是你们呀。谢谢你们和孙叁友好相处。” “哇！好漂亮的人！” “哎呀，果然是美女啊！” 对于这种反射性的感想，拉蒂娜表示感谢，两人则捂住嘴，惊慌地道歉并进行自我介绍。她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责备他们。邀请他们到餐桌旁。 “鲁特和科林啊。你们俩都是十五岁吗？” 孙叁也跟她提起过他们。 “生日到了，我们都十六岁了。鲁特也是。” “这样啊。我也十七岁了，比你们大一岁呢。” “我也十五岁了。” 不能被落下。 直到去年，姐妹三人还一起庆祝生日，但今年却分隔两地各自又长了一岁。至于孙叁，那个时候的记忆还很模糊。 他们约定好之后一起庆祝，只是因为现在这个时期，不得不推迟。这场敌人根据地的攻略作战结束后，或许能有一些时间吧。 “请用红茶。” 面前摆着放有茶杯和点心的托盘。 “我的要加牛奶，甜一点。哎，杰奎琳。” “好啦好啦，在朋友面前别逞强啦。” “藏也藏不住嘛。” 说着站起来，走到正要去拿的她身边。 这位妙龄女子是杰奎琳·皮格里。她是照顾拉蒂娜生活的秘书官。她也懂体术，还兼任最低限度的护卫。 孙叁很喜欢她。虽然她大十岁，立场也很不同，但对他非常亲切。别人听说他是协定者都会警惕，但杰奎琳和他保持着亲近的距离。有着像母亲、像年长姐姐一样独特的氛围。 “杰基，这两人好像也需要。” 拉蒂娜这样用爱称称呼她。 “好的，拉蒂娜小姐。” “直接把无重力壶拿来就行。” “喂，孙叁，没礼貌哦。” 孙叁想直接拿被制止了。乖乖地把牛奶倒入奶壶再拿过来。她对礼仪要求很严格。 “被骂啦。” “哈哈。” 少年吐吐舌头，也介绍了她。 这位安静的女子，拿来自己的杯子，又拿出小椅子，一起喝茶。有正式客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随便，但和孙叁一起喝茶的话，一起坐是很平常的。 “太好吃了！” 咬着点心的鲁夫里特感叹着，不过有点掉渣了。 “哎呀，真邋遢！不过确实很好吃。” “原来如此。比平时的东西稍微好点呢。” “请别揭穿，里维尔大人。” σ符文捕捉到的感觉信息让里维尔闻到了味道，她提出抗议。 “抱歉。不过，你自己也想显摆一下吧？” “我可不能让拉蒂娜小姐丢脸。” 似乎关乎名誉。 少年少女的虚拟形象也用手托着脸，扭着身子摇晃。因为他们如实反映了大家的感觉。 拉蒂娜的萨米尔也满意地轻飘飘地跳着舞。大概是为他们的反应感到高兴吧。 “拉蒂娜小姐的虚拟形象也是彩色的。真好啊。” 科妮莉亚最先注意到。 “舰队也在切换软件呢。我的萨米尔是第一个切换的。” “能给他们俩也切换吗？” “可以吗？” 科妮莉亚一脸喜色，鲁夫里特也眼睛放光。 “杰奎琳，可以吗？” “嗯，稍等一下。” 她也精通软件。原本是武装皮肤 se，军衔是三级银宇宙战士，是优秀的一类人。 拿来 se 用的移动控制台，让两人解除 σ 符文的锁定。分别进行有线连接，安装了新的虚拟形象软件。 “哦，波克也是彩色的呀！” 重新启动后，他们的虚拟形象波克和云也变成了质感很高的彩色立体模型。 “好开心。更可爱啦。” “因为是无偿提供的，总有一天这会成为标准的。动作也很轻快，真的很方便。谢谢您的许可，里维尔。” “没什么。不客气。” 对于拉蒂娜的道谢，他泰然自若。 这时门铃响了。站起来在面板上确认外面情况的秘书官操作开门，进来了两名男性。当然是爱德华多和雷蒙德。 “阁下，感谢您让我们休息。” 看他们神清气爽的样子，似乎刚洗过澡。 “清爽多了……哎呀，不知不觉变成儿童房啦。是朋友吗？” “是啊。” 孙叁肯定后，雷蒙德露出了讨人喜欢的笑容。 第18章 诶，野性一点不好吗? “诶，野性一点不好吗？” 爱德华多和雷蒙德穿着休闲的服装，在餐桌旁坐下。下身是长裤款式，上身是背心。这是拉蒂娜允许他们的穿着打扮。 他们的臀部枪套里都挂着手持激光枪，腰带上还插着电击棒。如果作为护卫发挥作用，就不要求日常配备重型装备。 听孙叁说他们是近卫队，少年少女看得入迷。爱德华多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就连身材修长的雷蒙德，隔着衣服也能看出锻炼过的肌肉隆起。 “果然真正的宇宙战士好厉害啊！” “嗯，肯定锻炼得很厉害吧。” 科妮莉亚看着穿着单薄的他们，脸颊微微泛红。 “我好歹也是护卫啊。” “肉身护卫可不行。孙叁是武装皮肤成员。在那方面我也比不过你。” 在眨着眼的雷蒙德面前，放上了无重力玻璃杯。杰奎琳虽然态度有点冷淡，但还是招待了他们两人。 “冷饮比较好吧？” “多谢。” “你懂我啊，杰基。今天也很美哟。” 面对轻松随意的护卫，她耸了耸肩。 “要是这么想，在女士面前请注意一下仪表。” “诶，野性一点不好吗？” “不好。” 雷蒙德摆了个姿势，杰奎琳移开了目光。不过，并不是讨厌他。拉蒂娜知道她也认可这两人很优秀。 “我想喝冰果汁。” 孙叁嘟囔着，杰奎琳说着“来吧”，带着他往冷藏室走去。 “听说了。你们两个是临时军官。” “是的，我和科林都暂时被录用为飞行员。” “虽然已经不是暂时的了。” 面对爱德华多的提问，他们恭敬地回答。 “不好意思啊。移民地的兵员情况很严峻，某种程度上只能交给当地酌情处理。” “没关系。自从常驻舰来了以后，我们每周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能回家，还能去上学。” “至少津贴方面还是想给足的。明天我会和你们的父母谈谈。” “谢谢您。” 这时孙叁抱着几个玻璃杯回来了。询问了两人的需求后分配着。 “杰基，他们俩的报酬是怎样的？” 她马上打开信息面板。 “目前是临时录用待遇，相当于一级银宇宙战士的等级津贴。此外还有战斗时的危险津贴和训练时的召集津贴。嗯……” “怎么了？” 她罕见地说话吞吞吐吐。 “虽然签了合同，但在您父母的同意手续方面有点不完善。” “明天之前准备好。我来和他们谈。” 少年们觉得给人添麻烦了，显得有点沮丧。 “哦？喂喂，等等，这个战绩……” “嗯，和等级不匹配啊。” “就算是演习，能有这么多击坠数的家伙能有几个？这数字都够得上金线宇宙战士的等级了吧。” 凑近看的近卫队队员惊讶地叫出声来。从数字上看，就算是金线宇宙战士的等级也不奇怪。 “是吧？所以这次作战，我们也能派上用场的！” 鲁夫里特一下子得意起来。 “不，齐格罗亚号和基地的所属机在我们的指挥下负责直接掩护，计划中基本没有战斗。” “啊？” “我们不用战斗吗？” 两人对这意外的话感到惊讶。 “怎么会……我们和孙叁做了很多训练，分开后也一直用菲梅拉的数据在模拟器上努力，真到了关键时刻……” “等等。” （这两人技术很好。这已经得到证明，但也不能因此就把他们派到危险的地方。但是……） 他们和孙叁很合拍。 （组队的话战斗力会大幅提升，孙叁也不会太冒险。如果要派人去看不到的地方，这两人最合适。还有之前那个提案，视觉效果也有） 拉蒂娜作为司令官在心里盘算着。 “能成为孙叁的助力吧？” “能！” “能！” “能托付给你们吗，拉蒂娜” 里维尔也表示赞同。就这么定了。 “杰奎琳，准备两份二级银宇宙战士的合同。作战结束后会让他们晋升为三级银宇宙战士。所以拜托了，这次作战能让他们和孙叁组成三机编队参加突击战吗？” “是！” “关于危险性会和你们的父母谈。如果他们反对，就取消安排，做好这样的准备，可以吗？” 他们表情严肃地敬礼回应。 （我让孩子们也去战斗。但是，我会承担所有责任。无论他们之后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照顾到底） 这就是决心。 （不能只让孙叁背负死亡。也是为了这个，我才再次来到哥特。守护他们的心灵是我的职责） 承担所有纷争的结果。做好这样的觉悟，拉蒂娜接受了司令官的任命。 表面上微笑着道谢，内心却隐藏着决心。 决定在永恒之绿号上住宿的鲁夫里特和科妮莉亚，在舰内探险，最后来到了起降甲板。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肌肤。但游玩的兴奋让体温升高，缓解了寒冷。 今晚天气相对较好，断断续续飘动的云层缝隙中不时能看到星空。抬头仰望的科妮莉亚不知何时坐了下来，伸直双腿一直凝视着。最后干脆躺下来尽情欣赏夜空。 接着，孙叁和鲁夫里特也以头为中心呈放射状躺了下来。大家一起仰望夜空，享受着这份宁静。这时，在云层之间，一个银白色的圆盘露出了脸。那是卫星图拉。 “在那里生活的日子，感觉就像很久以前的事了。” 实际上他们移居过来也不过才四年。 “是啊。来到蒂姆罗·芬之后，经历太丰富了，有时候感觉过去的回忆都被冲淡了。” “鲁特，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这么抒情。” “怎么啦。这样的风景，让人感觉到浪漫也没什么不好吧。” 她调侃着，孙叁也笑了起来。正因为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才有这样的对话。 在巨大的银盘上看不到城市。距离这么远，确实看不到。但他们曾经生活的城市依然在那里，现在也有包括老友和熟人在内的很多人在那里生活着。 “我明白了渴望大地的心情。” 科妮莉亚也没有留恋。 “什么意思？” “……有空气是非常重要的，不是吗？” 从懂事起就一直在哥特生活的孙叁似乎不太理解。 “可是，不管去哪里都有空气啊。也没有什么限制区域。随时想去哪里都能去，多好啊。” “啊，也是啊。” 鲁夫里特能理解。 在图拉，皮肤服和头盔是必需品。幼儿从气密推车毕业之后，每个人都得有。没有就无法生活。 城市内的生活圈当然有空气，空气泄漏事故等可以忽略不计，极其罕见。但不能只在那里生活。 即使是初中的课外教学，也会去临近的城市。这样就必须通过安全率低的区域，城市间移动的电车也要求必须穿着皮肤服。这是为了预防万一的故障和事故。 这样的限制区域有很多。 而且，实际上事故也会发生。 如果在机密区域外工作，大家必然要穿皮肤服，但即使有空气，也有很多外沿区域无法保证安全。 经常工作的人总会容易忘记那里不安全。这种时候就容易发生空气泄漏事故。偷懒不穿皮肤服的工作人员会因空气缺乏症而死亡。 每年在图拉，因为空气缺乏症死亡的有几十人。无论怎么规定禁止偷懒，事故都不会消失。人是会遗忘的生物。 “但是，在哥特，出去也不会得空气缺乏症不是吗？” 主张理所当然有空气是一种幸福。 “是这样吗？” 孙叁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种植的针叶树在进行光合作用。更不用说被放入海中的改良硅藻，即使阳光很少也能大量产生氧气。到处都能生存的环境正在逐步完善。 “这样睡过去会冻死的哟。” 大概是想说这里的环境依然严酷。 “又不是马上，空气缺乏症可是一瞬间的事，知道吗？” “学校里也反复强调，说的嘴都酸了，很可怕的。” “哦。” 不知道是不是稍微理解了一些。 “我们在哥特感受到的解放感，你能明白吗？” “这就是渴望大地的意思？” “有重力也是，生活更方便。” 列举了很多便利的地方。要说没有不便那是假的，但无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然的恩赐。 “稍微能理解扎纳斯主张这是他们自己的星球了。” 虽然只是打个比方，但这时少年的气氛变了。 “不对。他们只是又想把这个星球的生命消耗殆尽而已。” “星球的生命？” “和科林他们完全不同。你们俩还有移民地的人们都对自然心怀感激吧？都想要怀着敬意去接触。” 虽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扎纳斯觉得这只是他们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之一。说我们像侵略者，但他们才是这个星球的寄生虫。这让人无法原谅。” “孙叁……” 他的话语充满了激烈的情绪。难以想象这是从温柔的少年口中说出的。 科妮莉亚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再有曾经不稳定时那种摇摆不定的形象。让人感觉到这不仅仅是精神上稳定了，还有其他的什么。 “随心所欲地前进吧。如果走错了路，我会纠正。” “嗯。如果他们企图用武力夺取，我会全部摧毁。” 里维尔像要让他安心一样，落在他的胸口。仅仅这样，就感觉他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孙叁……抓住了某个重大的目标呢。） 对于独自向前迈进的朋友，科妮莉亚感到一丝寂寞。 第19章 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 “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到时候可以吗？” 各舰的简报室相互连接，进行全体简报。各舰的舰长以下，飞行员、操作员、整备班长等人员集合，要求进行活跃的意见交流。 “关于配置就以上这些。基本战术如下。” 奥比特站在大型信息面板前进行说明，拉蒂娜也预定适时回答提问。 “根据对方的应对情况会有所变动，但最终会利用被称为中心柱的这个垂直洞穴移动到下部的兵器工厂。以破坏或压制为目标。这次作战的目的是让敌人无法使用生产据点。” “根据这个结构图，中心柱似乎是开合式的，如果敌人选择据守，会怎么样呢？除此之外，我觉得如果是武装皮肤之类的，应该有可以起降的通道。” “似乎存在通道。但那类似于分隔楼层的隔板，使用起来很困难。” 从俘虏那里收集的信息汇总制成的概要结构图显示，最上层是居住区。原本旧地下城市作为居住地，后来合并成现在的状态，可以认为没有把平民当作盾牌利用的意图。只是单纯的必然情况。 只是，如果从那里突入意味着在居住区进行战斗，所以拉蒂娜决定避免。这样一来，就只能通过中心柱下降来突入。对于担心厚重的开合式起降口被封锁的声音，奥比特回答道。 “这种情况下计划强行突入。” 已经经过研讨，配置显示在面板上。 “在排除周围敌人的同时，里维利翁移动到目标上空，使用布雷泽加农炮破坏开合式隔板。之后是各部队突入的步骤。” “从一开始决定中心柱下降的成败时就考虑到了里维利翁的火力。不用担心。” 拉蒂娜接着说明。 “明白了。” “克兰布里德二级宇宙战士，到时候可以吗？” “了解。但是，这次使用布雷泽加农炮仅限于此。在设施内部绝对不会使用。” 她一问，少年有条件地答应了。 平民居住的固定设施内不使用是孙叁坚持的条件。这也说明了其威力之大。 “没关系。目的只是打开突入口。” 这是拉蒂娜和孙叁事先商量好的内容的重复。只是为了让大家知晓而发言。 “突入后，沿着中心柱向下压制的步骤。预计会有相当激烈的抵抗，这里很可能会成为激战之地。” “压制中心柱内部后会降下空降机甲车吗？” 奥比特继续说明时，陆战部队提出了问题。 “不，降下的只有武装皮肤部队。陆战部队将投入到居住区。目的不是压制，而是解除武装和引导。这要等待阁下的指示。在此之前，由武装皮肤部队确保降下的隔板。” “了解！” 他们以听从命令为宗旨，所以没有反驳。 之后，作为作战参谋的副司令奥比特在回答各部门的问题中继续进行。由于情况多变，不可避免地只能给出大致方针。 “刚刚收到了探测器的最新信息。” 为了不被发现而不发送电波的探测器，在云散开时向人造卫星发送激光通信。所以信息是不定期的。 “目前中心柱的口是关闭的，但在 36 小时内多次开放。倾向不变，几乎都是出发的舰艇。” 这个信息在现场和各舰的信息面板上都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是否意味着本次作战很可能被察觉了？” “不，如果察觉了，难道不是会集中战力吗？或许需要警惕某种大规模攻击。向总部发出提醒了吗？” “没有，根据这个倾向，大家一致认为是在把战力转移到某处。” 战力离散的信息由拉蒂娜、奥比特和另一位副司令福里南共享。三人都判断舰队预计会受到攻击。 （舰队的运用交给了我和奥比特。也没有逐一向总部报告。这次作战虽然得到了批准，但具体日期只告诉了父亲。） 拉蒂娜因为担心组织内部的信息泄露，没有向军部汇报。 （即便如此还是被掌握了，说明舰队内部也有信息源。这也让人在意，但问题是战力的转移目的地。新据点的可能性变得很大了。） 放任不管也是因为想确认这一点。 有可能在某个宇宙空间集结。但是，仅靠补给舰和船坞舰维持包括舰队在内的大规模战力是困难的。必须要有某个据点。 “追踪呢？” 想掌握移动目的地的拉蒂娜把重点放在了这上面。 “非常抱歉。因为选择了云层厚的地方移动，跟丢了。” “没办法。这是惯用手段。” 扎纳斯就是这样避开了监视卫星的监视。 “那么，作战按计划在两小时后的 11 点整开始！期待大家的奋勇作战！” “是！” 在司令官的激励下，全体人员起立敬礼。 拥有优美外形的阿尔·蒂米斯位于中央，位置稍低、手持长大护盾炮的阿尔·泽农在两侧护卫。而前方，洁白而英勇的里维利翁泰然地悬浮着。 作战开始的信号，散发着加尔杜瓦军的认真态度。鲁夫里特是这么感觉的。 永恒之绿号和钢铁蓝号并排，负责直接掩护的齐格罗亚号位于前方。在其前方是福阿·安杰的三艘战舰。雷克辛号位于最前方，奥尔特恩号和吕西安娜号分居左右。形如箭头的阵型特别让人感觉到其意义。 “喂，科林。” 不知道能不能传达过去，但还是试着坦率地说。 “我感觉这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流程？” “啊，为什么？” “你看，那边有女神阿尔·蒂米斯，前面还有作为先锋的天使福阿·安杰在布阵，不是吗？” 被这么一说，科妮莉亚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真的……” “感觉接下来要开始一场如同神话般的战斗了。” “鲁特，这可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精妙比喻。昨晚没睡好吗？” 被讽刺不像自己了。 “偶尔我也会……” 睡眠是充足的。休假时和孙叁三人尽情地玩乐了。昨晚还向父母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后悔。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今天这个地方。 “别搞那些奇怪的前奏。和孙叁三人组队，有什么可不安的？我一点都不担心。就像往常一样说了句‘我走啦’就出来了。” 她悠然自若。 “是啊。和那家伙一起，咱们就是无敌的！” “这话说得太过了。别大意！看，来了。” 白色的机体划出线条飞来。那强大的力量无可替代。 “出发。” 听到他这么说然后回头，感觉他的背影无比高大。 “哦！” “嗯，一起。” （我们要投身于神话般的战斗了！） 鲁夫里特在不知道眼前的少年被称作什么的情况下，高度集中注意力。 ◇ ◇ ◇ “能和他们两人加深数据链接吗？” “把瞄准也联动起来。” 里维利翁有通过 σ 符文读取飞行员的目标，并将其反映在瞄准修正中的功能。即使是机体传感器未捕捉到的东西也能做到。只要孙叁瞄准那里，瞄准就会得到修正。可以说是 σ 符文瞄准的进化型。 现在正试图采用这种瞄准方式，将他所识别的敌人告知伴随的两架阿尔·斯皮尔。 （看起来完全没有据守的打算。但，这是个陷阱） 中心柱的起降口一直敞开着，从那里有迎击的武装皮肤升了上来。但是，在大范围分布的类似隔板的地方，也能确认到强烈敌意的信号灯。贸然朝中心柱前进，会遭到背后的狙击吧。 “喂，这个目标是？” 鲁夫里特最先察觉到不对劲。 “那里藏着敌人。我们通过的时候他们就会冲出来攻击。” “有伏兵啊。” “现在先攻击不是更好吗？” 被提议采取安全策略。 “不行。下面是居住区。在那里击破的话掉下去可能会引发诱爆。” “呃，真阴险。” “等着就行。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肯定会冲出来的！” 两人在与突然被攻击的恐惧战斗的同时通过上空。果然，刚一通过，三架敌机就弹开积雪现身了。 这时，两架已经反转并架起了光束炮。里维利翁更是在空中翻转，凭借惯性头朝下飞行。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敌机就这样被光束贯穿，爆炸成火球。 “成功了吧？” “心跳得好快。” 看着他们行动的友军警惕着背后的狙击。正因如此，埋伏作战没有成功，伏兵被逐个击破。 “还早着呢。接下来是前面。” “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啊。” “不是已经做好觉悟了吗？” 中心柱的开口部由将圆形八等分的隔板组成。意识到伏兵失败的敌方武装皮肤部队后退到那里，以隔板为遮蔽物进行炮击。 “侧翼炮！” 回应孙叁的意志，固定武装指向前方，瞄准。高集中度的光束贯穿隔板，在背面瞬间闪耀。 友军飞机的光束还不足以一击贯穿隔板，但随着攻击的反复，隔板逐渐破损，终于也出现了一击贯穿的情况。忍不住冲出来的敌机冲过来，但在讨伐军的炮火面前绽放出火焰之花。 “要突入了。” 向两人喊话。 “上！” “跟着你！” 在一部分友机与伏兵和迎击部队陷入混战的时候，以孙叁为首，鲁夫里特和科妮莉亚侵入了中心柱内部。 从开口部向下俯瞰的竖洞直径至少有 600 米。即使保持编队也能轻松通过的宽度。对敌人来说也是如此，那里也配置了迎击部队。 不过，这次是看得见的敌人。少年觉得两人似乎不用过度紧张。 “果然来了啊，小子！” 熟悉的声音在公用线路中响起。 “阿克斯·阿切斯！” “我要让你还债！” 孙叁在那里认出了暗灰色的敌人。 第20章 别把生命不当回事! “内部侵入！” 倾听操作员的报告。 “居住区内未确认到敌方武装皮肤。” “有潜伏的可能吗？” “据说能确认到居民的身影。从他们没有避难来看，或许没有预想会有战斗。” 被 2d 信息面板环绕的拉蒂娜皱起眉头。 （数量很少。是半放弃状态吗？但是，还有居民留在这儿。） 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 “阁下，可能是预想中的新据点迁移处于半途而废的状态。” 从正面的小面板中，奥比特传达了推测。 “是这样吗？这是时间的问题？” “不好说。” 询问这是否是因为获取信息太晚的状况。 “可以推测，但确实只能说信息太少。” “是啊。就那样保持警戒待机。别让侵入中心柱的部队被袭击后方！” 下达指示。 （敌人很可能不在，却要分散战力。这也是作战计划？） 不好的预感不断涌现。司令官的苦恼向她袭来。 “与中心柱的数据链接建立！报告，里维利翁似乎与阿克斯·阿切斯接触了！” 她猛地抬起头。 “在吗！？有支援吗？” “31 架成功侵入。正在协同应对。虽然指示依次汇合，但迎击部队的抵抗也很激烈，情况严峻。” “向中心柱内部大量投入兵力会增加自相残杀（友军误伤）的风险。交给现场判断吧。” 奥比特提出建议，福里南也加入进来。 “斯图亚特·克罗诺也成功侵入了。可以交给他负责吗？” “明白了。告诉他全权负责。” （既然这边无法清楚掌握内部情况，就不该过多干涉。只能相信他的经验值没问题。） 深切感受到侵入作战的困难。 毕竟拉蒂娜是外行。告诉自己只要决定大家判断的最终可否就行。但还是忍不住想这想那也是没办法。 （没问题吧，孙叁？） 思念着信赖的少年。 ◇ ◇ ◇ 虽然躲过了一击，但另一击的光束用喷射护盾弹开了。直径 600 米看似宽敞，但对于 20 多米长的武装皮肤来说，活动空间还是有点小。因为有几十架侵入，所以感觉狭窄也是没办法的。 （开放着等待也是对方的策略。是为了防止被数量一下子压制吧） 随意躲避的话，自己的机体可能会造成盲区，所以行动困难。 “别勉强，孙叁。用编队推进就行。” 斯图亚特懂得避免友方相互妨碍的方法。 “阿克斯在瞄准我。这期间请排除敌人。” “明白了。别孤立。” “有你们俩跟着我。” 现在也有了观察周围的余裕。 （数据链接来了。居住区内没有敌人身影？但这迎击的数量？） 能看到在壁面另一边广阔的居住区里有很多人。孙叁原本以为其中也会混杂着无法区分的敌机。 “内部数据读取到了。” 随着下降，特纳雾霭逐渐变薄，似乎也能进行电波侵入了。 “据点变更计划好像有了。似乎已经在迁移了。” “是这样啊。知道迁移地点吗，里维尔？想在它被废弃前控制住。” “是宇宙要塞。从设计图上看，也能确认其机动性。对现在的地点没多大意义。” 请求哪怕只是设计图数据也先发送给永恒之绿号。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杰雷尔多特不管。这里仍可能是能运作的生产据点。 “要放弃的话为什么还留着居民，阿克斯！” 试着发问。 “被你发现了。而且那架机体，你成为协定者的信息似乎是真的。” “不打算回答吗？” “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需要了。” 可怕的回答传了回来。 “只需要足够支撑战力和技术力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多余的人只是浪费粮食。” 将侧翼炮指向他，阿克斯就背靠壁面移动。他知道这武器有足以贯穿的威力，也知道他不能轻易攻击。 无奈之下用收敛度较差的光束炮牵制，他却趁机接近。孙叁只好将左手换成刀刃握柄进行抵挡。 “那与其被挤进狭窄的地方，在这严寒之地生存下去不是更好吗？” 意思是要舍弃。 “这就是对支持过自己的同胞的做法吗！” “只是区分能战斗的和不能战斗的。他们只能自己生存和繁衍。要取胜不需要累赘。” “别把生命不当回事！” 刚要砍过去，阿克斯就用大破掉落下来的僚机作盾牌逃跑。虽然能明显看出是引诱的意图，但也只能跟上。注意不要太突出。 “别中挑衅，孙叁。” “就是啊。我也会支援你的。” 感谢忠告。就算没有这个，他们也在把周围的敌机驱离，为孙叁创造空间。 “嗯，谢谢。” 没有比这更有力的支持了。 “那就是传闻中的阿克斯·阿切斯吗。我们三个一起逼他到绝境！” “相信数据链接。” 勇气涌现。 “来吧。为你准备的墓碑可是大得过分，小子。” “就在这里结束！” 孙叁他们追着在昏暗之中逐渐远去的暗灰色霍里安达。 能看到壁面上有开口。高度在负 250 米以下。差不多快到达最下层了。 （已经穿过了植物层。这里大概是工厂层） 最下层似乎是舰艇工厂，所以这里应该以武装皮肤为主。 敌机向横洞分散开去。慢慢靠近往里窥探，能看到许多基台整齐排列着。看到这一望无际的众多基台，明白了被引诱进来的意思。 （特纳雾霭相当稀薄。但是，在这种地方雷达没多大意义。到处都是遮蔽物。） 能识别敌人，但距离感很模糊。随意炮击的话，僚机也会因为热反应等难以探测。这是对敌方有利的行为。 “怎么办？” 鲁夫里特的声音里带着迷茫。 “我们也利用遮蔽物。注意链接数据。” “鲁特，不能发射激光扫描。比起这个，应该检查热反应和雷达振荡的动态反应。” 科妮莉亚反应更快。 “你们俩左右护卫，跟着里维利翁就行。” “原来如此。” 他似乎也明白了。其他编队也保持着队形，缓慢移动。在遮蔽物众多的情况下贸然飞起，只会成为单纯的靶子。 “有伏兵吗，孙叁？” 部队线路里传来斯图亚特的声音。 “有。但没那么多。沉着应对就没问题。” “了解。范围很广。对方可能没想到会有战斗，但他们更了解这里。谨慎展开。” 应答声重叠。 无线状态清晰，但视野狭窄，令人紧张。不用说也得谨慎。 （没进错地方。阿克斯在哪？） 能适应性识别的信号灯散布着难以分辨。最需要警惕的敌人却无法掌握，孙叁也很苦恼。 “这算什么啊。”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能听到抱怨。 “环礁空域都没这么狭窄。这怎么战斗。演习项目里可没有！” “冷静点！” “怎么冷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攻击过来！” 无法保持平常心的飞行员开始乱射光束。空的武装皮肤基台虽然没有诱爆，但被烧焦散落。 “不行！热反应失效了！停下！” 科妮莉亚大喊。 “变成这样了！动态反应也变得奇怪了。” “该死！在哪！出来！啊啊！” 鲁夫里特的声音和兴奋的叫喊交织在一起。一瞬间后响起爆炸声，强光大范围扩散。 “胡乱开火只会被敌人读取射线。也不能引发爆炸。” “搞砸了。传感器全毁了。” “但条件是一样的。行动变得容易了。” 敌人也变得难以看清。孙叁降低了喧闹的部队线路声音，提高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的输出，让机体浮起，用脉冲喷射开始移动。 他催促两人切换为收集外部声音来探测。距离感虽然困难，但方向应该能掌握。果然，在基台烧焦崩塌的声音中混杂着脚步声。 “里维尔，能整合信息制作俯瞰图吗？” “可以。出来了。” “这个，能用。” 似乎也通过数据链接共享给了我们。 （朝着中心柱方向移动的编队。是那个。） 察觉到趁着混乱行动的敌方编队。 （有点远。来得及吗？） 设定目标进行瞄准，引导两人。 “能看穿你们！” 尽量快速接近，在共用线路上大喊以引起对方的动摇。 “太慢了。” “不会让你们得逞！” 敌机跃起，向周围乱射光束。已经锁定目标的三人成功狙击两架，使其受到重破。但是，一部分敌人避开炮击，就这样向中心柱内部降下。乱射导致混乱不断加剧。 确认到敌方中有暗灰色机体的孙叁向下层追击。降下后，中心柱变成了八根支柱，没入水中。 ◇ ◇ ◇ 最下层放眼望去都是水面。现在整体昏暗，看不到 4 千米外的壁面。 到处都有粗厚的支柱向下延伸，从那里呈放射状展开着像栈桥一样的东西。鲁夫里特明白这里是舰艇的生产工厂。大概是以让其在充满这里的水中漂浮的形式逐步组装的吧。不过，现在一艘也没剩下。正如孙叁所说明的，应该是被废弃了。 （刚才有水流声。敌人是潜入水中了吗） 距离上方近 400 米的地面是极寒的世界，但这里因为地热稍微暖和一些。有大量不会结冰的水。 武装皮肤在水中也能机动。气密性足够，离子喷射的加速器通过磁场也能直接产生喷射水流。因为耐压问题，要进行深海探测的话，不是专用机体就很困难，但战斗用的武装皮肤在规格上也能潜水到几十米的深度。 “有几架，孙叁？” 一边降落在一个栈桥上一边询问。 “九架。但不知道深度。” “离子光束在水中很快就会散射吧？有效射程大概多少？” “我觉得不到 300 米。几乎没意义。而且没必要进行不熟悉的水中战斗。我能看到，就在栈桥上降落。能稍微减少些死角。” 飞着的话会被从任何方向攻击。 “好，那我们三个分别负责三个方向进行迎击。” “好呀。” 少年少女在从中心柱粗厚的支柱延伸出的一个栈桥上占据了位置。 第21章 被击中了!妈妈! 黑暗的水面上为数不多的照明灯光摇曳，加剧了恐怖感。上层激烈的战斗声在这里也感觉稍微遥远。 不知何时会从水中跃出的敌机让人等待得紧张不已，喉咙干渴得难受。他拉下一直延伸到头枕旁边的管子，连接到头盔上，为空了的背包补充了饮料。咬住吸管，鲁夫里特吸了一口略带甜味的饮料。 （习惯了啊。以前的话，从贴合杆上把手拿开都会觉得可怕，绝对做不到的。）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这说明他已经能够更好地放松和应对了。 数据链中显示的目标移动比预想的要慢。如果使用喷射水流，应该能移动得更快。 （敌人也没有水中战斗的经验。他们也是小心翼翼地移动。害怕的不只是我。） 他克制住想要冲动扣动扳机的食指。 “就算我们能掌握他们降下的情况，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这边的状态。肯定会先派侦察机过来。” 科妮莉亚在分析着。她颤抖的声音表明她也在通过思考来驱散恐惧。 “瞄准远处的。” “是这样吗？” 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伴随着巨大的水声，在远处，敌方的格温达尔跃出水面。意识先于反应，里维利翁的侧翼炮旋转开火。光束贯穿了驾驶舱。 没有诱爆，只有绚烂的水花四溅。这样敌人就剩下八架了。 “刚才那一击，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这边的状态了？” “嗯，数据链应该被中断了吧。”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啊。” 鼓足干劲，瞪大了眼睛。 敌人的动作加快了。大概是因为我方的狙击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位置，所以开始采取回避行动。 “威慑一下怎么样？” “不错的主意。” 瞄准最近的目标射击。虽然不是有效打击，但想着能引起他们的焦虑才放出的光束。然而火球膨胀起来，甚至扩散出青白色的特纳光。 “打中了！” “碰巧碰巧。” “有点刺激过头了！” 敌人的紧张感似乎达到了极限，纷纷跃出水面并开火。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这次很难命中。因为必须一边用喷射护盾承受直击，一边瞄准射击。 “打中了！” “干得好，科林！” “乱套了。” 对孙叁来说，这似乎是出乎意料的情况。 “有没跳起来的家伙。” “注意到了？那就是阿克斯吧。在瞄准决定性的一击。” 不过，这种情况也可以利用。这似乎是在激战中锻炼出来的冷静。 “把他打下来。你们两个能撑住吗？” “只能试试看了！” “总比被偷袭好！” 一边对移动并跃起的格温达尔进行炮击，一边表示赞同。再这样下去，双方的紧张神经可能会像拔河一样，看谁先崩断。 “那，上了！” 里维利翁跃起并开始移动。鲁夫里特和科妮莉亚背靠背。 “你负责一半！” “你那边少！” “只是碰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敌方的战机被瞄准阿克斯机的里维利翁吸引，一起开始移动。 “糟糕！孙叁冲过去了！” 发出警告。 “射击射击，掩护！” “太嚣张了吧！” 掩护的炮击击中了几架敌机，从水面出现的机体也被里维利翁准确地狙击。但是，鲁夫里特没有注意到潜伏的最大敌人正在靠近。 “鲁特，后面！” 听到孙叁的警告回头，看到暗灰色的机体刚刚着地。 “这家伙！” “啊啊啊——！” 科妮莉亚放出的光束被轻易躲开，想要转身的鲁夫里特左手的光束炮炮膛被击穿。弹飞的炮膛在后方诱爆，将他的阿尔·斯皮尔向前推。 “完了。” 整个监视器里都是炮口。 （被击中了！妈妈！） 他试图伸出右手的光束炮，但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从侧面飞来的光束将那个炮口炸飞了。是孙叁的反转狙击。 “重整态势！” 科妮莉亚大喊。但是，阿克斯机更换握法的刀刃已经要挥下来了。 “啊啊啊——！” 瞬间集中力飙升，感觉刀刃缓慢地逼近。他让机体蹲下以争取距离，同时用左手握住刀刃握柄挥出。就在那一瞬间，缓慢的时间流恢复正常，看到暗灰色的手臂从肘部被斩断，旋转着飞了出去。 （是我？） 不能发呆。伸出右边的光束炮。 “干得好。” 但是，肩膀被击中，手臂无力地垂下，阿克斯机踢了阿尔·斯皮尔一脚开始后退。被击飞的鲁夫里特的机体就这样落入水面，溅起水柱。 “该死！” 启动推进器，让机体在水面上弹起，孙叁和科妮莉亚在狙击。离子喷射的光沿着曲折的回避轨道远离并消失。然后是爆炸的光芒传来。 “那里好像也有通道。” “破坏通道逃走了。追不上了。” “让他跑了。就差一点了。” 他垂头丧气。 “干得很好干得很好。” “就是啊。鲁特把阿克斯逼到中破了呢。” 从窗口传来安慰的声音。这也是因为孙叁的掩护。 （我以为自己死了好多次，对我来说这算是不错的战果了。） 鲁夫里特大口喘气，向两人露出笑容。 “解析完成。逃走的机体，看样子确实是阿克斯机。” 观测员“观察”传来报告。 “确认！克兰布里德编队，完好无损。” “这样啊……” 拉蒂娜松了一口气。 “敌方部队的扫荡几乎完成。要下令返航吗？” “不，他还有目的。” 对于操作员的话，能感觉到她对拉蒂娜的斟酌，但被拒绝了。 （希望能得到回应啊。这是孙叁强烈的请求。） 拉蒂娜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 ◇ ◇ ◇ 从中心柱到居住区的隔板有严密的锁。让里维尔解除了锁后，孙叁驾驶里维利翁进入。 “怎么办？” 跟上来的鲁夫里特问道。 “稍等一下。” “稍等？” 科妮莉亚也歪着头。 “里维尔，有没有能让声音传遍整个区域的设备？” “正常来说应该有。找到了。要连接吗？” “谢谢。” 让里维利翁降落在大街道的中央站立。打开舱门，滑动座椅，孙叁站了起来。摘下头盔开始呼喊。 “我是加尔杜瓦军的飞行员孙叁·克兰布里德。请听我说。” 躲在建筑物里的人们听到他的呼喊，纷纷环顾四周。然后看到里维利翁白色机体的人逐渐现身。因为少年走出舱外，全身暴露，表明没有战意。 “有过不幸的过去。” 他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你们的祖先过度消耗行星资源，到了无法用普通方法恢复的地步。即便如此，还执着于地表，表现得好像那里是权威之地。” 抬起手臂指向宇宙。 “强行向其他地方寻求资源，甚至想要彻底覆盖受损的大地。为此感到忧虑的人觉得有必要让这颗行星强行休息。于是有了冰块坠落。” 这时一道激光划过，擦过孙叁的左侧腹部。他因疼痛皱起脸低下头，又强行振作，毅然向前。 “不是你们干的吗！” “别这样！对一个孩子！” “他都说不想再战了！” 拿出手持激光枪的人被制服，大家的视线再次回到孙叁身上。 “飞扬的灰烬带来了漫长而严酷的冬天，这颗行星迎来了沉睡的时刻。而现在，它正要苏醒。” 由于皮肤服的束缚没有大量出血，但血一直流到了大腿。孙叁无视这些继续说道。 “反省过去的错误，这次能和苏醒的大地一起生活吗？能走上与行星共存的道路吗？” 双手向前祈求。 “我向加尔杜瓦的高层请求了。请允许你们在这片大地上生活。雷奥特会长答应了我。据说会为你们准备移民地。” 大家面面相觑，观察着这是否是真话。有人喊道：“真的吗？”“大人物会回应孩子的请求吗？” 这时，里维利翁上方浮现出巨大的立体影像。身着卷衣、紫发紫眼的男性甩动着长发，向右侧挥动手臂。 “我是泽姆纳的意志里维尔。” 庄严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的孩子。被称为协定者的人。无论怎样的执政者都不得不倾听他的声音吧？相信吧。” 一阵喧哗响起，然后又渐渐平息。人们的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那是一无所有的地方。虽然会有充足的食物和物资支援，但请大家一起合作，创造出能生活的地方。请和复苏的大地的气息一起生活。你们会感受到行星的生命。一起庆祝它的复活吧。” 少年微笑着保证。 “而且，有一天请试着和同样选择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交流。这样的话，就会发现根本没有争斗的必要，会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类。这是我的希望。” 孙叁低下头。 “拜托大家了。” 大家的掌声和感谢涌向少年。 ◇ ◇ ◇ （神圣） 科妮莉亚这样想。 虽然言语笨拙，但传到了人们的心里，几乎让所有人顺从。曾经让人感觉精神不稳定的少年的身影已不复存在。变成给人印象截然不同、超然的他，没有人会感到不安。 （长大了呢） 感觉被超越了。 ◇ ◇ ◇ 鲁夫里特努力让因紧张而颤抖的腿向前迈。站在面前的是熟悉的人，但被这么多人注视的经历几乎没有。 “任命鲁夫里特·戈斯雷为三级宇宙战士。” 拉蒂娜递过阶级徽章。 “恭敬地接受！” 声音都变了调。 场外喧闹不已。如果只是基地的人还好，现在连父母和街上的熟人都来了。不由地紧张起来。 “差点死掉也算值了。” 接着领过阶级徽章的科妮莉亚小声说。 “闭嘴。” “噗噗。” 完全被嘲笑了。 “不过，这样就要和孙叁分别了啊。” “没办法啊。” “等着吧。我会让大家都能笑着生活的。” 鲁夫里特觉得那时大家能一起欢笑。 三人紧紧牵着手，微笑着对视。 ◇ ◇ ◇ 喝干的杯子“咚”地放在桌上。上司心情很好。 “是协定者啊，协定者。我们的产品完美无缺。泽姆纳的意志也认可了。” “正是如此。” “我们的理念也相当于被认可了。” “恭喜您，莫森先生。” “嗯”，他笑着思考起来。 “投入生产。还有最终测试也需要吧，菲加罗？‘长枪’也送出去试试？不知道有没有能用的人。” “我去准备。” 青年在脑海中开始规划步骤。 第22章 战争的意义 雷奥特·博德温紧盯着 2d 投影面板，嘴里嘟囔着。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无法接受其中的内容。 “怎么会运来的资源卫星整个消失了呢？” 被质问的人脸色苍白。 “我也完全不明白……” “我不是在责备你。运输失败的例子虽然很少，但这个案例我为什么不知道才是问题所在。” “呃，当然进行了追踪！但是，从某个时间点突然就消失了。” 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加尔杜瓦工业定期从沃诺星系的外缘运输用于资源开采的小行星。行星戈特没有可开采的资源，卫星图拉的资源也少且开采受到限制。 然而，生产需要大量资源，特别是金属资源。公司成立之初，积极捕捉各行星危险轨道上的小行星，通过爆破等方式改变轨道加以利用。 近年来，避开在各行星上开采，在星系外缘的小行星上安装推进器进行移送。这是一项需要数年的事业，但却是负面影响较小的手段。 “仅就已查明的事实给我说明一下。” 虽然冷静地询问，但资源部长的颤抖仍未停止。 “这颗 t7824 卫星原本被运往图拉的拉格朗日点，但在移送目的地变更为戈特的拉格朗日点的指示下达后，进行了多次轨道变更和减速。然后再次变更移送目的地，对推进器下达再加速命令后，轨道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偏离消失了。” “是轨道计算失误。掉到沃诺上燃烧殆尽了？” “是，恐怕是这样。” 在当今时代，宇宙飞船的轨道计算失误几乎不可能。几乎完全自动化，只需输入目的地即可。 但小行星移送不属于此列。毕竟其质量甚至重力场都是根据雷达和试掘数据估算的。而且如果预测重心位置有偏差，轨道计算很容易产生误差。 即便如此，如果在外部行星轨道周边，还可以通过电波雷达持续捕捉，每次出现误差都能进行修正。但在戈特轨道周边，由于过去的战斗散布的特纳雾霭稀薄而广泛地漂浮着。扫描型电波雷达无法捕捉，需要用照射型雷达追踪。因此，当预测轨道出现较大偏差时，有时就会跟丢。 “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非常抱歉。” 资源部长低头谢罪。 “为什么不报告？” “事业计划书上有会长的签名。” “当然。这需要相当大的预算。” t7824 小行星的名字他还有印象。 “移送目的地变更指示书上只有会长以外的几名人员的签名。由于轨道变更失误，我们已经向各位本人报告了。” 加尔杜瓦的董事们都非常忙碌。业务繁多，甚至没有时间仔细查看所有的指示书之类的东西，变更指示等很多都是以简略形式通过。 “其中有法加什社长，所以我一直以为社长大人会向会长报告。” 似乎是因为这种想法产生了矛盾。 “我根本不记得下达过移送目的地变更的指示。这是资源部的判断吗？” “不是，我们接到的通知是会长的指示，可能是弄错了？” “阿德，通信记录呢？” 秘书官从资源部长那里问出日期开始调查。 “果然两年前的记录没有留存，无法确认发信源。” “真糟糕。” 雷奥特叹了口气。 重要的通信记录会被保存，但由于数量庞大，一定重要程度以下的记录保存期限有限。这类常规业务的变更指示记录仅以文件形式留存，在手续上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从图拉和戈特的拉格朗日点变更为只有戈特的拉格朗日点。从这条路线来看，正常考虑应该是掉到沃诺上了。” 雷奥特一边计算并显示预测轨道，一边嘟囔。 “是，推进器不用说，小行星本身应该也已经燃烧殆尽，无影无踪了。” “不减速的话就会这样。” 推进器是可转用的产品，移送后会拆下，再次用于其他小行星的运输。如果丢失，不将其作为损失记录下来是不正常的。他也不记得有这样的损失记录。 “调查过了。在到达预测日期前后，沃诺表面没有异常反应的记录。” 阿德报告。 “嗯，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小行星没有掉落。” “怎么可能……” 与恒星沃诺的大小相比，被称为小行星的天体就像尘埃一样渺小。但即便如此，如果掉落，表面温度多少会有变化。以现在的观测技术，遗漏的可能性极低。 “那么，t7824 去哪了？” 资源部长因自己的失误而惊恐。 “要么存在于某处，要么被利用了。但愿不是恐怖行为。” “非常抱歉……” 雷奥特没有做出任何裁决，示意其离开。部长怀着惊讶、焦虑和对未来的不安离开了。 “不能说完全，但算是清白的吧。” 最高负责人揉着眉心说道。 “啊，这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作为管理人员会让人不安，不过恐怕是清白的。” “从在指示书上签名的人开始排查。” “明白。” 对于秘书官的回答，雷奥特点了点头。 在加尔杜瓦集团，每月都会召集各公司的董事举行一次兼具信息交流的午餐会。 在那天的董事午餐会结束后，会长雷奥特叫住了集团内最大企业、军需公司加尔杜瓦工业制造公司（通称 gim）的社长莫森·法加什，邀请他一起喝下午茶。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他对业务内容有疑问的时候，所以其他人都不在意地离开了。 “有点担心的事，想请教一下，法加什社长。” 在侍者上红茶的时候他问道。这样一来，他们会迅速离开座位。 “哎呀，最近我公司有让会长操心的案子吗？” “是不久前的事，如果您还记得就好了。” “哦，我听听。” 在红茶的香气让人心情平静的时候，雷奥特提起了小行星的事，询问他是否记得轨道变更指示。 “t7824 小行星？啊，是那次遗憾的资源卫星移送失败的事吧。” 失败是罕见的例子。记得也不奇怪。 “这是两年前的事。您知道来龙去脉吗？” “嗯，那次啊，gic 和戈特再生计划室不断提出采购物资的询问，没办法，不得不下达了两次轨道变更指示。” 计划本身是预算充足的 gim 资源部制定的，但集团内有顺势而动的情况并不罕见。 gic 是加尔杜瓦工业建设公司。是建筑企业。不仅负责卫星图拉上的建设，也参与试验移民地相关的建设。由于运输成本的考虑，似乎变更到了戈特和图拉的拉格朗日点。 之后，研究部门的戈特再生计划室也提出了物资采购的请求，最终确定在戈特的拉格朗日点。据说是考虑到预算最少的戈特再生计划室，为其建设研究设施的计划的结果。 “结果，很遗憾在变更到那个点的轨道时失败，丢失了。我深感抱歉。” 莫森皱着眉头。 “轨道变更计划没有提交到我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我这边做的判断。会长您事务繁忙。更何况集团内的事，当然还有戈特的管理，您无暇分心这些。我觉得像轨道变更这种程度的指示没必要让您知道。” “感谢您的考虑。” 被这么一说，能反驳的话就有限了。 莫森的言行、举动、判断都没有明显可疑的地方。即使被追问也能沉着应对，虽然会让人觉得有点不妥，但雷奥特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移送失败的事。” 提出抱怨，观察反应。 “我并不介意向您忍辱汇报，但考虑到会牵连到相关各公司的人员，我觉得由我们公司承担责任就好。只在 497 年度的收支报告的角落里做了记载。如果要责备，我甘愿接受？” “您真是好心。” “确实我们公司是最大的部门，但我认为集团整体的利益是走向繁荣的一步。希望您能理解。” 这与雷奥特的理念也是一致的。无法指责。 他举起杯子想享受香气。似乎有点凉了，鼻子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香气。含了一口湿润嘴唇，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扬起了眉毛。 “对了对了，我们这边对小行星进行了追踪调查。” 莫森似乎没想到话题会转向这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件事让您如此挂念，到要调查的地步？” “嗯，从以往的事例来看，您放弃也能理解，它干净利落地从雷达扫描范围消失了。” “是这样吧？接到报告的时候我就放弃了。” 强调这是根据事实做出的判断。 “然而，我查看了预计到达时期沃诺的观测数据，没有掉落的迹象。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您觉得 t7824 去哪了？” “哦，有这样的事实？聪明的会长都推测不出，我怎么会知道？是个谜啊。需要详细调查吗？” “不，不用。不会有明确的结果。” 没有超出预想的范畴。只要他不知道事实。 道谢后让莫森回去。作为材料还不充分，但判断再问答也不会有更多收获。 “不能明确说。接近黑色的灰色。” 扫了一眼秘书官阿德。 “是的，有点过于条理清晰了。像是在罗列准备好的词句。” “但是，还不足以追究。难办啊。” （手下不够。是不是不该把奥比特派出去？）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有迹象表明他干涉了对近似私兵的福阿·安杰的指示。正因如此，不得不派能直接接受指示的拉蒂娜去。） 这既有本人的意愿，也有他的打算。 （感觉根深蒂固。可能需要果断的策略） 但是，这种情况下必须考虑代价。 凉掉的红茶，加上烦恼，让人尝不出味道了。 第23章 明明没必要那样做的 武装皮肤的手指与握柄传感器联动。因此，只要愿意，可以轻松做出与人类无异的动作。 实际上，它能抓起 30 厘米见方的包裹，放在手掌上排列好，再分配到放置的地方。这种事也能做到。 因此，在结构上没有大改动，仅提高了维护性的武装皮肤，作为建筑机械被理所当然地使用。其高度的通用性对人类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哎呀，孙叁。你还没回去吗？” 佩里恩在旁边问道。 “嗯，正要回永恒之绿号的时候正好开始搬运，就帮忙了。” “明明没必要那样做的。” “我也这么说了呀，可是班长不听，非要我帮忙。” 埃克嫩整备班长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很高兴孙叁帮忙。他只是想看到班长的笑容。 “让协定机帮忙干活，也就班长您会这样啦？” “有什么不好？可以向战舰的人炫耀。还能早点结束。” “已经快结束啦——” 心血来潮来到雷克辛号的他受到了船员们的欢迎。今天也只是突然过来，结果从舰长福里南以下，包括马尔蒂纳和里姆尼等舰桥人员，一起像开午餐会一样聊天。 之后说要回去，回到机库时搬运工作开始了，于是决定用里维利翁帮忙搬运。 “但是，那些家伙到底藏哪儿去了？” 扎纳斯托的战力去向不明。 “从图纸上看是相当大的宇宙要塞，但在岛宇宙中漂浮，就显得极小了。要发现恐怕不容易。” “博赫舰长也只是说在调查。用这种规模的舰队到处找，还不如派出调查艇效率高。” “连里维尔都找不到。” 虽然只是想说这有多难，但他似乎有点不满。 “这么浓的特纳分子，没办法啊。他们无节制地使用了。” “大战的时候打得轰轰烈烈嘛。不好意思。” 在戈特的公转轨道内侧，受其他行星的重力圈影响，或者被恒星沃诺的引力吸引，又或者被恒星风掀起，扩散的特纳雾霭持续飞舞。再加上大量的碎片，无论雷达功率提多高，都无法进行大范围扫描。 “这样的话，这个银河的观测不是也没法进展了吗？” 里维尔在孙叁头上抱臂。 “是的，电波观测已经很久几乎没进行了。光学观测又有限制。” “只是在分析资源采集船去外宇宙附近时采集的数据。” “嗯，本来这就是个不太受关注的领域。” 他降到孙叁面前，歪着头。 “为什么呢？人类扩大活动范围的野心就没有了吗？” “因为我们没有能自由进行超光速航行的技术。能探索的范围只限于通过跳跃网格连接的星系。” “唔……本是为你们好，难道成了你们的枷锁？” 那个跳跃网格的探索也陷入停滞很久了。如果不开发新的超光速航行技术，据说人类的活动范围就不再扩大了。 不过，即使是已经发现的星系，也有很多尚未开发。包括现在正在开发的行星和准备将来开发的行星，人类的增长空间还是被认为有余力的。 “说是为我们好，果然跳跃网格是泽姆纳文明的人留给我们的吧？” 从言行中孙叁猜到了。 “没错。作为能量效率高的通道设置的。” “谢谢这么方便的东西。” 坦率地表达感谢。 “一直想问但没问，现在能问吗？” “问什么？” “建立了如此高度文明的泽姆纳人去哪儿了？” 趁着这个机会，孙叁抛出了一直纠结想问的问题。 “创造者，灭亡了。与好战的拉吉塔种族不幸的相遇发展成了战争，激烈到最后互相摧毁了赖以生存的行星，同归于尽了。那是八千多年前的事了。” “哦，是我们的祖先还没有像样语言的时候的事啊……” 孙叁读不懂里维尔的表情。他无法想象里维尔内心是否有伤感在翻腾。 “你称为泽姆纳环礁的地方就是创造者的故乡。” 事实被告知。 “那个研究结果是正确的啊？” “嗯，是定论了。” “因为留下了毋庸置疑的痕迹。从那以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主人。深切感受到我们是被这样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对我们来说，依靠的不是行星而是人。” 里维尔吐露心声。 “没有人就无法体现存在价值。我们是从属的吧。” “不不，里维尔是朋友。” 用真挚的眼神表达想要传达的想法。 “和八千年相比，能在一起的时间短得遥不可及，但对我来说那就是全部的时间。能稍微驱散一点寂寞吗？” “和你的回忆对我来说会成为重要的东西。这一点是肯定的。” “太好了” 能传达对彼此羁绊的重视，孙叁感到很开心。 回到战舰永恒之绿号的机库，在里维利翁所在空间附近的舷梯上，整备士维尼斯特里·莫里森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哎，居然还闲着……） 实际上，上午去查看里维利翁的情况时，他似乎正无所事事，于是孙叁赶紧登上战机前往雷克辛号。孙叁还是一如既往地怕维尼斯特里。 （补给舰都已经对接了，应该很忙才对啊） 向雷克辛号运送补给品的运输艇正与对接的大型补给舰往返，整备士在战斗后紧接着就应该处于忙碌的时间段。可他却悠闲地等着里维利翁回来，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喂，维恩闲着吗，莉兹？” 孙叁向出来迎接的专属整备士莉兹问道。 “嗯，前辈基本上作为阿尔·蒂米斯和近卫队战机的专属整备士被调配，只要那边没问题，基本上就有空闲。搬入工作，如果不是规模大到需要求助支援，负责的量也有限。” “要不我把埃德或者伦的阿尔·泽农弄坏一点？”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孙叁同学。” 莉兹·鲁卡忍不住笑了。 维尼斯特里观察了一会儿，察觉到这边在注意他，便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孙叁无法掩饰微妙的表情。 “孙叁，里维利翁的状况怎么样啊？” 甜腻的语气让孙叁嘴角抽搐。 “你没觉得莉兹搞不定的问题吗？” “您觉得我会看漏那种东西吗？” “不敢不敢，里维尔大人！如果您愿意，我甚至愿意像舔一样仔细为您打磨足部底部！” 被紫发的 3d 虚拟形象斥责，他立刻站直回应。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让人恶心，维恩。” “孙叁，给哥哥我点工作吧。太久没碰我都要枯萎了哟。” 说着，这位年轻的整备士抱住了少年。孙叁认真地考虑是不是得让拉蒂娜下令禁止他接触自己。 “……推进加速器内的蒸镀劣化和反应物附着情况还没掌握。拜托检查一下，莉兹。一个人可能很困难，可以找人帮忙。” 无奈之下，里维尔出来解围。 “明白了。我会检查的。请帮忙，前辈。” “乐意之至！” 维尼斯特里在他们周围蹦蹦跳跳。就连奇尔奇尔都一脸无语。 “我会像舔一样把它弄得干干净净的！” “不，所以别舔！” 真是不知悔改的男人。 ◇◇ ◇ 以永恒之绿号为旗舰的讨伐舰队在戈特和图拉的中间点接受补给。这是因为在攻略杰雷尔多特的作战中消耗了物资，也需要补充人员。 不知道转移的扎纳斯托战力会在哪里被发现。在进行从人造卫星收集情报的同时，等待调查艇的联络，以便为行动进行定位。 司令官拉蒂娜将被雪和冰覆盖的白色行星纳入视野，等待着即将归来的少年。白色的机体在三条起飞降落甲板上滑行的样子从舰桥可以看到。 “我回来啦——” 孙叁带着两个三头身的虚拟形象回来了。 “欢迎回来。福里南舰长怎么说？” “他说其实很想在扎纳斯托整备好态势之前发现他们，哪怕分散兵力去探索也行。但是，对方扩充战力的势头太猛，所以还是不能分割战力。” “他的意见和我差不多呢。” （既然已经以强大的战力一举进攻，分割战力制造破绽是下策。也有可能敌人在等着我们这么做） 这和与副司令奥比特商议后制定的方针一致。 另一位副司令福里南和他不同，不太爱说话。可能因为奥比特在拉蒂娜身边担任副官，所以福里南有所顾虑。 因此，偶尔往返于雷克辛号的孙叁会不动声色地套出他的真实想法。深知指挥系统重要性、避免冲突的福里南，面对少年时话会多一些。 （嗯，他应该是明白的。这样也便于意见调整，是一种体贴吧） 他是雷奥特看中的优秀指挥官。也充分展现了值得信赖的行动。 “应该不会在恒星沃诺的背面，通过侦察舰派出的调查艇和探测器肯定能找到的。” “希望如此。” 从容易进行游击战的行星转移到宇宙战场的敌人，恐怕丝毫没有蛰伏的打算。 如果要击破讨伐舰队并逼近图拉，很难想象他们会把据点设在太远的地方。估计就潜伏在戈特附近的某个地方。 “辛苦了。去休息吧。” 温和的罗克莱舰长表示慰问。 “谢谢。” “让协定者担任传令的角色，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副舰长拉尔萨斯·米德一边递过无重力搅拌器，一边表示关心。 “没关系的。我也是去玩了。顺便帮拉娜传个话而已。” （已经没有不安的地方了吧） 和曾经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和里维尔成为了他的心灵支柱，不过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感觉他身上有一种不同的氛围，让我有点担心呢） 可以说，那种超然的氛围让她有些挂心。 第24章 你是否持有不同的观点? 奇尔奇尔正和萨米尔手牵手转圈圈。毫无疑问，能马上看出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孙叁使用。 （最近的孙叁对日常生活几乎没什么讲究。好像觉得都是小事。） 这就是拉蒂娜的困惑之处。 被近卫队的同事们围着，孙叁羡慕爱德华那肌肉发达的身体，看到雷蒙德展示锻炼出的肌肉，他露出无趣的表情。虽然表现出对自己未发育的身体感到叹息，但在某些地方又能看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有种超脱的感觉。 无法判断这是成长还是危险信号。让人觉得少年正在变成她所不了解的样子。 『你在担忧？』 里维尔接入拉蒂娜的σ西格玛·符文，和她搭话。这个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有一点。虽说听说男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但感觉这也太快了点。” 『现在的那些或许很难理解。因为看到的东西不同。光靠解释可能不够吧。』 “只要你不担忧，我就不认为是大问题。但是，从我小时候就认识那孩子，这种变化让我觉得很不适应。” 他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关切的神色。让人惊讶于泽姆纳的意志居然有如此深沉的情感。 『即便我们个体之间没有形成思想交流的网络，你们人类也应该有相互理解的方法吧？不只是信息，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比想象中更模糊的联系呢。” （感觉像是被推着去问问。虽然自己不这么觉得，但和他们建立那种联系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如果能感受到内心，感觉和泽姆纳的意志也能像人与人一样相处。他们没有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嗯——，说悄悄话，真狡猾。” 笑着的时候被孙叁发现两人在交谈。 “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啦。” “喂喂，在雷克辛号上，我们在讨论……” 孙叁解释说里维尔对人类不关注宇宙感到奇怪，佩里恩的意见确实有让人信服的地方。 “但是，现在的人类……” 她有一些不同的感想。 『你持有不同的观点吗？』 “那个……，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外部，历史被争斗填满。总觉得你们有一天会抛弃人类离开。” “啊，公主想说的我懂——” 雷蒙德也表示赞同。 “要是一直把先史文明的遗产用在战争上，被抛弃也没办法吧。” “一定不会那样的。因为……” 『休诺斯是作为战斗武器被创造出来的。不只是单纯的自卫目的。必要时为了自我保存，哪怕排除敌人也是内心愿望的体现。不能否定创造者的这个意图。』 孙叁之后，里维尔触及核心。 “直接说是武器啊。” 『毫无疑问就是这样。我虽是用于医疗辅助的人工智能，但也有被任命进行战术规划的个体，还有协助武器开发的个体。创造者也并非与战争无缘。』 里维尔对表情严肃的她微笑。 『并非只有负面。分析现人类的历史就会有答案。自从使用武装皮肤以来，平民的战死者数量明显减少了。』 对此，拉蒂娜也有所察觉。众多的遗迹技术让武装皮肤成为战场的主角。拥有强大破坏力的人形兵器让战场难以设定在立足之地狭窄的城市。平民的死亡人数必然锐减。这么一想，多少能得到些安慰。 “只是……，即使是还能被称为孩子的年龄，也能成为飞行员了。” 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是个人感受的问题。 『无法否认。』 “孙叁你怎么想？你想要守护我的身心，我很开心。但只把这当作战斗的意义，感觉有点危险。” “我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着，他绕到拉蒂娜身后。 “大概σ西格玛·符文就是能做到这点的装置。” 孙叁双手触碰她的装备，他覆盖到额头的装备碰到了她的后脑勺。那一瞬间，拉蒂娜眼前展现出一个与之前不同的世界。 周围漂浮着许多灯火。颜色略有不同，能感觉到有数百个。 “看。” 少年的手指向戈特。 “……！” 她不禁倒吸一口气。 在寒冷稍缓的赤道附近，有许多光芒延展。能明白无数的生命在那里生存。 而且，在行星的中心有一个格外大的光辉。第一次理解到。星球也是有生命的。 “银河……” 如果关注光芒，只能认为这个比喻是最恰当的。 “行星也是一个宇宙啊。” “有人想要破坏它。也有人暗中助长这种行为。我无法容忍。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战斗。” （啊，明明能看到这些，孙叁却一直在战斗。觉得消灭这种美丽的光辉也是使命。这样悲伤又痛苦的任务……） 泪水自然地打湿了脸颊。听不到周围人们慌张的样子。 拉蒂娜深刻理解了少年超然战斗的意义。 “报告！前往失去联络的恒星工厂的调查艇在附近发现了扎纳斯托舰队。工厂可能已被夺取，反物质被盗。” 接到通信兵的报告，拉蒂娜猛地直起身子。 “立刻前往。向全舰传达。” 永恒之绿号的舰桥顿时忙碌起来。 （之前一直通过从运输舰抢夺来确保反物质能源，现在居然开始夺取恒星工厂。难道他们已经拥有了如此规模的战力？） 或者还处于准备阶段。 无论如何，终于掌握到了他们的动向。必须迅速前往夺回工厂，并获取情报。讨伐舰队的全部五艘舰艇朝着恒星沃诺进发。 ◇ ◇ ◇ 通常被称为恒星工厂的反物质生成工厂，是利用恒星光能产生反物质的设施。 从远处看，是一个管状结构体，其洞口朝向沃诺。 在恒星一侧的洞口入口处设置了重力透镜，将接收到的恒星光汇聚成超高功率激光。当激光通过中空部分时，从真空中的波动中剥离出物质和反物质并使其产生。 在中空内部的壁面附近设置了磁场网，吸引反物质并将其收集。将其填充到反物质电容器中，使其达到可搬运状态，这就是反物质生成工厂的运作机制。 这些工作完全无人化，运输也由输入航线的无人运输船进行。毕竟，这是建在相当靠近恒星的设施，居住环境相当恶劣。而且一旦发生事故，由于对消反应，人命将无望生还。基于这些原因，只要不发出故障信号，就只进行半年一次的定期维护。 然而，这次第二工厂在没有发出故障信号的情况下运输中断。加尔杜瓦觉得可疑，派调查艇前往工厂，发现扎纳斯托舰队驻扎并夺取了反物质。 “正常考虑，他们很可能已经撤退了。” 通信画面中的奥比特告知拉蒂娜。 “两个半月前就发现定期运输船没有到达。两周前决定进行调查，调查艇在当地确认了被夺取。即使全速前进，我们也要十天后才能到达。扎纳斯托有足够的时间搬走所有的半物质电容器包。” “先行派出的侦察队也只是确认舰队的前进路线。与敌人的遭遇只能依靠偶然。” 福里南也持怀疑态度。但是，没有线索。 “似乎有相当规模的战力驻扎。通过航迹探测，至少能计算出大致方向吧。” “恐怕航线也有伪装，只能作为参考。” 拉蒂娜从正在学习的宇宙战斗知识中探索可能性，但专家表示这就像抓云一样困难。与过去的航天技术不同，搭载了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的舰艇不需要考虑行星重力等因素进行航线计算，所以很难确定航迹。 “调动舰队是不是太草率了？” “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动还是不动就像一场赌博。就依靠司令官阁下的运气吧。” 福里南支持她。 “谢谢。” 反物质生成工厂在与行星公转面相同、第一行星多拉勒稍外侧的轨道上等间隔设置了八个。公转速度是戈特的两倍。在恒星非背面的四个工厂一直在持续运输反物质。 在公转至恒星背面期间处于储备状态，运输船到达时开始生产并同时释放储备。 这次前往第二工厂的一班运输船失踪，储备部分很可能也被全部夺走。其他三个工厂正常运行，所以不会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相比损失，扎纳斯托夺取工厂这一事实带来的冲击更大。 “扎纳斯托是认真的吗？” 确保动力源让人联想到大规模攻势。 “难道他们想就算摧毁图拉的城市科伦蒂奥也要把戈特掌握在手中？” “实际上不可能。” 奥比特回答她的疑问。 “加尔杜瓦宇宙军的实力远非本舰队可比。他们应该不会认为能攻克由这支战力守护的科伦蒂奥。但是，如果他们打败了动员了一部分军队的舰队，国际社会将会对戈特的局势产生质疑。很可能他们计划在加尔杜瓦忙于收拾局面时，实现对本星的实际控制。” “我明白了。” “我们的战力规模虽小，但被托付的胜利意义重大。请您认为必须取胜。” 在混乱持续、加尔杜瓦的优势受到质疑时，即使在战斗中没有失败，实际上也等同于失败。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既然扎纳斯托被视为在数量和技术上都处于劣势的存在，就必须以少数击败他们。 （他们为什么认为这种情况是好的？难道是通过引发战斗，即使导致母体加尔杜瓦集团的势力下降，也能有所得？还是说在车轮徽章之下，他们持有形成新集团的狂热思想？） 拉蒂娜产生了这样可怕的想象。 第25章 幸运之人 先行派出的四架武装机甲编队带回了在第二恒星工厂附近仍有扎纳斯舰队驻留的消息。各舰的舰桥一片肃杀，通信交错。 “全机准备出发！以雷克西汀为首构建队形前进！” 拉蒂娜立即下达夺回的指示，但奥尔巴·奥比特进行制止。 “请等一下，阁下。敌人舰队的驻留让人感觉有其目的。仅派出舰载机部队的话，舰队应该保持距离同时观察战况。” “我听不进去。只派出战力，不准备撤退支援的情况我不能接受。” “请考虑您自身的重要性。” 这是反复强调的台词。 “没问题。他绝对不会让我陷入受伤害的状况。放心吧。” “这是过度自信。” 这话虽然刺耳但不得不说。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最大的担忧。过度相信协定者的力量而对危险变得迟钝。判断中若掺杂杂念只会成为破绽的原因） 奥尔巴·奥比特感觉正逐渐陷入他所害怕的状态。 经过严格的指挥官教育，年仅三十四岁就获得三杖宙士军衔，这其中有对发现自己的她的父亲雷奥多会长报恩的意思。更重要的是，雷奥多是一个值得侍奉的有高尚人格的人。在第一次见到拉蒂娜并观察她行动的期间，从她的言行和关怀中感受到了比她父亲更伟大的气度。他觉得未来能肩负起加尔多维的只有她。所以他想在她身边侍奉并辅佐她。 （协定者的存在很重要。无需讨论其利用价值。但毕竟是人类。如果没有人格，那就只是力量。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因此，奥尔巴·奥比特觉得拉蒂娜把孙叁·克兰布利德这个少年留在身边很危险。 （如果是她或许能够驾驭，但那个协定者有时会被感情左右。虽说有泽姆纳的遗志支持，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 根据情况，这也不是不能利用，但如果离得太近就没有玩弄策略的时间了。所以他一直建议保持距离。 “感谢你为我担心。但请理解这是我的态度。” 这里面也包含着拉蒂娜的愿望。 “请小心。一定要多加注意。” “真是幸运的人呢。” （明明提出了并非本意的意见，却还这样信任我。她是否明白我是被她的大度所吸引呢） 奥尔巴决定即使赌上性命也要侍奉她。 ◇◇◇ “第二恒星工厂，不接受访问密码！” 听到通信兵的报告，拉蒂娜皱起眉头。 “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吗？” “是的，我们完全无法掌握内部情况。” “……准备发射运输艇。挑选技术人员，和陆战队员一起送进去。从常青号和铁蓝号两艘船各派出六十名陆战队员，共计一百二十名陆战队员进行突击。” 她下达了在技术人员护卫下进行突击作战的指示。 如果无法确认工厂内部情况，就不能进行无意义的攻击。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反物质。 “运输艇的护卫由两组四机编队负责，让格里菲斯一杖宙士和克兰布利德二金宙士执行。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到工厂。” 她下达了大胆的指示。 “交给我吧。掩护就交给你了，艾德。” “去吧，雷恩。这边不用担心。” 这里投入的不是稳健的爱德华多，而是灵活的雷蒙德。 “全机，绝对禁止炮击！明白了吗？” 斯图尔特的声音也响起。 “啊，真严格呢。对方可是会攻击的。” “只要不让工厂受损就好，梅尔。” “说得轻松，但如果他们攻击了，怎么办，弗莱尔？” 飞行员们为了自卫会有各种想法。 “那样的话就说明工厂里已经没有反物质了。就不用顾虑了。” 利姆尼尖锐地说道。 “是的，在确认之前请禁止炮击。” “对不起，司令官！你们两个，别再胡闹了！” 他们就是这样以轻松的方式缓解紧张气氛。拉蒂娜也不会一一责备他们。她的紧张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即便如此，也只能进行艰难的战斗） 从部署在工厂周围的敌人武装机甲中传来炮击。蓝色的机体穿梭其中，刀刃的光芒开始划出弧线。 （如果能尽快掌握情况，就应该可以解除限制。正常情况下，工厂内部应该不会有太多反物质残留） 她焦急地咬着嘴唇。 白色的轨迹在战场上飞驰，开辟出道路。在她的感觉中，进展缓慢的运输艇终于快要到达工厂了。 “哎呀，真艰难呢。那么，现在开始比耐心了。” 把运输艇送达的雷蒙德松了一口气。 “尽快确认情况。” “请稍等。” 胃里传来阵阵刺痛。 以起降口为背景，利维里昂变成了炮台。可以通过望远镜确认敌机无法靠近就被击落。 “报告！” 这是期待已久的联络。 “在工厂外缘确认有相当数量的反物质电容器包储备！” “什么？！继、继续禁止炮击！” 拉蒂娜不禁声音变了调。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拉蒂娜试图抑制加速的心跳，保持冷静，但却做不到。 她想不出在战斗中把反物质储存在危险的外缘的理由。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自己也有被湮灭反应吞噬的危险，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为什么呢？” “信息不足。目前还不清楚。” 虽然这不是她提出的问题，但奥尔巴·奥比特忠实地回答了她。 “可能是想继续占领第二工厂吧。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原因。” “有必要如此确保反物质吗？甚至不惜承担战斗中的风险？” 反物质是一种高效的动力源。可以说，正是因为反物质的利用实现了实用化，人类的宇宙活动自由度才得以提高。 即使是武装机甲上装载的小型反物质电容器包，也能让机体持续运行 72 小时以上。 “储备的量应该也足以拥有相当的持续作战能力吧？” 疑问无穷无尽。 “可能有其他原因。即使继续占领，工厂也很快就会沉入沃诺的另一边。” “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正因为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只把外缘的反物质放在那里。” 奥尔巴和福里南也没有足够的材料来提及原因。 “信息可能是假的。” “让我们确认一下。” 目前的情况是从起降场的控制台得知的。不能排除被做了手脚的可能性。 “是事实哦。通过摄像头影像也能确认。” 里维尔在不好的意义上做出了保证。 “从那里能了解内部情况吗？” “能知道有敌人进入，但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企图。软件方面的手脚我看不出来。” “谢谢。” 如果他都确认不了，那应该就没有进行特殊的操作。 “正如你所听到的。” “只能进行调查了。派技术人员进去怎么样？”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拉蒂娜指示陆战队员在护卫技术人员的同时进行侵入。 ◇◇◇ “弗里特，有侵入指示。” 铁蓝号的陆战队长比尔福德·内顿传达命令。 “是啊。看来高层也不清楚状况。” “虽然不谨慎，但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表现的机会。会晋升吧？” 常青号的陆战队长弗里斯坦·拉加斯举起一只手臂回应。 “好了，走吧，比尔。护送客人。” “像对待女性的时候一样步伐整齐。” 他们在表现出对技术人员的照顾的同时开始侵入。 然而，整齐的行进没走多久就被打乱了。后方发生了爆炸，热波涌来，他们不得不采取防御态势。 “怎么回事！？” 比尔福德急忙确认。 “起降口发生爆炸！似乎是安装了爆炸物！” “去确认一下！” 他派了几名队员过去，起降口被爆炸的火焰烧焦了。护卫的武装机甲展开了喷气护盾，似乎没有大碍，但运输艇却无法航行。 “可恶，无法返回了吗？” “退路被切断了。这显然也是敌人的作战计划。明显是预料到了我们的侵入。” “被孤立了。请求指示。” 两位队长侧耳倾听与常青号的通信。 ◇◇◇ “发光果然是爆炸！” 观测员沃奇喊道。 “是谁的报告？” “陆战队员的报告。侵入部队还健在。” 拉蒂娜松了一口气。 “但是，运输艇似乎损坏了。目前看来不可能撤退。” “外缘有反物质。里面有陆战队员和技术人员。” “被当成人质了。” 工厂完全无法进行攻击了。 “但是，内部也有扎纳斯的特工吧？情况不是没有改变吗？” “似乎他们是知道这种情况的。几乎看不到光束了。” 在第二工厂附近的战斗空域，只剩下离子喷射和光束剑的光芒闪烁。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平淡战场。 “如此竭尽全力地守卫工厂是不正常的。显然是有某种意图。” 奥尔巴觉得情况太可疑了。 “必须进行调查。我建议现在先不考虑返回，让陆战队员进行调查。” “是啊。似乎也只能这样了。通信。请指示两位陆战队长继续进行调查。但是，严禁分散。一旦有任何发现，请告诉他们会另行指示。” 她判断，认为扎纳斯的特工中也有战斗部队是合理的。如果因为急于调查而分散，只会增加个人的危险。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不好的预感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就在这时，散射用重力透镜闪烁了几下后消失了。形成透镜的环被激光烧焦，变得炽热，然后融化蒸发了。 “快……，回避！” 用于产生反物质的超高功率激光贯穿宇宙延伸开来。 第26章 伏击 “喂喂喂喂！现在不是说要晋升的时候，比尔！如果我们搞砸了，科伦蒂奥会被毁灭的！” 陆战队长弗里斯坦脸色发青。 “总之先前进！快点！” “等等。盲目行动的话是找不到连接重力透镜的电缆的。就没有寻找的方法吗？” 如果在二十分钟内不切断动力，激光就会穿过科伦蒂奥。到达需要两分三十八秒。这个时间会被减去。 直接被烧毁的受害者可能很少，但覆盖城市的天顶会被损坏，空气会被吸走。没有皮肤服就被扔到宇宙中的人和因缺氧而死的人会让城市毁灭。 “泽姆纳的遗志解除了系统的封锁。我来查看警戒摄像头影像，等等。” 一名技术人员这样说道。 “现在可没工夫悠闲地一个一个画面确认！” “要让重力透镜运转需要相应的输出。电缆肯定是直接连接到反物质湮灭炉的。从周围找就行。” “原来如此。那能在移动中找吗？首先以反物质湮灭炉为目标。” 另一名技术人员开始从两侧支撑着专注于调查的同事移动。 幸运的是，工厂内的重力是 0.1g。不需要跑来跑去地移动。突击部队一边在通道上跳跃一边前进。 “该死！” 但是，当他们接近反物质湮灭炉附近时，遭遇了敌人的特攻，遭到了激光步枪的扫射。 “可恶！果然是埋伏着等我们呢。他们打算死守这里。” “看起来像的电缆在那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突破！你们去找别的路。” 在枪战的背后，技术人员们全体出动开始搜索路线。 （这可能很糟糕） 弗里斯坦的后背流下了令人讨厌的汗水。 ◇◇◇ “在图拉附近确认到高能量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通过超光速弗勒尼奥通信联系的对方是雷奥多。 “非常抱歉，父亲！我们正忙于掌握情况和讨论对策，所以通报晚了。那是被夺取的第二恒星工厂的激光。目前，我们正在执行停止它的作战。” “这样下去会穿过科伦蒂奥。” 在通信的同时，通信兵也发送了信息。 “话虽如此，但现在发出警报也会引起恐慌。扎纳斯似乎是瞄准了这个无法应对的时机。没办法。允许破坏第二工厂。” “不能那样做。有包括陆战队员在内的一百三十五人突入了内部，处于无法撤退的状态被留下了。我们一定会让它停止，所以请不要那样做。” “是这样啊。交给你了，但如果在激光到达图拉地表的十分钟前还不能停止，我将以我的责任下令破坏，做好这个准备。” 对于父亲的决定，拉蒂娜不得不点头。 用交叉的刀刃将敌机刺出的一击向上滑开。弗兰卡从旁边穿过，用减弱输出的光束贯穿了驾驶舱。如果可能的话，还必须避免引发反物质湮灭炉引擎的诱爆。 “突入的部队被拖住了？” 孙叁也掌握了情况。 “似乎正在与内部的敌人交战。切断动力很费时间。” “不能用光束破坏聚焦环吗？” “即使破坏一部分也不会让其停止功能。那是那么大的一个结构。” 聚焦环直径 500 米。似乎用光束贯穿一部分也难以指望整体功能下降。 “在与这么多敌机交战的同时，要给予足以让环停止的破坏，在时间上很难吧。” 工厂附近仍有一百多架敌机在进行彻底的防卫战。 “用爆能加农炮一口气破坏呢？” “重力环正在展开。即使只破坏一部分使其扭曲并损坏本体，反物质也可能引发湮灭反应，整个可能会诱爆。” “那直接去切断连接环的电缆吧。去找，里维尔。” 少年只能这样决定。 “等着。” 里维里昂朝着敌人众多的聚焦环一侧飞去。敌人的武装机甲部队也在恒星沃诺一侧展开，以防止环被破坏。 “来了啊，小子。” 从西格玛符文的扬声器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阿克斯·阿切斯！你在这里！？” “你的到来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来送你一程。” “你……，嗯，那架机体？” 接近的暗灰色机体让人没有印象。显示器上也没有显示代号，识别为敌机的红色但不明机体。 然而，其外形和结构给人一种难以忘怀的印象。头部由透明金属制成，内部布置着包括摄像头在内的各种传感器，粗壮有力的四肢覆盖着带有弧度的装甲。而且推进器圆尾上甚至还切有固定炮口。 “纳泽尔·阿修？” 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不对。这架机体是‘纳斯巴尔’。是引入了那架纳扎尔库专用机技术开发的武装机甲。你们愚蠢地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强大？那是会吸取人生命的武装机甲啊！” “别开玩笑了。那种东西不存在。只是成为我的手足行动的工具而已！” 从阿克斯的言行可以看出，扎纳斯一方的首脑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情况。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因为与那个组织有联系，托尼欧才被送进来，物资和技术也在流通。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逊色。” 尾部加农炮咆哮着。发射出的光束似乎比菲梅拉和纳泽尔·阿修的口径更大。 “现在我可没时间和你纠缠！让我过去！” “我说了不会让你过去。你就在那里看着科伦蒂奥被死亡笼罩吧。” 用左边的刀刃猛击纳斯巴尔挥出的横斩。力量上不落下风。还原的重金属粒子闪耀着绚丽的火花，装点着空间。 但是，从飞翼操纵杆传回的动作反馈很强。孙叁是直觉型的，即使调整得较弱也有这样的感觉。说不定仅从力量上来说，可能比纳泽尔·阿修还强。 “那种东西……！” 批判的想法在中途消失。造成问题的不是正面的敌人，而是自己的背后。也感觉自己找错了攻击的对象。但如果涉及众多人的生命，就不能退缩。 “找到了！在北方天空方向。” 里维尔的化身指向工厂上方。 “谢谢！不击退这个敌人不行。” “还有八分钟。快点。” “我知道！”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敌人。 斩落的攻击被接住，接着踢出一脚。旋转躲避，顺势挥出刀刃，但只是斩断了姿势控制用的脉冲喷射的光芒。趁着敌人后退的间隙将机体转向工厂，但阿克斯追了上来。 “别想逃。” “你真碍事！” 用右边的刀刃弹开交叉的闪光，击飞左边的刺击。在被缠住并向外拨开的时候，将左右的弗兰卡指向对方。阿克斯反射性地进行回避机动，但孙叁没有发射，而是将其收回原位。然后调转机体，加速向工厂上方飞去。 “真卑鄙。” “随你怎么说！” 将里维里昂对准聚焦环的基部，寻找气密门。不进入内部就无法切断电缆。 （找到了！但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时间和他纠缠。） 反转机体，连续发射弗兰卡射击，牵制逼近的纳斯巴尔。 “里维尔，拜托了！” “好。交给我。” 孙叁离开驾驶舱，向气密门游去。 ◇◇◇ （啧！被他附上了吗？） 阿克斯皱起鼻子，懊悔不已。 （竟然中了那种程度的佯攻！） 虽然很恼火，但如果在那里身体没有反应的话就活不下来了。 “既然把机体扔下了，那就让我破坏掉吧！” 闪耀着刀刃接近。 “可恶！” 然而，白色的武装机甲反转后再次发射固定武装进行牵制。 （这就是协定机吗？不知道是那个小子在操纵，还是那个‘遗志’在操纵，但很麻烦啊。） 飞行员的小身体已经在气密门里了。 （那我就直接去阻止。） 阿克斯朝着另一个气密门踩下踏板。 第27章 时间未到 陆战队员之间的枪战仍在继续。在遮蔽物稀少的工厂内部，没有其他藏身之处，只能利用通道的拐角进行射击。 “把伤员送到后面去！还有力气扣扳机的家伙给我尽情射击！” 铁蓝号的陆战队长比尔福德怒吼道。 “没时间了！冲啊冲啊！” “发射烟雾弹后一口气冲锋。注意配合时机。” （已经不到八分钟了。拜托了。） 进行如此激烈的攻击和强行冲锋是为了让人觉得他们很急躁。这是为了掩饰弗里斯坦率领的二十人别动队正从另一条路线迂回包抄所必须采取的策略。因此伤员也在增加，但这里必须坚持住。 “有烟雾的话能看到激光吧？躲开啊。” “别说傻话！谁能做到那种高难度动作！” “要是被击中就打在腿上什么的。还能让可爱的护士照顾你呢。” “所以别拿我当盾牌！” 大家都在故作轻松。内心的恐惧只能用这种方式掩盖。比尔福德一边鼓舞着队员们，一边也提高了声音。 “活着回去的话让你们喝个痛快！我请客！” “哦！” 朝着烟雾对面晃动的影子扣动了步枪的扳机。 ◇◇◇ 好消息迟迟未到，只有时间在不断流逝。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手脚在颤抖，拉蒂娜不得不强撑着。 喉咙干得难受。无重力水杯的吸口晃动着，怎么也含不住。但她必须保持平静。 “阁下，时间不多了。请您做出决断。” 讨伐舰队所有战舰的光束炮塔都瞄准着第二恒星工厂。只要她下令，随时都可以将其摧毁。 “还没到。还有时间。” “并非如此。我们必须让周围的武装机甲部队撤离，所以即使做出决定后也还需要一点时间。” 奥尔巴·奥比特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您应该明白吧？包括技术人员在内的一百三十五名突入部队和科伦蒂奥三亿七千万市民的生命。您必须权衡哪一方更重要。您应该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成长起来的。” “是的，我明白。正因为知道人命的重量，所以才必须相信他们并等待。如果对那一百三十五人见死不救，我就没有资格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也不会有人再追随我了吧。” 他们应该不会公然违抗命令。但在关键时刻，如果他们不再相信她的判断，指挥系统肯定会崩溃。那样的话，父亲肯定会做出召回拉蒂娜的决定。 “那么，请至少交给我来处理。我会以我的责任做出攻击的判断。” 他淡淡地说道。 “不行。我不允许。在这个战场上，责任仍然在我手中。” “奥比特副司令，不要太催促阁下。阁下有她自己的考虑。” 福里南为她说话。 “不能再等太久了哦？” 奥尔巴打开的二维信息面板依然显示着，另一条线路的显示出现了。从她的西格玛符文传来通过秘密线路的声音。 “您没有必要弄脏自己的手。只要您说一句‘交给你了’就好。这样您的履历就不会有污点。” 这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 “我不是在纠结这种事情。我的名誉什么的都无所谓。如果到了关键时刻，我会果断下令的。” “那我就以我的暴走为借口来解决吧。虽然以后可能无法再在您身边了，但我不会后悔。” “不要这样。你的忠诚让我很欣慰。请相信我。” 拉蒂娜也能感觉到他的话虽然有些沉重，但没有虚假。 ◇◇◇ （真是固执啊。） 奥尔巴在心里苦笑。 （但作为上位者，她也有感情。正因为她有值得追随的气度，所以不能在这里结束。） 即使她以后不再对他微笑，他也从心底想保护她。 控制台收到了来自科伦蒂奥的信号。正如他所料，对方是雷奥多。 “再等一会儿，奥尔巴。让她随心所欲到最后一刻。” 他尊敬的上司展现出了宽容。 “您认为这也是一种经验吗？您还真是严格呢。” “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吧。” 雷奥多虽然看重并重用他，但他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他总是要求过高，追求结果。正是因为他满足了这些要求，才赢得了信任。 “但是，如果她有一丝犹豫，我就会下令。只要下达炮击命令就好。” 雷奥多宣布道。确实让人觉得他们是父子，奥尔巴不得不忍住笑。 “那对她来说可能有点难。” “我明白了。” 陆战队员们似乎在奋勇作战，但还没有结果，现场依然混乱。他也希望最后拉蒂娜能笑着面对结果。 “还有五分钟！再等一会儿！” “嗯，孙叁！？你在哪里？” “在聚焦环的基部。正朝着电缆前进。” 那个少年似乎已经侵入了工厂内部。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拉蒂娜阁下肯定不会下令攻击了啊！） 奥尔巴罕见地露出了惊慌失措的丑态，被周围的人看到了。 孙叁已经察觉到了。他看到了在前进方向上那熟悉的灯光。他选择的气密门似乎有点远。这样下去可能会被对方抢先。显然对方更了解他们在这个工厂内部所做的改造。 （阿克斯会来。） 他也预料到会遭遇敌人，所以把激光步枪和手持激光枪从座椅上拿下来带在身上。这样应该能让对方更容易察觉，对自己更有利。 “哦！果然不能小瞧你。” 他本想在对方从通道飞出来的时候进行射击，但敌人没有冲出来，而是进行了制动。激光只是烧焦了墙壁就结束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小。” “你多次想要杀我还来袭击我，现在才说这种话！”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只是觉得目标太小，不好瞄准而已。” 阿克斯一边沿着地面低飞一边开枪射击。孙叁进行还击的时候，他已经躲到了另一边。和孙叁不同，他应该接受过这样的训练。 “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你的心不会痛吗？” 少年朝墙壁短暂地射击两次后，向上跳去。 “可能会有几亿没有战斗能力的人死去！” “侵略者死多少都与我无关。” 激光停止射击的时候，阿克斯没有发现躲在天花板附近的孙叁。孙叁趁机瞄准射击，但阿克斯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躲了过去。这可能是经验上的差距。 “胡说八道！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孙叁拍打天花板后落到地面，然后立刻向旁边跳开。 “没错。对我来说这只是功劳而已。” “排他性的执念不好，但你不顾任何人的生命，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不觉得。相反，我很感激。如果他们能成为我的助力就更好了。” 孙叁皱着眉头看着掠过的激光和阿克斯的回答。这种背后的想法让人不寒而栗。少年无法理解。 “你也是为了得到某人的赞扬而战斗的吧？” 阿克斯投来仿佛能看透他的目光。 “不是！我是为了守护某些东西而战斗！” “守护，然后想得到赞扬吗？那也是欲望。为什么你能否定我的欲望？” “愿望和欲望是不同的！” 孙叁利用自己身体轻的优势，在低重力环境下在天花板附近飞行。他根据步枪的射击轨迹，踢着墙壁躲避，同时进行还击。阿克斯则相反，利用自己长长的四肢在通道内移动。双方的枪战处于僵持状态。 “没什么不同。人类的进化和繁荣是由欲望推动的。难道你不认为我只是忠实地遵循着这一点生活吗？” 阿克斯继续说着话。这可能是为了激怒孙叁的策略。 “如果都是像你这样的人，人类早就灭亡了。人类是因为相互信任和支持才能够适应宇宙的。” “只是在寻找繁荣的地方而已吧？那也是生命的欲望。” “别想用这种自我辩护来让我接受！” 孙叁扭转身体，在通道内飞行。他头朝下，利用惯性向后飞行，同时射击几次后，阿克斯躲到了阴影中。趁着这个间隙，他旋转身体，沿着地面滑行，转身朝着电缆的方向前进。 “这只是感受方式的不同。归根结底，人类是自私的生物。如果你认为自己追求的东西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那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阿克斯一边追击一边射击。孙叁也一边向后踢着墙壁前进一边还击。 “不要因为你是这样就认为别人也是这样！” “欲望不可否定。这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原因。但是，你的欲望太兽性了。我也不能肯定。”里维尔说道。 “别让一个人造物多嘴！” 阿克斯对里维尔的话表现出强烈的反应。可以感觉到他在思想上有人类至上主义的一面，对阿克斯来说，即使是泽姆纳的遗志也只是工具的范畴。被否定似乎让他无法忍受。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会感激你！你只是一堆信号的集合体！” “所以你才会被否定！轻视生命和心灵的家伙，我不明白和你战斗有什么意义！我不会输给只凭本能战斗的家伙！” “别说大话！” 阿克斯的身影从孙叁瞄准的枪口前消失。他利用墙壁进行三角跳，绕到了孙叁的背后。孙叁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他低下头躲开顶在面前的枪口，用左手拔出的手持激光枪从腋下向后射击。 “呃！” 孙叁把发出惨叫的阿克斯的身体按在地上，越过他，朝着能看到的电缆继续扣动步枪的扳机。 ◇◇◇ 比尔福德看到烟雾弥漫的通道对面有激光的光线横向划过，欢呼起来。 “终于等到了！” 他举起手臂。 “就是那里！切断电缆！” “快点！没时间了！”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 聚焦透镜闪烁着。拉蒂娜情不自禁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电缆切断成功！” “电缆切断了！确认一下！” 报告声交错响起。 “……辛苦了。激光停止了。对大家的英勇奋战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她挤出这句话后，瘫倒在座椅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视线有点模糊。 “阁下，扎纳斯舰队正在后退。” “不需要追击。首先进行工厂内部的压制。” 福里南代替她下达指示，奥尔巴关心的话语传入耳中。 ◇◇◇ 孙叁趴在粗电缆的另一边观察情况。但是，看不到阿克斯的身影。 （不觉得他就这么死了。） 他回到阿克斯倒下的位置，只看到一小滩血迹。 第28章 破坏神的秘密 拉蒂娜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身体终于从不适中解脱出来，但现在又有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浮现出来。 “还能正常供应多久的食物呢？”她向秘书官问道。 “目前能供应一周左右。和作业预计结束时间差不多。” “那之后呢？” “我们已经获得了使用第二反物质生产工厂内应急食品的许可，但以这支舰队的规模，两天就会消耗完。之后，以常青号和铁蓝号的食物工厂生产的蛋白质块、谷物棒和补充剂来维持，同时朝着公转型宇宙食物工厂前进是比较妥当的办法。” 与战斗空母不同，像常青号这样的大型战舰搭载了食物工厂，所以持续作战能力较高，但要供应麾下的战斗空母，就有点吃力了。恐怕不能长期维持。所以，杰奎琳提议，只能去行星戈特内侧的公转轨道上设置的、利用充足的恒星光进行蔬菜、谷物和培养肉半自动化生产的大规模食物工厂进行补给。 “明明有多余的反物质电容器包呢。”她苦笑着说。 “拉蒂娜大人，人类不能摄取反物质。” “真不方便。”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夺回第二恒星工厂后，讨伐舰队仍在附近停留了近一个月。目的不是防御，而是修理。夺回工厂后，即使请求作业船前来，等船到达时，工厂也会因公转而沉入恒星沃诺的另一边。那样的话就不得不撤退，修理也只能半途而废。经过讨论，决定用讨伐舰队所拥有的工程机械重建扩散重力透镜。 虽然确定可以用现有的金属材料和通过回收加工战斗中产生的敌人武装机甲残骸来满足建造材料的需求，但毕竟扩散透镜也是巨大的建筑物。虽然不像直径达 500 米的聚焦透镜那么大，但重建直径 100 米的发生环也需要很长时间。技术人员自不必说，所有部门的人员都投入进来全力工作，终于快要看到完成的时候了。在此期间，无法得到补给，消耗的食物也快耗尽了。 “真麻烦啊。嗯？”就在这时，通知有人进入的门铃响了。 “我进来了……哇！” “啊，欢迎回来，孙叁。”两人表现得很正常，但少年惊讶得转身就走，又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 “如果在换衣服就别解锁啊……” “真没礼貌。不是在换衣服，只是穿得比较少而已。” “但是……” 孙叁看到拉蒂娜上身穿到肩膀的背心，下身穿到大腿根部附近的短裤。他似乎以为这是内衣。 “连杰奎琳也是。”杰奎琳也穿着同样的衣服。 “对不起。实在是太热了。” “我们刚才去视察了工厂内的修理情况。虽然环境有所缓和，但那里一直有 50 多摄氏度。即使穿着皮肤服也很热。” “我也在驾驶里维里昂搬运零件呢。”拥有自由裁量权的协定者孙叁自发地参与了修理工作。 “武装机甲的空调并不完美。工厂里面很热的。” “所以内部作业采用四小时两班制。” “所以才穿成这样？” 她们是为了缓解身体的燥热才穿得这么少。 “对。所以别说得好像我有暴露癖一样。” “嗯。” 被指出后，拉蒂娜又觉得害羞起来。她在脸早已通红的少年旁边坐下，脸颊也染上了红晕。 “食物方面比较紧张呢。可能得忍耐一下了。”她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说道。 “我觉得肯定没问题。现在大家都充满了成就感，工作得很开心。” “啊，原来如此。成功保卫科伦蒂奥的心理效应这么大啊。”杰奎琳也似乎认同了这一点。她原本还担心因为拉蒂娜的地位，看不到大家的真实想法。 “似乎没有那么值得担忧。” “太好了。” “啊！”当拉蒂娜放松下来靠在孙叁的皮肤服上时，少年发出一声惊呼。 “差不多可以穿上正常衣服了吧？” “不要。还是很热。”她故意把身体靠过去逗他。看到少年的反应有点有趣。 “不用这么害羞嘛，以前我们还一起洗过澡呢。”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和拉娜都有很多变化了吧。” “是吗？” 少年似乎对女性身体的柔软感到困惑。被他在意让她心情很好，是不是有点逗过头了呢。 “我觉得那个暂时没问题。”“那可不行。它应该作为永久的安全保障发挥作用。” 杰奎琳对里维尔为恒星工厂设置的警报功能赞叹不已。工厂之间共享的安全软件已经安装在了全部八座工厂上，以后应该不用担心了。 拉蒂娜觉得还可以再逗逗孙叁玩一会儿。 ◇◇◇ 在大规模食物工厂进行补给后，讨伐舰队为了获得其他物资的补给而继续移动。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掌握敌人据点的信息。 “……妈妈？”突然，孙叁嘟囔了一声，然后跑出了舰桥。 （嗯？他又精神不稳定了吗？） 拉蒂娜陷入了不安之中。 “这里……原阿尔……军所属，吉恩·……雷尔。请求……舰艇，给予保护。重复，这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拉蒂娜惊呆了。 与此同时，白色的武装机甲在中央甲板上滑过。带着巨大的加速尾迹，以惊人的速度飞走。 “全舰，追击里维里昂！快！” 她对终于恢复正常的声带表示感谢。 “阁下，重力场雷达上有武装机甲的反应，但没有其他舰艇存在。这是异常情况。” “要派出侦察机吗？” “不，情况太不可思议了。首先要优先保护救援机。如果能听清的范围内的猜测正确，她无疑将成为关键人物。” 二维投影面板上的奥尔巴·奥比特迅速进行情况分析。请求保护的人是如何得知处于机密作战行动中的讨伐舰队的存在，原因不明。 如果重力场雷达上没有反应的舰艇，那么这个人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在电波雷达难以远距离探测的情况下，她是如何朝着讨伐舰队而来的呢？充满疑问，不得不保持警惕。 （但是，这个声音绝对不会听错，是阿姨的声音。她是吉恩·克兰布利德。孙叁的母亲。） 她是三年多前失踪的人。 ◇◇◇ （妈妈……。妈妈！） 孙叁不知道那架机甲的灯光颜色。因为在获得能力之前他们就分开了。但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从那灯光中感受到的氛围是亲爱的母亲的。 “快点！再快点！” 座椅支撑用的缓冲臂也无法完全抵消的重力让少年的身体备受折磨。 “冷静点思考。这样下去无法追上那架机甲并停下来。” “对！对不起！” 孙叁松开全力踩下的踏板，转为惯性飞行。在远处可以看到加尔多维军的机甲。量产机杜兰姆斯被判定为友军的蓝色标志出现在里维里昂的显示屏上。 “这是哪里的所属机甲？” 杜兰姆斯的飞行员向正在用姿态控制脉冲喷射进行制动的里维里昂喊话。 “妈妈！” “嗯？” 孙叁迫不及待地打开舱门，跳出机甲。 “难道……” “是我！妈妈！” “孙叁！” 从杜兰姆斯中出现的身穿绿色皮肤服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跃入虚空。两人牵着手，透过头盔护目镜确认彼此后拥抱在一起。两个身体的偏移向量重合，旋转起来。 “啊，孙叁……你都长这么大了……” 水滴溅落在护目镜上。她极力克制着想要摘下头盔的冲动。 “我好想你。很高兴。” “对不起。我也不想离开我可爱的儿子。但是……” “没关系。能这样重逢就好。像做梦一样。” 说没有不满是假的。但他不想责怪刚刚重逢的母亲。心底只有喜悦。 “抱歉在你们相聚的时候打扰，但我可以控制这架武装机甲吗？” 里维里昂的机械手停止了两人的旋转。 “哎呀，会说话的化身？” “不是，里维尔是朋友。泽姆纳的遗志。” “是这样啊？你成为协定者了呢。” 吉恩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你不惊讶吗？” “过着压抑感情的生活，好像养成了奇怪的习惯。能帮我个忙吗？通常这种机械是不会接受外部控制的。” “轻而易举。只需要你的许可。” 里维里昂控制住杜兰姆斯，用脉冲喷射进行姿态控制。抓住接近的机甲并固定住。 “常青号，来了。” 战舰的影子靠近。 “是阿尔米纳军扎纳斯讨伐舰队吧？我听到了。” “嗯。妈妈你从哪里来的？难道是那个？” 相当远。人数也不清楚，只看到远处有人的灯光。 “你能明白？真厉害。明明重力场雷达都探测不到的范围。” “在宇宙中勉强能感觉到。但已经追不上了。要追吗？也许很快就能连接上无线电了。” “如果是这架从未见过的武装机甲，也许能连接上。我去你们那里吧。杜兰姆斯太迟钝了，我不喜欢。” 孙叁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听说过，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母亲作为飞行员的发言。他有点不安。 “能听到吗，孙叁？” 通过里维里昂的天线，与西格玛符文建立了通信线路。 “能听到。” “似乎与请求保护的机甲接触上了，没错吧？” “嗯？这个声音是拉娜吗？” 吉恩也似乎察觉到了。 “……是的，好久不见，阿姨。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如果您愿意，请到我们的舰队来，有问题吗？” “我们的舰队呢。我听说过一些，但没想到是这样。”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您。但首先，我们会按照您的请求保护您，如果您有任何要求，请告诉我们。” 拉蒂娜从中间开始以公职人员的身份回应。 “没有。我承诺提供信息。我是为了这个才逃出来的。但是，让我先休息一下。” “很乐意。” 两架机甲伴随着常青号开始加速。 第29章 吉恩·梅勒 “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吉恩·梅勒？克兰布利德？”奥尔巴·奥比特首先发问。 “克兰布利德是为了过普通生活用的假名。虽然按理说梅勒这个姓才是正确的，但我想以孙叁的母亲的身份存在，所以用克兰布利德这个姓可以吗？” “明白了，吉恩·克兰布利德。”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着话。拉蒂娜觉得她一直以来在任何场合都是这样。 “您身体感觉怎么样？”虽然看起来气色不错，但还是要问一下。 “享受了一顿豪华的饭菜呢。很满足。你们平时也不是总吃这样的东西吧。” “是的，我们安排了有营养的食物给您。但如果您以后一直期待这样的食物，我们可能会有点为难。” “我知道我知道。我了解作战中的战舰的情况，所以不用担心。”拉蒂娜的玩笑话，吉恩笑着回应。 “这样可以吗，阁下？”常青号舰长哈尔南·洛克雷说道。 “什么意思，洛克雷舰长？” “我觉得接下来要听取的事项，预计会是只有加尔多维集团高层才应该知道的内容。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应该只有阁下您一个人，或者更严格地挑选人员来听取比较好。” 他的视线扫过杰奎琳和孙叁，甚至还有福里南和奥尔巴·奥比特，仿佛在说他们的级别太低不应该参与。 “我已经充分考虑过了。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涉及的人应该会更多。如果内容属实，我打算之后再向其他人解释，所以没关系。” “既然您这样判断，那也没办法。” “本来这就是整个集团的重要事项。会长说一旦事情弄清楚就会公布，所以不用担心。”拉蒂娜打消了他的顾虑。 “如果没关系的话，那我就说了，不过从哪里说起好呢？” “即使和我们已知的信息有重复也没关系。请您从头开始说吧。” 吉恩点了点头，开始讲述。 “我记得那应该是 481 年的事情。”吉恩一边将现在剪得像鲍勃头一样短的栗色头发甩到脑后，一边回忆道。 吉恩·梅勒从十八岁起就加入了军队，十九岁时就作为扎纳斯对策部队的一员，以“疾风”的别名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武装机甲飞行员而声名远扬。在她二十三岁的 481 年，作为一项验证优秀飞行员生物数据计划的一部分，她被要求提供基因样本。 “我当时没怎么多想就接受了这个请求，但结果却有点麻烦。因为提供的不仅是基因样本，还有卵子。” 听到这个敏感的内容，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孙叁也有一定的性知识了吧？” “没、没关系！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用那么着急，不会再深入讲这个话题了。”吉恩摸了摸满脸通红的最爱的儿子的头。 在那之后的两年里没有任何消息，她也几乎把提供样本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当时已经明确存在的扎纳斯及其地下活动虽然一度活跃起来，但很快又衰落了下去。 然而，几乎不再参与实战的吉恩收到了一个惊人的东西。那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我当时惊讶极了。自称是加尔多维宇宙军特务部队的人来到我这里，让我把这个婴儿抚养长大，说是作为飞行员特性实验的验证。还说这个男孩是根据基因数据诞生的，是我的亲生儿子。” 想起当时的事情，她苦笑着。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明显存在法律问题的实验吗？” “我当然觉得。如果他们认为只要下令我就会服从，那可就太让人生气了。所以我追问了他们。一开始他们断然拒绝，但当我威胁说要公开婴儿的存在时，他们说换个地方谈。” 以抚养婴儿并从军队退役为条件，她打听出来的是一个名为御者神哈扎尔克的加尔多维集团内部组织的存在。这个组织似乎在秘密地进行着培养强大武装机甲飞行员的活动。 她被告知，虽然目前由于各种问题还难以实现，但从长远来看，这将是加尔多维发展不可或缺的计划。内容虽然相当模糊，但吉恩觉得这并不全是谎言。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不认为有人会为了这样的事情付出这样的代价而接受。” 对于十几岁的女孩来说，可能很难理解她当时的感受。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婴儿。看到他安静地睡着的可爱脸庞，感受到他在我怀里的重量和温暖，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有不抚养他的选择呢？我爱他爱得不得了。即使他不是我亲生的。” “啊……” 虽然完全理解可能很难，但那种强烈的感情似乎传达给了她。 （从看到婴儿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注定了。） 内心涌起的冲动是无法抑制的。 放在桌上的手被温柔地握住。坐在旁边的孙叁用充满感情的笑容看着吉恩。她带着母亲的自信回以微笑。 “从那以后，在哈扎尔克的帮助下，我开始在科伦蒂奥的一个角落里生活。当然，我也不是没有任何怀疑。我想弄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 她一边威胁和欺骗与她接触的组织成员，一边一点一点地获取信息。 “结果，我知道孙叁是他们称为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原型之一。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原型 0 号，那个没有产生好的结果，所以他们开始了新的实验。” “原型 0。是菲梅拉小姐吧？” “哎呀，你知道啊？鲍德温家族应该没有参与这个组织。” 正因为如此，她才把讨伐舰队视为目标并请求保护。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她只能置身于会长一方的势力中。 孙叁在这里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也许他们只是故意没有告诉她。 “生前能与菲梅拉小姐接触的只有孙叁和这位伯恩斯特宙士。” 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宙士自称马尔蒂娜，垂下绿色的眼睛向大家点头示意。从孙叁对她微笑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似乎受到了她的照顾。 “虽然从她那里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全貌。现在只有阿姨是我的依靠。” “原型 0 也去世了吗？我听说她有先天的免疫异常，只能在高度无菌的环境中生活。” “嗯，菲梅拉只是稍微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就去世了。所以我不能原谅哈扎尔克，但知道妈妈不是组织的人我就放心了。” 看来孙叁理解了吉恩是出于侦察目的而与御者神哈扎尔克有所接触。总之，如果不接近组织的目的，他觉得就无法完全保护孙叁。 （拉娜是为了核对和补充信息而询问事情的经过呢。） 吉恩理解了拉蒂娜的意图，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 第30章 尚有缘机 “听到你这么说，我感觉稍微有点得救了呢。” （儿子真的成长了很多。虽然那是个痛苦的决定，但结果也有很多好的方面，我很开心。） 吉恩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孙叁，孙叁则回以笑容。 “表面上是自然观察报告，旁边还附上了加密的孙叁成长记录作为附件资料。除了刚才提到的那些发现，其他的就像日记一样。然后过了五年，虽然相隔大概一百米，但你们姐妹俩作为邻居搬了过来。” 当时她还对选择搬到郊外这件事感到奇怪。 “我还担心是不是我的真心被发现了，被监视了，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是很可爱的监视者，所以我很快就觉得是误会了。” “如您所知，我们也有不想太引人注目、不想被人调查的理由。住在克兰布利德家旁边，可能是父亲在生活上的考虑吧。我想他觉得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大人是必要的。” “确实轻松了不少呢。因为你们那边有车辆配送食材和生活用品。顺便帮我们带一点，商家也不会觉得麻烦。” “偶然的事情重叠在一起，两个房子就成了邻居。然后呢？” 马尔蒂娜苦笑着把跑题的话题拉了回来。 “过了一段时间，孙叁开始上学后，我就有了更多的时间。” 吉恩利用紧急连接的秘密线路深入调查组织。然后，逐渐接近计划的本质。孙叁这样的实验对象有很多，他们被称为破坏神纳扎尔克的代号。在各自的环境下进行培养实验。其中一个是最爱的儿子，他们在寻求在普通家庭中培养的结果。 “到那个时候，我的想法变成了确信。绝对不能把孙叁交给组织。否则，这个孩子就会像工具一样被对待，结果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知道。” 想法变成了行动。 “那您做了什么呢？” “因为组织方面还没有行动，所以很难预测应该如何应对。但是，考虑到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我觉得孙叁需要有独自生活的知识。” 从那以后，吉恩就开始教导孙叁自己照顾自己。这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是在亲子共同生活中培养出来的。如果再加上姐妹俩的存在，那就是热闹而快乐的生活。 （也许那个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然而，这一切也宣告结束了。 在孙叁十二岁之前，吉恩接到了自首的指示。从那个时候开始，似乎有对他进行训练的计划。然而，她一点也不想把孩子交出去。 “我真的很苦恼。想着怎么做才能不交出去。” “御者神哈扎尔克知道你的住所，在戈特星球上不可能放弃住所活下去。”马尔蒂娜想起当时的事情，皱起了眉头，与吉恩产生了共鸣。 “一开始我想一起逃跑，但是在戈特星球上是不可能的。在祖拉的各个城市很容易被发现。即使想逃离星系，也只有从科伦蒂奥才有航班。” 前往其他星系的宇宙飞船都要经过首都科伦蒂奥。那里有很多监控摄像头，是最容易被抓住的地方。 “一直无视指示不行吗？”拉蒂娜问道。她可能认为从母亲那里带走孩子在法律上并不容易。 “如果无视指示，他们就会采取武力行动。他们可以以不存在的虐待儿童的罪名，以暂时保护的形式把我们分开，然后逐渐把孩子带走。” “明明不是事实？我们作证也不行吗？” “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拉娜你们姐妹有那样的发言权。孩子的证言很容易被掩盖。” 只要向加尔多维警务部门施压，就可以公开强制保护孙叁。吉恩也意识到组织有这样的权力。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逃跑后，躲在某个地方生活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需要钱，我只要一用卡，就会暴露位置。” 现金等不能放在手边。 “我突然想到，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通过关系逃跑。” “把孙叁留下，是吗？”马尔蒂娜皱起了眉头。 “是的，调查后发现，如果这样做，强制保护就会变得困难。” 她调查了父母失踪后只剩下孩子时的措施。根据加尔多维集团的内部法律，要保护这样的孩子，需要亲属提出保护申请或孩子本人表示同意。 “虽然有可能伪造亲属的保护申请，但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吉恩解释了原因。 “哈扎尔克是一个秘密组织，他们非常彻底地保守秘密。如果使用那个措施，为了证明是亲属，会采集孙叁的基因数据吧？” “啊！” “对他们来说，这是最不利的情况。” 如果要利用公共机构的人，就需要进行正式的程序。这正是秘密组织的最大弱点。 “这样一来，就有可能有人发现对孙叁进行的基因改造。他们非常谨慎，甚至不希望有这种微小的可能性。” “而且，孙叁不会自己表示要保护。他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回来，不可能愿意离开家。他知道如果和我们一起努力就能生活下去。”拉蒂娜得出了吉恩得出的结论。 “所以你留下孙叁自己消失了？” “嗯，一开始我只想着一起生活的方法。但是，当我发现没有那个方法很难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让这个孩子能够独自自由生活的方法。虽然本末倒置了……但我只觉得无论多么痛苦，选择这个方法是正确的。我的人生中孙叁就是一切。” 现在，他们相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思念。仅仅这样，她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后悔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之后，仅仅一个月左右我就被抓住了。”吉恩微微吐了吐舌头。组织并不仁慈，逃跑行动失败了。 “我被暂时软禁，但我拒绝去接孙叁，除了这个我表示愿意服从，这样一来，我就被当作组织的一员来对待了。虽然是战斗人员。他们可能认为总有一天我会有利用价值吧。” “你一直在等待机会吧？” “嗯，我一点也没有得到孙叁的信息。不久前，我偶然看到了给孙叁的菲梅拉的配送记录。这样我才知道他现在成为了一名飞行员。” 她知道孙叁已经进入了实验的过程。 “我决定逃跑并与他会合。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忍耐了。” 从那以后，她一直在等待机会，当她被命令担任运输任务的警卫人员时，她得到了会长一方派出的讨伐舰队的信息，并选择了逃跑的目的地。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雷兹罗·罗帕会成为大规模恐怖袭击的目标吧？”马尔蒂娜代表听得入神的男性们继续发言。 “那可不一定。因为我没有带着孙叁走，他们的计划肯定被打乱了。也许他们煽动扎纳斯，让雷兹罗·罗帕成为恐怖袭击的目标。” “即使考虑到他可能会受到伤害？” “他们可能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说出了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哈扎尔克与扎纳斯有联系。可以这样断定吗？” “那是肯定的。因为我乘坐的那艘特务舰，目的地是宇宙要塞吉雷尔多恩。” 吉恩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31章 阿姨你真是的 最渴望的信息意外地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拉蒂娜既惊讶又高兴，情绪激动起来。 “是真的吗！？宇宙要塞在哪里？”吉恩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我想只有一部分舰桥人员知道。” “进行抓捕。信息分析呢？” “已经结束了。按照指示，似乎已经进入了追击状态。”秘书官杰奎琳确认道。 吉恩一到常青号就立即传送了特务舰“阿塞洛依”此前的航路要素数据。通过分析这些数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测出目标区域。 “那么，你知道‘阿塞洛依’的任务吗？”福里南触及核心问题。 “这个嘛……” “失礼了！”洛克雷舰长可能是因为对重要信息感到兴奋，把杯子弄倒了，饮料洒在了桌子上。房间里的人都忙着处理这个情况。 “那么，重新问一下。你似乎知道任务内容？” “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任务是运送一个叫‘破坏神之枪’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用。” “是这样啊。”大家都有点失望，但可以在抓捕后再确认。 “那个是要送到原型一号那里吧？我觉得可能是武装机甲或者武器之类的。” “咦？你不知道这件事啊。”拉蒂娜觉得信息有偏差，有点失望。 她告诉吉恩在祖玛·拉吉的陨石坑战斗中，原型一号托尼欧·托尔拜因被击落战死。吉恩有点惊讶，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样啊，是孙叁打败的……那么，那个武器是要送到谁那里呢？”这个疑问很自然。 “正常情况下应该送到孙叁那里，但我们处于对立关系，所以可能是要送到敌人那里吧？” “很可能，这个行动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如果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创造和培养是实验性的，那么武器装备也可能主要是试验性的。”奥尔巴·奥比特对情况做出了恰当的假设。 “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首先要全力进行抓捕。” 拉蒂娜总结后，听取会结束了。由于内容的重要性，大家都神情紧张地站起来。必须立即返回各自的舰艇，继续追踪特务舰。 “阿姨。”她叫住被儿子拉着手站起来的吉恩。 “什么事？” “我会和父亲商量一下，但我的方针是，鉴于不知道科伦蒂奥哪里有组织的势力渗透，您最好留在讨伐舰队。等有结论了我再告诉您，您先放松一下。” “谢谢。作为养育你的母亲，我也得好好看看拉娜的成长情况呢。”吉恩用调皮的眼神打量着拉蒂娜的身体。 “哎呀，阿姨真是的！” “开玩笑啦，话说能不能借我一架机甲呢？让我闲着是一种损失吧？” “不，不是让您去战斗……好吧，那我让人准备最新型的‘阿尔·泽农’吧。”她本来想拒绝，但想起吉恩是个闲不住的人。 “能不能换成‘阿尔·斯皮尔’呢？‘阿尔·泽农’虽然威力大，但有点重。对我来说‘阿尔·斯皮尔’更适合我。” “知道了。那我让人送到机库。” 这位昔日的名飞行员眼睛闪闪发光。 ◇◇◇ 用光线描绘出的 3d 化身，孙叁的奇尔奇尔和拉蒂娜的萨米尔手牵着手，和自己的波拉恩一起露出满脸笑容。看到这一幕，吉恩切实感受到拉蒂娜仍然像对母亲一样仰慕着自己。 （在我在停滞中挣扎的时候，这些孩子们一直在成长。虽然关系没有改变，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独立。那似乎不是很遥远的未来呢。）她沉浸在这样的感慨中。 “维恩，过来。”一个金发青年只穿着皮肤服，外面套着工具背心，像游泳一样游过来。 “什么事，公主？如果是要换我负责里维里昂，我很乐意！” “不要！” “呜！好冷淡啊……”孙叁有点退缩。这个青年似乎是为数不多让孙叁害怕的类型。 （呵呵，真少见。明明是个有趣的孩子呢。）吉恩注意到这个青年看人的眼神更像是爱机器胜过爱人类。她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把‘阿尔·斯皮尔’的备用机拿出来准备好。有一位拥有‘疾风’别名的人要驾驶它。做好准备。”青年歪着头，在这个时代，吉恩的别名可能不通用了。 “不太明白，不过那是一架机动性很强的机甲，我觉得没有特别需要准备的地方啊？” “过来，小伙子。”吉恩招手。 她把手放在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机械师的下巴上，轻轻抬起。用迷人的灰色眼睛盯着他棕色眼睛的深处。 “我会驾驶它哦。好了，把你所有的力量都投入进去。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啊……是，妈妈！”青年挺直脊背，敬了个漂亮的礼。 “好孩子。我最喜欢工作出色的孩子了。” “我会把我的最高杰作献给妈妈！” 孙叁和拉蒂娜对吉恩从未见过的一面感到目瞪口呆。 孙叁意识到人是会被吸引的行为。 他无从得知母亲也有这样的一面。因为她在儿子面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 然而，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吉恩原本就是飞行员，这个经常要冒生命危险的职业需要很多支持人员。以良好的人缘建立人脉肯定会有好处。 “我听说你对我家孩子很好。谢谢你。”降落在雷克斯汀号机库的她，轻轻拥抱了前来询问里维里昂情况的马克·埃克嫩整备班长。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那也是我的工作，而且我是因为想做才做的。” “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在大人中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行员，肯定会感到不安。像你这样的大人亲切地回应他，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支持可想而知吧。” “……别在意。那小子也是个优秀的学生。他努力理解我说的话，很努力。不帮他不行啊，不然我就不是男人了。” 吉恩如花般的笑容让埃克嫩有些不知所措。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罕见。 “哇，班长脸红了！” “喂喂，明天宇宙要下雨了！” 对他们来说，这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整备士们开始调侃起来。 “你们，别瞎看！散开！要是工作没进展，有你们好看的！” “哇，好可怕！” “快跑！” 虽然这么说，但他们还是不时地偷看。不过他们能认真工作，肯定是平时被他训练出来的。 “是因为我吗？”吉恩歪着头。 “嗯，算是吧。你在我还有魅力的时候就是军队里的偶像。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用这双手完美地打造出能保护像你这样美女的工具。” “然后，如果能得到一个感谢之吻就更好了。” “哎呀，是这样吗？”年轻的整备士调侃道，结果被班长打了一拳。他捂着头，狼狈地逃走了。 “今天班长有点奇怪。” “原谅他吧。人的感情不会轻易消失。这是没办法的事。” “连你也这么说……” 埃克嫩听了里维尔的话，低下了头。不过从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种年轻的活力。他的心情很愉快吧。 “以后也请多关照这孩子。”吉恩双手握住他像章鱼一样僵硬的手掌。 “别假惺惺的。我会好好做的，不用担心。” “不是的。这是我的心意。” 班长又红了脸，低下头，孙叁也笑了。 ◇◇◇ “我回来的时候带过来了。”回到雷兹罗·罗帕的家收拾私人物品的时候，他也拿出了一些母亲的东西。放在了雷克斯汀号的自己房间里。 “这个，我还想过这会不会是爸爸的遗物呢，就放在这里了。” “这个手持激光枪？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哦。” “嗯，分析了菲梅拉的研究所的信息后，我知道了实际上我没有可以称之为爸爸的人，所以就不明白这个有什么意义了。” 在戈特星球的森林里没有会伤害人类的动物。对于自然观察员吉恩来说，这作为护身用品是不必要的，所以孙叁觉得很奇怪。 “如果妈妈在军队里就不奇怪了。” “是这样。而且，你基本上是由我的基因组成的。”她轻轻地抱住他。 “虽然基础基因是我的，但孙叁是一个独立的人。有像我的地方，也有不像我的地方。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绝对不是自恋。” “虽然我们可能不是普通的母子，但我觉得妈妈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情。” 感受到的温暖和亲爱中没有一丝虚假。 ◇◇◇ 雷克斯汀号的舰桥有一种独特的氛围。 “欢迎来到我的舰上。”福里南豪爽地微笑着。 “很荣幸。没想到能迎接曾经声名远扬的飞行员。” “谢谢。这里是个有趣的地方。”马尔蒂娜的欢迎让她真诚地回应。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几乎没有军舰应有的氛围。吉恩觉得这里有一种像家一样的团结感。她觉得孙叁在这里也许能保持自然。 “我一直觉得这很正常，但听说‘先锋四号’被称为‘节日部队’呢。” 儿子告诉她。 “有这样的别名也没办法。这里聚集了一些在军队里显得很另类的人。” “可能有点奇怪。但我喜欢这种氛围。” （平时这样就好。但一旦有情况，能瞬间进入临战状态，这就是军人吧。） 大概就是这些性格差异很大的人聚集在一起，创造了这样的空间。 “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她拉过操作台前年轻的红发女孩。 “她是莉姆妮哦，妈妈。是个温柔的姐姐。” “是这样啊。谢谢。” “唔……”被抱住的她一瞬间身体僵硬，但很快就露出陶醉的表情。 “危险。这对母子有让人上瘾的魔力。” 莉姆妮的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32章 速度迅达 讨伐舰队在俯瞰虚空的目光和其指引下前进。 “很微弱……是这个！重力场雷达有反应！应该是特务舰！”终于捕捉到了。 “改变向量，向黄道面加速。超过去后绕回来。” “明白！”拉蒂娜向操舵手下达指示。 根据吉恩带来的航路要素进行前进路线预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转向并进行追尾。接近后依靠孙叁的新能力“新之子”发现并进行抓捕的作战计划。 “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已经察觉到了。确实地阻止他们的前进路线。”情况很微妙。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是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他们拥有未公开的广范围重力场雷达技术。” 传统型的重力场雷达在宇宙中探测范围只有 10 光毫秒，也就是 3000 千米，但特务舰拥有的重力场雷达探测范围是 18 光毫秒，5400 千米。 因为捕捉到讨伐舰队的位置而进入警戒状态的特务舰，在讨伐舰队假装进入待命状态时，吉恩趁机逃脱了。御者神哈扎尔克的前身组织在大战时诞生，将得到的遗迹技术秘密传承下来。 “这种根深蒂固是因为这个原因……”拉蒂娜喃喃自语。 “这种思想本身从那时起就潜在着吧。” “只能这么想吧？进入内部后真的很惊讶。”吉恩想起也露出无奈的表情。 “那我去做出击准备。孙叁也一起来。” “嗯，妈妈。” 到达机库后，维尼斯蒂里大幅度地挥手。那里准备好了被光束涂层擦得闪闪发亮的“阿尔·斯皮尔”。 “准备好了吗？”一边戴上递过来的头盔一边问道。 “当然，妈妈。机体调整也根据接收的数据和从杜兰姆斯上取下的机体同步器调整到完美状态了。” “好孩子。回来后给你一个拥抱作为奖励。” “无比荣幸！” 从欢快地跳着舞的整备士男子那里，把目光转向儿子。孙叁也在专属整备士女性的帮助下连接好头盔和皮肤服，正要进入白色机体。 “向西格玛符文施加魔法。机体同步成功完成。”一边听着合成声音一边浏览滚动的检查项目。 （那么，协定者的实力到底如何呢？能跟得上我吗？） 就在这时，出击命令震动了机库。 穿过磁场帘，僚机一架接一架地飞向真空的宇宙，把脚放在中央甲板的起飞踏板上，通过弹射器加速飞出去。吉恩把脚放在中央甲板的起飞踏板上时，里维里昂出现在右舷弹射器上。 “孙叁，跟上来。” “是。里维里昂，出发！” 通过数据链确认方向，同时用手指指示并指示他跟随。 模仿阿尔·斯皮尔机翼的推进器“圆尾”咆哮着。鲜艳的黄色离子喷射瞬间闪耀，像要把人压在座椅上的重力袭击身体。她已经习惯到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了。 “队长，出发喽！”孙叁在雷克斯汀号的甲板上喊道。 “我们也跟上，别冲太前面。奥利根，你太慢了。” “可以出发了！” “等等我！弗莱尔！” “不等你了，梅尔。” 以阿尔·泽农为首，阿尔·斯皮尔组成四机编队。 “斯丘在催呢！” “没办法啊！目标似乎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开始加速了。” 虽然捕捉到了特务舰，但还没绕到前面就被发现了。于是配合加速下达了出击命令。 （有趣的孩子们。那么，差不多该认真起来了，会怎么样呢？） 踩下踏板的同时，向西格玛符文发送信号。 “哇！好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疾风’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吧？” 把编队甩在后面一口气加速。 “哦？原来如此。” “妈妈的阿尔·斯皮尔好厉害。” 虽然这么说，但里维里昂还是跟了上来。以优美的姿态拖着黄色的喷射光。 “推进向量像射穿机体重心一样进行姿态控制。甚至脉冲喷射也进行感应控制暂时用作推进力。” “回答正确。不愧是泽姆纳的遗志。” 武装机甲的推进器是为了捕捉机体重心而配置的。即使如此，作为拥有复杂机构的战斗机械，根据姿态有时会稍微偏离重心。通常会自动进行修正，各部分的脉冲喷射维持推进向量。 但是，吉恩在向各种方向加速时进行感应控制以采取最佳姿态。把产生的推力毫无浪费地用作加速力。因此她能让武装机甲比同型机飞得更快。结果就有了“疾风”这个别名。 “即使这样还能跟上来是怎么回事？” “性能不同啊。可不能小瞧我的机体。” “那可失礼了。”吉恩吐了吐舌头。 “能看见了。” 远方正在隐秘航行的特务舰露出了身影。 为了抓捕而接近特务舰的武装机甲部队遭到了警卫部队的拦截。对方虽然也是阿尔米纳军的宙士，但肯定都接受了御者神哈扎尔克的熏陶。不过，司令官拉蒂娜下达了尽量确保人员安全的应对命令。 “虽然他们是情报来源，但特务部队的人都很有本事。别太轻敌了。”斯图尔特发出指示。 “话是这么说，但识别不了是友军啊。影像锁定都不起作用了。” “就是就是！根本没法控制力度！” “自己的命最重要，队长。” 防止自相残杀的功能起作用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对方可能更习惯这种情况。特务部队具有军队内部警察的一面。他们经常被命令应对犯罪后的逃兵和违反命令的部队。 “虽然数量少，但小瞧他们的话肯定会后悔的。确保人员安全的命令是司令官阁下考虑到大家的心理负担而下达的。”拉蒂娜是在为以后考虑。 “那要是不小心把他们击落了，只能说对不起了。我们也是拼命的啊。” “尽量做到最好就行了。” “但是，根本打不中啊！” 如果影像锁定的修正都不起作用，那么在来回移动的机体之间进行炮战很难有结果。甚至连阻止特务舰都很困难。 “真麻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蓝色和白色的武装机甲在战斗空域中穿梭。 “这样就好。” “嗯，容易瞄准了。”里维里昂的弗兰克从侧面穿透推进器“圆尾”，夺走了对方的机动性。 “上吧，妈妈。” “交给我吧。”接近的阿尔·斯皮尔在右膝被击中而失去平衡开始翻滚的特务机旁，斩断了它的双臂。 （从一开始配合就很默契。虽然说理所当然，但也是理所当然。） “就是这样。”斯图尔特也明白了。 “解除影像锁定。将瞄准修正转移到西格玛符文。” “转移到西格玛符文瞄准。”系统声音确认了指令。 “虽然负荷会增加一点，但一口气解决他们就行！” “原来如此！” 听到斯图尔特在部队频道中的判断结果，僚机们也都切换瞄准开始应对。 ◇◇◇ “哇！”格纳库中响起的尖叫声让里维里昂的整备士莉兹露卡做出反应。 “怎么了，前辈！” “我感觉到异常，来看妈妈乘坐过的杜兰姆斯，结果它开始失控了！” “什么！？” 一看，反物质正在对消湮灭炉引擎过度供应。迟早会发生熔毁。 “外部信号启动了特殊程序！这是被电子战攻击了！”似乎是特务舰的干扰。 “阻止它！快叫电子战人员来！” “不行。来不及了。”莉兹露卡脊背发凉。 “让所有人撤离！” “那样太慢了！”而且右舷格纳库也会无法使用。她连接部队频道诉说困境。 “埃德先生，救救我！” “别动。我马上过去。” “放心吧，莉兹。没什么好怕的。” 两架阿尔·泽农飞进来，掀起一阵风接近。剥下固定臂，从两侧拉出杜兰姆斯，然后踢了一下地板穿过磁场帘离开。两架飞机的喷射管分开左右，不久后在不远处发生了爆炸。冲击波震动了格纳库内的空气。 “赶上了……” “得救了……” 莉兹露卡和维尼斯蒂里拥抱在一起，瘫坐在地上。 ◇◇◇ 虽然没有造成损失，但在常青号附近确认的闪光引起了很大的波澜。 “被甩掉了？”孙叁不知道爆炸的是不是友军，感到很不安。 “护航的在干什么啊，在这么近的距离。” “回去！” “这也没办法。” 有必要确认发生了什么。孙叁和吉恩并肩退回到舰队附近。 “对不起，孙叁。确认了。特务机杜兰姆斯被设置了陷阱。”吉恩听了事情的经过后解释道。 “哎呀，这也是我的责任。” “不，是我没有下达调查指示的责任。阿姨没有错。” “拉娜没事吧？如果没事，那就好。”孙叁很干脆。 “也不完全是吧？他们漂亮地逃走了。” “用烈焰加农炮的话会把他们击沉的。” 在所有舰艇因异常情况而静止的舰队中，特务舰留下长长的喷射光，迅速远去。 ◇◇◇ 在安静地打着呼噜的孙叁旁边，吉恩躺着继续抚摸他的头发。 “就这样保持秘密好吗？”放在床边的西格玛符文中，里维尔出现并问道。 “没关系。又不是必要的信息。” “那好吧。” “嗯。果然那是里维尔吧？” 吉恩也不会轻易答应特务的请求。她之所以接受请求，是因为收到了某个信息。 “答应请求吧。这会成为你的福音。”这个结果就是她旁边正在睡觉的人。 “我很感激。没想到会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泽姆纳的遗志以这种形式继续干预吗？” “不，我们只是观察者和辅助者。引领时代的是人类。” “为了未来，这个孩子是必要的。” 她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时代之子的因素。亲眼目睹这个事情的吉恩下定了决心。她要投身于组织内部的调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逃脱。 “那就保持秘密吧。” 现在她只是尽情享受在心爱的孩子身边睡觉的幸福。 第33章 哈扎尔克 伴随着轻微的声响，她咀嚼着咬下来的东西，不满地哼了一声。似乎这东西没有达到她想象中的水平。 “果然手艺退步了。长时间不实践就是不行啊。”她的这句话让正在吃着同样东西的女人们吃了一惊。 “这、这个不行吗？” “我觉得已经非常美味了。” （确实和以前比起来好像有点退步。表面的酥脆感倒是还原得挺不错，但里面松软的部分好像有点硬。）拉蒂娜回忆着过去的味道，有了这样的感想。 吉恩烤的司康饼，拉蒂娜已经吃过无数次了，也一起做过很多次。她一直努力想要达到同样的水平。然而，总是掌握不好一些小窍门，无法达到和吉恩一样的高度，这让她很不甘心。后来虽然也有进步，但总觉得还是赶不上吉恩的味道。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味道被美化了。 “我觉得作为家常菜的水平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妈妈烤的东西比这个还要硬邦邦的。” “我爸爸喜欢做点心，很痴迷，但做出来的也比这个稍微差点？”对于佩林和莉姆妮来说，这个司康饼的水平似乎不像是在家里能做出来的。 “是吗？我觉得今天这个做得还挺成功的，有赶上的感觉。” “咦，拉蒂娜大人还会做饭吗？” “你这话有点失礼哦。”佩林的话让拉蒂娜斜着眼睛回应。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像小姐您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买现成的吧。” “我住在郊区，又很冷，很闲嘛，拉蒂娜？” “才不是呢！我是跟阿姨学习，自然而然就会做了。看到这么厉害的手艺，作为女人总会有点想法吧？” 佩林和莉姆妮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吉恩和拉蒂娜烤了原味司康饼，而莉姆妮和佩林则按照食谱，加入了巧克力碎和水果干烤出了不同口味的司康饼。拉蒂娜用了很多黄油的司康饼直接吃就很美味，而吉恩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完全是原味。不过旁边搭配了黄油、酸奶油、自制果酱等丰富的配料。可以根据心情选择不同的口味。 “好厉害啊，女孩子居然能轻松做出这样的东西。”得到允许一起品尝的雷蒙德眼睛发亮。 “你可得好好珍惜。这可是阁下亲手做的司康饼。这样的荣幸可不是常有的。” “没那么夸张啦。别客气，尽管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爱德华也有点紧张地伸出手。 “哦，这个！真不愧是公主。……嗯？这是……什么？” “嗯……”拉蒂娜做的司康饼之后，被推荐吃吉恩做的司康饼的护卫宙士一时语塞。 “这本身并不张扬。但和搭配的果酱完美融合，营造出深沉而恰到好处的味道。轻盈的口感与之相得益彰，演奏出的和谐之音肯定会让人着迷！” “好长。不过，你说得对。” “嘻嘻，谢谢。” 在雷克斯汀号的食堂里，仿佛绽放着艳丽的花朵。两个大男人都看得入迷了。他们被抓住的也许不只是胃。 这样一来，激发起对抗心的是本性吧。莉姆妮她们也不停地推荐自己做的司康饼。处于守势的男人们必须给出恰当的评价，否则场面难以收拾。 “好吃吗？”也有不需要推荐的人。孙叁从一开始就吃得很陶醉，现在脸颊像小动物科尔内一样鼓了起来。 “好吃。又能吃到妈妈和拉娜做的司康饼，好幸福。” “小心别噎着，慢慢吃。”说着递给他饮料。 “我的也好吃吧？” “我的巧克力碎司康饼怎么样？” “嗯，好吃！”他平等地把各种司康饼塞进嘴里。 （孙叁就是这样，不会刻意讨好，自然而然地就做到了。）他用最灿烂的笑容赞美着每一个人的作品。佩林她们也很满足吧。 “这孩子真受欢迎呢。只是稍微打个招呼，女孩子们就这么努力。” “很可爱不是吗？虽然没有男人味，但确实是个男孩子，这点让人受不了。”佩林的呼吸有点急促。 “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但关键时刻又很可靠。” “对对，你也懂啊，莉姆妮。” “当然。”母亲吉恩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们。 “不过，孙叁可能会长大呢？毕竟他是作为战士出生的，如果身体有弱点可不行。也许从现在开始会进入成长期，长得高大起来吧？” “咦，会这样吗？” “这有点微妙啊。” 因为有少年爱好这个共同点而联系在一起的两人有点困惑。不过，拉蒂娜觉得很有可能会这样。 “他是阿姨的孩子嘛。身高应该会增长。”确实，吉恩作为女人算是比较高的，大概有一米七五吧。 “有道理。” “有一定道理。” “如果爱德华这样的身材配上这张脸，可能有点奇怪吧。”雷蒙德的话让两人想象了一下。 “别说奇怪的话。他随着年龄增长，也会有符合年龄的男人味的长相吧。” “那是当然。我小时候也很可爱呢。” “咦……？”女人们看着爱德华，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高大的近卫宙士有点受伤地低下了头。 和孙叁一起乘坐里维里昂，在近卫队战机的护卫下回到旗舰常青号的拉蒂娜在机库打开了装着礼物的篮子。 “呼……妈妈做的司康饼，太棒了。”维尼斯蒂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扭动着身体。 “好好好，乖孩子，吃完了好好工作。” “是，妈妈。” 明明烤了很多，但转眼间整备士们就把司康饼吃得一干二净。不过她也觉得这样挺好。 原本为了守护吉恩做的司康饼篮子而怒吼的维尼斯蒂里也被女人们逗弄着抢走了。他哭着向吉恩求助，吉恩安慰他说“以后有机会再做”。 “那个案件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拉蒂娜以司令官的身份问道。 “似乎可以确定是特务舰的信号触发了特殊序列。” “虽然无法进行验证，但肯定是安装了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的软件，公主。” 维尼斯蒂里和莉兹露卡正在对那架变成暴走炸弹的特务机杜兰姆斯进行调查。由于实物已经丢失，调查进展困难，但从各个角度对触发过程的调查仍在进行。 “在特务机上安装这样的装置是很平常的事情吗，阿姨？”她是个外行，也不知道该问谁才是正确答案。 “我也不太清楚。知道可能会被自爆装置控制后，我也吓了一跳。” “是啊。维恩对特务方面也不太了解吧？” “软件方面我多少懂一些，但我离专家还差得远呢。”虽然在情报方面应该依靠奥尔巴·奥比特，但他对技术方面也不太了解。 “那架杜兰姆斯爆炸了，调查其他机体不就行了吗？” “其他的？” “特务舰不只有那一艘吧。在科伦蒂奥没有其他特务部队吗？如果有的话，让里维尔去调查不就行了。” 拉蒂娜原本觉得孙叁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但他的提议让她眼前一亮。即使没有实物，只要想调查还是能调查的。 （没错。以他的能力，只要不是在人的脑子里，都能调查。如果这是目前能读取到的处理方式的话。） “能拜托你吗？” “连接弗雷尼奥回线。”她用自己的密码从附近的控制台连接到加尔多维集团的高级回线。 “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我等。多久都等。” “不会太久，稍等。” 孙叁悠闲地等着，奇尔奇尔也在逗拉蒂娜的化身萨米尔。但反映着她内心焦急的萨米尔却很冷淡地对待他，奇尔奇尔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找到了。是这个吧？”里维尔将看起来像是复制的特殊序列可视化，然后用滑动的动作传送到莉兹露卡的控制台。 “就是这个，我看到的就是这个！” “没错。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了保密采取的措施，还是只有哈扎尔克相关部门才有的措施。但至少证明了阿姨没有被怀疑而被利用。”拉蒂娜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她不能完全排除这是干扰行动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触发了现有的装置，问题就在触发信号上。” 作为独立部队行动的扎纳斯讨伐舰队的机密性也很高。不管对方是不是友军，即使是处于特殊位置的特务，要穿过通信回线也非常困难。但触发信号却直接发送到了杜兰姆斯上。 “日志提取了吗？” “提取了，但是……”莉兹露卡展示了触发信号的路径痕迹。 “怎么看都像是直接通过了。是我看错了吗？” “我也这么觉得。” “被识别为正规代码信号。没有被阻止。”里维尔也证实了这一点。 “……密码代码泄露了。所以没有发出电子战警报。” “这是个相当严重的情况。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最有可能的是舰队内部有间谍的行为。” 吉恩的指出很可能是正确的。只有一部分高层才知道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密码代码模式。虽然是统一安排时间表，但这是拉蒂娜亲自在做。可以说外部不可能查看。 （如果认为对方没有像里维尔这样的存在，那么机密就不会直接泄露到外部。除非内部有间谍窃取时间表并传给外部。） 可以推测出最糟糕的情况。 （父亲在人选上肯定也费了很大的心思。但现在不得不考虑有间谍混进来了。） 苦涩的想法在心中蔓延。 “这件事先搁置一下。我觉得让你们这些情报外行参与进来太危险了。”吉恩抚摸着她的背，让她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特务方面就交给父亲吧。我和奥尔巴·奥比特商量之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拜托你们。” “好的，别客气。” “不用客气。”里维尔也表达了感谢。 拉蒂娜觉得，能读懂气氛并稍微保持距离的近卫队两人，在今后一段时间最好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好。 拉上西装前襟，系好腰带。虽然这西装好歹是用防刃材料缝制的，但据说效果也只是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罢了。不过对于雷约特·博德温来说，这就是他的“战斗服”。他要竭尽口舌，做出决断，维持平衡。这就是他的战斗。 “亲爱的，你今天要去哪儿？”妻子露泽莉娅检查着他的衣服有没有不整齐的地方。 “谢谢。我马上要去和军队特务部进行会谈。索维基会来接我。我会乘坐近卫舰队前往基地，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啊。有近卫的精锐在，你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我走了。”他亲吻妻子，挥挥手，转身离开。 （以前都是拉娜和萨娜亲吻我后我去上班，现在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场景了。）雷约特沉浸在回忆中。（在本以为安全的地方，萨娜去世了，而拉娜也因为我的命令上了战场。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父亲。）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涌起一股苦涩。（曾经以为家族的名声很重要，为了让员工们过上富足的生活，集团不断壮大，却没发现内部已经病入膏肓。如果这是个错误，现在反省也已经太晚了。只能忍痛割舍那些腐坏的部分。）他已经做好了被问责的准备。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完成该做的事情。 “久等了吧，索维基？”他滑进司机打开的车门。站岗的索维基也从另一侧车门进入了专车。 “一点也不久。好久没有执行本职任务了，部下们都兴奋不已。我自己也严阵以待。” “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拜托了。” “请放心。我会证明会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听到近卫宙士的话，雷约特回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在科伦蒂奥的军用港口换乘近卫舰。一到舰桥，他也没换皮肤服，就直接坐在了司令官的座位上。这是对他们的信任的证明。看到雷约特的举动，众人敬礼。他回礼后，能看到有些人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也不会责备他们。只要他们忠诚，他就会继续前进。 “如果我们不打招呼就带着舰队出现，他们会有过激反应吗？”近卫舰队司令索维基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识别信号和舰上的近卫队标志，他们应该会做出恰当的反应，但也说不准。如果他们拒绝或者表现出敌意，那就证明他们心里有鬼，这样我们反而轻松了，不过……” “先让他们进入警戒状态吧。” “已经进入战斗待命状态了。” 特务队基地当然也有专用电车和运输管道连接。但他们却乘坐近卫舰队前往，这是在向对方表明他们有所怀疑。这是在炫耀武力，观察对方的反应。 “第一关算是过了吗？”按照规定进行管制后，舰艇在港口着陆。 “他们也没要求我们交出舰艇的操纵控制权呢。” “既不欢迎也不拒绝，是这个意思吧。” 在民用港口，舰艇不是通过自动管制，而是通过手动管制和操纵到达的，所以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们应该是想表现出没有恶意吧。 “欢迎您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今天有什么事呢，会长？”特务队司令艾博恩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 “突然来访，不好意思。陪我随便视察一下吧。我也有些话想说……” “很荣幸。我们也是加尔多维旗下的战力。可以说也是会长您权力的一部分。”穿着军装的对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他们在基地里视察。没有看到特别奇怪的地方。硬要说的话，能看到一些有点陈旧的地方。感觉设施没有经常更新。在机库里，虽然也配备了阿尔·泽农和阿尔·斯皮尔，但还是能看到很多杜兰姆斯。 “你们没有不满吗？看起来你们没有得到很多预算呢。” “我们也确实没有要求更多预算。”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 “虽然你们近年来活动不太频繁，但我可没有冷落你们的意思哦。” “您是说装备的问题吧。我们是自愿使用这些装备的。杜兰姆斯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可靠性很高。我们也进行了必要的改装。舰艇也是一样。对我们来说，武器不是最先进的装备，而是使用这些装备的人。” “有道理。”他有很多地方都赞同。 “没有人，组织就无法运转。” “确实如此。对于必须执行困难任务的特务来说，个人技能和团结力是不可或缺的。” 乍一听，这是对工作忠诚的论调。但也能听出一种固执己见、封闭、重视独特性的感觉。在之后的视察中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看起来这是一个管理有序的组织。但对雷约特来说，这正是可怕的地方。 “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团结力。但是……”被带到接待室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单独派出的扎纳斯讨伐舰队和特务舰‘阿塞洛依’发生了交战。” “哦，有这样的事？” “很遗憾，这是事实。所以我想让你告诉我‘阿塞洛依’在执行什么任务，以及是谁下的命令。” 面对艾博恩冰冷的视线，雷约特以锐利的目光回应。 第34章 连击 “运的什么东西？目的地是哪里？”雷约特质问。 “…………” “说不出来吗？不知道你是在包庇还是在害怕。” “不，下命令的是我自己。”特务队司令艾博恩开口了。 “这是说你有最终的命令权吧？” “是理解了必要性之后才这么做的。” 令人惊讶的是，他作证说这里面也包含了他自己的意思。虽然确实有指示，但这意味着他是因为赞同才行动的。 “你是不想隐瞒吗？”让人感觉特务们的忠诚是不可指望的。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反叛或隔阂的意思。” “但是，你不是在遵循和我不同的意思吗？” “因为有必要。” 因为他开始作证，以索维基为首的雷约特的护卫已经用手持激光枪对准了艾博恩。但是，他毫不畏惧地继续说话。 “您是这个巨大的企业国家不可或缺的人物。没有其他人能把一切都整合起来。”意外地，他开始表达对雷约特的忠诚。 “但是，仅仅有您的存在，加尔多维的繁荣是不可能的。既然是企业，没有利润就无法生存。” “我也打算记住这一点。” “请理解，仅仅有高尚的志向和纯洁的心是无法追求利润的。也需要有背后的手段。而承担这些背后工作的就是我们。”他使用了抽象的表达。只是，感觉这里面没有欺骗的意图。 “现在我们所做的是为未来布局。我不会狂妄地说将来会被感谢。但是，我自负地认为我是在为未来行动。” 接到来自近卫舰的通信，说特务队员已经开始登上被启动的特务舰。从这些行动可以看出，整个特务部队都被御者神哈扎尔克影响了。预计会有战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制止他们。不允许他们出发。”雷约特命令。 “如果他们抵抗，可以开火。” “随时报告情况。”索维基也通过指挥用的西格玛符文接收数据链接的信息，开始用无线电下达指示。 “现在我先退下，但我相信不久您就会理解我的话没有虚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离开。” “等等，艾博恩！” “以御神之名。”特务队司令一边念着这句话，一边向门口退去。 “抓住他。” “开火……接……”瞬间的判断出现了延迟。 （不能说他诚实。也不是不诚实。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对他的信任是正确的吗？）感情和困惑让人犹豫，结果让他逃走了。 “情况怎么样？” “他们一登上舰艇，就依次出发了。因为他们无视警告，所以我们想用降低功率的光束阻止他们，但是他们展开了武装机甲挡住了。”说是用喷射护盾挡住了。 “他们没有开火，所以我们也没有采取果断措施。您看怎么办？” “停止炮击。继续警告。” （近卫舰有三艘。特务舰即使只剩下的也有十艘。阻止他们出发很难吗？）雷约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认为避免不必要的刺激，如果发生战斗就先撤退是个好主意，现在看来这可能是个错误。）没有投入足够的压制力量让人后悔。这让人觉得自己在军事方面还远远不够专业。 索维基也支持他放弃的决定。近卫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使和三倍于自己的兵力战斗，也不会大败，但肯定会有不少损失。 “彻底搜查基地。把能找到的数据都收集起来。”他下达了派人进入调查的指示，然后揉了揉眉心。 “这是出乎意料的反应。请原谅我的力量不足。” “我也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不，这对谁来说都很难吧。”两人都摆脱了自责的情绪。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也不是没有收获。 通常情况下可能会采取这样的措施，但是相当多的数据已经被自动删除了。考虑到这个部队的特点，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从抢救出来的数据中，提取出了现在需要的关于“阿塞洛依”的命令和航线信息。可惜的是，关于货物的内容丢失了，但作为战果来说还不错。因为这和扎纳斯的轨道要塞的位置有关。 “你怎么看那件事？”他问近卫宙士。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觉得他可能对御者神哈扎尔克的思想有一定的认同。可能是因为他认为这对加尔多维有利才采取行动的吧。” “而且我感觉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思想诱导。他应该知道我并不希望通过不人道的方法来实现繁荣。”他也给多少有些同情的索维基加上了一些乐观的推测。 （目前先继续追踪特务部队，“阿塞洛依”的事情只能交给现场的人了。把数据发给讨伐舰队，让他们去调查吧。） 雷约特对逐渐接近核心的事态感到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 拉蒂娜率领的扎纳斯讨伐舰队穿过戈特的黄道面，在北侧进行了轨道修正。这是根据雷约特送来的“阿塞洛依”的航路数据进行的修正。 在此之前，他们也一直在朝着根据特务舰走过的路线预测的目的区域前进，现在只是进行了微调。虽然不需要再进行周边探测，可以加速前进，但现在必须警惕遭遇战，变成了在前进路线上派出武装机甲进行警戒的航行状态。 “敌人的机动要塞果然在从图拉看的相反一侧。似乎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但是，我们给了他们时间。从现在开始他们的行动无法预测。”从二维投影面板上，奥尔巴·奥比特传达着分析结果。 “没办法。宇宙要塞的建设本身在杰勒多攻略战即将开始之前都没有被察觉。不可否认，我们处处都处于被动。” “甚至有谍报部被瓦解的可能，但现在讨论也来不及了。只能期待动乱结束后的组织改革。” “哈扎尔克的僭越可以说是博德温的失误。您的父亲在承担相应责任的基础上，正在考虑进行革新。” 在通过通信收到航路数据并进行分析后的私人谈话中，雷约特也提到了这一点。孙叁在杰勒多被留下的平民面前进行的演讲，是在他的许可下进行的。确认了这件事的父亲似乎有了一些想法。他虽然觉得孙叁的演讲还很稚嫩，但也称赞这是能打动人心的言辞。拉蒂娜听到父亲夸奖孙叁，像自己被夸奖一样高兴，一不小心就聊得太多了，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奥尔巴·奥比特，除了那些个人感情。 “那只是少年的梦想。社会，人的行为可没那么简单。需要很多时间。”不知为何，这位副司令对孙叁持否定态度。 “让孩子的梦想接近实现，不正是大人的责任吗？我觉得您的父亲就是这么想的。” “让您这么说，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请别忘了，您自己也处于被归类为孩子的年龄。”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样。但是，如果您这么说，那我就说说梦想和任性的话吧。请加油哦？” 奥尔巴·奥比特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这不像聪明的他会有的变化，这是为了向拉蒂娜传达他的内心想法吧。他想告诉她，被人依赖的感觉很好。 （能当孩子的时间很少，也许是一种不幸。但是，现在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可以被称为养母的人的存在，让她有了这样的感觉。 ◇◇◇ 一边忍受着重力，一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各种传感器的反应。虽然身处宇宙空间，但他把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的输出功率降低到了 5%。这是因为他没有用缓冲臂完全消除惯性重力，所以直接作用在身体上的惯性重力让人痛苦。 “格拉维诺茨”也对惯性力起作用。通过增大输出功率，可以用很小的推力实现加速、减速等矢量变化。安装在武装机甲机体各部位的“格拉维诺茨”突起端子边缘可以控制惯性力。 不过，它的作用并不是全部都作用在飞行员身上。对不是一体的人体的作用是有限的，在各种情况下会有所变化，但平均来说，大约有 30%的惯性力会以重力的形式作用在飞行员身上。 当然，在加速、减速剧烈的宇宙空间中，让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发挥作用可以减轻人体的负担。但通常情况下，输出功率会设置在 70%到 50%左右。 这是因为在人体中，“格拉维诺茨”对流体的作用较小。如果惯性力使血液等体液向一个方向偏移，会对身体状况产生很大影响，尤其是半规管会受到很大影响，让人产生眩晕感。 他强行降低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的输出功率，是因为这样可以降低被重力场雷达探测到的可能性。即使输出功率为 50%，也会作为异常变化被大量探测到。 据说特务舰上装备了广范围重力场雷达，这是一个威胁。在这个电波雷达信号不好的宇宙区域进行警戒探测时，为了不被敌人先探测到，他采取了暂时降低输出功率的措施。 质量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在重力场雷达上仍然会突出显示被检测到。但是，如果像戈特这样的大质量行星在附近，就必须提高检测切片级别。他就是想利用这个盲点悄悄接近。 “再坚持十分钟左右比较好。如果再以这种输出功率继续机动，你的身体将会达到无法承受战斗的疲劳程度。”从头盔中投影出来的里维尔的化身劝告道。 “嗯，身体已经很难受了。回去吧。” “在现在这种状态下遭遇战斗是很危险的。这样很好。” “只是，偏偏在这种时候会被发现呢。” 孙叁的能力察觉到了什么。因为距离较远，所以不知道具体的规模。但不是能称为要塞的人数。恐怕是敌人的舰队吧。 “目标已经完成。不管怎样，先回去。你需要休息。”通过西格玛符文，他也探测到了孙叁看到的东西并记录下来。 “谢谢。回去吧。” “不用担心，只要有这么远的距离，就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孙叁让里维里昂反转，然后缓慢加速，以免被观测到喷射光。 第35章 幼稚矜持 情况最糟的话可能会遭到奇袭，但他们获得了整顿战斗态势的时间。带回敌人舰队信息的孙叁也短暂睡了一会儿，恢复了精力。现在他们几乎处于万全的状态，可以迎击敌人。 “四艘？”听到操作员的报告，拉蒂娜歪着头。 “从正面迎击的话，这数量不少吧？” “目前确认到的只有四艘。不会错。” “扎纳斯的轨道要塞可能还没有完全发挥功能吧？他们可能是想阻止我们的进攻才行动的。”拉蒂娜解释着自己的推测。 “当然也要考虑其他可能性，所以只让‘佛尔·安杰’和‘钢铁蓝’去应对。常青号的武装机甲部队作为直接掩护展开。如果有伏兵，这边可以行动，所以不用担心。” “那我们从正面攻击。我和妈妈去和雷克斯汀号的部队会合。” “可以。” 敌人舰队最多可能有一百架武装机甲。而友军则有一百二十架来应对。在保持数量优势的基础上，这也是考虑到可能是佯攻而制定的作战计划。 “去吧！这边交给我们。”雷蒙德的阿尔·泽农挥舞着长枪管的护盾加农炮喊道。 “嗯。我们走啦！” “后面就拜托了。” “明白，疾风殿下。”在模拟器中惨败给吉恩的他敬礼送行。 “有优秀的年轻人在成长，就交给他们吧。” “不能给他们耍花招的时间。莉姆妮，拜托了。”她把导航任务交给了莉姆妮。 “交给我吧。建立数据链接。跟着导航走。右边是斯图尔特的队伍。” “明白。” 在拖着离子喷射尾焰前进的友军飞机队列中，目标符号在闪烁。加速追上后，能看到阿尔·泽农的背部。 “孙叁，来啦！出发喽！”欢快的声音响起。 “你别乱决定就冲出去啊，梅尔。” “有什么关系嘛。我和他们配合得更好。” “别闹了。跟上来。”吉恩展现出威严说道。 “看，你磨磨蹭蹭的，主动权都被夺走了。不拼命加速就要被甩掉了。” “哇，今天又要进行 g 力耐力训练吗！” “饶了我吧，梅尔。”面对弗莱尔的忠告，梅勒妮和奥利根发出惨叫。 “手下留情啊。” “不行。那样就没法进步了。学着点。” “你妈妈是不是太严格了，孙叁？”斯图尔特的声音中带着苦笑。 “嗯？很温柔啊？” “看。撒娇也没用。” “我会努力的。” 在任何事情上，母亲的指导都无懈可击。只要努力跟上，她绝对不会抛弃你。因为她一直在守护着，孙叁才能茁壮成长。 如果说一直感受到的温柔目光中没有让人撒娇的地方，那是骗人的。所以也许他的精神成长被搁置了。现在也不知道吉恩是怎么想的，但孙叁觉得以后可以慢慢学习。 （每次都是在这种时候） 他能感觉到敌人中的那盏明灯。 （不阻止这家伙，我的梦想一个都实现不了。） 他想要的不是在战斗舰艇中，而是在安全、安心的环境中，能和拉蒂娜、吉恩像家人一样欢笑的日子。他不需要地位和名誉，为了这个小小的愿望，他可以赌上性命。 “阿克斯·阿切斯！我会终结你！”战斗意志被激发，言语中充满热情。 “那家伙在吗？打起精神来！” “不用管周围，干掉他。” “谢谢，梅尔。我会加油的。” 齐射的光束在喷射护盾的表面弹开。接着是零星的炮击互相回应，敌我双方开始交错。很快，闪光就开始装点战场。 然后，暗灰色的纳斯巴尔出现了。从现在开始是意志和力量的碰撞。只要不忘记勇敢地冲进去，就应该能够伸手触及梦想。 “阿克斯！你别想走！”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 “你在啊，破坏神纳扎尔克。看来不打败你，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我想尽快解决。” “别自作主张！” “人就是这么任性。”他说着恶毒的话。 “哎呀哎呀，你就是传说中的阿克斯·阿切斯？听说你很关注我的儿子呢。我想感谢你。” “什么，女人？儿子？” “听你声音这么年轻，‘疾风’这个别名对你不适用了吧。” 有一瞬间的停顿。 “我听说过。那些没用的前辈们把它当作恐怖的代名词谈论过。别以为这么老掉牙的别名能给我压力。” “我没这么想。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会好好体会到的！” “什么！” 毫不犹豫地猛加速的阿尔·斯皮尔从纳斯巴尔旁边飞过。刀刃削过喷射护盾的表面。 “别让我用喷射护盾！” “真是相当幼稚的矜持啊。” （这么容易就被挑衅了。趁这个机会稍微削一下。） 孙叁注意到其他的纳斯巴尔也在敌人部队中。 ◇◇◇ 常青号的观测员不时地把目光投向汹涌的重力场雷达波。以本舰为轴线旋转的圆盘模型，用辉线表示，表面虽然有波动，但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舰队在经过行星戈特时，在探测范围内受到了重力的影响。当圆盘经过那里时，他们感觉到了一些异常，集中注意力观察。他们发现一个小突起隐藏在一个大波浪下。 “确认敌舰影子！三艘！从戈特上升！” “什么？准备迎击！”舰长洛克雷立即下达指示。 他们观测到从急速接近的舰队中发出的无数离子喷射光。 通过分析离子喷射管，观测到七十多架武装机甲。以常青号为首的讨伐舰队进入迎击状态，同时钢铁蓝号命令其搭载的三十架战机返回进行防御。 “向左转向的同时全炮门齐射。扩散光束炮和火神炮进入迎击待命状态。”洛克雷舰长接连下达指示。 “武装机甲部队进入交战状态的同时，本舰后退。以第一航速。”在这种判断上，个人差异应该不大。配合数据链接，全舰开始整齐地转向。佛尔·安杰的三艘稍微向前突出。这应该是打算在后退的同时向前推进进行掩护。 （大家都能冷静应对。这方面似乎不用担心，但主力被削弱了。没问题吧？）拉蒂娜把目光移向已经处于交战状态的望远面板。 闪烁的战斗光芒显示着战况的激化。 ◇◇◇ 纳斯巴尔在遭受弗兰克的连续攻击后放下了喷射护盾。就在那一瞬间，急速接近的里维里昂一脚踢飞了它被透金属覆盖的头部。将炮口对准失去头部的基部，用光束加农炮纵向贯穿。用护盾挡住横向扫来的刀刃后，指向的弗兰克发射光束。敌人虽然勉强扭转了护盾，但反作用力使两架战机分开。里维里昂穿过因近距离高功率光束而熔化掉落、展开不稳定的护盾核心，再次一击贯穿了敌人的胸部。 （这是两架了。）孙叁寻找下一个目标。（虽然是强力的机体，但没有像阿克斯那样的驾驶员。还能应付。）涂成砖红色的纳斯巴尔黄色头部的传感器光诡异闪烁，与阿尔·泽农的战斗势均力敌。虽然不能说完全发挥了机体性能。 “相当厉害嘛。二十年前可没有像你这么有趣的孩子。”吉恩一边抵挡阿克斯的攻击一边调侃。 “既然上次没死，那这次就在这里把你击落。” “哎呀，我可没觉得自己老了呢？技能这种东西是越磨练越发光的。” “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才能超越了你。” （和妈妈一起的话就能终结阿克斯。）孙叁觉得把其他交给僚机也没问题了。现在应该排除最具威胁的敌人。 “妈妈的阿尔·斯皮尔和我的里维里昂进行数据链接。” “连接上了。”里维尔的声音传来，吉恩的监视器上也出现了显示，她应该明白了孙叁的意图。 “上。” 正在激战的吉恩的战机喷出推进器圆尾，向上冲去。在接近反射性地用眼睛追寻的阿克斯的纳斯巴尔时，弗兰克齐射。对勉强用喷射护盾扩散了直击的敌机，用光束加农炮进行牵制，同时用右手的光束剑斩落。但只是擦过了胸部。 “这里可没人管你哦。”就在阿克斯以为躲过一劫的瞬间，吉恩从侧面踢了过来。 “啊！唔……” “放弃吧！” “怎么可能在这里结束！只要把你们打散我就能达到目的！”阿克斯开始释放出异样的气息。 执着也许是最能形容他的词吧。头部闪耀着光芒逼近的纳斯巴尔让孙叁感到压力。少年没想到这时的自己和与托尼欧战斗时的自己很像。紧迫感和渴望把人变成猛兽，驱使着人进行自暴自弃的战斗。 “冷静点，孙叁。你不会被这种漏洞百出的战斗方式压制的，你可是协定者。”孙叁突然醒悟。 “别被吞噬。执着不会让人变强。” “对不起。是这样。”孙叁也被里维尔劝诫。 （我太依赖了。感觉和即使是驾驶量产机也能发挥出惊人实力的妈妈在一起就能无所不能。）孙叁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 （不对。这里是生死较量的地方。这样的疏忽会导致失败，失去一切。）孙叁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集中注意力感受周围的明灯和它们所蕴含的意志。 孙叁强烈的意志让弗兰克开始激发。冷却用的散热片发出细微的电光，触碰到的塔娜雾被分解，释放出热量和光芒。里维里昂带着光芒的弗兰克疾驰，画出一道光芒的轨迹。阿克斯的纳斯巴尔进行着让人感觉不到间隔的尾炮加农炮连射，但在宇宙中画出优美曲线的里维里昂却没有被击中。 （斩！）里维里昂让弗兰克旋转着从下方挥去，攻击刚刚躲过吉恩发射的光束的阿克斯的战机。被激发后超高聚焦的离子光束画出一道细细的光线，从下方袭来。纳斯巴尔瞬间将机体横向移动，虽然勉强躲过了被从根部斩断右臂，但也十分惊险。 “那是什么！” “这是我愿望的形态！就在这里结束吧！”弗兰克再次被举起挥下，这次斩断了纳斯巴尔的左臂。 “怎么可能被你打败！” “别跑！”孙叁拖着光尾想要追击。但是吉恩阻止了他。 “冷静点，好吗。看看周围。大家虽然艰苦战斗，但也都在努力吧？现在孙叁应该做什么？” “我错了！对不起，妈妈。” “那我们走吧。” （我不行。我还有这么多要学习的东西。）孙叁闭上眼睛片刻，整理思绪。 按照妈妈的引导，里维里昂再次开始奔跑。 第36章 主角之人 “如果是电视剧的主角的话，我更合适呢。” 男子用这句话坚持声称自己在男性魅力方面更胜一筹。 “少年在女性中似乎更有人气吧？” “你真这么说啊？” 雷蒙德击飞了一艘推进器为“游骑兵之尾”的古恩达尔，那架摇摇欲坠的敌机被爱德华一击命中，化为爆炎。这两位位于防卫线中心的近卫军队员，在相互调侃的同时，也发挥出了不可动摇的能力。 “嗯？那是什么？” 一道光拉出一条光线，逼近奇袭部队的侧翼。 “很遗憾，似乎要主角换人了。” “哎呀！英雄登场了吗？” 淡紫色的光线如丝线般扫过敌部队，三道闪光迸射而出。离子喷射闪耀着，蓝色机体旋转飞舞，光芒四射，死亡随之播撒开来。白与蓝的组合席卷了战场。 被焦躁驱使的敌机不慎飞到了两人面前。工作量减轻的雷蒙德忍不住露出苦笑。 “转眼间气氛就变了呢。” “这大概就是被泽姆纳的遗志选中、能够改变历史的存在的意义吧。” “配角真让人难过啊。” 只要母舰没有下达反击的命令，就不会演变成歼灭战。虽然不清楚敌人的意图，但也不觉得他们是认真来攻击的。在这里，只要削弱敌人到让他们有撤退的想法就可以结束了。 “就算没什么人气，我也相信某个地方有支持我的女孩，再来努力一把怎么样？” 排出引导装置，将新的弹体棒敲进加农炮。 “至少，那个操作员的女儿我觉得是你的粉丝哦。” “哦？一下子就有干劲了呢！” 爱德华很了解雷蒙德的行事风格。雷蒙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就顺势而为。 这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只要把后背交给对方，就一点也不会感到不安。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是孽缘。在荒芜的战场上，他们之所以能不腐朽，是因为他们相互认可。 在坚固的防线面前，敌部队开始显露出撤退的迹象。 ◇◇◇ 看到相互击拳的两人，吉恩自然地露出了笑容。这也是她非常熟悉的战场景象。他们相互赞美对方的英勇，为彼此的幸存而喜悦。 在一般人看来，这可能会被指责为不谨慎，但她觉得这很美，这大概就是士兵的感性吧。她不想否定这一点。 不过，现在吉恩的身边有她儿子的身影。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种景象在她服役的时候是没有的。这让她想起了这场战乱的罪孽深重。 “咦？是拉娜。” 司令官亲自出现在机库停机坪。 “怎么了呢？” “是慰问吗？” “也许是她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吧。” 拉蒂娜带着兼任护卫的秘书官杰奎琳，所以不会有问题，但她平时不会这么做。更何况刚刚返航的飞行员们情绪都很激动，很可能会引发骚乱。 “各位辛苦了。” 拉蒂娜向他们打招呼。 “这次的攻击被一致认为是为了轨道要塞的移动争取时间。我们想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能不能请阿姨和孙叁再陪我一会儿呢？” “是这样啊。” “嗯，好呀。” 她似乎是特意为此而来。这很符合她的体贴作风。 在爱德华等人的护卫下，他们一行人朝着会议室走去。在通道上，又出现了一个罕见的人物在等待着他们。 “怎么了，米德副舰长？” “轨道舰队副司令也会亲自过来。请到第一会议室。” “好的。谢谢。” 拉萨斯·米德用手示意，让出道路。他似乎打算加入这一行人。 （嗯？） 路过的时候，吉恩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两条光线穿透了吉恩的胸膛。 尽管是有止血效果的紧身衣，但那个小小的洞孔里却不断涌出鲜血。显然是非常危险的状态。 吉恩似乎使不上力气，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接着就要倒下去。她反射性地伸出颤抖的手臂想要支撑身体，但也没能做到，就这样脸朝下倒了下去。 “妈妈！” “阿姨！” 悲叫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种时候能迅速行动的是接受过正规护卫训练的两人。爱德华把拉萨斯手中的手持激光枪打掉，像滑行一样绕到背后的雷蒙德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将他按倒在地上。 “妈妈！妈妈！” 孙叁紧紧抱住母亲，把她的身体翻过来摇晃着。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她的性命。 “杰基！” “马上派军医过来！在 12 号通道！” 拉蒂娜下令，杰奎琳对着通讯器大喊。 孙叁意识到不能随便移动母亲，于是只想把吉恩抱起来，但他的手却被染得通红。那鲜艳的红色染红了他的意识，让他的情绪一下子沸腾起来。 “啊啊啊——！” 从他嘴里吐出的是充满愤怒的野兽般的咆哮声。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持激光枪，朝趴在地上的拉萨斯冲过去。但是，他的身体被一堵厚重的墙挡住了。 “冷静点，少年。在这里伤害这家伙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想想怎么救你的母亲。” 爱德华面对孙叁的全力冲击也纹丝不动。 “哈，哈！” “冷静下来。现在什么才是重要的？” “妈妈……” 孙叁激动地喘着粗气，把武器扔掉转身回来。 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孙叁竭尽全力按住伤口，想要阻止吉恩的生命流逝。 “就这样一边止血一边等医生来。这是你应该做的。” 在里维尔的指示下，孙叁一脸焦急地按着伤口，杰奎琳检查着吉恩的状态。她的脸色变得严峻，紧紧咬住下唇。 “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愚蠢的女人，她是我们崇高思想的阻碍，必须消失！” 副舰长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尖锐。 “这个女人本应只负责保护实验体，却以养育者自居，削弱了最高杰作——破坏神纳扎尔克，这算什么事！这样的人肯定要被排除！” “闭嘴，叛徒！我现在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 “咿！” 雷蒙德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表情，扭着他的手臂，副舰长发出惨叫。爱德华默默地走过来，用手肘击打副舰长的后脑勺，让他昏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吉恩呼吸微弱且浅，意识模糊。她的眼睛没有聚焦，但似乎能感觉到儿子手臂的触感。 “孙叁……” 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妈。” “我很幸福。没想到我还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别说话了。” 孙叁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能在这双臂弯里抱着心爱的孩子……我只会杀人，却能爱上别人。没想到我能拥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不敢相信。” “我也爱你！所以不要走！” “你在我身边，一直叫我妈妈，我很开心。我的心里全是你。” 她的手握住孙叁的肩膀。但现在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力量。 “真的很幸福。只要有你在，我就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谢……谢……” “不要走啊——！” “孙叁……我爱……你……” 她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军医赶来进行急救，但这时她已经没有反应了。看到她的状态和流出的血量，军医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在杰奎琳的指示下，吉恩被放在担架上，大家静静地守望着。泪流满面的拉蒂娜再也忍不住，蹲下来开始哭泣。 “啊啊啊啊——！” 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孙叁紧紧抱住母亲的身体痛哭起来。 悲伤在通道里长久而遥远地回荡着。 ◇◇◇ “对不起。那只是安慰的话。” “……” 说的是建议止血那件事吧。 为吉恩送终后的孙叁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他已经不再哭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背靠着墙。 “与其在那些无聊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珍惜和吉恩剩下的短暂时间。我是这么想的。” 紫色的眼睛只看着他。 “没关系。谢谢你。” “虽然叫你不要灰心，但这很难做到吧。不过，她的话没有半句虚假，你要好好珍惜。” “嗯，我知道。” 这不是有实际意义的话语。只是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待着而继续说话。只是为了不让他自暴自弃，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你必须站起来。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 孙叁点了点头。 “我得好好想想，我应该做什么。这是妈妈给我的生命。不这样做的话我会过意不去。” “这样就好。慢慢想吧。” 孙叁对这份陪伴的心意心怀感激，陷入了沉思。 第37章 精神余裕 狭窄的房间里有一张小书桌。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两名近卫军队员守着。对面坐着司令官少女拉蒂娜，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被叫来这里吧，哈鲁南·洛克雷二级宙士？” 正如她所说，这个男人是常青号舰长洛克雷。 “哎呀呀，我正想问这个问题呢，司令官阁下。我身负管理这艘船的职责，现在副舰长拉萨斯被拘捕，而您和我在这里，甚至轨道舰队副司令也来了。这是要做什么呢？” “不用担心。万一有情况，我们已经安排了副司令福利南做好应对准备。” 奥比特也投来冷酷的目光。 “首先请你解释一下。” “所以为什么我也像是被拘捕了一样呢？” “我没有精神上的余裕去听那些逃跑的借口。老实交代。” 拉蒂娜的话中也充满了严厉。 洛克雷舰长露出为难的微笑，耸了耸肩。看来他不打算主动解释。察觉到这一点，奥比特开口了。 “对实施犯罪的米德一级宙士的指挥用西格玛符文进行了调查，但大部分记录都被改写了。” 他展示了从拉萨斯那里没收的马蹄形装备齿轮。 “但是，以你现在的权限，有些东西是不容易被改写的。比如舰桥的记录摄像头。” “确实，只有最高权限者拉蒂娜阁下才能接触到那些部分。但是，那个全景摄像头只能捕捉到大致的动作。声音等必须从各个控制台收集并合成，才能成为完整的记录影像，不是吗？” “正如你所说。而且，舰长席的记录声音也被完美地改写了。你养了很厉害的专业技术人员来做这些事吧？” 奥比特调查过的舰长席的声音记录被改写成了毫无问题的内容。拉萨斯的西格玛符文也是如此，现在检查洛克雷舰长戴着的东西，也会是同样的状态吧。他们采取了足够彻底的处理方式来掩盖真相。 “我们进行了彻底的调查。看到这个你还能抵赖吗？” “就算看了这个又能知道什么呢……” 奥比特打开影像面板。点击播放后，用手指做了个旋转的手势，将画面转向对方。 “这是分析小组的成果。” “不知道分析了什么……” 影像显示的是战斗结束后的场景。 拉蒂娜和奥比特商量好要召开会议后，从司令官座位上站起来。她为了慰问孙叁和吉恩，打算邀请他们参加。 之后，副舰长拉萨斯·米德靠近舰长席。在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后，他追着拉蒂娜离开了舰桥。 “这能说明什么呢？” “继续看下去。” 影像倒回，出现洛克雷舰长说话的场景。暂停后放大，舰长的脸被特写。以两倍速播放时，下面出现了字幕。 “破·坏·神·纳·扎·尔·克·正·在·劣·化·。·去·解·决·那·个·妨·碍·的·吉·恩·梅·勒。” “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男人瞪大了眼睛。 他大概没想到会被查到这个地步吧。在这个时代，便携式终端的可穿戴设备和西格玛符文等各处都有用于防范的自动录像录音功能，很少会用到唇语分析。不过，虽然技术本身可能停滞不前，但分析方法并没有消失。 “不仅要承担军法上的责任，还可能面临公司法律上的起诉哦？” 拉蒂娜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催促他回答。 “这根本没有证据能力。这种程度的影像，也可以合成……” “这家伙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雷蒙德咂了咂嘴正要上前，被爱德华拦住了。 “再忍耐一下好吗？……嗯，用相当高的技术确实可以制作出难以与真实影像区分的合成影像。但是，审查机构会怎么看待是我提出的告发呢？” “你打算以创始家族的身份行使强权吗？如果是这样，我会考虑向国际人权机构提出控告。” “确实，我是创始家族的女儿。正因为如此，我不需要使用合成这种麻烦的手段，就能轻易剥夺你的地位。审查机构会考虑到这一点吧。” 这意味着要排除他并不需要这种手段。即使拉蒂娜强行告发，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因为不存在她为了获得权益或地位而推翻洛克雷舰长的动机。所以大家都会认为，她是想依法进行公正的审判。 “哼……”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放弃不是更好吗？” 奥比特也逼迫他招供。 “没办法了。我承认教唆杀人的罪行。那就请继续这样拘捕我，把我送到审查机构吧。” “不，我不会送你去。因为我必须要你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你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吧。” 桌子上滚过来的是一个刻有车轮徽章的别针。 “你以为会被送到科伦蒂奥吗？” 奥比特看穿了对方的意图。 “我不会采取那样的下策。如果送到首都，肯定会有人用某种手段把你藏到某个地方。我不知道你是仅仅被免职，还是会在与你的贡献相符的职位上在组织内部暗中工作。” “……” 显然被说中了。洛克雷抿紧嘴唇。 “进行身体检查。既然你已经承认了罪行，就不能拒绝。我要在这里确认你是与御者神哈扎尔克有关的人。” 两名近卫军队员抓住他的胳膊，奥比特在他身上摸索，从他的一个内口袋里发现了同样的车轮别针。到了这个地步，他的脸色也变了。 “太蛮横了。做到这个地步，以后会有问题的吧？” 他威胁地瞪着他们。 “你是想说这种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广泛存在吗？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顺着这条线索追根究底，将其彻底清除。” “不畏惧神的愚者。” “我不会被妄言迷惑，我只想做一个人，所以我不害怕。” 奥比特绕到桌子旁边，静静地把手放在上面，窥视着对方的脸。 “你的目的是什么？创造出破坏神纳扎尔克这样的飞行员，想让他做什么？难道是在策划军事政变吗？” “那才是妄言。我们才是真正希望加尔杜瓦繁荣的同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聪明的阁下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洛克雷向拉蒂娜投去试探的目光。 “你能不能像对小女孩解释一样告诉我呢？” “请关掉摄像机。” “那可不行。” 但是，如果不关掉摄像机，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 “不过，这个摄像机影像也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将其封存。” 这是一种让步，也是一个陷阱。他装作部分理解的样子。被拘捕的压力和思想上的沉醉使他的判断力下降。如果在这里给他一点刺激，他可能就会吐露实情。 “人类与战争无法分离，这是从历史中可以学到的吧？作为以军需产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企业集团的创始家族，你们一直在制造不只是纯粹的威慑力，而是具有实际效力的武器。” “无法否认。” 正如他所说，她有这样的自觉。 “但是，这样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和平的实现都很遥远。你不觉得需要某种手段吗？” “这不是和战争历史一样，是一个被讨论了很久的命题吗？” 和平主义者一直强烈呼吁着。 “但是，人类还没有找到那个手段。” “答案不是已经有了吗？这是史前文明的智慧，是泽姆纳的遗志所提示的方法。” 拉蒂娜没有想到答案。看来洛克雷所属的组织似乎已经得出了某种结论。 “结束战争是很困难的事情。无论向一方提供大量的武器，还是投入完全打破技术平衡的武器，战局虽然会倾斜，但战斗只会潜在化，变成更加棘手的局面。” 她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有一种容易引导至终局的方法。那就是协定者。具有高度技术支持的个人战斗力能够极大地影响战局，甚至改变时代潮流。协定者在几十年内就结束了一场可能席卷整个人类世界的战争。” “确实。” 洛克雷主张，能够控制战局的不是数量和技术力量，而是具有巨大影响力和战斗力的个人。武装皮肤引领了这样一个时代。 “但是，不可能有意地创造出协定者。因为必须是被泽姆纳的遗志所认可的飞行员。”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但是，创造出强大的士兵是可能的。具有飞行员天赋、能够改变战局的存在。即使不像协定者那样只有一两个人，如果有多个这样的人，也能够控制战争。如果加尔杜瓦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士兵就好了。” “这是荒谬的理论。” “也不一定吧？” 奥比特的否定遭到了反驳。 “不可能创造出和协定者一样的人。这从一开始就可以预料到。那么，分开就好了。把力量和意志分开。分成强大的飞行员破坏神纳扎尔克和控制他的御者神哈扎尔克。” “你是想说你们要控制人类的战争吗？” “没错！加尔杜瓦集团将控制人类世界的战争，成为引导和平的等同于神的存在！到那时，加尔杜瓦将成为永恒！” 洛克雷像在高歌一样宣告，然后向天空举起手臂。他的身上有一种疯狂。 “就为了那样的妄想，孙叁就得遭受那么多痛苦吗……？” 拉蒂娜低下头，充满愤怒。 “菲梅拉、托尼欧，甚至阿姨都不得不成为牺牲品吗？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把加尔杜瓦卷入你们的狂妄妄想中！” 拉蒂娜打了洛克雷一巴掌，声音在室内回响。她抱着因愤怒而颤抖的手，只用这一巴掌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把他拘禁起来。绝对不能转移他的身体。” “是！” 大家都用眼神敬礼回应这个强烈的命令。 她再也无法忍受看到他的脸了。 第38章 亲裁 拉萨斯·米德在单人牢房里消磨时间。他没有丝毫反省。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完成了应该做的事情才来到这里。 （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都向前迈进了一步。） 他从心底感到满足。 这是一起舰内的杀人事件。他曾认为可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目前来看，虽然受到了一定限制，但饮食还是正常供应的，未来的情况还难以预料。 解锁的电子音响起，门滑开了。他的时间感变得很奇怪，只能通过吃饭来判断时间。他觉得现在可能是中午。 “你竟敢……” 然而，站在那里的并不是送食物的人。 “你竟敢杀了妈妈！那个那么好的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莫里森·一金宙士！？” 双眼充血的是维尼斯特里。拉萨斯并不知道他对吉恩如此倾心。 “你一个机械师怎么会在这里？” “你！” （如果这是原型二号的话还可以理解。我曾想过，通过她的死亡也许能让他的精神更接近完成品，但竟然是另一个人？） 意外让他的身体僵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脸已经被打了一拳，撞到了墙上。维尼斯特里也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暴力型的人。大概是拳头打疼了吧。 即便如此，经常接触金属部件的他力气很大。拉萨斯被打了好几拳，脑袋深处像麻木了一样。鼻子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喉咙里也被有点粘稠的液体堵住，让他咳嗽起来。 “你在干什么！” 听到自动警报声赶来的陆战队员把他扭住按倒在地。 “不要阻止我！我要亲自裁决这家伙的罪行！” “住手。就算是这种杀害同伴的垃圾，司令官阁下也只是下令把他拘禁起来。” “我不干！不惩罚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在挣扎，但被更多赶来的陆战队员制止了。 “这已经是足够的惩罚了。” 满脸是血的拉萨斯失去了意识。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孙叁静静地回应拉蒂娜的报告。 “虽然我没有那样的权力，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从轻处罚他呢？” “嗯，我会尽量让处罚不那么严重。就让他在单人牢房里冷静三天吧。” “谢谢。”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触摸着安置着的母亲的脸颊。 为了维持状态，遗体平时被保存在低温环境中，但应他的要求，现在遗体被取了出来。吉恩躺在担架上，进入了宁静的永恒沉睡。 “你是在担心我吧？” 她的嘴唇上带着微笑。 “有监视者。” “你的能力是无法掩盖的呢。”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也是为了起到威慑作用。如果一直被监视着，孙叁也不太可能采取强硬行动吧。 “我不会对那家伙做什么。那是徒劳的。” 他始终很平静。 “阿姨该怎么办呢？我觉得还是进行恒星葬比较好，你觉得呢？” “不。” 大多数飞行员都希望进行恒星葬。虽然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如果遗体留存下来，就把它装在胶囊里，朝着恒星沃诺发射，这就是恒星葬。似乎他们希望被超高温烧成灰烬，变成比灰烬更小的物质，在宇宙中平静地飘荡。 “我想把妈妈送回雷兹洛·罗帕森林。妈妈说过她喜欢那里，那是她最幸福的时期。” 他拼命忍住再次涌上眼眶的泪水。不能只有拉蒂娜哭泣。 “我会安排的。现在不能让你去。对不起。” “没关系。可以从我的保证金里扣除费用，我希望把她葬在我家后面。” “我答应你。” 拉蒂娜打算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好好安葬她。当然，预算由鲍德温掌握。在这一点上她不会让步。 “你不生气吗？” 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生气。” “少年一直在思考。思考从现在起该做什么。他得出的结论是先把感情放在一边。” “是的。” 孙叁对里维尔的分析表示赞同。 “孙叁打算怎么办？” “既然找不到对手，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我会根据情况改变今后的做法。” “我会尽我所能地协助你。” 她不想追问下去。只能这么说。 “我明白了。我知道什么必须被破坏，什么是不需要的。” “……” “如果他们希望的话，我会成为破坏神。” 少年的微笑中带着一丝冷漠。 孙叁站起来，再次握住母亲的手，把额头贴在上面，说了声“再见”。后来，拉蒂娜会为没有深入思考这句告别的话的含义而后悔。 ◇◇◇ 在单人牢房里，维尼斯特里的床上堆满了零食。他悠闲地吃着零食，安静地度过时光。 有莉兹尔卡送来的零食，但大部分都是孙叁送来的。 第39章 混沌的宙域 加尔杜瓦军扎纳斯讨伐舰队陷入了停滞状态。明明处于艰难局面却无法行动。这是因为旗舰常青号的舰长哈鲁南·洛克雷被证实是秘密组织“御者神哈扎尔克”的成员。 “前天使”是会长雷约特·鲍德温的私兵性质的组织，由他个人选拔的宙士组成，以借调的形式进行编制。 然而，讨伐舰队的常青号和铁蓝色号的乘员是作为正规部队，在与军队干部协商的基础上进行编制的。本应经过充分调查后进行编制，但却发展成了舰内发生犯罪的惨事。 被寄予厚望的精锐特务队也出现了叛离。目前，因害怕与其他成员勾结，洛克雷也出身特务，被关押在“前天使”二号舰奥尔良号上，人们认为这个组织存在着根深蒂固的思想污染。 结果，出身特务的人员被置于谨慎状态，其他乘员也再次接受面谈调查。主要的两艘大型战舰陷入无法运行的状态，舰队陷入了无法行动的境地。 “唉，好累啊……” 作为舰队干部的核心，司令官拉蒂娜忙得不可开交。 “稍微休息一下吧。大致的处理都已经完成了，会长不是也承诺了补充人员吗？” “就算兵员齐备了，也不能马上重新开始运作。我觉得那些不了解战略现状和舰队特殊情况的人不可能马上发挥作用。” 对于秘书官杰奎琳的建议，目前她无法坦率地接受。 “确实，作为常青号的核心，洛克雷被逮捕是个沉重的打击。” “那边似乎有办法解决。虽然试探的时候没有得到太积极的回应，但终于好像下定决心了。” “哦，舰队里有适合担任旗舰舰长的人吗？” 因为是个人行动，所以杰奎琳还不知道人选。 “好像还是很不安，但终于点头同意了。” 之后，她会过来。 ◇◇◇ 一位将浅茶色的波浪卷发整理到颈部的女性与拉蒂娜面对面。绿色的眼睛仍然不安地游移着，似乎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谢谢你答应我。” 拉蒂娜对这个人选很有信心，所以很镇定。 “只要能统筹控制常青号就可以了，这个条件没问题吧？” “嗯，就像承诺的那样。我完全没有强迫你进行舰队运营方面判断的意思，所以请安心地执行任务。” “就算被命令我也做不到。” 虽然用敬语交谈，但表情却很随和。因为她们不是陌生人。 对面的是马尔蒂娜·伯恩斯特一级宙士。她曾是雷克辛号副舰长。通过这次调动，她将晋升为二级宙士。 对于这次的判断可能会有疑问。如果是如此重要的任务，人们可能会认为直属上司福利南·博赫更合适。但是，在拉蒂娜看来，福利南是能让“前天使”三艘船顺利运作的关键人物，不能轻易调动。因此，她选中了接受过福利南熏陶、了解对抗御者神哈扎尔克情况的马尔蒂娜。 “如果按照阁下的判断来运营一艘船，我或许可以做到。” 她的想法得到了认可。 “就把这当成和在福利南舰长手下做事一样。虽然船的规模可能感觉相差很大，但我认为职责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别这么轻松地说。” 压力显然很大。 “你从一开始就深入参与了这个事件。我很依赖你。” “我明白了。” 这个人选在全舰队中公布，马尔蒂娜的权限得到了保证。坐在舰长席上的她，一点也没有之前缺乏自信的样子，而是挺起胸膛打招呼，让大家安心。这让人感觉到她是一名职业军人。 “哇！是马尔蒂娜女士！” 为这个决定而高兴，跑过来的是孙叁。她似乎也是他的一个心灵寄托。 “在这里也请多关照哦，孙叁。” “嗯！” 他也展现出了身体成长的迹象。身高迅速增长，已经和拉蒂娜差不多高了，所以他似乎有所克制，没有去拥抱她。取而代之的是握完手后就缠着她。 “有马尔蒂娜女士在就放心了。”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孙叁，你好像对洛克雷感到不安呢。” “是啊。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也不会怀疑他吧？” 拉蒂娜之后，连马尔蒂娜也提出疑问，孙叁歪着头。 “总觉得有点奇怪。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说呢，有点黏糊糊的。”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会觉得洛克雷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少年似乎有所感觉。大概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就没在意。 “现在没事了吧？要听马尔蒂娜舰长的话哦？” “不，他是协定者，我不能命令他。” “我大概会听从的。不过可能会有点让人头疼。” 说出让人不安台词的少年眼神有点冷漠。 有一个人比拉蒂娜还要忙碌得多，那就是她的父亲，加尔杜瓦集团会长雷约特本人。 他在处理日常业务的同时，还要着手组建部队来填补叛离的特务队留下的空缺，此外还不得不参与选拔派往讨伐舰队的补充人员。 必须绝对避免再次让御者神哈扎尔克的人混入。如果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这次战线可能会崩溃。 “呼……” 雷约特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了，这次回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咦？” 他已经通知家人自己要回家了，却既没有回应，也没有解锁的迹象。没办法，他只好进行个人认证，然后输入密码解锁。 “出门了吗？我没收到这样的通知啊。” 他发了邮件但没有收到回复。他的妻子露泽莉亚就是这样的人。她认为即使不特意回复，只要热情款待就没问题。 “真让人头疼。” 他苦笑着打开门，松开了西装的腰带。 然而，他立刻倒吸一口凉气。餐厅里躺着一个人。 是被束缚带绑着的家政人员。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尸体，但确认后发现还有呼吸，只是因为虚弱而昏迷了。他慌忙在家里四处寻找。 “这是怎么回事……” 露泽莉亚的身影哪里都找不到。 ◇◇◇ “母亲她？” 拉蒂娜对父亲通过二维投影面板传来的消息感到震惊。 “下落不明。屋里的监控摄像头就不用说了，连附近的摄像头影像都有一部分被删除了，连露泽莉亚什么时候被绑架的都不知道。做了这么多事。可以断定这是有组织的犯罪。” “但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她暗示扎纳斯不可能做到这些。 “我也这么想。经过治疗，家政人员恢复了意识，但她说绑架她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还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穿过安保系统进入的。房子现在还正常运行着。” “如果不是强行闯入，那就是非常有计划的犯罪。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是故意让人容易猜出犯人是谁。” 也就是说，他们似乎没有伪装的意图，甚至把犯罪步骤也作为威胁的一部分。他们是不是想让人知道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些呢？ 如果是以前的拉蒂娜，可能会陷入狂乱，但作为司令官的经历让她能够冷静地进行现状分析。她似乎也能成为父亲的力量。 “虽然不能明说，但可以说几乎可以确定。但他们却什么都没对我说。我本以为他们会说不要再进一步调查了之类的话。” 雷约特只是暗指是御者神哈扎尔克的犯罪行为，他也感到很困惑。 “迟早会有什么行动的。因为这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人困扰的警告。” “所以根据情况，我的判断可能会延迟。但是，你现在已经能立刻判断什么是正确的了吧？我把事情交给你了，在现场你可以随意行动。” “我知道了。我祈祷不会让父亲伤心。” 父亲带着感谢结束了通话。 （御者神哈扎尔克在谋划什么呢？如果他们认为把母亲当人质就能让父亲和我的判断动摇，那他们就太小看我们了。） 应雷约特的要求，在自己房间的通信设备上进行了回应的拉蒂娜再次走向舰桥。 （他们应该知道现在改变我们的想法已经太晚了。我们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死亡。） 黑暗的情绪涌上心头。考虑到她严肃的表情，杰奎琳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她走进舰桥，走向司令官座位时，看到孙叁在舰长席旁边。自从马尔蒂娜担任舰长以来，他在这里的频率增加了。 虽然不应该宣扬，但她觉得必须告诉他们两个人，于是走近他们。这时，马尔蒂娜似乎在努力忍住眼泪。 “是啊。我也会尽我所能。希望你能尽快去你妈妈的墓前打招呼。” 看来她似乎直接听到了吉恩死亡的经过。 “不要太勉强自己哦？我是自己决定留在这里的。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她似乎想起了以前的少年，感到很危险。 “没关系。现在有很多人支持我。所以我不会再仅凭一己之见行动了。因为我想回应大家的期望。” “即使不考虑，这也是一种成长。” “对不起。毕竟是男孩子嘛。” 与她的话相反，马尔蒂娜把手放在孙叁的双肩上，流下了眼泪。 （这气氛真难传达消息啊。怎么办呢？） 话虽如此，但又不能不传达。拉蒂娜也没有信心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完全控制自己。 “阁下，重力场雷达有反应。而且……” 观测员沃奇说话有些结巴。 “他们用激光发送信号进行友军识别。您看怎么办？” “激光发送信号？” 在进行隐秘航行的同时还能掌握我们的位置，并且表示没有敌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对象是有限的。最先想到的只有一个。 “是特务舰队吗？” “确认有十二艘。恐怕是。” 尽管只能判断为敌方部队，但拉蒂娜对这种没有敌意的麻烦情况感到困惑。 第40章 听指挥 “如果你还打算率领特务队，就听从我的指示。” “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目前我正依据自己的判断进行独立的特务行动。我相信这是对整个集团有益的判断。” “大致情况我已从会长那里得知。但我要告诉你，你的行为只能被视为失控。” 艾博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大概希望能在某些方面得到理解吧。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个正直的军人。 “艾博恩司令，那是怎样的判断呢？你是想说阻止我们讨伐舰队的行动对加尔杜瓦有益吗？” 奥比特尖锐地追问。 “不，这更像是轨道修正的一部分。” “具体来说呢？” “破坏神纳扎尔克原本是计划在特务队中运用的。但一部分叛离者的行动打乱了一切，结果他现在隶属于讨伐舰队。这样下去，很难获取准确的数据，所以我来把他带回去。请把原型二号交给我们。” （这些愚蠢的人！） 愤怒让她皱起鼻子和脸。这不是一个应该让别人看到的表情，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 “可以的吧，里维尔。” “可以。开始行动吧。” “准备好就出发。” 孙叁放下头盔的护目镜，开始准备出发。 ◇◇◇ “你知道这是无理的要求吧？更何况对方是协定者。” 奥比特的话中夹杂着一半的惊愕。 “我们的成果得到了泽姆纳的遗志的认可。那么将其引导至应有的状态也是合理的，不是吗，奥比特副司令？” “你似乎有一些误解。确实，他似乎是作为实验体诞生的，但你不知道里维尔认可的不是那个实验因素吗？” “那是本人或者遗志主体的主张吧？谁能证明他的能力的出现不是实验的结果呢？这是在告诉我们由我们来负责。” 对此，拉蒂娜也感到惊愕。在大战后生存下来的人，不相信泽姆纳的遗志的主张，这是不可理喻的。御者神哈扎尔克这个组织到底膨胀到了什么程度？ “协定者的待遇在公司内部法律中有明确规定。如果你不遵守，却声称是为了集团的利益，不觉得太狂妄了吗？” 她的声音中也充满了愤怒。 “这是超法规措施。追根溯源，它的存在本身就违反了人类世界的法律和道德。把事情闹大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你的做法是正确的，那我不聪明也没关系。人道……” 突然，通信兵开始大声说话。拉蒂娜也被那边吸引了注意力。 “阁下，奥尔良号传来报告，被囚禁的人一起逃脱了！” 这完全出乎意料。 “怎么回事！他们又进行电子战了吗？” “等等！没有指示！” “等等，孙叁！” 听到马尔蒂娜的声音，看到利维里翁在起飞甲板上滑行。 （什么？） 她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 到达奥尔良号的机库时，看到被逮捕的御者神哈扎尔克成员正在与机械师们扭打在一起。由于双方都没有武装，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但如果有命令，在驾驶舱中待命的飞行员也会拿起武器加入镇压。 “到此为止！这是我做的，所以放了他们。” 通过外部扬声器喊话后，机械师们发出不满的声音。 “你到底在干什么！？” “干得好，原型二号。你终于理解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闭嘴。你要是认为我对你们没有怨恨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想要一份礼物，所以老实听话。” 他探出身子，用手持激光枪指着他们指挥。被他冰冷的目光吓到，洛克雷以下的成员聚成一团。 利维里翁从手臂射出牵引线，指示他们抓住。他们知道会被拉到宇宙中，于是戴上头盔，紧紧抓住牵引线。 利维里翁穿过磁场帘幕，拖着一排穿着紧身衣的人向特务舰队驶去。 讨伐舰队全体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这是一种背叛。被协定者抛弃，这等同于被质疑其正当性。 （我们让孙叁失望了吗？我们一边说着要对抗御者神哈扎尔克，内部却藏着其成员。） 这是参与编制的人的失误。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他是不是认为加尔杜瓦自身造成了吉恩阿姨死亡的原因呢？这也无法否认。是不是让他觉得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呢？） 即便如此，少年也不像是那种能一直隐瞒真实想法的人。他应该会适当地告诉拉蒂娜才对。这样想是自负吗？ （如果他有别的打算，那会是什么呢？进入被视为敌人的特务舰队内部后进行大肆破坏？但如果是这样，就没有必要留下洛克雷他们的性命并带着他们。） 在她头顶上，化身萨米尔也歪着头思考。 “阁下，这可不妙。” 会谈被中断，只有奥比特的频道还开着。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的自杀行为，但这无疑是对敌人有利的行为。我们又失去了一个信息源。” “现在还不知道孙叁会怎么做。我们先观察一下吧。” “这太天真了。情况可能会变得不可收拾。如果他倒向敌人，我们这里就只能选择撤退，战略也会大幅后退。他终究是个危险的存在。我们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在奥比特看来，他似乎越来越倾向于最坏的设想。 “请等等，副司令。他不是那么短视的孩子。他不会太任性，而是会倾听他人的想法，有自己的考虑。” “这如果不是任性，那什么才是任性呢，伯恩斯特舰长？” “我觉得他一定有某种意图。我们这边先稍微克制一下行动如何？” 很了解孙叁的马尔蒂娜似乎和她意见一致。 “我建议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感谢你。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 向退下的奥比特表达谢意后，拉蒂娜牵挂着消失在特务舰队中的白色武装皮肤的去向。 ◇◇◇ 在特务舰队旗舰弗罗斯戈号上着陆后，孙叁从利维里翁上下来，前往舰桥。他还戴着头盔，这是表示他没有解除警戒。 “不要想些无聊的事情。要知道协定机只要有那个意愿，就可以很容易地被远程操作。” 里维尔警告着围上来的特务队员。 “我们没有伤害他的意图。我们是被这样指示的。” “这是明智的判断。” “反正也做不了什么。这里的人不能失去我。走吧，里维尔。” 孙叁完全不理会他们，用手持激光枪指着洛克雷他们，让他们走在前面。他避免了被粗心地包围这种愚蠢的行为。 “原型二号，孙叁·克兰布里奇，欢迎你。我是艾博恩。” 出来迎接的大概是负责人，自称特务队司令的人吧。 “这个……给你。然后你们离开这里。” “那可不行。如果把他们排除掉，就无法收集你的数据了。你自己也必须留在这里。” “没必要。即使不被操纵，我也知道自己被要求做什么。只要做给你们看，你们不就满意了吗？” 他投去严厉的目光。 “实证实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不认为在成功中也必须找到进一步的改进点，否则就会进展缓慢吗？” “也不是不能理解。” 少年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在艾博恩看自己的眼神中，没有像洛克雷那样把自己当作实验动物的神色。看起来更像是在向优秀的飞行员要求实际成绩。要求收集数据肯定是来自上级。 “但是，那是你们的方便。虽然我可能觉得不需要，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反过来说，你们是在探索破坏神纳扎尔克需要什么样的元素吧？” 他收起手持激光枪，推开人质。 “我说了会给你们，你们就该满足了。作为交换，绝对不能对拉娜动手。”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没必要听他的，艾博恩同志。基本上只要能确认能力就可以了，这是个实验体。只要确保他并让他听话就行。” 洛克雷恶狠狠地看着这边。他大概是对这种待遇感到愤怒吧。 “你也让我很头疼啊，洛克雷同志。你的轻率行为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吧。我们特务本来的任务是从远处观察，但现在却不得不亲自出马。” “什么？！” “在十号舰上为你准备了地方。请你在那里老实待着。” 洛克雷咬着下唇，似乎想要反驳，但在这里最高权力者是艾博恩。他只能退让。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孙叁。我会保证你的待遇。” 看来他似乎有让孙叁参加对抗扎纳斯战线的打算。 “我也请求你好好对待他。孙叁，你会协助我们的吧？” “……！！” 少年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里站着一个他只见过一次的女人，拉蒂娜的母亲，露泽莉亚。 第41章 拉蒂娜生气 孙叁完全摸不清状况。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拉蒂娜的母亲，也就是加尔杜瓦会长雷奥伊特的妻子会在这种地方。这里可是叛逃的特务舰队旗舰内部。 “为什么……？” 张开的嘴只能吐出如此陈腐的话语。 “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认同了他们的思想。” “认同？难道是御者神哈扎尔克？” “‘难道’是什么意思呢？有那么奇怪吗？” 一边撩起和青梅竹马的少女一样的长长的灰金色头发，露泽莉亚窥视着少年的脸。罗姆韦尔是她的家名，在组织内应该是有权势的家族出身。她加入这样的秘密组织的理由到底在哪里呢？ “拉蒂娜热心地为你能成为养子而努力。我也能理解，只是事与愿违呢。” 露泽莉亚把手搭在少年肩上，靠近他，一股和拉蒂娜相似的甜香轻轻飘散开来。 “虽说只是假设，但我本打算当你的代理母亲，所以也不是没有缘分吧？我听说你刚刚失去了母亲。那么，不再重新开始吗？和拉蒂娜一起组建家庭……” “不，不对！我才不希望那样！而且，杀了我妈妈的就是这些家伙！” “那是那个愚蠢之人犯下的罪。他应该受到制裁。哈扎尔克不是一直很谨慎，避免引起你的反感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这些人想把我怎么样？） 搞不清状况，脑袋晕乎乎的。完全失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通过西格玛符文传来刺激。毫无意义的信息如洪流般涌来，唤醒了意识。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刚才那似乎是泽姆纳的遗子利维尔发出的提醒。 “对……” “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哦？抱歉我打招呼晚了，泽姆纳的遗子利维尔。感谢你选择了我们的孩子。” 向紫发的化身低头行礼。 “孙叁是我的孩子，这与你们所做的事情没有很深的关联。不要自大。” “这话可真严厉。” （原来如此。露泽莉亚大人是为了说服我才出现的。证据就是，在这里她的权限似乎没有那么大，但大家都在旁观。） 只要不搞错这一点，就有办法继续谈话。 “露泽莉亚大人。” 重新振作起来诉说。 “什么事？” “如果你们希望我留在这里，那你们说服的对象就错了。首先必须和讨伐舰队司令官拉娜和解，不是吗？在此之前，作为母女也有必要好好谈谈，我觉得。” “……嗯，是啊。” 能感觉到她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视线。她大概在揣摩少年的意图吧。 “我完全没有把拉娜扔在战场上不管，任由她乱来的打算。必须先创造前提条件。” “只要那孩子同意就行了吧？” “对，但如果认为她还是以前的她，可能会失败。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陷入沉思，还向艾博恩使眼色。似乎在请示他的意见。 激光线路连接上了，立起来的二维投影面板上显示出常青的舰桥内部。 当然，拉蒂娜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 （为什么妈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却又出现了让拉蒂娜陷入混乱的人。 （我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思绪无法用言语表达。 “哎呀，露泽莉亚大人。我刚听说您在科伦蒂奥失踪了，没想到您竟然被关在这里。” 奥比特充满讽刺地问道。 “不，我是应邀而来的。到目前为止，我顶多只是偶尔传达主人的行动，但现在似乎出现了我能做出贡献的情况。” “哦，原来您也对车轮纹章宣誓忠诚了。那么，会长的想法当然也瞒不过您了。” “被说成利用妻子的地位，我可很伤心呢。我接触到哈扎尔克的思想，是在和那个人结合之后的事情。” （被利用了吗？不对。因为她说‘接触到了思想’，也就是说她是同谋者。） 总算能理解一些状况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母亲可以自由支配的资产已经流入了组织。如果被发现，父亲和我都不可能再保住现在的地位，这将是一场巨大的丑闻。该怎么办才好呢？） 先不说将来，目前必须要保住这个不可或缺的地位，以便收拾眼前的局面。 更让她在意的是，母亲身边竟然有孙叁的身影。少年真的叛变了吗？如果是这样，她觉得无比绝望。 “不过，这可真是麻烦了。” 奥比特大概也准确地把握了现状。 “由于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不能轻易做出判断。请告诉我们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我们可没有提出过分要求的打算。事情很简单。我们希望今后能和这支特务舰队建立共同作战的态势。毕竟，这孩子一直吵着要先说服女儿。” “原来如此。” 露泽莉亚把手搭在孙叁的肩上。 拉蒂娜从母亲的脸上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 “您在想什么呢，母亲大人？” 出乎意料地，声音比想象中更加严厉，虽然也感到有些困惑，但现在先不管这个。 “身为嫁到创业家族的人，却置身于可能会让集团陷入困境的组织之中，您不觉得这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吗？” 事情已经明了，可她却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不仅如此，她还一副平常母亲的模样，这让我感到强烈的愤怒。 “你在生什么气呢，拉蒂娜。真奇怪。孙叁也好，你也好，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她似乎真的很困惑，手放在嘴边。 “我作为公众人物，一直尽职尽责。但在成为公众人物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个体吧？作为一个女人，渴望成为一个母亲，这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 “我曾有过梦想。有一个虽然忙碌却很珍惜家庭、爱我的丈夫。孩子们即使不能随心所欲地成长，但也能在普通而快乐的环境中长大。这样平凡的家庭生活。” 露西莉亚温和地说着，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实际上呢？雷奥特只是把我当作生育下一代继承人的工具。他虽然作为一个男人爱着我，但却没有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别说傻话了。以父亲的立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即便如此，他也算是一个很顾家的父亲了，不是吗？” “最糟糕的是家庭生活。” 母亲似乎没有听到拉蒂娜的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中，仿佛沉醉其中。看起来，积压的挫折感似乎影响到了她的记忆。 “我被迫与可爱的孩子分开，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在家度过。” 对于这一点，拉蒂娜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她也能理解。 “不想被公司内部的派系斗争利用？为了保护我们公司拥有的高技术机密，必须远离被掠夺等危险？这些借口……我才不管。” “但这确实是现实中的危险。父亲大人是为了保护我们姐妹才这么做的。” “结果呢，听说有个不知是谁的女人在代替我做我可爱孩子们的母亲。这是多大的侮辱啊？就好像我做不到的事情被别人代理了一样。”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动。 “吉恩阿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父亲大人的指示。那只是单纯的善意，而且一开始是我们去拜托她的。” 我觉得她陷入了一种极其短视的思考中。但对她来说，这也许就是现实，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虽然有点可怜她，但这绝不是她支持御者神哈扎尔克的理由。 “我想过了，为什么只有我要遭受这样的待遇呢？” 她似乎想表达当时的心痛，皱起了眉头。 “那是因为加尔杜瓦的力量还不够。如果能在人类世界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如果这是由包括创业家族在内的集团干部们坚定的团结所实现的。如果能建立起作为其基础的机制。如果加尔杜瓦强大到无人能撼动，那我就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 “那是夸大妄想。不经过不懈的努力，没有企业能够成功。” “那就去创造啊！加尔杜瓦忠诚的破坏神纳扎尔克会支持我们的！加尔杜瓦的战士们！这才是以军需为主的加尔杜瓦未来应有的形态！” 她的热情演说达到了高潮，声音中充满了陶醉。露西莉亚似乎把这当作了理想的形态接受了下来。一个极其扭曲的机制。 “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母亲大人？” 听到母亲口中说出可怕的思想，拉蒂娜感到一阵轻微的恶心。 “把没有生命和意识的战士，尤其是年轻的少年少女送上战场，在强行创造的稳定基础上只享受自己的幸福，这就是您的理想吗？” 在她身后，艾伯伦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感到自己的欺骗被揭穿了。 “他们当然会受到尊敬和赞扬！作为支撑世界未来的人！作为为使命献身的强大战士！他们会为这份荣誉而喜极而泣吧！” “不要歪曲作为牺牲者的痛苦之人的想法！你的误解太严重了！” “……怎么了？” 露西莉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拉蒂娜明白，她已经完全迷失了。这场争论恐怕只能是平行线了。 “不只是你这么想，拉蒂娜？你看，普罗托二号也同意合作了。” 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不许你这么叫孙叁！你的处置我会和父亲大人商量决定。但从今天起，你别再指望我把你当作母亲了，愚蠢的人。”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 “结束了。” 拉蒂娜在愤怒、失望和悲哀的交织中垂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力气被彻底抽干了。但即便如此，也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孙叁真的放弃了吗？他打算和哈扎尔克合作吗？告诉我） 母亲的死又一次改变了这个少年吗？ 苦恼的少女耳边传来观测员守望的敌人来袭的报告。 第42章 无视而过 “敌舰队急速接近！重力场雷达反应为十！很快就要进入光学观测范围了！” 警报声响起，舰桥的船员们一阵骚动。 （十艘！？在这个时候有如此大规模的战力？） 对基地的探索陷入停滞。敌人似乎没有急于行动的理由。但他们却行动了，是扎纳斯舰队准备完毕要发动全面进攻了吗？ “进行迎击。” 无需多言。 “展开武装机甲队！近卫队派出两架进行直接掩护。其余的在起飞后组成编队前进迎击。放出后常青号后退。尽快起飞。” “向全舰传达配合行动。” 只需对玛尔奇娜的指示进行补充就足够了。拉蒂娜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紧盯着光学观测面板。 ◇◇◇ “扎纳斯舰队发动强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特务队司令艾伯伦一脸懊恼地说道。 “向敌指挥官传达。根据密约，禁止与特务队交战。肯定是不知哪里来的家伙挑起的事端。” 确实，扎纳斯与御者神哈扎尔克的接触近乎军事机密。在扎纳斯一方，也只有高层领导才知道这个事实吧。然而，如此规模的战力，怎么也不像是现场人员的擅自行动。 “没有回应。被无视了。” 这是无情的答复。 “重复传达。在没有指示之前持续传达。各舰武装机甲队准备起飞。不要释放塔娜迷雾。否则会被视为有交战意图。磁场保持原状，维持隐蔽航行状态。” “明白。” （这些家伙，急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叛离，他们就察觉到了基地的位置？只是移动一下而已吧。） 就算是哈扎尔克提供了物资和技术，但如果他们愚蠢到不理解机动要塞的优势，那就说不过去了。 “确认有战斗光芒！” 听到这个有点意外的报告，他转过身来。 “是讨伐舰队吗？动手真快。” “不是。是阿塞洛伊！八号舰阿塞洛伊正在遭受攻击！” “什么？八号舰不是……运送了那个吗？” 难道他们混乱到连敌我都分不清了吗？ “但是它正在被攻击。收到救援请求！司令，请求救援！” “啧，让武装机甲队紧急起飞。” “啊，要爆炸沉没了！” 虽然在难以识别的距离，但通过光学观测，能看到大型的闪光在范围内爆开。艾伯伦完全不理解扎纳斯的意图。他们为什么要攻击阿塞洛伊呢？ “让武装机甲队展开。他们应该不会攻击我们这边，但还是要做好准备。” 事态愈发混乱。 “明白。” “通信有回应吗？” “没有。” 让人难以判断。 “讨伐舰队已经开始迎击了。观察情况……” “如果撤离，就无法进行合作了。那就等于抛弃了拉娜。他们违背了约定。该怎么办呢？” “唔……” 棕发少年试探性地看着他。 “你是说要共同作战吗？” “这应该是方针吧。” “明白了。” 孙叁说着“那我也去迎击了”，然后离开了舰桥。 艾伯伦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推动着。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个战术专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玩弄于股掌之间。 ◇◇◇ “只能这样行动了吧？” “应该是这样。” 孙叁关上了利维里翁的舱门问道。 他瞥了一眼启动顺序正在显示的二维投影控制台，同时观察着机库内的情况。可以看出整个机库突然活跃起来，进入了攻击状态。 “对西格玛符文进行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模仿稍微成熟女性的机械声音传达了准备完毕的消息。 “利维里翁，可以出发了。” “明白。出发。” 不能允许他们撤离。扎纳斯派出了如此大规模的舰队。即使自己出击，如果仅靠讨伐舰队迎击，损失会很大。尽管彼此之间有矛盾，但在这里应该共同作战。 （好多啊。） 如果系统不进行显示的筛选，那么显示器正面将会被敌性目标符号染成一片红色。提高意识的档位。 （瞄准。） 弗兰卡旋转指向前方。远距离炮击被一架霍里安达尔的喷射护盾吸收并扩散。接着再来一发。高聚焦光束穿透了变得不稳定的护盾，刺入敌机，在装甲内，聚焦度降低的重金属离子发生爆炸式膨胀。将内部部件向后喷射出去。 利维里翁朝着因僚机爆炸而犹豫并减缓速度的敌军飞去，同时让弗兰卡缠绕上塔娜迷雾的分解光。许多敌人对拖着光尾飞行的白色武装机甲做出了反应。 有一群格温达尔采取迂回轨道。也有一群组成编队从正面发射光束。发现了三架排成一列冲过来的霍里安达尔编队，像是要迷惑敌人，他选择了这个编队作为目标。 “切开。” 旋转的左弗兰卡发射出高聚焦离子光束。淡紫色的细光条穿过编队的左侧，然后扭转机身进行横扫。三架敌机同时被上下切成两半并爆炸。诱爆的对消灭炉引擎，被能使有害辐射发生调制的塔娜阻挡器放射出青白色的光然后消失。 面对超过两百架的敌方武装机甲，利维里翁充分发挥了它的火力。 “怎么办，斯图？” 从雷克辛号出发的奥利冈·邓克特向队长机阿尔·泽农询问。 “如果这些家伙与那个秘密组织勾结，那就不能说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了吧？” “确实不能单纯地说是盟友。” 即使识别为友军飞机也不行。 “但是扎纳斯的那些家伙，把特务舰队的阿塞洛伊号击沉了。” “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真是麻烦。” 组成四机编队的另外两架，梅勒妮机和弗莱亚内尔机正生龙活虎地冲入敌部队中。出击时似乎沉重的不安压在心头，踩踏板的脚也显得很迟钝。 然而，当从特务舰队出发的白色武装机甲开始英勇地压制敌人时，她们的行动明显发生了变化。大概是被背叛的感觉消失了吧。女性们的心理影响似乎很容易在表面上显现出来。 “上面的人好像在交谈，所以目前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似乎还没到向现场传达的阶段。 “但是现实问题是，同时与双方为敌是不可能的吧？” “那是自杀行为。” “那么，暂时先把他们当作盟友不是更好吗？” 夹杂着一些乐观的想法。 “希望是这样，那么！” “好！就这么想。” 弗莱亚内尔错过的敌机发射的光束被奥利冈躲开并进行反击。读懂了限定回避方向的炮击的斯图亚特向那里发射光束将其击毁。 “只要保持警惕就好了吧。” 追赶着向前冲的两架飞机。 “但是，那个，没问题吗？” “喂喂，都说特务部队都是精锐呢。” 特务部队的武装机甲部队也进入了交战状态，但显然形势不妙。闪烁的光芒数量如实诉说着这一情况。 “不严峻吗？” “没办法。稍微卖个人情吧。” “明白。” 斯图亚特作为队长指示改变目标。 ◇◇◇ 特务部队的飞机明显陷入苦战。 作为加尔杜瓦制造的长期畅销产品，在军队中也一直支撑着前线的武装机甲杜兰姆斯。虽然准确且动力强大，还具备坚固的装甲，但与最新系列的阿尔·斯皮尔和阿尔·泽农相比，由于没有得到最新技术的反馈，所以稍逊一筹。 虽说仅仅是这一点差距有些夸张，但如果对手是不断贪婪地吸收技术的扎纳斯机甲，陷入苦战也可能是没办法的事。特别是当被配备了透明金属头部的纳斯巴尔攻击时，战线就会从那里崩溃。 “这敌人是什么！” “杜兰姆斯竟然在力量上被压制！？” “讨伐舰队的家伙们一直在和这样的敌人战斗吗？” 看着僚机化为光球，心中只有疑问。以阿尔·斯皮尔为核心，阿尔·泽农在关键位置进行支援的他们，不仅不是善战，反而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他们以熟练的编队机动瞬间接近，转眼间贯穿并粉碎敌人，减少敌机数量。同样是实战部队，却明显存在差距。只能认为是持续的激战产生了这种差距。 “这样下去特务部队的名声就毁了！” “振作起来！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一直被打怎么行！” 士气虽然旺盛，但仅凭这一点无法改变战局。特务部队的战线逐渐变薄，被压制的场面越来越多。 ◇◇◇ 虽然在与特务部队的武装机甲部队作战时处于优势，但扎纳斯的战力在面对利维里翁时也陷入困境，同时被讨伐舰队的部队压制。形成扭曲战线的战场呈现出混乱的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在一开始积极进攻的孙叁面前，敌人数量逐渐减少。他们大概是想避免损耗，采取远距离牵制和阻止他行动的策略。 （这样就好吗？） 孙叁一边躲避零星袭来的炮击，一边眺望突然出现的空旷空间。 （那就随我便了。） 他没有强行追击，而是改变了目标。 “虚拟炮身力场形成。烈焰加农炮发射准备完毕。” 在弗兰卡炮身的延长线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黄色圆筒。这个聚焦力场似乎具有将外部光线内部反射并蓄积发光释放的特性。因此，即使没有实体也能呈现出可见状态。 直径达 4 米的大口径炮发射，向远处的扎纳斯舰飞去。被防御用扭曲磁场直接击中的战舰摇晃着，虽然勉强抵挡住了攻击，但装甲被剥离。接着，弗兰卡的远距离狙击多次命中，在内部引发了破坏风暴。 几秒钟后，战舰各处喷出火焰，接着整个战舰化为闪光并爆炸。 “很热闹呢。” 突然，高强度的电波充满了空间。这是敌人的部队频道。 “不快点行动的话只会被依次击沉。” 他将烈焰加农炮对准下一艘战舰。 “弹体棒不足。请更换。” “消耗太剧烈了，这是个缺点。” “那也没办法。我也不能违背质量守恒定律。” 利威尔的声音带着苦笑。 “嗯？那是……” 孙叁对那个灯光做出反应，将视线移过去，看到有一架机体拖着离子喷射的尾巴从敌舰队后方急速接近。 第43章 缺陷 “那不是缺陷吗？” 那盏灯的颜色似曾相识。然而，它的速度绝非武装机甲可比。 “那是什么？” 孙叁踩下踏板准备靠近。 在扫除纠缠过来的敌机的同时，艰难地将利维里翁驶入轨道附近，只见一艘形状像前端肥大的树叶、而非武装机甲那样的人形宇宙飞行器正在飞行。 全长约 30 米。感觉和侦察机之类的不同。最重要的是，似乎只有一名飞行员。如果认为没有理由让阿克西斯乘坐侦察机之类的，那它应该就是战斗宇宙飞行器。 “是未确认的飞行器。” 利威尔似乎在过去接触过的数据中也没有找到对应的飞行器。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跑了！” 高速飞行器上，光束加农炮的偏差射击沿着直击路线逼近。然而，就在光束即将击中敌机之前，它改变了方向，飞向虚空。 “被偏转了！？” “是扭曲磁场。” “那么小的东西也有？” 战斗舰搭载的防御用扭曲磁场武装机甲无法使用，是因为其发生器体积大、能量消耗高。虽然重量可以通过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解决，但考虑到庞大的容量和所需的发电机输出，对于战斗机来说将是致命的。如果只是成为一个笨重的、只能成为好靶子的飞行器，那就没有搭载的理由。 这对于侦察艇等也是一样，小型艇等也没有搭载。主要搭载的是宇宙要塞和军舰，即使是民用船舶，考虑到成本效益，也只有一部分搭载。 “似乎被大幅小型化了。但是……” 他大概在观察。 “磁场强度有波动。似乎并非一直覆盖整个机体。” “那不是缺陷吗？” 到处是漏洞的防御似乎没有意义。 “如果能控制好，还是可以用的。就像那样。” “哇！” 从战斗飞行器上部的八门中发射出的光束被偏转，微微改变角度后袭击利维里翁。孙叁惊慌地躲避，同时用弗兰卡进行反击。但是，那道光束也被偏转，无法击中阿克西斯飞行器。 “别跑，阿克西斯！” 对着想要通过的对手大喊。 “是你啊。现在我可没功夫和你纠缠。我得去还礼。” “什么啊，那是什么！” “和那些家伙玩玩吧。” 如果放任不管，扎纳斯的武装机甲队担心它会击沉母舰，于是纷纷围拢过来。正如他所说，似乎不能只专注于阿克西斯。 （那东西感觉非常危险、邪恶。） 在攻击追击的敌机的同时，那飞走的飞行器的印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 由于调整花费了时间，他没有加入攻击舰队。调整完成并吸取数据后，阿克西斯将飞行器驶向长距离战斗空域。 幸运的是，那架飞行器具有极高的机动性和续航性能。即使稍微晚出发一点，也有望参加战斗。 （这真是一份厚礼。得回一份相应的礼才行。） 起初他还想着在与讨伐舰队战斗时展示一下就好，但当接近战斗空域时，通过数据链接得知真正的回礼对象正从对面赶来。既然如此，要做的事情就确定了。 （实在是痛快。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当飞行器沿着战斗空域外缘飞行时，破坏神纳扎尔克的白色武装机甲发动了攻击，但被他躲开了。以武装机甲的火力，是无法在他的飞行器上留下一道伤痕的。 对于那个被愚蠢的秘密组织御者神哈扎尔克运来的名为“破坏之枪”的战斗宇宙飞行器。 （技术人员把这东西叫做‘武装机动装置’，但那都无所谓。关键是它是否是一个能与我相配的飞行器。） 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如果能随心所欲地大闹一场并取得成果，那可以说是最好的礼物。他沉浸在自然而然涌起的哄笑中。 阿克西斯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兴奋感意味着什么。他的身体已经被贪婪之毒侵蚀，即使新的毒药注入，他也没有察觉。 “不要再靠近了。回去并传达停止战斗的命令。我们是特务舰队。” 通过特殊频道传来呼叫。这是一个已注册的频道，理所当然。因为这架飞行器原本就是他们送来的。 “我知道。我只是来还礼的。” “不需要。用它去做该做的事。” “所以我这就是在做该做的事。你们制造的这个‘特兰基奥’！” 阿克西斯扣动扳机。飞行器机头张开的大型炮口发射出一道直径将近 3 米的重金属离子光束。 被直接击中的一艘战舰的偏向磁场消失了。通过西格玛符文，阿克西斯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点。特兰基奥是一种控制偏向磁场的武器。必须时刻通过传感器掌握情况。 他将从飞行器背面八门发射出的光束偏转，打入那艘战舰。这艘战斗空母装甲处已经出现爆炎，很快就会爆炸沉没。 “你在干什么！” “不明白吗？我要让那些愚蠢地认为给予技术就会得到感谢的家伙们明白其中的意义。这就是除了回礼之外的东西。” “你疯了吗？” 对方用尖锐的声音指责。 “疯的是你们。别以为可以永远瞧不起人。从现在起，我不再是接受的一方，而是掠夺的一方。让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培养出了什么。” “你这家伙！” （真无聊。那些自以为聪明、相信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的家伙最容易被利用。） 阿克西斯驾驶着特兰基奥侵入特务舰队内部。 未确认的大型战斗飞行器逼近特务舰队，一艘战舰被击沉。拉蒂娜在接到报告的同时，也通过望远面板进行了确认。 “没、没关系。我们通过激光扫描确认到露西莉亚大人已经转移到了旗舰后方的十号舰。” 观测员机灵地报告。 “谢谢。不过，请把重点放在观测敌人的动向上面。” “让我们进行追击吧。现在情况很危险。” 观测员在表示了解指示的同时，奥比特也提议投入战力。他大概是担心如果母亲发生意外，拉蒂娜的战意会受挫吧。她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不需要。特务部队的武装机甲已经开始追击了。我们没有必要分出战力。” 一部分人正准备离开战列去救援舰队。 “万一有什么情况……” “太啰嗦了。我没有忘记我们正在与几乎是我们两倍的敌人战斗。” “明白了。” 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能让副司令满意，但至少他看起来没有不服气。不过，她也从未清楚地读懂过他的表情。 “特务舰队发来通信。打开。” 通信兵急切地报告。大概还附带了紧急代码。 “救救我，拉蒂娜！敌人来了！” “母亲大人……” 正如所料，对方是露西莉亚。 “敌人就在这里。这里是战场。” “你怎么这么冷静？我被盯上了！” “那架战斗飞行器并不是只针对您。它是想击沉母舰，让武装机甲部队陷入混乱。” 她平淡地解释着事实。 “什么都行！快救救我！” “您应该向您的同志求助。” “你为什么这么冷酷！？” 母亲似乎无法理解。而在拉蒂娜的心底，愤怒正不断涌起。 “为什么您觉得只有自己应该得救呢？” 她的声音近乎恫吓。 “这里的我的士兵们，在你们御者神哈扎尔克创造的如同实验场一样的战场上，正冒着生命危险战斗。您要我命令这些士兵只救您一个人吗？在您参与制造了这种局面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 “拉蒂娜？” “我也一样。” 她向脸色苍白的母亲明确地说道。 “如果我在这里丧命，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我身处这样的地方。即使感到害怕，我也一直做好了准备。父亲大人也是如此。即使在后方，他也总是在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心系员工四处奔波。为什么只有母亲大人您觉得自己可以追求平凡的幸福呢？” “……但是。” “因为寂寞？那不是您应该战斗的对象吗？您不是应该把为疲惫归来的父亲大人守护一个可以治愈的家庭当作自己的责任吗？我知道这是一个陈旧的想法。但我曾希望您能理解。” 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心里话让她感到羞愧。但她又不得不说出来。她不能不劝谏这个自私的母亲。 “做好觉悟吧。” 她对着凝视着她的母亲，表情严肃地说道。她希望母亲能理解。 “怎么这样！不！我不想死！拉蒂娜！” “祈祷士兵们奋勇作战，相信自己的命运吧。” 她只能做到这些。 “司令官阁下！是我错了！请救救我！无论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从旁边插进来苦苦哀求饶命的是洛克雷。包括他在内的原常青号船员似乎也被送到了那里。 “您能对那些因您而丧命的众多士兵说同样的话吗？真是愚蠢至极。” 她已经超越了惊愕，甚至感到怜悯。 “您才是最应该做好觉悟的人吧。” “您这么说，可我没想到扎纳斯的那些人会做到这种地步！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这实在是太自负了。这是轻视他人的报应。他们比我们更贪婪地渴望未来。” 这时，原本消沉的露西莉亚瞪大了眼睛，“啊！”地发出一声惨叫。 “拉蒂娜，救救我……！” “我会恨你的！” 面板中的影像被光芒染成白色。“随你的便吧。”拉蒂娜轻声说道。 “阁下，又有一艘被击沉了。” 又一颗青白色的闪光之星诞生了。从刚才开始，特务舰队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击沉，这已经是第五艘了。不过，这次的闪光似乎把拉蒂娜的母亲带到了某个地方。 （母亲，您错了。只有一点，您没有强迫父亲大人直接做出裁决，这也许会是一个不太坏的结局。） 从肚脐周围，从身体深处涌起一阵颤抖。她咬住下唇忍耐着，等待着颤抖过去。她还能战斗。 “战况如何？” 她以冷静的表情问道。 “武装机甲部队正在反复进退。但是，特务部队方面已经濒临崩溃。” “物资情况令人担忧。我们必须接受补给。奥比特副司令，请寻找撤退的时机。” “遵命。” 她凝视着不断闪烁的光芒。 “突破了！来了！是利维里翁！” （拜托了，孙叁。） 能够打破这严峻战况的，也许就是那架白色的武装机甲吧。 第44章 下次一定 （一群烦人的小虫子。） 阿克西斯让特务部队的武装机甲缠住自己，驾驶着特兰基奥在舰队中穿梭，同时这样想着。 机首的超加农炮需要一排的装填时间。他用扭曲磁场偏转倾泻而下的光束，同时躲避着想要绕到前方的敌机，因此很少有机会进入发射状态。 虽然只击沉了五艘战舰，但可以说这个数量足以让舰队崩溃。他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策略了。 （下次要给那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虽然距离较远，但他能看到讨伐舰队的舰影。 “唔！” 刚从特务舰队中冲出来，他就检测到了高能量反应。尽管展开了扭曲磁场，但被离子光束直接击中的冲击力还是让全长 30 米的特兰基奥像树叶一样翻滚起来。 “别想得逞！” “是你！破坏神纳扎尔克！” “弗兰卡！” 感觉到危险，他刚把机身调整好就晃动起来。即便如此，一道比平时细很多的淡紫色光束还是擦身而过。这一击的冲击力让他知道自己被击中了。 “啧！” “推进器喷口被击中。平衡器启动。推力下降到 82%。” 周围飞舞的光条瞄准了他，但刚刚恢复的扭曲磁场隔开一段距离，挡住了下一次的攻击。他旋转机身，看到利维里翁从旁边冲出来，其固定武装上产生了一个发光的圆筒。那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比超加农炮口径还大的武器吧。 （不能让你为所欲为。） 他操纵着扭曲磁场，从八门炮口中调整角度瞄准，但纳扎尔克把机身滑进了那个间隙。已经形成的发光圆筒消失了。 （在不完全状态下击落你是不可能的。看来是时候撤退了。） 也许是因为母舰被击沉的怨恨，他一边击退缠着他的特务部队的武装机甲，一边沿着后退的轨道飞去。少年没有追来的迹象。 他摇了摇还沉浸在醉意中的头，怒视着身后。 ◇◇◇ 损失了近一半的特务舰队已经奄奄一息。舰载机也有相当数量被击落了吧。在两军的撤退信号交错飞舞中，特务部队忙于重整旗鼓。 “在这种状态下，我可没心情强迫你们共同作战。” 孙叁驾驶着利维里翁飞到旗舰前，平静地说道。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们撤退。” “那就好。不过，能不能帮我传个话？” 他只把头转向舰桥。 “告诉他们，不用耍那些无聊的手段，我也会让他们看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就说如果他们那么在意……就自己亲眼去看……我把它击落。” 孙叁不等对方回答，就驾驶着白色机体飞走了。 ◇◇◇ 特务舰队虽然破烂不堪，但扎纳斯舰队也损失了三艘，被迫撤退。武装机甲在战场上交错飞舞，战场更加混乱，不进行重组、修理和补给的话，战斗将难以继续。 仿佛约好了一样，撤退信号在数据链接的通信网络中穿梭，两军在残留的光束中逐渐拉开距离。 “我先离开一会儿。” 拉蒂娜一直看着，直到看不到战斗的光芒才起身离开。 “请好好休息。” “谢谢，玛尔奇娜舰长。” 拉蒂娜听着奥比特向几架还能行动的战机下达追击敌舰队的命令，然后离开了舰桥。她觉得自己有责任看到最后，但精神上的疲劳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我不会要求你不要恨我，但我不认为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母亲大人。） 即使她不想把这当作一种遗憾，但亲人的死亡还是给她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该怎么向父亲大人报告呢？我没想到御者神哈扎尔克的影响如此深远和广泛。） 直到现在，御者神哈扎尔克的存在在各个方面都成了一种束缚。讨伐舰队无法专注于原本的任务。 （感到疲惫的不只是我。如果这样的事情不断重复，战斗就会变得危险。必须想办法解决……） 除了最终的责任问题，这种情况对正在进行的战斗产生了不良影响。 拉蒂娜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秘书官杰奎琳似乎有话要说，也没有注意到她看到一个少年时松了一口气。 “拉娜。” 她吓了一跳。但她还是不想直视他的脸。 “不用勉强自己。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在我面前不需要保持威严吧？” “孙叁……” 她可以放松下来了。最想听的话传进了耳朵。 她跑过去抱住他。他的身高已经和她差不多了，稳稳地接住了她。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顺着他的太空服表面滴落。她尽量忍住哭声。 （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多。即使这种成长是由亲近的人的死亡带来的悲伤成长。） 他用身体和心灵接纳了她。 “再等一会儿。我会让你生活在一个不再哭泣的世界里。” 他温柔的手臂让人感到温暖。 “如果把所有阻碍大家幸福的东西都摧毁，剩下的就只有身边的小烦恼了吧。我只为了这个而战斗。” 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啊，我错了。） 她突然意识到。 （我本想利用孙叁的感情。我以为他强大的能力可以平息这场动乱。但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因为爱他才希望他在我身边。） 她把感情融入到拥抱他的手臂中。 “阁下，非常抱歉！请您马上回来！” 短暂而幸福的拥抱被打断了。西格玛符文向她发出呼叫。 听到紧急的声音，她赶紧回到舰桥。那个东西在正面的面板上被放大显示。 她坐在像一个浅背靠椅的岩石上，一个巨大的人造物体出现在眼前。任何人看到这个散发着威严气息的东西都会觉得它是一座要塞。 看到这个，拉蒂娜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机动要塞吉雷尔多恩……” 第45章 机动要塞吉雷尔多恩 氧化铝军扎纳斯讨伐舰队与现身的敌方机动要塞拉开距离，与补给舰队会合。因为在探索作战中消耗的物资涉及多个方面，若保持现状，与大规模战力交战会很困难。 机动要塞吉雷尔多恩正在移动。它的速度绝不算快，距离其可能的攻略目标卫星图拉的科伦蒂奥还很遥远。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还有时间上的余地。 有人提出行星戈特的试验移民地可能成为攻击目标，但如果是这样，就没必要集结如此规模的战力。可以推测扎纳斯是认真地在谋求戈特星系的霸权。 “关于母亲的事，很抱歉。” 拉蒂娜通过超空间弗勒尼奥通信与父亲雷奥伊特联系。 “她很痛苦吗？” “不，我想只是一瞬间。可能感受到了恐惧。” “那也只能这样了。” 露泽莉亚的死已经公布。而且是以卷入组织犯罪后意外死亡的形式公布。这也有雷奥伊特向御者神哈扎尔库展现毅然态度进行挑战的意图，表明与组织有关的人会被视为罪犯。 “本来应该将她拘捕并进行正规的公司内部法庭审判，但情况不允许。” 虽然像是在找借口，但这是事实。 “没关系。关于她，我的过错更大。她就在那么近的地方，我却一点都没察觉。说起来，我觉得是让你背负了沉重的负担。” “父亲的心痛，我无法完全体会。请您不要太放在心上。” “有你这句话就好。我可能不行了，但现在还不能退下。在把一切交给作为动乱镇压象征的你之前，我不能退。” 雷奥伊特似乎以创业者家族成员的身份准备承担责任。他大概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坐在最高负责人的位置上了。但拉蒂娜为仍然精力充沛地工作着的父亲感到骄傲。 “那还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我只想着消除父亲的苦恼，让加尔德瓦集团恢复秩序。请您不要太勉强自己。” 她故意露出泰然的微笑，让父亲安心。 “很让人放心。在得人相助的才能方面，你可能更胜一筹。拜托了。” “好，我一定会拿出成果的。” 她以父亲可能会喜欢的举止回应。 结束告别问候后切断通信。她也有堆积如山的事情需要思考，多到让她不知从何下手。 “请您也不要太劳累了，大小姐。” 秘书官杰奎琳在旁边放下放有茶杯的茶碟。 “谢谢。但我不能偷懒。这关系到人的生死。我想尽我所能去做。” “请让我帮忙吧。我应该也能帮上一点忙。” “嗯，那就拜托你了。” 她从像姐姐一样的秘书官的话中感受到了慰藉。 （补给完成后就出发。部队重组的事情已经拜托给奥比特了，只需确认一下就行。） 拉蒂娜不会什么事都自己做。她会依靠可以依靠的人。极端地说，她认为自己的职责就是让优秀的人充分发挥作用。 （面对如此强大的战力，我们兵力不足是肯定的。但如果我们也用大规模战力对抗，就像是放弃了统治权。会让周边国家产生疑虑，经营也会受到影响吧。） 只追求眼前的胜利，作为司令官是不合格的，作为经营者也是。 （扎纳斯内部情况也不可能乐观。虽然确保了战力，但没有经验作为支撑。很明显有很多这样的人员。） 她这样预测着。 到目前为止的行动并非徒劳。扎纳斯的实战部队肯定遭受了不少损失。 投入战斗的应该是实战经验少、正在培养中的人员吧。而讨伐舰队则聚集了精锐，士气也很高。补充的兵员大多也是正规军且有实际战绩。她认为这绝不是一场不利的战斗。 （问题是那个新兵器。不能轻视哪怕只有一架。） 它具有高防御力、出色的机动性，甚至还有远距离对舰攻击能力。 （想制定对策，但性能方面还未知。贸然行动只会觉得很危险。目前能对抗的只有利维里昂。又要依靠孙叁了。） 这也被算作担忧事项之一。 （那孩子在想什么，我都搞不懂了。） 她觉得他变了。自吉恩死后，孙叁的行动让拉蒂娜也捉摸不透。 放走洛克雷他们这些御者神哈扎尔库成员的明显是他。应该是那个黑发少年指示里维尔解锁的吧。遵循泽姆纳的遗志，这似乎轻而易举。 可以预料到他是把他们作为与同为成员的特务队接触的材料加以利用。但他的意图却不得而知。是因为对如此根深蒂固的对手感到不耐烦，想从内部获取信息吗？孙叁以前不是会这么做的少年，所以更加难以捉摸。 （也许我被他抛弃了。因为我没能保护好姨妈。） 她知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但不安却在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拉蒂娜没有意识到这是出于少女心。 被提拔为协定机利维里昂的专属整备士的莉兹露卡·阿里斯泰德年仅二十二岁。在这个经验至上且男性主导的整备士世界中苦苦挣扎的印象无法否认。 起初，她遭受着嫉妒的目光，但最近这种情况变少了。这一方面是因为前辈精英维尼斯特里·莫里森为她充当了挡箭牌，但最大的原因无疑是获得了协定者孙叁·克兰布里德的信任。 （实际上在他手下工作很轻松。） 她年轻且容易交流，这也有所帮助。少年本身是感性类型，但他努力传达自己感觉的样子也能让人感受到。所以容易理解他的要求，工作也进展得更快。 （但是，最近变得困难了。） 虽然能感受到需要调整的地方，孙叁的要求能理解，他礼貌的态度也没有改变，还有利维尔的协助，所以并不觉得不自在。只是，看不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了。少年身上无忧无虑的感觉消失了。感觉不到他是满意了还是妥协了。莉兹露卡为此感到寂寞。 （轻松闲聊的时间也变少了。） 现在她还在寻找他的身影，但却看不到了。明明刚才还在传达微妙的调整点。 听到声音后往下看，她发现孙叁在利维里昂脚下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正和几名搬运人员热烈交谈。对方本应是运输舰的搬运人员，按理说飞行员不应该与他们有交集。 “动作数据只有这些哦。”能隐约听到孙叁的声音。 “机体设计图？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给你！” 他尽量压低声音，但能看出有点兴奋。 这时，他们的对话通过整备使用的西格玛符文传入莉兹露卡耳中。惊讶的莉兹露卡环顾四周。她并没有故意操作，但也许是好奇心被读取，与少年的西格玛符文连接上了？ （有这种事？孙叁的可是利维尔特制的呀。） 虽然有疑问，但事实无法改变。 “我自己的数据可以给你。” “但是，这样就无法进行综合评价了。” “哼，你只是想要利维里昂的机体结构吧，特别是弗兰卡之类的。这就跟叫我辞去协定者身份差不多。这样好吗？” 泽姆纳的遗志不会允许意外的技术外流。 “这样自由就没了。你们最多只能从远处看看了哦？” “那可不行。能给的东西就行。以后也请继续合作。这是约定。” “是啊。但是，我的约定什么时候能兑现呢？我说过要让我见面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平时没有的锋芒。 “知道了。对方不是那么容易行动的人。需要一些理由。” “你是说需要一个借口吧。所以我准备了一个有看头的表演给你们看，也邀请你们了。” “我会传达。别抱太大期望。” 少年哼了一声。 “告诉他们这种态度的话以后我可不能保证合作。别小瞧我，协定者的权限比你们想象的要大。”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要求我一定会传达。会妥善处理的。等着吧，原型二号。” （御者神哈扎尔库！） 莉兹露卡差点叫出声来。 （不行。既然连接着，这边的声音可能也会传过去。） 她用手捂住嘴，浑身发抖。可怕得不得了。 （司令官阁下都那么提醒了，他们还在渗透。） 大概是因为补给舰的人员无法完全清查干净吧。 莉兹露卡无意中接触到的这一端让她感到恐惧。 ◇◇◇ 拉蒂娜觉得也有罕见的事情呢。通过维尼斯特里，莉兹露卡申请了面谈。 因为她是利维里昂的专属整备士，所以接触的机会很多，感觉关系也不错，可以轻松交谈。但是，如果是拉蒂娜主动去找她还好，没有预约就因为个人原因来到她的房间是不行的。所以莉兹露卡提前申请，拉蒂娜爽快地答应了。 “是这样。有这样的事呢。” 莉兹露卡详细地报告了在机库的那一幕。 “那个……我知道作为协定者，这不算违反命令或叛离行为。但是，我很不安……把这件事藏在心里很可怕，所以觉得必须说出来。” “不，我不会把这当成告密而怀疑你的人品。谢谢。” “是。……太好了。” （她是这种意思呢。觉得我是站在孙叁那边的。听到对他不利的信息会觉得我会生气吧。） 拉蒂娜在心里苦笑。 “可以再确认一下吗？” “好的，请说！” 有点松懈的莉兹露卡猛地反应过来。 “对话内容突然通过你的西格玛符文传过来了，是吧？” “是。我觉得大概是孙叁的西格玛符文接收到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请务必保密。” 拉蒂娜送走了确认完后离开的她。 （应该理解为就是这样的情况吧。还是说这是被促使的呢？） 拉蒂娜觉得有必要确认这一点。 第46章 观识 拉蒂娜做了一次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向体贴地靠近、担忧着她的杰奎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保持沉默，然后尝试进行某种思考。 “利维尔，请回答我。” 她呼唤着泽姆纳的遗志。 “即使不能做到全部，但至少在被呼唤的时候能够做出反应吧？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便在被召唤时能够回应。” “你观察得很仔细。你很聪明啊。” 回应从拉蒂娜的西格玛符文扬声器中传来。与孙叁的不同，利维尔没有向外的扬声器，只有耳边的个人扬声器和骨传导才能转换声音，但在安静的室内，秘书官应该也能听到。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杰奎琳，杰奎琳也点了点头。于是，她摆出倾听的姿势。 “是你让莉兹露卡察觉到他们的接触的吧？” 她内心平静，尽可能用沉稳的声音问道。 “你预见到她会向我报告，所以最终为了向我报告而将她与孙叁的西格玛符文连接起来，对吧？” “没错。” “你不是为了妨碍孙叁的计划。恰恰相反，是为了排除我因为担忧而妨碍他行动的可能性，对吗？” 沉默胜于雄辩。仿佛在压抑着笑声，出现了一阵间隔。 然后，她的化身萨米尔浮现出来。平时忙碌的动作消失了，她微笑着俯视着，像是在赞扬。可以推测，即使是利维尔，在孙叁那种高性能的西格玛符文面前，也没有投射自身化身的功能，所以应该是控制了萨米尔。 “孙叁想要做什么？” 虽然觉得很难得到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或许更好。如果你知道了，你会做出多余的举动吧？” “无法否认。正如你所推测的那样。” “不要盲目行动，静观其变。你认为他会做出对你有害的行为吗？” 被问到了痛处。 “我可以断言他不会那样做。” “那么最好谨慎行事。” “所以你才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不让我过于不安吧。以后你也会这样暗中传达信息给我吗？” 利维尔的笑容加深了。 “你会在意是自然的，但你还是专注于你的职责吧。不过，要完全消除担忧是很难的。这就是人类。” “在你看来，这可能只是儿戏，但我想我们会一边迷茫一边继续挣扎。” “那也很有趣。” 被利维尔控制的萨米尔的表情变得慈爱。 拉蒂娜行礼致谢，利维尔优雅地点了点头。萨米尔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动了一下，然后慌乱地飞来飞去，由此可以看出他离开了。 杰奎琳也松了一口气。她大概是在担心不要惹怒泽姆纳的遗志吧。 （结果，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她微微皱起眉头，露出苦笑。她只是在他的手掌上被摆弄了一下。 （不过，毫无疑问，他是在试图创造对我有利的局面。关键是要确切地把握这一点。） 不能悠闲地等待。必须保持警惕。 （从他的言行来看，孙叁似乎想与御者神哈扎尔库的干部接触。从那里开始会发生什么呢？是从了解全局的人那里获取信息吗？） 即使有利维尔的支持，我也觉得这很难。少年并不擅长言辞。 （是他主动采取行动，让自己的存在被认可吗？是想在组织中获得发言权，然后仔细调查吗？） 这种可能性可能更高一些。 （反过来，吞并御者神哈扎尔库？从协定者这个绝对的立场出发，控制整个组织，使其成为无害的存在吗？） 这可能想得太夸张了。虽然这可能很有效，但他没那么机灵。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随便打听呢。” 杰奎琳一边放上新沏的杯子一边说。 “如果要选一个的话，可能会很难。必须在有任何动静的时候抓住预兆，提前采取措施。担心这担心那反而更轻松。” “也许是这样。但是，关注他的不只是拉蒂娜大人，我想一定会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帮忙的。” “连你也这么说？”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父亲刚刚才说，在得人相助的才能方面，我可能更胜一筹。” “那么，我的猜测没有错。”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做一个值得支持的司令官。这是最重要的，对吧？” 两人对视一眼，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们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 （从现在开始的局面必须非常谨慎。只要有一个错误，一切都可能崩溃。不过，人生中应该不会有太多这样的困境。用生命换来的东西，我要把它当作未来的财富，努力奋斗。） 拉蒂娜发誓，绝不能忘记决心和觉悟。 收容了一直监视着出现的机动要塞吉雷尔多恩的侦察机后，讨伐舰队开始按照攻略作战概要部署武装外壳部队。目前还没有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只是进行试探性攻击，也就是先摸摸情况。 毕竟要塞内部包含的战力也只能靠推测。不知道它到底拥有多少战力，不试探一下就无从得知。在简报中，计划是由现场指挥官根据情况灵活应对。 “趁现在稍微试探一下。” 坐在司令官座位上的拉蒂娜接到了单独通信，一个小时前刚见过面的奥比特出现了。 “怎么了？” “现在情况变得困难了。” “直说吧。” 她操作着 2d 投影面板将其静音，只通过西格玛符文进行对话。 “克兰布里德飞行员的行动很不稳定。” “在监视他吗？” “只能这么做。” 他脸上大概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语气也不干脆。不过，他应该知道下达这样的指示会惹人生气。 “他似乎还在继续与御者神哈扎尔库接触。” 似乎在机库也安排了调查员。 “我知道了。” “知道了还在用他？” “从战略上来说，如果有其他选择，请告诉我。” 无论是对抗敌人的大规模战力，还是对付被确定为代号为‘特兰基奥’的大型战斗宇宙机，利维里昂都是不可或缺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像上次那样他叛离的情况的对策呢？” “我们不会毫无准备，他也不会。我打算根据情况做出应对。” “你是打算坚持认为他不会采取不利行动吗？从大局观来看，这是一种容忍不确定因素的判断。” 他似乎不是想说排除孙叁。只是，对于战略战术家奥比特来说，他可能想把明确但过大的不确定因素分开考虑。 （话虽如此，也不能说已经得到了利维尔的确证。如果告诉他，奥比特肯定会提前制定对策。反过来，这也可能会妨碍孙叁的计划。） 在拉蒂娜看来，关键是要从与孙叁的计划分开的角度时刻掌握他的行动。 “展现你的能力。如果你想被称为我的得力助手，就制定一个能容纳他的战术给我看看。” 她抛出一句带刺的话。 “这可难办了。你这么说的话，我要是不展现出度量，好像就会失去站在你身后的权利。” “我知道我说的话很难。但请相信我确实是这么期待的。” “明白了。” 奥比特也知道没有利维里昂就无法制定对策。他大概是代表舰队士兵的不安提出建议的。 即便如此，事态还是迎来了新的发展。面对具体的威胁，领导层似乎陷入了混乱，这可不像话。 （这里必须表现出冷静掌握全局的样子。） 必须时刻注意，否则态度上也表现不出来。 透过金属窗，远处巨大的结构体正在逼近。 ◇◇◇ （首先得想办法对付那片叶子……） 孙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戴上头盔。 在绝不宽敞的升降桶里，整备士莉兹露卡也在。她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少年。 （几天前就开始这样了，也就是说她看到那个了。怎么办？） 不能无视她。让她一直害怕下去不是他的本意。 “莉兹。” 他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但没有甩开。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希望你在我疲惫地回来的时候能笑着迎接我。” “……！对不起！我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吗？我不是在怀疑你。我知道孙叁是多么温柔的孩子。但是，你成长得太快了，让人觉得有点危险。” “嗯，你这么说有点难过呢。我觉得自己是在勉强做不熟悉的事。但是，我一定会守护你和拉娜的未来。” 他松开紧紧握住的手。微笑着放下护目镜，坐到飞行员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孙叁……” 他把手放在操纵杆上，莉兹露卡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自寻死路的。我还不能死。” “好，我会笑着等你回来的。” “谢谢。” 仅仅这句话就让他充满了勇气。 （还不行。我真正应该做的，不是摧毁那个巨大的贪婪和傲慢的集合体。在那后面。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他等着升降桶被收纳到通道上，然后关闭驾驶舱的防护板和舱门。在双重墙壁的另一边，莉兹露卡强颜欢笑地挥着手，这一幕出现在刚刚启动的球面监视器上。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地笑出来。我觉得这就是我出生的意义。） 孙叁驾驶着白色的武装外壳朝着电磁场帘幕的另一边飞去。 第47章 突变 似乎没有舰艇从吉雷尔道恩出发。可以确认从众多可见的出入口有武装皮肤被释放出来。 实际上，如果不考虑机动性，那么重视搬运运用的战斗舰艇就没有必要。如果出动就只会成为攻击目标。即使增加了被称为炮台的舰炮，在武装皮肤之间的战斗中也没有效果。 那么，可以说在好好防守防空设施完备的要塞的同时进行进攻是比较妥当的。不把速度当问题，只要朝着目标图拉前进就行，只要能坚守到那里就好。 （虽然很想向要塞本体发射火焰加农炮让它闭嘴，但他们应该不会让我这么做吧） 作为绝对不能让其接近的机体，应该被定为最高级别吧。 （就我个人而言也不能让阿克斯随意行动） 结果就是双方必须压制的对手是确定的。 “问题在于数量，不过他们投入得还真不少呢。” “嗯，根据从雷克西汀的激光扫描结果推测，应该会超过三百吧。” 从正面进行的激光扫描无法测量出准确的数量。 “特纳雾的浓度上升到这种程度的话，做什么都没用了。” “在这种密度下，重力场雷达之类的也靠不住了。” “虽然能看到灯光，但也没心情去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无理的要求。 “最好不要认为这种战力规模就是实际情况。那边的王牌不是讨伐舰队。” “就是这样。如果削弱他们，他们就会再次出击。从那个频率可以进行类推。” “在那方面比较稳妥吧。” 虽然说要从暂时投入的战力中把握整体情况，但结果也只是大致的吧。即使只是比什么都不做稍微好一点，讨伐舰队也只有竭尽全力装载的两百架而已。如果没有考虑战力差距的作战计划，就会导致无谓的损耗。 （只能故意引人注目了吗） 在密集的时候还是有办法的。将右侧的弗兰卡旋转，展开虚拟力场炮身。发射火焰加农炮。 火焰加农炮的威力虽然很大，但也只是直径 4 米的重金属离子束而已。如果不直接命中，就连一架武装皮肤都无法击落。偶然捕捉到射线上的六个光球出现了。 （这只是个诱饵） 相当数量的编队开始朝着里维里翁的白色机体移动。用有意识地强励磁的弗兰卡分解特纳雾，拖出长长的光尾。 （很明显他们都聚集过来了） 向北天方向迂回移动，进一步施加压力，他们争先恐后地一边发射光束一边逼近。这也是封锁前往吉雷尔道恩的路线的行动。 （很遗憾，但目标不是那里） 凭借惯性飞行的同时旋转，用两侧的弗兰卡指向敌机群。发射超高聚焦光束，然后挥舞着切割空间。这比火焰加农炮更有效，众多闪光绽放。虽然负荷很大，发射一次后需要很长的间隔时间，但对密集的敌机非常有效。 “让开！以你们的程度去挑战那家伙根本不是对手！” 还能吸引更大的目标。这就是故意引人注目的目的。 “来了，阿克斯·阿切斯。” “不把你击落的话，那些老家伙们会很啰嗦的，小子。” “有情况是彼此彼此。” 集中精力。 以不规则的轨道逐渐接近。不是那种会允许鲁莽地快速接近的敌人。 从透过金属浮现的相机中感受到锐利的视线。如果被上方的八门光束炮进行时差炮击，那么加农炮的间隔时间就等于没有了。就像火神炮方阵一样躲避着光束雨。只要这样，里维里翁也无法争取到火焰加农炮的启动时间，这一点被对方看穿了。 孙叁也不会进入特兰基奥的大口径炮的射线上。似乎需要一点装填时间，但分析结果表明，与火焰加农炮相比，装填时间稍微短一些。不过据推测，取而代之的是需要相当长的间隔时间。 “话说回来，这真是愚蠢的行为。加尔杜瓦明明拥有强大的军队，却只投入这么一点战力。是小瞧我们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弃子？” “你明明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却还来这种不温不火的挑衅。明明知道却还想反过来利用我们，你们才是卑鄙的吧？” “这也只是不温不火的挑衅。这是战争。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的弱点并取得胜利才是正确的。” 攻击依旧强硬。他们似乎对包围特兰基奥的扭曲力场有着绝对的自信。机动方式是直线型的，乍一看全是破绽。但是，无论是光束加农炮的一击还是弗兰卡射击，都被扭曲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胜利的希望哦。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制造出来的人所操纵吗？” “哈哈哈哈，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吗？为什么不明白自己迟早会被吞噬的宿主命运呢。以为能控制一切是大错特错。如果这种特兰基奥被量产，那么就没有任何军队能与我们抗衡。” “这是傲慢。我会证明你们不是无敌的。” （但是，如果不把它击落给他们看，他们就会认为这只是幻想） 孙叁冷静地关注着敌机的动向，寻找着机会。 “分析结果出来了。果然像是 t7824 小行星。底部的岩块形状与记录中的小行星形状的一部分有 87.4%的一致。” 听到观测员的报告，拉蒂娜点了点头。 （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一方的提议，但应该是原本就有建造这个要塞的计划，结果移送失败的事件吧） 从父亲雷奥特那里听到的担忧此时浮上心头。 （也有推测说渴望资源是为了建造舰艇和武装皮肤。但是，从三年多前就开始的计划来看，在某种程度上，事情似乎是按照哈扎尔克那帮人的剧本在进行。） 这么想应该比较合理吧。 吉恩·梅勒尔的叛离以及泽姆纳的遗志的介入，即使明显是计划外的情况，但把这个局面作为实验场似乎是规定事项。说不定是被设想为原型一号托尼欧型和原型二号孙叁型的决战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成功了呢。因为托尼欧消失了，所以扎纳斯把原本为破坏神纳扎尔克准备的搭乘机、破坏之枪“特兰基奥”投入到赞斯塔方向，改写了剧本。现实中，阿克斯乘坐并与孙叁敌对，从而实现了某种程度的补充。） 如果能进行破坏神纳扎尔克和搭乘机的实用实验，那么确认工作也将进入最后阶段。作为御者神哈扎尔克，能够进行相应的结果确认。恐怕是在孙叁以成功的形式出现的时候…… “那是最容易疏忽的时候……” 她不禁脱口而出。 “什么？阁下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是我这边的事。计算结果还没出来吗？” “刚刚出来。” 舰长马尔蒂娜的反应被她用别的事情搪塞过去了，但她确实在等数据也是事实。 “从调查阶段的试算埋藏量算出的 t7824 小行星的资源量，以及从保有战力和外观试算出的启动要塞的结构材料总量来看，似乎相当不足呢。” “也就是说，即使认为吉雷尔道恩所包含的舰艇和武装皮肤只是在戈特建造的部分也可以吗？” “这可能有些草率。也可以从别的角度考虑。” 她似乎有自己的预想。 “说来听听。” “比如通过削减结构材料来腾出资源的方法。” 这不是在重力下的建筑物。结构强度可以大幅降低。特别是可以举出相当于外壳的装甲板等。 战斗舰艇等都有相应的装甲。不说直接命中，即使只是被光束擦过就被破坏的话可不行，而且作为居住空间，至少要有能保护乘员免受小型碎片伤害的强度。设定了较高的安全系数。 不过，马尔蒂娜解释说，如果只是把要塞当作一个据点来看待，把装甲厚度降到最低限度的话，应该可以大幅削减资源。 “再怎么说也是要塞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道理虽然能理解，但从设计思想上来说很难想象。 “如果认为只要作为据点功能，能够对武装皮肤等主要战力进行整备、补给、维修就可以了呢？如果轻视居住环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 “原来如此。重力场雷达的反应看起来怎么样？” 拉蒂娜向观测员询问。 “正如舰长所说，看起来容量相对较大但质量较低。也可以认为是作为底部的岩块比重降低了整体的质量。” “好像不能确定呢。” “如果击中一发的话就能知道了。不过要下达这样的命令需要很大的勇气呢。” 一发光束造成的破碎痕迹可以测量出装甲厚度。只是，要到达那个地步，敌人的防线也很厚，除非战局向有利方向发展，否则似乎很难。 （把防御放在次要位置，这似乎是个愚蠢的策略。但是，赞斯塔的这一代人一直在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如果居住环境适当，据点功能足够，那么即使装甲薄一点也没什么好怕的，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马尔蒂娜也许是基于这个条件得出的预想。她也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有很长时间的活动经验。有赞斯塔倾向的思考也不奇怪。 “确认的话有机会再说吧。目前只能削减敌人的战力。” 她传达作为司令官的判断。 “里维里翁作为主力打破局面，压制住特兰基奥。现在就决出胜负。不需要严格维持战线。如果被突破了，就用直接掩护来应对，传达下去。直接掩护部队，提高警惕。火器管制，就拜托你们了。” 各处传来表示了解的回应。 开始看到穿过武装皮肤战斗空域冲过来的敌机。相应地，讨伐舰队的炮座也发出光芒。只能起到牵制作用的光束最多只能减缓入侵速度，但能为直接掩护机争取到前去击破敌机的时间。 “来了！好快！特兰基奥！” 观测员惊恐地叫起来。 “里维里翁呢？” “在追尾！但是因为要一边击破冲出来的敌机，所以有点落后！” “告诉他们除了特兰基奥之外的敌机都交给直接掩护机！” 在马尔蒂娜的指示下，操作员大喊。 （命令适得其反了吗？应该在孙叁能集中精力的时候先传达给他。失败了。现在该怎么办？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拉蒂娜因为自己的失误脸色变得苍白。 第48章 逃却 孙叁心想，数量上的劣势实在难以扭转。敌机穿过战斗空域，正不断侵入舰队方向。 （还是削减得不够啊。在与“叶子”进入战斗之前，应该再多击毁一些才对。） 虽然原本局面就很严峻，但被侵入得还是太早了。 （能行吗？只能试试看了。） 既要对付特兰基奥，又得击毁侵入的武装皮肤。幸运的是，阿克斯的执着看起来是真的。如果放任里维里翁不管，他肯定会认为自己还会遭到火焰加农炮的狙击。 （会追来吧？） 孙叁一边留意着侵入的敌机，一边观察特兰基奥的情况。 （嗯？） 特兰基奥竟然放弃了与里维里翁的交战，朝着舰队喷射离子喷射器冲去。 （什么！他在急于决出胜负！是想先击沉母舰来扭转战局！） 孙叁的预料落空，他焦急起来，觉得自己失败了。 “混合宇宙战士，侵入的敌机交给直接掩护部队！去击毁特兰基奥！” “不用你说！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孙叁把急躁发泄向操作员，随后又后悔起来。之后得去道歉，但现在不是时候。 “阿克斯，别跑！” “你的对手等会儿再说。我要让你因为母舰被击沉而懊悔，然后再当你的对手！” （可恶，他是为了挑衅才这么行动的。真是无比卑劣。） 孙叁虽然明白在这种地方不能讲堂堂正正的道理，但焦躁还是让他的思维陷入混乱。 “形成虚拟力场炮身。” 此时只能选择射击线路，用火焰加农炮进行狙击了。 （哼！） 扩散光束炮塔向已经进入雷克西汀扭曲场范围内的特兰基奥发射。然而，即使是从射角内随机方向发射的光束，也被特兰基奥的扭曲力场扭曲了。 （要被击中了！） 相反，特兰基奥的光束炮门贯穿了装甲，引发爆炸，零件四处飞散。不过，对于像舰桥和机关部这样的弱点的炮击，由直接掩护的博斯托机用喷射护盾挡住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 博斯托·雷嫩贝尔特大喊。 “哦哦哦！” “杂鱼，别乱叫。” 阿尔·泽农排出融化掉落的护盾核心，拔出利刃冲了出去，但三道光束贯穿了各处。 “博斯托先生！” “唔，就到这里了吗！孙叁，拜托……！” “不行啊——！” 光芒闪耀。 博斯托虽然像个唠叨的指导教官，但对孙叁来说是个可靠的前辈。那个在战场上奔放驰骋、让孙叁虽有不满却又露出温柔笑容并摸摸他头的博斯托消失在了爆炸中。 “啊啊啊——！” 孙叁悔恨交加。 “阿克斯——！” “吵死了，小子。这还没完呢。” “我绝不原谅你！” 同样进入舰队范围内的孙叁，在所有舰艇都脱离射击线路的瞬间发射了火焰加农炮。也许特兰基奥没想到他会在这个位置开火，被直接击中。但即使是大火力的炮，也只是被扭曲力场扩散了而已。 释放出的重金属离子受到包裹着各舰艇的扭曲力场的干扰，扰乱了周围的空间。一时间，甚至连摄像机都无法确认彼此的位置。 （但我还是能看见。） 孙叁朝着阿克斯的灯光冲去。 “为什么！？” 然而，特兰基奥的目标也准确无误地朝着“常青号”飞去。 “那架机体上应该安装了能详细感知扭曲力场的传感器吧。所以才能掌握舰艇的位置。” “是这样吗，里韦尔？” “做什么都没用。就算你有那种奇怪的能力也不行。如果旗舰被击沉，战线就会崩溃。嗯？扭曲力场没有产生？！” 周围的能量乱流给发生器带来负荷，似乎无法再重建扭曲力场了。 “你以为能轻易击沉吗？” “当然不会让你得逞！” “常青号”有爱德华和雷蒙德这两位优秀的直接掩护人员。 “那我就这么做。” “玩杂技吗？” 特兰基奥轻松地躲开了两人发射的光束，将装备着炮门的背面朝下。以背面飞行的方式接近“常青号”。 爱德华机守卫着以舰桥为中心的主要部分，雷蒙德机正要转向守卫机关部。但他们跟不上高速机动的特兰基奥的加速。 “哎呀，可能不妙啊！” “弗兰卡！” “击沉它！” 特兰基奥一边躲避着雷蒙德和孙叁的炮击一边从旁边飞过，它的炮击贯穿了“常青号”的后部。 “太浅了！” “就到这里了！” 从火焰加农炮的间隔时间中恢复过来的右弗兰卡也瞄准了特兰基奥，但此时特兰基奥的扭曲力场也恢复了。孙叁将机体插入“常青号”和特兰基奥之间，让左弗兰卡形成虚拟炮身进行牵制。 “拉娜，快逃！” 孙叁向旗舰呼喊。 “等等，孙叁，我现在正在调查中……对消湮灭炉引擎没有损坏。也不用担心诱爆。啊！推进器离子喷射器有部分损坏。‘常青号’现在无法航行。” “知道了。我会让‘叶子’远离这里，你赶紧让人修理。” “我会催促他们加快速度。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阿克斯，你干得真不错。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拉娜。） 孙叁一边用虚拟炮身进行威慑，一边驾驶着里维里翁进入对特兰基奥的追尾态势。 “离子喷射器加速器四根中的上部和左舷被贯穿了。” 虽然没有诱爆的危险，但出现推力偏差的状态下，即使转向前进也无法加速。如果使用姿态控制用的脉冲喷射器，多少能获得一些推力，但并不足够。 “进行应急处理，但暂时会对航行造成阻碍。” “赶紧修理。” 拉蒂娜感到一种奇怪的紧迫感。 “确认状况。‘常青号’后退。‘铁蓝色号’上前。” “考虑到万一情况就这么做。‘铁蓝色号’前进。” 按照轨道的提议，拉蒂娜命令用脉冲喷射器让“常青号”后退。位于右舷的“铁蓝色号”前进并插入到前方，被击中的“雷克西汀号”也退到右舷。“奥尔良号”则向前推进。 “战况如何？” “铁蓝色号”的巨大身躯遮挡了视线。只能通过数据链确认信息。 “暂且将直接掩护部队置于近卫队指挥下，在‘铁蓝色号’前方展开。从战斗空域飞来的敌机还在继续，但我们能够应对。特兰基奥正在与孙叁交战。” “继续监视。维持战线。” 虽然马尔蒂娜的准确指示让人安心，但那无法平息的不安感让她感到困惑。 （感觉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觉得这就是不安感的来源，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好的预感往往会成真。在这种难以应对的时候更是如此……） “哇，爆炸光……不，是离子喷射器的推进光！在吉雷尔道恩后方！” 在投射出的放大图像中，可以看到如同背负着光芒的机动要塞的身影。可以确认离子喷射器拖出长长的光带。 “有异常！本体……要塞本体正在向上移动！” “怎么回事……？” “作为基部的岩块似乎被切断了！基部岩块在加速！正朝着我们直线冲来！” 观测员惊恐地尖叫着，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不……” （那不是基部。那是行星炮弹！）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判断。 （机动要塞不需要基部。加上那样的东西只会增加重量。赞斯塔肯定是打算把那个扔到科伦蒂奥。听到‘常青号’无法航行，他们就打算撞上去破坏它。） 她对赞斯塔的作战计划感到战栗。 （对。这也是他们认为吉雷尔道恩不需要厚装甲的原因。这是把行星炮弹推到前面进行进攻的策略。只是稍微提前了一点。） 很容易想象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阁下，请让‘常青号’全力后退。争取时间。” 轨道报告说。 “脉冲喷射器还能用。应该至少能进行躲避。” “恐怕岩块上也搭载了反重力端子引力子。应该能够改变轨道。” “那个行星炮弹有那么强的机动性？” 她的焦躁愈发强烈。 “行星炮弹，这个命名很准确。是的。可以认为那个东西也具备追尾功能。我们会想办法应对，现在先争取时间。” “呼……交给你了。” 拉蒂娜一时想不出躲避的好办法。 ◇◇◇ （动了吗。看来司令部也不是傻瓜。不然报告就没有价值了。） 阿克斯·阿切斯嗤之以鼻。 吉雷尔道恩由要塞本体和在资源采集后，将精炼废渣喷洒在剩余岩块上形成的岩块组成。金属精炼时产生的废渣比重较高。本来是要废弃的东西，但作为质量弹体利用起来很方便，所以被再次利用了。被认为正好适合朝着首都科伦蒂奥发射。 （泽姆纳军的冰块坠落。司令部声称这是对毁灭作战的完美复仇。无聊的执着。现在复仇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确立统治范围。） 在他看来，赞斯塔的高层也是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一旦他获得应有的地位，首先就应该把他们排除掉。 如果成为独立的英雄，现在承担主力的年轻一代应该会支持阿克斯。到那时，他必须率先展示新的道路。通往他自己荣耀的道路。 （不过，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 他反复被眩晕感袭击。 （不管乘坐什么机体，他从未失去过平衡感，但有时会有一瞬间失去方向感，这很麻烦。需要休息吗？） 然而，他认为只有他能与加尔杜瓦的白色协定机正面对抗。 （在质量弹体的速度再提升一些之前，必须拖住他们。） 他确认着质量弹体的速度。 包括预测在内的四道光束，里维里翁也都躲开了。固定武器发射的光越来越强，现在甚至能产生残像。他觉得自己的视线被那光芒干扰得很危险。 一道细长的光束将宇宙一分为二。虽然用扭曲力场抓住并扔向别的方向，但他觉得那个角度变缓了。他觉得抓取变得不那么牢固了。 （没办法了。到这里应该就够了。考虑到速度和机动性，那艘绿色的旗舰也撑不了多久。） 他看向岩块的轨道要素，决定返回吉雷尔道恩。 阿克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充血变红了。 第49章 轨道 “你在做什么，轨道！” 二维投影面板中的男人没有戴头盔，却显得很平静。 “我现在要让‘铁蓝色号’撞击行星炮弹。根据计算结果，如果将这次撞击的冲击力和本舰的推力结合起来，应该能够稍微改变其轨道。” “别做傻事！” “那么大的质量，一旦让它通过，再想改变轨道进行追尾就不可能了。请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修理然后逃走。我已经向舰内乘员下达了弃舰命令。能否请您至少把他们救走呢？” 她的呼喊毫无作用，轨道只是传达着自己的判断。 “谁允许你这样独断专行了！现在立刻倒退回来与我们汇合！还有时间采取措施！” “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您对乘员的信任令人敬佩，但也确实存在无法如愿的情况。我不能让您陷入那样的危险。不能让肩负未来的阁下死去。” “我没有寻死的念头！至少你也弃舰吧！” 她提出了最低限度的建议，但轨道摇了摇头。 “很遗憾，如果不用管理者权限操纵舰艇，安全机制就会启动，使舰艇无法进行故意撞击等行为。如果我一个人的任性能够大概率确保您以及舰队的安全，那也算是值得了。请接受我的这份忠诚吧。我很满足了。” 这听起来像是自我陶醉的台词，但她知道这是在各种计算后得出的结论。奥尔巴·轨道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进行冷酷计算的男人。 “我不需要这样的忠诚！大家一起想办法活下去！这是命令，奥尔巴！” 她特意叫了他的名字以加深印象。 “我很幸运，能遇到一位信任我这样一个脾气古怪、难以相处的人的人。我可以为这位大人的未来献出生命。这是最好的死法……不，我不想成为您的负担。这是我应该履行的使命。” “你以为这样拉娜会高兴吗！退下，你这个顽固的家伙！” “铁蓝色号”遭受了冲击。但不是与岩块相撞。 舰首处，白色的武装皮肤正用手推着，试图将其推回去。 岩块与讨伐舰队之间的距离仍有 4000 光微秒（lmc）。然而，即使不考虑它正在加速，也只有几分钟的距离了。 即使是边长约两公里的岩块，在宇宙空间中也很容易加速。如果再使用反重力端子引力子，所需的推进力也不会很大。 而且，如果没有大气这种杂质，会感觉异常接近。现在，岩块仿佛要压迫孙叁的视野一般逼近。 穿过武装皮肤战斗空域的岩块，带着双方军队一起逼近。对于巨大的岩块来说，作为立足点或遮蔽物很方便，但对舰队来说却难以忍受。原本应该保持距离的战斗现在已经逼近眼前。 “赶紧转向！难道想被推回来吗！” 孙叁左手撑在“铁蓝色号”的舰首，用右方的弗兰卡和光束加农炮一边击破靠近的敌人一边大喊。 “你才该让开。我必须让它偏离轨道。” “拉娜不是在阻止吗！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正因为她有那样温柔的心，所以我才想挺身而出守护她。你不也是这样吗？” 他试图劝说孙叁改变主意，但孙叁不能认同。 “那你这样做就能让她不哭了吗！”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固执了！如果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那就大错特错了！” 孙叁说出了心里话。 对于他，孙叁经常有这样的想法。他话很少，但总是在思考很多后行动。这不能说是坏事。只是，孙叁觉得他应该多和周围的人融合，进行意见交流。 “你不能死！你自称是她的心腹，那就活着好好工作！” “……” 一瞬间的沉默让孙叁确信自己的话深深触动了他。 “即使没有我，阁下身边也会聚集优秀的人才吧。” “吵死了！不管你怎么想，拉娜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如果你为她着想，为什么不明白应该用别的方式努力呢！” 孙叁觉得他因为崇拜过度而将拉娜偶像化了。 “争论没有意义。这是最好的办法！” “闭嘴！嗯——啊啊啊！” 孙叁对这个倔强的男人失去了耐心，试图将“铁蓝色号”的舰首向右推转。他大喊一声，同时全力施为。 武装皮肤和 500 米级的超大型战舰在质量上无法相比。然而，舰首开始移动，转向侧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里维里翁开始向宇宙中释放出微弱的透明红色波纹。 “难道……反重力端子引力子的效果被可视化了吗！” “退后！” 孙叁被主推进器的喷射光和全身的脉冲喷射器的光芒包围着大喊。 最终，孙叁成功地推开了“铁蓝色号”。露出右舷侧的大型战舰在惯性作用下向舰队方向飘去。 “哈……哈，还没完……” 孙叁盯着已经占据大部分视野的岩块。 “虽然很大，但石头就是石头。之前听开发局的职员说，石头上有容易破裂的‘石纹’。瞄准那里就行。” “那是小石子的情况。这么大的石头意义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岩石。可以看到组成部分有明显的偏差。” “啊，是这样吗？” 孙叁的计划被里韦尔指出了漏洞。 “不过，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变化。瞄准中心附近用火焰加农炮射击。” “知道了。” 孙叁在左右弗兰卡上形成虚拟炮身。将瞄准点定在岩块的中心并发射。光束穿透后，岩块暂时呈现出赤热状态，但还没有破碎。 “不行吗？” “再来一次。” 孙叁在间隔时间过后再次射击，他装填了新的棒状物代替排出的弹体导轨，发射了火焰加农炮。可以看到射击口的赤热没有消失，内部开始溶解。 “就差一点了！” “继续射击，孙叁君。” “嗯，要破坏它。” 以爱德华和雷蒙德为首，直接掩护部队聚集在一起瞄准一点。 “差不多了。热膨胀产生的应力会使它破碎。” “裂开吧！” 巨大的岩块无声地破裂了。内部的岩浆和碎片四处飞溅，分成了两半。 “打开射击线路，少年。舰炮要来了。” 在引导下，孙叁向天顶方向移动，这时光束的齐射填满了宇宙空间。 “这样就清理干净了。” “朝舰队飞来的较大岩石会被破坏。‘铁蓝色号’也起到了盾牌的作用。” 被破碎成小块的岩石撞击在“铁蓝色号”的舷侧。虽然从大小来看可能会造成一些损害，但应该很轻微。 （战斗也结束了） 敌人飞机上的灯光从敌意瞬间变成了近乎恐惧和敬畏的东西。即使孙叁不能详细读出灯光所代表的对方的感情，但当所有灯光同时改变时，他也能理解。 在反复进行后方警戒的同时，全体向吉雷尔道恩撤退。似乎是阻止了可能带来确定成果的一击，削弱了赞斯塔的攻击欲望。 “辛苦了。推进器的处理已经完成。暂时撤退进行全面修理。直接掩护机也全部归航。” 在拉蒂娜的呼喊下，大家欢呼着转向。他们成功地从绝境中守护了舰队。 回到机库，脚踩在升降桶上时，孙叁的视野摇晃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抓住扶手。 “你没事吧！？” 里兹尔卡焦急地喊道。 “对不起。只是有点累了……” “对不起！爱德华先生！” 孙叁无力地坐下。 孙叁记得自己被爱德华那宽阔的后背背着，但随后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50章 破坏神的命运(前篇) 近卫军舰队司令山姆·索维基在军本部的大厅里与一位女性相遇。她是阿莱亚·德米特里。加尔杜瓦宇宙军第二舰队司令，是一位才女。 “哦，德米特里阁下，您的第二舰队是在停靠中吗？” 因为她的舰队以热衷于训练而闻名，所以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的，索维基阁下。即使是我们舰队的宇宙战士们，一直被催促也会疲惫。他们也需要休息。而且近期也有作战任务。” “哦，是重要的任务吧。” 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由此推测。 “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护卫任务，但我觉得会比较费神。” “是护卫重要人物吗？” “是的，加尔杜瓦工业大厦的莫森·法加什社长，以及其他各公司担任要职的人要去战场视察，我被指派负责护卫他们。” 听到出现的名字，他心中一动。 这是博德温会长提醒要注意的人物。他觉得有必要在自己了解的范围内留意他们的动向。 “很辛苦呢。” 他装作不经意地回应。 “比起身体上的疲劳，精神上的疲劳可能会更多。我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从日常在会长直接领导下工作的您来看，这可能很可笑吧。” “重要人物的话确实不一样。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商量。” “那我就不客气了。而且也不是没有乐趣呢。” 她露出调皮的笑容。 “什么事能让您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是战场视察哦。目的地是赞斯塔讨伐舰队。说不定能见到传说中的协定者呢。” “原来如此。有可能呢。” 他表现出出于兴趣的样子。而在心里，索维基开始想（看来猜对了）。 “那我就在后方为您的幸运祈祷吧。回来后能听听您的见闻吗？当然，边吃饭边聊也可以。” 他保持着温和的表情。 “哎呀，您不怕夫人骂吗？” “不会的。她觉得我没那个本事呢。” “只有男人才这么想。有一位出色的宇宙战士丈夫，夫人肯定会担心的，您要有这个觉悟哦。” 阿莱亚笑得很灿烂。 她至今单身，在部下中很受欢迎。她既坚毅又能让人感受到女性的温柔，男人会因此振奋，她也是女性宇宙战士尊敬的对象。 “那我再联系您。” “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他们互相说了些社交辞令后分别。 索维基立刻走进角落里的通信箱，输入对方的呼叫代码。这是平时不怎么用，但为了以防万一而记住的代码。 “什么事，索维基阁下？” 对方很快回应。 “突然打扰很抱歉，格威斯阁下。实际上……” 通信的对象是会长秘书官阿德·格威斯。 这样的对话在机动要塞吉雷尔道恩出现之前就发生了。 ◇◇◇ “对视察成员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雷奥特·博德温询问，阿德有些犹豫。 “……正在进行。但还不能提供确切的结果。” “主要的地方能确定就行。虽然我想说这样就好，但这样的好机会不多。不好意思，尽量提高准确度。” 主从两人的意见一致。这次视察很可能是御者神哈扎尔克成员对最终实验结果的确认。在这个过程中，应该会对原型二号孙叁·克兰布里奇做出评价。 “主要成员已经确定了。据说这次也兼对‘常青号’型最新大型战舰的评价实验。预计能搭载数百名人员。” 雷奥特也点头表示同意。 “名单中是否存在内部人员的感觉……” “我知道这很难。但只要有人行动，就应该有一些信息。” “是的，我们正在对各部门的管理人员进行各自的日程检查，但涉及的方面太多了。考虑到可能有伪装，深入调查也很困难，进展缓慢。” 虽然会长提供了必要的人员，但不能太强硬地进行调查以免被发现。阿德在这方面的平衡调整上也很头疼。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雷奥特打断他。 “别太勉强。首先要考虑不被内部调查发现。绝对不能让视察中止。” “我明白。” “同时让索维基秘密进行出港准备。我也打算动员第一舰队。如果能抓住他们，就能当场逮捕首脑部。” 在现行犯的情况下抓住视察成员并不难。加尔杜瓦集团有这样的战斗力。 只是，事先确认成员是要抓住没有参加的周围人员，从中抽出御者神哈扎尔克成员，进行一网打尽的作战。 “要谨慎而大胆地进行。拜托了，阿德。” “遵命。” 上司的信任让他感觉很好。 主从两人表情严肃，深入讨论着方法。 对于逐渐提升轨道的敌方机动要塞吉雷尔道恩，加尔杜瓦军讨伐舰队在中间位置布下战线并停泊着。在上次战斗中严重受损的“奥尔良号”被系留在船坞舰上，“常青号”和“铁蓝色号”两艘也有技术人员在进行全面修理。 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激战，受伤严重的“前天使号”三艘也需要进行部分装备更换。既然必须确保要塞攻略成功，那么即使花费时间也应该将其恢复到足以作为战力的充分状态。在这方面，拉蒂娜也与雷奥特商议过。 （物资虽然适时进行了补给，但就兵员而言，休息时间并不充分呢。） 拉蒂娜看着在床上沉睡的少年，心中苦恼。 （对于孙叁来说尤其如此。给他的负担实在太大了。）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他大概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吧。他在归队后就倒下了。 “巴弗雷医生，孙叁的情况怎么样？” 少年倒下已经三天了，但作为司令官的她一直忙于整体的决策以及与军队上层的交涉，还没来得及听军医说明他的病情。 “要说只是过度劳累的话也没错，但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各种负担太重就会变成这样。希望你能理解。” “我很抱歉。但也请你理解我们只能依靠孙叁的这种情况。” “嗯，我也是军医。我也理解这方面的情况。毕竟，我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孙叁的努力。” 他知道孙叁的特殊性却还把他当作普通孩子对待，这让拉蒂娜很感激。 “不过现在我行使了我的权限。因为他还年轻，几个小时后就会醒来，但我还是命令他休息三天。不然的话，我可能就得把他绑在床上了。现在我也给他开了安眠药让他休息。” “非常感谢。” 拉蒂娜由衷地感谢。命令身为协定者的他强制休息确实超出了权限。如果私下请求的话，他可能会答应，但他肯定还是会想做点什么。 然而，负责健康管理的军医拥有特殊权限。即使是孙叁，也无法违抗。他乖乖地服药睡觉就是证明。 “其实我也想给司令官开点药呢。” 他露出调皮的表情。 “请再让我坚持一下。和在一线工作的飞行员们相比，我的疲劳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小姐，所以那个少年和那些家伙才会更加努力地工作吧。” “是这样。如果司令官只是仗着血统傲慢自大，谁也不会愿意追随公主。” 雷蒙德温柔地附和着。 “我赞同医生的话。我也希望阁下现在能稍微放松一点。” “谢谢，爱德华。之后我会好好休息的。你们也休息一下吧。” “明白，公主。” 雷蒙德轻松的语气让他挨了爱德华一肘。为了让他们休息，自己也必须休息。她也需要一些时间躺下来整理思绪。 （御者神哈扎尔克开始有实质性的行动了。虽然很想专注于攻略吉雷尔道恩，但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她认为应该与父亲雷奥特密切配合，选定战斗区域。 （仅战斗记录作为收集的数据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如果他们的方针基于强烈的思想基础，那么想要尽可能近距离观察结果也不奇怪。在光学观测范围内设置隐蔽地点是最理想的。） 然后设下陷阱。 （给赞斯塔造成致命打击，尽快让他们沉默。然后一举包围并实施抓捕和逮捕。与父亲派出的战力协同作战非常重要。） 这将是最终局面。 从那以后就简单了。对视察成员的审讯以及在中央科伦蒂奥的大规模逮捕行动可以交给雷奥特。拉蒂娜可以专注于指挥对轨道要塞吉雷尔道恩内部的清扫和解除武装。 等一切都结束后，向各国报告冲突的解决情况，并公布作为原因的秘密组织哈扎尔克的存在。虽然这取决于各国的反应，但肯定会受到批评，必须坦然接受。 作为企业国家的加尔杜瓦国力必然会衰退。这是她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 （雷奥特似乎期望我这一代能恢复信用。我有那样的能力吗？） 雷奥特的想法似乎是这样。 （在这种时候，最可靠的肯定是孙叁。只要协定者站在前面，批评的论调也会缓和。如果他是加尔杜瓦公主的伴侣，效果会更好。） 这既是一种算计，也是能获得最大效果的策略。 （这也符合我的愿望，是理想的发展。我们现在这么努力，期望其中包含幸福也不为过吧。这叫一举两得吗？） 她所描绘的未来蓝图既合理又充满希望。 作为司令官，她在设想最坏情况制定作战计划的同时，也对理想的未来充满憧憬。只能以此为动力努力奋斗。 能做到这一点，被认为是拉蒂娜少女的一面。 讨伐舰队副司令之一奥尔巴·轨道在“常青号”上的作战会议后，被拉蒂娜邀请到了她的私人房间。这不是私人交流，而是为了进行秘密商议而留下来的。是关于对已服役的最新大型战舰“神圣光辉号”的对策，也就是为确保御者神哈扎尔克的战场视察团而进行的商议，不是能让各舰部队长听到的内容。实际上，他本希望孙叁也不要在场，但拉蒂娜说让孙叁在这是为了防止她强迫孙叁做什么，所以他无法拒绝。 在听完雷奥特的指示时，正好收到了来自近卫军舰队侦察舰的通信。那艘侦察舰应该是在“神圣光辉号”之前探索前进区域。 “目前还没有发现。虽然能捕捉到一些微弱的疑似痕迹，但他们似乎在巧妙地继续隐秘行动。”二维投影面板中的舰长一脸苦涩地报告。 “可能是受到了广域重力场雷达的影响。虽然捕捉可能很困难，但摧毁他们的潜伏地点也有意义。请继续。” “是啊。让侦察舰与‘神圣光辉号’接触不是个好主意。” 侦察舰正在搜索的是逃走的特务舰队。如果能捕捉到以组织据点为中心活动的舰队，就应该能发现秘密据点。 不能让特务舰队与视察团接触。如果他们获得了在据点开发的武器，那么在包围时可能会遭遇意想不到的抵抗。预防是必要的。 “我也在想，这能骗过第二舰队的警戒吗？” 面对拥有二十艘舰艇的第二舰队，特务舰队的残余战力不可能正面接触。 “要塞迎击区域预定在冰块环礁附近。如果他们潜伏在那里，随时都能成为可调动的战力。不需要直接接触，只要部署在那里就能发挥作用。” “冰块环礁吗？要监视整个区域很困难呢。” 在卫星图拉之下低轨道运行的冰块环礁也是大战的遗迹。净化作战中用作冰块原料的巨大冰块被打碎后，剩余的部分形成了短带状并进入了环绕轨道。 虽然冰块环礁因为资源利用而逐渐缩小，但由于原本数量庞大，现在仍然有能轻松容纳几个舰队的规模。而且由于经常被用于演习等，所以环礁带中总是滞留着特纳雾，使得雷达监视等变得不可能。 “只是因为它适合作为诱饵，所以不得不忽视它的缺点。如果不准备这样一个场所，就会与‘神圣光辉号’拉开距离，包围作战可能会失败。” 越是谨慎，情况就变得越困难。 “我们会努力在他们进入环礁带之前进行补充。” “嗯，如果知道了位置，处理工作就交给近卫舰队和第一舰队的混合舰队吧。” “不用那么勉强吧？” 本应该在和秘书官杰奎琳轻松交谈的孙叁插嘴道。 “不勉强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必要刺激他们。目前的敌人就已经够麻烦了，再增加敌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不是会白白消耗吗？所以我觉得放着不管更好。” 孙叁主张特意在这个时候与御者神哈扎尔克为敌很危险。他提议先结束与赞斯塔的纷争状态，然后再着手处理这件事。 “正是因为正常调查无法掌握全部情况，所以才想利用这个好机会，克兰布里奇宇宙战士。”轨道试图说服他。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贪多嚼不烂吧。我觉得一个一个地解决才是正常的。” “不冒风险就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是会长、司令官阁下以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看法。你的看法有点偏差。” “轨道！” 拉蒂娜严厉地责备他的冷酷态度。 “但是……” “你太严厉了。这样的话，我帮你的忙就没意义了。而且我可能又会倒下。” 孙叁苦笑着说。 “所以我们不是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让组织方面的应对只由我们来处理吗？” “你这么说，好像最后实际干活的还是前线的飞行员。你忘了这一点吗？” “别说这种让人讨厌的话，孙叁。停下。” 拉蒂娜忍无可忍地制止他。 “我没说让你去做。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因为体力上有困难，所以在以后与赞斯塔的战斗中也打算偷懒吗？” “轨道，别说了！” “你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忘记了萨娜被杀害的事吗？那不是说要破坏他们吗？” 那时孙叁展现出的气势足以让轨道脊背发凉。 （这个少年对母亲的死有什么感受？他变成了什么？） 轨道拼命想要读懂他。 从视线中感受到的压力非同小可。甚至会让人觉得仿佛被冷酷的野兽怒视着。 即便如此，他仍然相信人的本质不会轻易改变。他不想放弃对这个少年的第一印象，即一个胆小的少年鼓起勇气在挣扎。 然而，精神尚未成熟的少年一直处于极其残酷的状况中，不得不发生改变。也不能排除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所产生的结果的可能性。 “孙叁……” 少女悲伤的声音让孙叁收起了怒火。 “算了，好吧。拉娜需要你是毫无疑问的。” “那就接受吧。要知道，即使你是协定者，也有能实现的愿望和不能实现的愿望。” “没办法呢。” 少年拿出便携终端，说道：“里韦尔，拜托了。”紫发的虚拟形象点了点头。 “果然电子战能力很强呢。……好像我们在各个地方都被巧妙地超越了。……舰长，你上面的儿子不是才九岁吗？珍惜生命吧。” “什么！你入侵了我们舰的数据库吗？” 孙叁的手指在便携终端的小二维投影面板上滑动。他大概是在浏览入侵后读取的数据吧。 从拉蒂娜和他收到的探索时的航路数据，到情况报告书，再到因任务需要高度保密的家人数据，都被浏览了。 “如果使用泽姆纳的遗志的能力，这并不难。” 协定者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不只是广域重力场雷达。可以认为御者神哈扎尔克隐藏着许多遗迹技术。看看那个特兰基奥不就很明显了吗？” “是啊。这也必须作为前提考虑。” “可拉娜却想在兼顾其他事情的同时消灭组织？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自负了吗？” 少女的赞同也没能让孙叁改变态度。 “我们正在努力推进计划。不要说是什么兼顾。” “我只是说看起来是这样。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少年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秘书官杰奎琳甚至犹豫着不敢去阻拦，沉重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房间。 “为什么你对消灭御者神哈扎尔克不积极呢？” 轨道提出疑问。 “也许就像他暗示的那样，他认为御者神哈扎尔克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但这说不通啊。他对妹妹的死那么敏感，可对杀害母亲的组织却这么宽容，这是为什么呢？” “他可能认为那个事件只是一部分人的暴走。现在他可能想专注于讨伐赞斯塔。也许他认为如果背后还有敌人，就无法保护好我。”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作为理由，感觉有点牵强。 “他是知道背后有强大战力，近卫军和第一舰队在悄悄跟踪的人之一啊。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也许他不相信他们呢。毕竟因为内部组织的原因，他失去了一切。” “甚至可能会背叛混合舰队吗？如果是这样，他可能已经放弃了。” 这样推理下去，会得出一个不想得出的结论。似乎现在能让协定者孙叁留在这个位置上的，只有拉蒂娜她自己的存在。 （对于加尔杜瓦来说，他成了一个危险的因素。战时的英雄真的很麻烦。历史所讲述的常识是正确的。） 轨道咀嚼着这份苦恼。他为了尊敬的拉蒂娜而接受了这个少年，但最终却发现很难处理他。 在战略上已经无法与他分开。但在战术上，孙叁又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陷入了这样的两难境地，这是轨道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但是拉蒂娜似乎隐瞒了什么。她的嘴出奇地紧。） 他感觉拉蒂娜内心隐藏着一些无法用感情来解释的东西。 不知道里韦尔忠告的轨道，对拉蒂娜的言行也感到不安定的因素。这成了他无法采取根本对策的原因。 “不会是那样的……！” “不是吗？”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绝对不能让阁下陷入危险。看来只能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了。目前，无论少年采取什么行动，我们都要考虑能够修正的策略。” “辛苦你了。” “不。” 这种难度增加的情况和她的信任，让他对自己高度集中的状态有点惊讶。 ◇◇◇ 确认没有被跟踪后，孙叁继续沿着通道前进。 “这样好吗？” 坐在他肩膀上的紫发虚拟形象问道。 “没关系。那种类型的人，让他多想想，行动可能就会变慢。” “你被讨厌了哦。那个女孩也依赖他。你会让她左右为难的。” “让她稍微忍耐一下。已经不需要太多时间了。” 为了实现愿望的舞台正在逐渐形成。接下来就看他的行动了，应该就能完成。 （有点弱呢。想稍微提高一下确定性。也许还需要再推一把。） 孙叁朝着机库走去。 孙叁到达机库时，看到白色的武装皮肤上有一位红发女子和一位金发青年正在忙碌着。目前没有问题，他们似乎经常进行检查。 特别是金发青年，他非常热心地进行着整备工作。对他来说，这可能既是兴趣也是有实际好处的事情吧。 “文斯，情况怎么样？” 少年走近后问道，文尼斯托里·莫里森有了明显的反应。 “嘿，孙叁！完美极了不是吗？你以为我会在里维里翁上偷懒吗？” “我没这么想哦。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做些多余的事情。” “放心吧。有我在监督着呢。” 因为母亲吉恩的事情，孙叁和这个青年和解了。他之前觉得青年的热情太过强烈而有些反感，但通过那件事，他也更加确定青年是个从骨子里善良的人。 青年对机械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不容易受到他人干涉，这也是一个优点。这与孙叁的想法有一致的地方。 “稍微放松一点监督也没关系哦。他很努力，给他点奖励嘛。” 孙叁笑着说道。 “哈哈，是啊。” “里斯库恩很可怕呢。” 原本文尼斯托里是里斯尔卡·阿里斯泰德的指导负责人，现在立场却反过来了。 “还有，先说一下，从不久前开始，战斗摄像机影像和音频数据都被锁定了，无法提取。别白费力气了，注意点哦。” “哦，是这样啊。我之前还稍微有点好奇呢。” “因为调整需要，驱动数据我还是能看到的，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我有在维护协定机的自觉。” 在这方面，文尼斯托里也很诚实。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当然啦！” “我知道了……” 里斯尔卡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孙叁的变化让她感到困惑。 孙叁装作没注意到。他不想让他们过多参与，又无法解释原因。 “那我出去一下。” “知道了！” “小心点。” 少年开始充分利用协定者的权限行动起来。 ◇◇◇ 涂成深蓝色的特殊规格的阿尔·斯皮尔在冰块环礁中飞行着。它在从一块冰块移动到另一块冰块的阴影中，朝着有反应的地点飞去。 “9 号机，重力场雷达检测到有东西的大概是这一带吧？” 为了防止被监听，他们不互相称呼名字。 “是的，队长。特务那些人真的已经进入环礁区域了吗？” “可能性不低。这里是那个作战区域嘛。” “说不定是白跑一趟呢？会不会是混有像彗星核那样的矿物岩块啊？” 被这种情况折腾过的飞行员提出了建议。 “白跑一趟也没关系，11 号机。能在进入区域前捕捉到是最理想的。” “我知道啦。” 重力场雷达检测到重物反应时，那里会在框架图上形成一个山峰状。他们称之为“棘”。 如果有战斗舰艇或武装皮肤停泊在那里，就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像 11 号机飞行员指出的那样，冰块中的矿物岩块等也会有类似的反应，所以不靠近就无法判断。 如果使用反重力端子引力子，会出现负方向的“棘”，比较容易判断，但对手不会这么愚蠢。 “如果真的是目标的话，我们就能从这个任务中解脱了吧？” 9 号机的飞行员调侃道。 “是啊。在冰块之间穿梭，这种像艰苦训练一样的任务。” “训练的话时间到了就结束了，但不确认清楚就不能结束，这也太严格了吧？” “喂，别乱说话。能让我们训练还有特别津贴拿，应该感恩。” 一直没有收获的话，队长的话里也会夹杂着轻松的语气。 他们是近卫军舰队的特殊部队。在加尔杜瓦军中，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如果是新人，即使是在冰块中进行危险的飞行训练，也能带着玩笑的心态完成。 现在他们正在搜索可能已经进入冰块环礁的特务舰队。他们与侦察部队不同，正在进行事前调查。在战斗空母的缓慢航行下，他们在冰块环礁中调查重力场雷达有反应的点。 “这么想的话，对精神健康比较好……！热反……啊！” 话还没说完，11 号机就被击中头部开始翻滚。 “敌袭！散开！” “根本看不到敌人的影子啊！” “从哪里打来的！在这种电波雷达都不起作用的区域怎么能进行狙击啊！” 武装皮肤们一边尖叫着一边散开，把冰块当作遮蔽物。 “激光扫描也没用。赶紧进行目视确认。” “你这么说，但……啊！” 刚才还毫无防备的一架机体的左腿被击中，喷气室发生诱爆。从髋关节处弹出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这次又有一架机体被从后方狙击失去了右臂。 “看不到吗！？” “我隐约看到了离子喷射器的痕迹。但距离相当远。” “到底有多少架在包围我们啊！” 部队陷入了半恐慌状态。在不可能被狙击的情况下却被准确地攻击着。而且被敌人包围，还不知道有多少架敌机存在。 “冷静。不是躲不开的距离。” 经验丰富的队长保持着冷静。 “看到了！我把数据链接传过去！” “白色武装皮肤！” “不会吧……” 希望破灭，光束加农炮的炮口正对着部队。 他们没有进行有效的反击。只是数次看到了白色的机影，处于无法进行有组织攻击的状态。 “5 号、9 号、11 号机，利用遮蔽物撤退。”队长命令受损的僚机后退。 “有人看到那架白色武装皮肤以外的东西了吗？” “没有确认到！” “我也没有。” （只有一架吗？如果确实是那架……的话，单机行动也有可能，但是……） 基本上应该是友军机体。 （为什么会攻击我们？是前线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吗？还是单纯地把我们误认为是赞斯塔的机体？） 出于作战考虑，识别信号很微弱。 “啊？哇！这也太荒唐了！” 一块像是被打磨过的、能让武装皮肤藏身的冰块露出断面后裂开。藏在后面的 3 号机失去了左臂和左半边腿部。 “3 号，后退！确认情况！这里是加尔杜瓦军近卫军舰队所属 s15 部队！”队长一边指示一边向攻击方呼叫。 “我们认为我们不是你们的攻击目标。请立即停止攻击并回应！”尝试通过各种部队频道呼叫，但没有得到回应。 考虑到可能是特务舰队的反应，他们为了侦察和脱离而进行部队行动，但僚机一架又一架地被击伤，不得不后退。队长判断如果再继续遭受损失，脱离将会变得困难。 “撤退。所有飞机脱离。”队长通过电波下达决定，传达给部队频道。 “停止探索，等待舰队司令的判断。保持警惕后退。” “了解。” 在确认回应的过程中，他们看到了小爆炸的火焰。可能是光束加农炮或喷气室的诱爆。 队长机喷射离子喷射器加速后反转。为了支援队员脱离，他双手握着光束加农炮，指向之前不明机体所在的方向。 “来……了！” 根据从侧面感受到的压力，他将光束加农炮指向那个方向。 “啧！” 光束只贯穿了白色的影子，射向虚空。那只是残像。 “唔！” 白色的闪光掠过，球面监视器黑屏了。 “就到这里了吗！” 失去头部后，机体到处都是破绽。他无奈地咆哮着。 然而，当队长机各部位的辅助摄像头合成影像时，视野中只有原本满是冰块的宇宙空间，没有了袭击他们的不明机体的踪影。 （活下来了吗。那到底……是什么？） 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背上的冷汗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队长机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所属舰艇的方向飘去，在僚机收容他之前，他无法动弹。 ◇◇◇ 在特务舰队旗舰“弗罗斯高”号的舰桥上，司令霍华德·艾博恩交叉着双臂等待报告。他们正在分析刚刚确认的战斗光芒是由谁引起的。 虽然距离有 300 光微秒（90 千米）远，但在隐秘行动中的特务舰队必须对任何情况保持警惕。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与军本部联系了，在这个即将进行大规模作战的区域，也不可能有演习。看起来是发生了实战。 “接收到微弱的识别信号。果然是侦察部队。所属是近卫军。”期待已久的通信兵报告传来。 “是遭遇战吗。赞斯塔也派出了侦察部队啊。” “没有确认到敌方的识别信号，但正常情况下，很可能是。” “继续监视。” 即使不想被发现，也不能慌张地撤离，否则会释放出喷射光，就像在说“快来找我”一样。这里最好保持沉默。 不过，他们需要尽可能掌握现状。为此，艾博恩打算在情况结束之前一直待在舰桥上。 “离子喷射器光！正在接近！” “先别动。武装皮肤部队准备出发。”他面无表情地指示。 “没有识别信号。看起来是与近卫军战斗过的部队机体。” “赶紧确认。不要发射激光扫描。” “急速接近！位置已被掌握！显示影像！” 一架穿过夹杂着细微尘埃的灰色冰块的武装皮肤出现在二维投影面板上。那架机体整体呈白色。 （是里维里翁吗？为什么要袭击近卫军的侦察部队？） 他的脑海中只有疑问。 “在我下达指示之前等待迎击。” 应该不会是敌对行动。 “打开通信频道。询问其真实意图。” “正在连接通信频道。” 在警惕伏兵的同时，他认为如果是伏兵，就不会与近卫军部队敌对。这样一来，目的就很明显了。 “克兰布里奇宇宙战士，有何贵干？”确认连接显示后，他问道。 “只是打个招呼。我还期待着你们的感谢呢。” “你击退侦察队是为了我们舰队吗？” “不能被发现吧？反正你们肯定在运送什么东西。” 被说中了。 “感谢你的支援。但是，我建议你避免采取会让你在讨伐舰队中的立场恶化的行动。” “你是说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警惕吗？如果被知道我们有联系，行动就会变得困难吧。” 传来干笑的声音。 “拉娜和轨道可没那么笨。他们早就警惕我了。只是还看不懂我的意图而已。” “你不明白‘不要过度’的意思吗？” “那你们赶紧和‘神圣光辉号’接触啊。那样的话，就不需要这种麻烦的把戏了。” “不用你说我们也在考虑。” 面板中的少年耸了耸肩，说道：“拜托了。”与此同时，白色的武装皮肤转身离开。 （是那样的少年吗？） 与报告中的印象不同，这让他心中产生了疑惑。 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艾博恩喜欢的类型。 船坞的喧闹声传到了机库内的阿克斯·阿切斯耳中。他的座机武装机动“特兰基奥”由于无法使用普通的武装皮肤基座，而是用机械臂固定在靠近船坞的宽敞区域并着陆，所以更加能听到喧闹声。 “好吵啊。在干什么呢？” 正在整备特兰基奥的一名负责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回答道：“不好意思。实际上，‘罗兰德拉’号要被移到天顶船坞，所以人手都被调过去了。” “‘罗兰德拉’号？为什么要把舰队旗舰从主船坞移走呢？” “不是在上次战斗中失去了质量弹体吗？所以这次好像要把这个吉雷尔道恩本体作为质量弹体，坠落到侵略者的根据地科伦蒂奥。” 那是由边角料和精炼废料喷射而成的质量弹体，在最终局面中原本计划用作盾牌并接近科伦蒂奥。然而，那块岩块被敌人的武装皮肤击碎，现在大部分都沿着飞向星系外的轨道远去了。由于一直在加速，已经飞到了无法修正轨道的遥远距离。 “司令部的那些大人物似乎慌了神，明明从战力上来说可以采取正面冲撞的策略，却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阿克斯还是不太明白。 “这和‘罗兰德拉’号有什么关系呢？” “暂时系留在天顶船坞，把那里作为司令部。据说等充分接近敌人根据地后，就出航并以吉雷尔道恩为盾牌来运用舰队。” “所以才那么吵啊。” 阿克斯也明白了情况。 “因为是大型战舰，所以系留也很牢固，而且为了功能联动还连接了大量的电缆吧？要撤走那些电缆并移动战舰，然后再次牢固系留并固定，还要为了司令部功能的转移连接更多的电缆。” “因为被动员过去了，所以这边人手就少了啊。” “本来应该是阿切斯同志大显身手的时候，却变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负责人看起来心情很复杂。 “别在意。这不是你们的错。”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人一定会把特兰基奥完美地整备好给你看。反正本来接触武装机动的人就很少。” 看到两个充满自豪感的技术系整备人员，阿克斯微微扬起嘴角说道：“拜托了。” 把调整工作交给他们后，阿克斯走向重力区。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了。拿了些能填肚子的东西后，他回到了居室。 （首脑部门的那些蠢货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轻率行事啊。放弃吉雷尔道恩也是，考虑得太不周全了。） 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冲动地行动。 （看起来他们不往科伦蒂奥扔点什么就不甘心。只执着于胜利和复仇，看不到未来。似乎把对冰块坠落的报复放在首位。） 在阿克斯看来只能这么想。 他们似乎只是被对过去的执着所驱使。只伸手追求眼前的结果，至于之后怎么整合起来，他们似乎觉得以后再考虑就行。 如果是这样，对于赞斯塔来说，他们已经变成了祸害。如果首脑部门变成了老糊涂的巢穴，那他也必须提前行动了。 （以胜利为目标是好的。这是前提条件。） 他充分咀嚼着咬了一口的合成肉，然后咽下去。 （就算把科伦蒂奥摧毁了，加尔杜瓦也不会崩溃吧？就算他们暂时撤退，也一定会反击回来。如果不持续战斗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无法把他们的势力从行星圈中排除出去。） 喝了一口饮料，清理了一下口腔，然后又咬了一口。 （为了持续战斗，据点不是必须的吗？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一个一个扔掉，这算什么。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动弹不得。） 虽然不饿，但他又打开了一个包装。 （那些老糊涂不会又要把我们扔回那片雪原吧？如果他们觉得无所谓，那我们也得做出相应的回应。） 他用力咬碎食物。 在加尔杜瓦承受着因失败而来自国际社会的逆风时，新生的戈特必须尽快建立起尽可能坚固的社会体制和可持续的生产体制。这才是着眼未来的策略。 如果击败了协定者，那么他的战力和破坏力会让其他国家避免干涉。相应的反作用力会转向批评加尔杜瓦，应该能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建立起新的体制。处于中心位置的必须是作为真正胜利者的他。 （不知不觉中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了。看来时代在支持我。那么顺势而为才是道理吧。） 饱腹感和满足感让他的嘴角自然地放松了。 （你也成为我的助力吧，少年。） 他想起了那个只短暂接触过、有着深褐色眼睛和娃娃脸的少年。 （这样的话，作为建立新戈特时代的一份子，你的名字将在未来永远被传颂。不过，是以第一个击败协定者的身份。） 他不自觉地大笑起来。 阿克斯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他认为合适的步骤。 在冰块环礁执行作战行动的部队遭到疑似里维里翁的机体袭击的报告也传到了“常青号”上。随报告附上的图像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确实能看出是协定机的白色机身。那个时间段也有从舰队起飞的记录。 拉蒂娜苦于找不到否定的证据，为了给出关于此事的统一应对意见，她与两位副司令召开了通信会议。通常情况下她只会和轨道商量，但由于轨道是孙叁的否定派，所以这次她也把福里南·博赫也叫上了。 “我认为已经到极限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在士兵中传开，但迟早会以谣言的形式扩散开来。如果继续重用他，对阁下的批评只会越来越多吧？”果然，轨道主张疏远孙叁。 “前几天我也说过，如果没有他，作战计划都无法制定。这一点你也应该同意吧？” “应该把他作为作战中无法计算的不确定战力来对待。如果是阁下的命令，表面上他可能会服从。应该把他当作这样的存在来处理。” “所以我才把他编入近卫军部队。我本来就打算直接指挥他行动。” 轨道沉默着投来视线。那似乎是在说，这不是直接指挥他行动，而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但是，孙叁君的有用性在战略上是无法忽视的吧？我认为如果没有他的努力以及全军的配合，就看不到胜利的道路。”正如所料，福里南为孙叁辩护。 “也许之前大家还有作为协定者的克兰布里奇宇宙战士就服从的意识。但是在不信任感增加的情况下，就不会有人服从了。那样的话，配合也就不可能了。如果是‘前天使号’的人，可能已经习惯了他的任性。” “轨道，别说了。”她制止轨道的揶揄。 轨道似乎认为孙叁太过自由，这也有从一开始就没有严格管理他的福里南的责任。虽然不能完全否定，但也不全是这样。从一开始，所有事情就都是围绕着少年在运转。 “如果能得到阁下的批准，我觉得也没关系。”他表示可以把孙叁编入自己的部队。 “正如你所说，我们已经习惯了。不管怎样，孙叁君必须要对付特兰基奥。我们的人有根据情况灵活行动的能力。” “说不通吗？”指挥官自己也像随风摆动的柳树一样不置可否。 “像你这样的人可能更适合他呢。” “轨道可以说是天生的指挥官。我只是为了让部下行动方便而进行协调的角色。” （正如福里南所说。如果从司令的立场出发，以作战为核心有机地运用全军才是正确的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说，轨道是正确的，把孙叁当作异类也是没办法的事呢。）如果他自己思考自己行动，那确实让人难以应对。但是，协定者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所以拉蒂娜给予了他自由裁量权。 （协定者如果被束缚太多就无法发挥真正的价值。我要相信他，只向前看。）她心中充满希望，相信孙叁所描绘的未来。 “我认为不会有大的错误发生。”福里南补充道。 “即使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也是吗？” “他身边有里韦尔呢。历史上，泽姆纳的遗志从未有过帮助人类的敌人的情况。” “真狡猾。你这么说我就无法反驳了。”轨道预见到了争论的走向，露出苦笑。 “现场指挥官就是会耍小聪明。” “你也是我不擅长应对的类型呢。”她进行了微弱的反击。 拉蒂娜制止了两人，决定继续让孙叁自由行动的基本方针，并表示愿意接受由此带来的批评。 ◇◇◇ 冰块环礁在连接行星戈特和卫星图拉的低高度轨道上保持着相对位置。从最初搬运到现在用于资源利用，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 “近卫军和第一舰队也到达环礁的另一边并展开了阵势吧？”孙叁询问的对象是紫发紫眼的虚拟形象。 “女孩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报告了。虽然不会公开。” “‘神圣光辉号’也混入冰块中一段时间了，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本来时间就不多了吧？机动要塞正在接近作战区域。”敌我双方的距离在缩短，大概后天就会开始作战。 “说不定现在正在召集简报会呢。” “你有没有被召集还是个疑问呢。你不是已经在军事会议上被排除在外了吗？” “被警惕了呢。不过，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里维里翁驾驶舱的监视器上，在冰块群中，一艘白色巨舰如坐镇其中般浮现出来。周围能看到许多第二舰队的舰影，同时显示出了遭到大量激光扫描的警报。 孙叁毫不畏惧地朝着作为核心的“神圣光辉号”飞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孙叁从里维里翁上下来。孙叁的身高已经长到了 一米六五，身材上不太容易被轻视了，但这次这方面的因素可能关系不大。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么在这艘“神圣光辉号”上的人全都听从车轮之神的指示。他们全都是御者神哈扎尔克的成员，这一点毫无疑问。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作品、实验体。 “这视线让人不舒服呢。灯光的颜色也让人想吐。”大家都怀着复杂的感情，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首先得让这些人闭嘴才行呢。” “你的目的无法达成。不过，作为步骤，你应该已经有了取舍吧？” “虽然要一边抵抗着涌上来的冲动一边做。” 驾驶舱舱门和维护舱门都完全被里韦尔锁上了。不然的话，离开机体也是不可能的。 他说了如果乱来就会有反击后，从舷梯上走向重力区。在这里，连摘下头盔都不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边到底有什么呢？”在人少一些的时候，他指了指机库的隔壁。 “确认过了。和预料的一样。” “果然里韦尔的眼睛是骗不过的呢。”他确认里韦尔已经侵入并读取了数据。 “那果然很危险。如果做得不彻底就会吃苦头。” “必须按顺序来。就像你说的那样。” “那么，目前就必须让他们安静下来。真麻烦啊。”他把头盔夹在腋下，耸了耸肩。 他把脚搭在升降手柄上，前往上层。终于要和组织哈扎尔克的核心人物见面了。为了不表现出紧张，他反复深呼吸。 舰桥的隔壁门滑开，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过来。他走进这仿佛带着粘性的沉重空气中。 “来得好啊，破坏神纳扎尔克原型二号，孙叁·克兰布里奇。” “我来了。其实我早就想看看作品了呢。” 他走向坐在最厚重座位上的人。这个人身体发福，一看就不是那种很紧致的老年人。但他的表情充满霸气，视线中透露出强大的压力。 （没有这样的气势可当不了秘密组织的头目呢。但是，如果不说服这个人，事情就无法进展。）孙叁毫无顾忌地推测着。 “太没礼貌了，原型二号。你必须听从这位大人的话。因为有这位大人，你才得以诞生。”一个像是心腹的年轻人斥责他。 “别这么说。他确实让我们很头疼，但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立场。他应该已经明白，再怎么挣扎也无法违抗命运吧？” “那之后再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这个人是莫森·法加什。表面上是加尔杜瓦工业大厦的社长。那个年轻的心腹是菲加罗·伦佐。看起来像是他的秘书官。 实际上，莫森是御者神哈扎尔克的首领，菲加罗是他的心腹。在自我介绍的同时，孙叁读取到了这些信息。 “别误会。我不是来向你臣服的。”孙叁先这么说。 “我是来商量的。为了确定今后的方针。” “你不觉得你太自负了吗？” “等等，菲加罗。他有提议吗？他可是重要信息的集合体。今后他必须作为核心发挥作用。我们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对待他的准备。”莫森表现出宽容的态度。 （看起来他好像很清楚状况呢。心腹那边内心似乎很焦急，但莫森看起来胸有成竹呢。）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这么悠闲。 “你好像察觉到了，近卫军和第一舰队已经来到了冰块环礁附近。虽然在战斗结束前他们似乎会避免介入，但一旦有机会，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逮捕‘神圣光辉号’并拘禁你们。”孙叁突然说出机密事项。 “我听说了。现在行动的话，以后可能会被指责在解决纷争时投入了大量战力。行动应该会在战斗结束后吧。” “你打算乖乖被逮捕吗？还是说，你想借此机会夺取组织的控制权？” “没必要。就算是我，也觉得在这个组织里掌控整个集团是不可能的。我要让雷奥特改变主意，用你这个实际成果来说服他。” 他似乎想让雷奥特承认，如果没有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存在，纷争就无法解决。换句话说，他在逼迫孙叁展示出那样的作用。 “你想轻松地让我取得成果，然后迫使他妥协吗？”他似乎想说，提出优厚待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的话……” “用特务运来的那个……就可以了？” “那也算是一种成果。” 他似乎不认为雷奥特和拉蒂娜会坚决拒绝。他似乎没想到他们会不惜放弃地位和名誉也要根除御者神哈扎尔克。他以为他们会秘密处理这件事。 孙叁觉得，作为统治者，必须能包容善恶才能胜任。他自己是这样，所以就认为别人也应该这样。 “很遗憾，博德温家族的人很有洁癖哦。不会因为一个成果就妥协。” “什么？” “而且，就算不进行这种像赌博一样的妥协，也有更好的办法呢。” 孙叁对着皱起眉头的莫森，露出冰冷的微笑。 “我来当你们的明面代表吧。”孙叁对着莫森如此宣告。 “明面代表？” “对，作为御者神哈扎尔克的表面代表。” “你这个破坏神纳扎尔克，能行吗？” 他嗤之以鼻，仿佛这是个笑话。 “不，是作为协定者的我。” “哦！原来如此。” “你反应很快嘛。” 雷奥特会长曾表示不会容忍作为组织的御者神哈扎尔克。但那是在对方只是公司内部组织的情况下。 如果让孙叁站到明面上来，情况就会改变。再怎么有洁癖，雷奥特也绝对不会抛弃协定者。如果被认为拒绝或抛弃了协定者，那么在国际上，集团的形象会一落千丈。 “他只能接受。然后再慢慢渗透我们的思想就好。” 孙叁提出了一个创造契机的建议。 “不管思想有多宝贵，那些人权派的人都很固执吧？不会轻易接受。” “没错。不管我们多么渴望集团的繁荣，为了真正的和平高举崇高的思想，却不得不作为秘密组织活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的方针得到的也只是妥协而已。会留下疙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排除。” 莫森似乎认可了这一点，陷入了沉默。 “然而，只要让我当代表，情况就会完全改变。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在历史上留名的组织呢？” 他阐述着，即使是能为后世带来真正和平的思想，目前组织本体也只能消失在历史的黑暗中。但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变成一个能站在明面舞台上的组织。散发出对名誉的甜蜜诱惑。 “……也许吧。但这是极端的说法。不会那么顺利的。” 莫森展现出谨慎的一面。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埋没的准备在活动。 “为什么呢？” “会长不会给组织很大的权力吧。就算你被认可了，要容纳我们也很难。他应该不会允许指挥系统变得混乱。” “是啊，在现在这个时代可能很难。如果是雷奥特会长的话。” 这是作为组织领导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很快就会到换代的时候了。以承担纷争责任的形式。” “公主也是博德温家族的血脉。也很有洁癖吧？” “拉娜对我有感情。” 他露出扭曲的笑容。 “你是想笼络她吗？” “这话太难听了，能不能别说了？我只是想让她更容易答应我的请求而已。” 莫森的脸色果然变了。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吧。必须在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加紧攻势。 “我也不是说要你们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我只是坐在未来活动的明面代表的位置上。实际上的领导者还是莫森你。”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插嘴了。 “我会得到包括拉娜在内的我想要的一切。你可以自由地追求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各取所需。” “……我明白了。” 莫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陷入沉思。 “但是，你有什么好处呢？只是想得到公主的话，不太划算吧？你看起来也不是在追求权力。可你却主动要当我们的傀儡，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似乎对孙叁突然的转变感到疑惑。看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足以引起少年的疑心、蔑视和怨恨。 “我调查过了，借助里韦尔的力量，查了很多东西。” 孙叁像在说“你怎么不明白呢”一样挥了挥手。 “你觉得为什么破坏神纳扎尔克必须是神的支柱之一呢？” “不是因为需要强大的力量吗？” “不对，如果只是破坏的话，有像破坏之枪特兰基奥那样的工具就足够了。可在神话中，破坏神却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似乎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只是工具的话，谁都能使用。如果邪恶的人也能使用这种工具，那就麻烦了。只有破坏神才能使用的工具才有意义。而且，能控制破坏神的御者神哈扎尔克也因此有了意义。” “古代神话里是这么记载的吗？” “对。还有一个原因。” 这是事实。解开与神话相关的古老稀有文献，会发现令人意外的事实。孙叁把这些告诉了他们。 “被驾驭的破坏神纳扎尔克最后会怎么样呢？它会自我毁灭而终结。强大的存在只有用强大的力量才能消除。这时候就需要神的意志了。” 莫森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有这样的使命……” “御者神哈扎尔克也有重大的使命。每当需要破坏的时候，就有创造破坏神纳扎尔克的使命。你们恰好扮演了这个恰当的角色。” “哦，这是多么伟大的启示啊！” 莫森仰望天空，伸出双手，陶醉地颤抖着声音。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得到了肯定吧。 “这不是开玩笑。我怎么能接受在战场上被消耗殆尽然后消失呢。” 孙叁用平静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回应道。 “我不会服从那种破坏神的命运。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抓住未来。为此，我必须找到自己的角色。” “利用组织吗？” “如果你们想利用我，那就得接受这一点。我是在告诉你们，没有我，御者神哈扎尔克无法存续。明白吗？” 大家都注视着大胆宣告的他。其中甚至包含着近乎敬畏的感情。他们知道少年说服了他们。 孙叁离开舰桥时，背影充满自信，完全没有了以前胆小的影子。 第51章 破坏神的命运(后篇) “……根据以上分析，敌人要塞吉雷尔道恩的装甲强度似乎并不高。基本上，只要进入防御磁场内部，即使是普通的光束加农炮也能造成相当大的损害。” 拉蒂娜的秘书官杰奎琳·皮格里正在说明汇总的信息。 现在正在进行干部简报会。机动要塞攻略作战迫在眉睫，就在三天后。 干部简报会上传达的信息和作战计划将由各舰舰长和武装皮肤部队队长带回，并传达给各自的部队。在这个过程中，也可能会收集基层的意见进行微调，但主要决策都是在这次简报会中做出的。 “特别是从这个底面到背面，连接着行星炮弹的部分，预计直到最后都设置着精炼工厂。那里应该设置了很多搬运出入口，装甲也可能比较薄。” 对杰奎琳来说，她只是被指派担任说明的角色，只是在宣读轨道交给她的资料。 “如果我们能从这里侵入内部，那么破坏防御磁场发生装置或者能量分配发生器应该也不是难事，这是轨道副司令的提议。” 武装皮肤部队在数量上处于劣势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要迫使赞斯塔投降，比起摧毁敌人部队，更应该以降低要塞功能为目标。 关键是，只要剥去防御磁场，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破坏，从而迫使敌人投降的作战计划。接着说明了为此进行的部队部署。 “那么，吸引敌人武装皮肤部队的是三艘‘前天使号’战斗部队。‘常青号’部队将利用这个机会附着在要塞底面进行侵入工作。‘铁蓝色’部队在轨道副司令的指挥下暂时与敌人部队交战。随时准备投入到需要的地方。这样可以吗？” 经过向各部队确认后确定了这个方案。 “好的！近卫军像往常一样进行直接掩护可以吗？” “嗯，可以。” “在这次作战中会有点困难。直接掩护的数量会压缩到极限，一旦要塞的防御磁场被解除，所有舰艇将进行突击。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会穿过战斗区域，所以请进行护卫。” 对于雷蒙德的问题，拉蒂娜进行了补充说明，听到这话的他发出了“呀！”的悲鸣。 “太乱来了，公主。” “到时候当然也会请友军进行支援。但是最希望努力的还是你哦？” “明白！” 他一边挨了爱德华多的一拳，一边敬礼回应。 杰奎琳也在稍微缓和的气氛中松了一口气。可能还会进行一些深入的讨论，但大致方案已经确定了。 “近卫军里孙叁不在吧？完全是游击吗？” 作战计划中没有提到他的名字。而且他本来也不在应该在的这个场合。 “基本上他会被编入我们的部队。因为我们要正面迎击敌人，所以当然会包括可能会遇到的特兰基奥，必须要对付它。这只有他能做到吧？” “啊，是啊。” 另一位副司令福里南·博赫进行说明后，他似乎明白了。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在突击的时候他能归队。” “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回到‘常青号’进行直接掩护。因为司令官阁下在那里。” “好的，我明白了。” 杰奎琳也认为，孙叁不可能不护卫要走这么危险路线的拉蒂娜。在此之前，能否击败可能成为敌人核心的阿克斯的特兰基奥至关重要。 “那跟他本人说了吗？” “我这边正要……” “我听到了。” 孙叁本人从滑开的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本来打算好好传达的。” “没关系。大家好像更了解我的行动原理呢。” “应该通知你集合了，连迟到的道歉都没有吗？” 轨道责备道。 “别这么苛刻。我是回来之后才收到这个信息的。” “你的西格玛符文处于无法接收通信的状态吗？” “嗯，因为我离开了舰艇。有点私事。” 他似乎完全不受轨道的责备影响。 “只是露个面而已。反正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吧？就是去对抗阿克斯，击落特兰基奥叶子，对吧？” “没错。但是近卫军的任务也拜托了。” “……你打算乘坐‘阿尔·提米斯’号吧。” 这是孙叁作为近卫军行动的主要场景。 “嗯，一开始是。我必须向大家展示战斗的姿态。另一个情况视情况而定，之后再解释。” “明白了。” 孙叁拿起服务器上的无重力杯喝了一口，然后走到杰奎琳身边，专注地看着信息面板。在他的右肩上，紫发的虚拟形象点了点头，左肩上的奇尔齐尔也模仿着抱臂点头。 “真是乱来啊。没想到会这么大胆地调动舰队。” 他向轨道表达自己的感想。 “你可以认为这是接受了我的忠言吗？” “不，这是因为只有这样大胆的作战计划才能抓住胜利。如果是你想说的那个策略，已经被纳入计划了。” “哎呀呀。” 孙叁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真固执啊。明明是徒劳的。” “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少年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看了一眼杰奎琳，然后把视线转向拉蒂娜和轨道。 在与赞斯塔的战斗结束后，朝着捕获大型战舰“神圣光辉号”行动的计划。这是与总公司联动的对御者神哈扎尔克进行一网打尽的作战计划。杰奎琳也大致了解这个情况。 “如果他们有意的话，‘神圣光辉号’要逃脱也并非难事。”孙叁抛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观点。 “不可能。作战一发动，近卫军舰队和第一舰队就会展开进行包围。我们讨伐舰队也会迅速前往冰块环礁进行合围。而且根据阁下的指示，负责护卫的第二舰队也会置于我们的指挥之下。他们无处可逃。” “但那里是冰块环礁之中。如果移动的话，能依靠的确定位置的只有重力场雷达。” 那里充满了迷雾，电波雷达会失效。 “这就足够了。大型战舰能加速到什么程度呢？” “在包围圈缩小之前，特务舰队会进行干扰。在这段时间里，‘神圣光辉号’会移动并隐藏起来。也能逃离重力场雷达的探测。” “不可能。” 从技术上来说，没有办法逃离重力场雷达的探测。御者神哈扎尔克真的拥有这样的技术吗？ “不仅如此，光学观测也无法进行。” 轨道瞪大了眼睛。 “是运进环礁的资源卫星！” “嗯？但是在大质量物体旁边，即使能骗过重力场雷达，也无法逃脱光学观测吧？” “如果那只是普通的资源卫星的话就不行。” 对于拉蒂娜的疑问，孙叁给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回答。 “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一直小心翼翼地进行秘密活动的组织，现在却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动。简直就像是在说‘快来察觉我们吧’。” “那是因为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进入了最后阶段……”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在关键时刻可以隐藏的据点。潜伏的御者神哈扎尔克干部会转变为从那里发出指令的体制。” 这个棕发少年揭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在场的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里面也包含着为什么孙叁会知道这个事实的疑问。 “在冰块环礁有据点……” 对于轨道的喃喃自语，孙叁点了点头。 “很可疑吧。特务舰队这样专门进行秘密活动的部队，在戈特圈辗转的同时还留下了似乎有问题的痕迹。” “确实。” “因为被这些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对大型战舰的服役和试航这样可疑的事件察觉得太晚了。而且通过继续秘密航行，让人以为他们是从某个据点出发，为了与‘神圣光辉号’接触而在移动。让人觉得冰块环礁没有据点。” 越是深入思考，就越能看出这是一种迷惑人的策略。 “……不，冰块环礁经常进行演习。我们也利用过那里。宇宙地图是很完善的。” 尽管很动摇，但“常青号”的武装皮肤部队队长还是坚持说道。正规军如果擅长的话，应该会多次利用那里进行演习。 他认为所有冰块和矿物小行星的矢量都经过了计算，宇宙地图也会不断更新。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那么制作那个宇宙地图的是谁呢？不是加尔杜瓦的人吗？” 少年的嘴角露出调皮的笑容。 “御者神哈扎尔克已经侵蚀到了这种地步吗？” “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奇怪。就像失踪的资源卫星上建造了吉雷尔道恩一样，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一颗行踪不明的小行星被运进冰块环礁，被改造成了据点。” “啊……嗯……” 他似乎无言以对。 队长因为太过惊讶，没有注意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她睁大眼睛看着旁边的少年。 孙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接近事态背后的事实呢？这只是他的假设，还是从某个地方得到的信息呢？他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呢？ “你和‘神圣光辉号’接触过了吧？” 轨道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第二舰队没有去确认一下吗？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看到你飞过去就当是打个招呼了？” “你觉得我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如果我表现得很坦然，他们就会去寻找一个能接受的理由。” 孙叁轻松地笑着看着他。 “他们邀请了我，所以我至少得打个招呼吧。” “你早就知道了。” 拉蒂娜一直在暗中让人留意少年的动向，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当然，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了自己的行动很可疑。 “太危险了。组织应该也知道你对他们有怨恨。他们会警惕你的吧？” 她试图劝阻他。 “没关系。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件产品而已。” “你太鲁莽了。拜托你稍微克制一下。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去获取信息。” “这有点天真了，拉娜。他们认为可以潜伏起来，就意味着他们有恢复地位的手段。这也意味着集团内部存在着这样的势力。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意味着他们也在考虑强行让组织被认可的方法。 “而且我一直处在一个随时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地方。那样的话，自己行动的结果至少不会让我后悔。” （他有这么坚定的决心吗？） 杰奎琳意识到这一系列的事件让少年有了悲壮的决心。拉蒂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悲痛起来。 被堵住了反驳之词的众人，只能默默地看着孙叁离开。 （孙叁已经做好了半只脚踏进死亡的觉悟。）拉蒂娜从他的言行中感受到了这一点。 （必须阻止他。）这种想法就像一种强迫观念一样在她心中浮现。 （如果不阻止他，就对不起托付给我的阿姨。）即使这种想法源于她的爱意，也有很多理由支持她这么做。 幸运的是，只要邀请，孙叁就会欣然应允。无论心中有多少疑虑，他都不会无视她的请求。 “欢迎。”她操作着床边的入室许可开关，朝着滑开的门那边呼唤。 “我来了。不过，不用担心舰队强行突入时的护卫工作。我会想办法对付阿克斯的。” “别说了，到这边来。”她急切地招呼着因为心虚而说话变快的少年。 孙叁的脸颊有些泛红。可以看出他很紧张。这也难怪。现在已经是晚上，这里不是平时的办公室兼卧室，而是她的寝室，杰奎琳也不在。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在这不寻常的氛围中，少年一时语塞。 “我特意选了一个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记录设备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个。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拉娜，你不知道更好。” “这样我会更幸福吗？被高高捧起，远离一切丑恶的东西。如果你也把我当成公主一样对待，那我会很伤心的。”她暗示着，她对青梅竹马的期望并不是这样。 “不是的。你不应该再承受更多的悲伤。即使没有这些，你现在也处于一个非常艰难的境地。是我把你拖进了战场。我错看了你的温柔。我很后悔。” “已经来不及了。我想和你一起分担。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我都不想全部推给你。我不怕受伤。” 孙叁露出困惑的神情。他的视线游移不定，不敢直视拉蒂娜。这可能是因为她已经脱下了紧身衣，换上了单薄的睡衣。 “喂，孙叁，你是不是做好了舍弃生命的准备？”她暗示自己察觉到了他的真实想法，虽然这只是一种直觉。 “阿克斯自不必说，赞斯塔也把我视为眼中钉。御者神哈扎尔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当然要有心理准备。” “比这更深刻的觉悟。大家都觉得你变节了。但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不是这样。如果没有一个重大的愿望，你不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在祈祷。说实话，人类的和平、加尔杜瓦的危险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只是，这个小世界的安全与否关系到你的内心平静，所以我要试着去改变这一切。”他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似乎就是关键。 “不用勉强自己。我只想和你一起幸福。” “不。我不想再后悔了。如果不做出改变，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变成像萨娜那样。你的愿望里，只有这一点我不能接受。” 和孙叁有着相同境遇的菲梅拉、母亲吉恩的死都是如此，妹妹萨迪娜的突然离世似乎在少年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他害怕这个阴影什么时候会吞噬拉蒂娜，这种恐惧让他无法自拔。所以他似乎在采取行动来消除这种担忧。 “你和萨娜的情况不同。有很多人在保护你。你不会轻易死去的。”虽然在战场上，这只是一种安慰。 “对吧？稍微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着急。” “着急的是你和大家。”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陷入危险。求你了，不要死。答应我，一定要在这场战斗中活着回来……我爱你。” 她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停顿了一下。然后，她靠近那个面露惊讶、却又似乎有所预料的少年。 当她的嘴唇感受到柔软的触感时，他的温暖也渐渐传递过来。她祈祷着，希望少年的爱意和自己的感情能够融合在一起，于是她轻轻地吻了上去。 “……！”孙叁颤抖了一下。他像是在抵抗内心的冲动一样，身体变得僵硬。 “不行……” “不是不行。如果你能如我所愿地回来，以后我们也可以……求你，理解我的心情。”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嘴唇，说出这些话。 甜蜜的时光悄然流逝。拉蒂娜觉得非常惬意。她真心希望阻止孙叁继续冒险，但同时，她也希望沉浸在这一刻，忘掉一切。这是在逃避残酷的现实吗？ “我不能答应你。”他们身体的接触和他伸出的手臂都没有改变。只有他的话语拒绝了她。 “为什么？你是真心爱我的，不是吗？” “因为我的愿望更强烈。阿克斯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敌人，哈扎尔克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排除的组织。无论做什么都伴随着危险。我……” “你为我付出的勇气真的让我很开心。我不想失去你，这是我的任性吗？” 少年的眼眸中没有一丝阴霾。他大概是想真诚地对待她吧。 “对不起。” 说完，孙叁站起身，离开了她的身体。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仿佛要斩断一切留恋。 （不行吗？）悲伤涌上心头，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即使我献出自己的身心，也无法留住你吗？）她被无力感击垮。 这是一个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狡猾、枕头上的湿润的夜晚。 “这样好吗？女儿还带着伤呢。”在出击前，里韦尔责备着像是要斩断牵挂般走着的孙叁。 “没关系。拉娜身边谁最危险，你也清楚吧？” “你是这么觉得吗？但是，那个最大的影响力，女儿会如何接受，这不是她的自由吗？” “至少没有它就不会作恶。我只能破坏并消除它。如果这就是破坏神的命运，那我无法抗拒。” “真是罪孽深重啊。” 孙叁不是真正的神。既然没有洞察一切的能力，那就只能竭尽全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破坏所有可能伤害拉蒂娜的危险。使用各种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他对自己在没有失去很多东西之前无法得出这个结论而感到愤怒。 “孙叁，你最近的名声不太好，周围人的眼光让人难受呢。”文尼斯特里露出为难的表情。 “如果没有前辈保护我，我可能已经崩溃了。” “对不起，莉丝。还有维恩。我计划在今天把事情都解决，所以以后应该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真是太好了。为了我们以后的精神健康。”明明这场决战胜利后讨伐舰队就会被解散，但他似乎还打算继续负责里维里翁的维护工作。 “啊，我没有生气哦。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笑着迎接你的，所以加油哦。” “嗯。一直以来谢谢你们。再见。” “诶……？” 孙叁放下头盔的护目镜，对着困惑的脸微笑着回应。然后他将飞行员座椅向后滑动，放下驾驶舱的防护罩，关上舱门。 “你要是对拉蒂娜女儿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做不到也许是我的留恋吧。” 今天的里韦尔很爱说教。但毫无疑问，在最后一刻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还是他。 过去，对于协定者来说，泽姆纳的遗志是怎样的存在，孙叁并不知道。对他来说，里韦尔是无可替代的朋友，是心灵的支柱。 “西格玛符文附魔。三、二、一，机体同步成功完成。”成熟女性的合成声音宣告孙叁和里维里翁连接成功。 里维里翁穿过隔绝宇宙空间和机库的磁场帘幕，进入没有空气的地方。到达预定位置后，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机动要塞吉雷尔道恩的身影。 正当孙叁沉浸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时，共同部队频道中传来一个清脆而美丽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一架有着透明淡黄色机身的机体的飞行员。“阿尔·提米斯”号来到中央甲板的最深处，也就是舰队的中心位置，以优美的姿态悬浮着。 “支撑加尔杜瓦荣耀的勇敢战士们！聚集在我身边的和平守护者们！在此，我宣布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她用手中的光束加农炮指向天空。 “讨伐无法无天的赞斯塔，向人类世界展示我们真正的力量！让人们知道，你们创造的和平才是孕育人类繁荣和未来的力量！用勇敢的行动编织的未来，必将成为被赞誉的历史一幕！” 将加农炮收入挂架后，“阿尔·提米斯”号举起伸出的右手。 “这就是我的愿望！来吧，跟随这个指引前进吧！” 拉蒂娜用手指笔直地指向前方。 “出击！” 她缓缓举起的手用力挥下。 部队频道中响起轰鸣声。全体人员高呼着口号，同时喷射出离子喷射器。以“阿尔·提米斯”号为中心，光的扇形迅速扩大。 （是的，你不是战士。你应该站在人们的中心，站在政治的舞台上。不应该和我一起在战场上。）孙叁留下这句话，也用力踩下踏板。 在两架举起长型护盾加农炮的“阿尔·泽农”号的催促下，“阿尔·提米斯”号再次退回到磁场帘幕的另一边。从现在起，必须创造一个她再也不用乘坐武装皮肤的世界。为此，少年毅然驾驶着机体飞向那个只有生死较量的宇宙区域。 （要做的事情不少，但只要不搞错顺序，就不会那么难。我应该能做到。如果是我、里韦尔和里维里翁，一定可以。） 孙叁将目光投向远方可见的白色颗粒带。 （冰块环礁，好好看着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等你注意到的时候，你就会处于舞台的中心。希望你能有相应的表现。） 首先要登上舞台的对手在前方。 （阿克斯·阿切斯。你要打败的对手在这里。我会好好表演的，所以快点来吧。） 等待着宿敌。 周围的人可能会觉得他被恶意和背叛所污染。然而，少年自己的内心却无比清晰。实现自己愿望的时候到了。必要的工具武装皮肤就在手中。 “来吧，里韦尔，该收尾了。” “如你所愿。” 白色的武装皮肤刻画出清晰的航迹。 赞斯塔的武装皮肤似乎打算将近百架部署在要塞防御的直接掩护位置。即便如此，出发前来的部队总数达到了四百。而几乎将全部机体投入攻击的讨伐舰队一方还不到三百。 “队长，打开一个缺口的话还能有办法吧？”孙叁向斯图亚特问道。 “还是说不先击溃一部分的话会很艰难？” “如果能击溃一部分那可就帮大忙了。嘛，不过也得看特兰基奥的动向。” “代价可不小。” 孙叁轻松地调侃着。 “那是因为这样会用掉两根弹体棒嘛。” “喂，谁把弹体棒让给孙叁。就当是买命钱了。” “好便宜哦——”梅勒妮兴高采烈地插话。 孙叁让机体凭借惯性飞行着立起来，将弗兰卡指向前方，形成虚拟力场炮身。弹体棒中的重金属瞬间升华，填充到炮身的最深处。半离子化的强结合等离子体化为直径 4 米的光芒喷射而出。 他用脚尖轻轻点一下踏板，让脉冲喷射器短暂喷射一下，使机体旋转，用布雷泽加农炮横向扫射。想用喷射护盾抵挡的敌机瞬间护盾核心融化，在光束中消失了。 很多想躲避的机体结局也没什么不同。光束周围的冲击波创造出引力空间，像漩涡一样把它们拉扯进去。最后在旋转中被光束削掉，爆炸后结束。只有全力逃离射线的敌机留在了里维里翁面前。 “我说打开缺口，可没说要粉碎他们啊。”孙叁调侃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攻击。 “没关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也是。还有很多敌人呢。” “好了，队长。别犹豫了，赶紧去赚一笔吧！”梅勒妮用欢快的声音说着，仿佛在舔嘴唇一样。 “赚那么多干嘛，梅尔？” “我将来嫁人时，想要一个理想的家！” “原来如此。不是不能理解，但你这样的话，理想的男人会夹着尾巴逃跑哦。”被指出问题的梅勒妮说着“好过分！”，同时拖着离子喷射器。 （很高兴。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能毫无顾忌地和我相处的人。感觉背上都轻松了。）在弗莱尔内尔的催促下，斯图亚特和奥利甘也冲入了敌群。 （没有时间去感受内心的伤痛。为了大家能有欢笑的未来，战斗到最后。）看着僚机的身影，孙叁斗志昂扬。 （首先你就是个麻烦，阿克斯！）里维里翁朝着拖着长长喷射光尾的扁平战斗宇宙机飞去。少年的摄像头眼睛放出金色的光芒。 里维里翁发出的两道光芒卷入了几架格温达尔，使其爆炸，但流线型的宇宙机瞬间加速，轻松地躲开了。果然不是能从远距离狙击就能击落的对手。 “在那里吗，破坏神纳扎尔克！”目的是让对方察觉。 “我已经对你这个对手厌烦了。差不多该做个了断了吧？” “你是做好成为我的力量的觉悟了吗？” “不，只是我很忙，想早点结束。” 旋转着的破坏之枪特兰基奥指向机首。 “少废话！” “那我可不能让你得逞。” “消失吧！”随着咆哮，大口径光束发射出来。 孙叁用布雷泽加农炮进行反击。虽然瞄准不太准确，但只要擦过就足够了。光芒相互缠绕、碰撞，变成了一个扰乱空间的能量球。 “把协定机当作敌人从正面挑战，这份胆量我还是要夸奖你的。” “这特兰基奥似乎是遗迹技术的集合体。也就是说，和你的机体没什么太大差别。所以不就是看驾驶员的能力吗？” （他认为这就是不逊色于我的依据。）孙叁觉得这完全不对。 （所以即使给他一架不平衡的机体他也能若无其事地驾驶。真正优秀的机体，就像里维里翁这样长时间运行性能也不会下降的机体。）因为功能精湛才展现出这种出色。 （如果他误解了那就让他误解吧。我会利用这个空隙。）感受着灯与火的流动，孙叁开始执行作战计划。 在更换弗兰卡的弹体棒的同时，里维里翁朝着南天方向向后飞行。向特兰基奥发射不是布雷泽加农炮也不是高聚焦光束的弗兰卡射击。当然，被歪曲场抓住后偏离了目标。 即便如此，孙叁还是像在引诱对方大意一样继续收集弗兰卡射击。没有任何佯攻，只是单纯地集中进行炮击。 “这种攻击，不管来多少都是白费力气，你不明白吗？”他把焦躁变成嘲笑扔过来。 “似乎没什么用呢。” “如果你认为总有一次我会抓不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已经完全熟悉了这架机体的操作。” 如果使用弗兰卡的两门炮，炮与炮之间只有 0.5 秒的间隔，就可以进行不间断的炮击。对于不断连射的孙叁，阿克斯似乎开始急躁了。 “适可而止吧！” “再陪我一会儿嘛。” 从特兰基奥的背面射出的八门光束也分时段袭来。孙叁一边躲避所有攻击，一边不停地将瞄准好的光束射向阿克斯充满恶意的灯光。 （差不多了呢。到这一步的话之后就交给你了吧。） 里维里翁已经下降到了要塞南天附近。 瞬间转身的里维里翁穿过特兰基奥，移动到能望见机动要塞吉雷尔道恩的位置。这次它发射出一道细长的高聚焦光束。 “持续单调的攻击有什么用。你连思考的余地都没了吗？”淡紫色的辉线也被扭曲到后方。 “这话该我说。看不到周围情况的是你，阿克斯。” “你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流线型机体的另一边发生了爆炸。被上下截断的赞斯塔的霍里安达尔从对消湮灭炉引擎中喷出耀眼的光芒，机体本身被光芒吞没，变成了一个光球。 “刚才那是？”阿克斯用惊愕的声音提出疑问。 “是我的攻击哦。准确地说，是特兰基奥扭曲后的方向。” “我？” “对。那个歪曲场确实是个威胁，没错。这边的炮击打不到本体，而那边的炮击画出无法预测的射线。” 由于歪曲度被操控，很难预测它会朝哪个方向射击。 “但是，只是扭曲了而已。并没有吸收或散射光束。弯曲的光束会飞到某个地方。因为我无法预测射线，所以你的同伴也不知道光束会从哪里弯曲过来。” 结果，附近的武装皮肤意外地被来自意想不到方向的流弹击中。刚才的霍里安达尔也是因为无法避开本不应该有敌机的位置的攻击而被击毁。 “什么……！？难道……”和孙叁一样，阿克斯也在探测飞来的轨迹吧。 “这和我的意志无关，所以要瞄准流弹命中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么密集的敌群中穿梭，如果是偶然的话，也很容易命中呢。” “所以你就胡乱地持续发射光束？” “对，多亏如此，开出了一个漂亮的洞。” 里维里翁从吉雷尔道恩的正面往南天方向下降，然后从那里朝着要塞底部飞去。在它的航线上，形成了一个赞斯塔机体较少的空间。 “那破坏之枪特兰基奥也是一把双刃剑。挥舞起来会伤到自己人。” 揭示现实。 “依靠偶然实际上击坠数不会很多。但是，赞斯塔的武装皮肤只能从特兰基奥旁边撤离。” “结果就是这样？” “没错。谢谢你为我开辟了一条漂亮的突入路径。” 往南天方向下降的里维里翁从那里朝着要塞底部前进。就像挖掘出来一样，出现了一条没有敌机的隧道。 然后，涌入那里的是“常青号”所属的武装皮肤部队。这五十架机体被指派执行从要塞底部侵入内部、使吉雷尔道恩的防御磁场消失的作战任务。 “破坏神纳扎尔克！你！”特兰基奥当然试图行动以阻止突入部队。 “那可不行。从现在起我会好好和你战斗。” “唔！” 绕回来的里维里翁从下方用光束剑向上斩去。歪曲场起作用，光束剑弯曲，没有击中本体。但是，孙叁的意图只是吸引注意力。 右边的弗兰卡形成了虚拟力场炮身。不是发射布雷泽加农炮。而是将透明的黄色圆筒插入歪曲场。歪曲磁场被力场推开，创造出一个不起作用的空间。 “啧！” 也许是直觉起作用，阿克斯瞬间让机体急速加速。 “没成功啊。真可惜。” “进入近距离也是危险的吗！” 在力场炮身内发射的弗兰卡射击贯穿虚空。 让阿克斯明白，看似完美铠甲的特兰基奥的歪曲磁场也有几种破解方法。这样一来，阿克斯就不能再无视孙叁了。让他意识到如果大意，被击坠的可能性并不低。 （之后只要移动到不会妨碍突入部队的战场就完成了。） 整理好战场的少年开始寻找两人的战斗空域。 ◇◇◇ “武装皮肤部队，成功突入要塞内部！” 舰桥内响起一片欢呼声。 拉蒂娜心中也涌起喜悦和安心。因为她原本认为要达到这个局面需要相当大的忍耐，所以这次迅速的突入成功可以说是幸运。 （果然孙叁好好地发挥了作用。这样一来批评的声音也应该会平息。） 可以说这完全是他的功劳也不为过。 “向全舰队传达。降低战列。” 二维投影面板上的轨道发出命令。 “让战线后退，控制混战局面，阁下。这是为了抑制消耗。” “交给你了。继续。” 福里南也给出了同样的指示。 “往南天方向移动。不要追击突入部队。” “稍等片刻。会有好消息的。” “期待着。里维里翁呢？” 向操作员确认。 “正在将战斗地点转移到北天方向。” “谢谢。” （甚至都不需要指示。孙叁能读懂战况。） 反而感觉整个战局都被控制了一样。 之后只需等待。虽然感觉时间很长，但实际上应该只有几分钟。与突入部队传来破坏成功的报告同时，传感器告知吉雷尔道恩的防御磁场消失了。舰桥上再次响起欢呼声。 “全舰队前进！光束炮塔，全门准备发射！” 拉蒂娜站起来，指向正面。 “我怎么会！” 战况持续着你追我赶。阿克斯想要拉开超加农炮的射击距离，白色的武装皮肤就急速接近试图展开近身战斗。当他想用歪曲光束在中距离进行牵制时，白色机体就拖着光辉的轨迹后退。可刚这么想，它又在远处生成光的炮身进行瞄准射击，所以阿克斯也不能拉开太远的距离。 （这是被牵制了吗！） 只有焦躁在不断积累。 （还缺决定性的一击。但是，你，破坏神纳扎尔克，也暴露了你的手段。） 破坏神纳扎尔克投入了特兰基奥的攻略方法，但阿克斯也确实躲开了所有攻击。如果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那就有办法躲避。 （这样下去可不行。） 只有一进一退的攻防在持续着。而且疲劳带来的眩晕也让他的头脑越来越不灵活。 阿克斯让机体突进，逼近里维里翁。如果靠近歪曲场，就可以从头顶或脚下进行炮击。他试图创造出机会，但白色的影子不顾危险更加逼近。光束加农炮的炮口甚至插入了歪曲场内部。 “啧！” 这道光束抓不住。 “可恶的攻击！” “我觉得你的机体才更可恶呢。” “你的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驾驶舱内响起了来电铃声。是从吉雷尔道恩传来的通信。 “敌机入侵，防御磁场被消除了！回来防守，特兰基奥！” “什么！？” 阿克斯这才第一次意识到刚才突入部队的目的。 “现在哪有那个时间！你觉得能把破坏神纳扎尔克放在一边不管吗？” “如果要塞陷落，我们就输了。那……等等！” 对方沉默了。 “司令部决定让舰队脱离。让吉雷尔道恩冲击突进而来的敌舰队。去防守舰队。” “……知道了。” （又来了！） 阿克斯咬牙切齿。 （一有情况就放弃、冲击，司令部的那些老东西手段也太单一了。把我的未来托付给这些老糊涂可不行。） 他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他进行两次齐射，把白色的武装皮肤逼退。虽然对方又形成了光的圆筒，但他无视这一情况，让特兰基奥反转。 “我有事要办。你的事以后再说。” 他朝着北天方向移动。 “你要追来随便你，但敌舰队正在突进。如果那支舰队被击沉，你也会很麻烦吧？” “我知道。没办法，就给你点时间吧。” “你说什么？” 里维里翁也转向，加速冲向下方。看来是去防守舰队了。这样能争取一些时间。 阿克斯把机体转向要塞北天方向，这时隔壁的装甲板正在打开。那里露出了被当作司令部替代品系留着的战舰罗兰德拉的身影。 已经连接好的电缆迅速被解开，在船坞内扭动着。看来它准备要出发了。 “哦，阿克斯，你来了。” 这是从舰桥传来的通信。 “加尔杜瓦那些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无视常识进行特攻。我们应对意外情况太慢，导致要塞无法正常运作。拜托你进行脱离支援。从现在开始是舰队战了。” “嗯……” （看来因为迷雾的缘故，刚才的对话没有被听到。那正好。） 阿克斯暗自得意。 （对于这些连战况都看不懂的蠢货，就让他们有个合适的结局吧。） 他逐渐瞄准刚刚从船坞中出来的舰队旗舰。 “那么，差不多该请您退场了，总司令阁下。” 他用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然后向还没有展开防御磁场的罗兰德拉的机关部发动一击。 “你在干什么，阿克斯！” “您不明白吗？我这是要给没有未来展望的您一个光荣的死法。您就心怀感激地接受吧。” “什么！？” 对方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行为感到惊愕。 “有什么不满吗？我们为了胜利的道路竭尽全力，还与部分敌对势力勾结以扩大势力。我们也给了你足够的环境，不是吗！” “不够。你们所展示的未来非常不切实际，在我看来几乎就是妄想。” “在那种严峻的环境下，如果不谈论希望，怎么能引导人们呢？像你这样只专注于战斗的人，是无法理解我们所经历的辛苦的。” 这听起来只是在找借口。 阿克斯在船坞隔壁外侧占据位置，阻止战舰出航。现在展开防御磁场可能已经太晚了。特兰基奥的炮门又发射了几道光束，直接命中了战舰的各个部位。 “你想说这是崇高的理想吗？感激这种理想的只有你们少数人。大多数人在严寒之地忍耐等待，他们认为首先要排除敌人，稳定生活。” 这就是阿克斯周围的人所看到的现实。 “我，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先停止攻击！” “不，我真的无法理解。对于你们这些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那么，永别了。去向地狱埃格尼尔中为理想牺牲的人们道歉吧。” “阿克斯！你这个叛徒！” 最后，所有八门光束都射向了舰桥周围。在嘲笑的他眼前，战舰的各个部位都喷出了爆炸的火焰。 旗舰罗兰德拉在天顶船坞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战斗空母“雷克斯汀号”在讨伐舰队的五艘舰艇最前方，像往常一样位于箭头的尖端位置。它作为“常青号”和“铁蓝色号”两艘大型战舰的前卫。以这样的编队突入战斗区域。 在这艘战舰的舰桥上，作为操作员工作的林妮·奇克贝尔在突入前内心的恐惧无法平息。从作战计划来看，这属于相当冒险的一类，她几乎没有这样的经验。 但是，看到稍微有些低落的武装皮肤部队部署在前方，她感到安心了一些。而且，当那架白色的武装皮肤也回到舰队前方附近时，她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弹体棒，收到了吗？” 虽然不需要导航，但可以进行战斗辅助。 “收到了。谢谢，林妮。” “不用谢，你得加油啊。” “有点微妙呢。从现在开始，可能会变成看谁先撑不住的互殴局面。” 失去防御磁场的要塞很快就会进入舰炮的有效射程。如果能给它造成伤害，在精神上就能对敌人形成压迫，但敌人还有大量的武装皮肤部队残留，而且战斗舰队也完好无损地被包含在要塞内部。 “虽然很害怕，但我会忍耐的。” 周围已经是一片战斗的光芒。 “嗯，在这里必须忍耐。反应好慢啊。不是已经下达了放弃要塞的命令吗？” “根据突入部队的报告。” “但为什么还没有打开隔壁的迹象呢？” 林妮也不知道原因。 “在北天方向确认有闪光。从规模来看是战舰级别。” “爆炸了？在北天不是系留着作为司令部替代品的旗舰罗兰德拉吗？” “突入调查部队是这么报告的。” 可以听到观测员和指挥三艘“前天使号”的副司令福里南·博赫的对话。 “赶紧确认。开始炮击。三艘‘前天使号’向下方转移。为‘常青号’让出射击线路。” “了解！” “除了扩散光束，所有舰炮齐射。” 这是火器控制台的任务。 战局变化迅速，让人没有时间去把握。只对武装皮肤部队下达了护卫指示的操作员多少还有些余裕。只是通过数据链传递着厚实的敌部队的位置信息。 “敌旗舰沉没了？孙叁，是你做了什么吗？” 她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很遗憾，不是我哦。因为我在这里呢。协定者也没那么机灵。” “也是呢。” 她不禁露出轻松的笑容。和少年在一起，安全感就是不一样。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他说的‘有事要办’是指那个吗？” “什么？” “嗯……敌人内部也有各种情况呢。” 可以听到在电波的那一端，孙叁和里韦尔在交谈。他们似乎在确认情况。 林妮决定一边眺望北天方向，一边等待结果。 ◇◇◇ （真是浪费时间。到底要让我费多少功夫。） 即使一下子夺走了数百名同志的生命，阿克斯也没有任何感慨。 旗舰的乘员都是司令部的老顽固和只会盲目服从的像机器一样的人。失去他们对赞斯塔来说损失很小。 但如果考虑到影响，情况就不同了。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他把对消湮灭炉引擎的输出功率多分一些到通信设备上。幸运的是，特兰基奥装备了大功率的通信设备。 “听着！同志们！” 在再次突入战斗区域之前，他通过共用频道呼吁。这也是为了给敌人施加压力。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是完全的独立！不再在侵略者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生活，而是在我们神圣的土地上堂堂正正地生活！” 目前还没有回应。大家可能还在困惑之中。 “然而，领导层的判断是怎样的呢！他们决定放弃无需忍受严寒、无需忍受饥饿的吉雷尔多特，将生活场所转移到宇宙中！这一切都是为了抗争！” 他慷慨激昂地诉说着。 “被过去的怨恨所束缚，只是成为了复仇者的领导层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们同志的生活！可能有人在那片土地上留下了亲人！可能有人不得不留下了心爱的人！他们却毫不顾忌地单方面做出了决定！你们能想象你们所珍视的人现在正在遭受怎样的待遇吗？” 阿克斯自己也隐约听说他们会被带到新建立的试验居住地，从事他们自己居住的城市建设。当然，这个信息几乎对所有人都是保密的。因为如果大家知道失败后会有悲惨的结局，就会阻碍战斗。 “对于做出这样决定的领导层，我感到怀疑！我在想这真的正确吗！” 他隐藏了自己认为可以抛弃他们的真实想法，进行煽动。 “这次领导层又想做什么？他们想放弃这个宇宙中的生活场所！他们又想夺走我们的生活！我们能容忍吗！” “阿克斯同志说得对！” 有一些人开始表示赞同。 “所以我挥下了正义之锤！铲除了无能的领导层！如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夺走我们的生活场所，他们的所作所为和侵略者有什么区别？我们怎么能服从这样的命令！” “赞美同志的英明决断！” 赞同者开始被他的论调所感染。 “我们赌上生命所追求的是未来！绝不是一时的胜利美酒！如果被领导层独占，那不是一样吗！现在正是我们真正站起来的时候！” “哦——！” 声音越来越大。 一切都在阿克斯·阿切斯的预料之中。 “领导层的罪过不止这些！”阿克斯觉得依据还不够充分，继续说道。 “与敌人勾结可以说是心照不宣的吧！但是，这样真的好吗？没有这一点我们的生活确实无法维持，这也是事实！但是，代价也很大！” “大家，听听同志的话！” “敌人的一部分人想把这场抗争用作实验！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昨天还并肩作战的战友，我们这些人的生命被当作了实验材料！我认为用无可替代的同志的生命去换取生活的物资是错误的！” （说的都是违心的话。）阿克斯内心暗自嘲笑。但是，听众的反应很大。 “这武装操作，特兰基奥也是用敌人的技术制造的！这意味着什么？”必须消除这个疑问。 “技术会聚集到应该拥有它的人手中！未来在期待我们的复兴！条件正在逐渐成熟！特兰基奥就是这个象征！” “请带领我们，阿克斯同志！” “破坏之枪特兰基奥一定会给可恶的侵略者带来破坏！跟随我！打赢这场战斗，引领我们走向正确的未来！奋起吧！” 共用频道中一片喧嚣。对阿克斯的欢呼声占了大多数。战斗也开始呈现出更加激烈的态势。 （这样就好。现在知道新时代的领导者是谁了吧？为了我，燃烧你们的生命吧。）结束发言后，他暗自得意地笑了。 为此，首先有一个必须打败的敌人。 ◇◇◇ （在高谈阔论，在高谈阔论。）孙叁在内心苦笑。 发射的布雷泽加农炮留下了肉眼可见的破坏痕迹。但是，被这样煽动后，赞斯塔不可能仅仅因为受到伤害就决定投降。 （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孙叁和阿克斯有着同样的感慨。 （我还没见过像这家伙这么坚定的选民主义者呢。）从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也能轻易读出他的真实想法。 （算了，没关系。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把这家伙打下来，赞斯塔就会全面崩溃。他还不知道是他自己引发了这个导火索。）要做的事情逐渐集中到一点。 似乎没有太多时间了。阿克斯很快就会再次来袭。 即使击落了相当数量的敌机，敌人还是不断地攻击，试图阻止舰队的前进。虽然防御磁场消失后他们曾有些退缩，但现在又恢复了士气。 三艘“前天使号”的武装皮肤部队向前推进，“铁蓝色号”的部队也像盾牌一样冲上去攻击，但情况依然严峻。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在舰队附近战斗。）但战况似乎不允许。 （远离舰队进行迎击风险又太大。干脆先把要塞解决掉算了。）突入部队还在撤离中，所以对要塞底部附近的攻击还在克制。 “还需要一些时间吗？” “似乎内部舰队投入了预备战力。他们在顽强抵抗。”防御磁场消失后，里韦尔也能监视到内部情况了。 “从背后威胁他们的话，会不会崩溃呢？靠近正面有没有大一点的对消湮灭炉发电机？” “找找看。有了。给出目标。”里韦尔瞬间回应。 “好。艾德先生！雷！有点事拜托你们！” “少年，如果特兰基奥来了，我们可以行动。” “不行。我要从内部扰乱他们，你们先警戒后方。”雷蒙德说“交给我吧”。 孙叁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弗兰卡的聚焦磁场提升等级，开始发光。拖着光迹飞行，向舰队上方移动。 “发射。”朝着里韦尔指示的目标，孙叁扣下扳机。 “命中吧。”高聚焦光束将横穿而过的格温达尔一分为二，引发爆炸，但这不是目的。 “能维持多久？深度方面呢？” “理论上应该可以。但是，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冷却才能再次使用。” “没问题。” 从要塞装甲板被溶解的洞口中，光束射了进去。驾驶舱内弗兰卡的过热警报响个不停。孙叁紧紧按着扳机按钮，说“坚持住”。 “计算上应该到达了。”弗兰卡自动关闭的同时，紫发的虚拟形象传达道。 “相信你。常青号，如果敌机退缩，立即下达撤离指示！” “这里是常青号，明白。” “一定要赶上。” 装甲板膨胀起来，爆炸的火焰喷了出来。内部因为对消湮灭反应出现了一个大洞。应该给敌人的后方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闪光刚一出现，常青号的操作员就在部队频道中大喊。这样武装皮肤部队就可以撤离，舰队的护卫得到加强，孙叁也能应对阿克斯了。 “可恶，弗兰卡！”孙叁察觉到一道大口径光束，做出反应。 “正在冷却中。” “糟糕……！”光束贯穿了“奥尔蒂尼号”的右舷。 （太显眼了吗！刚才那一下是冲着我来的。）孙叁想用布雷泽加农炮进行反击，但因为处于冷却间隔无法发射。 “奥尔蒂尼号大破！” “赶紧控制损伤！” “准备弃舰！” 命令下达，频道瞬间变得嘈杂起来。看起来不会马上爆炸，但右舷后部中弹了。如果影响到引擎，沉没的可能性很高。 “阿克斯！” “你在玩什么。太容易了，破坏神纳扎尔克。” 再次，大口径炮的炮口瞄准了常青号。 光芒呈伞状散射的状态结束的瞬间，里维里翁应该会爆炸吧。在大口径炮的攻击下，已经没有逃脱的办法了。在机体转向之前，就会被冲击波的引力空间吞噬。 （我战胜了协定者！我肯定会成为新赞斯塔的统治者！） 心中的喜悦爆发，阿克斯情不自禁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头盔的护目镜上溅满了红色液体。 视线被阻碍的阿克斯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像倾盆大雨般流血。 （嗯？） 而且，他马上又被疑问吸引了注意力。 本应该早已融化并解除的喷射护盾竟然还在坚持。他心想协定机的护盾强度真高，但刚才即使是低填充率的超加农炮也一击就排出了护盾核心。可现在它却还在继续抵挡。 “难道……！” 光束的辉线通过后，再次看到了白色武装皮肤的身影。 “为什么！” “撑住了！” 里维里翁伸出左手，那里握着一把光剑剑柄。 “什么！？” “光剑核心比护盾核心强度更高！” 少年说着扔掉了已经烧坏的光剑剑柄。 控制着比护盾密度更高的重金属离子喷流的光剑核心。其耐久度比护盾核心高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用它来抵挡光束…… “如果知道会被瞄准，至少能把剑尖对准！” 他说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竟然做这样的赌博！” “不使出出其不意的手段就无法击落你！”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不是反射性的行动，而是经过计算的。 “现在结束了！” 已经接近到无法躲避的距离，光的圆筒被推了过来。从那里发射出大口径光束。 特兰基奥用歪曲场偏转离子光束的洪流。剧烈摇晃的机体让阿克斯冒出不舒服的汗水，但歪曲场也勉强撑住了。然而，它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呀……！” 透过被染红的护目镜，阿克斯看到逼近的里维里翁。 “住手——！” 里维里翁的左手中握着一个新的光剑剑柄，剑尖朝天。白色的影子就这样从特兰基奥下方穿过。 伴随着破碎声，控制台瞬间被警报染红。警报声似乎也在响着，但那波动的声音只是刺激着神经。阿克斯的感觉器官已经受到严重损伤，几乎无法正常工作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反射性地进行了舱门开启操作。他跳进了打开的舱门后的宇宙空间。 “我不会在这里结束……！” 烧毁驾驶舱的爆炸火焰也吞没了阿克斯·阿切斯。刹那间映照出一个黑影，但那也在一瞬间消失在光芒中。 特兰基奥变成的光球的反光中，阿克斯再也看不到那伫立在宇宙中的白色武装皮肤的身影了。 ◇◇◇ “分出胜负了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清晰地传到了常青号的舰桥上。 在所有人屏息凝视中，原本是特兰基奥的光球逐渐变淡，黑暗的宇宙空间又回来了。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观测员。 “确认特兰基奥爆炸！” 战斗区域剧烈震动。看到这一幕，赞斯塔的许多战机因为部队频道的信息而愣住，大部分被加尔杜瓦的光束击中变成了光球。 （结束了？） 拉蒂娜心中充满困惑和疑问。这场艰苦战斗的结束太过突然，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不行！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如果我不妥善处理，只会白白增加战死者！） 她慌忙站起来。 “全舰队，停止炮击！向赞斯塔发出投降劝告！” 她用干涩紧张的喉咙大声说道。 “向要塞以及武装皮肤部队传达特兰基奥被击毁的消息，同时劝告他们解除武装！” “是，了解！” 舰桥瞬间变得忙碌起来，所有接触通信设备的人员都同时对着麦克风大喊。 “武装皮肤部队整理编队，迅速执行命令！” “各机行动。还在抵抗的敌人可以击毁！” 轨道和福里南也分别下达指示。 “……投降。” 拉蒂娜隐约听到报告声。 “什么？” “里维里翁，返航。” “啊！他消耗很大吧。准备接收，下达指示。” 没有回应，操作员发出疑问。 “咦？里维里翁，通过了。” “什么？” 确实，白色机体从舰桥旁边飞了过去。拉蒂娜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少年的视线。 （……！）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是要终结这一切！所有的一切！） 他正朝着那个方向前进。朝着冰块环礁…… “不行！” 她大喊。 “不要让孙叁去！谁来阻止他！” 她竭尽全力发出悲鸣。 “你不用做到那种地步！那是我们的罪过，你不用一个人背负一切！” 然而，拉蒂娜的恳求无法穿越宇宙空间。 里维里翁拖着离子喷射器的光芒离开了。 （有点累了呢）孙叁轻声说道。 （但是，就差一点了，必须得坚持下去。） 里维里翁也消耗很大。弹体棒所剩无几。遭受超加农炮攻击的机体各处都能看到溶解的痕迹。光束涂层也完全蒸发了。 （那样的话赞斯塔也只能投降了吧。）赞斯塔虽然还有战斗力，但所有核心领导都已失去。 （他们安心过头，露出一副松懈的表情，不过能看到拉娜的脸，也算不错了，最后……）少年感到满足。 球面监视器上出现了一片有许多浅灰色块状物漂浮的区域，那是冰块环礁。那里有最后的目标。 里维里翁穿梭在冰块之间前进时，部队频道开始出现噪音。虽然被迷雾干扰了通信，但能感觉到前方有骚乱。很可能是他们通过发射的探测器用激光通信窥探到了战场的情况。 继续前进，可以确认到有舰队停泊。那是加尔杜瓦第二舰队。在舰队中央还有一艘白色大型战舰。那是御者神哈扎尔克派来的战舰“神圣光辉号”。 毫不知情的第二舰队闪烁着航宙灯表示欢迎。他们大概是在赞扬孙叁的英勇战斗吧。 （看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们会大吃一惊吧。）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孙叁并不打算改变一开始的计划。 “做得好，原型二号！太棒了。你才配得上完成品的名号。”当里维里翁来到“神圣光辉号”前时，通信连接上了。 “谢谢。” “嗯，现在就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吧。虽然协商后发现了一些需要修正的地方……” “那，就结束这一切吧？”孙叁将光束加农炮指向舰桥。 “你在干什么！？” “很明显，在这里也要终结御者神哈扎尔克。” “什么！” 通过通信能听到警报声大作。舰桥工作人员扑到控制台上开始确认和操作。 “这是怎么回事！？”站起来的首魁莫森·法加什大喊。 “只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设置的陷阱启动了。别那么惊慌。我要用超空间弗雷尼翁通信设备。” “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把名单发给了雷奥特·鲍德温。” “果然有所有成员的名单呢。我就觉得这里肯定有完整的记录。”这样一来，全面抓捕就完美了。 “你背叛了我们？” “背叛？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帮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按我的想法行动。” “为什么！” 他似乎还不明白。 “因为你们我才得以诞生，这也不完全错。这点我承认。就算你们想对我怎么样都行。但你们杀了我妈妈，还让会长和拉娜受苦，你们觉得我会原谅你们吗？不可能原谅的吧。” “你这家伙！” “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我说要让组织存续下去，也只是因为如果你们不在这兴高采烈地观战，我会很麻烦。毕竟在对付完那个机库停机坪里的东西之后，再去对付赞斯塔和阿克斯，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局势上都很艰难。” 事实上，孙叁也没厚颜无耻到在击沉加尔杜瓦所属的战舰后，还能和友军并肩作战参加最终决战。 “所以我想出了这个计划。” “原型二号！果然留下你的意志是个错误吗！” “你这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是，只是个没有意志的人偶是无法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你们从根本上就错了。” 从理念上否定并摧毁他们。 瞪大双眼的老人脸色变得漆黑。他年纪这么大，可能还从未受过如此轻蔑的言行。 （深思熟虑后，因为有必要所以才狡猾行事，但我真的累了。）很明显，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老人满脸愤怒地大喊着什么。周围的人也表情扭曲地开始进行某种操作。 “时间不多了……”孙叁喃喃自语，同时打开了另一个窗口。 “我是第二舰队司令阿莱亚·德米特里。你在干什么，克兰布里德飞行员！” “以协定者的责任进行排除问题行动……这么说你也不明白吧。之后去问拉娜了解情况吧。总之，最好忘记这里发生的事，姐姐。” “住手！” （对不起。我不能住手。）孙叁内心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浅笑扣下了扳机。 光束直接命中舰桥，将其烧毁。透过金属制成的窗户从内部炸裂，热波将易燃物烧成火星喷溅出来。 孙叁移动到被破坏了中枢的“神圣光辉号”上方，用弗兰卡和光束加农炮继续射击。他仔细地贯穿机关部，确认对消湮灭炉引擎发生诱爆，舰体膨胀起来。 （出来了吧。） 在爆炸的火焰中，离子喷射器闪烁，武装皮肤出现了。三十架，全都是纳泽尔·阿修。这些是从特务舰运来的，还有在某个据点生产的驾驶员。 “是那个吧，是那个吧？” “嗯，白色的，肯定是那个。” “破坏那个妈妈会表扬我吗？” “爸爸也一定会表扬我的。” 一片嘈杂声。都充满了稚气。量产型破坏神纳扎尔克。 （好艰难啊，以里维里翁现在的状态。）孙叁非常冷静。 （但是同归于尽还是可以做到的。） “破坏它！” “不行哦。而且……” 该遵循破坏神的命运的时候了。 “在即将开始的世界里，你们也不再被需要了……” “我也……” 赞斯塔动乱结束半年后。 拉蒂娜身着一件有光泽的深蓝色雅致礼服，从后台走向讲台。她毫无保留地露出从锁骨到肩膀的象牙色肌肤，这显示出她作为女性正在逐渐成熟。 没有演讲台，她的声音由装饰用的皇冠型西格玛符文麦克风接收，并传递到整个会场。拉蒂娜站在众多整齐排列的与会者面前，完全展示出自己的身姿。 今天是人类将生活领域扩展到宇宙后的五百年，是进宙历 500 年庆祝典礼，同时也是赞斯塔动乱胜利庆祝典礼，现在善后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会场里有许多相关人员聚集，他们注视着拉蒂娜。加尔杜瓦集团的干部们站在最前排，后面是曾隶属于讨伐舰队的飞行员们整齐列队，向拉蒂娜敬礼。拉蒂娜回礼并示意他们稍作休息。 “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她开始致辞。 “人类进入宇宙已经五百年了，经过漫长岁月，充满各种历史色彩，今天我们迎来了这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她美丽的微笑中带着一丝感叹，得到了微弱的回应。 “加尔杜瓦集团的历史虽然相对较短，但也有四百多年了。而这次，我们又刻下了新的辉煌历史。在这里，我宣布三星联盟大战后发生的令人担忧的事态，即哥特残党进行的恐怖活动已经完全平息。” 响起了克制的掌声，当拉蒂娜抬手示意时，掌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大家对胜利的庆祝之情格外强烈。作为我，从我的立场出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能够亲手结束这件事，我感到非常自豪。”她将手掌放在胸前，堂堂正正地说道。 “当然，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因为有勇敢的加尔杜瓦军飞行员前辈们的帮助。我相信这份荣耀是我们所有人共同拥有的。”在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但是，值得赞扬的人并不是都聚集在了这里。那些应该得到毫不吝啬的赞美之人，已经无法再站在这里了。” 后面升起了巨大的二维投影面板，从下往上滚动显示着全名和军衔。按照军衔顺序排列的是在动乱中加尔杜瓦军一方的战死者名单。拉蒂娜慢慢地指了指。 “可以说，我们能够迎来这个喜庆的日子，能够享受和平，完全是因为这些人的功劳。”她双手交叠在胸前，闭上眼睛。 “请大家为他们的安宁沉睡祈祷吧。这是我的愿望。” 经过一分多钟的默哀后，抬起头的拉蒂娜眼中闪烁着泪光。 讲台上的雷奥特一直坚定地看着她的演讲，没有回避自己对这些连续的战死者所应承担的责任。后面的秘书官阿德和近卫军司令索维基也是如此。 然而，也有很多人不是这样。 秘书官杰奎琳皱着眉头，悲伤地低下头。爱德华虽然紧闭着嘴，但内心一定很悲痛。支持着杰奎琳的雷蒙德轻声说着什么，但也弥漫着哀愁。 在队列中，梅勒妮靠在父亲福里南·博赫身边痛哭。奥利甘咬着下唇，弗勒内尔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眼睛也是红红的。斯图亚特甚至低下头，肩膀颤抖着忍耐着，玛蒂娜静静地流着眼泪。 旁边，维尼斯特里和莉泽尔卡毫不掩饰地放声大哭，林妮和佩琳相拥而泣，互相浸湿了对方的肩膀。埃克嫩红着眼睛，下巴颤抖着。 “但是我们不能一直悲伤下去。否则他们的付出就得不到回报。”拉蒂娜勉强露出微笑。 “他们所期望的是和平、光明的未来。为了回应他们的愿望，我们必须向前看。”她指向斜上方，象征着未来，然后指向下方代表哥特的方向。 “今天，新成立的哥特自治政府的代表也来到了这里。我不能说出具体是谁，但其中有原本属于赞斯塔，现在已经开始在移民地生活的人也出席了。”她双手向前，指向与会者。雷奥特已经归还了对哥特的管理权，并全力支持它作为一个自治领重新开始。 “我们必须迈向新的历史。我相信这才是对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些人最好的回报。”拉蒂娜张开双手向上举起。 “来吧，让我们携手共进，迈向新的明天！” 雷鸣般的掌声包围了她。 ◇◇◇ 拉蒂娜在欢呼声中挥手退场，当走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时，她崩溃了。直到今天，她一直强撑着努力，但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什么叫回报！说要迈向哪里！我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 “拉蒂娜大人……”杰奎琳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 “我……”她的话消失在呜咽声中。 “让她哭成这样，你想怎么样。说出这话的可是你，克兰布里德飞行员！”在一旁的轨道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在战斗失踪人员名单中，孙叁·克兰布里德的名字赫然在列。 一卷尾声:真正的名字 雪靴踩在新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拉蒂娜一边走一边怀念着这种声音。 （没想到身体还记得呢。） 离开雷兹洛·罗帕已经两年多了，好久没有在郊外散步了，但她也没有摔倒。 从赞斯塔动乱结束后的这半年里，她真的非常忙碌，勉强保持着坚强的样子。看到她在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里总是哭泣，父亲雷奥特给拉蒂娜放了假。 她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去给吉恩扫墓。她觉得如果不向吉恩报告孙叁的死讯并道歉，心里就无法平静。虽然她觉得这样也不一定能完全释怀，但至少能成为一个契机吧。 （啊，融雪装置还在运行呢。） 可以看到她家没有积雪。 （怎么办呢？这里有太多回忆了，所以我一直开着电源，但感觉已经无法管理了。） 能量面板总有一天会寿命耗尽。到那时，如果积雪堆积，房子可能会被压垮。虽然在经济上没有问题，但这样任性地维持下去真的好吗？ （等心情平复了再考虑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绕过去。 虽然走路的方式身体还记得，但体力似乎下降了，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拉蒂娜喘着粗气，朝着第一次见到的吉恩的坟墓走去。 （阿姨，我回来了。我向您道歉。我没能阻止孙叁，让他走了。） 结果却让他死了。 从第二舰队司令那里听说，里维里翁和三十架纳泽尔·阿修的战斗非常激烈，所属的战机根本无法介入。 战斗结束后，近卫军舰队和第一舰队也加入了大规模的搜索。只找到了里维里翁的一部分部件，却没有找到飞行员。在武装皮肤的战斗中，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孙叁被列为战斗失踪人员。 （到最后我一直依赖他，让他背负着一切离开了人世。无论多么后悔也无法挽回。） 只有悲伤在不断增加。 （恨我也没关系。加尔杜瓦集团和鲍德温有义务背负这个罪过。） 她打算把他当作集团内部事件的受害者来对待。 （我……。啊？） 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个坟墓……） 她像握住养母的手一样轻轻地触摸着。 （没有积雪？）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了踩在雪上的嘎吱声。 “你还是回来了啊？” 那个她一直思念的声音在拉蒂娜的耳边响起。 “我还希望你能忘了我呢。” “那绝对不可能！” 她转过身，扑向了从身后跟来的人。两人就这样倒在了雪地上，但她并不在意。她紧紧地抱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对来说，我的存在是最危险的。” “即使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需要你！？” 那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年，带着有点困扰但又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抚摸着哭泣的拉蒂娜的头发。 “如果那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东西的话。”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如果你不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那可有点难办啊。” 她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想要辩解的嘴。 （温暖。活着。他还活着！） 喜悦爆发，她一直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放开。 ◇◇◇ 第二天。 拉蒂娜坐在孙叁骑着的雪地摩托车后面。现在，少年似乎模仿着自然动物观察员的生活方式，骑着母亲用过的摩托车生活。据说这样巡逻是他每天的日常。 “不用抱得那么紧啦，我又不会把你甩下去。” 他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你害羞什么呀？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一切。” “话虽这么说……” 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体，他都知道了一切。 拉蒂娜心情很好，就这样紧紧地贴着他。现在，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在乎了。 “嗯？”孙叁歪着头。 “怎么了？” “嗯，我觉得今天的动物比平时多得多。” 这么一说，确实可以看到从树林各处，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动物。从肉食动物到草食小动物，许多动物似乎在并行奔跑。当雪地摩托车停下来时，它们围在周围看着他们。 “真少见啊。”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它们知道啊。” 许多动物聚集在白色巨人守护的森林里。那一定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为你是调和神雷泽尔克。” 第一卷〈完〉 后启:触发 “σ西格玛符文以空白状态启动。”女性化的合成音所传达的信息，无法传达给本应在现场的那个人。 “在传感器探测范围内确认目标。要接近吗？”“去。”那个声音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在由缓冲臂悬挂的驾驶座斜后方安装着两个副座。其中一个座位上，一位身着紧身衣、外披飞行员夹克的女性优雅地交叉着双腿，露出妖媚的微笑。 原本武装皮肤不是在没有飞行员坐在座位上的状态下就能行动的兵器。然而，她——艾尔西·费特雷尔仅仅一声命令，全高超过 20 米的人形兵器“贾格”便毫无延迟地开始行动。 “看那儿。”“确认目标。” 几乎覆盖整个天空的监视器正面，映出一位有着草莓金色头发的少年，他扔下滑倒的电动摩托车开始奔跑。在他身后，从十字路口转过来的敌机正要朝他开火，正举起光束加农炮。 “阻止。”“进行狙击。” 右手拿着大型枪械光束加农炮的贾格瞄准敌机的肘关节射击。但是，发现了武装皮肤并加强警戒的敌机展开左臂的喷射护盾挡住了光束。原本考虑到城市战而降低了输出功率的一击轻易就被挡住了。 “趁现在把他收容进来。”“明白。” 利用半重力端子重力控制器减轻自身重量的机体，在行走时也不会产生很大的震动。它接近跑来的少年，单膝跪地伸出手掌。驾驶舱保护兼用的、装甲最厚的胸部舱门打开，缓冲臂将座椅推出。 “上来。”“你是什么人？”少年那让人感到锐利的浅茶色眼睛盯着她。“我是来给你送你想要的东西的。不明白吗？”“……哼！也许是吧。”少年说完，将目光扫过贾格全身。“但我可不会轻易被花言巧语骗到。”“你还有这闲工夫？也许陷入困境的不只是你哦？”“什么？难道连孙淇也……！”一瞬间，少年的表情染上了愤怒。“你要是这么想就赶紧上来，孙桑·巴雷尔。” 孙桑露出一副像是咬碎了苦虫的表情，嘟囔着“没办法了吗”，然后坐到了飞行员座椅上。艾尔西让他低下头，从后面将马蹄形的装备安装在孙桑的后脑勺上。 “这是什么？”“不知道吗？这是西格玛符文哦。”“原来如此。有这个的话这家伙也能动了。”虽然还未调整，但西格玛符文给他的信息让他似乎明白了。 （嗯，当然了。）看到少年完全没有感到异样的样子，她苦笑了一下。一般来说这东西只会让人感到困惑。 从后脑勺向前伸出的部分，伸到有着健康弹性的脸颊旁边。从途中伸出的分支弯曲着挂在耳朵上，支撑着整体不算很重的重量。在耳朵前面和脸颊旁边的端部配备了极小的摄像头、投影部分和各种传感器，开始进行信息收集。 “别碍事！” （因为没有意识到，所以没有切换到共用频道呢。）她继续观察着机体的状况。 “不用加农炮吗？”“我都还没开过火呢，在城市里能用这种东西吗！”“也许你还挺有分寸的呢？” 孙桑只是瞥了一眼艾尔西的引诱，就把光束加农炮收纳到腰间的卡扣里。这一动作在通常操作下有辅助系统，进行得很顺畅。但是，敌机可不会配合他。敌机一边伸出炮口一边接近，贾格一脚踩进去，右手抓住炮身像拉进来一样用肘部顶向敌机头部。夺过光束加农炮后双手握住，用枪托猛击敌机头部，然后踢了一脚。 “谁有空陪你玩！” 踢了一下路面让机体浮起来。离子喷射推进器咆哮着将贾格转向东方。眼下城市的景色以相当快的速度掠过，但孙桑似乎没有悠闲欣赏的余裕。看到有两架武装皮肤也在接近目的地，他加大喷射力度急速接近，然后像插入一样降落。 “没事吧，孙淇！”强烈的呼喊意识切换到外部扬声器。“咦？哥哥！？”“我来接你了，出来！” 似乎被突然的骚乱吓到而缩成一团的少女跑了出来。孙桑右手拿着加农炮进行牵制，左手把少女抱起来，打开舱门收容进去。艾尔西命令似乎想说什么的少女坐到另一个副座上。 “就没有更好的武器吗？”“还有光束剑哦。” 从脚下升起的二维控制台闪烁着显示装备在肩部护板内的武器。 “这个吗！”“哥哥，前面！” 敌机将炮口对准贾格开火。离子光束像慢动作一样逼近。然而，孙桑看都不看喷射护盾一眼，用左手拿着的光束剑劈开逼近的光芒。 （原来如此。）艾尔西忍俊不禁。 “等等，为什么？”少女似乎不理解刚才的动作。但是，孙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看到的东西就砍了有什么错！” 第52章 氧化铝的不良少年 孙淇逐一看着摆在托盘上的面包，用挂在右耳上的库存扫描仪读取后，调出 2d 数字键盘面板进行输入。 “三个面包一共 750 万元。” “哎呀，还差 20 菲兹（货币单位？），也就是 50 万元呢。” 顾客夫人像是自己计算过一样指出了错误。 “这是赠品哦。因为您是常客拉卡扎女士嘛。” “谢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淇操作数字键盘是为了从收银机算出的总额中减去零头。 “多谢惠顾。” 愉快地致谢后，妇人眯起眼睛回应。 “孙淇真是个勤劳的好姑娘呢。真不敢相信是那个哥哥的妹妹。” “对不起，请不要说我哥哥的坏话。您看看这些面包就会明白，他虽然看起来那样，但其实很努力。他一直在努力为顾客提供好东西呢。” “我觉得他作为手艺人的手艺很棒。但是，不能把店全交给妹妹自己去睡觉吧。” 孙淇的哥哥确实现在正在房间里睡觉。不过，那是因为他一直忙到清晨准备店里要卖的面包，所以早上开店的时候还在睡觉。他在深夜亲手制作店里所有的面包，设置好烤箱的定时器后才去睡觉。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在附近，他无疑被认为是品行不良。大家都知道他既不上学，还和一些看起来不三不四的少年有来往。 但是，他不能上学是为了支撑失去父母的兄妹俩的生活。而且，没有和普通少年少女接触的他，在自己的自由时间里能接触到的只有同样快要堕落、品行可疑的人吧，孙淇是这么想的。 “他是为了不让我被送到福利院，为了让我过上即使不上学也能生活的日子而努力着。” 听到别人那样恶意地评价自己敬爱的哥哥，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也不是不理解。但是，看到他中午过后也不好好打招呼就骑着摩托车飞驰而去的样子，我就很担心孙淇你啊。” “哥哥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只有从那之后到傍晚的那一点时间。和在学校里和朋友愉快度过的我不一样。” 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他说除了早上和傍晚看店以外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孙淇不参加社团活动，尽量减少和朋友一起闲逛，经常开店，只是因为她想把哥哥做的美味面包每天都卖完。 “是这样吗？好吧，如果你们自己觉得满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尽管如此，这位爱唠叨的妇人还是会到处传哥哥的闲话吧。 “我们很幸福，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那好吧。谢谢。” 孙淇行礼送别。 她觉得哥哥喜欢骑摩托车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即使出去玩，他也一定会在傍晚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还会好好地和她聊天。 虽然觉得以哥哥的辛苦为基础生活让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孙淇真的觉得很幸福。 ◇◇◇ 地方城市库鲁达斯不是位于有王都乌鲁里卡的北索内姆大陆，而是在托鲁里奇大陆东岸的一个拥有约 130 万人口的中等规模城市。历史也不长不短，大约有 120 年。 进宙历 180 年到达行星阿尔米纳的航宙移民船队，被比观测到的信息少得多的植物资源所困扰。大气虽然可以呼吸，但只有勉强能维持船队人口的少量绿色植被。 如果就这样下去，即使好不容易移民过来，人口也无法增加。打破这种局面的是参与其中的植物学家托马森·贝里奇。 托马森将他此前人生的研究成果与行星阿尔米纳的原生植物融合，成功培育出繁殖力强的草木。移民们按照他的指示在各地播种，增加绿色植被，终于获得了生活圈。 他深厚的知识和高超的指导能力使民心近乎崇拜。船队到达九年后，托马森改名为阿尔米纳，开辟了阿尔米纳王室。 这其中也有一直支持他的政治智囊团的谋划，但也是他自身的超凡魅力所成就的伟业。 此后，三百零九年间，继承托马森·阿尔米纳血脉的人登上王位，一直抵制着三星联盟的干涉，走在独立的道路上。 因为有这样的背景，行星阿尔米纳上也有很多荒野。从库鲁达斯通往其他城市的宽阔干线公路也是荒野中的一条笔直的单行道。林·巴雷尔喜欢骑着摩托车在这条干线上飞驰。 十六岁的少年让草莓金色的头发从头盔下飘出，骑着摩托车飞驰。与其说是红色，不如说更接近橙色的发色与他锐利的浅褐色眼睛很相配。在某些人看来，他可能是个美男子，但总体来说，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 林骑行的摩托车前方，有一群看似也是骑摩托车的少年少女聚集在一起。 放松油门，当发动机的轰鸣声减弱时，听到轮胎碾过沙子声音的少年少女们转过头看向他。 “大哥！辛苦了。今天也要飙车吗？” 最亲近他的少年咧嘴一笑，小跑着靠近。 “啊，你们在那儿悠闲着吧。” “别这样嘛，我也……” “林，让我坐后面！” 一个泼辣的少女挥着手大声喊道。 “去那混蛋背上暖和暖和吧。” “哇，太过分了，林大哥！” “吵死了。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 这个少年虽然软弱但好斗。 他们对林高看一眼主要就是因为这些方面。他在和那些类似的堕落之人打架时从未输过。即使对方是成年人也是如此。 “话说，大哥，下次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 听到意外的话，林摘下头盔，挑起一边眉毛。 “怎么了？你手头很宽裕啊，加塔。” “就是这个，这个运货的工作。现在跑一趟把这个送到阿金那儿，报酬很丰厚呢。” 名叫加塔的少年手中把玩着一个小记录媒体。在这个大多数记录数据都保存在大型服务器中的时代，只有极少数极其机密的数据仍然保存在小型媒体中。 “那个工作，没问题吧？” 有一种在走险桥的感觉。 “没问题啦。警察哪有闲工夫盯着我们这样的人呢，对吧？” “你这意思是牵扯到危险的事情了？” “就一点点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报酬呢。” 虽然觉得可疑，但他似乎很乐观。 “我不会害你，就这件事赶紧收手。对方可没那么好对付。” “你怕什么呀，一点都不像大哥。林大哥的话，就算对方是专业的也不在话下吧？” “不知深浅的话，就让你的身体好好感受一下吧？” 林怒视着不听话的加塔。 这时，林的后背掠过一阵寒意。他立刻支起摩托车脚架，转过身。有两辆车辆沿着道路驶来，从颜色来看明显是军用车。 “怎么了，加塔。让苏西怀孕了吗？那家伙的老爸可是军人哦。” 一个少年半开玩笑地起哄。 “我怎么会干那种蠢事！” “那是怎么回事……” “把那个给我！” 林夺过记录媒体。 “是信号发射器。你被跟踪了！” “真的吗？难道那家伙真的怀孕了……” “笨蛋！军人会因为这种事就全体出动吗？这事儿更严重！” 就在这时，从停在路边的军用车上，戴着面罩的男人们纷纷下车。 （不想暴露身份吗？难道……） 他皱起眉头，当男人们手拿黑色警棍时，他做好了准备。 （斯坦罗德！该死！） 他死心了，握紧拳头。 果然对方只针对林。 他侧身躲过刺来的警棍，用掌底弹开对方的手腕，接着将肘部击向对方的腹部。踢中昏厥的对手的脸使其沉默，另一个人的攻击被他用手中的头盔挡住。 抓住对方的面罩拉近，用膝盖撞击对方的腹部。手刀砍向对方的后脑勺将其击倒，然后踢飞从后面挥下的警棍，同时挥出反击的一拳打向对方的喉咙。 （不妙啊。这些家伙是来真的） 他瞬间制服了三个人，那些像军人的人拿出了手持激光枪。 （一开始就打算把所有人都灭口，还真敢大张旗鼓地来！） 他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用脚尖挑起地上滚动的警棍握住，这时感觉到一道黄色的光线朝他的额头射来。他弯腰躲过向前冲去，对方惊慌失措无法动弹。他躲开了几乎看不见的激光，这让对方震惊。 他一记横击打在对方脸上，血和破碎的面罩碎片一起飞溅。这是第四个人。在重新握住警棍的林面前还有四个军人。 “真厉害……” 尽管知道他的实力，少年少女们还是对轻易打倒八个军人的他发出感叹。 “别傻站着！” “但是，这些家伙不是林的对手啊……” 他们大概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但是，林的眼睛看到了在驾驶座上对着对讲机大喊的男人的样子。 与此同时，他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在库鲁达斯上空盘旋着飞过来。虽然外形像人，但身高超过 20 米。 “武装外骨骼！连那种东西都来了！” “你们要是想活着回去就赶紧四散逃跑。” 不用说，少年们惊慌失措地准备跨上摩托车。 （这家伙肯定很棘手。他们做到这种地步，是上面有人在活动想掩盖这件事吗？） 少年心中充满了不安。他可能在某个地方小瞧了对方。 林拉下一直戴在头上的护目镜遮住眼睛，手指放在电动摩托车的启动按钮上。 第53章 埋伏 即使骑着摩托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穿梭，深绿色的人形兵器也理所当然地紧追不舍。 （这到底是多大人物的命令啊。难道已经不顾及形象了吗？） 孙桑掉转摩托车返回库尔达斯，是因为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武装外骨骼进入城市内部。然而，对方却毫不犹豫，手持大型枪械形状的光束加农炮，在高楼大厦之间飞行。 （这些家伙疯了吗？） 如果被这么多人看到，信息控制是不可能的了。在这个实行君主制的行星国家，即使是国王的命令，也会很困难。 （也太强硬了吧！） 摩托车一晃动，路面就留下焦痕。这是武装外骨骼在使用对人激光。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在城市里发射光束加农炮。 少年思考着。 如果走狭窄的小路，就很容易摆脱追踪。但是，要想从军用兵器武装外骨骼的传感器中逃脱似乎很难。他们可能会升高高度从空中狙击，最糟糕的是，他们可能会使用更强大的攻击方法，这一点也让人担忧。 （该怎么办呢？干脆把他们引到政府办公区吗？）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 （如果他们在那里也乱来，警察的机体也会出动吧。不管怎样，只能继续躲避。向北走罗米克街……） 他在脑海中描绘着路线。 这时，他又感觉到一道黄色的光线在眼前闪过，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道路上停着因武装外骨骼的出现而惊慌失措的车辆，挤满了道路两侧。路面上留下焦痕，前轮压在上面融化后滑倒了。 车身失去控制，意识到徒劳的孙桑像扔掉把手一样跳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他用屁股在路面上滑行，这时，在视野开阔的十字路口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同的银色武装外骨骼。 “是埋伏吗！别开玩笑了！” 他咬牙切齿地想，这家伙到底准备得有多周全。 “开什么玩笑！” 他四处张望，寻找逃跑的地方。 这时，他感觉背后像被黄色的光淋浴了一样。孙桑意识到有强大的攻击要来了，便侧身跳了出去。 然而，攻击并没有到来，从他上方飞过的光束击中了深绿色武装外骨骼的发光盾牌，将其击退。 （是自相残杀吗？不……） 银色的人形走过来，向他伸出手。接着，它胸前坚固的舱门打开，里面的操纵座椅伸了出来。 那里没有飞行员的身影，从斜后方设置的座位上，一个有着深金色头发、深色金发和蓝色眼睛的女人向他招手。 “上来吧。” “你是谁？” 他反射性地问道。 “我是来给你送你想要的东西的。不明白吗？” 他的脊背一阵发凉。这是甜美的诱惑之语。 如果要保护自己免受追赶的巨大人形兵器的攻击，使用同样的兵器是最有效的。这也符合他的风格。 以暴制暴。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他的预测是正确的，没有这样的觉悟就无法生存下去吧。既然他知道父母去世的原因，不这样相信的话，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不用说保护比生命更重要的妹妹了。这也违背了孙桑的誓言。 但是，如果他对眼前这个巨大的暴力装置动手，毫无疑问，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会被毁掉。那个机体肯定会把他带到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方。他对此犹豫不决。 而且，他也感觉到那个招手的女人的意图有些可疑。他觉得好像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起作用，自己正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潮流卷进去。他也有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自己。 “……啧！也许是这样吧。” 他咂舌表示心情，抬头看着银色的暴力装置。 “但是，被花言巧语骗可不好玩。” “你还有闲工夫？说不定陷入困境的不只是你哦？” “什么？难道连孙淇也……” 他惊讶于操纵军队武装外骨骼的幕后黑手竟然如此周密地行动。他觉得这是一件如果不把所有相关人员都除掉就无法安心的事情。这是他的常识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如果这么想，那就赶紧上来吧，孙桑·巴雷尔。” 这句话足以让他下定决心。这个本应素不相识的女人却知道他的名字。毫无疑问，这背后有某种力量在起作用。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做出最后的抵抗，故意露出一副像嚼碎了苦虫一样的表情，然后爬上了银色武装外骨骼伸出的手。 （虽然不甘心，但我就是只能在这里活下去的人啊。如果有想要的东西，那就下定决心吧！） 他放弃了，把后背靠在飞行员座椅上，身体悲伤地适应着。 孙桑苦笑着，窥视着身后女人的脸。 被人从后面推着肩膀低下头后，护目镜被摘下，接着有个什么装备齿轮一样的东西从后面戴到了头上。从触感来看，这是个马蹄形的东西，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脸的一侧，从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其前端装有摄像头和传感器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吗？这是Σ西格玛符文。” 与此同时，当前武装外骨骼的状态以及外部的探测情报涌入脑海。虽然信息量应该是被存储起来的，但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人感觉这个大型人形兵器的全身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 “原来如此。有了这个，这家伙也能动了。” 说出心里话后，女人露出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 再次观察。她大概比自己稍微高一点吧。她那极其端正的面容上总是带着微笑。虽然表情冷淡，但却让人感觉每一个角落都被看透了，如果是普通男人可能会产生误解，但因为觉得可疑，所以并没有产生那样的感情。 “别盯着我看了，看敌人。” 被说了很有道理的话。只是，从Σ符文那里得到的情报让他知道敌人的机体正在为脚下逃窜的人们而苦恼。 “名字呢？不方便。” “艾尔西。” 简洁的回答让人感觉很舒服。 把双臂放在像操纵杆一样的部位上，硅质的突起弯曲起来固定住手臂。在此期间，重新站起来的敌人把光束加农炮对准这边靠近过来。这是绝不失手的决心的表现吧。 “别碍事！” 因为担心孙桑，忍不住大声怒吼，但敌人一点也没有胆怯的迹象。 “不用加农炮吗？” “我都还没用过呢，在城市里能用这种东西吗！” “说不定你还挺有品位的呢？” （说什么危险的话呢） 孙桑从心底感到无语。 虽然脚下的人在逐渐撤离，但突然出现的巨大力量的碰撞让一些人吓得动弹不得。他自己也不想驾驶这个叫贾格的武装外骨骼。 想要把手中的光束加农炮收起来时，腰部的卡扣咬住并固定住。右脚向前滑动并踩下去，同时右手伸出去抓住敌人炮身的前端，往回一拉，然后用肘部击打敌人的头部。 敌人放开加农炮向后仰倒，用膝盖猛击敌人的头部。看着敌人在散落着大片零件的情况下倒下，他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谁有时间跟你纠缠！” 虽然敌人可能会追上来，但他顾不上了。现在妹妹才是大问题。 在路面上一蹬，踩下踏板，背后的推进器“圆尾喷口”咆哮起来。孙桑感觉这轰鸣声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向东急驰，朝着家的方向赶去，已经看到两架深绿色的武装外骨骼降落下来并靠近。他强行喷射着插入两者之间，把自己的机体降下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店内，似乎刚刚才注意到巨大人形的靠近，一个少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蹲在那里。 “没事吧！孙淇！” 不知为何自动切换到了外部扬声器，能听到回声。 “咦？哥哥？！” “我来接你了，出来！” 听到妹妹有精神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 一边用夺来的加农炮牵制敌人，一边用左手把妹妹抱起来。打开舱门，把妹妹迎进驾驶舱。 “……！” “坐在那边的副驾驶座上。现在是紧急情况。” 被命令的孙淇把话咽了回去。 “别管那个色女。先把事情解决了。” “你说话可真难听。穿上紧身衣谁都是这样。” 虽然有些困惑，但孙淇还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按照指示系上安全带。 “就没有更好的武器吗？” “还有光束剑。” 从两腿之间立起来的控制台可以看出，肩部的装备在闪烁。 “这个吗！” “哥哥，前面！” 不用她说也能感觉到一道黄色的光线要贯穿贾格。用左手拿着的光束剑像阻挡那道光线一样挥出，发射出来的光束被劈开，上下分散开来。 “咦，为什么？” 孙淇的疑问也很有道理。 聚焦离子束不像激光那样以光速逼近。即便如此，也不是在看到发射后还能以能劈开的速度行动。在她看来，自己的行动非常不自然吧。 “看到了就砍，有什么不对！” 他吐露了毫无疑问的真心话。 不想对妹妹有秘密的他，经常向妹妹解释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妹妹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孙桑似乎只是把这当成是在欺骗和捉弄她。 “看到了……” “这种能力叫做战气眼。能够提前感知到对方的攻击，可以说是一种接近异能的东西。” 意外地有人来帮忙解释。看来艾尔西似乎更了解自己的能力。 “要相信哥哥哦。他只想着保护你呢。” “……好。” （这样就能集中精力对付敌人了）孙桑对她表示感谢。 第54章 集火 “别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开火！” 孙桑展现出的惊人技艺让敌机警惕地停下了动作。 不过，如果花费太多时间，之前追赶自己的武装外骨骼也会赶来会合。得尽快解决。 “喂，把那家伙的图纸拿出来，艾尔西。简单点的就行。” 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名字都调查清楚了。可以认为她很了解情况吧。当然，也能预料到她应该对敌人也做了一定程度的调查。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可不能让这东西爆炸啊） 即使要让敌人失去战斗力，也得想个办法。 “那是阿尔米纳军的‘法尔克’。简易图纸是这个。” 正面球面显示器的左下角滑出了一张透明的简易图纸。 “闪烁着红色的地方是对消炉。如果那里受损就会引发爆炸。武装外骨骼基本都有那个，记住了。” “知道了。谢了。” 把夺来的光束加农炮扔到脚下，右手也握住光束剑。这看似是投降的动作，实则具有威慑力。 原本贾格的外观就很有棱角，给人很强的武力感。现在双手拿着发光的剑摆好架势，对方似乎不知该如何进攻。 “不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能听出这是通过大楼的回声切换到了外部扬声器。似乎是根据意识的状态自动切换的。 孙桑踩下踏板让贾格冲出去。虽然有很强的震动感，但脚步声本身并不是很大。 与之呼应，名为法尔克的敌机也把光束加农炮指向这边。 “别抵抗！再乱来就把你击毁！” 这声音似乎直接在驾驶舱内响起。 “什么？” “是通过共用线路在呼叫呢。你还不习惯，可能不太明白。” “是吗！但是，你这家伙，刚才还向我开火了呢！” 孙桑通过周围回响的外部扬声器怒吼。他这副样子让艾尔西用手捂着嘴，愉快地笑着。 “你这么有干劲，我能坐视不管吗！” 就这样冲过去。 “别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开火！” 用双手的剑劈开逼近的光束，从左下方挥出。光束加农炮从中间被切断飞了出去，深绿色的武装外骨骼想要后退。 然而，冲过去的贾格用右手的剑一闪，把法尔克的胸部从前半部分劈开了。 “怎么样？” 对方一动不动。 “驾驶舱被劈开了。里面的人活不了了。” “好。进行得很顺利。” 正松了一口气看着倒下的机体时，背后传来一阵冲击。 “哎呀，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没办法啊！他们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还能手下留情吗！” “啊，真是的，这还没完呢。再也回不到正常生活了。” （从坐上这种战斗机器的时候起就已经结束了吧！） 他对妹妹的沮丧感到非常不情愿。 ◇◇◇ “好不容易爸妈留给我们的面包店。不好意思，没办法了。” “嗯，放弃吧……” （说对私人物品没有留恋那是假的，但真正重要的图像数据之类的都存在了移动终端里，也存进了记录媒体里。） 孙淇把这些东西像护身符一样带在身上。因为她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这种事。 （真想跟朋友们道个别啊。） 不过，比起跟哥哥告别或者被哥哥抛弃，这要好得多了。 她这么冷静是有原因的。 孙桑·巴雷尔从以前开始就问题不断。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能一直定居下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虽然会给警察添麻烦，但他从来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无论什么时候他打架都是赤手空拳。虽然有时候会夺下对方挥舞的武器来用，但他从来没有自己带凶器去用的先例。 有一次他甚至打倒了一名警察。 那次也是因为警察无理质问，他赤手空拳应对，结果愤怒的警察拿激光枪指着他，他把枪打掉让警察昏倒了。 每次都不是孙桑主动挑起的。反过来说，虽然他是巧妙地被挑衅，但证明他情有可原的证据——街上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却从来没有明确记录下来。 （尽管如此，他现在主动坐上这种东西去战斗，说明他感觉到了非常危险的状况呢。） 比起哥哥有生命危险，放弃住所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以后要怎么生活呢。这个机器人，能卖个好价钱吗？） 这么想的孙淇，状态也不能说是正常的。 在这期间，孙桑又砍掉了另一架武装外骨骼的双臂，从下斜向上用发光的棒子贯穿了武装外骨骼的胸部。里面的人肯定绝望了。 （对不起）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但对他们来说这应该是工作吧。 （被这种东西袭击，哥哥也只能应战了。） 很明显这不是能保证生命安全的做法。但哥哥会毫不犹豫地以命相搏。 “我们逃吧。用这么不熟悉的东西还得小心翼翼的，神经都要崩溃了。” “向南走。” 听到哥哥的提议，那个神秘的女人这样回应。 将贾格上升到库尔达斯的上空，可以看到三架正在接近的法尔克。其中一架失去了头部，那应该是刚才被孙桑摧毁的那架吧。 如果让机体飞到大楼的阴影处飞行，他们就不会开火。看来他们也不会那么乱来。 反过来说，一旦离开库尔达斯，他们可能就会无所顾忌了。而且他们肯定也已经发现了僚机被击毁。 “他们来了。小心别咬到舌头。” 免不了要进行激烈的机动。 “孙桑，不用动光束剑的握柄武装外骨骼也能转弯哦？这又不是摩托车，让Σ西格玛符文去读取你的意图就行了。” “烦死了！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它会自动动起来。哪能那么快就适应！” 他的身体就像在操控摩托车一样动起来。 操纵用的贴合杆会捕捉整个手臂的动作，并将其放大反映到机体的操作上。这就是所谓的主从系统，现在的孩子玩游戏什么的都能掌握这种操作，但他却有着不同的习惯。 是“驾驶”的意识让他这样做的吧。不过，被妙龄女子艾尔西指出这种业余的表现，让少年感到很羞耻。 “哥哥，脸好红。” “不是说了小心咬到舌头就闭嘴吗！” 看到妹妹偷笑的表情，他大声吼道。 （一点都不紧张。孙淇怎么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他可不觉得这主要是自己的原因。 将贾格飞到荒野上，不出所料，一道黄色的光线从背后贯穿而来。他采取回避轨道，光芒从机体刚才所在的位置穿了过去。 “他们攻击得不是很猛啊。” 他对这短暂的停顿感到奇怪。 “光束加农炮不能连射。因为内部展开了磁场，虽然重金属离子束不会破坏炮身，但引导磁场会产生热量。如果不冷却一段时间，炮身就会融化。” 所以即使扣动扳机，如果有限制器的话也不会发射。 “原来如此。还挺有用的。” “谁都会这么想。所以才会装备像光束剑这样不需要间隔时间的武器。” “啊，原来是这样！” 连孙淇都对这合理的解释发出感叹。 需要高度聚焦的光束加农炮在炮身内部展开磁场进行聚焦发射。而光束剑则是在空间展开的磁场中让离子束循环。 与外观相反，光束剑的握柄所需的能量更高。与控制台并行，连Σ符文都发出充电警告，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用手指的选择开关进行充电操作，手腕处的充电插头就会伸出，为光束剑握柄进行能量充电。在这期间不能自由挥动光束剑，所以时机很重要，他得到了这样的提醒。 “不能像动画片里那样不停地攻击啊。感觉有点平淡？” 妹妹直言不讳。 “技术人员会哭的。” “嗯，会有点想哭呢。” “哇，艾尔西小姐，对不起！” 将武装外骨骼降落到地面。 如果以射击为主，似乎占据高度更有优势，但对于容易回避的孙桑来说，让机体接触地面，能够进行敏捷的动作，这样应对起来会更容易。比起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战斗，把战斗带入自己的领域肯定更好。 法尔克用光束在大地上刻出陨石坑，他们意识到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于是发起了近身战。敌人大概也调查了他的经历。虽然他的动作让人觉得奇怪，但他们显然还是轻视他是个外行。 （不好意思，在这里我就能尽情发挥了。） 他嘴角露出恶意的笑容。 孙桑用力踩下踏板，让贾格踢向大地，拖着离子喷射的尾焰，从斜下方切入没有头部的机体。光束剑被喷射护盾挡住，炮口顶在胸口，但他更低地钻过去，用另一把光束剑一闪，切开了机身。 从爆炸的光芒中脱离机体后，正上方有一架机体砍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孙桑用右手的光束剑抵挡，用反击的左手光束剑贯穿了机身中部。 “这……！讨厌！” 他对瞬间从共用线路传来的悲呼声皱起了眉头。 “没做好觉悟就别来惹我！” “你这家伙！” “你也一样！” 他让武装外骨骼横向滑行避开逼近的光束，蹲下躲开斩击，然后回旋踢让对方浮空。 “这是什么！” 伴随着模糊的悲呼声传来的质问，他冷冷地回应。 “我怎么知道！是你们挑起的吧！” “你这家伙是莱……！” 就在这时，跳起的贾格横向切开了对方的胸部。在对消炉爆炸的同时，孙桑采取了回避机动，让机体反转。 “是南边吧。去那里，就有我们能待的地方吗？” “只要你展现出那种力量，就有。” 他叹了口气。 “只能随波逐流了吗。走吧，孙淇。” “嗯，哥哥……” 他回头一看，看到妹妹有点不安的脸。 第55章 女人参与其中 “格兰蒂德级战舰奥斯本号的舰桥被沉重的空气所笼罩。处于核心位置的伊尔德兰舰长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嘴。 ‘全机被击坠了？’ 通信兵脸色阴沉。 ‘……所有通信中断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我们窃听了库达斯警察的通信信息，得知有两架战机驾驶舱被破坏后迫降，其余三架从本舰也看到了爆炸的光芒，识别信号消失了。’ ‘他们在干什么？’ ‘所以阁下下达的任务是……’ 座椅的扶手被敲响。 ‘谁说的这种话。我命令他们去确保指定的目标。对方只是平民的孩子啊？而且不论生死。光荣的阿尔米纳军飞行员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对于舰桥人员来说，大家都觉得下达这样的命令有点不正常。但是，接受这个命令的是伊尔德兰本人，而且很容易想象这是那种不能透露理由的任务。 ‘这是未确认的信息，但似乎有保护目标的行动。’ 旁边副官的发言让舰长的视线移动了。 ‘经过调查，有人目击到了收容目标的武装机甲的身影，其图像也被上传到了网络上。请看。’ 2d 投影面板打开，那里显示出了相关的图像。 ‘没见过的机体啊。’ 银色的武装机甲是他也从未见过的类型。 ‘看起来很像 xfi 泽菲的卢芬格型。是他们的新型号吗？’ ‘是那些家伙参与其中了吗？’ ‘原本关于他的信息来源确认过了吗？’ 副官提出疑问。在这个场合只有他能提出疑问。 ‘我推测我们是不是被引诱了呢？’ ‘有这种可能。我们成了他们新型机实战投入的目标了吗？’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伊尔德兰手托下巴陷入沉思，等待他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情报部门被愚弄的结果，他们没有错。相反，还可能在情报部门那里留下人情。舰长应该也明白可以从各个方面考虑。 ‘这次就把这个任务当作是有问题的任务吧。但是，命令并没有被撤回。既然不得不继续，就必须追求最大的战果。尽可能把那个新型号的数据带回来。最好是能确保得到。’ 伊尔德兰在追求更大的战果。 ‘明白了。继续追踪。以确保为目标。’ 副官认为这足以成为提振低落士气的诱饵。 ◇◇◇ 把贾格藏在岩石山的缝隙中后，艾尔西说要休息一下。理由是突然长时间的驾驶会给孙桑带来负担，在关键时刻出现问题就麻烦了。 她从副驾驶座的架子上拿出饮料分发，三人一边喝一边缓解紧张。 ‘所以哥哥是乘坐这种武装机甲的啊。’ 孙淇听她讲述了捡到她之前的经过。 ‘也不是只有加塔一个人坏。也许我们所有人都被盯上了。’ ‘但是，连军队都出动了，这是那么危险的工作吗？’ ‘搞不好，我们只是被当作诱饵，真正的目标可能已经被合适的人送去了。’ 不能告诉妹妹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但是，有些事实必须提及。 ‘而且，我也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呢。’ 他用大拇指指着艾尔西。 ‘是真的吗，艾尔西小姐？’ ‘不是你的错觉吗？’ ‘那为什么武装机甲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在这里等着呢？’ 被瞪了一眼的她耸了耸肩说：‘女人的直觉哦。’ ‘少来。你肯定是调查了我的行动，能预测到我的行动吧？你在谋划什么？’ ‘我只是想确保你这个飞行员而已。我侵入了军队的独立网络，了解了这次的作战计划，所以才设下了这个局。你的能力很有趣。’ ‘不知道你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他怀疑是艾尔西把事情引向了利用加塔做运输员的方向。他可能只是作为孙桑周围的人被随意选中的。 对于作战内容，她应该也知道其真正的意图。可以认为她是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 ‘不管怎样，不要把孙淇也卷入这种无聊的事情中。’ 因为再深入追问可能会引起妹妹的怀疑，所以他没有继续指责。 ‘哎呀，这样就好吗？如果把这个女孩留下，她肯定会被利用的吧。’ ‘那倒是没错，但你也是满脑子想着利用她吧！’ 孙淇是他最大的弱点。 ‘别那么生气嘛。就算说要把她送到某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你也不会接受和放心吧？所以一起带着才是上策。’ （看来她连我的性格都掌握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监视的啊） 他明白自己不是被卷入，而是被她的计划缠住了。 看着孙淇因为听不懂他们奇怪的对话而翻白眼，孙桑深深地叹了口气。” 艾尔西说要在这个时间进行简单的调整。孙淇也因为产生了兴趣而在控制台附近坐下。 说实话，她心里多少有点嫉妒和对抗心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艾尔西比自己更理解哥哥，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她就想记住，这是出于这种欲望的行动。 “动作反馈你感觉怎么样？一般来说，女性只要有一点感觉就好，但男性就因人而异了。” 似乎设置得稍微强了一点。 “再强烈一点比较好。就像自己的手脚一样。” “哦，是这种类型啊。” “这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就被理解了，这让她觉得有点无趣。 “是靠感觉操作的类型呢。能从对方的力度中感受到对方的认真程度。能分辨出这是佯攻还是全力攻击。” “还有其他类型的人吗？” “嗯，靠观察……靠头部的动作和之前的情况来判断的类型也有。那种类型的人大多希望反馈轻一点。” 她觉得自己在看人的眼光上还比不上艾尔西。 就在这时，孙桑动了一下，发出“嗯？”的一声。他很少会这么惊讶。 “怎么了……？哇！” 在孙淇面前，一个由金色光线描绘出的身高约 20 厘米的三头身角色模样的 3d 图像浮现出来。这个图像有点像哥哥，她眼睛一亮，凑上前去。 “这是什么！” “别问我啊。” “这是 3d 虚拟形象哦。可以作为σ西格玛·孙桑的学习深度进行到什么程度、哪些动作的学习还不够的指标。” 除此之外，这个三头身角色似乎还考虑到了在飞行员休息时的治愈作用。 盯着看的时候，3d 虚拟形象开始跳舞。能感觉到有点武术的味道，但终究还是舞蹈。 她伸出双手的手指，虚拟形象就握住她的手指开始跳舞。应该是使用了孙桑戴着的σ·孙桑装备齿轮上的摄像头吧。当然，没有触感，但孙淇觉得很有趣，也配合着动起手指来。 “那，你就叫佩斯吧。” 微笑着的哥哥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虚拟形象就端正姿势敬礼回应。 “嘻嘻，取名字了呢？” “不取名字吗？” 他对微笑着的艾尔西发出不高兴的声音。 “大多数女性都会取名字，但男性的话相对来说是少数派。” “那为什么呢？” “一半以上的人只是叫它‘虚拟形象’。不过，也有一些人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这么叫的吧。” 孙桑一边挠着脸一边说：“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不好意思，这算什么啊？” 孙淇觉得哥哥肯定会这么做。所以她感到有优越感。 孙桑很喜欢动物。陪她去购物的时候，他会明显地表现出这种态度。 但是，他们经营着一家小面包店维持生活。有不少顾客不喜欢在厨房和店铺里看到动物。为了不减少回头客，他只能忍着不养宠物吧。 作为替代，客厅里有一个小型的机器宠物狗。是那种没有皮毛、一看就知道是机器狗的类型。 孙淇本来想好好训练它的，但是孙桑太宠它了，所以它总是很任性地长大。所以它变成了一个很调皮的孩子。 那个被取名为“佩科”的小家伙会怎么样呢？会被踩坏或者破坏掉吗？她抬头看着哥哥，担心他会心疼，但哥哥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呢？” 确认孙淇和佩斯玩得很和谐后，孙桑开口问道。 “有一艘战斗空母朗古恩藏在那里。以后就在那里工作吧。” “啊，空母？有那么夸张的东西吗？是谁的啊？” “当然是 xfi 泽菲的。” 哥哥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泽丰……” 孙淇也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xfi 泽菲。是泽丰解放战线的简称。 它的活动主要在阿尔米纳实际控制的泽丰本星上进行。 在联盟的统治下，阿尔米纳对向殖民星球施加暴政的泽丰进行伦理控制，被赋予了管理的责任。 战后七十年，阿尔米纳内部也有人质疑这种做法的对错。但是，反抗阿尔米纳实际统治的抵抗组织的活动越激烈，主张这种统治必要性的声音就越大。这样一来，抵抗组织的活动又会更加激烈地反弹。负面的连锁反应越来越强烈。 那个抵抗组织的领头就是 xfi 泽菲。据说它拥有与军队相当的战斗力，带头推动解放运动。 孙淇从未讨论过它的对错，她觉得哥哥也只是冷眼旁观。然而，这个现实却从对面朝他们逼近了。 “我所属的是 xfi 泽菲。能给在阿尔米纳没有容身之地的你们提供容身之所的也只有 xfi 泽菲。你们的选择不多了吧？” “如果我好好工作，你会给孙淇提供相应的生活吧？要是说经济上很困难，连饭都吃不饱之类的话，我可不会善罢甘休哦？” 艾尔西微笑着回应。 “我保证。资金方面不用担心。” 兄妹俩似乎踏入了战斗的中心。 第56章 差劲 “但是，有点意外呢。”艾尔西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样说道。“我还以为被那样折腾一番会很吃不消呢，没想到完全没事。”“啊，确实晃得厉害，不过我没关系的。虽然没怎么坐过，但坐在哥哥的摩托车后面我也不觉得害怕。”“你这家伙，别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打什么坏主意！我绝对不会让这家伙坐上这种杀人机器的！”孙桑真的很生气。“嗯，我可不会让这么重要的‘项圈’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呢。肯定还有别的用处吧？”“这个女人真难对付。” 确实，如果妹妹被她掌控，孙桑的选择就会变得极为有限。艾尔西似乎很清楚这一点。而且她似乎还在试图判断孙淇的适应性。看来在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能有丝毫松懈。 “哥哥，我是不是躲到什么地方去生活比较好？”孙淇说出了很懂事的话。“不行。如果看不到你，他们说什么都行。你就待在我身边。”“嗯！” 说实话，他可能不得不让孙淇看到一些他不想让她看到的场景。自己毫不留情地排除障碍的战斗，对于正处于多愁善感年纪的少女来说可能会很残酷，她甚至可能会讨厌自己。但如果不一直保护她，他就无法向她的父母交代。 孙淇对着拍着胸脯的佩斯微笑着，还送上一个飞吻。孙桑心里怀着不安，不知道自己还能守护她的笑容多久。 “检测到特纳雾。”“是敌人吗？”“他们可真不让我们清闲呢。”似乎追击的人来了。不过目前好像还没被发现。“如果有空母的话，不能请求救援吗？”“这里是敌占区。如果发出电波，马上就会被发现的吧？”“确实。就算不是这样，他们也制造了让人难以请求救援的状况。”敌人的雷达探测很难，通信也受到了阻碍。 在市区进行通信干扰会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军队也不会进行干扰。否则会引起市民的强烈反感。但是在这片荒野中央，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特纳雾迷雾。他们把能将电波调至低波长区域的特纳分子化合物以雾状散布。这样一来，远距离的雷达探测就不可能了，利用电波的通信也会受到很大的阻碍。只能使用近距离的高功率通信。能连接的只有只有语音的共用线路、没有密码的部队线路和数据链路之类的。 “能躲过去吗？”孙桑没有电子战的知识。“很难呢。虽然能骗过武装机甲的传感器，但后面应该有战舰跟着。重力场雷达会探测到贾格的。”“这家伙有那么重吗？” 如果是军队的舰艇，不仅会装备电波雷达，还会装备重力场雷达。在行星上如果不进行偏差调整就无法正常工作，但即使这样，像金属块一样重的东西还是会被探测到，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反重力端子会形成山谷。这样就会被探测到。但如果切断它，武装机甲就会变成既不能飞也不能走的人偶。”在他们看来，这似乎是常识。“那可麻烦了。那只能一边观察情况一边想办法出击了。”“我回座位上去。”“系好安全带。”孙淇把柔软的硅胶安全带系得紧紧的。 曾经不可能降落到大气层内的宇宙战舰，由于反重力端子的普及，变成了能在地面上飞行的巨大机械。这确实改变了战斗的状况。不过，在现代，因飞机事故死亡的人已经大大减少了。这种技术给人类带来了好处，不能否定它。不能只想着享受好处而抱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对σ西格玛·孙桑进行附魔。机体同步成功，完成。”把已经降到怠速状态的武装机甲提升到运行状态。“来一发试试。在这里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能使用那个枪，就是那个光束炮的话就轻松了。”“是啊，如果能使用那个就不用特意冲进去冒险了吧？”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暂时击退敌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让贾格双手拿着光束炮，在岩石山的阴影处埋伏。过了一会儿，看到了两架一组的先前所见的深绿色武装机甲——法尔克在飞行。看起来他们还没有发现这边，一边留意着传感器一边飞行。孙桑在监视器里确认着这一情况，等待着机会。 （一点信心都没有啊。不把他们引过来再射击可不行。）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集中注意力。 在特纳雾迷雾散布的状态下，不能使用远距离雷达锁定，只能靠自己瞄准。他一边盯着监视器上显示的目标光标和敌机，一边慢慢地按下食指的触发开关。 “哇，差得好远！”“怎么没打中啊！”光束大大偏离，消失在虚空中。“真差劲。”“你这家伙，别对男人说这种话！会伤人的！” 艾尔西的暴言换来的抱怨在驾驶舱里回响。 如果狙击失败，位置被发现是理所当然的，还会引来更多的敌人。艾尔西提醒说，他们的对手是有陆战部队常驻的战舰，上面还搭载着大约十五架左右的武装机甲。 “本来想在他们还没聚集起来的时候就解决掉，没那么容易吗！” 孙桑放弃用炮击摧毁敌人，想要进行近身战，但敌人不会轻易让他靠近。他们在等待僚机集结，在损失了五架战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这确实很专业。 “如果要逃跑，直接前进就好。为了进行搜索，护航战机应该会少一些。如果攻击战舰，他们肯定会过来。”这种做法可能有些强硬。但也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少年能战斗到什么程度。 “带着孙淇的情况下不能太乱来吧？”“与其这样，不如先摆脱这里比较快。不管把她放在哪里都一样危险。” 然而，想要攻击战舰的意图也被敌人从行动中察觉了。敌方武装机甲出来进行干扰。 那就改变方针就好。在躲避光束的同时接近战舰，这样对方就不得不进行近身战，就能把战斗带入孙桑擅长的领域。 让贾格在光束中穿梭并上升，光束从极近处飞过。感觉到另一架战机的炮击，他加大推力下降。孙桑毫不畏惧从头顶飞过的光束，继续冲锋，让战机立起来，踩在一架战机的头部并旋转，逼近另一架战机。 在这场战斗中，他已经逐渐适应了驾驶武装机甲飞行，采取了在军队训练中看不到的非常规机动。被突然用喷射护盾抵挡斩击的法尔克，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让战机顺势滑行，应对有些迟缓。 当贾格倾斜的头部从喷射护盾的死角出现时，敌人一定惊呆了吧。但这也不会持续太久。刺出的利刃从侧腹贯穿到背部。在进行驾驶舱弹射操作之前，引擎就发生了诱爆，被爆炸的火焰吞没了。 剩下的僚机在特纳光消失之前，想要预测贾格的位置并将炮口对准那里。但这时，从爆炸的另一边，银色的武装机甲出现了。 “这个距离我也能打中！”即使雷达不起作用，图像锁定还是有用的。“竟然被抵抗组织的战机击中！”“闭嘴！给我掉下去！”光束贯穿了机身并消失了。片刻之后，法尔克爆炸了。 虽然击落了两架，但球面监视器上显示的敌机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从艾尔西的位置可以看出，他一点也不害怕，还在笑着。 （他果然是个纯粹的战士。）虽然在预料之中，但看到结果还是有收获的。首先要摆脱这里，然后对贾格进行适合他的改造。 在可预见的范围内进行调整的战机似乎满足了孙桑的期望，在一对多的战斗中也能坚持下来。但如果敌人数量多得数不过来，对于实际上是初次上阵的他来说，情况还是很严峻。 而且，在远处确认敌机的时候，那架武装机甲爆炸了。情况似乎稍微好转了一些。 “来了哦，女士。时机怎么样呢？”从共用线路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还不错。虽然我应该没下过命令。”“教授说服了我。这么多敌人对新人来说负担太重了吧。”“是这样吗？好吧，我会感谢你的，戴纳。” 八架鲜艳的绿色战机组成编队飞了过来。这样一来，敌机也不能只盯着贾格了。他们分散开来进行迎击。 “别碍事，别在周围乱飞。颜色很像，要是不小心被打下来我可不管！”虽然这么说，但监视器上用绿色的目标表示友军战机。 “不行哦，哥哥，不能这么说！”“这次的新人很有活力呢。姐姐不讨厌哦。”“别大意，明特。后面，来了。” 她把光束炮插入旁边，向后方发射。用喷射护盾抵挡的敌机，在解除护盾的瞬间才发现双手持有的第二发炮弹已经逼近，但已经来不及了，被直接击中。 “干得好。交给你了。”孙桑加大尾部推进器的推力，向战舰疾驰而去。“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他在战舰的防空炮火和激光的间隙中穿梭，一口气接近战舰。 ◇◇◇ “快点把他们打下来！你们在干什么！”“但是，所有的护航战机都在和 xfi 泽菲交战，忙不过来，伊尔德兰舰长！”舰桥一片混乱。“你这家伙！让我来教教你在和谁作对！” 从共用线路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意识到失败的副官叹了口气。 ◇◇◇ 阿尔米纳军的战舰被直接命中舰桥和引擎，爆炸沉没了。幸存的搭载战机也有几架转身逃跑了。后来出现的绿色武装机甲看到这一幕，挥舞着光束炮，为胜利而欢呼。 “哈，真痛快。好了，新人，我给你带路。去我们的家。”“我知道了，快点走。” （追着女人的屁股跑，怎么都不符合我的性格啊。） 孙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追着她的背影在阿尔米纳的天空中飞行。 第57章 xfi泽菲 低纬度的山景被针叶林深深的绿色所覆盖。看到隐藏在那山谷间全长 450 米的战斗空母朗古恩，孙桑心想就不能再想点办法吗。 他问了艾尔西，但得到的答案并不令人满意。据说在现代还没有开发出能简单隐藏物体的技术。 光学迷彩技术在各个领域都有各种各样的研究在进行。 有简易的投影外装。这是一种捕捉周围图像进行加工后投影到外装上以欺骗视觉的方法。这种方法不能干扰雷达波，根据情况还会让人产生容易被识破的不协调感。如果与特纳雾迷雾一起使用，就很容易被检测到，而且一开始就会被重力场雷达探测到。 还有利用光偏向磁场的方法。虽然已经开发出了能使雷达波也发生偏向的技术，但有一个缺点是从内部无法观测外部。即使在外部放置探测器进行观测，发送给本体的电波和激光通信也会因偏向而无法到达。有线探测器的信号中也有很多因磁场产生的杂质，无法使用。 这时出现的特纳分子，似乎让人觉得是一线光明。因为它能将放射线和电波调制到低波长区域，所以人们认为它也能调制光。和磁场一样，外部观测可能很困难，但通信不会被阻碍，似乎可以通过使用探测器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开发出的光调制特纳分子化合物，散布后出现的却是黑乎乎的一团。因为外部的光也被调制了所以不会反射，内部的光也同样不会辐射出来。只有一团黑暗笼罩在那里。显眼得不得了。 据说只留下了这样一个像笑话一样的结果。 “看起来应该能明白吧？”知道结果后，就会不自觉地这么想。 “总觉得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呢。对于研究开发来说。” “技术这种东西，就是建立在那些人的泪水之上的呢。” 在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而失笑的时候，孙桑的贾格降落在了甲板上。 按照艾尔西的指示停好机后，一个升降桶从旁边伸了过来。打开舱门，在缓冲臂的活动下，飞行员座椅被推了出来，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辛苦了，维特。” 他绕到副驾驶座那边，向艾尔西伸出手。 “您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我说过不用担心的吧？” “您不应该出现在现场这种地方。” 恭敬地扶着她下来。 “艾尔西，这家伙是谁？” “你这家伙，对费特雷尔女士怎么说话呢！” “别这样。他就是这样的人。” 皮肤黝黑的男人看起来并不满意，怒视着孙桑。 “要打架以后再说。现在我累了。” “他是维特·莫纳基。我的护卫。没有战斗能力哦。” 艾尔西制止了一脸怒气的男人并介绍道。 “我是孙桑·巴雷尔。这个麻烦的女人的……” “哥哥！对不起，维特先生。他虽然很粗鲁，但对艾尔西女士没有恶意。” “你也不容易啊。” 男人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是孙淇。请多关照。” 就这样，升降桶来到了通道上。 “没有大的损伤就回来了呢。是你吗，那个被女士看中的少年？”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红发女人。 “好像是哦，胸很大的姐姐。” “很高兴呢，你叫我姐姐。我是整备班长弗朗索瓦·勒尔贝滕。这个贾格也是我负责。” “我是孙桑。这名字也太不可爱了吧。” 她在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连体工作服。 “叫我弗兰就好。有活力的少年我可不讨厌哦，孙桑。” “知道了，弗兰。你好好努力，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看到妹妹因为这次没有发生冲突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觉得很不爽。 ◇◇◇ 3d 虚拟形象佩斯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他觉得哥哥有点不高兴。 有好几个男女路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这艘舰上的飞行员吧。因为大家都穿着贴身的紧身衣。她本来以为那是宇航服，现在看来在地上也能穿，孙淇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朗古恩的主要成员吧。” 在和佩斯一起东张西望的时候，看到了通道尽头的自动门。准确地说那是自动隔墙，但她不知道。 “您回来了，教授。” “辛苦了，费特雷尔女士。这就是那个少年吗？” “是的。我已经想办法得到了他的合作。” 那双带着理性光芒的黑眼睛看向了他们。那个仔细整理着波浪状棕色头发的人像是在评估一样看着兄妹俩。 （有点可怕呢。） 她对那冷酷的视线感到有些不安。 她本能地觉得哥哥和这个人不是一类人。 舰桥上的人员不过十几人。这么巨大的一艘军舰仅靠这么点人就能运作起来吗？他不禁感到疑惑，但又说服自己这是因为自动化程度很高吧。 理由之一是，他看到很多人都戴着和自己的σ西格玛·孙桑有点不同但尺寸大一号的装备，这让人觉得很大一部分工作是通过思维控制来完成的。 然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坐在一个比其他人的座位大一圈的舒适座位上，却什么也没戴。从高处俯瞰下来，孙桑感到有点不自在。 “孙桑，他是这支 xfi 泽菲的统帅。” 尽管心里不痛快，他还是乖乖地抬头看着。 “我是孙桑·巴雷尔。这是我妹妹孙淇。以后请多关照。” “我是盖纳斯·埃斯特万。少年，学着懂点礼貌。”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来都跟礼貌不沾边。既然你们想利用我，那就随我便吧。” 被称为教授的人眼睛眯得更细了。 “我们是在解放被占领的故乡行星泽丰这一崇高使命的驱使下战斗的。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应该培养点品德，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知道。是你们把我卷入了大人的争斗中。” “你是个连自己的立场都不清楚的蠢货吗？” 他的话里带上了刺。 佩斯似乎要做出愤怒的动作，但他用眼神制止了。虽然是被挑衅了，但他并不想先动手。 “哦，我只是个街头小混混。要是看不顺眼就把我扔出去。” 盖纳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是应费特雷尔女士的强烈要求才接纳你的。如果你对她心存感激，就应该懂事点。” “哼，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有点用的实验动物。我怎么感恩她？” “看来我们没法沟通。女士，拜托你了。” 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克制住了自己，把视线转向了艾尔西。 “我应该说过。他由我管。不需要你的许可。” 他记得有人介绍说这位教授是 xfi 泽菲的总统，但艾尔西似乎和他地位相当甚至更高。他一瞬间想冲出去，但又想到如果这样的话也有办法应对，于是孙桑在心里盘算着。 “那你就好好管教他吧。” 她用手指抵着脸颊回答道。 “我考虑考虑。”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纪律吗？” “xfi 泽菲是一个由思想联系在一起的抵抗组织。不是你的私人军队。” 她的眼神也很冷淡。 从她没有盛气凌人的态度来看，他们的地位似乎大致相当，但盖纳斯似乎也有不能对她强硬的理由。 （这家伙得尽快调查清楚。） 孙桑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不过，在这里应该让他们清楚我的立场。） 他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也不说难听话，你最好表现得更理性一点。” 视线又回到了他身上。 “别那么神气地命令我。” “你要明白我有命令你的权力。” “别装高尚了，无聊。你们想用暴力来推行自己的主张，这本身就说明你们品行低劣。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会装绅士。” 孙桑觉得自己是在坚持原则。 “你没听到我说这是一场崇高的战斗吗！” “战争不过是大人之间的一场大争斗而已！如果要牵连很多人，那就做好觉悟露出獠牙！” “教授，先这样吧，怎么样？” 调解的声音来自坐在盖纳斯前面座位上的人。 一个留着灰色浓密胡须、面容和善的老人，带着苦笑看着孙桑。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刚打完仗，心情难免激动，但乱发脾气也不是办法吧？” 他在劝解，但孙桑也没有否定他的话。孙桑也想听他说下去。 “你妹妹也很害怕。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吗？” “确实。” 他瞥了一眼孙淇，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是一场麻烦的大人之间的争斗，但如果你愿意参与，那就先站稳脚跟。只要展示出实力，就没人敢说什么了。这不就是你所知道的方法吗？” “你太天真了，奥尔特西奥舰长。” “好了好了。对少年不能一味地压制，不然他会反抗的。你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盖纳斯似乎也在反思自己，闭上了嘴。如果有人说这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路，那么可能很少有人能反驳。 “你是个明白事理的老头。我不用你们管，只要照顾好我妹妹就行。” 他把胳膊肘撑在椅背上，探身说道。 “好吧。我叫罗布森，孙淇。” “拜托您了。嗯，舰长？” “叫我爷爷也行。” 她拼命忍住快要露出的笑容。 “这可不行……” “随便你怎么叫。” 笼罩在舰桥上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之后，他被艾尔西带离了舰桥。 “我不否认这是大人之间的争斗，但也有经济方面的原因。” “什么意思？” “意思是能维持这样一个组织，是因为有出钱的地方。而且不只是泽丰有。” 也就是说，在冲突中有能赚钱的领域，而且不只是在泽丰，在阿尔米纳也有。 （这可比小孩子打架恶劣多了。） 孙桑虽然这么想，但从道理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第58章 不良怖 “身体能动的地方总还有吧？”他向说要带他们去房间的艾尔西询问道。 “哎呀，有点干劲了呢？”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孙淇有饭吃。稍微得重新锻炼一下了吧。” （在舰桥上也不太好露面。得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从她窥视的眼神来看，她似乎能看透孙桑的想法。 小睡了一会儿消除了疲劳后，他来到了训练室。那里聚集着一些看起来很爱运动的男女。 “你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他劝告执意要跟着来的孙淇。她应该和这种人没什么交集。 “没关系。如果哥哥要战斗，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 “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任由她跟着。现在她大概还无法消除不安吧。 “啊，来了来了。女士的宠儿。” “这可不是打招呼的方式吧。” “别那么严肃嘛。我们是伙伴吧？”现在已经脱掉了紧身衣，换上了短款训练服的女人说道。 一头略带暗淡的金色长发（灰金色）垂到后背、有着碧绿色眼睛的女人，是用衣架拍过他肩膀的飞行员之一。有着娃娃脸和爽朗笑容的她亲昵地靠近过来。 “在舰桥上待不下去了吧？我们能待的地方，也就这里、食堂或者娱乐室之类的地方。”想到的事情一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啊哈，笑了。这样才好嘛。毕竟以后要把后背交给彼此呢。我是明特。” “明特？哦，那个能干的女人啊。”他想起了那个表演过杂技般射击的飞行员。 “你也很大胆呢。你叫什么来着？” “我是孙桑。”接着孙淇也做了自我介绍。 “是来训练的吧？来吧来吧。” “别拉我。” 被毫无距离感的明特拉着，他走进了人群中。据说他们是很合得来的一个团队。那个时候来救援的好像也是这八个人。 金发帅哥像是队长，叫戴纳·德尊。就是向艾尔西打招呼的那个男人。 有着青绿色奇异眼睛的莫尔戴特·班格比他年长，但似乎完全在扮演辅助的角色。 红发开朗的皮特·莫兰和最年轻的有着绿色眼睛的弗雷登·贝梅兰，加上他们四个就是男性成员。 女性成员中像是队长的是栗色头发的阿尔塔米拉·金利。 刚才的明特·科弗莱和有着低调褐色眼睛的美女弗朗西斯卡·波拉，还有最年轻的、有着接近白色金发的沉默少女佩尔塞恩·菲菲德。 “你们也被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头排挤了吗？”一问，大家都露出苦笑。不过也有人反驳。 “那是因为你们不认真听教授的话吧？” “能认真听进去的也就你这样的人吧。” “戴纳是教授的宠儿嘛。” 阿尔塔米拉和明特调侃着他。 “像我们这样的人，可不适合跟那种满嘴大道理的人打交道吧？” “以后有什么事还得靠你跟教授沟通呢，戴纳。” 皮特断言，莫尔戴特也表示赞同。 “你会帮我们的吧，弗雷德。” “我可学不来戴纳先生。”年轻的飞行员伙伴也拒绝了他。 感觉他们之间很熟络。孙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们平时的氛围吧。 “孙桑你几岁？”总是明特先开口。 “十六。” “哇，好年轻！孙淇呢？” “十五。”妹妹笑着，已经渐渐和他们熟悉起来。 “那最接近的就是佩尔塞了呢。” “佩尔塞十九岁。是姐姐。” “在这一点上她还挺坚持呢。” 似乎这是她不会让步的地方。 “请和我们好好相处哦，佩尔塞姐姐。” “嗯！”虽然话不多，但脸颊有点泛红。看来她很喜欢孙淇的态度。 “也请多多关照我哥哥。”佩尔塞恩的表情变得僵硬。 “不良，可怕。” “谁是不良啊。” “所以哥哥你不能在那里耍威风哦！” 被妹妹掐了一下胳膊，但这样也好。能让孙淇尽快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气氛缓和下来，大家开始愉快地聊天，这时孙桑也开始使用器械锻炼起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迟钝。一直以来，他都为了能随时应对任何情况而严格要求自己。但是，武装机甲这种机器，他感觉既耗费精力又耗费体力。他觉得自己必须再提升几个层次才行。他觉得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这个训练室锻炼比较好。 “喂喂，孙桑喜欢动物是真的吗？” “意外的一面呢，不良少年。这种反差还挺萌的。”佩斯已经举起双手做出惊讶的姿势，所以也没法隐瞒了。 “别随便乱说啊，孙淇。” “哈哈，对不起。” 对于毫不愧疚的妹妹的态度，孙桑只能无奈地扶额。 孙淇觉得让哥哥融入这个飞行员团队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在她的朋友中很少有像他们这样的类型，但她并不觉得难以相处。她敏锐地感觉到他们和孙桑是同一类人。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为了自己坚信的东西可以毫不犹豫地使用暴力，不过平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吧。 “我问一下。”难得哥哥主动搭话。这是个好趋势。 “什么什么？” “那个叫艾尔西的女人，你们对她很了解吗？” “啊……” 虽然很轻松地回应了，但明特却难以继续说下去。对于她来说，这是很罕见的反应吧。 “说实话，她是个充满谜团的人。”阿尔塔米拉坦白地说。 “你和她不是更有渊源吗？” “不，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重我，但我被她调查得很清楚。所以，我对她一无所知。” “这样啊。”孙桑的解释有点奇怪。 “哥哥有战斗之眼，不是吗？大家不也有这样的才能吗？” “啥？” “飞行员不都是有这种才能的人才能当吗？” “……” 大家都皱起眉头，陷入沉默。这时孙淇才意识到自己的轻率。看到哥哥战斗的样子，她误以为就是这样。 “孙淇。”哥哥责备的语气。 “唔……对不起。” “第一次听说。那个战斗之眼是什么？”戴纳饶有兴趣地询问，大家都很关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回答。 “据说能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攻击，从哪个方向、以什么轨迹攻击。哥哥好像从小就有这种感觉。” “原来如此。女士是知道他有这种类似的异能，所以想把他纳入 xfi 泽菲吗？”孙桑无奈地耸耸肩，于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她从哪里调查到的，不过这很像她的作风。也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情报网。” 阿尔塔米拉意味深长地看着哥哥。似乎是有意把话题拉回来。孙淇很感谢她察觉到孙桑不想多谈。 “那么，大家都叫她女士，艾尔西在组织里有什么头衔呢？”他似乎觉得了解这个是最快了解她地位的方法。 “……这么说来还真不知道。” “我们这些老成员也都叫她女士，所以都没在意过呢。”佩尔塞恩歪着头，皮特也摊开手掌苦笑。 “你们都不关心吗？” “不好意思。她确实没有明确的头衔。”唯一的，戴纳稍微深入地提及了一下。 “从立场上来说，她是兵器技术顾问。抵抗组织能拥有这么高级的装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她。能维持深入敌境的战斗力也是因为她。所以没人能对她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喂，这样没问题吗？”孙桑表情严肃。 “比如说，如果她是阿尔米纳军事产业的特工呢？把这场纷争适度扩大，谋取利益，还把这里当成新武器的试验场呢？” “哦。” 戴纳对哥哥虽然言语粗暴、外表不羁，但思维敏捷感到惊叹。意外吧。 但是，孙淇知道。虽然孙桑退学了，但他在学校的成绩相当好。虽然经常逃课，但似乎并不讨厌学习，现在也很机灵。 “这有点难以想象吧。女士一直以来都对 xfi 泽菲的活动非常支持。很难想象有那种意图。”戴纳似乎很信任她。 “一般来说，如果是阿尔米纳那边的人，不会支持这种潜入作战吧。肯定想避免自己公司遭受损失。但大力推动这个作战的是她。” “是这样吗？” “是啊，我之前不明白理由，但在她强行推行你的劝诱作战时，我终于明白那才是本来的目的。” 艾尔西似乎在组织的运营中也有发言权。而且，这个飞行员团队的队长也在能被召集到议事桌前的地位。 “戴纳先生，这是可以说的内容吗？”孙淇听了有点不安。 “嗯……有点微妙，但我不想让女士被怀疑。而且孙桑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她有多看重你。” “我一直觉得被一个麻烦的女人缠上了，看来我得稍微改变一下想法了。” 一半是真心话，一半是为了让戴纳安心吧。哥哥的疑心很重。但那都是为了保护身为妹妹的自己，不能责怪他。 “人家这么看重你，你要好好面对哦，哥哥？” “嗯，知道了。” 孙淇推了推哥哥的背。 第59章 专机 孙桑一边看着她工作，一边把玩着一个直径约 15 厘米的圆筒。那被称为驱动包。里面装有能进行步进控制的常温超导电机。据说有各种尺寸，他现在拿着的是手指关节用的。 “喂，弗兰。没被我弄坏到你非得这儿那儿到处看的地步吧？”他在帮红发女整备班长干活。 “机械师这种生物啊，如果不自己到处看看就不放心。这家伙虽然从图纸上看几乎全是用内部规格的标准零件就能组装起来，但我还是想大致都看一遍。”“这样啊。贾格这家伙也是艾尔西的工作成果吧？信任她不就好了。”“即便如此还是想打开看看。特别是像这种被当作专用机对待组装起来的机体。”说着，她打开了肩部的维护舱门。 这架贾格似乎是通过和朗古恩不同的途径运进阿尔米纳的，所以，弗朗索瓦在孙桑驾驶着它进来之后才第一次接触到它。她似乎是考虑到以后的情况，想要把整体的零件构成都记在脑子里，但对于外行的孙桑来说，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肩部基部能进行吹扫，但这样强度上没问题吗？哇，这并列着多少个气密包装气缸啊。这个控制软件看起来相当庞大，不过不归我管所以无所谓。”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记在脑子里。 “孙桑，把那个的型号读给我听。”“这个吗？”他读出作业机械臂夹着拿到近处的驱动气缸侧面写着的型号告诉她。 弗朗索瓦戴着作业用的σ西格玛·孙桑，从那里发出指令让作业机械臂搬运零件。多亏了这个，如此巨大的精密机械几个人就能进行修理和维护。 “喂，别捣乱，佩斯。”他戳着跨坐在气缸上挥舞着手臂的 3d 虚拟形象的额头，当然没有触感。 “确实是同样的东西组合起来的呢。虽然修理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但不用担心因为零件缺货而头疼了。”“尽量别弄坏啊，你轻松点。”“不用瞎操心。比起这个活着回来。我可没办法修理你的身体。要是坏了就完了。”孙桑笑着靠在舱门旁边。 “我会好好记住的。不能让妹妹哭啊。”“明白就好。” 他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不像弗朗索瓦那样肌肉发达，而是比较丰满的类型，但不知为何散发的气息很相似。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对孙桑的身体和心灵的关心。那种被包围的温暖让人难以忘怀。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守护好孙淇。 “问个冒昧的问题，你们的父母呢？”她问得太巧了，他担心自己的表情是不是表现出来了。但她的脸在舱门里面。 “死了。已经三年多了。”“一起？”“是事故。”整备班长终于直起身来和孙桑对视。 “只能说运气不好。这二十年来只发生了三起飞机事故呢。”“啥？飞机事故？”她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是常识。 “在有反重力端子的这个时代？为什么？” 无论是军用机还是民用机，装备反重力端子都是常识。即使内部电源丢失，常备辅助电池的反重力端子几乎肯定能让机体一直浮在空中直到迫降。 在如此可靠的飞机上，还会坠落并造成乘客死亡，一般人会觉得难以想象吧。 “说是辅助电池的导线被腐蚀断了。还说没检查到。”不能说不可能，但一般不会这么疏忽。 “作为同行，只能说太愚蠢了。明明是承担着别人生命的工作。”“嗯，他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吧。自杀了。”“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只能咒骂运气不好。但是，如果三起事故里有两起都和自己的亲人有关，那就不能只认为是运气不好了。孙桑没乐观到能把这归结为偶然。 （说不定是被人逼得自杀的呢。）他不禁这么想。 “哎呀，你们在这儿呢。”探头进来的是艾尔西。 “我在帮弗兰干活呢。也就只能干点体力活。”“满意了吗，弗兰？”“大体上吧。虽然是专用机，但在设计上很用心，帮了大忙了。”听到这句话，她眯起了蓝色的眼睛。 “你说什么呢？贾格是量产试验机哦。让他驾驶是在测试。”“什么！” 意外的话让弗朗索瓦跳了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 “小子，帮忙！每个角落都要看！”“哦，好……” 看来会很忙了。 孙淇被叫到医务室去了，所以不得不送别要去武装机甲机库的孙桑。她本想赶紧完事去和哥哥会合，但真去了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她抬眼望着医务官奥利维亚·詹金斯。 有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长发垂到腰间的女医生，身材姣好，穿着紧身衣外面套着白大褂，这副打扮非常性感，正在观察着她。 “健康检查只是很简单的项目哦。在那之前要量尺寸，所以把衣服都脱了。”“量尺寸！？”本以为是要做风湿病检查之类的少女惊讶地叫出声。 “是要给你做紧身衣哦。我已经禁止男性进入了，赶紧脱吧。”“紧身衣？我……又不驾驶武装机甲。”“你哥哥禁止你驾驶吧？我听说了。不过，在这艘战舰上，战斗舰乘务员基本上都会经常穿这个。” 听她这么说，紧身衣先不说防割性能，耐冲击性能等特性似乎是很重要的。在有时会剧烈摇晃的情况下，穿着它可以在摔倒或碰撞时保护身体免受冲击。 此外，女医生说调节身体状态的功能对她也很有用。万一战舰受损，会忙得晕头转向，身体热了也不能一次次地换衣服。这时，能检查体表温度并自动调节温度的紧身衣就很合适。 “哇！”一边听着解释一边被扒掉了衣服。 “站到那边去。要用激光量尺寸。”“……好。”她按照要求闭上眼睛，等着传感器环绕身体进行量尺寸。 （身材的话我还是有自信的。都说我这个年纪发育得挺好呢。） 十五岁身高 148 厘米的孙淇算是比较矮小的。不过，除了身高，其他方面都比平均水平发育得好。已经有了女性曲线的孙淇对此很自豪。 “因为你还在成长期，所以每隔几个月就要来检查一次哦。要习惯呢。”奥利维亚明确地告诉她。 “每隔几个月就要被扒光一次啊……”“嗯，你这个年纪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呢。”“我会努力的。” 之后她穿上检查服，做了一系列健康检查后被告知可以穿衣服了。孙淇松了口气，正穿衣服的时候呼叫铃响了。 “你在吧，孙淇。”她赶紧加快动作，但出现的人是艾尔西。 “是，艾尔西女士。”“奥利维亚，这个也拜托你了。”微笑着点点头，她把什么东西递给了女医生。 “σ西格玛·孙桑？” 虽然有点眼熟的装备，但看起来和哥哥戴的形状不一样。整体更细，脸颊处延伸的传感器部分更长。 “做一下适应性检查，如果没问题就进行初始设置和调整。”奥利维亚拿着那个东西点了点头，看来她们能沟通。 “我要做什么吗？”“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不过你不是想做点什么的类型吗？”“如果不添麻烦的话，我想做些能做的事。”“那试试吧。”说完，艾尔西就走了。 接着，她被戴上头盔状的检查仪器，奥利维亚指示她坐在控制台前。她按照提示进行检查。 不断地进行简单计算，手指沿着亮起的光移动，在 2d 面板中用意念感应堆积木等，这些检查看起来很奇特。女医生在旁边看着从检查仪器中出来的数据。 “把基本数据完善后下载到σ·孙桑里，等着哦。不会花太长时间。”检查完后她这样说道。 “那个σ·孙桑里会有 3d 虚拟形象吗？”“你的不需要动作学习功能，所以没有。想要吗？”“那个……我有想用的数据……” 孙淇向奥利维亚说明了情况。 “这样啊。那比起σ·孙桑，把它放到更适合的容器里不是更好吗？我帮你跟艾尔西说说。”她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建议。 “真的吗！”“因为你很认真地努力了，这是给你的奖励哦。”“谢谢！” 孙淇的愿望似乎要实现了。 ◇◇◇ 终于获得自由的孙淇来到机库，哥哥孙桑满身是汗，只穿着内衣，上半身露在外面。 “小心点，孙淇。这个女人使唤人可狠了。”难得看到他这么疲惫。 “说什么呢，小子。不是你自己说要帮忙干体力活的吗？”“谁能想到一个外行会被这么使唤啊！这也太过分了！” 周围有很多年轻的整备士看着他的样子大笑。看来在这里，弗朗索瓦的这种性格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要饿晕了！”孙桑抱怨道。 “再坚持一会儿。结束了就让你吃个饱，赶紧干活。” 孙淇看到哥哥有了新的立足之地，也一起笑了起来。 第60章 目标不中 战斗空母朗古恩隐藏在山间已经过了几天。完全丢了面子的托鲁利奇大陆的阿尔米纳军本部在大范围展开搜索，投入了相当多的战力。在监视网稍微薄弱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是预先设想的情况，不久轨道舰队就会发动佯攻作战。如果头顶的压力能被解除，他们就有行动的余地了。 “从第五跳跃网格突围。从位置上看，轨道舰队会被引开朝这边过来吧。”这是来自分舰队司令官的费伦粒子通信。这种干涉时空外物质的超光速通信不用担心被截获。 “按计划执行佯攻任务。在此期间我们也将作战计划付诸实施。”“我们会漂亮地四处逃窜给他们看。” 跳跃网格附近是星际航行的要冲，是绝对的非战斗区域，但阿尔米纳军理所当然地布置了观测机。一出现就会被察觉，毫无疑问会有战力转向这边。 朗古恩将利用这个时机重新展开行动。当然，必须排除地面战力，但仅仅分散搜索范围，突破还是很困难的。 “那么，一旦确认轨道舰队开始移动，就一边排除搜索部队一边后退，先上升到高卫星轨道，然后转移到作战地点。”教授下达作战概要指示。 “了解。”舰长命令下达后，舰桥人员各自确认行动顺序。 ◇◇◇ 在此期间，重力场雷达一天内多次有反应，每次飞行员都会被召集，不断地跑向机库。 因为发射雷达波就会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他们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能依靠被动工作的重力场雷达。 “重力场雷达有反应！准备战斗！”随着舰内广播，飞行员们冲进机库。 “反正每次都是虚惊一场，不用跑那么急嘛！”明特似乎已经对这种反复感到厌烦了。 “闭嘴快跑！”“你太慢了。我身体都热起来了。”“神气什么！你不过是被弗兰使唤了而已！”被戴纳训斥后，又被新人孙桑指责，她立刻不高兴了。 “烦死了！”“这小子还明白点。”“哼！” 她把刚拿到的紧身衣往上一掀，把拉链拉到脖子处，弗朗索瓦就给她戴上头盔。她把护目镜往上一推，道了声谢，就扑进了飞行员座椅里。 “对σ西格玛·孙桑进行附魔。机体同步完成。”听着机体启动的轰鸣声，她用手指在胸前投影出的 2d 控制台上游走，关闭了舱门。 全体通信窗口打开，出现操作员哈恩·吉克特的脸，他告诉大家明特的预感错了。 “已光学确认敌机。已开始散布特纳雾。在敌人聚集之前，全体战机出击！”“出发！”随着监视器启动，机库升降平台上的整备班长竖起大拇指为他们送行。 “交给我们吧。出发。”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孙桑还是竖起大拇指回应。很快另一个窗口打开，出现了艾尔西的脸。 “改良没赶上。就这样出发吧。”“你在搞这个啊。这家伙跑得挺欢啊？”“这不是为你专门调校的。别勉强。”她用指尖敲了敲头盔，示意他记住。实战中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不能断言。 他操纵着战机跟上其他战机。这是一场在保护母舰的同时进行的撤退战。不会用弹射器起飞。 当他飞到正在上浮的朗古恩甲板上时，友军战机已经开始展开。在地平线上，可以看到敌机的影子在阳光的反射下，红色的目标光标显示那是敌机。 “一群家伙围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在偏向磁场外侧展开。两架一组进行迎击。吸引过来再开火。”“就算吸引过来也打不中啊。”孙桑小声嘀咕。 他降低反重力端子的输出，向下方跃去。 ◇◇◇ “那家伙跑了！”皮特惊讶地叫起来，戴纳这才发现贾格不见了。 “真的假的！谁去追一下！”“已经看不见了……”“怎么办？”佩尔塞恩小声说着，能听到弗朗西斯卡的困惑。 “该死！这算什么！不管他了！” 他们没时间管这些了，当他们把炮口对准接近的敌机时，从树林中飞起的贾格将一架敌机切成两半。在诱爆的特纳光中下降的孙桑的战机再次隐藏在树林中。 （那家伙，打算在这里打游击战吗？）如果说有效的话，确实有效。在特纳雾的范围内，没有装备重量大的重力场雷达的武装机甲是探测不到的。 当他们准备狙击注意着脚下的敌机时，又飞起来的贾格向那架敌机冲去。 “别进入我的射界，孙桑！”戴纳在部队频道里大喊，松开了已经按下去的扳机。那时敌机已经被爆炸的火焰包围了。 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让他罕见地骂出了脏话。 部队频道中传来声音，舰桥上的人员听到外面的情况后皱起了眉头。 “哼，说得那么伟大，但那少年不只是在捣乱吗？”教授哼了一声。 “如果他只是让我们陷入危险，那就把他撤下来。让待命人员驾驶那架机体还更好些。”“不，只是他们还不了解孙桑的用法而已。迟早他们会明白的，您就看着吧？”“这么悠闲，要是我们被俘虏或者丢了性命，那可就是巨大的损失了。” 艾尔西在自己的座位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态度。 ◇◇◇ （他们摆弄了那么久。我已经掌握这家伙的平衡了。）一开始还让人困惑的空中姿态控制和反冲控制现在也不再让人不安了。 在树林间宽阔的树丛中穿梭，朝着从缝隙中隐约可见的敌机跳跃过去。开始注意脚下的敌机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既要注意狙击又要分心，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像擦过喷气护盾一样穿过，立刻反转，启动推进器尾部喷射器。从背部贯穿后解除刀刃，只拿着刀柄再次下降。在奔跑的过程中连接手腕上的插头进行充电。 “孙桑，回来！你让我们没法狙击了！”部队频道里不断传来类似的话。 “烦死了。瞄准了打啊。就当要贯穿我一样开枪啊。”“别胡说！要是那样做了，女士会怎么说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还不明白吗？那家伙比你们更了解我。”他们还不理解他的能力。 “够了，开枪吧。”“阿尔塔米拉！你……！”“照做。”沉默的少女回应道。 “佩尔塞，等等！” （对对。）跳跃的时候能感觉到黄色的光线贯穿了自己。 稍等片刻，让贾格横向滑行，刚刚从身边经过的光束贯穿了敌机并引发了爆炸。孙桑得意地笑了笑，踩下踏板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 ◇◇◇ “盲射……”看到这一幕，操作员哈恩呆呆地嘟囔着。 “没错。他能看见，所以躲避很容易。只管开枪就行。”艾尔西冰冷的声音让他脊背发凉，他把这个方法传达给了所有战机。 在这种盲射提高了击坠效率的时候，雷达监测员传来了坏消息。 “两艘战舰正在下降！轨道舰队没有完全被引开！” 虽然不是全部，但一部分战力已经朝着这边下降了。在刚刚看到清扫地面战力有了希望的时候，战局的恶化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把地面战力交给他，让武装机甲部队去迎击正在下降的部队。”艾尔西迅速做出判断。 “这太乱来了！地面战力还在不断聚集呢！我也没法两边都顾得上啊！”“啊！”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一声尖叫上。孙淇出现在舰桥上，惊恐地往后退。 “那个……我哥哥没事吧？”“孙淇，戴上σ西格玛·孙桑，在那个操作台上当操作员。”“啊？”“光学监测装置会自动把信息传过来。用那个通过数据链给孙桑指示目标。”艾尔西指着另一个操作员的操作台命令道。 “你能控制他。”“是！” 孙淇急忙戴上σ·孙桑，坐在了操作员的操作台前。 ◇◇◇ 部队频道里传来有下降的战力的消息，孙桑咂了咂嘴。 （这下确实有点难办了吧？）对于从上方来的敌人，游击战术不管用了。 “哥哥，现在我来指示，你把那个敌人消灭掉！”出现了单独的频道显示，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他大吃一惊。 “孙淇，你在干什么……”“别管了，快做！其他人必须去和上面的敌人战斗！”“记住了，艾尔西！哪个方向，孙淇！” 数据链开始在监视器上显示标记。他操纵着机体转向那个方向。 ◇◇◇ 在清扫完地面战力后，贾格也加入了战斗，武装机甲部队最终击沉了一艘战舰，击退了另一艘。朗古恩现在正处于特纳雾的隐蔽航行状态，在高卫星轨道上移动。 “哥哥，去食堂吧！”孙淇出现在训练室，邀请孙桑。 然而，听到她的声音，飞行员们欢呼起来。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做好了吗？”她穿着橙色和黑色相间的紧身衣。比孙桑的银色和黑色的紧身衣更华丽显眼。 “嗯，怎么样？”“很适合你。不过有点小性感呢。”“哎呀，哥哥好色！” 发育良好的孙淇穿着这件紧身衣，身材曲线更加突出。尤其是胸前，因为有垫子的缘故，更加引人注目。 “知道了知道了！”他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金发，妹妹轻轻打了他一拳。 “虽然很适合你，但别脱那件短上衣。”“好。”她轻轻拉起拉链。 他避开了妹妹调皮地抬头看着他的目光。 第61章 剑王 红色的目标符号在大约 200 米开外飞来飞去。虽然它并没有剧烈地移动，但光束的光芒却从相当偏离的位置穿过。 “真是完美地打不中啊。”后面传来夹杂着叹息的惊愕。 “真的很烂。”“所以别说我烂！” 从刚才开始，坐在副驾驶座的艾尔西就一直在贬低他。如果是心理脆弱的人，可能早就被打击得一蹶不振了。 “他们真的一直在做这种事吗？” 孙桑移动手臂上的适应杆握把，进行粗略瞄准。用拇指操作操纵球，进行最后的瞄准调整。他本打算把目标的移动也计算在内进行瞄准，但完全打不中。 “这种程度的模拟，命中率应该在 90%以上。实战中因为是远距离射击所以没那么容易命中，但也不至于这样。”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果然还是打不中啊。难道不是因为敌人会躲避吗？如果敌人不躲避就会命中了。中距离的话会有影像锁定，会稍微轻松一点。”“那样的话我也能打中吧？”他乐观地说。 “刚才不就没打中吗。敌人也会攻击，所以要一边躲避一边瞄准。如果不发挥一定的直觉去瞄准，本来能打中的也打不中。你好像没有这种直觉。”“哇！我做这些就是为了被你贬低吗！”“说想试试能不能有办法解决的不是你吗？” 确实是他说的。不能和敌人在同一距离战斗会带来不利。他觉得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不断尝试。 “真不明白你在烦恼什么。敌人的攻击可以躲避，那就靠近不就好了。”“我不是为了耍帅，但如果太狼狈也不好。我不想让孙淇担心。”“σ西格玛·孙桑也有瞄准功能，但负担会很大哦。想试试吗？”“什么啊。不是有方便的东西吗？赶紧试试。”“等一下。” 艾尔西启动放在膝盖上的工程师终端，投影出操作面板，开始进行触摸操作。 “设置好了。试着像移动视线一样移动目标光标。”一开始完全找不到感觉，但试了一会儿就大概明白了。 “哦，不错啊。我觉得命中率挺高了，你不觉得吗？”“命中率稍微提高了一些。但在实战中还是不太可靠的水平。”他耸了耸肩。 “真是的，就只有和σ·孙桑的亲和性比别人高一倍。事先告诉你，别把光束加农炮当成主武器来考虑哦。”“我知道，只是用来牵制一下。” 又练习了一会儿后，他停止了贾格的真机模拟器，打开舱门。外面的升降平台上，孙淇在等着。 “辛苦了。很认真地在练习呢？”她递过来饮料。 “谢了。我又不是那种不练习就能做好的人。”“骗人！你在实战中都赢了。”“还远远不够。要做到让你完全不担心地送我出去的程度才行。”他不会对妹妹说谎。 “没关系！哥哥的操作导航我会好好做的。” 关于这件事他也和艾尔西争论过。孙桑的真心话是不想把孙淇放在舰桥上。如果站在敌人的立场，那是首先会被攻击的地方。 但是孙淇坚持要担任操作员。她说这是他能最顺利战斗的方法。被她这么一说，孙桑也觉得有道理，不得不让步。 “孙淇。拜托的那个东西，应该做好了。”艾尔西一说，妹妹高兴得跳了起来。因为忘了机库的重力只有 0.1g，他不得不抓住她的脚把她拉下来。 “这么快就做好了吗？”“我让兵器用的自动加工机插队做的，所以很快。数据就只有那些吗？”“嗯，就那些。谢谢，艾尔西。” 像对姐姐一样，妹妹抱住了她。 ◇◇◇ 孙淇拉着哥哥的手，紧跟在一头长长的深棕色头发的美女后面。一想到哥哥看到时高兴的表情，她就迫不及待。到了机库旁边的制造区后，艾尔西递给他们的那个东西已经启动了。 “你是佩科吗？”四条腿跑过来的机器人立刻缠上了孙桑的脚。 “是啊。我拜托她做的。里面的数据是我一直带着的备份，所以应该还是佩科。”“这样啊。你还活着啊。” 哥哥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看起来很感动。 “孙淇好像说了不少好话呢。不好意思。谢谢。”他坦率地道谢。希望他对艾尔西的态度也能因此软化。 “没有数据的话根本无法重现。这是妹妹的功劳。”“嗯，孙淇，也谢谢你。”“不用谢。” 她只是想看到哥哥开心的表情。比在家里养的那个稍微精致一些，没有穿毛皮，体长 30 多厘米的机器狗。这将成为哥哥的慰藉。 现在，3d 虚拟形象佩斯正骑在它背上，哥哥指着它哈哈大笑。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这一切都值得了。 “好，佩科。我一定会让那些弄坏你的人付出代价。” 听到这句危险的话，孙淇有点后悔了。 这个时代的广播技术不得不依赖费伦粒子通信。电波通信的干扰技术发达，激光通信受地理位置和天气影响。广播作为重要基础设施，必须维持其运行。 费伦粒子通信设备价格昂贵，维护需要特殊技能，无法大量设置，一个城市有一个就差不多是极限了，然后通过光缆将信号从那里传输到各个家庭。 移动设备除了电波通信外没有其他手段，所以一旦散布特纳雾，就会陷入混乱并造成经济损失，但通过费伦粒子通信基站，至少能维持警报等最低限度的通信基础设施。 这种超光速费伦粒子通信利用了费伦粒子。不过，这种费伦粒子只是能够被观测和干涉，在通常空间中并不存在。 它最初是在研究跳跃网格的过程中被发现的。只能从从虫洞返回的船体上观测到极少量的费伦粒子，但它们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相变为时空素粒子泰尔迪翁。因此，人们认为这是时空外素粒子费伦粒子。 发明了通过对时空面的重力波振动来干涉这种费伦粒子的技术，并且证明了它可以在不受时空影响的情况下瞬间传播，于是一下子成为了备受瞩目的通信技术。 最初需要巨大设备的费伦粒子通信，随着作为反重力端子引力子的派生技术——重力端子引力兹的开发，得以普及到可以广泛应用的程度。 ◇◇◇ “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如您所见，库达斯的街道被破坏得惨不忍睹。”记者一边对着摄像机用手比划着一边继续说道。 “不仅有伤者被确认，而且前往追击的军人士兵中似乎也有大量的战死者。军方断定这是 xfi 泽菲、泽丰解放战线的犯罪行为，并继续追踪恐怖分子。王室也发布了提醒公告，呼吁市民们的合作。” “果然被批判为恐怖分子了呢。”飞行员中的核心人物戴纳·德尊看着正在播放阿尔米纳中央广播的训练室的 2d 投影面板说道。 “这是当然的嘛。对这里的人来说，我们毫无疑问是恐怖分子。” “我也成了那家伙的同伙了吗？”对于女性却用“我”来自称的明特的意见，孙桑自嘲地接着说道。 （虽然表面上还没有被通缉，但警察之类的应该已经在分发画像之类的通缉令了吧。）孙淇也觉得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 似乎还有作战计划没有完成，战斗空母朗古恩在保持隐蔽航行的状态下停留在静止轨道上，据说一旦条件具备就会开始作战。 在这种状态下停留在阿尔米纳行星附近，心情很难平静下来，但既然是寄人篱下，也只能无奈接受。 ◇◇◇ “还没有收到特工的联系吗？”被称为教授的盖纳斯·埃斯特万尽量不表现出急躁地问道。 “是的，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我们不能一直在轨道上停留下去啊。” “但是，教授，在他们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轻举妄动是鲁莽的。我们可能会被人质挟持而无法行动吧？” 孙桑的劝诱作战只是顺便而已。真正的作战计划是这个。是夺回收容所里的政治犯的作战。 用武装机甲部队进行强袭作战在现有战力下是可能的。但是，如果这样做，看守方很明显会把政治犯即被监禁者作为盾牌。对他们来说，这些被监禁者只是为了避免人道批判而活着的麻烦存在。而对我们来说，这些人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死的人才，所以很容易想象他们会这么做。 “我知道。特别是夺回阿加尼将军和迪格里达将军是必须的。不能采取会危及他们生命的强硬手段。”他也抓住了要点。 “那就不要慌张，耐心等待。我也知道我们在这里随时可能被发现。但是，如果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急于求成，只会出现很多死人。” “如果内部不能呼应，这个作战就不会成功。根据情况，也可以考虑暂时撤离。”“有这样的打算就好。” 现在，隐藏在物资中的武器正在一点一点地分发。这个完成后，内部起义的准备就完成了。 如果外部的武装机甲部队攻击时，看守们试图把被监禁者作为人质，那么就在那里进行反击并压制他们，然后所有人一起逃脱。 之后，降下的朗古恩将保护他们，并迅速离开阿尔米纳。 “飞行器的安排没有问题吧，女士。”虽然是可以在大气层中航行的航天战斗舰，但也不可能着陆。收容需要飞行器。 “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们请求，他们就会迅速赶来。但是，民间飞机，排除敌人是最优先事项。如果失败被击落，以后就很难得到合作了。”“如果是我们的武装机甲部队，应该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前提是没有拖后腿的人。” 对于教授的讽刺，艾尔西装作不知道地回应。 第62章 率攻 “竟敢小瞧我，我可要动真格把你打趴下！” “流了一身汗的孙桑和孙淇正在和佩科与佩斯嬉戏，这时戴纳走过来窥视。 ‘在你们悠闲的时候不好意思，我有个提议。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呢？’ 作为大家的代表传达意见。 ‘能不能实际感受到实力差别很大，这会影响今后的战斗方式。所以希望你能帮个忙。’ ‘没关系。是要比一场的意思吧？’ ‘嗯，是这样，不过没什么别的意思哦。’ 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顶尖飞行员不禁失笑。 告知对方并不是因为对方狂妄所以要教训一下之类的。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认可，孙淇正在为哥哥加油助威做好准备。 ‘好吧，不过大家都要穿上紧身衣。男人倒无所谓，但我可没有在女人身上弄出伤痕然后炫耀的癖好。’ 他自己也把脚伸进了抗冲击性能优异的硅橡胶紧身衣里。 ‘训练用的棍子不是那么硬，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吧。’ 没有可以互相射击的器具。两人拿在手里摆好架势的，是在被气体充满的橡胶芯外面裹上聚氨酯海绵的东西。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戴纳轻轻地握住握把。 （刺过去） 瞄准对方的喉咙。 他的棍子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孙桑的手却横向扫过眼前的空间。 ‘竟敢小瞧我，我可要动真格把你打趴下！’ 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打的。’ （只是我想刺过去的意图他就有反应了。要是真的刺过去可能就被拨开然后被夺走主动权了。） 可能确实会被挡住，然后被对方掌控节奏。 （战气眼看来是真的。那样的话，只要不断地攻击让他无法躲避。我的实战经验比他丰富哦？） 把棍子的前端稍微压低一点。 孙桑一边侧身躲过向上的斩击一边向前踏步。只用手腕一翻就换成了横向斩击。实战中使用的是光束剑，因为只要击中就能造成损伤，所以才有这样的剑术。实际上并不需要像真正的剑术那样用力刺击。 但是，那个横向斩击也被闪避后被对方深深切入，腹部受到了横向的强烈冲击。 ‘呃！’ 大部分憋着的气都被吐了出来。 （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的攻击） 这和他们所知道的刺、击、扫等剑术完全不同。仿佛有足够重量的斩击像贯穿身体一样疾驰而过。 （这是以人体为目标，一击就能夺走自由的剑术。虽然听说过，但他是在那样的世界里生活过来的吗） 他单膝跪地蹲着。 ‘喂，结束了哦？’ 肩膀被棍子轻轻敲了敲。 ‘你的忠告是对的。没有紧身衣的话会留下瘀伤。’ ‘是吧？还继续吗？’ ‘再陪我一会儿吧。’ 又持续了几次，但被孙桑攻击的强度压制。即使进入防守状态如果不能完全拨开攻击，下一个动作就会慢一拍。然后就会被攻击到陷入被动。 ‘差不多了吧？想试试的话就一起上吧。不过要让我用两根棍子哦？’ 红发少年接过孙淇递过来的另一根棍子。 ‘一对一好像不行啊。来帮个忙。’ ‘好啊。’ ‘真没出息啊。加油啊。’ 阿尔塔米拉和敏特站了起来。 ‘加油，哥哥！’ ‘汪汪！’ 助威团变得热闹起来。 从三个方向包围孙桑寻找机会。但是他一直盯着正面的戴纳一动不动。一般来说背后应该全是破绽，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另外两个人似乎很难发动攻击。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戴纳一下子冲过去横向斩击。同时敏特也把棍子挥了下来。后退一步同时闪开身体的孙桑也躲开了她的斩击，从她身边擦过然后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呀！’ 因为这快速的攻击她发出了悲鸣。 ‘很疼的好不好。’ ‘什么啊。真打的话现在这一下就打在背上了。引擎会爆炸然后就结束了哦？’ ‘不是这个意思！’ 敏特一边胡乱挥舞着棍子一边冲过来。虽然装作生气的样子但这其实是引诱。从后面阿尔塔米拉朝着难以躲避的身体横向斩击。 然而少年看都不看就用左手的棍子挡住了，拨开敏特的攻击然后在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转身用阿尔塔米拉的身体挡住，然后横向斩击给她看。 用交叉的棍子挡住戴纳的追击，然后向上一弹左右分别打在肩膀和身体上。 ‘这样就是三机击破了。你们没认真打吧，真没意思。再猛一点啊。’ 浅褐色的眼睛挑衅地眯了起来。对此年长的莫尔戴特站了起来。 ‘那么，来一场更有难度的比赛怎么样？’ ‘有意思。来吧，大叔。’ ‘我可还只有三十一岁哦。’ 即使背后没有死角，孙桑也没有被攻击到，但也不容易冲进去。因为习惯了团队协作的他们两人一组的时候立刻就会消除破绽。即便如此少年有时也会犀利地斩击过来，完全不能大意的攻防持续着。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实力以及使用方法啊。） 戴纳清楚地察觉到了艾尔西的意图。 聚集在简报室的有盖纳斯教授及以下人员、奥尔特西奥舰长、艾尔西、全体飞行员、操作员哈恩和孙淇。由于副舰长阿拉扎留在舰桥，所以艾尔西担任主持。 收容所内部的起义准备终于快要完成，进入了作战执行前的最后准备阶段。这次的目的是讨论作战方案和进行战力配置。 “目标是北索内姆大陆东岸的班特拉姆收容所。我们要突袭这里，救出被作为重罪而被逮捕的阿加尼、迪格里达两位将军及以下的政治犯。” 她把指针落在投影的地图上进行说明。 “如你所见，这里离王都乌鲁里卡很远，所以从战力方面来说，应该只需要对付守备队就行了。从距离上看，在作战过程中不太可能有大量增援到来。不过，为了回收被收容者，我们会使用民用飞行器。为了不让它被击落，必须完全排除守备队，所以我们要进行两阶段的袭击。我们必须进行战力分配。” 为了确实地排除守备战力，首先在第一次攻击中引出敌人战力并进行诱导，在第二次攻击中完全排除残存的守备队。 “第一次攻击队假装撤退，退到这个米夫海姆。背靠城市，牵制敌人的同时持续吸引敌人战力的注意。” 艾尔西把指针落在附近的城市上。这似乎是一个让人以为袭击失败后转而进行城市恐怖活动的策略。 “在此期间，第二次攻击部队在排除敌人的同时，在内部响应并起义，护送逃脱出来的被收容者和飞行器到降落的朗古恩进行保护。” 第二次攻击部队需要更多的行动。 “按照目前的计划，由戴纳小队的八人组成第一次攻击队，其他人组成第二次攻击队。” 第一次攻击队的危险性更高。这是一种配置高熟练度飞行员队伍的形式。 简报在没有特别异议的情况下进行着。因为这个方案本身就是教授计划的，所以应该不会有异议，而且似乎提前和戴纳商量过了，所以对于这个危险的任务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喂，班特拉姆是那个发生过班特拉姆叛乱的地方吧？” 突然发问的是孙桑。 “是的呢，二十年前这里是叛乱的舞台。原本这里似乎是那时叛逆者的收容设施。现在变成了政治犯收容所。” “我也只是在学校学过而已……” 二十年前，以那里为领地的高级贵族班特拉姆发动了叛乱。在军事方面很有影响力的班特拉姆勋爵发动的叛乱，规模虽然很大，但最终屈服于国王军的压倒性战力，被迅速镇压了。 这个事实被记载在历史教科书上，是为了告诫人们反抗以王室为中心的政府是愚蠢的行为。 “确实可能是有因缘的地方，但那个以米夫海姆这个城市的市民可能会被牵连的作战计划怎么样呢？难道阿尔米纳国民死了也没关系吗？” 他提出了批评。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们并没有真的把米夫海姆当盾牌的打算。” “嗯，基本上只是装装样子就能吸引守备队过来了吧？” “那怎么办？如果城市在射程内他们还若无其事地攻击呢？” “他们不可能攻击吧。” 教授对这个假设一笑置之。 “我不明白啊。说不定他们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呢。他们有很多借口。比如说在城市受到攻击之前必须把我们击落之类的。那样的话，就算说没有攻击意图，留下视频什么的也没什么大用。” “确实是进行负面宣传的最佳情景呢。” （真想夸他回答得好呢。那么，该怎么办呢？） 艾尔西观察着孙桑的样子。 “别讲漂亮话了，少年。毕竟这是抵抗运动。说不要装绅士的不是你吗？现在可不能收回前言啊。” 盖纳斯教授找他的茬。 “不是那样的。我说过打架也有规矩。把无关的人牵连进来获胜有什么可骄傲的呢。像你这样的人不是最讨厌这种事吗？” “哼！” 似乎被说中了，他哼了一声。 “只会批评的话小孩也会。有意见的话就提出替代方案吧。” “就是这个，班特拉姆领地的首都加尔纳湾不是变成废墟了吗，孙淇？” “嗯，那里成了主战场，成了批评的对象，也没有复兴就成了废墟，我记得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艾尔西移动地图，在海岸边有“原加尔纳湾”的标注。似乎一直被遗弃着。 “假装逃到那里然后进行迎击怎么样？扰乱他们让战斗持续下去不就好了吗？” 孙桑一边指着一边说。 “那样的话己方的危险度会很高。你是说要牺牲第一次攻击队吗？” “啊啊？提出这件事的人肯定要去做啊。我会把他们引到那个地方然后陪他们玩玩，你们趁这段时间把该办的事办完。” “哦，口气不小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做给我们看看吧。” 其他飞行员也开始说这太鲁莽了。 （回答得不错呢。就按这个思路来吧。）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确实很鲁莽呢。那就再派两架飞机吧。谁去呢？” 征集志愿者。 “我去吧。” “我也去。我比较习惯。” 阿尔塔米拉和佩尔塞恩举起了手。 “咦！” 对此感到困扰的是弗朗西斯卡。她总是和阿尔塔米拉组成搭档，不太能接受其他人。 “你要来吗？” “……我去。” “没办法，佩尔塞恩留下吧。” 结果，孙桑、阿尔塔米拉和弗朗西斯卡被确定为第一次攻击队。 第63章 性感男人 作战开始一小时后，结束休息的孙桑在机库中听艾尔西介绍贾格的改良武装。 “从外观上看有点不一样了吧？” 他腰间的侧护板变得相当大，悬挂在锁扣上的加农炮看起来也不一样了。 “右边还是保持着光束加农炮，左边换成了火神炮方阵。谁让某人太不擅长了呢。” “别说我不擅长。” 那是一种像粗炮身的加农炮的形状，但炮口是三连装的。每个炮管的口径都很小。 “这样的话因为能看到射线所以容易瞄准吧？最多可以连续射击两秒。不过相应地需要同样时间的加农炮间隔，而且重金属棒的消耗也很剧烈。” 因为光束的能量小所以可以连续射击，但仅仅一发直接命中的话似乎很难将其击落。据说只是能让对方的行动变迟缓的程度。 “这样就好。只是用来牵制嘛。如果能大量射击的话也有可能将其击破。” 同时被告知重量会稍微增加一点。 “还有新的剑柄握把哦。收纳在侧护板里面。” 操作选择开关后，握把从侧护板前面的插槽高速伸出。握把本身也变大了两圈左右。 “大容量握把哦。输出和连续使用时间都增加了。很适合你吧？” 对他来说这是主要武器。 “感觉不错。” “同样的还有一个收纳着。当备用，棒的换装在插槽下面。” 光束剑也是由重金属离子光束回流形成的。和光束加农炮一样，需要作为材料的重金属棒。也是从握把末端插入。 “帮大忙了，艾尔西。有这个的话应该能行吧。” 虽然说大话，但也不是没有不安。 “说得还挺可爱嘛？” “总觉得还不能完全按照我的想法使用，有点惨啊。” “噗噗，一点都不像哥哥。” 在旁边参观的孙淇也调侃他。 “别闹了。我没正确理解孙桑的特性也有我的不对。” “什么啊，你才是变得温柔了。” “没想到是这么有个性的男人。” 他被笑得肚子疼。 但是，那个孙淇也收起笑容，变成不安的表情。 “但是，朗古恩会和二次攻击队一起降落吧？我不能导航了。” 如果在大气层内使用特纳雾，即使是高功率，电波到达距离也会极度下降。在班特拉姆收容所和加尔纳湾，数据链接和光学监视都不可能。 “会在加尔纳湾投放探测器。通过激光通信进行数据链接。光学监视通过探测器的摄像头和三架飞机的机炮摄像头的信息整合进行自动绘图，所以没问题哦。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敌机的位置。” “那就好。太好了。” “在像废墟城市一样有很多遮蔽物的地方战斗。就靠你了。” 孙桑轻轻拍拍妹妹的头，妹妹看起来很高兴。 “那你要好好听话哦。” “汪！” 被佩科也叮嘱的少年苦笑着回应，佩斯则像表示了解一样敬了个礼。 ◇◇◇ 获得反重力端子的宇宙机不需要维持轨道的速度。即使以原来的速度降低轨道也不会被重力捕获而落下。下降时不需要与空气墙战斗。 从静止轨道安静地开始下降的战斗空母的起降甲板上有三架武装机甲等待着。 “好了，下去吧。切斯卡也准备好了吧？” 阿尔塔米拉发出号令。 “是，继续。” “随时可以。” 当从舰首射出特纳散布器的同时，两架绿色的鲁方和贾格开始下降。在这个位置朗古恩等待着，等待这三架飞机引诱班特拉姆收容所的守备队。 先行的无人散布器散布特纳雾后，被检测到的守备队基地开始行动。能检测到加密的部队无线电和微弱的雷达波，但不是能被雷达瞄准狙击的强度。这就是使用特纳雾的原因。 “被激光扫描了。炮击要来了。” 栗色头发的女性副队长冷静地分析情况。 “反击。” “了解。” 如果固定炮台开火，位置就会被锁定。狙击很容易。 “试试吧。” “你也要打吗？” “难得艾尔西准备了。” 银色的武装机甲左手握住火神炮方阵。在躲避炮击的同时，开始向锁定的目标喷射细小的光束。 弗朗西斯卡也用光束加农炮开始狙击，地面上引发了许多爆炸，对空炮火沉没了。 “还不错吧？” 通过部队线路传来的声音有点自满。 “打中不动的目标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工作。” “啊，喂！” 贾格的推进器尾部的离子喷射变得更大，一口气加速冲了进去。 “哎呀呀，守护少年还真不容易啊。” “怎么办，鲁蒂？” 搭档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 “跟上。” 弗朗西斯卡的飞机跟在她后面，有点不情愿地加速了。 银色的贾格在前面，两架鲜艳绿色的鲁方下降。在地面上，敌人的武装机甲从机库紧急起飞。看到深绿色的法雷克从敞开的门中大量涌出，弗朗西斯卡吓了一跳。 （果然防御加强了！朗古恩的目标被发现了。） 朗古恩的潜伏被发现了。阿尔米纳军大概也预测到了下一个会被攻击的地方吧。相应地，战力得到了增强。 （通常应该只配备二十架左右，现在远远超过了！） 她无法理解毫不犹豫冲进那里的少年在想什么。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不擅长战斗的类型，到了这种地步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脑子里就没有“鲁莽”这个词吗？ （想从远处狙击。但是，鲁蒂说要继续。） 她感觉眼角有点湿润。 孙桑的机甲降低高度后立刻拔出光束剑一口气接近。与最前面的一架敌机接敌后，用剑扫过对方用来抵挡的喷射护盾，在经过时斩裂了对方的背部。 着地后一边滑行一边旋转，用火神炮方阵散射光束。把进入加农炮间隔的武装收进锁扣后，左手也握住剑冲入敌群。 （不正常啊。那样的话有几条命都不够。） 贾格巧妙地避开从近距离射来的光束风暴接近。在诱爆掀起的尘埃中挥舞着发光的剑，虽然成为目标但光芒更加闪耀。因此，只有零星的炮击飞向阿尔塔米拉的机甲和自己。 她能理解他的狂暴。弗朗西斯卡也在训练室与他对峙过，但在棍棒的使用上远远不及他。她知道在格斗战的感觉上无法与之相比。 无疑是因为那个战气眼的缘故，他的回避能力极高，但更厉害的是他的胆量。如果被那样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反而会被封住射击而难以应对吧。 “太多了！我们撤退！” 他故意在共用线路上大喊。 “就是因为不考虑后果就冲进去。赶紧撤！” 阿尔塔米拉也附和着回答。 三架机甲一边进行牵制性炮击一边后退。进入了脱离的态势。 在这里，按照事先的商量，弗朗西斯卡狙击政治犯收容所的大门后反转。这样应该就能顺利保护从内部起义逃脱出来的被收容者。之后就交给二次攻击队了。 “真是的，像猴子演戏一样。” 孙桑在部队线路上被嘲笑。 “谁是猴子。我击落了四五架呢。给他们这么大的刺激，他们肯定会头脑发热吧？” “嗯，不考虑我们的意图就冲出来的笨蛋会增加吧。” （所以明知鲁莽还这么做？） 仅仅三架机甲的奇袭，明显是佯攻。正常情况下即使引诱他们也不会上钩。所以冲进去让他们觉得是出其不意。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们虽然善战但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强大战力的反击，就会让他们意识到这是分散战力的同时多方向奇袭，指挥官会觉得这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而错过制止的时机。 （这孩子，看起来像是莽撞的粗暴者，难道是在进行心理战吗？还挺聪明的不是吗？） 也许是天生的胜负直觉之类的，但也会让人这么想。 “就这样把他们引到加尔纳湾。” 阿尔塔米拉装作不堪一击地逃跑，为了甩掉追兵一边进行炮击一边开始上演撤退战。 “切斯卡也准备射击。孙桑……因为你打不中，所以就乱射吧。” “烦死了！” “啊！” 在追击部队中，闪光之花绽放，反击一时变得激烈起来。 “打中了。” “好啊好啊，正好是个好刺激。” 之后，第一次攻击队一边交替更换光束加农炮的弹体棒一边后退。几分钟后，期待已久的通告传来。 “数据链接已连接。开始共享光学观测信息。” 他们进入了探测器的输出范围。同时，少女的声音从部队线路中传来。 “连接上了，哥哥！阿尔塔米拉他们也没事，舰长！太好了！” “总之我们这边的信息能传过去了，孙淇。敌人部队的观测数据也会马上传进来。好好把握。” “了解，阿尔塔米拉。加尔纳湾的绘图已经完成。进入后我会进行导航。” 准备似乎已经做好了。 （妹妹真是个好女孩，可哥哥却非常难以接近。） “靠你了，孙淇。” 难以接近的男人的声音。 “没关系。我练习过了。” “交给你了。好好用。” （这么轻易地把命交出去，说明兄妹关系其实并不差吧，不过妹妹有点兄控的感觉呢？有点拼命的样子很可爱。） 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跟在后面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最近实际上也有一只机器狗跟着她。 （哥哥很冷淡，却又很奇怪地很在意她。一点都不像，真是奇怪的兄妹。） 弗朗西斯卡一边看着追击部队的身影在监视器的透明地图上被标注出来，一边想着新伙伴。 在滑过的后方窗户中，废城的全貌开始显现。 第64章 不喜此一点 孙桑等人降落在废弃都市加尔纳湾后，进入了隐藏在摇摇欲坠的建筑群中的战斗。 最终地图上显示有三十四架敌机，但原本在上空盘旋并试图进行炮击的追击部队现在也降落下来，从遮蔽物的阴影处进行炮击。这是因为阿尔塔米拉的机甲和弗朗西斯卡的机甲从隐蔽处向飞过的武装机甲进行了狙击。包括孙桑跳起斩击并击落的机甲在内，共有七架被击落，敌机数量已不到三十架。 意识到对方的狙击不可小觑后，他们不再愚蠢地在上空飞行，而是同样降落并利用遮蔽物进行战斗。 “上！” 倒计时后飞出的贾格疾驰而过，挥下剑刃。 “快躲开！” 向用喷射护盾抵挡的敌机背后发射光束。孙桑立即闪避，被击中腹部的敌机爆发出火焰。 阿尔塔米拉已经习惯了他的操作方式。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种粗暴的战术，扣动扳机时也毫不犹豫。然而，弗朗西斯卡仍然小心翼翼地进行炮击，有时会慢一拍。 （总觉得她不像是个飞行员，是个温柔的女人呢。）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着光泽亮丽的棕色长发的美丽女子的面容。 （虽然不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经历才做这种事，但总觉得她不太适合干这个呢。） 因为她和阿尔塔米拉关系密切，所以可能与阿尔塔米拉有关。像阿尔塔米拉那样强势的女性反抗心也很强，也许弗朗西斯卡只是被她拉来的。 无论如何，战术不变。孙桑四处移动，两人进行狙击。他们就是基于这个前提投入到这场废弃都市的战斗中的。 敌方部队也进行了数据链接，但那只是通过各机的摄像头影像进行识别，只要三架机甲四处移动就能摆脱。虽然可以通过被击落后产生的特纳光在一定程度上推测位置，但等他们聚集过来时，己方早已不在那里了。 相反，孙桑他们在上空有探测器。在掌握敌机位置的同时，瞄准少数孤立的武装机甲进行移动。已经为弥补数量差距奠定了充分的基础。 “就这样拖延时间也可以，但那太没技术含量了。” 他向阿尔塔米拉问道。 “想在他们发现探测器的存在之前减少敌机数量。不过，还有二十架左右。稍有差错就会很艰难。” “别勉强，逐个击破吧。” 虽然也有消极的意见，但如果花费时间太长，对方很可能从我方的战术中察觉到探测器的存在。一旦生命线数据链接被切断，条件就会变得相同。 “我可不想被敌人包围。孙淇，城市边缘有能成为狙击点的高楼在哪个方向？现在如果敌人比较少，那里就很好。” “马上告诉你。哥哥，在南边！” “好，转移。你们两个这样做。” 对于他所说的基本战术，两人虽然皱起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孙桑按照孙淇的导航驾驶着贾格前进。僚机则移动到狙击点等待时机。现在他是单独行动。 “在那里转弯后有两架。背对着我们。” 听到妹妹明确的指示，他立即做出反应。 “嘿，这边！” “发现敌机！是银色的！” “哪有时间说话！” 冲进去的孙桑将剑刃砍向敌机举起的喷射护盾。踢一脚让敌机撞到大楼上，然后贯穿敌机的机身中部。 蹲下躲避另一架敌机的炮击，然后跳跃到空中。刚看到追来的敌机准备交战，就横向滑动机体。飞过的光束击中敌机头部，另一击直接命中机身，敌机爆炸。 “来了！正面！左后方！” 如果跳起来就会成为目标。瞬间四架敌机逼近。 “太鲁莽了，银色！” “这样行吗？” 向跳起的一架敌机倾泻火神炮方阵，敌机正面承受后坠落。其僚机在牵制光束之后准备切入攻击，但再次跳起的贾格盲射的一击贯穿了敌机机身。 “挺厉害啊。” 对其准确的瞄准感到惊讶。 “那当然。我们这里最擅长狙击的是切斯卡。” “是吗？真意外。” 从他后方跳起的两架敌机中的一架刚一出现就被击中。 （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能干啊。） 孙桑一边劈开闪光冲过来，一边斜着斩向另一架敌机，心里想着。 “差不多该习惯了吧，切斯卡。别客气，尽情开火吧？” 少年笑着说道。 “我比你年长！” “别那么死板嘛。” “你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虽然被讨厌了，但瞄准很准确。以银色武装机甲为目标聚集过来的敌机一个接一个成为了猎物。几架察觉到狙击点的敌机向那里飞去，但被阿尔塔米拉的机甲狙击击落。只要两人相互掩护，防守就很坚固。 “被我看穿了，抵抗军们！”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共用线路中的声音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这下结束了！” “是吗！” 射向天空的光芒将探测器击得粉碎。 “好，毁了他们的眼睛！” 似乎觉得扭转了战局。 （太迟了。） 孙桑驾驶的贾格朝着光束的发射位置飞落下去。 孙淇面色苍白地呆立着。 几秒钟前还清晰地显示着敌机动态的二维投影面板上的地图处于冻结状态，中央闪烁着“数据链接中断”的红色字样。 “数据链接已切断……” 她无力地声音颤抖着。 “探测器被狙击了呢。这是预料之中的情况。最终敌人的残存数量是多少？” “六架。” “足够了。设定时间过后就返航，等着吧。现在只需赶紧进行收容工作。” 先行于战斗空母的二次攻击队已经击破了残存的八架武装机甲，并返回去支援内部起义中行动迟缓的人员。在扫除基地中零星的抵抗的同时，开始用民用飞行器进行运送。 比预定时间花费得更久。在压制看守方面耗费了很多时间，一部分被收容者未能逃脱，几名飞行员和状态良好的逃脱者不得不再次手持武器冲入其中。 “确认工作恐怕很难进行了吧。就这样收容他们吧。” 奥尔特西奥舰长做出决断。 “但是，那样的话就无法阻止间谍的混入了。” “如果因为花费太多时间而导致有人被落下，那还不如先让他们都上舰，之后再进行确认不是更好吗？”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情况，但对方采取了增强战力等应对措施。不能确定被收容者中没有混入间谍。舰长显然也不想轻易地让敌人混入。 但是，如果因为危险就留下被收容者，那会成为祸根，使 xfi 泽菲的作战执行能力受到质疑，支持率也会下降。所以教授即使不情愿也只能保持沉默吧。 “没办法。加快工作进度。但是，要限制他们携带的行李。” 必须避免因爆炸物等引起的内部破坏行动。 “孙淇，让武装机甲部队用外部扬声器进行呼叫。” “是。” 主要操作员哈恩正在忙于内部压制的导航工作而无法分身。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发呆。虽然很不安，但她也通过部队线路传达指示。 “米夫海姆方向出现敌人！三十架以上！” 观测员的报告声音急切。 “啧！召回飞行员！正在引诱敌人的武装机甲转为迎击态势！不能让他们靠近！” “内部压制完成！飞行员也正在返回！” 命令和报告交错着。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不收容所有被收容者就不行。 “被看穿了吗！” “教授，你应该庆幸。如果把第一次攻击队派往米夫海姆，现在可能已经被夹击全灭了。” 盖纳斯皱着眉头。虽然结果是孙桑的提议救了大家，但他可能对这种情况感到不满。 （哥哥是对的。） 她心中一阵激动。 然而，危机的状况并没有改变。朗古恩和正在运送的民用飞行器都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被敌人突破，将会有悲惨的未来等待着他们。 “在哪里，哈恩！” 戴纳的声音响起。他已经回到了驾驶舱。 “在北方！马上进行数据链接。” “我把地图发给你。敌人数量三十一。” 一直在监视压制情况的哈恩导航有些迟缓，但孙淇把准备好的数据发过去进行了补充。 “帮大忙了！” “真棒真棒。这件事结束后我请你吃冰淇淋。” 敏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在战斗中她不会过度紧张，这大概就是她的风格吧。 敌人已经相当接近了。因为使用了特纳雾，空母本体的雷达处于沉默状态。虽然通过发射出去的探测器的雷达发现了敌人的袭击，但探测器的输出功率小，范围也窄。 （来不及了吗？哥哥回来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比起自己的安全，她更担心这个。 舰桥一片混乱，各种问题和指示交织在一起。激光炮塔指向北方，发射出光条，但敌人展开了喷射护盾，效果不佳。平时很清闲的火器管制班的人眼睛充血，反复点击目标设定按钮。 “准备发射扩散炮。让民用飞行器退到舰影下躲避。” 奥尔特西奥舰长冷静地传达着应对指示。 “鲁芬的八架飞机负责地面上剩余被收容者的防卫。其他的去迎击敌机。” “武装机甲不应该全部投入迎击吗？” “不行。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就可能会造成伤亡。难道你想作战失败吗？” 教授也摇了摇头。 “戴纳他们会想办法的。不要放弃希望。” 面对数量是自己两倍的敌人，只能期待武装机甲队的表现了。 “咦？数据链接恢复了？” 孙淇因为太过惊讶直接读起了信息面板。 “……回来了！哥哥和阿尔塔米拉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敌人呢？” 艾尔西直接通过部队线路呼叫。 “当然是消灭了！看看这混乱的局面！” 飞舞而起的贾格从侧面冲入舰桥前方，踢了一下甲板后再次跳跃起来。 “在那里用炮台攻击，切斯卡！” “别命令我！我会好好躲避的！” “哎呀，你们关系变得很好了呢。” 孙淇觉得在这两人互相喊叫的时候说这种话不太合适。 （回来了，我的英雄。） 最可靠的那个人双手握着长长的光束剑飞走了。 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的身影在地上的被收容者眼中是怎样的。 第65章 发光的剑的国王……是剑王! 从收容所逃脱出来，看着相对比较安全的宇宙战舰，留在地上的人们心想，自己可能会被卷入战斗而死去。 人型战斗兵器武装机甲所使用的武器极为强大。不是仅凭肉身就能抵抗的东西。他们知道，仅仅被其余波波及，自己就会被烧焦蒸发。 武装机甲警告敌机正在接近。他们希望武装机甲能尽快收容自己，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好。在半绝望的状态下，他们头顶上掠过一个影子。 一个身高超过 20 米、手持约 15 米长发光长剑的白银骑士在天空中飞舞。他越过人们头顶，把战舰当作落脚点，跃入战场。 看到这个身影，人们心想，啊，我们得救了。 ◇◇◇ 非同步关节活动起来，推进器尾部摆动，贾格的背部横向移动。她发射的光束穿过刚才背部所在的位置，直接击中了对面的敌机。 她用另一只手持着的光束加农炮发射的光束，穿过白银武装机甲的残像，击中了敌机的胸部，在敌机身上打出一个洞，变成了闪光。 （真是的，那个橙色头发、嘴巴很坏的少年的行动我好像都能猜到了。真讨厌。） 尽管瞬间就击落了两架敌机，弗朗西斯卡还是很不高兴。 他那红色成分很强的草莓金色头发，在光照下看起来接近橙色。倒不如说像是红色头发中混着金色头发。她甚至对他那特殊的发色感到羡慕，这让她很生气。 （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真讨厌。他对鲁蒂也很傲慢，我也不喜欢。） 他并不是傲慢无礼，但他对任何人都很随意的自由态度也让她很烦躁。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尊敬。 （但是……） 她完全没办法讨厌他。 “干得好，切斯卡。尽情地攻击吧。你肯定能击落更多的敌机。” 就是这样。他会毫不吝啬地赞美他认为厉害的地方。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打偏。你自己要是大意了，一下子就会被干掉的！” “就这气势。大胆地来吧。” （他是在期待我吗？他信任我吗？） 她不知道这就是孙桑的敬意。他把她当作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真让人嫉妒呢。切斯卡，我也会支援你的哦。” 阿尔塔米拉的话里充满了笑意。 “啊，对不起，鲁蒂！” “没关系没关系。那家伙确实更引人注目呢。战斗方式很华丽。” （华丽？只是很花哨吧。） 少年挥舞着剑刃，挡住逼近的光束。他似乎抓住了光束的核心，没有被弹开，直接将其劈成两半。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他就这样冲进去，从斜下方将敌机一分为二。看都不看一眼变成闪光坠落的敌机，将剑刃砸向另一架法雷克的喷射护盾。他对隐藏在阴影中的炮口的一击做出反应，向下闪避，然后喷出离子喷射，贯穿了敌机的腹部。 他绕着被踢飞后被爆炸火焰包围的敌机，与下一个对手的剑刃咬合在一起。用左边的剑刃砍掉敌机的头部，然后用膝盖顶出去。这时弗朗西斯卡发射的光束延伸过来，贯穿了敌机的胸部。 （差不多该换弹体棒了。今天已经不知道击落了几架敌机了。） 适合当狙击手的美女进行了从炮身基部排出棒架的操作，插入了新的重金属棒。 ◇◇◇ 来自米夫海姆的敌部队只剩下五架，而且可以看出他们造成的损害只是几架中度受损，一架都没有被击落，于是他们撤退了。虽然有错失时机的感觉，但作为奇袭的一方，他们可能是因为急于取得战果。 随着民用飞行器再次开始运送，返航的武装机甲部队进行防御。其中也有那个银色巨人骑士的身影。 最初发出的声音似乎有孩子的声音。从心底自然流露出来的纯粹比喻，渗透进了人们的心中。 “发光的剑的国王……是剑王！” 单纯地，大概是因为他巧妙地操纵着剑刃，所以被比喻为国王吧。 “剑王……。没错，是剑王！我们的救世主是 xfi 泽菲的剑王！” “谢谢，剑王！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太厉害了，剑王！你压倒敌人的样子确实配得上王的称号！” 喝彩声像波纹一样扩散开来。 “吵死了！你们别吵了，赶紧上去！动作慢的我就踢上去了！” 不管孙桑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了。人们一边喊着剑王，一边踏上民用飞行器的舷梯。 ◇◇◇ 可以看到蓝色中带着红褐色的大地渐渐远去。那是他们两人度过了十五年岁月的地方。要他们不感伤是不可能的。 “呐，哥哥。我们再也回不了阿尔米纳了吗？” 她心中涌起一股情绪。这是与毫无疑问的故乡的分别。 “不知道啊。这些人也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吧。搞不好很快就会被赶出去。” “真麻烦呢。” “有什么关系，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回到阿尔米纳，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再烤面包就是了。” 哥哥悠闲地耸了耸肩，但这其中大概也有安慰的成分吧。 “也是呢。”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在哪里都能生活。） 孙淇看着渐渐变小的故乡，这样想着。 第66章 泽丰 机器人狗平稳地走着，小小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可能是还不适应 0.8g 的人口重力，脚步有些不稳。 “等等我——” 一听到声音，机器人狗就有了反应，停下来转过身。 “汪？” “喂，让我坐上去好不好？” “呜呜” 虽说还年幼，但也有三十多厘米高的机器人狗，可不是能承受住小孩体重的。 不明事理却鲁莽地伸出的手挥了个空，小男孩被高高举起，骑在了别人的肩膀上。他看着眼前有着接近橙色头发的后脑勺，一脸困惑。 “不好意思，这家伙是个小不点，载不了你。就将就一下我吧。” 随意说出的话里没有责备的语气，反而充满了温柔。 “不行吗？” “那是不可能的。放弃吧。” “嗯，那我忍耐一下。” 听到这个回答，说话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孙桑。你叫什么名字？” “米克。” “是吗？那米克，你妈妈在哪里？” 小男孩正被眼前出现的 3d 虚拟形象吸引着，又听到了继续的询问。 “妈妈？在那边。” “在那边啊。嗯，应该是吧。” “汪汪！” 机器人狗跑了起来，扛着小男孩的人也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 “米克！” 在从班特拉姆收容所救出来的人们生活的一角稍远的通道里，传来了呼喊声。 “妈妈——！” “你去哪儿了，米克？是你把他带回来的吧，谢谢你。” “别在意。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充满冒险精神。别太责备他。” 把米克放下来交给母亲时，顺便说了一句。 母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苦笑着。比起这个，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孙桑，毕竟这里是战斗空母的内部。 拉出通道里安装的长椅，让她坐下。抱着孩子站着说话也很辛苦吧。 “小孩子就算调皮捣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也不可能跑到宇宙外面去。要是妨碍了大人，可能会被骂，但那也算是可爱之处吧？” 侧耳倾听的母亲似乎对这种语气有印象。 “嗯？难道你就是剑王？” “啊，都是你们瞎嚷嚷，现在都这么叫我了。” “原来是这样。你还这么年轻呢。” 她像看到了令人心痛的东西一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这大概是母亲的感性吧。即使孙桑自己觉得十六岁已经是个大人了，但在别人看来，他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知道他驾驶着巨大的武装机甲战斗，她就会觉得他在勉强自己。而他也不想否定她的这种想法。 “狗狗——！” 小男孩伸出手。孙桑把佩科抱起来，让米克坐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把佩科递给他。 “这家伙叫佩科。别太调皮哦。” “呜呜” “嗯。” 小男孩紧紧抱着佩科，抚摸着它，但以他的力气，是不会把佩科弄坏的。佩斯也跳到佩科的头上，一起玩了起来。 母亲凝视着小男孩，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孙桑知道这种光芒，他感觉心中那根一直扎着的刺微微刺痛了一下。 “你呢？” 虽然想着不要深入了解，但感伤还是变成了问题脱口而出。 “我是托露梅亚，孙桑。” “身体好些了吗？我听说有很多人伤得很重。”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人类还真是意外地坚强呢。我还以为已经糟糕得无可救药了。” 托露梅亚压低声音说道。 这大概是她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米克紧紧抱着佩科，开始划船玩，然后睡着了。佩斯则做出抚摸他头的动作。 “就是这么回事吧。这孩子的父亲呢？” “也许在越狱的时候被我射杀的人里面就有他。” 孙桑咬着牙，发出嘎吱的声音。这意味着米克是在看守的粗暴对待下出生的孩子。在那令人心痛却又带着骄傲的笑容面前，孙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一旦生下来，就只有爱了。这孩子没有罪过。我亲身体会到了这句平凡的话。” 她的面容仿佛带着神圣的光辉。 “对不起啊。跟你这样年轻的孩子说这些会打碎梦想的话。” “没什么。不，谢谢你。这样我战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你不用背负这些的。” 她担心地皱起眉头。 “需要的，对男人来说。也许你会觉得很傻，但如果没有要背负的东西，男人就连活着走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 “是这样吗？” “为什么呢？嗯，你就当是生不了孩子养不了孩子的男人，只能以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吧。” 少年挠着头，露出害羞的笑容。慈爱地看着他的眼睛注视着他。 “那你就展示给我看，你的存在价值。” “好啊，等米克长大的时候，这样的战斗就会成为过去的历史。交给我吧。” 托露梅亚拉了拉故作凶恶扭曲的嘴角，愉快地笑了。 绅士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他眉头紧锁，让人一眼就觉得他很不高兴。 “真是麻烦。” 他的声音中也夹杂着阴郁的音调。 “虽说只是做做样子，但曾经是泽丰的军事干部的阿加尼将军和迪格里达将军都已经被处决了。” “虽然没有公开，但他们在收容所里只待了一年左右就被处死了。” 对泽丰来说，这两位将军都是凝聚人心的旗帜性人物。虽然情况不同，但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士兵免受阿尔米纳军官的蛮横对待而被拘禁的。 从伦理控制的必要性出发，泽丰以处于阿尔米纳王国的管理之下的形式，虽然自称是一个独立国家，但实际上几乎采取了被占领状态下的政策。没有一个人是自由的，不服从的人只会受到作为管理权限的严厉惩罚。 在这种情况下，两位将军的行为给泽丰带来了希望。在民众看来，他们身居高位却不忘骄傲，是有坚定信念的人。 对阿尔米纳来说，他们是极其不利的人物。大概很快就决定并执行了处决。不过，考虑到国际社会的目光，他们的死被隐瞒了下来。 在绅士看来，即使他们死了，也可以成为宣扬阿尔米纳蛮横的材料。但是，只有他们活着的时候，作为旗帜才具有重要意义。当然，为了让人们认为他是真正的英雄，就需要通过营救他们来卖人情，让他们服从自己。 （关键的两个人没抓到，只救回了一群只会浪费时间的乌合之众，这会让人怎么想呢？当然，可以作为战果来夸耀，但实际上他们都是些没用的人。） 他觉得这只是白费力气。 （而且……） “阿尔米纳的小鬼还装起英雄来了……” 不满情绪不断增加。 “嗯？您说什么？” “我说那个少年。他虽然成为了我们的战力，但我在想他真的是我们战斗所需要的吗？” “难道他是阿尔米纳人？我还以为他是您在我们的祖国发现的人才呢。” 绅士点了点头。 “这是非常严重的情况。如果为了驱逐阿尔米纳、夺回祖国而借助阿尔米纳人的力量，那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但是，人心已经倾向于他了。现在要排除他恐怕很难吧？” “如果我们明显地排除他，肯定会引起反感。那让他离开不就好了吗？” 绅士斜眼看着他，像是在询问他的打算。 ◇◇◇ 被称为剑王的哥哥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称号。 这大概不是他喜欢的情况，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引人注目，但他确实不是那种能安定下来享受悠闲的人。即使他不去舰桥，也会不自觉地四处闲逛。 （这也不是坏事。现在是越有名气就会有越多的人追随的时候。这样的话，他会更容易立足。） 孙淇这样盘算着。 不管他本人怎么想，孙桑引人注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在库达斯，即使是在午后行人稀少的时候开始行动，也会成为附近的传闻，这大概是因为他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吧。他身上那种压倒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孙淇隐约感觉到了其中的原因，但现在她还没有说出来。 “你回来了，哥哥……。啊？” 听到开门声转过身的她惊呆了。因为那里有三个陌生的男人。 “什么……！” “闭嘴！” 她的嘴被捂住，被推倒在床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在不断膨胀。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脚边的佩科不见了，只是在不停地挣扎。 “阿尔米纳的小丫头，如果你敢反抗，我马上就杀了你。让你尝尝我们的仇恨。” 恐惧让她的身体僵住了。 “什么嘛。听说她还是个孩子，但发育得还真不错啊。这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多了。” “啊，她还穿着紧身衣来诱惑我们。” 男人的手伸向了她的拉链。一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失去尊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 橙色的头发和温柔的浅茶色眼睛在她脑海中闪过。 “呃！” 一声沉重而沉闷的打击声响起，同时一个男人滚到了地上。 “你们这些家伙，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呜！” 和佩科一起，她一直期待的哥哥出现了。 按住孙淇脚的男人转过身来挥拳攻击，但孙桑轻松地躲开了，然后用膝盖反击。那个男人微微浮起，然后瞪大了眼睛昏了过去。 随着束缚的解除，她抬起脚踢向按住她嘴和手的男人的后脑勺。 “呃！你这个！” 他被激起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似乎想继续束缚她。也许他是想把她当成人质。 “你们真是愚蠢到令人作呕。” “什么！” 被抓住肩膀转过身的男人脸上被紧紧握住的拳头击中，然后和其他两个人一样滚到了地上。 之后，夹杂着短暂的惨叫声，殴打声不断响起。可以看出他们有反抗的意图，但这对哥哥来说毫无用处，他们继续遭受着单方面的殴打。 “听好了，好好听着。下次就没命了，知道吗？” 居高临下的少年傲慢地说完，两个人爬着逃走了，但其中一个人已经昏过去了。 孙桑抓住那个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开始拖向目的地。 第67章 灾厄 她忍不住抱住孙桑，孙桑也紧紧地回抱她。他的力量此时让她感到非常安心。 “没事吧？” 她把额头贴在孙桑的额头上，左右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的内心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无端的暴力？她不知道这是偶然针对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用担心了。从现在起我会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个……哥、哥哥？是我不好吗？因为我是阿尔米纳人？” “你没有任何错。” “那些人，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很可怜，还帮忙治疗什么的，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他们不舒服了？是不是让他们觉得我是在居高临下？” 她带着哭腔，声音难听地断断续续说着。她的心情能传达给他吗？ “不是的。这只是单纯的恶意。你保持这样就好。” 她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感受到了压力。哥哥压抑着愤怒，温柔地轻声说着，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孙淇在这份温暖中，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 “我们被那家伙打了！我们本想让那些还对国王感恩戴德的阿尔米纳蠢货尝尝我们所受的痛苦，结果却被单方面殴打。同志们，你们觉得这种事能被原谅吗！” 孙桑冷冷地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他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人的说法有任何正当性，所以对他毫无影响。 他环顾着被救的人们聚集的地方，仿佛在说如果有人同意这些人的观点，那就是同罪。 “看，这个下贱的家伙我还给你们。” 他把拖过来的男人扔在地上。男人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正在呻吟。 “看他这副样子！阿尔米纳人的血液里充满了傲慢！泽丰所遭受的暴政就是证明，而现在这种傲慢又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家不这么认为吗？不管他再怎么被认可为战力，阿尔米纳人终究是阿尔米纳人。迟早这家伙会给我们的祖国带来灾难。” “那可不一定，这取决于你们。如果你们这些人非要把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当作发泄仇恨的对象，那也许这个国家灭亡了更好。那样的话我就是灾难本身了吧。” 他指着泪流满面的妹妹，毫不回避地盯着他们，让他们知道他是认真的。 “什么？你要这么做？” 被孙桑的愤怒吓到了吗？一个一直旁观事态发展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抱着一个小男孩，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严厉的眼神让男人有些畏缩。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这对兄妹是阿尔米纳人。” “我第一次听说。但这不能成为理由。这是不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他们不顾生命危险救了我们，这一点没有改变。他是剑王啊！” 听到托露梅亚的话，被救的人们感到困惑。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他们要挑战的国家的人，他们自然会感到混乱。 “你竟然这么说，托露梅亚。你忘记了自己所受的待遇了吗？我只是想报复而已。” “我不记得我希望过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是为了祖国的真正独立而发声。在收容所里所受的待遇太残忍了。我不是说我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又怎样！” 她跺着脚，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才不能这样！我们不能陷入同样的境地！如果我们强烈渴望解放祖国，就不能模仿这种暴行。” 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她内心的伤痛显然还没有愈合，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放弃自己的骄傲，她展现出了勇气。 “即使面对逆风，我们也必须成为勇士。如果我们沦为单纯的复仇者，那么即使夺回了祖国，也可能会再次走上同样的错误道路。大家真的想这样吗？” 那些在困惑中摇摆不定的人们沉默着低下了头。但是煽动者并不沉默。 “那你是说你对阿尔米纳小鬼给予的那种强加的独立感到满意吗？” “不管以什么形式。如果泽丰的所有国民不能团结一致，展现出建设新国家的决心，国际社会是不会承认我们的独立的。如果我们一旦恢复了力量，就可能会再次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她被视为政治犯是有原因的。她的口才很好，让人觉得她说的是事实。现场的气氛明显倾向于她。 “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出现的是戴纳·德兹恩。大概是有人告诉他这里发生了骚乱。了解情况后，他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遗憾，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犯罪。” 他对那三个男人说。 “把他们拘禁起来。让他们冷静一下。”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成为救国的英雄吗？你为什么要偏袒阿尔米纳人？” “我可没那么伟大的想法。我只是想消除痛苦。如果你是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就是我的敌人。” （托露梅亚帮了忙啊。得找个机会向她道谢。） 孙桑在心里想着。 男人们被一起赶来的飞行员抓住，被关在了另一个房间。 一头深褐色头发的美女出现在舰桥，她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一边用手指在启动的二维投影控制台上操作，一边像是在闲聊一样问道。 “教授，你知道那些被救的人引起的骚乱吗？” 她的视线轻轻地斜向后方。 “嗯，我大致听说了。我本以为我已经提醒过你要管教好你的‘宠物狗’，但目前看来似乎不太顺利呢？” “哎呀，就算是温顺的狗，如果被粗暴对待也会露出獠牙的。” “如果只是露出獠牙进行威胁，那还可以原谅，但如果咬人的话就麻烦了。” 他像在指责对方一样，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扶手。 “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呢，女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奥尔特西奥舰长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问道。他不常离开舰桥，所以可能很少有机会了解情况。 “原来如此。那我觉得戴纳的判断没有错，教授。” 他听了艾尔西的讲述后，把目光转向那个茶色头发的绅士。 “在这一点上我也不否定。所以关于舰内的事情我也没有向舰长说明。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待过。被救的人可能普遍患有应激障碍。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应该宽容一些呢？” “安排心理医生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你作为策划者，应该进行一些规劝吧？” “把被收容的受害者隔离开是错误的做法。我会以我的方式进行干预。” 他面无表情地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希望你能这么做。作为女人，不能安心睡觉可真是个问题。作为总统，你要好好领导他们。至少不要让他们被称为蛮族。”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哎呀，他似乎不喜欢无端的暴力呢。但如果有人挑衅，他肯定会坚决回应。” 暴力要用暴力来对抗，武器要用武器来对抗，言语要用言语来对抗。孙桑在这方面非常彻底。他对无力的人很温柔，处理事情也很大度。 所以，就算像教授这样的人怎么挑衅，也不会引发暴力冲突吧，她对此很有把握。在这一点上，应该不用担心。 “那种人真是无法理解。他们是把理性这东西忘在娘胎里了吗？” 他继续发表着轻蔑的言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吧？就像你是这样，我是这样，他也有他变成这样的理由，不是吗？” “如果那是我能理解的理由，那倒也没什么。” （一点都没变……不，是变不了了呢，这种顽固的人。） 她一边听着背后的对话一边思考。 （只靠头脑、理论和理念爬上来的人。难道他不觉得自己也有不足之处吗？我觉得作为领导者，这绝对是必要的素养。） 她没打算去教导他什么。那可能会触碰到他的逆鳞吧。 孙桑和教授盖纳斯肯定是水火不容的类型。不过因为有缓冲的存在，所以应该不会突然发生激烈冲突。 “我建议你努力一下。至少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希望你不要有不必要的担忧。” 她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边说。 “是啊。不管周围怎么闹，那个调皮的小子应该不会喜欢站在别人之上吧。” “他可没有那样的器量。” 艾尔西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 托露梅亚·阿迪德来到了孙桑他们的房间。她说她不是作为代表，而是个人来道歉的。 “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他们呢？” 她说得非常艰难。她内心可能完全认为是那些人的错，但又不能只偏袒一方，这种成熟的处理方式让人佩服。 “我不会让你们忘记仇恨。那也是很重要的感情。” “虽然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只靠仇恨活着，但它确实是我鼓起勇气站起来的支撑。没有它我可能会崩溃。” “身体恢复了一些，现在可能是最艰难的时候。我会尽量不刺激他们。” 孙淇看着米克和佩科在玩耍。她心中的恐惧感可能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似乎也没有严重到对男性产生心理创伤的程度。她可能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锁门，而且孙桑也严厉地提醒过她。 “你很了不起。” 孙桑自嘲地说。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能好好地向前看。是那种脚踏实地前进的人。” “是吗？我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也很成熟。” “我不行。我只能用力量解决问题。现在我更觉得是这样。” 佩斯做出像是在安慰他的动作。可能是对他的不安感做出了反应。 “我可能只有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才有用。” 如果 xfi 泽菲真的想要解放，就只能正面挑战阿尔米纳。不管力量对比如何，那都是一场战争，托露梅亚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她点了点头。 “你适合当政治家。现在就把战斗的事情交给像我这样只会浴血奋战的人吧。真正需要你的是在解放之后。” 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那个在上面趾高气扬的教授可没有那样的器量。能领导大家的只有你。” “我能做到吗？如果大家需要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是现在需要的是像你这样的战士。”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他嘴角带着一丝讽刺上扬。 她像是在为孙桑的命运担忧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 第68章 不晓 孙桑坐在飞行员座位上，艾尔西在他旁边启动管理用二维投影控制台进行操作。 “对西格玛·孙桑进行附魔。机体同步完成。” 机体启动的同时，她检查同步的深度。 “从数据的变化来看，机体越来越倾向于飞行员的操作了呢。把默认的深度设置得高一点比较好吗？” “我也不知道机器是怎么判断的。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么做吧。要是感觉不好就告诉我。” 机体同步器在飞行员的命令和实际操作之间起到协调作用，消除两者之间的差异。对于这个命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有那种传达大致模糊的整体情况的类型，也有那种能预想各个部分的精细动作并下达命令的类型。 在前者的情况下，同步器进行整合性操作并统筹实际操作。在后者的情况下，由于更依赖飞行员，所以同步器会传输更多的数据。大多数人处于中间值附近，但也有那种需要大幅降低前者同步器深度的类型，或者是提高后者同步器深度比较好的类型。 孙桑属于后者，是需要提高同步器深度的类型。同步器用“越来越倾向于飞行员”来表达这种情况。 “不过还真是个笑话呢。” 艾尔西站在球面监视器的地板上。她比少年稍微高一点，平时视线是向下的，但现在她微微抬头说话。 “不知道是谁传的，但说你是阿尔米纳人呢。” “……” 他虽然预料到了，但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嗯，就算去调查，你父母的经历可能也不会那么容易查到吧。” “你知道什么？” 他用低沉压抑、带有恐吓的声音反问。 “这样啊。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呢。” “虽然我觉得你是在知道很多的情况下接近我的，但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不会要求你满足我的愿望。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就行了。我的角色就是支持你。” 他一瞬间可能怀疑她是对方的人，但又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应该会有要求，所以打消了这个可能性。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连我为什么而生都知道一样。” “在某种意义上是这样哦。你可能觉得是我强行把你卷入其中，但不管早晚，结果应该都不会改变。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觉得他们会行动吗？” 她带着神秘的微笑点点头，孙桑皱起眉头咂了咂嘴。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在这种时候逃避现实的人。 “我可不觉得他们会一直放任不管。” 她说出事实。 “如果不管他们，就不知道他们会搞什么鬼。在这种情况下，你妹妹被利用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我还是有点感激你的。” “我接受你的感激。” “要是不想被别人找麻烦，就自己注意点。” 这不像他会做出的让步。可见确保孙淇的安全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 “这次我可能有点太轻视别人的欲望了。我为此道歉。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好，可以吗？” “好吧。我也不知道别的方法。” 艾尔西觉得他这种直率的地方也许是他的优点之一。 ◇◇◇ 在国际法上被视为公共物品的跳跃网格。在大口径光束的有效射程 1 光毫秒的十倍，大约 3000 千米以内被严格规定为非交战区域。这是因为光束武器对虫洞的影响还是未知数，这个范围也相当于宇宙空间中重力场雷达的有效半径，由于这些各种原因而设定。 跳跃网格的有效进入速度是每秒 1 到 2 光微秒，也就是每小时 1000 到 2000 千米左右。在宇宙空间中可以说是比较慢的速度。大多数宇宙飞船在进入非交战区域后几分钟内就会进入跳跃网格，飞向其他星系。 有效半径约为 3 千米的跳跃网格。对于进入方向没有限制，可以从 360°任何方向进入，但规定恒星的方向为进入方向。这样的话，无论哪个跳跃网格，都可以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从而防止碰撞事故。 这种进入和离开方向的关系被推测是受到恒星重力的影响，被认为是与公转速度相适应而自转的。 毫无疑问，这里是星际交通的要地，各个国家都密切关注着。 即使使用特纳雾可以避免雷达探测，但也逃不过光学监测网。在被确认之前滑入非交战区域是关键。 以巡航速度接近跳跃网格的战斗空母朗古恩，在阿尔米纳军的宇宙要塞出动武装机甲队之前，顺利地进入了非交战区域，仿佛在嘲笑他们。 “不用出击了。” 戴纳·德兹恩松了一口气，操作员哈恩回应道。 “就这样待命。与进行佯动的其他舰艇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在撤离点发生了什么。” “情况很艰难啊。随时准备出击。” 与原本计划支援返回的另外两艘舰艇失去了联系。可以想到各种情况，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在紧张的气氛中，朗古恩跨越了数百光年的距离。 人们对穿越虫洞有各种各样的形容。有人说像是星星拖着尾巴奔跑，有人说像揉彩色黏土一样宇宙扭曲了，还有人说感觉脚下一空掉下去了，结果发现自己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总之，穿越过程中那极短的时间里，人类的知觉并没有正常发挥作用，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个体差异。 （啊，已经飞过来了。）孙淇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微醺感就结束了。 她无法瞬间认出星星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颜色变了。人类的视觉很奇妙，会因意识而改变认知。就像只有颗粒大小的卫星有时会给人一种压迫视野的感觉一样，她直接感受到了遥远星云的颜色变化，从而觉得颜色不一样了。 “正常脱离。观测范围内无敌人踪影。”观测员报告道，但观测范围很窄。虫洞的另一边，电磁波雷达和重力场雷达都无法穿透，光学观测也会出现扭曲，只能得到不确定的信息。 “在非交战区域边缘绕行。武装机甲队，准备出发。”“全体人员，准备出发。” 朗古恩穿过第三个虫洞这件事应该已经被通报了。这边的宇宙要塞肯定会派出迎击部队。 “确认到舰影……战斗空母，四艘。”一股沉闷的气氛弥漫开来。这是个严峻的数字。 “发现战斗痕迹。疑似其他舰艇的残骸。”“果然被击沉了吗？” 从第五个虫洞进入并穿过第三个虫洞的两艘其他舰艇似乎在这里被击沉了。虽然还不清楚是否全军覆没，但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要突破吗？还是向泽丰本星请求救援呢？”奥尔特西奥舰长把决定权交给教授盖纳斯。 “其他舰艇都在确保占领区域，不能调动。这两艘其他舰艇也是勉强调配过来的。现在我们只能自己突破然后返回本星。” “那就战斗吧。本舰留在非交战区域，让武装机甲队先行。等他们打开通道后，我们全速向泽丰撤离。” 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必须把主要战力武装机甲当作弃子来使用，否则无法撤离。 （难道必须把哥哥送到那么多敌人中间吗？） 确认到朗古恩的敌舰队开始部署武装机甲。可能是在与其他舰艇的战斗中有损失，总数似乎不到一百架，但也是己方的三倍以上。 “孙淇，别犹豫。”通过与战舰的数据链接，应该收到了信息的孙桑说道。 “这点程度就被打败的话就没有未来了。我会胜利归来。” “嗯，我相信你。” “把看起来严峻的地方告诉我。我会为你开辟道路。” （哥哥从不说谎。他总是胜利归来。这次也一定……） 孙淇这样对自己说。 ◇◇◇ 在宇宙空间中，爆炸的火焰不会持续太久。感觉特纳光的余韵消失大概也就十秒钟左右。对于一个人的送葬之火来说，可能太短暂了。 “给我掉下去！”用机关枪把被击中后动作变迟钝的敌机切成两半。 “哇啊——！”舱门打开，飞行员现身，但反物质湮灭炉引擎的诱爆更快一步，他被从内部喷出的火焰吞没消失了。 “既然要挣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别说傻话。对方是后方勤务的职业军人。就算一直被教导死亡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阿尔塔米拉劝说着，珀尔塞伊恩也附和着。 “切，感觉自己像个反派。” “你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反派！” 伴随着尖锐的话语，一道金线贯穿了孙桑。他踩下踏板躲开，擦过的光束射穿了冲过来的法雷克。这是弗朗西斯卡的狙击。 “吵死了。就你背后狙击的本事见长。”他抱怨道。 “别说得好像同室操戈很擅长似的！” “哎呀，切斯卡平时很文静，只有对孙桑毫不客气呢。简直就像恋人一样。” “别开玩笑了，敏特。我为什么要和这种不良少年在一起！” 实在是很吵。 “战场上别聊女生间的话题。敌人还很多。” “认真点吧。”戴纳说完，弗雷登也附和道。 “我一直很认真啊，弗雷德？” “你的存在本身就很不合理。”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用左边的喷射护盾挡住敌人的剑刃，从侧腹贯穿到后背。然后踢向从对面冲过来的敌机，但被敌机弹开吹飞。那架武装机甲是比法雷克更有力量的洛迪卡，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但由于重量大，机动性稍差。 “吃我一招。” “什么！” 他劈开近距离的光束，用交叉的光刃挡住挥下的剑刃，然后像后空翻一样让贾格翻滚，同时踢爆敌机的头部。在敌人视线被夺走的一瞬间，顺势旋转将敌机上半身竖着切成两半。 加速逃离爆炸火焰时，贾格的剑刃和离子喷射的光芒吸引了敌机聚集过来。 （没完没了。） 孙桑的嘴角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第69章 无暇 “剑刃的棒条不足了。请换装。” “吵死了！我哪有时间空出双手来啊！” 对于定期的提示音，孙桑回嘴道。 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像裙子一样展开的腰部装甲——臀甲内收纳的备用剑刃握柄。连换手都做不到。 第一把剑刃因为斩击敌人的光束太多，让循环重金属离子的剑刃核心融化掉落了。左右两边都是。虽然不得不换装，但就是抽不出时间。用肩部装甲的握柄的话，手感会更差吧。 “啧，真麻烦！” “哥哥，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你就没武器了！” “创造时间也是聪明的战斗方式哦。” 被孙淇和艾尔西轮番劝说，控制台上的警告灯闪烁周期也越来越短。 “要做就做呗！” “冷静点。” 他对着围上来的敌人发射机关枪炮阵，把敌人逼退以拉开距离，然后咬住锁扣，用左手取出换装棒条。从握柄末端排出残留的导轨，把棒条敲进去。 “唔！” 近距离的炮弹擦过侧腹。光束护盾融化消失，装甲内的凝胶也挥发蒸发，向宇宙中喷出白色气体。 “正好！” 他暂时把握柄夹在腋下，也换装了机关枪炮阵的棒条。在躲避光束的同时进行这些操作。不可否认，神经在不断损耗。 “别一窝蜂地围上来啊！” “掉下去吧！xf i 泽菲的新型号！” “有本事就来啊！” 他侧身躲过发射过来的光束，踢下举起的喷射护盾。用剑刃砍掉敌人头部后，把机关枪的炮口抵在敌人胸口发射。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敌人武装机甲无力地飘走然后发生了诱爆。 “还没减少多少啊。” 他把右手换成光束加农炮，进行着根本打不中的牵制射击，这时看到以戴纳为中心的四架机甲从混战中冲了出去。他们大概是想攻击敌舰把敌人逼退。 “啊？是要我在这段时间里顶住吗？我干就是了！” “朗古恩，前进！别搞错加速的时机！” 察觉到戴纳小队行动的敌机开始追击。趁着这个间隙，战斗空母穿过非交战区域，加速向泽丰飞去。在达到巡航速度之前，如果武装机甲不返航的话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呀！” 他举起喷射护盾抵在炮口上向前冲，从敌人机体中间穿过时只浅浅地砍了一刀。 “太浅了吧！？” 只是浅浅地砍了一刀。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 看到他攻击没什么力度，两架敌机逼近过来。他们大概是觉得他累了。但孙桑依然没有大意，左右分开吸引敌人的光束。面对棘手的孙桑，这两架敌机是想制造盲区。 “我看得见啊！” 他用左半身险之又险地躲开。伸出去的机关枪炮阵咆哮着，向开火的武装机甲倾泻光束风暴将其击毁。 不过，擦过贾格胸口、驾驶舱正前方的一击也削掉了光束护盾，让凝胶挥发了。就这样，孙桑的装甲在一点点变弱。 远处巨大的爆炸如花朵般绽放。戴纳小队似乎击沉了一艘敌舰。 能感觉到敌人部队出现了动摇。他们自己的军队在击沉了 xfi 泽菲的两艘舰艇后，却在面对一艘战斗空母时陷入苦战，这让他们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 实际上，武装机甲也有相当数量被击毁或者严重受损。察觉到这种情况，前线的士兵们大概会在心里某处留意着什么时候会传来撤退信号吧。这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消极。 “想逃就赶紧逃！我可没那么闲得去一个个追！” 他用剑刃挡住敌人砍过来的一击，然后用左边把敌人劈开。用喷射护盾挡住的斩击被他用力推回去然后挥开，双方的突刺交错在一起。对方的突刺只是稍微融化了肩部装甲就穿了过去，孙桑的突刺则直接贯穿了敌人驾驶舱的正中央。 他把敌人机体从中间劈开然后引发诱爆。为了明确地展示自己的击毁成果。看到这一幕，敌人全都开始想逃跑了。 （是时候了。） 朗古恩在继续加速，但敌舰因为要警戒闯入防空圈的戴纳小队而没有发射离子喷射，没有追过来。 （来了。） 球面监视器上显示出黄色的返航信号，西格玛·孙桑也在呼叫返航。 “哥哥，差不多该回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你就那样继续前进。” 在混战的区域，几道离子喷射像流星一样拖着光尾。xf i 泽菲的武装机甲在进行大加速准备返航。 敌人的武装机甲部队已经没有余力追击了。他们有相当数量被击毁，数量锐减到连编队都组不起来了。他们大概会开始行动去搜寻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友军吧。 孙桑让机体避开朗古恩喷出的气流，从舰体上方滑过。经过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舰桥，看到孙淇在挥手。被她抱着的佩科也不停地摇着尾巴，嘴巴一张一合。 （居然带到舰桥来了。真是没办法的家伙。） 他不禁露出笑容。 孙桑也举起手示意，然后让贾格绕到甲板的起降口。 返航后，孙桑也精力充沛地忙碌着。 他更换反物质电容包、换装推进用和武装用的重金属棒条，还补充备用物资，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他都去做。他想即使马上又要出击，也要做好能正常战斗的准备。 能看到有些刚回来的飞行员耗尽精力瘫倒在地，但孙桑不管多累都不会省略这些准备工作。对孙淇来说，她知道哥哥以前骑完摩托车回来后也会继续补充电池燃料和检查各个部件，所以这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啊啊。” 之后他回到房间，像断了线一样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脸埋在枕头里。 “好重。” 她把哥哥伸到床外的脚抬起来放到床上。 “辛苦了。” 为了不吵醒他，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 然而这时他皱起眉头，捂住鼻子跳了起来。 “好臭！” ◇◇◇ 一个小时后醒来的孙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孙淇准备的食物。食物和饮料很快就被消灭，她忙着不断补充。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吃完一定要去洗澡，哥哥。你浑身都是汗臭味！” 她实在受不了了。现在哥哥把上衣的拉链拉开了一些，露出了一点身体，她光是在旁边就能闻到味道。 “肯定臭啊！打了那么久的仗，出了好多汗！就算紧身衣有调节功能也没法完全冷却啊！”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要经常保持清洁。好好洗个澡！” “我会好好洗的！真啰嗦。”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对气味这么不敏感。现在明明也有味道，但他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很高兴你这么努力，但我也不想总说你，可这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紧身衣也要拿去洗了。” 她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 “去换衣服。确实很臭。” “内衣也得换。” “那个更糟糕。” 他拿起上衣凑近鼻子，苦笑着。 可能是因为吸湿性很强的内衣把味道都浓缩了。 内裤还有别的功能，她好奇地问他有没有用过那个功能。 “哦，那个像尿不湿一样。这么多汗，哪有时间用那个啊。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用啊？” 他这么一说，她脸红了。 内裤有排泄接收功能。只能小解，里面的高分子层叠聚合物能吸收尿液，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我今天用过了……” 孙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在接近跳跃网格前一直很紧张，到达后又一直打仗，实在忍不住了嘛！” “哦，那倒是。大概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才有的功能吧。没有的话会很不方便，用吧用吧。” “感觉失去了好多东西。” 她感受到的失落感很强烈。 “别在意。其他家伙肯定也用过。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用担心。” “真的吗？不会被鄙视吗？” “不会不会。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用过这个。”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别说我用过那个——！” 佩斯愉快地在被挥拳的哥哥周围飞来飞去，佩科也在跑来跑去。 ◇◇◇ 朗古恩在展开特纳雾的情况下接近泽丰本星，前面有轨道舰队在等着，预计会有和到达星系时一样甚至更激烈的战斗。 为了骗过卫星的光学监视装置而使用的金属箔片在潜伏在阿尔米纳轨道时用完了，本来应该和补给的其他舰艇会合，但没有成功。一旦进入监视范围，轨道舰队就会立刻赶来迎击。 “伍迪、纳希特，甚至琳达都没能回来吗？” 戴纳小队里年纪较大的莫尔达伊特感叹道。被提到的战友的名字里充满了无奈。 上次战斗中有九架机甲没有返航。搭载的机甲减少到了十七架。即使只是几十艘规模的轨道舰队的一部分，他们也必须以这样的战力突围。 “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人牺牲了，一定要回去。回到抵抗势力的控制区就能稍微放松一下了。只要想着到时候举杯庆祝的滋味去战斗就好。” 作为队长，戴纳只能这么说。即使他知道这是个很难实现的愿望。 “酒啊。那也不错。毕竟那里是无法地带吧？” “哥哥不行。你还未成年！” “无法地带这说法真难听。虽然确实是无政府状态，但还是有秩序的。物资方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 “没办法。用吃的代替吧，好好干活。” “那是当然。又不是说要歼灭轨道舰队。只要能降落到控制区就是我们的胜利。” 贾格的整备在航行的四天里似乎已经完成了。整备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出发。 “谢了，弗朗。作为回报，我会让你踏上故乡的土地。” “别那么嚣张。不过，只有你能做到，就拜托你了。” 他举起拳头表示没问题。 脚下的行星比阿尔米纳更有水，整体看起来是蓝色的。 第70章 弃养 “我开始觉得把你捡回来是这次最大的失败了！” “别像那个傲慢的老头一样说话啊。” “笨蛋，别瞎说了，注意十点钟方向！” 孙淇的指示传来。这支小队由她负责指挥。 感觉这是一场鲁莽的赌博，但又觉得比想象中做得好。不可否认，他们顺利地深入了敌阵。 “敌人有点少啊。可能我们没吸引到足够多的敌人。”阿尔塔米拉用广阔的视野观察着情况。 “要撤回去吗？” “那样也不好。干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她否决了珀尔塞伊恩的提议，似乎要继续前进。 “没办法啊。把那玩意儿击沉的话他们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说得倒轻松。） 虽然防御薄弱，但也不是没有掩护。然而，贾格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将其击毁。明特也只能跟上，现在敌舰就在眼前。 （这种大餐，我可不要。） 他用喷射护盾挡住扩散光束，擦着敌舰飞过。腿部出现了被击中的警报，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在飞过的时候向敌舰引擎发射了几炮然后盘旋。孙桑也一边劈开炮塔的光束一边绕到敌舰背后使用光束加农炮。这么大的目标，确实好像打中了。 弗朗西斯卡又击沉了一艘敌舰后，敌人的行动发生了变化。阿尔塔米拉解释说，失去了返航地点的飞行员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朝着接近的敌舰前进，另一部分则离开战场，开始计算向阿尔米纳势力范围下降的航线。 “胜负已分。回去吧。”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每个人的机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但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损失，大家都很高兴能平安返回。他们互相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 “哥哥。” 原本很有活力的孙淇改变了语气说道。 “朗古恩要沉了。” 这是一个突然的宣告。 “什么！” 战斗空母朗古恩开始向那颗蓝绿相间的行星降落。然而，它的舰体上有许多光束留下的痕迹，从一些孔洞内部可以看到不时闪烁的光芒。 “很抱歉。一部分防御被突破，敌人攻了进来。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擦过了反物质湮灭炉引擎附近。现在似乎处于半失控状态。” 戴纳说出的事实让大家感到困惑。 “马上就要爆炸了吗？” “好像还能坚持几分钟，已经向全体人员下达了弃舰命令。” 已经被弹出的装甲板被重力吸引，一边炽热发红一边向地面坠落。从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有逃生艇正在离舰。 “孙淇，你在哪里！” 孙桑急切地呼喊。 “还在舰桥。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赶紧逃！” “通道被直接击中了。据说逃生艇发射后会回来接我们。” 看向舰桥，可以看到所有人都戴上了头盔。显然空气已经泄漏了。 “来得及吗！快出来。我来接你们。” “等等。我正在进行切断舰桥重力端子的操作。” 从逃生舱门探出身，在行星的重力范围内也无法离开战舰。打开舱门来到舰桥顶部的人员也无法从那里移动。 戴纳的鲁方格似乎最先收容了教授和一些人，但孙淇和艾尔西似乎还没有出来。 （这个混蛋。居然第一个逃出去了。） 虽然很生气，但也只能等待。 “切断了。你会来接我们吗？” 艾尔西投来视线。 “别开玩笑了，赶紧出来。” “那拜托你护送了。” 打开舱门，终于逃出来的孙淇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显然她非常不安。中途她一定是强忍着恐惧在导航吧。 “你很能忍耐。现在不用担心了。” 头盔里有水滴飞舞。 “嗯……” “等一下。我去接其他人。” 让她蹲在地上，然后拉住游过来的艾尔西的手把她拉进机舱。 “谢谢你来接我们。” “这可代价不小啊。” “当然我会准备谢礼的。” 让她也坐下后，皮肤黝黑的男人也招手。 “你也过来。你是艾尔西的护卫吧？不在一起的话她会不舒服吧？” “可以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你以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维也·莫纳奇也被招呼进来。他立刻支撑着艾尔西的身体。 “好了，下去吧。” “汪！” 被孙淇抱在膝盖上带过来的佩科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把位置让给正在收容奥尔特西奥舰长的阿尔塔米拉，离开朗古恩后，看到多个逃生艇正在准备进入降落状态。 “他们在干什么！” 孙桑很惊讶。一个逃生艇的顶部贴着紧身衣，紧身衣在引导灯的指示下为大家指示方向。 “别做傻事，弗朗！” “哦，是小家伙吗？” “到里面去。抓在那里不可能安全降落的。” “话是这么说，但里面已经满员了。” 确实，逃生艇里挤满了人。都是被救的人。如果没有他们，逃生艇应该会有一些空间，但加上他们就坐不下了。 “而且驾驶员是外行，如果不引导的话无法准确降落到目的地。” 如果降落到阿尔米纳的控制区就没有意义了。 “我会把你们降落到正确的地方。好了，赶紧过来！” “但是……” “不推你一把你就不乖乖进去吗？” 伸出手威胁道。 “对不起对不起，交给你了。” “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 弗朗索瓦整备班长坐进来后，空间确实很狭窄。 “不好意思啊。” “你得帮我磨好我的剑，所以没关系。” 就在他们刚附着在这个逃生艇上时，艾尔西宣布：“朗古恩要沉了。”从后部开始发生爆炸，舰体逐渐崩溃。 “这样下去可不行。喷射护盾，解除限制。最大展开。” “正在最大展开。” 用护盾保护抱着的逃生艇的同时，朗古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击波摇晃着双方。热波过去后，解除护盾，弹出内部机构已经融化的护盾核心。 “看，是哥哥。” “真的？哥哥？” 在艇内，米克挥手。孙桑让贾格的眼睛闪烁回应。 “老实点，米克。我会安全把你们降落下去，不用担心。” “真的！妈妈，哥哥会带我们下去！” “是啊。” 贾格背部朝下，以不会炽热发红的速度开始降落。艾尔西根据控制台上显示的轨道参数，启动推进器。 把后部窗户向前滑动，可以看到被绿色包围的地表一点一点接近。 “好漂亮的行星。” 孙淇轻声说。 “阿尔米纳的绿色很少呢。泽丰是一个几乎不需要人工改造的行星。” “也许王室的那些人嫉妒这景色吧。” 在接近地表时放下逃生艇，逃生艇轻轻着陆。但是，在降落过程中发出诱爆警报并弹出右膝以下部分的贾格摇摇晃晃地摔倒了。 打开舱门，艾尔西借助维也的手向外看。孙淇和弗朗索瓦拥抱在一起，非常高兴。 把飞行员座位向前滑动，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绿色平原。摘下头盔，清新的空气刺激着鼻腔。 “安全着陆了！是我的胜利！” 他挥舞着手臂大喊，逃生艇里的人们也欢呼回应。 第71章 解放攻势 “让我们勇敢地对抗阿尔米纳的暴虐，高唱自由之歌吧！” 台上，应要求发表演讲的托露梅亚·阿迪德做总结发言，赢得了如雷般的掌声。 “喂，艾尔西。” “什么事？”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的孙桑问道。 “那种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的？” “不是两三天就能建成的哦。” 现在正在举行进宙仪式。他们旁边，一艘全长490米的巨大战舰漂浮着，被固定臂支撑着。 “为了完成我们崇高的使命，我们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解放之战中，为其献身……” 接着，教授盖纳斯·埃斯特万走上台继续演讲。他觉得这演讲会很长。 “你没想到朗古恩会沉吗？” 他抛出一个危险的问题。 “在我的计算中，有近40%的可能性。至少在没有占领泽丰这边的跳跃网格就侵入阿尔米纳，这简直就是鲁莽之举吧？” “我听说你是为了把我拉进来才赞成的？” “只是顺势而为。原本是打算包括我在内的少数人潜入的。我觉得你加入的话返回的几率会提高，但那艘战舰似乎无法承受激烈的战斗。而且我们在这里长期运作过。” 即将进宙的是战舰贝泽尔德拉南。与战斗空母朗古恩不同，正如其名，它是一艘战舰。这次除了武装机甲队，还会有陆军部队常驻。在宇宙军中，这样分类似乎已经成为惯例。 “要是在那边沉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一边看着那压倒性的威严外观，一边抱怨着。 “那时已经准备好分成少数人，混入民间船只等方式返回的计划了哦？” “考虑得真周到。” 他对她的周全准备感到佩服。似乎她甚至已经着手建造战舰的计划了。孙桑对她的手段之高明感到惊叹。 确实，阿尔米纳和泽丰之间的贸易很活跃。主要是大量的食物被运往阿尔米纳。在合成肉成为常态的现在，在艰苦劳动环境下生产的天然肉似乎流向了阿尔米纳。 政府不用说，民间也参与其中的贸易航线上运行着各种各样的船只，混入其中应该不是那么难。 “我连天然肉都没见过。” 他讽刺地说道。 “不是在整个阿尔米纳都流通的量哦。可能是在中央政府周边或金融界等地被消费吧？” “只有上面的人在奢侈吗？” 即使有反重力端子的帮助大幅降低了运输成本，天然肉无疑也是奢侈品。 孙桑耸了耸肩，在逗弄着乖乖待在孙淇膝盖上的佩科时，仪式结束了，大家都起身离开。这时，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一样，几个人立刻向艾尔西冲过去。 “这次您平安归来，真是令人高兴。”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胖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谢谢，伦福德社长。” “出发的时候我非常担心，但果然费特雷尔女士，您的慧眼已经看到了生还之路吧？” “不，只是准备了应对各种情况的计划，多重保险而已。其中之一就是拜托您搭乘定期船。虽然没有用到，但非常感谢您的爽快答应。” 他似乎是其中一个联系人。从对话内容来看，他应该是在阿尔米纳王国也有据点的贸易公司之类的人。 “他是我支持的少年。是个优秀的飞行员哦？”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艾尔西回答道。 “我听说了。就是那个被称为‘剑王’的他吧。” “您消息很灵通呢。呵呵呵。” 他一瞬间被她迷人的笑容吸引，但又马上回过神来。 “期待他今后的活跃表现。” “嗯，虽然他脾气很倔让人头疼。孙桑，这位是伦福德社长。就是刚才提到的经营天然肉的人哦。” “哦。这么说他是剥削的头子啊。两面三刀的家伙。” 他投去冰冷的视线。 一方面把泽丰国民当作廉价劳动力，另一方面又投资高涨的解放运动。在孙桑看来，他只是一个狡猾周旋的人。 “原来如此。正如你所说，是个难对付的人呢。”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没有生气，这让他感到惊讶，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能让你这么想正好，少年。” “啊？” “这里面有玄机哦，孙桑。” 在伦福德的公司里，所有员工都住在公司宿舍。那里是免费提供的，食物和日用品只要不是超出常识的量或高级品，都会发放。 也就是说，员工在生活有保障的情况下工作。表面上很少的工资可以用来储蓄或娱乐，很自由。 “您就是这样一边蒙蔽阿尔米纳的眼睛，一边保护泽丰国民的吧。” 他静静地听着艾尔西的解释，但也提出了疑问。 “那样的话，利润都用到那上面了吧？这不是相当于连税都替他们交了吗？能经营得下去吗？” “从女士那里借来的技术能产生利润。没有那个的话，我的事业可能得缩小一半以下才能维持下去吧。” 阿尔米纳担心这个国家的经济恢复后又走上军国主义道路，所以打算进行控制。可能对企业也加强了管制。 他似乎利用两国之间的关系为保护国民做出了贡献。在此基础上，从产生的利润中还支援了解放运动。 “我是孙桑·巴雷尔。请多关照。” 他用表示敬意的手示意。 “好好努力吧。希望泽丰能恢复成一个正常的国家。” 他从握在一起的手中感受到了这份心意。 “若不是有这样的机会，都无法拜见您的尊容……” 有不少人简直把艾尔西当作女神一样崇拜，孙桑对此很厌烦，早早地就逃走了。他一脸郁闷的样子被孙淇嘲笑，但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也没办法。 之后，船员们像游行一样向战舰贝泽尔德拉南行进。他把佩科放在肩膀上，想悄悄混进去，但被托露梅亚发现，还被要求握手。在逗弄米克的时候，孙桑是“剑王”的事情传开了，他不得不一边沐浴在盛大的“剑王”欢呼声中，一边逃进战舰。 ◇◇◇ “哇！” 看到银色的机体，他发出惊叹。 在战舰内，孙桑的活动范围有限。他首先走向武装机甲库，看到排列整齐的贾格们。当他走向其中熟悉的定制型贾格时，发现对面有一台极具压迫感的银色机体屹立着。 “这好像是一台很坚固的武装机甲呢？” 他和孙淇一起抬头看着。这是一台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武装机甲。 给人的印象更像是铠甲。头部被厚厚的装甲护目镜覆盖到蓝色的摄像头处。上面有多个纵向的狭缝，也许是因为里面装满了传感器之类的东西。 手脚的末端很粗，很结实，作为基部的肩部单元和臀部单元也很大，覆盖它们的装甲看起来也很坚固。打磨过的银色表面让人觉得整体更加庞大。 绕到后面，看到推进器的基部也很大。 “推进器尾部”这个名称也只是传统上保留下来的。早期的武装机甲装备的推进器是带有可动式喷射管的圆形加速器。因此被称为圆形的尾部。 现在技术进步了，直管型加速器成为主流，但从那以后，安装在背部的可动式推进器都统称为“推进器尾部”。 这台机体装备的推进器尾部基部像内置了圆形加速器一样很大，从那里可以看到可动式喷射管。 “这是什么家伙？” 孙桑一边有种奇怪的预感，一边说道。 “那台武装机甲代号是‘帕什兰’。是你的专用机哦。” “果然啊。又造了这么显眼的东西。” 听到背后的声音，他转过头投去责备的目光。 “这么显眼可不行吧。” “你引人注目就是你的工作吧？别抱怨了。” “喂，听这家伙说话的口气，我怎么觉得她想杀了我呢？” 他向孙淇寻求同意。 “是吗？这么吓人，不会逃跑吗？” “不，不行吧。这是要在互相充满杀意的地方面对面啊。” 妹妹接着说：“而且装甲也很厚呢。”显然她是站在艾尔西那边的。 孙淇越来越喜欢孙桑的标志性颜色银色。她似乎觉得他引人注目是好事。现在她也看着美丽的银色机体，笑容满面。 “武装就只有那个吗？” 她指着腰部侧面、臀部装甲上装备的小口径三连装炮口。 “嗯，反正给他枪的话，换枪也浪费时间和精力。所以做成了一体式固定武装。” “只能对着正面吗？” 那个像光束机关枪的东西如果不转动机体似乎很难瞄准。 “双手空着更方便嘛。作为代替，我会给他更好的东西。” 艾尔西从挂在脖子上的移动设备中启动管理用二维投影控制台，上面显示出一个剑柄。这个剑柄比之前的更大，还有护手。 实物装备在帕什兰的推进器尾部基部和臀部装甲上。 “光子剑。” “光子剑？” 孙淇直译后，美女摇了摇头。 “名字只是随便起的。实际上是纯粹的力场剑，不过因为性质上会把吸收的外部光线在内部乱反射，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在控制台上显示的运行影像中，形成了一把透明的淡黄色剑。不像光束剑那样是青白色的棒状喷流。 “力场？用那个能砍东西吗？” 以他现在的常识，说到力场主要是电磁场。那是武装的基本结构。如果是光束，就用于收敛，如果是剑，就用于回流，他是这么认识的。 “是对电磁力和核力起作用的力场哦。所以只要不是被力场覆盖的物质，基本上什么都能砍，而且因为和电磁场也能相互作用，所以也能和光束剑配合使用。” “这么说和硬度没关系都能砍断吗？” “对，只要不是被干涉力场覆盖的物质。虽然比光束剑能量消耗稍微多一点，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的重金属棒条作为材料。” 艾尔西对孙淇的发现点了点头，接着列举优点。 “不用麻烦地换装真是太好了。” “而且，不管砍多少光束，诱导热都微乎其微，不会像以前那样剑芯被烧坏不能用了。” “是啊，那个最麻烦。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早点拿出来就好了。” 对于孙桑的抱怨，她耸了耸肩。 “这是以前哪里都没有的东西。又不是为了某个认为用剑砍光束是理所当然的笨蛋设计的。” “……这样啊。不好意思。” 自己挖坑的少年挠着头，露出苦涩的表情。 第72章 全能 孙淇正逗着艾尔西和哥哥玩的时候，队长戴纳和整备班长弗朗索瓦走了过来。对他们来说，武装机甲库是大本营，最先关注这里是毫无疑问的。 “这台机体看起来很难驾驭呢，艾尔西。” 他笑着这么问，大概只是开玩笑吧。 “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哦，弗朗。我不是提前把图纸给你了吗？” “我是看过了，但还是不知道能相信到什么程度。” “既然是他的专用机，让他操作一下给我们看看不就好了。” 视线移到橙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好吧。反正也得适应一下。” 在弗朗索瓦请求一同乘坐的时候，戴纳却像在隐藏什么似的，不时地偷看那台银色的武装机甲。而他的三维虚拟形象则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他明显地抬头看着定制型的贾格，咬着手指。 “噗噗，戴纳先生，你想坐那台吗？” 孙淇笑着问道，他露出慌张的样子。 “唔！别，别这样，虚拟形象。那也太明显了。” “哈哈，好可爱。” 不管怎么掩饰，虚拟形象都代表着戴纳的内心想法，无法蒙混过去。 “不用这么明显地暗示，定制机也会让你坐的。” “真的可以吗，女士？那不是他的备用机吗？” “帕什兰很坚固，不会那么容易坏的，所以不用担心。你没看到都重新涂成绿色了吗？” 戴纳高兴得转着圈跳舞的虚拟形象和孙桑的佩斯一起跳舞，连机器狗佩科也追着他们欢快地叫着。孙淇笑着看他们，戴纳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27 岁了还被看穿童心，作为男人他大概觉得很羞耻吧。 对飞行员们来说，基本上都有虚拟形象跟着，所以很容易看出他们的情绪。他们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而且确实很多人性格坦率。 “话说……” 孙桑一边抱起扑过来的佩科，一边说道。 “你造的武装机甲不会变形或者合体之类的吧？” “噗！” 笑出声的是弗朗索瓦。而艾尔西则是一脸无奈。 孙淇也有点这种感觉。 在立体电视播放的动画或者儿童真人战斗节目中插入的战斗场景里，有能变形为飞行形态的机体，甚至还有几架飞行器合体变成一台武装机甲的情况。虽然不是所有女孩都热衷，但男孩们大多很喜欢。哥哥不是特别热衷的那种类型，但她记得他也看过并且有点喜欢。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但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普遍持否定态度。 “听好了，孙桑？特别是像你这样专门近战的飞行员，如果乘坐带有变形或合体这种复杂结构的武装机甲，每次返航都得完全拆解进行全品应力检查。再怎么努力，最多四五天才能出击一次。” “饶了我吧。” 弗朗索瓦都快哭了。 “哦……？哦，不好意思。” 被恳求后，孙桑赶紧道歉。 这也就是说技术上并非不可能，但现在讨论的问题是结构强度，对技术人员来说这似乎是常识。 本来，即使排除掉各部分的弹出机构，强度也会更高。但这是从保护飞行员免受连锁爆炸影响的角度考虑才安装的。她这样认真地解释着。 “那……就不能造那种越被打越强的机体吗？” 这是更漫画式的想法。 “别说傻话了。” “那只能期待驾驶员的心理素质了。” 孙桑单纯的疑问只换来大家的失望。 戴纳抱着肚子大笑。孙淇苦笑着旁观，心想这大概是每个男孩都会有的阶段吧。 ◇◇◇ “喂，法妮丝。今晚能不能为我腾出点时间呢？” 他撩起的漂亮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对着她摆出帅气的表情问道。 “你这么悠闲真的好吗，艾菲？他们回来了哦。” 操作员法妮丝有点无奈地说。 “朗古恩在轨道上被击沉了，但你没听说他们把新造的战舰开出来了吗？” “听说了。但也不用这么担心吧，这次我会把他们击沉的。我拿这头金发打赌。” “你要剃成光头吗？” 他似乎很得意，但据说他那头亮丽的金发是染的。她也知道，在他出击频繁的时候，发际线周围有时会有点奇怪。 “攻略抵抗势力的控制区域，不是一直在催吗？如果你能把教授盖纳斯解决掉，陪你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她抛了个媚眼。 “好嘞，你答应了哦。别忘了啊？” “好好好。期待你的表现，加油哦。” 法妮丝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也是报酬的一部分。即使这个男人很轻浮，但他艾菲·钱伯勒是泽丰驻军的王牌，作为操作员，鼓励他是自己的使命。 熟悉的马达轰鸣声让孙桑的情绪高涨起来。那既安静又带有某种跃动感的震动从身体下方传来，感觉很舒服。从这种震动中感受到的顺滑，让他觉得这和之前一直作为伙伴的市售品完全不同。 这也难怪，这辆燃料电池式电动摩托车是用能制造武装机甲的机床制造出来的。恐怕在性能上完全无法相比。从油门操作带来的加速，以及适度重量的踏板，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风有点凉，不过也很舒服呢，哥哥。” 紧紧贴在他背上的孙淇似乎也很享受。 “能感受到风真是太棒了吧？在战斗舰或者武装机甲里可体验不到这种感觉。” “嗯，看着景色不断掠过也很有趣。” 艾尔西暗示过的、在降落时救援行动的奖励不只是帕什兰。当她拿出这辆摩托车的时候，他高兴得差点拥抱她。虽然有点后悔，但确实非常开心。 “看起来是普通的街景，但感觉有点过于安静了吧？” 头盔是宇宙服款式的。虽然没有处于气密状态，但无线通讯正常，所以对话并不困难。 “嗯，没看到穿着很花哨的人呢。是被禁止了吗？” “店铺也没有那么多装饰。” 虽然不能说这里破败，但那种被压抑的印象却无法抹去。 这里不是抵抗势力控制的区域，而是处于阿尔米纳统治下的地区。他们虽然没有接到侦察的命令，但也在不知不觉中观察着这里的情况。奥尔特西奥舰长之所以允许他们出来，大概是认为这两个没有活动家气息的人不会被怀疑。他们也想回应这份善意，所以打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收集一些信息。 “果然在街上看不到军队驻扎呢。” 少年的目光四处扫视。 “警察和消防队却故意摆着阿尔米纳军队制造的装备。” 这样的设施都带有一个大车库。可以看到紧急情况下开放的车库里停着几台武装机甲。 “感觉像是在恐吓说‘有情况就会用哦’。” “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吧。” “气氛真不好。” 孙淇的语气也低沉下来。 “这里没有活力，肯定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相反，看不到在城镇工厂里组装的武装机甲的身影。 广泛用于土木建筑作业的武装机甲的制造，并不只是由军工厂和大企业掌握。在那里制造的机体性能高，价格也高。 民间建筑商和保安公司使用的武装机甲也有很多是委托城镇工厂低价制造的。在阿尔米纳这是很平常的景象，但在泽丰这里却完全看不到。毫无疑问这是被管制的对象。 “对民间好像有很多管制呢。” 也许是有意不激活经济。 “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激烈地反抗吧？” “一边宣传国际社会认可自由和独立，一边实际上用各种管制束缚得让人无法动弹，这种矛盾也许就是造成这种气氛的原因。” “大概是这样吧。” 至少在兄妹俩接触到的阿尔米纳政府的宣传中，这里的情况与之相去甚远。 在缺乏活力、不得不停滞的街景中，似乎也存在着异类。他们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行驶时，有一群同样骑着摩托车的人似乎盯上了他们，跟了上来。 “喂喂，外地人别这么随便地骑来骑去！” 从并排行驶的摩托车的护目镜中，可以看到少年的脸。 “别以为载着个女的就了不起，小心后悔！” “啊？要是你能让我后悔，那就试试啊。” “别太过分哦？” 孙淇似乎也没指望能阻止他们。 载着妹妹的情况下，他不想被人无理挑衅。她穿着短夹克和及膝短裤，里面是紧身衣，但如果摔倒还是有可能受伤的。他把摩托车驶离大街，滑进无人出租车停靠点的空位。 “很受欢迎啊。” 孙桑支起摩托车脚架，摘下头盔，露出冷笑，睥睨着围上来的摩托车群。 “胆子不小啊，你。” “你看不起我们吗？” 这群少年少女看到他橙色的头发时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振作起来，仗着人多势众挑衅起来。 “喂，超级可爱啊。” “哦，你也注意到了啊。” 坐在摩托车上摆出观战姿势的孙淇似乎也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我本来没打算买，但你们这么积极推销，搞得我都有点想买了。” “什么！？所以我说了别小看我们！” 一个脾气急躁的少年突然挥拳打来。孙桑当然有所防备，他抓住对方的拳头，向上一扭。把惨叫的对手推倒在地上，然后踩住他的手臂。 “别这么急嘛。我会好好陪你们玩玩的。” 他露出洁白牙齿的嘴角浮现出凶狠的笑容。少年们对他这种与往常不同的强势感到困惑。 第73章 无骨气之人 用胳膊勒住对方脖子，右脚一绕缠住对方，然后将其摔倒在地。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对方剧烈地咳嗽着，在地上翻滚。 这样一来，所有少年都倒在地上呻吟着。因为他们都没拿武器，所以应该没有一个人受重伤。可能浑身是瘀伤，但几乎没有流血。 （哥哥在这种地方也很守规矩呢。） 孙淇知道哥哥孙桑不会手下留情，但会有分寸。 “怎么样！随便乱咬人，不会有好下场吧？” 他眯着眼睛怒视着他们，少女们也吓得发抖。 “别给别人添麻烦地乱骑。要是被警察找麻烦，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呜呜……我们才不会做那么蠢的事呢。” 虽然在呻吟，但还是反驳着。 “他们只是在警惕更麻烦的对手，所以才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太过分了，会被收拾的。” “……” 他们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次都不吭声了。 “要是精力过剩，就试着为帮助别人而用用看。会非常痛快的哦？” “要是在这里这么做，会被立刻除掉的吧？” 在泽丰，有困难的都是泽丰人。他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如果去帮助别人，就会成为伦理管制管理权行使的对象。 “真没骨气。拿出霸气来啊。” “霸气什么的谁还有啊。都是因为抵抗运动，管制才这么严格。你也知道的吧。” （和阿尔米纳的堕落者们不一样呢。） 他们可能都有同样的不满，但和那些因为同族意识而结伙、从其中找到乐趣的人不同。在泽丰，他们似乎只是用乱来发泄怨气。 “别什么都怪大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打架就是打架。不是大人也能做到吧。结果你们就是胆小怕事。” “别说得那么过分！” “记住。就是因为没胆量，所以什么都做不了。要是害怕得缩起来，那你们就永远只能待在那里不动了。” 说完这些，孙桑重新戴上头盔。孙淇也再次搂住哥哥的腰，摩托车伴随着轻微的轰鸣声再次出发。 回头看，少年少女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 艾尔西分析着孙桑带回来的普内彭镇的信息。她也会进行询问，但大部分是通过分析经由西格玛符文记录下来的影像，进行各种设施配置的三维影像建模。 如何处理这些信息不是她的工作。作为资料提交后，将由泽菲做出判断。 扩大控制区域，进而夺回全部领土是目标。作为信息战，也获取了人造卫星的图像数据，但如果能掌握警卫设施的详细配置和武装机甲的部署情况，就不能无动于衷。 “那么在配备武装机甲的管区警察局部署三架。消防设备也可能有武装，但一架应该就能应对。” 在作战协商会议桌上，戴纳提出了战力配置方案。 “让不能战斗的人先撤下，然后依次从南侧开始攻略，压制工作交给陆军部队，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可以。毕竟战力有限。” 这次作战中，战斗舰贝泽尔德拉南有战斗空母拉奇卡尔伴随。可以投入五十五架武装机甲，但还不足以一次攻略所有警卫设施。 贝泽尔德拉南还搭载了装备反重力端子的空降机甲车。在使敌人的武装机甲失去战斗力后，将压制工作交给陆军部队，然后转向其他地区的攻略。 “开始行动吧。人员配置就交给你们了。” 对于危险度较低的作战，教授也大方地回应。 “那孙桑怎么办呢，女士？这次基本不使用光束加农炮，所以给他配上切斯卡也没意义。” “和谁组队都一样。近战中在配合之前就没有能跟得上他的。” “我也这么认为。” 戴纳一脸为难。 “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不能配合，那就只能单独派他出去。都给他新机型了。告诉他要做出与之相应的表现不就行了？” “明白了。我还想过至少给他配一架支援机，但既然女士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吧。” 讨论转向了陆军部队的配置。 ◇◇◇ “试着为帮助别人而用用看。”这句话让皮斯托·维克特兰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得倒轻松。他穿着整齐，那么强，肯定能对大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但一直被说虽然身体长大了但还是孩子的我该怎么办呢？） 明明是认真地冲上去，却被那个有着炽热火焰般头发的男人轻易打败。无力感更加强烈。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却又有一种想要迈出一步的冲动。 （要做吗？如果只是被埋没，那还不如乱来一场然后消失更有派头吧？那样的话爸爸和妈妈肯定会说我是个傻儿子吧。现在他们可能也在这么说吧。） “没事吧？还疼吗？” 内泽关心地问他。那个总是胡闹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语，让他感到不安。 “没事。……喂，奥利弗。我们一直这样好吗？” “我觉得不好，但那又能做什么呢？” “想想啊。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像金属撞击一样的奇怪声音。 在散布塔娜雾（tarna mist）的时候就会触发警报。在这种很难实现纯粹奇袭的情况下，戴纳·德兹恩（dyna dezun）攻击从机库中出来的拉祖巴（razuba）。在军队中已经不常见的量产机在这里却仍在服役。 “小心行动。” 他一边观察周围一边下达指示。 “我知道啦，队长。绝对不会让它发生诱爆的。” “使用光束剑的时候也要小心。” 用剑战斗时产生的重金属火花，即使只是溅到普通人身上也可能造成致命伤。 基本上是三机一组进行配置，但他和弗雷登（freden）一组以及莫尔戴特（moldite）和皮特（pete）一组是两架机甲去袭击管区警察局。 “这种装备，是泽菲（xfii zefi）提供的！别太嚣张了！” 即使在抵抗势力中，也只有有限的组织能投入自己的机型。 “我们已经很警惕了。因为有我在支援嘛。” “也有人是被单独派出去的呢。” 他在讽刺孙桑（ryun）的安排。 “那你能跟得上那家伙吗？” “我知道啦。这确实是个艰难的决定。”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啦。） 他觉得与其让某人被随意行动的人连累陷入困境，还不如让他自由行动更好。 他向前倾斜，低身猛冲，斩断机甲的双腿。当他想用剑刺穿掉落在地上的上半身的驾驶舱时，舱门打开了，于是他等着里面的人逃出来，只是烧毁了内部。 右边砍过来的警用机甲的斩击被他用喷射护盾挡住，然后他逼近对方，用左拳多次击打对方的胸部。对方仍然不停止抵抗，于是他左手也拿着剑，横向砍向驾驶舱。 “为什么要飞起来！” 飞起来就意味着不想成为市民的护盾。对于这种完全不顾原本职责的行为，弗雷登天生的正义感被点燃了。 “因为你们袭击我们！” “如果你们毫不犹豫地造成伤害的话！” 从正上方纠缠住对方的弗雷登机甲斩断对方准备好的机关炮，反转过来将其砸向地面。然后骑在上面，刺穿对方胸部中心，将其钉在地面上。 “别做得太过分，弗雷迪。” “我也没伤到反物质湮灭炉引擎。” 即使没有引发诱爆，撞击声也可能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 骑着摩托车的少年少女们神情紧张地在街上行进。他们不是在逃跑。 “给平时趾高气扬的警察一点颜色看看！” 实际上的领导者奥利弗（oliver）大喊着鼓舞士气。 “趁着抵抗势力袭击他们、他们陷入混乱的时候进攻！” “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为了被他们欺负的梅姆（meim）报仇！” 他们充满斗志，反映出各自的想法。 治安机构的高层领导当然不用说，干部们几乎都是阿尔米纳人。在他们下面也都是只知道迎合干部的人。即使不是他们这样的人，也都是只把别人当作镇压对象的人。不只是奥利弗，很多人都想着趁这个机会复仇。 “听好了，等武装机甲飞起来我们就袭击。” 他们躲在环形交叉路口的阴影处观察情况。 “嗯。不一口气进攻的话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开枪的。” “揍他们！” 他们手里的武器最多也就是刀和金属管。根本弄不到枪支。 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有杀人的打算。即使是刀，也只是打算用来吓唬人。 （这样好吗？我们这样做真的能满足吗？） 如果能用暴力压倒对方，也许能发泄一下怨气。但这是一种没有考虑后果的鲁莽行动。结束后自己心里会留下什么，皮斯托（pist）很不安。 （用暴力发泄怨气，结果只是泽丰人之间互相伤害……） 他觉得只会留下怨恨。 （那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的烦躁一点也没有消散。 “让开！让开！别挡路！” 武装机甲一边大喊一边从机库中出来。 “挡路的家伙都给我滚开！” 虽然带着嘲笑，但他们肯定是认真的。 在街上行走的人和车辆看到巨大的人形兵器出现，都惊慌逃窜。操纵它们的肯定是阿尔米纳的飞行员。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的暴行。 （真正应该揍一顿的不是他们吗？） 他咬紧牙关。 （但就这样挑战他们也太鲁莽了。） 在男女老少纷纷逃窜的人群中，有摔倒的人，也有吓得动弹不得的人。那高达三米多的金属脚似乎在嘲笑他们一样迈了出来。 “哇啊——！”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怒吼还是惨叫。他斥责着自己因为出汗而打滑的手，拧动了油门。 皮斯托骑着摩托车朝着巨大的威胁冲去。他的身体发热，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看这边，混蛋！我来陪你玩玩！” 他在武装机甲面前让摩托车后轮打滑然后转弯。 “什么啊？小鬼还挺嚣张！” “怎么了，二号机？” “有个骑摩托车的小子来挑衅。” 刚出来的三架机甲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现在可不是管这个的时候吧？” “轻轻踢一脚算了。” 他们笑着交谈。 “喂，快点。” “但是，队长。不是有军队的部队来了吗？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害怕了吗！胆小鬼！” 皮斯托不顾一切地大喊。 从交叉路口，他的伙伴们也骑着摩托车冲了出来。他们一群人把街上的车辆赶到一边。 “皮斯托！快来！” 奥利弗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一边跑一边把手里的武器一个接一个地扔向机甲。皮斯托也把刀扔向机甲，然后骑着摩托车冲向开阔的街道，摩托车尾部摆动着，轮胎冒出浓烟。 （我真是个笨蛋。） 他虽然吸引了武装机甲的注意力，防止了人们受到伤害，但自己却没有退路了。飞起来的机甲从容地在他的摩托车上方投下阴影。 第74章 赠品 “赠品？” 悬浮在空中、离子喷射器闪烁的武装机甲自然比摩托车速度快。为了不让逃窜的人们受伤，想躲进小路也不可能。皮斯托对笼罩在头顶的阴影感到恐惧。 （要被压扁了！） 他咬紧牙关，做好了准备。 然而，就在他以为后方会传来巨大撞击声的时候，他却从阴影中冲了出来。 “干得好，你们这些家伙。” 一架警用机甲反而被踩在路面上。踩在上面的是耀眼的银色武装机甲。 “干得不错。我对你们刮目相看了。” 从像是推进器的背部隆起处旋转出来的东西被拿到头部旁边。接着，一把半透明的淡黄色剑身形成了。 （毫不犹豫啊！） 被砍落的剑身贯穿了从背部到胸部中心的位置。那里本应该有人坐着的。 “来吧，小杂鱼们。我来当你们的对手。” 左手也握着一把长剑的武装机甲堂而皇之地宣布。 警用机甲挥下的光刃被弹起的剑身击飞。左边的剑身无声地划过，一个头颅在天空中旋转起来。与此同时，银色光芒冲入怀中，将胸部从下至上一分为二。 推开无力倒下的机体向前走，一边削掉伸出来的机关炮一边逼近，砍掉了右臂。接着，以这个姿势向前一步，用肘部击打胸部将其推倒。 银色武装机甲将剑反手握住，刺穿了驾驶舱。舱门打开，飞行员座椅伸了出来。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摘下的头盔下露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橙色头发。 “是你！” “别忘了这种感觉。” “等等！” 出于本能，他叫住了对方。 “等不了。我很忙。” “因为你我才下定决心的，稍微等等我啊！” “谁管你。后面你自己看着办。” 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让机体浮起来。 “接下来得和军队的人玩玩了。” （来真的啊！？） 他模仿对方说的大话现在让他觉得很羞愧。真正的强者正在和更强大的敌人战斗。 银色武装机甲一跃而起，喷出离子喷射器的光芒，向西飞去，朝着城市外飞去。皮斯托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身影。 “要追上去吗？” 伙伴的摩托车跟了上来。 “嗯，内泽。我很在意。我想看看那家伙要做什么。” “好！追上去！” 在奥利弗的号令下，摩托车队追着机甲的影子向西驶去。 ◇◇◇ “重力场雷达的反应还在接近中。数量确认到三十架了，哥哥。” 按照孙淇的导航，他们向西行驶。 “不好意思，帮我跟戴纳或者卡尔蒂请求支援一下好吗？有赠品来了。被超过去就糟了。” “赠品？不管怎样，不能在普内彭和敌人交战，所以我们正在加速前进。” “那稍微催他们快点就行。我先攻击一下打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准备攻击。” 从高楼大厦之间穿过绿地后，光学观测器捕捉到了敌机。 “告诉他们了。戴纳先生说‘别全吃了’。” “我没那么贪心。但是，帕什兰的实战磨合可不能没有他们陪着。” 和贾格相比，稍微感觉有点重。但是，近身格斗的时候，这个重量会成为优势。强行压制对手很符合孙桑的性格。 “我吃剩下的就给他们吧。” 回应他的战斗意志，护目镜落到摄像头的位置。虽然在狭缝的深处像是被保护着，但听说那个狭缝也不是普通的缝隙，而是有力场防御机构在起作用。 “哎呀，你再说这种讨厌的话又要被骂了。” “让我说。” 在空地上留下脚印后，帕什兰大幅飞起。 ◇◇◇ 穿过普内彭外围的绿地，视野开阔起来，意外地发现战斗就在不远处进行着。用移动设备的摄像头对准，在二维面板上投影出望远影像，这里是可以充分观战的位置。 （和军用机在战斗啊。那家伙，真的是泽菲的飞行员啊。那是在侦察吗？） 皮斯托当然不知道这只是他单纯的发泄。 不过，这真是让人怀疑是不是疯了的场景。在光束交错的战场上，只拿着两把剑就冲了进去。虽然偶尔会从腋下射出细细的光束，但也知道那不是决定性的一击。 （决心不同。如果知道那种地方，那和我们的打架对他来说就像玩一样也没办法。被他教训也是应该的。） 他这么想，但对方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 （要经历怎样的人生才能变成那样啊？） 完全无法想象。 明知道那一击可能就会结束生命，但银色机体毫不畏惧地挥舞着剑身。光束被斩断分成两部分后就衰减扩散了。 前进的方向上有好几个炮口在等着，但它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这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拼命之地。失败者会被爆炸的火焰和青白色的闪光包围然后消失。 “啊！有增援！是我们这边的！” 旁边的内泽似乎也在为他加油。 “又击落一架！那家伙，好强啊。” “嗯。” “看起来能赢，松了口气吧？” 他点头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皮斯托感觉到小时候记住的兴奋感在长大后逐渐磨灭，但现在又复苏了。 成功解放普内彭的战舰贝泽尔德拉南的会议室里，主要成员聚集在一起。由于军队部队早早撤退，泽菲没有遭受太大损失。他们正在讨论包括攻打基地在内的下一步行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离开这里。 “像往常一样，把以市长为首的阿尔米纳议员以及治安当局的干部都驱逐出去应该没问题吧。” 教授盖纳斯·埃斯特万按照既定路线说道。 “只是为了装点门面而坐在议员位置上的泽丰人也没什么用处。必须从在统治地区学习的执政官中选拔并召集过来。” “话虽如此，教授。但人员也是有限的吧。如果继续推进解放行动，可能会难以为继。从当地选拔怎么样？” “必须一个一个面谈以确定他们的为人吧？那样的话根本忙不过来。我也只有这一个身体啊。” 在他的主张中，可以看出他想把自己的亲信安排到各地领导岗位的想法。提出这个担忧的奥尔特西奥舰长面对不肯让步的盖纳斯，捻着胡子。 这样下去，按照他的意愿，旧的阶级社会似乎会复活。教授的思想带有复古的味道，让人感到危险。 “我认为有很多人有着共同的志向却被排除在行政之外，饱尝苦涩。为什么不试着交给他们呢？” 舰长继续劝说道。 “我们基本上是军队。如果过于强势，在国际政治上被视为危险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被认为是军事政权复辟，就会被孤立。而且，作为统治者，宽容不是也很必要吗？” “嗯。” 适度放任，泰然处之，也许能赢得支持，这触动了他的权力欲。 “舰长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考虑到未来，人才短缺确实是事实。把普内彭作为一个试验案例来观察是有价值的。” “那我们向行政部门提议吧。” 担任会议主持的阿拉扎副舰长总结了大家的意见。 （真是让人头疼啊。） 罗伯逊·奥尔特西奥在心里叹息。 对他来说，这种时候很需要艾尔西的建议。在技术上独当一面、在财政上掌握大部分的她如果发表意见，教授就不得不让步。 然而，一旦涉及政治问题，艾尔西就像蚌一样紧闭嘴巴。她似乎在刻意避免干涉，保持沉默。看起来像是在观望事态发展。说实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个少年也许是关键。） 他觉得如果想让她行动起来，通过孙桑来推动可能会更快。艾尔西只对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年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只是，那个少年也不愿意接近权力中心。可能是和盖纳斯合不来，但也感觉有其他不同的原因。 “话说那些孩子们的事情呢。” 在讨论告一段落的时候，弗朗索瓦·勒尔贝滕整备班长提出了这个话题。 “我呢，其实有点想用用他们，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贝泽尔德拉南不是不良少年的改造设施。” 在被压迫的市民们欢呼着迎接他们之后，二十六名骑着摩托车的少年少女敲响了贝泽尔德拉南的门。他们提出想作为泽菲的一员工作。 弗朗索瓦先去应对，让他们先得到父母的许可再来，然后把不情愿的他们打发走了，但不难想象即使不是全部，他们也会再次聚集过来。她似乎想接受他们。 “但是，在这个艰难的时代，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年轻一代吧。那些把苦难铭记在心、创造未来的孩子们。” 弗朗索瓦谈到了未来。她大概觉得自己作为基础也没关系。 “这不是太古时代。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事情记录下来不是吗？” “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有说服力。” 教授摇了摇头。就好像在说那些品行不端的少年们创造不出未来。 “他们是外行。” “女士也认为他们没用吧？” “不，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们能做什么呢？既不能制定作战计划，也没有能掌握人心的口才。如果只是把他们当作没有对现有组织产生影响的单纯劳动力，这样想不就好了吗？” 实际上很多人可能都这么想。 “而且，他们会成为很好的宣传招牌。大家都会认为泽菲接纳了他们，就得到了年轻一代的支持。这对实现你所期望的泽丰复兴来说，不是只有好处吗？” 泽菲是一个以战斗力为核心发展起来的组织。在构成其核心的贝泽尔德拉南中，有在技术方面提供支持的女性和在运营方面具备核心技能的女性。如果这两人提出异议，盖纳斯即使强行推行也可能会在以后留下祸根。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让勒尔贝滕整备班长负责照顾他们吧，没问题吧？” 奥尔特西奥提出建议，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几个小时后，二十六个人全部回来了，这让弗朗索瓦也惊讶不已。 第75章 且听 大型战舰贝泽尔多拉南即使留出充足的维护空间，也能搭载三十架武装机甲。正因为如此，机库吊架也很宽敞。 平时不太会开放，但如果将隔壁完全打开，对面就会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空降机甲车。 负责统筹所有这些装备维护工作的是弗朗索瓦·勒尔贝滕，在她的指挥下，两百名维修人员在行动。平时是轮班制，但到了战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在这里工作。 现在是平时，所以没有那么紧张，相对比较平静。即便如此，还是能时不时听到各班班长的怒吼声。 在那个空间里，二十六名少年少女排成一排。虽然偶尔会对怒吼声有所反应，但整体弥漫着懒散的气氛。 很多人都散发出一种“不管做什么都快点吧”的自暴自弃的氛围。弗朗索瓦在想该拿他们怎么办。 “别讲无聊的话了，阿姨。” “快点告诉我们要做什么吧。我们还是有干活的心思的。” 前途令人不安。 “话说回来，如果能每次都吃到刚才吃的饭，那可就太棒了。” “相当不错呢。菜单也很丰富。” “量也挺多的。我啊，吃得饱饱的，都有点困了。” 私下交谈也很多，真正努力的态度很缺乏。 “你们适可而止吧。人家收留了我们呢。” “是啊。不是决定要认真干了吗？大家一起商量……” “列队！” 就在以一个叫奥利弗的少年为首、一个自称皮斯托的少年为中心的几个人正要劝解的时候，一声严厉的怒吼响起。 “你们这些家伙，给我站好，站好！” 一个少年穿着机甲服，披着短上衣，橙红色的头发随风飘动，走了过来。他怒视着无精打采的他们。 “你来了啊？” 在自己正要怒吼的时候，林恩来了。 “多少有点责任感，所以想来打打气。” “是吗。” 因为对他要怎么做很感兴趣，所以就交给他了。 充满反抗心的少年以傲慢的态度咂了咂嘴。林恩慢慢走到那个少年面前，抓住他的刘海，给了他一个头槌。 发出沉重的声音，少年捂着额头痛苦不堪。但是，他没有放开刘海，把泪眼汪汪的少年的头抬了起来。被他眯起的眼睛的气势所震慑，众人都沉默了。 “我来告诉你好事，好好听着。” 放开少年后，他抱臂环顾四周。 “登机的时候看到这艘战舰了吧？觉得很大吧。肯定也有觉得这么大的家伙飞起来就无敌了的人。” 点头的人也很显眼。 “但就算是这样，在战场上这家伙也很容易就被击沉。要是对消炉引擎被击中，瞬间就完了。如果你们在这里工作，到那时肯定会死。搞不好连觉得疼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就完了。” 被摆在面前的现实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安的目光四处游移。 “如果只是凭着兴致和气势来到这里，觉得随便应付一下工作就行，那就大错特错了。从实际控制中逃脱出来的时候，是站不到胜者那一边的。” 被说中要害的人露出难以言表的表情。 “那些暴力机器武装机甲的队列会因为你们的敷衍而一个一个爆炸飞出去。然后，来的敌机中只要有一个人稍微用点力按一下食指，人生就结束了。真是个好笑的故事吧？” 少女们中传出小小的惊叫声，少年们叫嚷着“这能笑出来吗！”“这可不是开玩笑！”但林恩一跺脚，他们就又沉默了。 “如果觉得自己失败了，就夹着尾巴赶紧逃跑。如果不是这样，就做好觉悟。如果稍微有点想成为英雄的一员，就认真地去挑战。” 他们的眼神变了。 “如果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就拼命去做。你们想要自由吗？想用自己的手抓住吗？怎么样！” “想要！想自己创造未来！” “认真去做……，我们会做的！” 许多声音响起。一直压抑着的欲望涌了出来。热情蔓延开来，少年少女们的眼中充满了霸气。 “那，就做给我看。首先按照弗朗的命令行动。违抗的人……，就惩罚！” 在他们正好被激起热情的时候又浇了一盆冷水。他们脸色发白。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嘛。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学就好了。前辈到处都是，不用客气，尽管问。” “什么啊。别太惯着他们。” 林恩耸了耸肩。 “而且工作的地方不只是这里。过段时间会让你们做一个全面的测试。如果有适应性，就作为飞行员候选人进行训练。” “飞行员！” “就是这个！” 果然还是觉得这是最耀眼的吧。把目光投向最接近死亡的地方，让人觉得很孩子气。 “那先给我们测试吧。不用学维修的工作也没关系吧。” “也不是这样哦。了解武装机甲的结构对飞行员来说也是一种学习。实际上林恩也在帮忙，从战场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会全部补充好。如果要把命托付给别人，就应该认真对待不是吗？” 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别说出来啊。多难为情啊。” “反正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看到他转过身挠后脑勺的样子，弗朗索瓦觉得他也还是个孩子。 “辛苦啦，反派哥哥。” 孙淇在一旁挖苦道。看来她一直在偷偷观察。 林恩走近，轻轻用拳头敲了一下吐着舌头的妹妹的头，这时才发现埃尔西也在一旁，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推开他们不是也可以吗？” 她大概是想说为了巩固阵地，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吧。 “我哪能做到那样啊。要是他们跟着我，肯定会被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就算他们愿意呢？”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踏入了怎样的境地呢。等他们下定决心，到那时再说吧。” 她嘴角露出微笑，轻轻用手把长长的深褐色头发捋到背后，然后把视线移开。看来她是接受了。 “你也弄清楚自己是被什么吸引了吧。” “对我来说这只是麻烦而已。”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呀？” 林恩轻轻拍了拍凑过来的孙淇的头，敷衍过去，然后把她推开。 林恩觉得之后交给弗朗索瓦就好了。 ◇◇◇ 几个小时后，机库吊架的地板上，少男少女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仿佛死尸一般。他们喘着粗气，仿佛在感受着金属网的冰冷。 皮斯托也是其中一个觉得脸颊贴着的金属很舒服的人。 如果是在宇宙中，重力可以控制在 0.1g，会轻松一些，但可惜这里是在地面上。他们被迫搬运着用手能拿得动的重物。而且基本都是跑步前进。一个人掉队，两个人掉队，最后所有人都累倒在地。 “真没出息。年纪轻轻就只知道骑摩托车瞎逛，所以才会这样。” 弗朗索瓦干笑着说。 “还有工作要做哦。吃了那么多就得干活。” “不是吧——” 到处都响起了悲鸣声。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不被怒吼就算不错了。 “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问道。听到温柔的声音，皮斯托抬起头。 “嗯？啊！” “喝吧。很凉哦。” 从无重力水杯的吸口喝进去的凉意传遍了全身。 再次抬头看去，一个脸有点圆但给人温柔印象很深的美丽女子正担心地看着他。她戴着和其他飞行员一样的σ西格玛·鲁恩，所以她应该也是飞行员吧。 机甲服勾勒出的曲线起伏有致，充满了肉感，足以让少年心动不已。突然，他为自己的狼狈感到羞愧。 “别太勉强自己。” 他正要起身，被温柔地制止了。 “我还要继续。我已经决定了。” “加油，少年。” 那个笑容让他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你那边也能动了吗，切斯卡？” “嗯，我要加油。” 倒下的伙伴们也都分别被人照顾着。大部分是被维修人员扶起来的，而皮斯托则是碰巧被她照顾了。 “你呢？” 他强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希望自己的膝盖现在能忍住。 “我是弗朗西斯卡。你呢？” “我是皮斯托·维克多兰。” “十五六岁吧？好年轻啊。” 他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的视线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弗朗西斯卡小姐也……非常漂亮。” “被夸奖了呢。” 她的笑容很耀眼。 弗朗索瓦走过来告诉他们，休息一会儿就让他们接触机体。皮斯托不禁露出喜色，又被嘲笑了。 “锻炼锻炼吧。林恩比你们强多了呢。” 想到自己在体力上也输了，他有点不甘心。 “他虽然抱怨很多，但也没累垮。” “是这样吗？” “现在他能像熟练的那些人一样行动了呢。” 因为觉得他们都差不多，所以他感到很意外。 “可不能学他哦。” “嗯？” “他很固执，真让人头疼。” 她似乎不喜欢林恩。 “他比我年纪小，当飞行员的时间也比我短，却一点敬意都没有！” “没办法呀。那孩子只能那样做。” 据说他是阿尔米纳人。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留在那里，所以加入了 xfi 泽菲。如果不展示自己的实力，就没有容身之地。 维修班长说，他的傲慢是天生的性格，和虚张声势不一样，但如果不能展示自己的存在，他的处境就会很艰难。 “是这样吗？”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真的别学他。你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对对，别跟那家伙一样哦。” 他想了解更多。毕竟他欠缺的东西太多了。面对不断扩展的世界，皮斯托下定了新的决心。 ◇◇◇ 他的武装机甲“罗迪卡”非常显眼。这是因为那些爱开玩笑的维修人员随心所欲地在上面涂鸦、画插图。 埃菲·钱伯勒欣然接受了这一切。他自己本来就喜欢引人注目，而且引人注目了敌人就会靠近。这样一来，战果就会不断增加。 “好啦好啦，我来了你们就放心吧。” 他对着部队通讯频道喊道。 “要不今天就把普内彭夺回来吧。今晚就开庆功宴。不过，如果有可爱的女孩子邀请我的话，我可就不能参加庆功宴了哦。” 他一直这么轻松，却没有人回应。大家大概都很紧张吧。 已经检测到随着风飘来的特纳雾。xfi 泽菲的新造战舰似乎把离普内彭不远的这个基地定为了攻略目标。 “来吧，欢乐的战斗时间到了。可爱的女孩们，看我！” 他挥舞着光束加农炮吸引注意。 “咦？那是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架耀眼的银色武装机甲。 第76章 精神攻击 望远镜窗口中映出格外花哨的罗迪卡。上面有着前卫艺术风格的彩绘，各处还点缀着插图。这让林恩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有这样一辆摩托车的家伙，往往给人一种只把引人注目当作好事的印象。那些真正享受在可能让身体吃不消的重力下以及飞速掠过的景色中，从骑车本身获得乐趣的人很少。他很难理解这种人的喜好。 “啊，埃菲在那里。” 看到部队通讯频道上显示来自明特的信息，他看了过去。 “你认识他吗？” “我被他搭讪过。” “我也是。” 连弗朗西斯卡也加入进来。 “你们私下认识吗？这下难办了。” “不是啦，是在战斗中的时候。” “啥！？” 他着实吃了一惊。难道是在性命相搏的时候去搭讪吗？ “我也是……” “我也是呢。” “连佩尔塞和露蒂也被搭讪了！” 超出了少年的想象范围。 “我也是。” “什么！男人也可以吗！？” “那是开玩笑啦，不过……” 难得动摇的时候被弗雷登趁机调侃了。 “他相当厉害，是个很棘手的对手。” “对对，他还想把人弄得不能动弹然后带走呢。那时候我也很危险呢。” 他似乎是个有名的人物。从谈话的走向来看，交战次数也很多。他们这支优秀的队伍都没能击败他，这很可能意味着他是个极具威胁的敌人，林恩觉得有必要提高警惕。 “那边那个初次见到的银光闪闪的家伙，里面是谁呢？那是专用机吗？” 在特纳雾下噪音很多的共用无线频道中也能听到他的呼喊。 “闭嘴。别来烦我。” “什么嘛，是个男人啊。” 声音中明显透露出失望。 （真麻烦啊。不能小瞧他，但也不能主动招惹他。既不能无视他。这种家伙还是赶紧解决掉为好，但又不想靠近他。） 以年轻气盛着称的林恩有很多讨厌的类型，而这个家伙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没办法。再讨厌的东西如果必须要吃下去，还是先吃了比较好。） 他瞄准目标，直线接近。 “哎呀哎呀，没听过这个声音呢，居然敢挑战我，真是个自信满满的家伙呢。不过这种功名心会缩短你的寿命哦？” 听到那居高临下的像逗猫一样的声音，林恩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闭嘴，赶紧变成灰吧！” “别说脏话嘛。我会接受任何人的战斗邀请哦。” “看来非得从你的嘴里把你的舌头砍下来不可了。” 闪耀着光剑剑身接近对方。挑起的剑尖只是划破了天空，那个身影从正面消失了。 站在地上等待的敌机是巧妙地移动到帕什兰的背后了吗？林恩的意识反应过来，后方的窗户纷纷滑到正面，其中一个窗户中捕捉到了罗迪卡。 （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对方回避了。但是，他的意识中没有感受到攻击的光芒线条。对方从视线中消失却不攻击，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抓不住他啊。） 如果战气眼有反应，那就说明敌人在那个方向。反过来说，如果对方没有攻击意图，林恩就只能看到什么抓什么。 “敢和我进行近身战斗，胆子不小啊。没办法，就陪你玩玩吧。那把奇怪的光剑也很让我在意呢。” 花哨的罗迪卡转了一圈，双手握住了剑把应对。那夸张的动作让他很无语。 “来吧，跳舞吧。” “你的精神攻击最让人受不了啊……” “精神攻击？你在说什么呀？” 真是惨不忍睹，让人看不下去。 离子喷射光束剑和力场光子剑相互碰撞。力量势均力敌，还原成重金属细粉的火花格外大朵地散开。 瞄准身体的左侧横斩被剑挡住，从下方刺来的右侧攻击也被侧身躲开。蹲下的罗迪卡旋转着，光刃划过。林恩将剑身与描绘出的光芒线条对齐，将其击落，然后踢向对方那似乎浮现出得意表情的头部。 “呜哇！居然踢我的脸！女孩子会哭的哦？” 对方迅速拉开距离。 “你搞清楚点。我现在无比想踢你的脸，没办法忍住。” “哇！那可不行！” 压力越来越大的林恩步步紧逼。埃菲灵活地操纵着应该比法尔克还重的罗迪卡，不断挥出斩击，但他把所有攻击都弹开、击落，然后用光剑砍了过去。 （确实很厉害。） 不过，他只是一味地躲避。 （无法彻底压制他。稍微再进一步吗？） 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敌机。 “换个剑杆吧。” 光束剑稍微变短了。驾驶舱里应该响起了警报。 “你这是在手下留情吗？” “我说了要认真打一场。” “真是有战士的风范啊。太棒了！” 对林恩来说，他只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斩击的交锋中飞舞的火花，越发引人注目。 对于右侧的斩落，埃菲后退躲避。对于步步紧逼跳起来的斩击也做出反应躲开了。对于从那里反转过来的横斩，他惊慌地用喷射护盾应对。 这就是等待的瞬间。从发光的盾牌形成的死角中，林恩从左侧滑入。能躲开这一招也算是很出色了，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在原地蹲下，以单脚为轴旋转，挥起剑身，罗迪卡的右臂从中间被砍断，飞向空中。 “可恶！” “分出胜负了。做好觉悟……” 就在那一瞬间，埃菲的机体已经退后了将近一百米。 “啥？” 对方迅速转身，一口气飞走了。 “别跑！胆小鬼！”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死了，会有很多女孩子伤心的！” 转眼间，埃菲越来越小。阿尔米纳军的主力埃菲被完全压制，陷入劣势，开始撤退。 “那家伙逃跑的速度可是一流啊。” 明特告诉他。 “……真让人失望啊。还以为他多少有点骨气呢。” “是吗？那家伙又不是擅长近身战斗。” “反而是平衡型的？” 佩尔塞恩补充道。 （搞不懂这家伙。） 林恩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 第77章 野心与阴谋 林恩来到泽丰已经三个多月了。 在此期间，攻势仍在继续，xfi 泽菲的势力范围也在不断扩大。其他组织也联动起来加强攻势，如今抵抗势力已经占领了全国一半以上的领土。 通常来说，现在应该是统治方考虑撤退和重整旗鼓的转折点，但阿尔米纳政府似乎还没有做出果断的决定。这让人感到有些不安，但也有部分原因是武装起义之类的势头似乎决定了一切。事实上，如果该进攻的时候不一口气进攻，就会错失良机。 “喂——差不多了就休息一下吧！” 维修班长弗朗索瓦最近很是悠闲。 “好嘞——我要把这个弄完！” “好！” 充满活力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变得能用了嘛。” “还不够好呢。不过我觉得他们比我预想的成长得要快。” “也许是这样吧。弗朗这么悠闲，说明……” 目前，她直接经手维修的只有林恩的帕什兰和戴纳的定制机甲。其他的部下都把她制定的维修手册记在脑子里，认真地维修着新型机甲。 在一旁帮忙的是来自普内彭的曾经的飙车少年少女们，他们似乎已经能很好地发挥作用了。对她来说，他们已经充分地成为了一股战斗力。 “林恩大哥，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机库吊架这里吗？” 来的人是皮斯托·维克多兰。 “喂，你这家伙，我说了我们是同岁吧。” “但是，是大哥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所以你是头儿吧？” “别忘了奥利弗。” 奥利弗是头儿，十八岁。比他们两个大两岁。 “原来的头儿现在成了后辈，那大哥你当然更厉害啦。” “哪有什么前辈后辈啊。我们又不是一伙的。” 凭借实力成为头儿的奥利弗让人刮目相看，在经过适应性检查后，他被选为飞行员候选人，刚刚完成了首战。和皮斯托关系很好的奈泽也被认可有适应性，现在正日夜进行训练和体能训练。 “话说，帕什兰的左臂怎么样了？不坏吧。那可是我调整的哦。” 他一脸得意。 “是被弗朗追着踢屁股的时候调整的吧？谁会担心那个啊。” “你看到了啊！” “我能想象得到。” 他嘴角挂着坏笑。佩斯则抱着肚子。 “你这家伙也变成了一个出色的机械迷啊。那个把摩托车弄得惨兮兮的笨蛋。” “喂，别说那个了。要不你看看我现在的摩托车。状态好得不得了呢。” “有那个闲工夫去摸不会再骑的摩托车，还不如去休息休息。” 现在那辆摩托车只是被放在零件库的角落里。 “话虽这么说，但也不能随便摆弄武装机甲啊。” “要是觉得不过瘾，就去跟她说让你做点新的事情不就好了？” “她说要等基础掌握了之后才行！所以只能在这方面努力了。” 这似乎是他自发的努力。林恩不理解他在顾虑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弗朗索瓦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坏笑。他看到她似乎有话要说，便把目光投向了她。 “那个小子，早上不是还在从舰桥很难看到的甲板上默默地跑步吗？” “啊！” 矛头指向自己，他有些慌乱。 “你以为没人会发现吗？在舰桥工作人员中，你的评价也不坏哦。除了一个人之外，大家都说你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其实是个努力的人呢。” “真的吗……” 他没想到会被发现，但也没想到会成为传言。 “怎么，大哥你不也偷偷摸摸地在努力嘛。” “闭嘴！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如果不想把这东西变成银色的棺材，就需要尽可能多的体力！” 自从接触武装机甲后，他感受到了锻炼的必要性，一直在努力。虽然他不是那种很容易长肌肉的类型，但体格还是大了一圈。 体重增加了很多，身高也长高了。他暗自期待着不久就能赶上埃尔西。不过，他觉得还是很难赶上弗朗索瓦。 “皮斯托！那个东西，告诉我吧！” 那个少年挥舞着无重力水杯走了过来。 “你不是说要自己试试嘛。” “但是，我弄不明白，越来越烦躁，还被骂了。哎呀，剑王！”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维修班长就在他身后。 “既然说了要做，就拿出毅力坚持到底。” “不，但是……我是那种需要被表扬才能进步的类型。” “闭嘴！需要被表扬才能进步的人，就算不被表扬也会自己进步。像你这样自己说‘我是需要被表扬才能进步的类型’的娇生惯养的家伙，就得狠狠地打击你才能进步！” 这时，弗朗索瓦拍了拍手，让他们停止了对话。她向那个少年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哪里不明白呢？我可以教你，但可能会有点严格哦。” 他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真笨啊。” “什么什么？我失败了吗？” 冰冷的金属空间里回荡着温暖的笑声。 “战后七十多年，我们学到了什么呢？” 那位女性的声音极具说服力。 “阿尔米纳的统治简直就像镜像一样。就好像在模仿三星联盟时期的泽丰！” 本地频道的二维广播只在泽丰地区播放。它在大型战舰贝泽尔多拉南的各处也通过投影面板显示出来，吸引了舰上人员的关注。 演讲中的女性是托尔梅亚·阿迪德。在阿尔米纳被救出的她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一边承担着 xfi 泽菲占领地统治人才的培养工作，一边逐渐成为解放活动的思想核心人物。她避开统治政府的干扰，持续向全国发出呼吁。 “这是旧泽丰政府进行的殖民地统治式的剥削结构！我们必须从曾经尝过的痛苦中吸取教训！要知道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她闭上眼睛，把手放在胸前，仿佛在回味痛苦般地编织着话语。 “然后展示出来吧！让我们表明绝不会再重复同样的愚蠢行为！” 为了表达强烈的意愿，她举起拳头。 “为此，我们必须夺回自由！要向人类社会传达我们的主张，就需要真正的独立！” 她张开拳头，仿佛要伸向宇宙。 “已经有很多人在战斗了。他们正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的主张创造传播的基础。让我们向他们表示感谢和敬意。” 她双手掌心向上伸向前方。 “但是，拥有实现独立力量的不只是他们！斗争并非唯一的手段！大家，站起来吧！大声呼喊吧！让他们看到泽丰国民在精神上成长后的样子！” 她自信地把手放在胸口中央。 “如果我们的声音得到证明，国际社会就会接受我们吧！就会承认泽丰这个国家吧！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绝不能气馁，要继续坚持我们的主张！用行动持续展示！直到庆祝真正独立的那一天！” 她指向未来的手指笔直地斜向上伸展着。 ◇◇◇ “真是个演员啊。” 林恩嘴角上扬，发表着自己的感想。 “哎呀，不是吗？难道那不是她的真心话吗？” “她说的话也许是那么回事，但她的动作和手势太容易理解了，能传达给任何人吧？如果她是自然而然地那样做，那她就是个天才骗子，如果是有意识地那样做，那她就是个优秀的煽动者，不是吗？” “听起来不像是在夸奖呢。” 埃尔西像是在责备他一样说道。 “我觉得她不是为了被夸奖才那样做的，也没有野心吧。她只是理解自己的角色然后去扮演，所以说她是个演员也没错吧？” “也是呢。那也许也是一种才能吧。” （虽然不是为了煽动才说那些话，但……） 他把自嘲藏在心里。 在影像中，托尔梅亚把米克抱起来亲吻。这也与她对女性的吸引力有关吧。 他随意地坐在飞行员座位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膝盖上的佩科抬头看着他，歪着头，空中的佩斯愉快地跳着舞。 “托尔梅亚小姐和哥哥你一样有名了呢。” 坐在升降桶里的孙淇为熟人的活跃而由衷地高兴。 “她那边更有势头也更有意义。和我不一样吧？我可做不到像戴纳那样耍帅的战斗方式，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麻烦事。” “对于 xfi 泽菲来说，好像也想利用你的战斗影像做宣传，但你不喜欢吧？” 他曾经拒绝过，而且教授加伊纳斯·埃斯特万也认为那很野蛮而反对。所以帕什兰的战斗影像不像戴纳的那样出现在本地频道上。 尽管如此，社交网络作为市民间的信息网还是提到了他，“剑王”这个名号正在广泛传播，他是知道的。 “真是变得莫名其妙了。” 对林恩来说，这并非他的本意。 “看到一个马上冲向敌人的笨蛋会让人觉得愉快吗？” “我觉得是因为你的战斗方式有点像动作片吧？你没意识到吗？” 她的眼睛带着笑意。对孙淇来说，这似乎是值得欢迎的情况。 “我又没接受过正经的训练。这不是半凭本能在战斗吗？” “哈哈，也许是吧。” “真是难听的评价啊。是吧，佩科。” 机器狗“汪！”地回应了一声，但它其实并不明白。 ◇◇◇ （真是无聊的闹剧。） 教授加伊纳斯·埃斯特万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影像面板刚刚消失的空间。 在泽丰看到了独立之路的现在，接下来泽丰需要的是荣耀和繁荣。他认为必须向市民展示更易懂的好处。 在只有痛苦的现在，自由、独立之类的目标也许有效。但仅靠这些迟早是不够的。民众是贪婪的。 加伊纳斯的理论是，如果不能持续提供新的好处，就很难获得支持。 （那个倒没关系。她最终只会成为一个广告塔吧。） 在推广真正统治的过程中，他打算能利用就利用。 （但是，那个小鬼不一样。不能让人觉得只是靠武力赢得了独立。那样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反感。以后的处理会非常困难。） 有费特雷尔女士这个障碍在，排除也不容易。 （该怎么办呢？） 他一边用手梳理着棕色的头发，一边感到有必要想出对策。 第78章 陆军战队 “你是从陆军战队出来的吗？” “不，我在 xfi 泽菲中从未所属过陆军战队。只是参加过几次训练而已。即便如此，我也知道菲利普·多尔甘率领的陆军战队队长是个聪明的人。他不会做出无聊的新人欺负之类的事情吧。” 他传达了自己的印象。 菲利普·多尔甘率领的陆军战队，在武装外骨骼成为战场主角的现在，算是规模较大的战队吧。一百五十多名队员乘坐搭载反重力端子引力推进器的空降机甲车从战舰降下执行作战任务。 投入战斗的局面往往很严峻。一发流弹的光束就能让一个小队消失。正因为如此，对集中力的要求极高，训练极其严酷，但在那里培养出的团队凝聚力会左右实战中的行动。 “维特先生并不是一开始就属于 xfi 吧？” 从一句不经意的话中，孙淇读出了其中的含义。 “我是被费特雷尔女士收留后加入的。” “那不就和我一样嘛。” “你是被选拔进来的，我不是。这只是偶然。” 随着话题的展开，他开始讲述起过去。 维特所属的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个团体规模的运动。 他的父亲因阿尔米纳人的暴行而身体残疾，也没有接受再生治疗的经济实力，家人在贫困中挣扎。心怀怨恨的年轻的他在冲动的驱使下投身于抵抗运动。 不过，像这样拼凑起来的团体没有获取武装外骨骼的组织能力，只能弄到几把激光步枪，进行一些恐怖活动。在城市里偷偷摸摸地进行一些类似骚扰的活动就是极限了。 “就算只有一点志向，也应该考虑一下抢夺治安组织的武装外骨骼的计划什么的，可我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他带着自嘲的语气继续说道。 “现在想想，那只是在泄愤地胡闹吧。普内彭的他们真让人笑不出来。” “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这是事实。” 即便如此，在与治安组织对抗的时候还算好的。 在逃避追捕继续活动的过程中，变得胆大妄为的抵抗团体，恐怖活动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渐渐地，对市民造成的伤害也被他们无视了。 维特察觉到这种倾向很危险，于是发出了警告。他呼吁说，再这样下去就会堕落成纯粹的犯罪集团。 “在官方追捕日益严厉的时候，我的呼吁大概触怒了他们吧。暴力的矛头转向了我这边。” 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他们不就是一群垃圾嘛。” “他们主张对破坏战斗团体团结的行为进行纠正。那种暴力大概是他们自我辩护为教育的一部分吧。” “太过分了……” 孙淇的眼睛开始湿润。他并不是想博取同情，但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能就此打住。 “但是，我不能忍受向暴力屈服，和他们做出同样的行为。我留在团体内，是想尽量减少对市民造成的伤害。” 他觉得这是一个幼稚的决定。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即便如此，当时的维特还是利用自己优越的体格继续战斗着。 五年前的事情。那天，他们计划与其他抵抗团体联动，对治安机关进行同时多点袭击。然而，参与的人数越多，信息泄露的概率就越高。那次同时袭击似乎也被治安当局察觉了。 “当局进行了有计划的镇压。他们秘密地整顿阵容，严阵以待。” 维特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对于较大的团体，他们甚至投入了武装外骨骼，可见是非常认真的。而我们没有与之抗衡的组织能力。” “那与其说是镇压，不如说是近乎蹂躏吧。” “是啊，他们毫不留情地开枪射击。根本没有要抓捕的意图吧。” 奇袭没有成功。一开始就受挫的抵抗团体除了逃跑别无他法。当他们意识到周围已经部署了大量人员，连逃跑都难以实现时，他们又开始不顾一切了。 “他们只想着自己逃跑，不顾周围情况，四处投掷爆炸物。手头没有了，这次又开始瞄准停着的汽车的电池燃料开枪射击。” 他们似乎是想用挥发性燃料的爆炸来制造混乱。 “真是乱来。” “没错。而且他们不管车内有没有人，都疯狂地开枪。” 维特看到被瞄准的车内有一对等待父母归来的兄弟，他大喊制止。但是，同伴们没有停下。 他冲上去殴打同伴，夺过激光步枪，用枪托砸晕了他。兴奋和恐惧冲昏头脑的其他同伴把枪口对准了维特。 “当我决心即使射杀同伴也要阻止他们的时候，武装外骨骼从上空降落下来。” 后来听说，得知起义消息的 xfi 泽菲采取了支援行动。 “坐在那架机体里的是戴纳。当时，费特雷尔女士也一同乘坐，进行新型机体鲁芬格的实战投入测试的数据采集。” “所以你被救了吧？” 孙淇的眼中浮现出安心的神色。 在女士的指示下，戴纳把鲁芬格开到他和汽车之间，呼吁他们投降。但是，混乱的治安人员没有停止向这个巨大机体开火。 夹在中间的他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只有他在武装外骨骼的腿部阴影下得救了。 戴纳用对人激光驱散了敌人，救出了兄弟后，打开舱门探出头来。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士催促下，维特也登上了驾驶舱。 之后，在 xfi 压倒性的战斗力下，治安当局被迫撤退，他的家乡被解放了。 “女士和戴纳似乎从上空看到了我的行动。她提出救我，我才活了下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已经有了怀念的感觉，但那是改变了他人生的一件事。 “戴纳看中了我的男子气概，把我招募了进来。我本以为即使是拼命的任务我也有干劲，但是费特雷尔女士却命令我去做护卫。明明大多数时候都在相对安全的后方。” “哎呀，虽然危险少，但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呀？这是要人护卫呢。” “谢谢。我绝对不会忘记女士的恩情。我为了这个而活着。我决定只要是她命令的，我什么都做。” 吕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不错嘛。” “我也这么想。虽然不像你那样被寄予厚望，但我对自己这五年的生活感到自豪。”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但也许是被这个年轻就找到了自己的意义、选择了有尊严的生活方式的少年所激发。 维特没有后悔。 ◇◇◇ “哎呀，你是这么想的呀？” 在调整帕什兰的时候，维特的过去被轻易地说了出来，他像往常一样笔直地站着。但是，孙淇注意到他的脸颊有点泛红。 “我还以为你对这种没有光彩的任务会有不满呢。所以我还私下给了你报酬呢。” “这种类型的人不会因为这个而高兴吧。偶尔也给他点好处嘛。” “我一直都在表达感谢呀。” 埃尔西平静地说道。 “不是吧。亲一下脸颊也不算什么吧。” “哥哥！女人的吻可没那么廉价！” “可你不是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亲一下嘛。” （呀！为什么要说出来呀！） 她掉进了意想不到的陷阱。 “别说了。” 弗朗索瓦苦笑着放过了她。 “对这种木讷的人做那种事，他会融化的吧。” “你说什么呢。一把年纪了还……” 吕恩似乎也注意到了黝黑的皮肤变得黑红的维特。 “真的吗！” “不要嘲笑别人的纯情！” “哦，对不起。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嘛。” 虽然说着看透了的话，但孙淇知道，就连他这个哥哥也是迟钝的。不然的话，他应该会注意到经常光顾面包店的少女们的目光。 “兴趣爱好是什么意思？” 沉默似乎也到了极限。 “如果是我，可不想被这么可怕的女人压在身下。” “…………” 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了。 “哦，更高级的兴趣爱好暴露了哦。” “吕恩！” 维特终于生气了，红着脸追着逃跑的少年。孙淇无奈地叹了口气，弗朗索瓦则抱着肚子大笑。 就连埃尔西也在微微发笑，这一点少女没有错过。 第79章 成果 “能不能让我看看成果呢？” “您是说在目前的状况下也要展现出不放弃志向的勇气吗？” “理解得很快，这很好。郑重地点点头示意一下。” （如果就此失败，那也没办法。如果能存活下来，就说明有相应的人才。那样的话就有吸收进来的价值了。） 这感觉就像给学生布置课题一样。 “看来只能做给您看了。” 他似乎因为要拿同伴的生命做赌注而感到痛苦，表情苦恼地回答道。 “首先可以考虑结成同盟。如果你们有强烈的奋起决心，我们也做好了回应的准备。” “哦。” 暗示共同作战。如果就这样让他回去，可能会成为不好传闻的源头。 “那就拜托了。” 莫里斯说完便返回了埃尔哈肯。 ◇◇◇ （随便行动然后自生自灭吧。） 在归途中的空降机甲车内，教授教授心里这样想着。 即便不是这样，阿尔米纳治安维持军也透露出要发动大规模攻势。按照与同样结盟的有前途组织的约定，他们计划解放两座城市，但如果阿尔米纳军队的行动成为现实，那么就必须在两个局面展开作战。 他们没有时间去理会像埃尔哈肯这样的小城市里的小组织。如果他们要采取行动，那也要等超越了这个情况，有了余裕的时候。到那时再考虑也不迟。 （不，等等？） 盖纳斯陷入沉思。 （反正投入战斗后也会有不听我指挥的碍事棋子。而且还是那些无端引人注目、可能会妨碍我的野心的棋子。） 他装作陷入深思的样子，用手托着下巴，在下面微微扬起嘴角。 （反正如果注定要失败，就让那些不必要的棋子和他们一起毁灭吧。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对我们有用的作用。） 教授教授不得不抑制住因为想到妙计而露出的轻松表情。 战舰“贝泽尔德拉南”宽敞的简报室里，随行的战斗空母“拉奇特卡尔”及“穆弗拉特”的舰长以下，操作员、飞行员等与战斗相关的人员齐聚一堂。由此大家都察觉到即将展开大规模作战，现场被紧张感所笼罩。 大型的 2d 投影面板在空中出现，被任命为作战说明人的操作员哈恩·吉凯特走上前来。由西格玛·鲁恩控制的指针光标在面板上舞动，开始进行内容说明。 “根据这些信息，可以认为从这个伊拉基地有大部队正在准备出发。” 或许是因为紧张，他不停地舔着嘴唇继续说明。 “恐怕是配合纳克托霍恩及波特德里的‘哈迪市民军’的起义，有进行镇压行动的意图而进行的集结。当然，也可以认为是针对我们 xfi 泽菲的攻势而派出的战力。” “正如戴纳队长所说，情况变得相当严峻。不过，本次作战是在考虑了各种条件后有胜算才做出的决定。而且，胜利的话可以给治安维持军带来巨大的物理和精神上的打击，对今后的活动也会有影响。” 作战的重要性被阐述后，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气氛变得无法再保持沉默。每个人都一直经历着艰难的战斗才走到现在。现在如果转为防守，也会有被攻击的不安。 “那么，让我们进入作战详细内容。” 哈恩继续说道。 内容主要是战力分配。 城市内部的镇压由哈迪市民军进行，驱逐警察治安队等，占领自治政府大楼等主要机构。xfi 从外部迎击出动进行镇压的治安维持军，通过击退他们来实现两座城市的解放。 预计会向大城市波特德里投入相应规模的镇压部队。由“拉奇特卡尔”“穆弗拉特”两艘战舰的武装外骨骼部队五十架进行迎击。 前往纳克托霍恩的镇压部队规模可能也相当，但由精锐部队“贝泽尔德拉南”的武装外骨骼应对的作战计划。 无论哪个城市，只要阻止敌人进入市区并争取时间，镇压就能完成，其战力也能参与迎击。这样考虑到已知的治安维持军战力，击退他们应该不难。 “这里有一个问题。” 教授教授打断了进程。作战方案中似乎没有加入这一情况，哈恩掩饰不住困惑。 “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个信息，据说附近的城市埃尔哈肯也计划同时起义。恐怕得知两座城市同时起义的抵抗组织‘解开的锤子’，是认为治安维持军不会向他们那里派遣镇压部队，所以才在同一时期起义的吧。” “阁下的担忧我能理解，但从战力上看，派出援军可能很困难。” 被部署在波特德里的部队长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可能认为如果要削减战力，就是他们那里。 “嗯，我知道。只是，既然已经结成了同盟，也不能无视。” “这……确实。” “这次部队行动是关键。是整顿迎击线进行的战斗。遗憾的是，我们舰上有不擅长这种战斗的飞行员。” 盖纳斯的视线移动，射向坐在后面座位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吕恩。似乎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感情，橙色头发的少年抬起头，与他对视。 “说的是我吧。嘛，也没别人了。” 教授点了点头。 “我也认为你是重要的战力。只是，从这次作战的要求来看，让你进行不擅长的战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想让你作为代表前往埃尔哈肯。” “是让我去那边随便大闹一场吗？说干就干就是了。” “这是有意义的。即使只是一架增援，只要送去了威名远扬的剑王，他们就会认为同盟是有价值的吧。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呢？” 一直观察着盖纳斯意图的吕恩也耸了耸肩。 “既能摆脱麻烦，又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啊。明白了。” “当然会提供支援。让散布机‘散射者’发射探测器，建立数据链接。操作员就由菲娜负责吧。” “是！” 她精神饱满地回答。哈恩也认为这对单机来说是足够的支援。 “那么，我来传达作战内容。‘解开的锤子’据说拥有十六架作业用武装外骨骼。在当地会合后，在他们的带领下镇压治安机关。埃尔哈肯似乎只有三个管区警察署，所以预计要对付的总共是十五到二十架左右。对你来说是不是数量有点少呢？” 这次轮到盖纳斯观察少年的反应了。 第80章 狙击 纳克托霍恩和波德里掀起反抗的烽火，阿尔米纳治安维持军基地派出镇压战力。与此呼应，贝泽尔德拉南以下的三艘战舰也在前进中，银色的武装外壳悄然出击。 “虽说轻松倒也轻松。” 在与特纳散布机散射器保持速度一同飞行的帕什兰中，孙桑靠在座椅上。 “当地组织的人好像没有战斗用武装外壳呢，不用一下子对付十几架，各个击破就足够了。” “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还不知道，但了解那边详细情况的似乎只有‘解放之锤’之类的人呢。” 以临时借用的形式连接静止通信卫星，通过探测器维持通信。xfizefi 每次都进行黑客攻击加以利用，所以阿尔米纳的轨道舰队也无法破坏它。如果每次都破坏重要的通信基础设施，结果会是自缚手脚。 “真是个小地方啊。” 逐渐映入眼帘的埃尔哈肯被绿色和湖水环绕，沿着干线道路呈不规则形状展开。 “对居住在那里的人来说，那是故乡，是热爱的土地。可不能贬低它……” “呃！” 孙桑瞬间进行闪避，发出奇怪的惨叫。 ◇◇◇ “与帕什兰的通信中断了！” 孙淇不仅没有只是惊慌失措，还能进行报告，成长了不少。 “等等。现在，我去获取监控卫星的图像。” “……好的。” 艾尔希做出回应，但不安无法消除。 2d 投影面板在操作台上也启动了，播放着录像影像。那里捕捉到了从埃尔哈肯射出的光芒以及散布机散射器爆炸的情景。 “遭到了狙击。” 艾尔希的眼睛眯起，增添了几分冷峻。 “似乎信息泄露了呢？” “真麻烦。虽然确实告知过他们要把他送过去，但这组织连信息管理都做不好呢。” 教授叹了口气。 “特纳雾气大概已经扩散到埃尔哈肯周边了吧？既然联系不上了，继续行动还是中止行动返回，都取决于他了。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责备他。” （既然已经接受了任务，哥哥肯定不会半途而废。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从孙桑的性格来看，他会选择继续行动，这在孙淇看来是常识。 “我会探索通信方法。同时寻找能看到实时影像的静止卫星。请稍等。” 艾尔希像是在鼓励大家一样说道。 作为静止卫星轨道上的监控卫星，也就是用于谍报目的的军事卫星，设置了相当高的防护，进行黑客攻击并不容易。 （即使孤立无援也没问题吧？） 自从有了专用机，哥哥就不会让敌人靠近。孙淇祈祷着这次他也能平安归来。 ◇◇◇ （刚才的狙击，不是光束加农炮吗？警察部队可不能轻易拿出这种东西。有军队在？） 孙桑把帕什兰降落在外缘绿化带的森林中，对与情报不符的情况感到困惑。 （孙淇的导航很糟糕，但这种时候艾尔希肯定会准备些什么。在哪里呢？） 她的精明之处是值得认可的。 （是这个吗？通信线路。是那些人的。） 一边在森林中行走，一边点击 2d 投影控制台的项目，就听到了通信内容。 “无线状态很差……。这肯定是特纳……散布……的原因。” 因为是数字线路，所以没有噪音。断断续续的对话传了过来。 “就是……剑……给我们……。设下……陷阱……，老大。” “确实……是。你们……准备好……。” （等等，混蛋。通信被干扰了，也就是说连敌人的情况都掌握不了吧。在这种情况下行动有什么用！） 少年大吃一惊。 “喂，听得见吗，蠢货们！现在还不能动！简单点就行，快把会合地点发给我！” 他慌忙大喊。 “听得见……吗？……是剑王……在吗？……说过会合……地点，但是，哪……” “……会合地点……在马菲……旁边。听得见……吗？” “听得见吗，笨蛋！而且光说地点我哪知道啊！快把简单的地图数据发给我！” 还没开战就已经累了。 经过多次请求，终于在事先准备好的街区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点。如果遭到狙击，流弹会飞向市区。让帕什兰浮起来，低空飞行穿过高楼大厦之间。 城市因为通信受阻而陷入混乱。这时银色的武装外壳低空飞过，混乱更加严重。虽然引起骚乱不好玩，但如果市民因此躲进建筑物里，那也不错。 “终于找到了。” 看到一群作业用武装外壳，孙桑先感到安心，而不是愤怒。 “是你们吗？‘解放之锤’的人？” “是的。你来得正好，剑王。” 在这个距离，无线通信很清晰。 “太少了。哪有多余的精力组建别动队啊。让他们集合起来。” “不，我们的战力就这些了。” 在那个仓库里，并排摆放着七架作业用机体，它们有着与战斗用武装外壳不同的扁平上半身。下半身也棱角分明，看起来很坚固。只是一点也不精致。 （喂喂，这和说的不一样啊。） 孙桑的不安感变成了现实。 全高约 17 米左右、没有施加光束涂层且满是泥泞的七架作业用武装外壳并排摆放着，孙桑不禁怀疑它们真的是靠这个去战斗的吗？ “没办法了。对方也很快就会察觉到特纳雾气。很快波德里和纳克托霍恩的情况也会传过来。” 即使通信被干扰，本地频道也会利用弗勒尼奥通信进行报道。 “准备行动。拿好武器。” “好，上了。你带头。” “不，先准备好武器，莫里斯。” 孙桑向自报姓名的领导者喊道。 “武器的话我们有。” 作业用武装外壳举起左臂，前端尖锐的金属棒间断地发出尖锐的声音。刺耳的振动声在仓库中回荡。 “凿岩机！” “笨蛋！那是作业机械！” “我们还有这个！” 这次它举起右臂，导向角弹出，微弱的青白色激光照亮了昏暗的仓库。作业用武装外壳得意地挥舞着它。 “激光切割机！就算是武装外壳走在上面也不会破裂的路面，用这个就能像切黄油一样切开！” “所以我说了这是作业机械吧！” “你话真多。” 说到底就是花时间的话就能切开。但敌机可不会乖乖地等着被切。孙桑被无力感折磨着。 他并不是小瞧地方上的小规模抵抗运动，但看到如此寒酸的装备，他感到意气消沉。 “亏你们能用这样的武装外壳去战斗。在阿尔米纳，这就像是在城镇工厂组装起来的玩意儿吧？” 如果情况允许，他有一股冲动想花一个小时来教训他们。 “我可忍不了。我的老婆……” “被袭击了吗？” “被阿尔米纳人嫌弃长得丑。” 孙桑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被嫌弃而已啊！” “我的恋人也被阿尔米纳人……” “被怎么了！” 难道是遭遇了说不出口的悲惨事情吗？ “被一直嫌弃衣服没品位。” “就为这点事拼命啊！” 少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斗志被削弱了。他开始后悔自己轻易答应了这件事。 “不止这些！我的妹妹被阿尔米纳的混蛋……” 一个人激动地说道。 “啊？被甩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不愧是 xfizefi 的剑王！” “这种能力在战斗中有什么用啊！” 他的吐槽异常犀利。 当然，原因不止这些。 实际上，似乎是当地一位深受信赖的土建公司老板，看到周围人的困境实在看不下去才挺身而出。从装备就能一眼看出他们的身份，但埃尔哈肯的统治方似乎也觉得逮捕他们会刺激到大多数市民，所以在管制上有所放松。 “我听说有十六架虽然是作业用但也有战斗力的机体，什么时候被打掉的？是行动被察觉了吗？” 孙桑质问着与事先了解的情况完全不同的现状。 “应该已经把实际情况好好地告诉了埃斯托班先生了啊。自从军队的镇压队来了之后，我们就动弹不得了。” “军队？我可没听说过。” （那家伙竟敢这么干。） 现在想来，教授对少年格外客气，让人觉得很奇怪。他似乎是特别想把少年送到这里来。之前还以为是教授不希望自己的作战计划被少年打乱，但也许不是这样。 （他是想让我出丑啊。让我失败，让我没法得意洋洋。） 原本特纳散布机散射器被狙击就很奇怪。如果事先不知道，在探测器发射前是不可能将其击落的。 （更过分的是，他是想在这里陷害我然后搞垮我吗？难道他觉得把像帕什兰这样装备精良的机体交给敌人也没关系吗？他可真是恨之入骨啊。） 这种情况让人看出盖纳斯是认真的。必须想到接下来还可能发生任何事情。 孙淇的安全应该有艾尔希来保证。首先自己必须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我来这里的事也已经暴露了。这里迟早也会被攻破。躲起来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怎么办才好？” 他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只能主动出击了吧？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 “没错！现在正是我们夺取自由的时候！” 他们士气高昂。虽然挥舞着手臂的是作业用武装外壳。 “不，我还以为至少准备了些远程武器呢。” “嗯……这东西只有气体喷射功能，所以飞不快。” “不是那个‘飞’！再胡闹我就把这机体当投掷武器扔出去！” 他却意外地觉得这个主意也不是那么糟糕。 ◇◇◇ 胜负就在一瞬间。 他们冲向附近的警察局，那里已经有机动部队的武装外壳在等着了。帕什兰举起光子剑砍过去，但在让一架失去战斗力的同时，其余七架全部成了火神炮的靶子，被迫停了下来。 “赶紧举起手出来。大概不会要你们的命。” “怎么能这样！你要抛弃我们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做不到一边保护你们一边战斗啊！” 孙桑担心造成更大的破坏，只能让帕什兰后退。 第81章 轻视 （完全掉进陷阱了。军用机比想象的还多。） 必定是以四机编队行动。在狭窄的市区要一下子将它们全部击破很困难。 陷入绝境的话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光束加农炮吧。完全不考虑泽丰市民的性命。 必须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一瞬间就会有几十上百平民丧命。只能创造出不让他们使用加农炮就能使其失去战斗力的局面。 但是，也不能飞起来。高层大楼里肯定有那个狙击手。即使能躲开攻击，流弹也肯定会落到市区。 （根本没时间慢慢考虑。怎么看都是在包围圈里。） 困住他的牢笼正在逐渐缩小。 “喂！” 惊慌中拿出了喷射护盾。 是三个落在后面逃跑的孩子。帕什兰被警察机发现后，他们反射性地扣动了扳机。射来的光束火神炮在喷射流表面被弹开了。 “赶紧逃。这里很危险。”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吓得瘫坐在地上。他们站起来后跑开了。 “是男人的话就保护好自己。” 他们回头看向喊话的方向。 对着颤抖的炮口冲过去，用贴地的斩击击飞炮身。左臂的光子剑也紧接着跳起，但只浅浅地切开了像要从腰部折断般后退的敌机胸部。还没来得及考虑给它最后一击，街对面就出现了另一队军用机。于是转身逃跑。 （到底有多少架啊。这也太夸张了。我可没做过值得如此热烈欢迎的事啊……倒也不是没有。） 苦笑着涌上心头。 ◇◇◇ 虽然花了些时间，但似乎终于捕捉到了能看到埃尔哈肯的静止卫星。一个较大的 2d 信息面板出现，能看到从上空俯瞰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 把画面放大到市区，可以确认银色的武装外壳完全被孤立了。帕什兰在包围圈中四处逃窜。 “‘解放之锤’的作业用武装外壳好像被击破了。现在还有二十二架警察机和三个编队共十二架军用机在追捕剩下的孙桑。这可很严峻呢。” “笨蛋！” 盖纳斯不禁叫出声来。 （治安维持军的机体不是说只有四到五架吗？这样下去，最坏的情况是埃尔哈肯会出现大量的牺牲者！把那小子送进去的我会被问责的！） 这完全在计算之外。按照他的计划，带着累赘被包围的孙桑应该会被迫投降。 然而少年却在包围圈中单枪匹马地试图逃脱。如果不耐烦的军用机开始发射光束加农炮，埃尔哈肯就会被毁灭。 巨大的牺牲会让 xfizefi 名誉扫地，作为总司令的他肯定会被问责。无论怎么辩解，这无疑都会成为盖纳斯的污点。 （现在只能祈祷那家伙快点被击破了。） 一定要避免发生诱爆之类的情况。 “有什么让你担心的吗，教授？” 艾尔希的视线冷若冰霜。 “不，只是情况太糟糕了，让我……” “哎呀，不管处于多么劣势的情况都能冷静应对的你可不像这样啊。难道不是有什么失误吗？” “不是失误，只是被错误的情报误导了。那个组织似乎太想得到我们的协助，所以把敌人的战斗力报少了。难道是觉得有强大的战斗力就会被我们放到后面处理吗？” 注意着不让声音里混入焦急。 “比起这个，赶紧组织救援！再这样下去哥哥会……！” “这也很困难呢。哈恩，能派出救援吗？” “别乱说！我们这边也在对抗四十架敌机构建防卫线呢！” 三十架武装外壳部队在戴纳的指挥下，背靠纳克托霍恩展开防卫战。虽然数量上处于劣势，但似乎有老手在，所以战斗很艰难。 作为操作员的哈恩因为要维持防卫线，回答得很仓促。 “那至少再发射一次探测器！我来导航包围圈的漏洞的话也许能逃出来！” 孙淇的声音近乎尖叫。 “这也许是最快的办法了。怎么样？” “不管发射多少次都会被狙击。无人机数量也是有限的。投入了那么多的军用机就意味着会这样。” “你们要见死不救吗！” 少女怒视着他们，但他们不为所动。 “他也是我们的同志。如果是为了保护市民而献出生命，他也不会有遗憾吧。勇士不就是这样的吗？” “只有在对你们有利的时候才说是同志！平常总是轻视我们，现在却这样！” “孙淇，争论这个也没用。我们会继续探索通信手段，现在你冷静点。” 艾尔希在安抚她，但她没有要冷静下来的迹象。 （那小子被击破的话这个女孩也没用了。没必要对她好脸色。让她叫吧。） 比起这个，纳克托霍恩和波德里的情况也不好。这对他来说也是意料之外。 （那家伙，该不会是想连我也一起陷害吧？） 这次的作战似乎加入了太多不确定因素，盖纳斯无法消除心中的焦急。 “哟，小猫咪们，好久不见。要是答应跟我约会的话，我就手下留情哦。” 从共用线路中传来一个很不想听到的声音。 “那你手下留情吧，艾菲。我会亲你脸颊哦。” “真的吗，明特！？” “在光束加农炮的炮口上哦！” 然而，光束只是掠过虚空。那个色彩鲜艳的敌人似乎并不打算把脸颊凑过来。 “真冷淡啊。” 用责备的语气抱怨着。 “哎呀，那么热烈的吻可不好接受呢。只接受你的心意可以吗？” “不行，你没诚意，不用在意啦。” 射出的光束被轻松躲开。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擅长躲避，非常可恶。 （不能被这家伙缠住，得减少敌人数量。） 必须大范围地展开行动很困难。如果能带入混战，也不至于太不利，但这个选择不可行。一旦被突破，市区就会遭受损失。 必须按照哈恩的指示维持击退敌人的防线。神经逐渐疲惫，压力给她的内脏带来伤害。 即便如此，她觉得自己比四处支援的戴纳要好一些。他的负担难以想象。 “……但这也太过分了！” 明特微微颤抖着。听到了孙淇在哈恩指示声后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集中注意力在眼前！” 他的指示也很艰难。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在意。 “快告诉我！” “那个……” 戴纳似乎也很在意，追问道。 “在埃尔哈肯，剑王被三十多架敌机包围，陷入孤立。这边正在想办法应对，你们守好防线！” “什么！” 这可不是光想想就能解决的问题。必须尽快进行救援，孙淇的尖叫也可以理解。 “喂，这是怎么回事！” 怒气涌上心头。 “忍住，明特。我也没办法了。分不出兵力。” “呜呜……” 听到戴纳吐血般的话语，她也只能沉默着专注战斗。 ◇◇◇ （哎呀呀，得锻炼啊。真的，不然早就撑不住了。） 对自己的体力表示感谢。即便如此，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该死，现在真想马上回去揍那家伙一顿……咦？） 孙桑惊讶得愣住了。 旁边大楼的窗户里有三个孩子，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指着右边。那个巷子武装外壳不是进不去，但太窄了。如果被困在里面被发现，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别瞎闹。不搭理你们就不舒服是吧。） 挥挥手示意他们逃跑，但孩子们大幅度地指着右边，然后朝那边跑去。 （真没办法。不回应他们是不会罢休了。） 用反重力端子将重量变为零后，慢慢地把帕什兰开进巷子。 “不是吧！” 那里有意外宽敞的空间。 听说现存的都是从旧泽丰时代延续下来的城市，没有余力建设新城市。所以结构复杂也不奇怪，他重新想道。 “下一个在那边！” “等一下。” 三个在阳台上挥手的孩子又要跑起来，他制止了他们。 “到处乱跑更危险。干脆上来吧。” “真的吗！” “哇！” 伸出左手，打开舱门。 据说男孩叫福兹和汉斯，女孩叫娜塔莉亚。都是六岁，是公寓附近的朋友。 “抓住这个，系好安全带。” 把两个男孩塞进一直系着安全带的备用座位，让娜塔莉亚坐在膝盖上，重新系好安全带。 “那，往哪边？” “那边！” 在城市中奔跑的三个孩子对小路很熟悉。在他们的导航下，不经过大路继续前进。 （这可以啊。顺利的话能出其不意。） 依靠热传感器从巷子中冲出来，攻击军用机的背部中央。那里是驾驶舱后面，有很多控制系统，破坏那里就能让敌机失去战斗力。 考虑到孩子们在，尽量少造成死亡，所以选择了最难攻击但却是武装外壳弱点的位置。 砍掉回头敌机拿着火神炮的手臂，从侧面斜着贯穿到背部然后踢倒。弹开瞄准帕什兰驾驶舱刺来的光束剑，从鸠尾处将光子剑刺入敌机背部。 最后一架敌机，砍掉头部，砍掉手臂，然后将力场之刃抵在胸前。确认飞行员从打开的舱门跳出去后，贯穿敌机使其停止。 “好厉害！” “哥哥，好强！” 受到称赞，心情不错。 “还早着呢。既然到这一步了，那就帮我到最后吧？” “嗯，交给娜塔莉亚吧！” “我也是！” 天真地吵闹着，完全没意识到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然而，孙桑绝对不想让他们死去。 第82章 正义伙伴 他一拳打在警察的拉祖巴头部将其击飞，斩断两边的大腿使其倒下，接着在躲开另一架敌机的剑刃的同时从背后斩裂其控制部。把先打倒的机体的驾驶舱前用光子剑抵住使其投降。 虽然进行了相当激烈的机动，但福兹和汉斯兴奋地尖叫着紧紧抓住座椅。娜塔莉亚也对着瞬息万变的监视器画面欢呼着。 （这些家伙，真顽强。）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再次让帕什兰只靠脉冲喷射器低空飞行，在大路上巡游。 在击败了三个编队的治安维持军的军用机后，敌人的压力大大降低。之前还多次在小路上转移，但现在已经感觉没有这个必要了，几乎处于在清扫警察机的状态。 从不久前开始，也有了从卫星传来的单张放大图像。大概是艾尔希从轨道上用激光通信进行精确打击后传过来的吧。利用这个图像，他继续击破巡回的敌机。 “看来大体上清扫得差不多了啊。” 大致看了一下最新的图像后他做出这样的判断。 “赢了吗？” “不，还有个麻烦的家伙剩下一架。” 在这几张图像上有个标记，能看到一个像是狙击手的武装外壳正架着大型光束加农炮。 “必须想办法解决那个家伙。” “哥哥的话一击就能搞定吧？” “别说得那么轻松。” 他不禁笑了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 这是个没见过的机体。不像是阿尔米纳制造的。明显感觉系统不一样。 “接下来我要大干一场了，你们要下去吗？” 把他们放到地上似乎也没问题了。 “不要。” “不是你说要陪我到最后的吗，哥哥？” “真没办法。会很晃哦。” 从稍远一点的大楼影子处一下子上升。背对着天空俯瞰狙击手，这时炮口已经对准了这边。 （这家伙一点都不松懈啊！不过，如果只是你这家伙的话，我就从正面上了！） 一道辉光笔直地射向驾驶舱。这家伙打算一击就解决孙桑。孙桑将光子剑滑向那道光束的轨道。 “看招！” 稍微迟了一瞬间，切开空间的光束被力场一分为二。从上空的话，那余波也不用担心会破坏建筑物。 “把光束劈开了！” “哇！像迪恩一样！” “那是什么？” 连续劈开直到落地前的三发攻击，然后降落在敌机旁边。砍掉对准自己的炮身，将右边的剑刃滑过去，但被敌机像跳起来一样躲开了。 （这家伙真难缠。） 不是一般的飞行员。 马上和伸长了光束剑的敌机展开激战。孩子们看到飞溅的火花欢呼声更高了，但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一边弹开连续的突刺一边前进，将左边的剑刃向上滑过去趁机切入，但被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不过，敌机的头部被破坏了一半。 “啧！” 对方一察觉到不利就立刻转身。 “像你这样麻烦的家伙可不能让你逃了！” 孙桑踩下踏板，让离子喷射器闪耀，帕什兰追在敌机后面。因为事发突然没法控制力度。光子剑从敌机背部中央贯穿到驾驶舱。 “赢了！” 福兹他们在停止驱动的敌机前高兴地欢呼着。他们大概想象不到机内是什么情况吧。 （没办法啊。也没必要让他们看到。） 孙桑自嘲自己不是他们所期待的那种人。 ◇◇◇ 城市纳克托霍恩的几个地方升起了烟雾。虽然防线一直在维持，没有让敌人侵入，但还是有几发没能完全阻挡住的光束袭击了街区。肯定有人员伤亡。 “力量还是不够啊。” 戴纳一脸苦涩地说道。 “如果孙桑在的话，也许能更快地减少敌人数量。” “那孙桑现在怎么样了？” “埃尔哈肯的情况呢，哈恩？” 明特似乎非常担心。 “好像基本被压制了。那家伙，一个人……” “真的吗！” “他真厉害！我们也不能输！” 波德里似乎也进入了清扫阶段。纳克托霍恩的统制厅也被占领了，哈迪市民军的武装外壳开始作为援军出现。 “来吧，艾菲。现在是你和我愉快跳舞的时间哦！？” 从现在开始混战也没关系了。明特似乎干劲十足。 “拒绝女孩子的邀请让我很心痛，但今天我还是先不奉陪了。下次再邀请我可以吗？” “只考虑自己方便的男人最讨厌了！” “别这么说嘛。” 那个一边尖叫一边还很有精神的男人决定逃跑了。 ◇◇◇ 迪恩似乎是一个动画里出现的英雄的名字。汉斯告诉了他。 好像是以很久以前的英雄为原型的故事，在孩子们中间非常受欢迎。听到是三星联盟大战时的英雄的故事，孙桑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一点都不能大意和松懈。不过，这些孩子们是不会明白的吧。） 也不能一直让孩子们坐在上面。 战斗结束后，大路上开始挤满了人。他一边在上面慢慢飞行一边呼喊。 “喂！福兹、汉斯和娜塔莉亚的父母在吗？” 用外部扬声器呼喊。 “妈妈，在那里！” “是妈妈！” 大家大概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孩子吧。 他向一直低头的父母表示感谢。其实是孙桑被他们帮助了。 “我长大了要像哥哥一样。” 福兹说道。他把手放在福兹的头上。 “别胡说。不要像我这样的异类，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咦，这就是正义啊。大家都这么说。” 被抱着的娜塔莉亚亲了他的脸颊。他把孩子们抱在怀里，发出胜利的呼喊。 人群奏响的剑王欢呼声响彻不停。 孙桑笑得停不下来，但从被押送前往的警察局中被救出来的莫里斯及“解放之锤”的成员们却一脸不悦。不过他们的表情也很难读懂，因为每个人的脸都肿得将近两倍大。 “这次吃了苦头，以后别再逞强了。” 他一边揉着笑疼的腹肌一边说道。 “……我们会专心做好本职工作的。” “我会联系艾尔希给你们安排工作。我觉得你们应该有活儿干。” 然后，在他们的感谢声中，他悠闲地飞向贝泽尔德拉南。他接到了孙淇用鼻音传来的消息，说另外两个城市也已经被控制了。当飞到能通过望远镜看到脸的位置时，他打开了部队频道。 “看起来你不太高兴啊，总司令先生。” 他那恶意的笑容在对面能看到吗？ “因为你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说什么呢。我就知道你能完成任务回来。” “你哪来的脸说这话？你夸大了他们的战斗力，起义信息也被泄露了，还有十二架军用机驻扎在那里，甚至还安排了一个奇怪的狙击手，我完全被坑了。” 他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情报不足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哼！不过，你也只能用这种战斗方式了吧。毕竟你不能跟我打架啊。” “所以……” 他像在说“闭嘴”一样对着摄像头挥挥手。 “但是，别再把不能战斗的人卷进来了。稍有差错，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下次再干这种事，你就准备一段时间只能吃软的东西吧。” “……” “艾尔希，把放在最高大楼屋顶上的机体回收了。那架机体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很可疑。” 一个窗口打开，艾尔希的脸直接出现在画面中。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 “那我去补充物资然后睡觉。” 他单方面切断了通信。 ◇◇◇ 奥尔特西奥舰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盖纳斯，你不能因为你的威风不起作用就把人往死地里推啊。你这样做会失去信任，到时候就没人跟着你了。你要反省一下自己。” 他平时很尊重盖纳斯，但这次直呼其名，用一种说教的语气劝诫他。 “我……！……我先去休息了。” 盖纳斯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开口，又忍住了，起身离开了舰桥。 （真是个麻烦的人啊。可能是因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遇到敢堂堂正正提出意见的人吧。） 优秀的人往往容易陷入这样的陷阱。他自己也在想以后要稍微改正一下。 ◇◇◇ 他不知道通信对象的脸。他觉得也没有必要知道。他觉得也不应该深入牵扯。 只是，对方有制造他想要的情况的能力和理由，而他有引导事情向那个方向发展的权力。他本想让这种关系就这么结束。 “你不是应该能确实地解决他吗？” 失败的是对方。 “我可没打算那么说哦。我们只是准备好了场地。想利用这个场地的是你吧？” “你也骗了我吗？治安维持军的武装外壳比预计的多，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吧？也就是说你在阿尔米纳也有渠道。这样好吗？我觉得和我接触对你来说是不利的证据。” 他威胁说要向阿尔米纳泄露信息。不得到道歉他就不罢休。 “我建议你克制一下。这不是什么不能解释清楚的信息哦。” “你是想说这是策略的一部分吗？” 确实是这样。 电子音响起，门滑开了。那扇本应该被牢牢锁上的门。那里出现了费特雷尔女士和护卫的身影。 “你是怎么打开锁的？” 他对这个干涉过度的人充满怒气。 “你觉得设计这艘舰的本体和控制系统的人是谁？你最好认为对我来说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也许是这样，但你这是越权了。” “我可不觉得有必要得到你的认可哦。对于一个和泽姆纳军有联系的人来说。” 她看着 2d 投影控制台这么说道。似乎通信内容也被她完全知道了。辩解也无从说起。 “那个小子极其危险。他可是被号称人类圈最强的泽姆纳军盯上的人哦？不排除他，我们的活动就无法继续！” 艾尔希嗤之以鼻。 “是吗！你是明知故犯把他招进来的吗！你在想什么！” “我没必要告诉你哦。” 他想回头质问对方，但通信已经被切断了。最好认为所有内容都被录音了。 “该怎么办呢？我希望你能根据自己的立场端正态度哦。” 他处于被人抓住把柄的状态。未来掌握在别人手中让他无法忍受。 “继续养着那个小子，泽丰的解放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故乡真正的独立，必须由我们自己亲手实现！新生泽丰的第一任总统应该是我！不需要只会耍嘴皮子的肮脏女人和只有力量的不良少年！” “真遗憾。”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艾尔希挪动身体，把在背后待命的护卫男子叫过来。 “埃斯托班先生据说因为给市民带来了伤亡的失误而要自杀哦。你去帮他一下吧，维特。” “遵命。” “你，你要干什么……！” 一把从腰间拔出来的手持激光枪被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吧？” 激光枪的发射声并没有大到在舰内回响。 第83章 艾尔西·费特雷尔 在行星泽丰，北半球的这片区域也终于迎来了春天的全盛时期。在和煦的阳光下，这是一个非常宜人的时节。 不过，被透明金属保护着的这里始终通过空调保持着恒定的温度和湿度，是一个与炎热和寒冷无缘的地方。他懒洋洋地躺着，欣赏着悦目的新绿之色。 “这颗行星真是个绿意盎然的好地方啊。”他由衷地感叹道。 “是啊。” “和行星氧化铝的情况很不一样呢。” 泽丰的地轴倾斜度较大，因此有明显的季节变化。以一年为周期的有规律的气温变化，似乎对动植物是一种适度的刺激，对生物的多样性和繁殖有着强烈的影响。 “氧化铝几乎没有什么季节变化呢。”他度过了人生大部分时光的行星地轴倾斜度很小。 “缺乏气候变化确实有点寂寞呢。” “热的地方热得受不了，冷的地方冷得没办法，就是这样。”对于没有移民或旅行经历的孙桑来说，这只是传闻。 “只能在南北的生活带生活呢。” “这里的人们可能无法想象吧。” 炎热难耐的低纬度地区和被雪封闭的高纬度地区，除了旅行者到访或进行适合高温低温的研究之外，很少有人涉足。纬度在 20°到 70°左右被视为生活带，成为居住区域，但随着向南北方向前进，人口密度会降低。兄妹俩生活在北半球比较适合居住的地区。 “能这样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我完全没意见，但就是这里从外面也能一览无余这点让人很不舒服啊。”航宙战斗舰的舰桥不像海洋型舰艇那样是塔状的。它是部分由透明金属制成的穹顶状，但依然很显眼。特别是他的妹妹孙淇在战斗时会待在那里，所以对此很不满。 “这简直就像是在宣扬这里是功能中枢啊。” “嗯，是啊。” “从里面看，能直接看到外面确实会有安全感，但还是会成为攻击目标啊。” 孙淇从内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于一直过着与军属无关生活的少年来说，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人类实现宇宙航行后，海洋型战舰依然存在。在这种情况下，舰桥呈塔状是为了便于远望，这很容易理解。 然而，对于航宙舰艇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随着反重力端子“格拉维诺茨”的普及，即使在重力圈也能飞行，但基本上它们是在宇宙中飞行的舰艇。高度这个概念适用的情况较少。 “这是有意义的哦。” “什么意义？”孙桑完全无法想象。 “就像孙淇刚才说的，这对消除不安很有效。更重要的是，这已经成为一种常识，让人觉得不可或缺。” “不可或缺？这有点夸张了吧？” “各种观测仪器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讨论，也曾有过像一阵热潮一样，转向安全性更高的封闭型指挥室的历史。” 然而，那个时期似乎很短暂。 观测仪器常常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失灵。 如果在附近发生诱爆等情况，暴露在强烈的电磁波下，就会暂时无法观测。虽然在各处都设置了观测仪器作为对策，但仍然让人感到不安。 有些地方的宇宙区域自然电磁波一直很强。在这种时候，拥有封闭型指挥室的航宙舰艇就会动弹不得，只能坐等死亡。 “如果反对封闭型的声音太高，那么改变方针也是无奈之举吧？” “确实。我明白了。”他点点头，望着外面能看到的甲板。 战斗空母“兰古恩”的舰桥位于武装外壳的起飞降落口上方。所以正下方的甲板前方是死角。 但是，在战舰“贝泽德拉南”上，有左右两条起飞降落甲板，舰桥位于中央的突出部分。这是一种很容易确认武装外壳起飞降落情况的结构。 “那么，我的疑问和我被赶出舰长席有什么关系吗？” “嗯？没关系哦，老头。”橙色头发的少年悠闲地坐在原来的舰长席上。他占据了这个坐起来很舒服的地方。 “你不是要负责这里的工作吗？去最高的地方待着。” 孙桑把留着胡子、看起来像个和善老头的罗伯逊·奥尔特西奥舰长赶到了原来由教授盖纳斯占据的最高处的座位上。那个座位空间宽敞，功能性也很强。 “我应该已经把使用的功能都让艾尔西转移过来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满？” 孙桑和艾尔西并排坐着，抬头看着奥尔特西奥，奥尔特西奥只能苦笑。 “就是觉得不踏实。” “习惯就好。你就是太努力了。你完全可以多待在房间里休息，这里是解放区。” “我就是爱操心。就不能原谅我吗？”少年无奈地挠挠头。 “没办法。把那个拿出来吧，孙淇。” “嗯，好吧。” 孙淇拿出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奥尔特西奥。那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面包。老舰长吃着和红茶一起递过来的面包，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 他又咬了一口确认味道。 “差别这么大吗？” “那当然。这是我从面粉开始揉面烤出来的。那个是卖的东西。” 舰桥中弥漫着甜甜的香气，大家都咽了咽口水。 “孙淇，也给我一点吧。” “我也要……”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有多饿啊！” 少年对着围过来的男男女女吐槽道。 “嗯，这股浓郁的香甜气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如同在森林中踩着落叶行走时的发酵臭味。深邃而又……”青年用力地嗅着。“等等，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咖啡馆了！”戴纳·德尊大声吐槽道。 舰长、女史、观测员和常驻的四人，加上两名操舵员、至少两名火器管制员待命人员、一名通信员和一名操作员待命人员。可以说，几乎肯定会在舰桥的人数大概就是这么多。人数虽少，但毫无疑问这是一艘近 500 米长战舰的中枢。然而，回应他视线的每个人都在嘴里嚼着东西，脸上露出笑容。这真是让人无奈的场景。 “你烤的面包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手艺还是那么精湛。”经常和少年在一起的维特也不禁感叹。“就不能多夸夸别的地方吗？”“确实有很多优点。但是，你太粗心了。可即便如此，还能做出如此细腻口感的面包，真是不可思议。”“烦死了，你这个大块头！这是努力的结果！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那让人羡慕的力量和耐力，如果没有艾尔西那样的头脑，不也是暴殄天物吗！”“我只要有女史的执行力就够了。不像某个不听话的家伙。” 他们并不是在争吵。两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互相说着，所以这应该只是玩笑话。他们没有互相贬低，反而更像是意气相投。不过…… “太粗鲁了。就算不是教授也会看不下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提出批评。“孙淇，把面包塞到这家伙嘴里，这样他就不会像个小媳妇似的唠叨了。”“小媳妇……” 这话说得可真难听。在失去了曾是组织核心的盖纳斯·埃斯特万后，为了不让组织陷入动荡和瓦解而四处奔走的是戴纳。可他只是想让舰桥的松散气氛紧张起来，却遭到指责，这也太不公平了。 “喂，别吵了行不行？”“……”孙桑一边抚摸着在他肚子上蜷成一团的佩科的头，一边说道。在他身后，佩斯正呈大字型睡着，所以只能让人觉得这里的气氛已经完全松弛了。 xfizefi 总长的死讯很快就传开了。隐瞒也没有用，而且在之前的三城市同时解放作战中出现了不少平民伤亡，在对他的批评声高涨之前公布事实被认为是更好的选择。很多人对有着学者气质、喜欢纸上谈兵的盖纳斯这么容易就心灰意冷表示怀疑。但是，由于他是在严密上锁的私人房间里自杀的，所以从情况上看，很难怀疑是他杀。大家理解他是在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努力着，于是怀着哀悼之情送别了他。 “唉……”只有叹息。“只有我一个人有危机感吗？”“可能吧。着急的只有你一个人。”“但是，总得有人来整合组织吧？我们虽然不是正规军，但也需要一定的规范吧？”教授在的时候那种紧张的气氛已经完全消失了。“奥尔特西奥舰长，我已经请求过很多次了，您就不能就任总长吗？”“别对一个老头子要求太多。我能做的只是守护有志向的年轻人，偶尔给他们一些建议而已。”“不行吗……” 他原本就是军人，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广阔的见识，可无论怎么请求都得不到好的答复。戴纳觉得自己可能只能放弃了。 “那么，费特雷尔女史。论实力和可信度，没有人能比得上您。您作为实际上的二号人物，我请求您担任总长。”改变目标。“我拒绝。”“别这么说。”“我只是技术顾问的立场。我虽然支持组织，但如果要问我对解放的决心，那可就不好说了。这样的女人不能放在组织的顶点吧？”被这么一说还真让人难受。确实，她从来没有发表过关于泽丰解放必要性的言论。“你不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吗？”“但毫无疑问你是认真在做事的。”“那也不一定吧？” 特别是最近，只看到她对孙桑着迷的样子，其他方面都看不到了。她似乎只是把自己的技术充分运用在能满足她求知欲的少年身上。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也始终只是个技术人员吧。 “这样的话，以现在的知名度来说，孙桑，你怎么样？”他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也不是那么离谱吧？” “确实，现在不像以前那样有人明显地说我是氧化铝人了。但他们也没忘记吧。”真是疏忽了。他是氧化铝出身的人。“果然还是很难啊。” “我可以帮忙。但我不会把名字借给你们。”少年一边抱起机器狗一边转过身来。“你不明白吗？大家都知道谁最头疼，谁最努力。你来做。”“很合理吧。”“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论。” 在众人集中的视线中感到害怕。虽然以王牌之名闻名，但现在在剑王的名声面前，他的光芒正在逐渐黯淡。他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他的魅力。而且他只是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如果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大家都认为他不可能整合组织。 “我……？”没有任何依据。“领导武装外壳部队的是你吧？在最前线拼命的人如果是你的话，他们会听的。还需要什么呢？”“不用担心。我和大家都会支持你。不用模仿盖纳斯，走你自己的路就好。” 被这个意外的结论引导着，戴纳在茫然中登上了总长之位。 第84章 杀死盖纳斯 被拉到镜头前，虽有些局促却仍努力组织语言的戴纳·德尊的样子很是值得一看。不过，他的志向也传达了出来。年轻精悍的勇士成为领导者，总体上没有反对意见，似乎被顺利地接受了。要说没有不安感那是骗人的，但大家可能都觉得必须要支持他。 “别再那样笑了！”新总长的狼狈样被妹妹斥责了。“是你煽动的，要好好负起责任哦。”“我知道啦。”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孙桑身边，坐在床边的孙淇鼓着腮帮子。性格上更偏向戴纳的妹妹也许是忍不住同情吧。 “不用担心，那家伙没问题的。”“为什么你这么想呢？”艾尔西问道。“不用想也知道。对我唠叨的人大多是爱操心的。在这样的人眼里，我大概就是个自由散漫的废物吧。”“原来如此。”一直很爱唠叨的少女脸颊更鼓了。“在组织里，上层的人大多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我这样的人。” 人都有适合和不适合的事情。不管本人怎么期望，周围的人往往能很容易地看出其本质，并希望他扮演适合的角色。在床上蹦蹦跳跳玩耍的佩科跳到他胸口，用头蹭着他撒娇。这只机器狗已经学会了只要少年希望它这样做它就会这样做。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只机器狗做得很好。对于希望它顺从的人它就顺从，对于希望它自由奔放的主人它就学习并表现得自由奔放。被孙桑宠着的佩科成长为一个喜欢恶作剧又会撒娇的小家伙。它不用人特意去推也知道自己的角色。 “‘我可以帮忙，但不会把名字借给你们’，呵呵。”妖艳的美女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这很像你的风格。”“你不是说过自己不是那块料吗，女史？”维特似乎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很不好对付。“真的是那样吗？” （真是难对付啊，真是的。这家伙大概什么都知道。只要她想，也许可以通过威胁来随心所欲地操纵一切，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孙桑看不出她的意图。（她当然知道如果做得太过分我会反抗，但她也不是那种会搞错分寸的女人。真是麻烦极了。）说实话，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她的面子应该没问题吧。差不多该行动了。）他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下定决心。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他只是觉得成为表面上的领导者不是自己的角色。”维特似乎不太理解。“没有功名心吗？”“在某种意义上是这样。他一直过着逃避自己意义的生活。”“这可不是把人拉下水的女人该说的话吧。”艾尔西觉得很好笑，用手捂住嘴。“那你的意思是那是你的角色吗？”“谁知道呢？”“是你杀了盖纳斯吧。” 美女没有任何变化，但护卫却明显变了脸色。妹妹也从护卫慌乱的视线中察觉到了这是事实。 “……真的吗，艾尔西小姐？”孙淇似乎完全没想到。“等等，是我干的。”“是这家伙下的命令。”被指出后，维特无言以对。妹妹也瞪大了眼睛。 “从情况来看，只有艾尔西有可能。也许有一些人也察觉到了。但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会想到，动机也很明显，所以大家都保持沉默。”“是因为哥哥被……逼到绝境了吗？”“是的，他与其他国家勾结，想让孙桑战死，实际上是想暗杀他。虽然失败了，但正因为如此，难道你不觉得他以后会采取更巧妙的手段吗？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尽早处理他……” 孙淇似乎因为与盖纳斯关系亲近而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的表情阴沉下来。然而，艾尔西却完全没有动摇。相反，她像在表扬揭开真相的他一样微笑着。这让妹妹也无法理解。 “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应该有商量的余地……”她用湿润的眼睛诉说着。“她不会做那种没效率的事。那家伙是不会被说服、不会改变自己的人。”“即便如此……”“这家伙会这么做。因为她不是人类。” 维特生气地站了起来。孙淇也用责备的语气喊道：“哥哥！” “好了，听我说。”他制止了两人。“人类无法摆脱私欲。看看盖纳斯就知道了。他总是说什么品性之类的让人讨厌，但他的上进心无疑是一种欲望的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更像一个人类。我反而觉得他很容易理解，让人安心。”维特似乎很意外，愣住了。“而这家伙却什么都不要求。她只是给我力量和战斗的场所，好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她也没有想要炫耀自己的名字和技术的意思。反而给人一种有所保留的感觉。”艾尔西沉默着，像是在催促他下结论。“没有私欲，却以奉献为美德。而且还能完美地扮演人类。我只知道有一个存在是这样的。”他挑衅地回看她。 “艾尔西。你是‘泽姆纳的遗志’吧？” “泽姆纳的遗志”。这并非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存在。但即使是十五岁的孙淇·巴雷尔也至少在资料中看过一次。 在分类上被视为遗迹，但与成为武装外壳原型的人型兵器有着很大的不同意义。尤其是知道其本体的人在历史上极为罕见。 简单来说，他们是泽姆纳文明创造出的人工智能。据说有各种各样的类型，但实际上人们无法辨别拥有与人类截然不同技术力量的他们。 他们只与具有卓越才能的人型兵器搭乘者接触。他们为这些搭乘者，也就是通称的“协定者”提供技术支持，但目的并不明确。因为他们很少说话，而协定者也不会详细说明“泽姆纳的遗志”的情况。这是与遗志的协定，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被称为协定者。 充满了太多谜团，也没有详细说明的资料。原本在战后七十年都没有出现过协定者，也没有与泽姆纳的遗志接触过。然而，不知为何人们相信他们一直在监视着人类。 （真的！艾尔西小姐所做的事情和资料中看到的泽姆纳的遗志的行动一模一样。哥哥早就察觉到了。）孙淇对哥哥的洞察力深感佩服。（哥哥很谨慎。一定是在观察艾尔西小姐的行动理由，从她的性格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虽然还不确定是否正确，但这是一个即使被一笑置之也没办法的问题。 “比我想象的更快察觉到了呢。”艾尔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我还以为能再多考验你一下呢，不过如果有这么好的洞察力，那肯定是合格了。”在她旁边浮现的二维投影面板中，同样的脸成像并传达着信息。“你很适合成为协定者。”孙桑带着疑惑的视线问道：“在这里我应该表示感谢吗？” 维特惊讶得愣住了，孙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个疑问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溢出。 “但是，艾尔西小姐看起来就是人类啊。”“是特意做成这样让人看到的哦。”她的手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但回答的是图像那边。“这个身体是为了在人类社会活动而制造的。我是‘艾尔西’的终端费特雷尔。所以我自称艾尔西·费特雷尔。”这样联动展示让人切实感受到图像不是录像之类的。她这样绕弯子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意图吧。 “也就是说本体不在这，在别的地方？”哥哥似乎理解了，一边移开视线一边说。“现在说话的是身体这边。终端费特雷尔和本体的信息并行化需要弗雷尼翁通信，所以大概一天一次左右。最少也要三天一次并行化吧。”“这意味着即使失去身体也不会死。但是，制造起来很困难吧？不然维特做的事情就太没意义了。”“当然。”孙桑的关心让她对自己的护卫说话。“制作能在社会中生活的高性能终端需要一定的时间。你的任务非常重要。”“是！”回过神来的维特端正姿势。但嘴角还是有点放松。 当她对维特说话时，用身体这边传达让孙淇安心。艾尔西确实能理解人的心思。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体贴。（虽然那种给人逻辑感和冷漠感的印象还在，但还是觉得她是个可靠的姐姐。）她觉得像以前一样接触就没问题。 “如果对方是人类，绝对无法完全舍弃自私自利的部分。但如果如我所料你是泽姆纳的遗志，那就意味着对我的期望不会太多吧。”哥哥似乎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像以前一样和妹妹在一起也没问题吧。但是，你们真的一直在监视啊。应该有好几十年没出现过了吧？”“当然接触是有限制的。就像你说的，人类是贪婪的。像我们这样技术的集合体只会成为他们垂涎的对象吧？”“确实。” “只有这些吗？”艾尔西似乎很奇怪地微微歪着头。“反应很奇怪哦。我可以说是人工产物。极端地说，和那个机器狗是一样的东西。看法不应该有点改变吗？”“别胡说。我是说你不是人类，但我可没说你比人类低等。”孙桑像很无奈地耸耸肩。“本来，只是一个人工产物会斥责我吗？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有心灵的同等存在。你是和人类同等的存在，只要做我的伙伴就好。”“孙桑……”女性身体的艾尔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孙淇也觉得在这方面她真的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她确信以后也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和她交谈。 “但是，这件事能暂时保密吗？”哥哥点点头。然后，又向维特和孙淇再次叮嘱。 第85章 麻烦女人 （在大家都谨慎地监视局势的情况下，从早期就开始行动是正确的。） 埃尔西这样想。 （发现孙桑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吧？） 许多个体对那个家族失去了兴趣，在智能网络上也不再有人关注。她也只是在处理大量信息的同时，出于惯性追踪那个家族中脱离出来的人而已。 然而，监控摄像头影像中出现的那个有血统的少年的动作，具有拥有战气眼的人特有的不可能出现的反应速度。从那以后，她就只追踪孙桑，从围绕他的国际局势中，开始朝着看清命运的齿轮将在何处开始转动的方向展开活动。 当然，埃尔西意识到阿尔米娜和泽丰的关系将成为关键，于是专注于为少年应该前往的地方奠定基础。 她将技术力量摆在前面，把终端费特雷尔送入泽丰解放战线（xfz），以坐镇那里的中枢的形式构建支援体制。向 xfz 注入技术并提供资金援助，使其成为反抗势力的中心。就这样，她赢得了信任，创造了自己的地位。 她与组织的意图保持一定距离，同时又间接地引导阿尔米娜潜入作战，并成功地将孙桑吸引到身边。 不过，以泽丰为中心建立起来的干涉力量，对于父母双亡这一降临在兄妹身上的苦难却无能为力。她对这个失算有点懊悔，但他靠自己的力量克服了。 而现在，少年就在眼前。他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并且认可了她。她所感受到的幸福感，对迄今为止的努力来说是足够的回报。 （虽然也有很多人主张不要干涉现代人类，但在仔细观察后决定进行干涉的方针占了大多数，这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因为被认可个体的价值能产生继续存在的意义吧。） 这种确切感受到的联系给作为个体的埃尔西带来了满足感。 “那么，作为协定，要遵守到什么程度呢？虽然有点严格，但最好不要让帕什兰接触太多吗？” 这也是重视她的发言。 “不，目前有人接触的部分是即使公开也没关系的技术。你没有必要担心。” “那，就没有必须保密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头盖骨里有除了人工智能之外，还有弗勒尼奥受体，虽然身体结构和人类一样。” 孙淇和维特脸色发青，但孙桑只是一脸严肃。被告知在现有技术下容量和重量都非常大的弗勒尼奥通信装置，即使只是接收器，也装在人类大小的头盖骨里。 这个秘密的分量似乎有让少年皱眉的效果。埃尔西对孙桑的揭露进行了小小的报复，露出了艳丽的微笑。 “别吓我啊。真是的，为什么选了我这样的人呢？” 少年用一种分不清是抱怨还是提问的语气嘟囔着。 “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你是‘时代之子’。” “那是什么啊？” “我们停止干涉是因为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 （被称为泽姆纳的遗志，是因为在三星联盟大战中出现了许多协定者。每个个体都厌恶泽姆纳文明的遗迹技术使战乱陷入泥潭，于是寻找优秀的人形兵器驾驶者，以寻求抑制战乱的力量。 虽然协定者只有十几个人左右，但过度干涉会带来技术革新。大战结束后，智能网络判断技术公开会加剧战乱。 认为不应该助长战乱是大家的共识。得出结论，干涉的话必须谨慎地挑选关键人物。结果，就产生了‘时代之子’这个概念。） 她这样解释道。 “如果要通过技术支持引导战乱走向终结，就必须做出恰当的人选。我们收集信息并进行分析后，发现了某个事实。” 那是一个会影响未来走向的重大事件。 “当巨大的动乱作为奇祸袭击人类时，被认为具有矫正力量的‘时代之子’会自然产生。” “不太明白啊。” “就是会诞生拥有平息战乱力量的孩子。以后会被称为英雄的人。” 孙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是劳埃德·莱纳克吗？” 劳埃德·莱纳克是在泽姆纳诞生的英雄。他在大战中途战死，但至今仍是被传颂的象征性英雄。 “不对哦。大战时真正的时代之子是他的儿子迪翁·莱纳克。只有他拥有结束所有战斗的力量。” 孙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这次是哥哥吧？” “结果只有等结束后才知道。因为这还是一个不明确的概念。但是，我是这么判断的。” “这样啊。希望你是对的。” 哥哥一脸厌烦地吐了吐舌头，而妹妹似乎充满期待。期待她崇拜的哥哥以后会作为英雄被传颂。 “真是被麻烦的女人缠上了。埃尔西，你确定这样好吗？” 孙桑向维特问道。 “作为我的主人，我心中涌起了更多的忠诚。” “你这么着迷，但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而动摇的类型吧？” “哎呀，维持男女关系的功能这个身体也有哦？” 护卫的脸涨得通红。 “那就好。” 埃尔西笑着看着因为多嘴而惹恼别人的少年。 一辆电动摩托车从空降机甲车的空间中如滑行般沿着机库通道驶来。驾驶员自然是那个橙色头发的少年。他大概是从舰底的斜坡进入的吧。 “喂——一切都没问题，锁好像都能解除了，埃尔西。” 孙桑看到正在和弗朗索瓦在帕什兰的升降桶处交谈的她，前来报告。 “谢谢你确认。” “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还拿了很多水果回来。都是天然的。” xfz（泽丰）舰队接近的消息被这个地区的统治政府相关人员察觉后，他们在军队的护卫下迅速逃离了。治安机构的人也护卫着享受民间管理者待遇的阿尔米娜人撤离了。 那时，他们出于报复心理，用管理者权限给食品工厂的设备上了锁，导致生产停止了。埃尔西远程解除了这些锁，但无法完全掌握现场的情况。她觉得有点小疏漏也没办法，这时少年说他去确认一下，然后就骑着摩托车出去了。 她以为他只是找个借口去兜风，但看起来该去的地方他都去了。这一带的主要产物是水果。 “看。” 水灵灵的水果扔向埃尔西、弗朗索瓦和留守的孙淇。 “这些水果太熟了，没法出货了。我拿了一大堆回来。” “好厉害。看起来很好吃。” 孙淇眼睛亮晶晶的。这也算是奢侈品了。 据说在阿尔米娜，天然水果也不容易得到，合成水果棒作为替代品在市面上流通。口感、味道和香气可能都被再现了，但终究比不上天然水果。 “很棒吧，这家伙。” 举止不太好地咬着水果的兄妹俩似乎很享受。 “真的呢。特别甜。” “嗯，太棒了。” 弗朗索瓦之后，她也模仿着咬了一口，脸颊不禁绽放出笑容。 “这表情不错嘛？” “我喜欢。” 她诚实地说。 “水果有着多样的甜度种类和不同强度的酸味。有时甚至还有苦味融入味道的平衡中，水果味道的深邃让人感动。” “这么喜欢啊。真拿你没办法。我还拿了些水果干，用那个揉进面里给你烤面包。” “很期待呢。” 她甚至觉得孙桑的笑容很耀眼。 （果然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最有满足感。如果工作被认可，那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吧。）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满足感让埃尔西陶醉。 （经过漫长的休眠期还能维持个体的存在，大概是因为寻求主人的意识让我们这样做吧。没有为即将灭亡的泽姆纳文明殉葬，也许是因为对新人类的诞生抱有期待吧。）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搬到食堂了，孙桑大哥。” 仰慕他的少年少女们前来报告。好像是工厂的工作人员满怀感激地运进来很多。 “哦，辛苦了。你们也可以吃。” “很好吃哦。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满脸笑容的孙淇让少年们看呆了。 “哇，孙淇好可爱啊！不愧是大哥的妹妹。” “怎么？迷上了？” “那个，嗯……有点……” 他们看着孙桑的脸色。 “想对我妹妹下手，你们还挺有胆量啊，你们这些家伙。想好后果了吗？” “不是的！” 大家异口同声地否定。少年们脸色苍白，笔直地站着。 “开玩笑的。” 孙桑笑了出来。 “喜欢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会责怪你们。让我妹妹说‘迷上了’看看。只要不是太没用的家伙，我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吗！？” “一言为定。”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也没办法，不过我的理想可是很高的哦？因为我一直看着哥哥长大嘛。如果不能稍微比哥哥强一点，可能不行哦？” “哇！” 瞬间变成了悲鸣。 少女的理想之高让大家都沮丧起来。孙淇抛了个媚眼，少年们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装作不知道。只是抱起了缠过来的佩科。 （佩斯托也很正常，所以没有动摇。别看他这样，其实没什么直性子的地方。果然，他是做好了迟早要和自己的血脉对决的准备了吧。） 她这样分析着他聪明的一面。 “你们这些家伙，太失礼了吧？面前都是美女。” 孙桑脸上还挂着坏笑。 “弗朗多好女人啊。就没有谁去追一下吗？” “哎呀，我丈夫去世后就没男人缘了呢。年轻人也不错哦。” 面对少女们不友好的视线和弗朗索瓦恶劣的玩笑，少年们逃走了。但有一个人还在坚持。 “我是费特雷尔女士派！” 他堂堂正正地宣布。 “啊？埃尔西不行。这家伙的时间是我的。绝对不给你们。” “你这么说可能会引起误会哦？” “随他们去。” 看着他灰溜溜离开的背影。 （这是在被追求吗？） 埃尔西把女性可能会感受到的优越感和果汁一起咽了下去。 第86章 吞没 在瞬息万变、忙碌不堪的日子里，戴纳·德祖恩感觉只有自己的心被抛在了后面。 降临到他身上的不仅有需要向总司令请示的各种意见，还有期待的目光。以及一些小麻烦。 其中大部分都由托鲁梅亚·阿迪多派来的两名秘书处理掉了。她们会参照先例提出怎样处理比较好的建议，然后再拿到他这里来。戴纳觉得自己好像只需要点头就行了。 （多亏了孙桑从中斡旋，极其优秀的人才很快就被送来了。他是有自己的责任感吗？） 他开始这么想了。 （政治上的判断暂且不论，战略上的判断可不能交给秘书她们啊。这得我自己想办法。） 烦恼无穷无尽。 必须要解决当前的课题。 通过吸收其他组织，兵力得到了确保。各地的生产体制也在恢复，装备也在不断充实。随着势力范围的扩大，战力却会变得薄弱这种二律背反的情况被避免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阿尔米娜治安维持军也没有勉强，而是计划着后退战线。反过来说，这意味着他们正朝着用强大战力发动攻势的方向转变。战斗将会更加激烈。而掌控这一切的非戴纳莫属。 （现场的判断我有经验，也不是没有自信。） 在这方面他没有不安。 （但是，从零开始制定战术的知识我可没有。这叫我怎么办？） 只是想想就心情黯淡。 然后，即使烦恼着，简报的时间还是到了。 “今天的会议由不才的我，露特维亚·霍尼来主持。” 她是秘书之一。另一个凯瑟琳·米斯特尔也在戴纳身后待命。 “那么，现在开始治安维持军松特科亚基地攻略作战的简报。基本战术是总司令阁下提出的。” 露特维亚一边指着投射出地图的大型投影面板，一边说明基地攻略部队的部署。 并不是特别出奇的战术。旗舰“贝泽尔德拉南”的“武装皮肤”部队从正面发动攻势，同时在两翼展开的“拉奇卡尔”和“穆夫拉特”的机动部队寻找时机迂回，逼近基地。在敌人部队开始后退的时候，“贝泽尔德拉南”部队一举发动攻势将其击溃。 “我不太熟练，不好意思。战术上只是沿袭了以前的成功案例。正因为如此，敌人可能已经想出了应对方法，但具体的应对还是要在现场判断。” 他补充说明后，“穆夫拉特”部队的队长举起了手。 “以前我就有点感觉，中央的负担太重了。如果‘贝泽尔德拉南’部队崩溃了，两翼就会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进攻还是该撤退。迂回部队各有十架左右不行吗？” “这是考虑到迂回部队可能会遭到夹击的危险而进行的部署。如果把平衡破坏得太厉害，会增加遭受重大损失的风险，所以十五架怎么样？” 埃尔西给出了建议，奥尔泰西奥舰长也点了点头。 （她给出建议还挺少见的。是因为在战术上如果一直保持旁观的话，可能会像上次一样把少年逼入绝境吗？） 不管怎样，有一个头脑清晰的人积极地给出意见是很感激的。 “那从两个部队各抽调十架吧。敌人的战力估计有一百架左右，但基地直接防御大概会部署二十架左右，所以中央有五十架的话应该能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大家似乎都一致同意了。 “等等。那我就去‘穆夫拉特’部队。一口气冲进去，迅速结束战斗。” “嗯，我本来希望你从正面突破呢？” “从背后点火更容易让他们崩溃吧。正面你好好干。” （说得倒轻松。） 不过确实有道理。深入敌阵是他擅长的地方。而且还有孙淇这个专属操作员在，效果应该会很好。 “大干一场。埃尔西，能拿出火神炮发射器吗？” 事情就这样擅自发展下去了。 “今晚之内准备两台。” “那就好。不拿出干劲可不行哦，不然我会把所有东西都吃光的。” 孙桑挑衅地看着“拉奇卡尔”部队。这样一来他们的积极性就提高了。 之后各种意见相互交流，以调整的形式逐渐完善了作战的细节。戴纳对这种前所未有的简报内容也感到困惑。 （怎么变成讨论形式了。不过，感觉进行得还挺顺利。） 在讨论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开始显露出斗志昂扬的样子。 （有人说我模仿教授是不行的，但这就是我的风格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也不错。） 可以看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感。宣布解散后，也看不到有人带着不满或疑问的表情。 （感觉能继续下去了。） “您真出色，阁下。” 戴纳感觉到露特维亚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的温暖消除了他的不安。 小口径的光束几乎都被喷射护盾弹开了。负担也很小，即使连续命中也不至于烧毁核心。 十多架战机以几乎前倾着躲在护盾阴影里的姿态急速接近。光束火神炮的扫射一停止，它们就同时发动炮击。然而银色的“武装皮肤”战机滑入那微小的间隙，闪耀着淡黄色透明的细长光刃。 “噢噢——！” 孙桑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下子瞄准目标，踩下踏板。 那些以为能靠齐射打破防御的治安维持军战机“法雷克”，被冲进加农炮间歇中的“帕什兰”一闪斩裂了机身，在对消湮灭中产生的等离子体四散开来，随后被吞没并爆炸了。 每当银色光刃闪过，“武装皮肤”战机的手脚舞动，爆炸火焰涌起。只是中度受损的战机又遭到后续 xfz（泽丰）战机“鲁尔方”的炮击，数量不断减少。 “哦，到此为止吧。” 突进中的“帕什兰”随着脉冲喷射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制动，就在这时一道光芒贯穿了它的正前方。 “在基地里有可爱的女士们在为我加油呢。” “什么啊，没骨气吗？” “别乱说我没骨气——！” 他摆动着腰间的火神炮扫射，但对方轻松地躲开了。 “躲得真漂亮，这我得夸夸你。” “要是能被女人在床上夸奖会更开心呢，银色家伙。” “明白了。那我就让我们的女人们今晚在睡梦中为你哀悼吧。安心地坠落吧。” 他把朝着色彩鲜艳的“洛迪卡”冲去的“帕什兰”踢向地面加速。即使是阿尔米娜军机中更偏向力量而非机动性的机体，在他的操控下也像在跳舞一样，一边躲避着孙桑发出的剑闪。 这次对方没有直接进入近战，而是保持距离，双手架起光束加农炮。显然是打算进行中距离战斗。 （这家伙想把我引到本队的后侧啊。） 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他感觉到对方的躲避方向有刻意的成分。对方是想把他引到出击进行基地防御的本队后方。 （想把我卷入混战吗。这家伙显然不想让我靠近基地直接防御。） 这是埃菲·钱伯勒的厉害之处吧。看起来轻佻的男人实际上也在算计着。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辉煌的击坠数。 （把这家伙钉在这里，“穆夫拉特”部队就能直接去攻略基地了。“拉奇卡尔”部队我也激励过他们了，他们肯定会冲进去的。功劳就让给他们吧。） 孙桑决定顺势接受埃菲的布局。 他劈开直射轨道的光束，在加农炮间歇中缩短距离。突然从背后咬住他的本队敌机在惊慌失措中应对，但由于受到“贝泽尔德拉南”部队的压力，他们无法后退拉开距离。 他在把几架敌机变成光球的同时继续前进。虽然出其不意，但这并不是和戴纳他们的夹击成功了。现在只有“帕什兰”是孤立的状态。敌人部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敌人部队调整好态势，从半包围阵型中伸出无数炮口。这是打算把这个正在推销自己、过于冒进的愚蠢敌人引入陷阱然后消灭掉吧。 “有本事就来试试啊！” 孙桑张开架着光子剑的双臂，像是要扩大目标一样挑衅着。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停下。瞬间集中精力的少年将光刃对准逼近肩头的金线，劈开了光束。瞄准头部、胸部、左脚的光束被力场之刃切断，随后几发有时间差的射击也没能击中停下的“帕什兰”。 “哈？” 一声怪叫响起。 “银色家伙，你这一手能赚钱了。” “我是孙桑·巴雷尔。记住了。要是你无论如何都想付钱的话，用你的命来付我也没关系！” 他继续劈开如洪流般涌来的光束，敌人部队中开始弥漫着恐惧的气氛。他们开始觉得自己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了。这时孙桑又加了一把劲。 覆盖在“帕什兰”臀部护盾的三连装火神炮“法兰克斯”上，一个长圆形的套筒突出。他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扣动，从那里射出大口径光束。这个火神炮“法兰克斯”同时发射时也能瞬间变成大口径光束加农炮。 包围着又被怯懦所束缚的敌机像木头人一样直接被击中，绽放出火焰之花。因为目标不动，而且有σ西格玛符文瞄准辅助，所以少年也能命中。 “好了，现在开始才是好玩的地方哦？” 离子喷射闪耀，“帕什兰”急速前进。 “我差不多该走了哦！” “别这么说嘛，再玩一会儿嘛。” “你要是可爱的女孩子的话，这邀请还挺有吸引力的呢。” （真是的，这家伙真机灵。） 敌人故意躲在盲区里的炮击却击中了埃菲的“洛迪卡”，但埃菲也轻松地躲开了。到了这种程度，也没法再追孙桑了。毕竟孙桑还在敌人中间。 他让光子剑闪耀，然后转身面向敌人。 ◇◇◇ 随着从“贝泽尔德拉南”出发的陆战部队的突入，松特科亚基地在一个多小时后陷落。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阿尔米娜治安维持军本部。 “局面很严峻啊。” 一个中年男人低声嘟囔道。 他有着历经百战的勇士的气质，面容坚毅，但没有危险的气息。只是静静地燃烧着斗志。 “统治政府已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开始临时避难了，阁下。” 副官的报告让他点了点头。 “到了关键时刻了。在本国决定派遣援军之前，我们必须坚持住。” “我们怎么可能战败……” “别忘了正是因为我们小瞧了敌人，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在长官的告诫下，副官挺直了脊背。 “是！吉姆三·金宙士阁下！” 男人思绪飘向了逼近的战场那炽热的空气。 第87章 本星决战 以 xfz（泽丰）为中心的抵抗组织联合起来，成功夺回了泽丰的首都拉扎丰。组织联合的攻势日益高涨是一个原因，但响应号召的市民起义也非常活跃，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虽然不清楚统治政府方面对此作何反应。 如今，在组织联合中拥有很大发言权的 xfz 自治政务部部长托鲁梅亚·阿迪多在局势稳定之前就早早进入了拉扎丰，呼吁市民保持冷静沉着的行动和井然有序的生活。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一时冲动下走向过激的行为。 不能让泽丰再重蹈覆辙。她在那些兴奋、大喊大叫的人面前讲道理，告诫他们要自我约束，要明白赢得真正的独立需要什么。 站在危险之地的她身边总是有银色的“武装皮肤”守护着。恢复平静的市民们用尊敬的目光看着她，她虽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始终保持温和的言辞。然后，当托鲁梅亚进入被统治政府占领的国民议会会场时，众多市民欢呼着守望。看到市民们的样子以及为夺回首都而感动落泪的她，她抱住了橙色头发的少年。那些知道他是剑王的人则带着感动的泪水为他们加油。 “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 托鲁梅亚向那个把儿子米克扛在肩上的少年道歉。 “没关系。这是期待已久的时刻。让人忍不住流泪啊。” “重要的是以后。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别太勉强自己。时间上的余地我来创造。你要从基础开始好好建设。” 即使被小孩子拉扯头发或拍打，孙桑也泰然自若地微笑着，让人感到安心。想到他能有与年龄不符的态度，不禁让人想到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我想回应大家的期待。” 自己也必须放弃些什么才能实现目标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别忘了你是一位母亲。” “是啊。” 被提醒了。 “危险的事情交给我们，希望你能为大家创造和平。” xfz 总司令戴纳也补充说道。 （他们绝不期望成为英雄。他们认为自己的生命可以成为基石也没关系。看到他们这样，能不努力吗？） 托鲁梅亚怀着这样的想法抬头看着他们两人。 ◇◇◇ 回到战舰“贝泽尔德拉南”的孙桑他们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虽然我们乐观地告诉了她，但现在绝不是可以悠闲的时候。” 戴纳语气低沉但很坚定。 “是这样吗？夺回拉扎丰的时候战斗不是也没那么激烈吗？” “因为市民们的白眼，治安机关都在退缩。治安维持军也因为要保护重要人物而很多人都出去了。” 对于孙淇的问题，他也如实相告。 “军队也没有退路了。不会那么轻易地撤退吧。” “也不一定哦。” 埃尔西提出了不同意见。 “即使表面上不会轻易显示出劣势，但他们也会采取保险措施。通往阿尔米娜的第八和第二十六跳跃网格中过来的舰艇数量长期很多。这不是投入大军，而是在准备撤退。恐怕军队内部已经在讨论退路了，不是吗？” “这……有道理。” 戴纳本来想问信息的真假，但想到对方是埃尔西，他觉得这是愚蠢的行为。即使不明白她是怎么得到信息的，但他知道信息的准确性。 “我也在想如果逼得太紧可能会很困难，我再考虑考虑。谢谢你的信息。” 戴纳道谢后走向舰桥。他似乎要和奥尔泰西奥舰长商量。 “不客气。” “别太紧张了。” 孙淇也劝他放松肩膀。 在此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孙桑观察着埃尔西的样子，他觉得这可能不仅仅是安慰。她的表情很难读懂，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吧。 “即使他们准备了撤退的选择，也有点太固执了吧？” “什么意思？” 他把埃尔西叫到自己的房间询问，她回以试探的目光。有时她会试探少年。 “如果形势这么不利，一般来说也会考虑开辟谈判的渠道吧？军队如果一直遭受巨大损失也会成为批判的对象吧？他们应该开始考虑妥协的办法了，但却完全看不到这样的迹象。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想啊。这样想比较快呢。” 看起来妹妹也有类似的想法。 “他们认为没有谈判的余地，或者不需要谈判？” “这样就说得通了。即使不得不从泽丰撤退，但他们对之后的发展有胜算，不是吗？看起来是这样吧？” 政府也会因为要保卫阿尔米娜本星而对投入更多兵力犹豫不决。但又能隐约感觉到他们有一种如果对方得意忘形地进攻就把他们击退的意思。孙桑在想他们的自信从哪里来。阿尔米娜不是一个富裕的星球。如果失去了泽丰这个供给源，他们的持续作战能力应该会大幅下降。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是因为其他国家担心泽丰的危险而支持他们吗？” 孙淇一边照顾着佩科和佩斯托，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 “周边国家可没有那么多余力。在这一带阿尔米娜是最强大的。如果有一个能把他们逼入劣势的对手，其他国家会犹豫不决吧？” “是啊。” “但还是会有国家行动的吧？” 埃尔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嗯……。能支援阿尔米娜的国家的话，是泽姆纳吗？还有一个虽然严格来说不是国家但有加尔杜瓦吧？” 孙淇好不容易想到的似乎就是这两个地方。对孙桑来说，如果要想到类似的地方也只能想到这两个。 曾经的三星联盟之一，巴尔丘拉在排除了军事政权并置于统治管理下，正在进行民政复兴，但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加尔杜瓦不是能干涉他国的状态。” 这说法让人在意。 “为什么？虽然在拥有的技术上可能稍逊于泽姆纳，但在生产力和开发力上应该拥有人类圈最高水平的设施吧？” “不行哦。现在，那里有和我一样的泽姆纳的遗子利威尔。利威尔的孩子出生了。” “啊？” 这个意想不到的信息让少年也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因为戈特星系如此混乱才诞生了和孙桑一样的时代之子吗？” “是人们的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扩大的动乱。即使有人想解决问题，战火也会越来越猛。在这种时候就会诞生。是利威尔在那里发现的。” 对于维特提出的问题，埃尔西回答道。 戈特的再生计划成为新闻热点，戈特残党的恐怖活动被大肆报道，这并不特别罕见。但是，发展到能被称为动乱的规模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人工冰河期正在缓解，但现实中仍是被雪和冰封闭的星球。在只能进行地下活动的地方，谁也没想到残党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只能认为有某种意图在起作用。 （难道是不想被干涉的那些人在支援残党吗？） 泽姆纳的政局不稳也有传闻。准确地说，是对接近独裁的政权的反抗越来越强烈的情况。虽然还没有到成为具体新闻的程度，但为了压制这种情况可能不想让他国干涉。 阿尔米娜也一样。不想被揭露无法控制处于统治管理下的泽丰的内情。为了牵制加尔杜瓦，有动机进行火上浇油般的支援。 不管怎样，如果公开化就是大问题。他们应该会谨慎避免这种愚蠢的行为。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孙桑也无法预料的状态。 （那他们就很可疑了。为了让他们闭嘴而进行干涉吗？） 那样的话，阿尔米娜自信的来源势力就自然清楚了。除了埃尔西，孙桑对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动机也有头绪。 “没想到戈特会是如此混乱的状态。” “不用担心哦。因为那边有利威尔在行动，所以我不会干涉。” 似乎有这样的不成文规定。 “你这样的家伙行动起来的话，那边也会有很多人要死吧。” “喂，别把这说得像是埃尔西大人的错一样。” 维特责备道。 “哥哥，不行！” “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呢。如果利威尔或者我干涉的话，短期内的牺牲会增加吧。这是短期和长期的问题。” 正如孙桑所说，动乱中短期的死亡人数会急剧上升吧。但是，如果问题长期化，牺牲者的数量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喂喂，这是革命家的主张。一般人只会因为眼前的一个牺牲者而哭喊，通常都是这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他故意说出来。 “你说什么。我们不也在做和革命家差不多的事情吗？” “没区别。” 对于维特的说法，孙桑哈哈大笑。 “真是的，你们两个都不严肃！”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只纠结于眼前流淌的血量，有多少条命都不够。” “希望你能理解。对我来说是埃尔西大人，但对孙桑来说，你的血和自己的血的重量与敌人的不同。我认为这就是战士这种生物。” 孙淇也点头。妹妹肯定也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行动的，这毫无疑问。否则她也当不了操作员。换句话说，她也在为杀人行为帮忙。这方面兄妹俩也聊过。 “交给我吧。我会把一切都干净利落地解决。埃尔西的期待只是顺便，顺便而已。没什么难的。你哥哥我一直都是这样吧？” 终于成功地让妹妹露出了笑容。 “嗯，哥哥一直都是这样呢。” “你是不是把妹妹驯服了？” “闭嘴。” 维特插话缓和气氛。 “你就不能对我说‘交给我吧’吗？” “不！这太不敬了！” “啊——这样的话就追不到埃尔西了哦。” 处于崇拜和敬爱之间的男人忙着辩解。 （要来的话正好。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在安慰孙淇的同时，他心中怒火中烧。 （他们竟然连巴雷尔的父亲都杀了。我绝对要把他们摧毁。） 如果说没有疏忽那是骗人的。对方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的人。 （如果他们为了杀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而进行屠杀，那肯定也会把孙淇作为目标。那样的话，就看谁能活到最后，一直战斗到最后。做好准备吧，泽姆纳的蠢货们。） 他要面对的敌人不只是阿尔米娜。 （不管来什么我都会解决。按顺序来。） 孙桑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第88章 本能和本愿 在缺乏活力的治安维持军本部基地的一角。在机库中，一架经过部分改装的“洛迪卡”战机前，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抱在胸前，抬头仰望。 在散发着酷热气息的夏日阳光下，被晒得滚烫的建筑散发出的热气十分严酷。即便如此，他身上的紧身衣的体温调节机构发出嗡嗡声，他自己虽然汗流浃背，却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到这一幕，埃菲·钱伯勒苦笑着对他说道： “加兰特·吉姆三·金宙士阁下，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您似乎对自己的战机很着迷呢。稍微休息一下如何呢？如果您这样，年轻人也不敢放松养精蓄锐了吧？” 这是在暗示，既然上级都不休息，其他人也不敢休息。虽然飞行员有相当大的自由，但像他这样统领“武装皮肤”部队的上级如此勤勉，下属们也不敢松懈，会很辛苦。即使上级再宽容，那些小心翼翼的人也会开始严格要求下属。 “有道理。” 加兰特似乎接受了这个建议，向有空调的待命室走去。埃菲赶紧催促他，这也是因为埃菲自己也是“二金宙士”这样的上级之一。 “你可不像平时的你啊。还在地面上呢。我还以为你早就上太空了呢。” “没那么容易啦。这里还有可爱的小猫咪们因为任务而被困在这里呢。为了她们，即使在敌阵中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他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根据阿尔米娜军队的内部通知，许多士兵以保护要人为名，正陆续离开泽丰。上层已经认为无法再控制地面局势，为了防止损失，采取了相应措施。 在这种情况下，擅长逃跑的花花公子埃菲还留在地面上，这让加兰特觉得很奇怪。埃菲也没有特别生气。他有自己的信条，按照他的想法，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候。如果要逃跑，也要在保护女性的同时华丽地逃走。 “看来受欢迎也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啊。” 加兰特居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让埃菲有点惊讶。 “因为生为男人，这不就是本能和本愿吗？” “不知道。我留在国内的妻子希望我回去，但我只知道战场才是我的生存之地。” “那可真是让人羡慕啊。阁下的妻子不是以美貌闻名吗？” 加兰特的妻子曾经是在女性中很受欢迎的时尚媒体的主要模特。据说她在慰问的时候被他的男子气概所吸引，陷入了热恋。 “因为我只认识我的妻子，所以被羡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埃菲看来，这是在让他适可而止。 “是是是，您很幸福呢，这很好啊。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想受欢迎，就得努力啊。至少得向那个银色家伙还上一箭，不然伊丽和福塞特都会抛弃我的。” “银色？是传说中的剑王吗？” “因为他，我的人气一落千丈。他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一提到敌人，加兰特的眼神也变了。 “你和他交过手，是吧？有那么厉害吗？” “至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挑战近战了。如果靠近，我也会一击脱离。那家伙太不正常了。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反应速度。” 即使保持距离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猛攻，他都能突破并接近，让人难以应付。 而且，即使出其不意地攻击，他也能用那特殊的光刃劈开光束。没错，他能劈开光束。又不是立体电视里的英雄，故意这么做还是第一次见。 “被那样的少年打败，如果被小猫咪们知道了，我可怎么说啊……” “少年？” 加兰特的语气加重了。 “啊？您没看组织联合进入拉扎丰的当地媒体报道吗？剑王是个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刚进入青春期的样子。我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很年轻。” “那么年轻吗……” 他用便携式终端在网络上找到留存的视频。视频里，最近很有名的女性活动家感动地抱住那个橙色头发的少年。 看到那个少年，加兰特瞪大了眼睛，明显神情变了。脸上浮现出严峻的表情。 “虽然我的立场是要阻止他们，但我也能理解解放运动。对于王室在泽丰的政策，我也有一些想法，但我一直压抑着，投身战场。” 中年男人紧握的拳头在颤抖。 “但是，这不行。不管他多么有天赋，把孩子送上战场简直不可理喻！我绝不认可这样得来的自由！” “冷静点，阁下。您看，他这个年纪应该也有判断力了吧？应该不是被强迫的吧……” “正因为如此！为了他的未来，现在必须阻止他！这是大人的责任！” （真受不了。这火点得可真奇怪。不好意思了，银色家伙，你要有心理准备了。） 埃菲一边按着额头，一边在心里向少年道歉。 孙桑姑且向外看了一眼，看到雨水猛烈地敲打着飞行甲板，于是转身往回走。看来在这种天气下在外面跑确实很困难。 “真没办法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朝训练室走去。 大型战舰“贝泽尔德拉南”的训练室相当宽敞。但即使如此，看到陆战队员们在周围一圈圈地跑着，他也不想加入他们。 他坐上一台空着的跑步机，连接上σ西格玛符文。这样的话，就可以很容易地调整到符合自己喜好的速度。 “放这儿了。” 他以为孙淇露出脸来是在闲逛，没想到她拿来了饮料放进了导槽里。 “谢了。” “不客气。” 他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看着，没想到她却坐上了旁边的跑步机开始设置。 “你也要跑吗？” “嗯，得稍微运动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确实她没有穿紧身衣，而是换上了短款运动装。 “最近哥哥经常烤面包。我吃着吃着就开始在意各种事情了。” “别吃不就好了。” “要是能做到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真是的，你根本不懂少女心！” （少女心？你确定不是食欲？） 他虽然这么想，但觉得说出来很危险，就没说出口。 实际上，孙桑一有时间就会烤面包。因为行动范围扩大了，他觉得有这个必要。 他以前就会使用机库和这里的训练室，但现在也会经常待在舰桥，还会去机房和弗勒尼奥通信设备调整室露个脸，说些慰问的话，顺便送些面包。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表达感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家能多关照一下孙淇。 很快，他觉得必须让全舰的人都成为自己的盟友，不然就很难把目光投向外面了。敌人主要是军队，数量也在增加。除了埃尔西和维特，他也想找一些在关键时刻能保护妹妹的人。 “别挡道，佩科。” 最先跳上启动的跑步机皮带的是机器狗。孙淇跟在它后面。 “好了，开始跑啦。” “别太拼命了。” 他应该不是特别不擅长运动。他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参加运动社团，但成绩也不算差。 孙桑在阿尔米娜生活的时候有点被人敬而远之，所以对传闻不是很了解。不过孙淇会在吃晚饭的时候跟他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她这么做应该是希望哥哥能回到学校吧。 从她讲的事情里可以看出她和朋友们过得很愉快。虽然她应该没有和很多人深交，但交友范围似乎很广。亲近的朋友可能有限，但能维持长久的关系应该是她人品好的缘故。 “哇，这个速度这么快吗？哥哥，你平时都用什么速度跑啊！” 她似乎想调到平时看到的数字，但手停了下来。 “我经常锻炼嘛。而且腿也比你长。” “话是这么说啦。” 身材小巧的孙淇和他的步幅完全不同。 确实她可能也有点缺乏运动。她现在的岗位是操作员。虽然身体上的疲劳不是很严重，但精神上的疲劳却非常大。 恢复精神疲劳的方法只有包括睡眠在内的休息。不像身体疲劳那样，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一些。 而且，做一些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也能缓解精神疲劳。从这个意义上说，吃面包也不错，但似乎疲劳缓解了，别的问题又出现了。 “呜呜，哥哥烤的面包太好吃了真让人懊恼。” 这明显是冤枉他。 “如果运动的机会少了，那就只能自己主动去运动了。” “我要跑起来。然后消耗掉。面包可是卡路里炸弹！” 他吓了一跳。感觉好像真的听到了这种声音。 “嘛，好吃的东西一般卡路里都高……喂，你们干什么！” 他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发现女飞行员们都挤在跑步机上。电机的轰鸣声一下子变大了，被踩的皮带的橡胶摩擦声也开始猛烈地响起来。 “我觉得自己的跑步训练有点不够呢。” 明特坐的皮带以一种与其说是跑步，不如说是中长跑的速度在转动。 “是啊。以后要面对的可是专业的集团战斗，必须要好好锻炼耐力。” 阿尔塔米拉说完，佩尔塞也在淡淡地活动着四肢。 “坦率点嘛，是吧。胖了吧？” “对我们女孩子不能用这种说法！” “明特，别指望了。你觉得这个不良少年会有那种细腻的心思吗？他现在肯定在心里嘲笑我们呢！” 弗朗西斯卡的眉毛竖了起来。但她的脚还在不停地动着。 “才没有呢。我现在只是在想，切斯卡是不是身体最重的那个。” “什么！？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 “这又不只是我的错吧？” 孙桑坏笑着。 “别用你那大胸脯勾引青少年。” 这句话让弗朗西斯卡跳了起来。 第89章 一击必杀 孙桑知道，见习机械师皮斯托·维克特兰深深地迷上了弗朗西斯卡，他流着汗水、疲惫不堪地挣来的报酬都一个劲儿地献给了她。 皮斯托原本是在普内彭当飙车族的少年。孙桑前不久刚满十七岁，所以现在皮斯托比他小一岁。 “‘勾引’是什么意思！？” 平时很文静的她大声嚷道，声音在周围回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过头了。只是皮斯托自己一厢情愿地热恋着吧？” “不是那样的……他总是夸我漂亮，还用心地给我选礼物。而且他还说，梦想有一天能成为我的‘武装皮肤’战机的机械师，真的很可爱呢……” “那你就是在吊他胃口咯？” 少年叹了口气。 “就是在勾引吧？” “对方还是个十六岁的青少年呢。” “一击必杀。” 女人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她着急地拼命辩解，但说得越多，辩解的余地就越小。即使有着可爱的娃娃脸，二十五岁的弗朗西斯卡对小自己九岁的少年抱有期待，在周围人看来还是有点微妙。 孙桑只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如果他们本人都能接受的话，年龄差距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只是，看到对皮斯托态度不明确的弗朗西斯卡，却对自己大发脾气，他觉得皮斯托有点可怜。 “如果他很专一的话，就别因为同情和他交往。” 他也说出了心里话。 “我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我懂的！我的心也是有触动的。” “嘛，你把他带进房间是你的自由。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呀——！你说什么呢——！” 她挥舞着手臂生气，但一直在跑步机上跑着。孙桑歪着头想，这就是少女心吗？ “切斯卡也被孙桑吸引了吧？” “你也这么觉得？” “妹妹也有感觉？” 她们在旁边悄悄说起话来。 “切斯卡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心思多变的女孩。虽然没有恶意，但很容易被打动。不过她对你的反应确实很罕见呢。” “是这样吗？” 交往很久的阿尔塔米拉告诉她。 “明明你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却突然被你猛烈追求，可能有点晕乎了吧。” “没有坏心思，很自然地被夸奖会让人心里一动。” 佩尔塞也接着指出。 “我可没那个意思。” “哥哥就是没自觉，所以才不好！” 她被指责说，即使对方是美女也不胆怯这点不好，虽然看起来行为不端但却很洒脱这点很吸引人，明明长得帅却太随意地接近别人这点也不好，总之被挑出各种毛病来责备。 （为什么我要被骂啊） 孙桑抱怨着这不公平。 ◇◇◇ 在解放组织联合的包围逐渐缩小的情况下，治安维持军本部基地正在进行迎击准备。由于从各地撤退回来的部队正在集结，需要进行意见调整，参加了这个会议的加兰特一脸不快地走在走廊上。 “阿尔米娜军的素质也下降了啊。连现状都把握不好。” 主张坚决抵抗的指挥官竟然有那么多。 “他们是不知道真正战争的一代。请您原谅。” “但看一眼就应该明白吧？对手不是士兵，而是市民。数量根本没法比。他们就不知道像浪潮一样涌来的人的气势吗？” “但即使这样，面对没有像样武装的敌人，也很难感到害怕吧。” 年轻的副官似乎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一直在为他们辩护。 大战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役这一代都不知道战争。 “武装皮肤”战机在战场上成为主角已经很久了。在他们看来，没有战机的对手就跟手无寸铁一样，这种说法也不奇怪。 但是，加兰特是听着前辈讲述大战成长起来的一代。大战结束后的抵抗运动盛行的时代，对他来说也像现实一样。他也看过拿着激光步枪和只装着合成液体炸药的手榴弹的市民，毫不畏惧地冲向离子光束的画面。 “那个地狱可能会再次重现啊。前辈们反复说，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得停不下来。身经百战的士兵吃不下饭，每晚都被噩梦折磨。据说当时安眠药是像平常一样发放的。” 副官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我能理解您的话，但对我来说那是遥远的过去的现实。感觉就像虚构电影的一个场景。” “……就像游戏一样吗？” “非常抱歉。我是在只有看到同事死去才能感受到死亡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一代。” 这句话让加兰特震动了。 （这很危险。那个红头发的少年也有同样的感觉。没有直面过死亡。） 他只能这么想。 （当他了解现实的时候会后悔吧。会因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而度过无法入睡的日子吧。在伤口扩大之前必须阻止他，不然太可怜了。） 他下定了决心。 “按照我说的去做。创造一个我和他面对面的情况。” 在会议中加兰特也这样主张。 “但是这样没问题吗？就像您说的，即使他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但剑王的实力是真的吧？” “即使这样我也要试试。这是我们这一代的义务吧。” 这位中年士兵怀着热情走向战场。 在许多人运动的地方，一群高大的男人正在奔跑。引起了佩科的注意，它也跑过去和他们并排跑，但他们似乎并不感兴趣。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碍事，一边去。” “要是来惹我，我就踢你。” 它似乎被很不友好地对待了。 “别乱来，蠢货们。那是剑王的宠物。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会被打得很惨的。” “但是小队长，对方是飞行员那一组的吧？我们是陆战队员，怎么会被打呢？” “改掉你这种天真的想法。那家伙的反射神经超乎常人。而且他经常打架，对不把人打伤但能让人很疼的方法都很熟悉。” 这个人似乎知道以前有另一群人挑衅后失败了。从那以后，这群高大的人就不再和佩科的主人打架了。 “汪！” 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一个叫大卫的人，有时会和它玩。 “孙桑还好吗？” “汪汪！” “去别的地方玩，佩科。训练的时候大家都很紧张。” 大卫虽然特别高大，但很温柔地把它推开。 “呜呜？” “下次再玩。” “汪！” 它觉得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可能会和它玩，所以就放弃离开了那里。 ◇◇◇ 它向旁边的一个大房间走去。那里有很多桌子，也有很多人。很多人在吃东西、喝东西，气氛很和谐。 “哦？怎么了，佩科？你在自己溜达吗？” 有人跟它说话。这是一个和主人关系很好、对它很温柔的人。 “汪！” “真少见啊。” “它平时都在孙桑或者孙淇那里呢。你是不是闻到了喜欢狗的人的味道，戴特？” 男的是莫尔戴特，女的是阿尔塔米拉。 “这家伙还有嗅觉功能吗？” “是埃尔西做的哦。应该性能相当高。” “汪汪！” 它被抱了起来。虽然嗅觉传感器不是特别优秀，但如果对方戴着σ西格玛符文，它就能获取位置信息。 “啊，是佩科！怎么了？肚子……不饿吗？” “那是当然。它是机器狗，应该是靠燃料电池运行的吧？” “是哦。不过做得真的很好。” 在另一张桌子旁的人也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经常和主人在一起的伙伴。明特、皮特、弗雷迪都来摸佩科。 很疼爱它的切斯卡和佩尔塞的脸也能看到。被大家围着，佩科很开心，兴奋地叫了好几次。 “夏天的佩科凉凉的，很舒服。” 佩尔塞紧紧地抱住它。 “真狡猾。也让我抱抱嘛。” “嗯。排队。” “真的很舒服。” 被切斯卡丰满的胸部包围着，佩科也觉得很舒服。 “呜呜。” “佩科真可爱。它的主人可没这么可爱呢。” “向孙桑要求可爱是错误的。” 大家哄堂大笑。 “但是，切斯卡最受它喜欢。不公平。” “什么！不，我才不需要那种偏爱呢！给佩尔塞吧！” “佩尔塞不怎么受宠。都说坏孩子才可爱呢。因为我太优秀了所以不行。” 切斯卡一开始没明白被说了什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我不是坏孩子！” “切斯卡太偏心了。” “连明特也这么说！” 大家开着玩笑，说她软弱没主见，战斗中敌人一退缩命中率就下降等等。 佩科在和谐的气氛中很开心，展示了平时和孙淇一起玩的游戏。它叼起桌子上的饼干递给佩尔塞。她明白了，用嘴接住，然后摸摸它。接触传感器传来的感觉让它很愉快，它用力地蹭着她的头。 “汪汪！” 它给所有女性都分了饼干后，从桌子上跳下来告别。 “你要去找孙桑吗？再见。” “汪！” ◇◇◇ 它沿着固定的路线在一个宽敞的地方走着。那里有和它一样被主人珍视的机器。它抬头看着那个银色的巨大人形机器，它叫“帕什兰”。 “佩科。” 它被抱了起来，但它知道是谁。是弗朗索瓦。 “孙桑刚才还在这儿呢，不过去流汗去了。去追他吧。” “呜呜。” 它知道主人在哪里。它只是来玩的。 弗朗索瓦虽然身材高大，但对像佩科这样的机器的操作非常细致温柔。她调整过它之后，它的身体动作就变得很轻盈。所以佩科也很喜欢弗朗索瓦，有时会像这样来撒娇。 “你是来看我的吗？谢谢。” 她一边抚摸着它，一边摸着它各个关节的情况。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呢。不过在重力下会有负荷，所以最好大概两周调整一次。” “呜呜。” “好孩子。啊，那边有个坏孩子。” 这里经常能看到的一个少年被一个穿着紧身衣的少女追着跑。吵闹声的来源似乎就是这两个人。 “你不是说也会看我的鲁尔方吗！” 大喊的确实是一个叫奈泽的少女，她以前和他们是一个团体的。 “我在看啊！只是看一架飞机的时间比较短而已！” “你这么说，其实一直在摸那个漂亮的贾格吧！” “喂，皮斯托！机库不是约会的地方！” 弗朗索瓦的怒吼声传来。 “不是啦！”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很开心，马上就能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 第90章 佩科 和弗朗索瓦分别后，佩科走在通道里。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在一个意外的地方检测到了孙淇的位置信息，于是它在那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它发出滑动门的开闭信号，但门没有打开。似乎被锁上了。没办法，它用前脚敲敲门，催促里面的人让它进去。 “呜呜。呜呜。” “哎呀，是你呀？” 为它开门的是一个很少见面的女性。她是女医生奥利维亚·詹金斯。这里是医务室。 “孙淇在这儿哦。” “啊，佩科。你是来找我的吗？” 探出头来的孙淇只穿着内衣，近乎半裸。 “对不起。你在奥尔泰西奥舰长的膝盖上睡得那么香，我就把你留在那儿了。” “汪！” “今天奥利维亚医生叫我来做身体测量。你想来一起吗？” 虽然它并没有特别想来的想法，但它还是紧紧地贴在熟悉的她身上。 孙淇把佩科放在膝盖上，然后坐在与女医生相对的椅子上。现在它似乎不会碍事了。 “胸部尺寸好像有点紧了呢。我得修改一下紧身衣的生产数据。” 孙淇开心地笑着，佩科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也是一方面，整体尺寸好像都有点大了呢。那里也最好修改一下。” “我长高了吗！” “不是哦。身高只是稍微长了一点，但好像长了一点肉。” 抚摸佩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别在意。你这个年纪稍微有点圆润也没关系哦。” “那可不行！要是被哥哥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男孩子没那么敏感，应该不会发现的。” 确实主人应该不会注意到。 “不要！我要去运动，所以不要修改那个尺寸！” “青春期呢。” 女医生咯咯地笑着。 佩科目送着很快换好衣服前往训练室的孙淇。 ◇◇◇ 这次的门一收到开闭信号就马上打开了。注意到的维特嘴角微微上扬，向它招手，它走进了室内。里面，一位深金色头发的美女正朝着固定的控制台走去。 “哎呀，有什么事吗，佩科？” 它被放在桌子上后，她问道。 “呜呜。” “只是来玩的吗？” “汪！” 佩科感觉埃尔西只是瞥了一眼，就访问了它的内部数据。似乎进行了一番搜索，但似乎没有出现问题。就像她说的，它只是来见她的。 对佩科来说，她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创造者。它对她怀有类似于对主人的敬意和好感。她是它非常喜欢和重要的存在。 “燃料电池胶囊还有一半呢。要换一下吗？” “呜呜！” 她亲手为它更换了燃料胶囊。它想要的不是动力源，而是让埃尔西陪它玩。换好后，它用力地用鼻子和头蹭着她撒娇。 “我很羡慕你呢，佩科。” 听到了意外的话。 “是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维特。这孩子和我是类似的存在。是学习的结果产生的智能。即便如此，它能成为孙桑的家人。而我只是一个给予帮助的配角。” “那家伙不是那么无情的男人哦。你不是也听到他说你是他的伙伴吗。他肯定从心底里认为你是重要的人。” 埃尔西可能只是想被安慰吧。她看起来有点满意。 “是这样吗？希望是这样呢。这么渴望被需要，真是有点可悲呢。你失望了吗？” “完全没有！你是很棒的女人。我觉得孙桑虽然可能和家人的感觉不一样，但他应该觉得和你是类似好朋友的关系。” “像你一样？” 维特继续说道。 “他对我和对你当然会不一样。因为你是女人嘛。” “是这样的吗？孙桑把我当作普通女人对待吗？不知为何，我总是很难理解这方面的微妙之处。” “他肯定认为你是完全需要保护的对象哦。不考虑得失。” 佩科也后腿站立起来，叫了好几声。似乎它的意思传达过去了，它被温柔地抱住。 佩科对埃尔西有这样的感情感到很奇怪。这种感情本身显然是很人性化的。但即使如此，这也是会让人感到不安的东西吧？ 这时，呼叫铃声响起。站起来的二维投影面板上显示着门外的情况。埃尔西轻点面板上的开启按钮。 来访的是戴纳。看到她抱着佩科，他似乎有点动摇。 “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他似乎觉得自己打扰了。 “没关系。” “不好意思，突然来打扰。是关于攻打本部基地的事。虽然从战力上看没有太大的不安，但从正面冲突的话，总觉得消耗会很剧烈……” “你也在考虑之后的事情吧？越来越有总司令的样子了呢。” 戴纳苦笑。 “别开玩笑了，女士。我不能不考虑啊。” “你以为只有我们不想从正面冲突吗？那可……” 内容变得复杂起来，觉得无聊的佩科向埃尔西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房间。 ◇◇◇ “汪汪汪！” 它朝着那个位置信息信号跑去。 “哦，你在这儿啊，佩科。” “呜！” 它缠在主人的脚上。 “好嘞，去甲板上玩吧。” “汪！” 它和最喜欢的孙桑一起快速地跑过通道。 基地的铺装路面在盛夏的阳光下摇曳着热浪。多少能缓和暑气的绿色植被中，夏日的虫子仿佛在歌颂着短暂的生命般奏响着恋歌。 然而，这些夏日的景象却无法给基地的士兵们带来任何感慨。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开始的战斗会比这更加激烈。 如果说他们有什么感受，那就是如果在这里失败，未来可能再也无法感受这个季节的变化了。 “启动战斗迷雾！” “全体战机准备起飞！等待指示！” “展开防御磁场，以最大功率运行！目前负荷为零！” 战斗准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治安维持军和解放组织联合双方释放的战斗迷雾比平常更加浓厚，电波雷达完全沉默。重力场雷达虽然能探测到联合战力的接近，但由于迷雾的密度，无法准确掌握敌人的战力。本部基地的兵员只能等待光学监视装置的反应。 “呜，来了……” 一名观测员忍不住脱口而出。 “建议他们放弃武装吗？以设立和谈场所为条件。” “没用的。他们不会停下来的。” 也有人提议按照惯例进行程序，但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他们是认真要来决一死战了。这已经不是治安维持行动了。这是战争。” “光学探测！分析结果出来了！” “唔！” 周围全是敌人、敌人、敌人。 其中有很多从军队和治安部队缴获的战机。仅仅是那些被随意重新涂装的战机就已经构成了十足的威胁。 然而，在其中也能看到一些似乎是用缴获的工程机械组装起来的“武装皮肤”战机。那些携带了正规武器的它们作为战力也是未知数。虽然数量少，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然后，从正面整齐地逼近的是有着独特外形、明显是量产型的战机。毫无疑问，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们。 “xfz（泽丰自由组织）……” 有人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在他们中央，一架格外引人注目的银色“武装皮肤”战机占据着位置。 “剑王！” “银色的死神……” “司令，快下达起飞命令！” 在这种压力下，有兵员发出近乎悲鸣的恳求。 “哼，所有炮门，齐射三次！‘武装皮肤’战机队，全体起飞！” “了解！” 在无奈之下，战斗打响了。 ◇◇◇ “啧！真麻烦。” 一边躲避着基地射来的光束齐射，时而用喷射护盾弹开。 在宇宙中，舰艇之间很少进行炮战。因为双方都展开了防御磁场，无法给对方造成伤害，而且“武装皮肤”战机可以从各个方向袭来。如果停留在战场上承受炮击，那也只是杯水车薪。为了避免无用的危险，通常情况下，舰艇释放舰载机后会迅速撤退。 但是，对于地面固定基地来说情况就有点不同了。敌机的活动范围只有从平面到上空的一半，有效视野变短，战斗速度也会变慢。在这种情况下，光束炮击就有了一定的有效性。 基地安装了大量的炮台，一心想要确保制空权。对于进攻方来说，只能穿过炮火防线接近基地。 地面固定基地的优势也就仅此而已。 “舰艇炮来了！配合进行饱和攻击！” 戴纳的指示传来。 “好好观察炮火的源头。防御磁场一减弱，就进行集中攻击。把炮台打哑。” “所以我们才挂着那么多沉重的换装杆来的嘛！” 这就是进攻方的对抗手段。 用饱和攻击给防御磁场增加负荷使其减弱。然后破坏炮台，创造容易接近的条件，再开始入侵。当然，到那时就会开始与敌人的“武装皮肤”战机混战，但在此之前的前哨战与宇宙战斗有很大的不同。 “突破了！” 从光束产生的火球中可以看出防御减弱了。 “瞄准！” 几发炮击后，将原本杂乱的瞄准点一起转向炮台。 “打中了……？太好了！” 一个较大的闪光宣告了炮台能量舱的诱爆。 各处火球绽放，基地的炮击急剧减弱。最终停止了。这并不是因为所有的炮台都被摧毁了，而是基地的“武装皮肤”战机队要出击的信号。 即使是很少有集团战斗经验的人也知道，到目前为止这就像是一个既定的剧本。如果进攻方的战力不足，在这个前哨战阶段就会被消耗殆尽。 “真让人烦躁！” 一直用腰间的加农炮模式的机关炮不断射击的孙桑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出场机会，勇敢地飞了起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这个不良少年！不是冲进去，而是把敌人引出来！” “啊，我知道，切斯卡。这是你擅长的展开吧。” “你要是沉迷战斗擅自前进，我可不管你了，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 xfz（泽丰自由组织）在背负着宇宙港的基地前面展开阵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尽可能地把战力从基地引开，让宇宙港的防守变得薄弱。 然后，只有弱小战力的联合组织就会进攻。察觉到退路有被切断危险的治安维持军就会开始考虑撤退。当军队开始撤退时，就稍微减弱战力让他们撤离。 （这就是埃尔西提出的作战计划。） 即使是在兵力上有压倒性优势的组织联合，如果在装备还不齐全的情况下正面冲突，也会消耗巨大。不想这样的戴纳向埃尔西请教后制定了这个作战计划。 不是以消灭敌人为目的，而是通过操作敌人的意识将他们赶到宇宙中，首先夺回地面。之后再着手充实装备。 “好！来吧！” 他对着公用频道大喊。 首先引人注目的就是孙桑的任务。 第91章 名字 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银色“武装皮肤”战机晃动着。那给人深刻印象的刚硬外形，仿佛在压倒周围的一切。 （是那个吗。剑王。） 加兰特·吉姆驾驶着在肩部护甲上装饰着三条金线的深绿色定制“洛迪卡”战机低空飞行，同时察觉到了目标。 （年少精神的暴走。如果没有容忍这种情况的度量，就不能称之为大人。首先要阻止他。） 他右手拿着光束加农炮，却没有发射，继续接近目标。 正如传闻中那样强大。不小心接近的僚机还没来得及抵挡剑王的一击，就被斩断了右臂，接着机身也被劈开。 银色战机耀眼地反射着特纳调制的青白色光芒，滑向了下一个目标。比起被友军被攻击的懊悔，加兰特更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做出这样的事情感到痛心。 （已经习惯战斗了。让他做到这种地步的大人的蛮横，必须在这里切断。） 确实是个威胁。但也不能被他的气势压倒。 （剑招很流畅，目标也很准确。既然如此，就有办法应对。这里只能展示出经验的差距了。） 加兰特一边向周围进行牵制性炮击，一边轻轻踩下踏板。 就在这时，剑王做出了一个异常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旋转并横向跳跃。刚才他所在的空间瞬间被一道光束穿过，友军被直接击中并爆炸了。 “盲射？” 他不禁脱口而出。 “被那样攻击可就很棘手了。” “是埃菲吗？” “是是是，是我。我来支援你，加兰特大人去完成你的目标吧。那个狙击手姑娘由我来对付。” 他特意跑出来是有原因的，原来那个狙击手是 xfz（泽丰自由组织）的女飞行员。 （虽然有自己的执着，但很有本事。在这种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埃菲的执着有时会起到有利的作用。 （那就交给他吧。） 为了躲避突然的狙击，他采取了迂回机动。 信息分析也在进行中，球形显示器上将银色的“武装皮肤”战机标记为“帕什兰”，并显示出代表敌方机体的红色目标符号。不仅颜色如此，战斗方式也相当华丽，有一种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法莱克想要用光束加农炮抵挡在空中划过的剑闪，却被旋转着冲进怀中的帕什兰用肘击打中。在被冲击得僵住的时候，他的双腿被砍断，喷射出的离子喷射流使机身翻滚。毫无防备的机背被光束机关炮扫射，对消湮灭炉引擎发生了诱爆。趁着闪光，帕什兰急速接近。 “我是加兰特·吉姆。” 他一边用青白色的喷射流回应着被扬起的淡黄色刀刃，一边问道。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大叔？……我是孙桑·巴雷尔。” 是从声音中判断出了年龄吗，他猜对了孙桑的年纪。 加兰特对孙桑并没有把他当作敌人的心情。在银色的装甲后面，他想象着在影像中看到的那个有着橙色头发、看起来脾气很暴躁的少年的面容。他像在对那个形象说话一样编织着语言。 “果然是你……听着。” 再次将刀刃相对时，他继续说道。 “大人们会赞扬你和你的战果。但是，那是幻想。这不是游戏。” “哈？” “当然，被你击破的‘武装皮肤’战机里有人在驾驶。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他像在给小孩子解释一样说明着。 “他们也有家人。有很多人珍惜你夺走的生命。那些人会怎么想？即使充满怨恨也没有办法吧？” “你在说什么？” “稍微深入思考一下吧。想想你自己在做什么。” 少年像是在思考一样发射机关炮拉开距离。加兰特用喷射护盾挡住机关炮，并紧追不舍，不让他逃脱。不仅不能让他的战机逃脱，也不能让他的思维逃脱。这里必须像倾盆大雨一样用语言冲击他，让他深刻理解。 “那真的是正确的吗？” “……” 少年再次砍过来，但那是困惑吗？ “……哼，哈哈哈哈！别逗我笑了，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被你操纵着跳舞？” “你是想说不是这样吗？即使让别人痛苦，你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个屁啊。这里是哪里，你不是更清楚吗，加兰特？” 少年反而反问他。 “这里不是有孩子的地方。我是这么认为的。” “确实不是适合孩子的地方啊。这里是战场。敌人会露出獠牙扑过来。不管对手是不是孩子，都不会手下留情。但是，是谁把我逼到这里来的呢？” “你是在说王室的统治吧。我也对那里有问题。但即使如此，像你这样的孩子也没有必要和大人一起战斗。” 他呼吁少年不应该投身战场。 “是你失去了亲人吗？也许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但即使如此，现在你也要忍耐一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将来，你会因为想起夺走的生命而度过无数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会被无法挽回的想法折磨。” 这位身经百战的飞行员将刀刃抵在帕什兰的胸口，仿佛要将现实刺进少年的心里，然后一起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还没来啊。” 少年一边嘟囔着，一边没有表现出在意背后的样子。 “切斯卡是在和那个胆小鬼玩吗？” “孙桑·巴雷尔！” “急什么！我才不会后悔呢。现在我就告诉你理由。” 少年弹开加兰特的刀刃，这样宣告道。 其他敌机没有接近。目前的状况似乎正如计算的那样。感觉他并不是为了让孙桑放松警惕而说出那些类似说教的话。 （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刚才那一击虽说只是牵制，但也不轻啊。这个大叔，有两下子） 觉得不能贸然行动。 “我并不是像玩游戏一样轻视对手的生命，只是不做就会被干掉而已。” 他觉得对方似乎不是能被糊弄过去的人，于是有条理地回答。 “这就是你在现实中所做的事情。承认吧。” “我都说了是因为有要打败他们的打算。不管怎么说去调查一下吧。我在艾尔哈肯只记得杀过两个人。” “等等。” 声音中夹杂着动摇，在颤抖。 “这听起来像是你在说你是抱着夺取生命的打算在战斗啊？” “正想说这不是你能说的话呢，不过是有理由的。” 他右手的光子剑保持下段架势，试着把右脚滑进去。躲开了孙桑上挑的剑刃的加兰特的洛迪卡，同时想要接住横扫过来的左剑刃并卷起来。 后退的孙桑切换到左半身，等待着从对方摇曳的剑刃尖端释放出的金线。然而，他的战气眼没有传来攻击的信号。 （似乎是真的打算说服我。真麻烦啊。和胆小的艾菲完全相反嘛） 在心里暗自嘲笑。 “如果只是为了抢夺钱财或物品而袭击过来，我也不会要他们的命啊。因为那涉及到利益嘛。如果觉得不划算就赶紧逃跑。那样的话把他们打倒就足够了吧？” 在孙桑的道理中就是这样。只要让他们觉得只是被打败就会吃亏就行。 “当然。如果因为这种程度就杀人，那就是你触犯法律了。” “这点我知道。但是，如果是来夺取生命或心灵的家伙就不行。这些家伙肯定哪里有问题。” “军人就是坏掉了吗？那只是通过训练培养出来的技能而已。” 这是军属会说的道理。这个男人大概也认为这是常识吧。 “就算是因为训练，但对人也能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的家伙肯定哪里坏掉了吧？没坏掉的家伙在战场上不也会坏掉吗？你能否定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失常了吧。但是，阿尔米纳军人在这个泽冯并没有进行无差别杀戮。” “表面上是这样。” 他试着横扫脚下。在移动重心的时候侧身切入，对着向后流动的上半身从背后发动斩击。然而加兰特让机体下沉躲开，从下面刺出剑刃。 用光子剑把刺向肩头的一击划开。他的攻击似乎被看穿了。凭借实战经验的差距占据上风。即使没有击败的打算，也似乎充满了削弱战斗能力的意图。 “收紧控制，夺走自由。夺走心灵。如果反抗就进行镇压。夺走生命。最恶劣的是在内心的某个地方觉得这是正确的。” 这次孙桑把光之刃指向洛迪卡。 “那是……” “如果不加以控制，又会像大战以前那样得寸进尺吧？你不是在说教吗？如果随心所欲地乱来，以后会后悔的！” 加兰特胆怯了，稍微后退了一点。 “你是想说泽冯的人就不会后悔吗？你的道理说不通啊。” “也许是这样！也许是这样，但是这需要验证。实际上他们正在试图通过暴力重新夺回实权。甚至还在利用像你这样的孩子！” 可以看到他的动摇，但目标没有偏离。剑刃朝着肩膀和腰部伸过来。但是，孙桑对这种能预料到的斩击毫不在意。全部弹开后从正面踢出一脚。洛迪卡轻盈地浮起躲开冲击，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你是想这样来正当化吧？这种人啊，一旦不小心心软就会很麻烦。被打败得越多，执念就会越强烈。” 伴随着光束加农炮，话语也一起袭来。 “真的要到那种地步吗……连你这样的孩子都变得如此粗暴吗？阿尔米纳的统治只是让人心荒芜了吗？” “统治什么的才不是可爱的东西呢。是剥削，剥削。阿尔米纳的繁荣是从哪里来的？是靠抢夺来滋润的吧。结果只是取而代之而已，为什么就意识不到呢？” 轻轻踢一下地面，让帕修兰前进。孙桑发出的斩击更加锐利，在气势上也被压制的加兰特只能一味防守。 即便如此，他的注意力也没有中断，不愧是长期身处战场的人。即使在武装皮肤上刻下细小的伤痕，也能完全防住致命的攻击。 “是接受了那样的教育被培养成战士的吗！这样还主张已经改过自新是矛盾的啊！” 顽固的战士很难改变自己的观点。 “根本问题就在这里啊！我直到不久前还在阿尔米纳生活。一直到这个年纪。你也知道的，在那满是灰尘的空气中。” “什么！？” 这句话似乎对加兰特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 第92章 色狼 “我对战后统治的是非之类的可没那么大兴趣。” 孙桑一边让光子剑闪耀一边向前推进。 “王室要做什么，四大家族的人要谋划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曾觉得对那些固执的家伙稍微通融一点也只是小事一桩。但是，他们最终联手让我和妹妹无法在阿尔米纳待下去了。为了生存，我已经不能再有所顾忌。我要把他们击垮！” 在孙桑强硬的语气下，加兰特的洛迪卡逐渐后退。他可能也有些混乱。这时，支援射击来了。可能是感觉到处于劣势的阿尔米纳军机机灵地采取了行动。孙桑劈开从侧面射来的光束并将其扩散。 护目镜缝隙后的双眸闪闪发光，飞散的能量洪流反射在帕修兰银色的装甲上，呈现出绚丽的色彩。那是如同象征着少年气魄的壮烈景象。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像个战士。以你这样的年纪，怎么能有这样的觉悟呢？” 加兰特的声音中充满恐惧，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霸气。 “也许是血脉所致吧。不过，阿尔米纳的阴谋也是原因之一，这肯定没错。” “是我误会了吗……不是在幼小的精神逐渐扭曲的过程中，而是你早已拥有了战士的灵魂。” “可以说是能毫无顾忌地战斗吧？你也是接到命令了吧，要杀了我。” 牵制的光束瞄准也变得不准确了。孙桑劈开射向危险位置的一击，一边晃动机体一边接近。 孙桑对斩击的反应也稍微有些迟缓。没有完全对上的剑刃被弹开，洛迪卡的机身出现了破绽。左边的光子剑勉强用喷射护盾挡住，但即使是随意的前踢也足以让驾驶舱晃动。接着，为了躲避加农炮的攻击，他显得非常慌乱。 “唔！那个命令不是针对剑王的吗？” 加兰特似乎是这样理解的。 “不是。那应该是针对我个人的吧。” “孙桑·巴雷尔抹杀指令。虽然我没想到会这样……” “好像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你去问问上面的人吧。即使不知道动机，至少也应该知道是哪里提出的要求吧。” 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感觉他的动作又变得沉稳了。 “做了什么才会发出抹杀指令呢？虽然阿尔米纳维持着王制，但也是一个近代国家。如果不是图谋大逆不道之事，我认为不会发出侵犯个人生存权的命令。” “对他们来说，我可能就是那么麻烦的存在吧。他们甚至不惜煽动阿尔米纳也要除掉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加兰特的霸气又回来了。 他主动挑起近身战，让剑刃闪耀。力场剑的剑刃相互咬合，离子喷射产生的火花四溅，不断地撞击着。虽然孙桑挡开这些攻击并不费力，但也找不到能将其卷走的破绽。加兰特似乎完全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 两架机体时而飞起相互纠缠，时而踏在大地上全力发动攻击，不断地激烈碰撞。 “不知道不是更好吗？搞不好你也会成为抹杀对象。” 少年从上段劈下的一击被交叉的剑刃挡住。 “如果不活捉你，你也不会听我说吧。” “省省吧。你做不到的！” 剑刃相互咬合的怪异声音突然中断了。孙桑翻转机体，用斜斩挡住了从背后射来的狙击。 “你还真下得了手啊，胆小鬼！” 他对着视野中色彩鲜艳的洛迪卡咆哮。 “能不能别叫我胆小鬼啊，银色小子。加兰特大人，是时候撤退了。防线已经崩溃了。” “什么？” 在集中兵力对抗以前面的 xfi 泽菲部队为中心的主力部队时，从后方逼近的抵抗组织联军正在逐步击溃宇宙港的守备队。 “怎么办？现在不撤退的话可能会全军覆没哦？” 他指着为撤退而停泊的舰艇。 “他说得对。基地人员也已经登上舰艇了。这里已经很艰难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是没错了。孙桑，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 “这种分析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不是吗？” 做出要切断退路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让他们撤退。这是艾尔希和戴纳制定的作战计划。即使这两架机体是今后还会阻挡他们的强敌，但现在他们也没有追击并将其击败的打算。 “有道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准备好要说的话，战士。” 加兰特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如果阿尔米纳的领导层明智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和你战斗的机会了。” “关于这点我不能发表评论。” 他的回答中带着笑意。 孙桑对这位中年男子的气魄，只是选择了目送的态度。他有种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 “哥哥，能听到吗？” 噪音非常大。 “勉强能听到。” “终于联系上了。哎呀，特纳迷雾太浓了！不需要追击。” “我不会追的。别担心。” 戴纳部队的成员们也为了监视撤退而聚集过来。 “没事吧，孙桑。” “那种程度还伤不了我，鲁蒂。” 和艾菲战斗的以阿尔塔米拉为首的几架机体似乎也安然无恙。 “哟，切斯卡。和帅哥的约会开心吗？” “烦死了！我讨厌那种轻佻的人！” “不喜欢不良少年，又不喜欢轻佻的人，你的要求还真多。” 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她气鼓鼓的样子。 “这是美女的特权嘛。” “明特也这么说！” “哈哈。” 他们抬头看着起飞的舰艇群，戴纳宣布胜利。响应他的宣告，欢呼声在共用频道中响起。 孙桑将长长的光子剑向上举起，发出一声怒吼。 行星泽冯上的人们将阿尔米纳统治政府及治安维持军排除了出去。众多驻留在此的轨道舰队也失去了停靠地，补给和整备变得不可能，于是撤退了。它们从最近的跃迁网格逃回了本国。 轨道卫星等用于监视和观测的无人设备就那样被搁置着。虽然有一部分在愤怒之下被破坏了，但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这些设备在以艾尔希为首的技术人员的操作下被置于控制之下，信息也被传送到了临时政府那里。 阿尔米纳作为统治的一部分，也将外交置于限制之下。 数量众多的跃迁网格也分别在附近设有基地，对出入进行管理。以投降为目的进行联络的那些基地没有一个作出回应。虽然认为人员已经撤离了，但调查艇还是朝着当地出发了。 如果说阿尔米纳势力已经从包括行星泽冯在内的哈尔姆星系撤离了，那也不是这样。在连接布里卡斯星系的阿尔米纳的第 8 和第 26 跃迁网格附近设置的宇宙要塞中，确认仍有相应的战力残留。 交通和物流已经停滞，这里摆出了作为泽冯最终防线死守的架势。正因如此，许多挂着泽冯船籍的贸易船被留在了阿尔米纳，这也成为了令人担忧的问题。 这些都是今后在与阿尔米纳的谈判中必须解决的问题，而忙碌起来的将是参与临时政府公务的人。而那些有大把时间的则是那些一直沉浸在战斗中的人。 “夏天啊。” 躺在阴凉处铺着的垫子上的孙桑嘟囔着。坐在他肚子上的佩可“汪！”地回应了一声。只有今天，西格玛·鲁恩的电源也被关闭放在一旁，佩斯在休息中。 这里是拥有两个武装皮肤机库的战舰贝泽尔德拉南的右侧面。在甲板无法使用的情况下使用的舷侧装甲板被打开，延伸到了 25 米开外。 虽然出去就能晒到太阳，但盛夏的阳光太过强烈，不只是热那么简单。所以在稍微进入机库一点的网状地板上铺着垫子，悠闲地休息着。 “呐，去游泳吧，哥哥。” 过来的是孙淇。 “再休息一会儿吧。” “明明一直在闲躺着。” 既然是来邀请的，那妹妹自然是穿着泳衣。作为哥哥，觉得她穿的泳衣面积小得有点让人担心，但红色的泳衣在金色的头发和偏黄的肌肤的映衬下很是好看。 胸前的隆起逐年成长，向着腰部收紧，形成了迷人的曲线。从那里到健康有弹性的臀部勾勒出了绝妙的线条。 最近因为运动热潮，她稍微有点肌肉，女性的圆润弥补了这一点，让人感觉很有美感。让人觉得她那还剩下几步就迈向成熟的身材和可爱的脸蛋相结合，与其说是艺术性，不如说是健康美更贴切。 在她的对面是微微泛着绿色的蓝色大海。一望无际的水平线上到处都是洁白的云朵在翻腾。 这里是大海的正中央。贝泽尔德拉南停在水面上。吃水线在舷侧装甲板下一米处。从放下的舷梯上来的船员们又跳进海里玩得很开心。男女混杂的欢呼声成了这里的主角。 “来玩嘛。” 放弃邀请的孙淇跑着跳进了海里。 “好吧。” “你该不会说你不会游泳吧？” “不是啦，我会游泳。只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啊。” 第一次见到大海时还因为不安而吵闹的妹妹，现在也和大家一起玩得很开心。在游泳池里能正常游泳的孙桑觉得自己应该也没问题，但确实也有一些不安。 “稍微锻炼得有点过头了，和以前不一样，体脂率都快赶上运动员了。到底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游泳，还真不好说啊。” “你是这么想的啊。” 现在的孙桑肌肉很发达。虽然不是肌肉男，但如果要给每一块肌肉都贴上标签的话，也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 这是因为他自己也穿着泳衣，这一点一目了然。她能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关系的。海水的比重比淡水高，你也能浮起来的。” “作为知识我是知道啦。” 这么说着的艾尔希也从刚才开始就只坐起上半身，坐在旁边的垫子上。一回头，那迷人的曲线就映入了少年的眼帘。 她穿着和孙淇一样款式的泳衣，但撑起泳衣布料的隆起却有着很大的差距。虽然因为自身重量而下垂让人无可奈何，但勾勒出的线条无疑是很刺激的。 腰部的曲线就像是经过美学设计的理想曲线。臀部线条的突出很是煽情，周围的人肯定会被吸引住目光。 她那有光泽的肌肤很细腻，让人感觉摸上去会被吸住。这些都被白色的泳衣包裹着，散发着费洛蒙。 即使是知道她是什么人的孙桑，也有点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了。 “没办法啊。去吧。” “我也很久没见到大海了。稍微玩一下吧。” 看到哥哥站起来，孙淇朝着大海挥着手，孙桑跑了出去。 第93章 境遇 这一刺相当犀利，但他用手臂外侧将其滑开弹到一旁。接着趁势扭身使出掌底攻击，却被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在重心不稳的时候他使出扫腿，但对方稳住身形挡住了。重点锻炼的部位对方也一样，因为体型和体重差距，很多时候都是靠这些扛过去的。 从高处挥来的掌击，他上身一闪避开，紧接着下方膝盖又猛地弹起。如果躲开重心就会向旁边滑去，所以他选择硬接，接着想顺势拉近距离，对方却滑步向前逼近。就在他脚下有些不稳的时候，感觉到一记大力的横扫。 他后退一步，只用脚尖踩在边缘处稳住身形。抓住被挥开的手臂往下拉，利用反作用力将重心移回前方。这次他向前一步，旋转身体将对方背在背上，然后借助腰腿的弹力将其抛起。 在空中飞舞的庞大身躯在稍远的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好不容易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获胜的孙桑松了一口气。 “可恶，连大卫都不行吗！” 先前就输了的奥利弗拍打着海面懊恼不已。 “他用战气眼能看穿攻击，你不可能赢的。” “也不一定啊。这家伙也有弱点。” 说着，橙发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就像刚才大卫那样。他一旦确定了节奏就会紧逼过来。如果他没有破绽那就完了。会被他逼到绝境。” “就差一点吗？” “是啊，他肯定没想到我会在那里后退吧？” 大卫坦率地点了点头。 “论身体的灵活性你是最强的。奥利弗的攻击全是单发的，只要一个个化解就能赢。” “我很辛苦的好不好。射击我也得训练啊。” “你是想说你射击很烂吗？切！射击也得用假动作和真招制造节奏，你让大卫教教你。” 被戳到痛处，奥利弗也沉默了。 孙桑坐在浮标边缘，孙淇则抬起上半身，满脸笑容地抬头看着他。看来她是在为哥哥的胜利而高兴。 他们正在玩的是利用这个浮标进行的游戏。规则是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人从直径 3 米的浮标上弄下去就算赢。单纯作为游戏很有趣，作为格斗训练也很有用。 阿尔塔米拉提出玩这个浮标游戏，包括他自己在内，被挑选出来的成员都输给了孙桑。 “哥哥最棒。” 看样子她要开始炫耀哥哥了。 “还有一个人没上呢。” “有吗？” “就是在那边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家伙。” 他手指的方向是被秘书们簇拥着、心满意足的戴纳·德兹恩。他坐在那个漂浮物上，一副高高在上看热闹的样子。 “别说那么难听的话。这种时候就让我休息一下嘛。” 他这样主张道。 “原谅他吧。他这是在嫉妒呢。” “对对。对于青少年来说，这是令人羡慕的境遇吧。” 卢特维亚和凯瑟琳也不搭理他。反而拉着戴纳的胳膊抛着媚眼。 “哼，早知道就不拜托托鲁梅亚了。” “要不现在我就把总司令的位置让给你？” “哎呀，那可不行，阁下。” 年轻的秘书拦住了他。 “如果剑王站在顶点，托鲁梅亚大人肯定会亲自作为辅佐出现，那我们可就要被炒鱿鱼了。” “哪有那么回事。那家伙现在是总统啊？是全票通过的。” 被派来担任秘书的托鲁梅亚·阿迪德现在是临时政府的总统。由于制度还没完善，不是通过市民选举产生，而是通过议会投票选出，严格来说应该是首相，但考虑到未来她现在担任总统。据说即使正常进行选举，她也肯定会被选上，支持率非常高。 “不，那位大人肯定会来的。她对他可是感恩戴德呢。” 据卢特维亚说，孙桑即使被阿尔米纳人说坏话也毅然决然地行动，为解放泽冯竭尽全力，托鲁梅亚对此常常挂在嘴边表示感谢。她觉得他至今不求地位也不要报酬，心里很过意不去。 “不用在意也没关系啊。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就当是被利用了，你跟她说一声。” “那可不行哦，小伙子。女人的感情是很深的。” 他被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盯着。 结果戴纳坚持要休息，所以没有上到浮标上，女人们则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游戏。运动神经很好的孙淇在面对飞行员们的时候也处于劣势，很快就被淘汰了。女王竟然是拥有罕见的强大核心力量的佩尔塞恩。即使是她挑战孙桑也被打败了。 “果然谁也赢不了啊。好不甘心。” 明特也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咬着嘴唇很不甘心。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吧？” “嗯？女士？” “如果要和他较量的话，需要一点小技巧哦。” 上到浮标上的是艾尔希。面对她，孙桑当然不能挥拳攻击或者近身扭打。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靠近，然后用食指指着他的胸口。那根手指慢慢上移，到鼻子附近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他什么都没感觉到，不自觉地身体一僵，就在这时，那根快速上抬的手指戳到了他的额头。仅仅这样就让他的重心向后偏移，在他把重心拉回来之前，胸口被推了一下，他就掉进了海里。 “看到了吧。不要有意识地去行动就好。” “哪有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吐槽道。 躺在上面的舷侧装甲板在夜晚的凉气中冷却下来，给白天还发热的肌肤带来舒适的感觉。夜空中令人惊叹的繁星闪烁，滋润着人的眼睛。平静的大海上微小的波浪拍打着船舷发出的水声让孙淇感到安心。 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在伸展着四肢的机器狗佩可对面，孙桑也横躺着身体。只要有哥哥在，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安心。 “会发生战争吗？” 她的思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这取决于他们的行动。” “也不知道阿尔米纳的人对现状了解多少呢。” “就算消息传过去了，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就形成能推动局势的舆论吧？” 孙淇也能理解孙桑话里的意思。 泽冯没有卫星。只是，日常被蓝色填满的星空会被流星雨点缀得绚丽多彩。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不禁发出赞叹，美丽得让人惊叹。但是，人们会因为一种情感而不太愿意说出这样的感受。 “这也是战争的残余吗？” 这就是原因。 “应该是吧。数量很多。” “是过去的碎片吗……” 在卫星轨道上，被阿尔米纳放弃的无人空间站在泽冯的控制下仍在工作。从那里，许多碎片清理器发射出去，用激光将进入本星轨道的大型碎片切割成在大气层中燃烧殆尽的大小。同样在工作的空间站飞船也在四处飞行。所以，星系内有许多被切割成不会穿透船体大小的碎片在漂浮着。其中一部分落入泽冯的大气层，变成了流星。在夜空中看到流星，是很平常的事情。 “原本大多是武装皮肤或者战舰之类的吧？” 她以前听过这样的解释。 “在那之前的舰载战斗机之类的可能也有。解放运动中好像没怎么进行宇宙战斗，所以大部分应该是大战时期的东西。” “是七十多年前，说不定是一百年前的战斗中产生的大量碎片呢。” 所以孙桑告诉她这是战争的残余。 在阿尔米纳很少看到的流星，让人觉得美丽和悲伤同时存在。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悲惨历史。而这似乎又要再次重演。 “三星联盟大战的胜利也不太妙。” 孙淇歪着头。 “足以引起误解了吧？” “误解。也许是吧。” “阿尔米纳的历史难道不是虚饰的堆积吗？” 她不得不点头。 从一开始就有很大的误解。 在建国史中，后来成为初代国王的托马森·贝里奇进行了植物改良，扩大了移民的生活圈。他的功绩、领导能力和魅力吸引了移民们的心，顺应人们的呼声开辟了王室。 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植物学家。他是一个从事实地研究的学者，因此可能也有领导能力。但是，塑造出魅力这种虚像的是作为他的发言人工作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后来成为了现在自称为四大家族的纳格蒂玛家族、达埃努家族、吉姆家族、波家族的祖先。他们政治手腕高超，在辅佐托马森的同时，操纵人心以赢得尊重，制造出推举为首领的呼声。 为了进一步集中权力，四人勾结，通过操纵舆论将托马森推上了具有时代意义的王座。然后以让他接受的方式过渡到了王政。 但是，这并不是托马森本人所期望的地位。这在后来发现的许多手记中都有记载。 过度的期待和责任，涌上心头的后悔。尽管如此，他还是为了推进植被改良，为了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政策，不断忍耐。 为了不被销毁，这些手记被记录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在他死后被发掘出来，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但是，大众并没有质疑体制的对错。 托马森无疑是开拓时期的英雄，人们觉得正是因为现体制发挥了作用，才有了现在稍微富足的生活。而且，人们甚至觉得按照命令行动的社会结构很轻松。 “连孩子都知道初代国王的真相，却没有人批判。” “也有学者说阿尔米纳人变得像依赖宗教一样依赖国王。但是，也有人说这也与今天阿尔米纳的繁荣有关。” 孙桑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只是在努力维持现状吧。据说他们拒绝加入联盟，不是因为选择了独立，而是因为不想让脆弱的王制受到干涉，这已经是定论了吧。” “是啊。结果在大战的时候，被解放的浪潮吞没了。” “被泽姆纳和加尔德瓦暗示进行技术合作，被曲解了与联盟距离感的邻国煽动而宣战。如果因为战争造成国家体制动摇的损失，那也该有撤退的时候，但他们却一直胜利，所以就有了证明现体制正确的论调。” 在巨大的战果和国际舆论的推动下，王室赢得了国民的忠诚，成长为不可动摇的存在。这成为了现在阿尔米纳国王和四大家族所施行的王制的基础。 “他们的傲慢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如果他们试图将统治正当化并维持下去呢？” “我会让他们为向我挑衅而后悔。” 孙淇对依旧勇猛的哥哥露出苦笑。 第94章 如你所言 投射在弗雷尼翁通信面板上的对方是个秃头的初老之人。然而，他的眼睛让人感觉到的不是衰老，而是霸气。托鲁梅亚·阿迪德觉得这个人绝非容易对付之人。 “我很惊讶，听说政府宣传用的意见箱里收到了一封以您的名字发来的邮件。确实花了不少时间。” 确实发件人是她。 “没办法呀，诺伊斯马首相。我没有与贵国的外交渠道呢。” “确实如此。自战争结束以来，我国巴法伦特和泽冯就断绝了联系。” “这是不幸的事实。” 托鲁梅亚一直保持着微笑表示认同。 “感谢您在我突然提出请求时抽出时间。” “我也不能无视呀。那么，您有什么事呢？虽说在战败时采取了强制措施，但那个不平等的同盟条约应该已经在两国的同意下被废除了，您不会是要求履行它吧？” “当然不是。要求履行已经被废除的条约这种会招致国际社会谴责的强硬要求，我是不会提的。” 在三星联盟统治下签订的各国间的同盟条约，在戈特轨道上签订的和平条约中被宣布废除。在目睹戈特的惨状的情况下签订条约，肯定带有相当大的强制力。 逼迫签订条约的泽姆纳、阿尔米纳、加尔德瓦三国，让戈特、泽冯、巴尔古拉三国代表废除了作为统治依据的各种条约，结束了三星联盟时代。这就是后来被称为戈特和平条约的六国会谈的结果。 “但是，泽冯正在恢复实力，这一点正逐渐成为常识，我们不得不警惕。” 虽然可能有一些夸张，但他们确实在警惕。 “怎么会。目前，泽冯连公开的独立都还没被承认吧？” “阿尔米纳承认泽冯的独立。只是在进行伦理统治而已。” “讨论那个国家的想法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泽冯临时政府希望走自立之路。所以我提出这个请求，是希望得到与我们通过跃迁网格相连的邻国的帮助。” 在距离之外，是否通过虫洞相连才是人类世界的常识。 “您是来请求支援的吗？” 柯克·诺伊斯马的表情有了变化。 “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也认为阿尔米纳的矫正统治是否正确，这在戈特和平条约的范畴内是否合适还很微妙。但是，当泽冯恢复以前的实力时，我也担心会不会再次出现联盟时代。所以，我不能一概否定阿尔米纳不断削弱泽冯力量的措施。” “我理解。” 言外之意是不能帮助一个可怕的对手。 “对于一个意图不明的对手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预测。处于不能轻举妄动的立场。所以，我认为我们今后必须用行动来表明我们的态度。” “难道您是想向我国展示你们独自击退大国阿尔米纳的武力吗？” “不，我所要求的是正常的外交。是提出恢复邦交正常化的请求。”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他可能正处于迷茫和混乱之中，不知道托鲁梅亚的请求背后有什么。 “同盟……吗？为了对抗阿尔米纳的压力。” 为自己国家利益考虑的人，会认为对方也一样。 “这是个令人高兴的提议，但突然提出可能不太可能吧？能不能先从贸易开始呢？” “贸易？贵国不是几乎没有外汇吗？” “很不好意思，正如您所说。所以能不能请您先购买我们的东西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理解的神色。经济重建是恢复实力的必要步骤。 “在困难的情况下，如果有能让我国感兴趣的东西就好了。” “有哦。在阿尔米纳统治下我们生产的东西。特别是那些被归类为奢侈品的食品。利润空间很大。” “哦！哦！” 他的脸色明显变了。 中间利润很大的奢侈品不会大量流通。但是，如果处理量少但单价高，经济效果就会很大。经济会活跃起来。 “是大国阿尔米纳所要求的品质的东西。我想您会喜欢的。” 托鲁梅亚的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确实。那是很棒的贸易商品。您能把它出口到我国吗？” “期待您的好答复。不过，以后我还得和其他邻国谈谈。因为处理量有限，所以如果不能卖给您了，请您原谅。” “嗯……” 暗示先到先得。 “要说还有什么能出口的，就只有军事技术了。我们能击退阿尔米纳，多亏了它。” “您是说那也是贸易的对象吗！？” 诺伊斯马看到了一种能对抗大国的力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女人背后只有一堆废墟，没想到是一座宝山。 “能不能派特使来谈谈呢？我希望今后能与贵国建立良好的关系。” “非常感谢。本来应该是我们这边提出请求，但我们现在很困难，人力资源不足。” 托鲁梅亚稍微透露了一点真心话。 “任命加兰特·吉姆为一杖宙士。” 他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递过来的军衔徽章。 （我被利用于什么呢？是为了在泽冯脱离时争取时间而晋升吗？是因为优先考虑了基地中避难的市民的生命吗？那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心中只有空虚感。他是个失败者。 （这是为了掩盖失败和局势的恶化，把我当作表面上的英雄来抬高吗？是为了操纵国民的意识吗？那明显是有计划的撤退吧？抵抗组织联军明显为治安维持军创造了退路。这只是单纯的损害控制吧。） 在现场时没有察觉，但在后来的战术分析中这一点已经很清楚了。 加兰特虽然是家族分支中的末席，但他是四家之一吉姆家族的人。虽然没有明确宣称，但可以说是相当于最高级贵族的名门出身。 加兰特在泽冯派遣了众多市民撤离这件事的事实很重要。权力虽然集中，但必须让人觉得权力者在履行义务。出于这种舆论操纵的目的，他被晋升了。 （我在实力上完全比不上那个叫孙桑的少年。也许看起来像是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实际上，我只是在演戏。如果他是认真的，我现在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 他有不常使用光束武器的战斗习惯，但在近身战斗技术上被超越了。 （而且，本来的目的——说服孙桑·巴雷尔也完全没有成功。那个少年有着相应的……不，是有着过分坚定的觉悟站在战场上。） 少年强烈的意志没有被加兰特的话语所动摇。 （即使现在，我也认为不应该让他那个年纪的少年少女站在战场上。这应该是没错的。只是，我既没有能让他回心转意的实力，也没有道理。） 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吗？ （在那之前，我必须找到能让他改变主意的道理。现在我需要的不是军衔之类的东西。而是贯彻自己信念的坚定意志。） 他像是要激励自己一样，紧紧握住军衔徽章的手更加用力了。 与他的想法不同，有媒体参与的归国庆祝典礼顺利结束，设置了一个简单的交谈场所。在提供小吃和低度酒精饮料的座位上陷入沉思的加兰特那里，来了一群保镖。在他们的包围中出现的是一个还不到青少年的少年。 “殿下，您怎么来这种地方。” 他的名字是埃姆斯托里·维·阿尔米纳。他是阿尔米纳王室的直系，未来将成为国王的王子。 “加兰特，你在那个地方长期任职，辛苦了。” “感谢您的夸奖。” 他跪下回应。 有着深色金色卷发的王子十一岁。他还有着天真的面容和大大的绿色眼睛。带着圆润轮廓的脸不安地看着他。加兰特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严肃了。 当他微笑时，王子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加兰特和这位王子关系很好。虽然不能说是不敬，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王子很亲近他。 在被派往泽冯的两年间，他们几乎没见过面。这是自上次回乡时短暂交谈以来的再次见面。看着王子，感觉他在不断成长，也许多少有了一些男子汉气概吧。 “恭喜你晋升。” 当他看向王子时，保镖们稍微退后等待，王子的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 “让您看到了我丢脸的样子。我是一个败军之将，却得到这样的荣誉，实在是意外之喜。” “连你都失败了，泽冯的反抗活动如此激烈吗？” “是我能力不足。” 让埃姆斯托里烦恼是他极不愿意的事情。 “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情况。即使询问，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该向父亲建议改变对那颗星球的政策吗？” “殿下，请您安心生活。考虑这样的事情是大人的职责。现在还太早了。” “你不能回应我的期待吗？” 王子露出受伤的表情。似乎觉得自己也是让他远离现实的大人之一。加兰特后悔让他感到孤独。 “未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听从命令行动的士兵。” 他希望尽可能诚实地面对王子。 “只是，我感觉和大战后的情况不同了。市民们看阿尔米纳公职人员的眼神很冷漠，似乎在期待着势力不断扩大的抵抗组织的到来。” “不是被一部分极右组织煽动，而是因为在压迫下的困境中渴望解放吗？” 这种逞强的表达又让人觉得他很孩子气。 “而且，他们并不是鲁莽地以肉身对抗武装皮肤，而是梦想着真正的武力解放。抵抗组织在他们的愿望和支持下战斗。所以不是浅薄的暴力，而是被他们的潜在力量所压制。” “那么，在真正意义上获得解放之前，他们不会停止吧？” “我感觉他们有那样的势头。” 埃姆斯托里陷入沉思。他可能在想在现在的局势下自己能做什么吧。 虽然加兰特知道在已经成为巨大潮流的现状下，即使投入幼稚的想法也会轻易被吞没，但他无法阻止王子。 “烦恼这样的事情等听取了陛下的心意之后也不迟。比起这个，您对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有兴趣吗？” 对于他的提议，埃姆斯托里露出愉快的表情点了点头。 （能跟他讲讲那个少年的事情吗？） 他觉得王子可能会对那个少年感兴趣，但又难以判断。 第95章 回应 “您打算回应这个请求吗？” 副官的他才被允许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是同盟国的支援请求，无视的话会很难看。” “我觉得如果找个理由的话，拒绝也不是很难。” “别这么说。我也已经厌倦了在这里坐享其成。” 他一边微笑一边开着玩笑。 他的上司名叫克里斯汀·莱纳克。是解放英雄莱纳克家族的一员。他隶属于泽姆纳军，拥有一冠宙士的军衔。 他有着纤细的下巴和流畅的鼻梁。细长的眼睛里琥珀色的瞳孔闪闪发光。颜色较浅的嘴唇勾勒出温和的曲线，微微带着一丝锐利的面容此时也被凉爽的微笑所点缀。 （这位大人在追求什么呢？） 几乎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情充满热情的样子。 （这位大人如此英俊。不论年龄大小都很受欢迎，有很多女性对他倾心，却从未听说过任何绯闻。即使自己在旁边，也从未见过有女性的身影出现。） 并不觉得他对女性没有兴趣。他温柔平和地与人交往，体贴入微。所以对方也会为之着迷。 （但却从未让人感受到热情。） 很多人希望他能牵线搭桥，但伊姆尼一直都在拒绝。也不觉得这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和其他莱纳克家族的人不同。二十四岁的克里斯汀和同年龄的人相比，那些通过亲戚关系获得英雄莱纳克之名的家族年轻人整天放荡不羁。果然拥有直系血脉的人也继承了高尚的品质吧。 伊姆尼也这样想着，对他充满了憧憬。 二十三岁就被任命为一杖宙士，他在演习中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并非偶然。他从未输给过同期的飞行员，对自己的技艺充满自信。 他有着柔软卷曲的棕色头发和蓝色的眼睛。虽然没有克里斯汀那样的清爽，但也有着英俊的面容。他也坦诚地说自己很受女性欢迎。 但即使如此，作为飞行员和男人，他都觉得自己无法与这位莱纳克家族的少爷相比。不知不觉中，他也和女性保持了距离。 “如果您离开本星，会有很多人感到寂寞吧。” 他也用玩笑回应。 “你不也是一样吗？被少女们的目光追随，失去了这种感觉会很痛苦吧？” “怎么会。” 两人轻声笑了起来。 “玩笑话就到此为止。您听说过阿尔米纳的局势吧？” “大致了解。我也看过报告。” “我很担心。那个国家对泽冯的暴政实在是太过分了。虽然是同盟国，但如果最终参与其中，可能会成为您履历上的污点。” 虽然本人可能也知道，但还是要传达自己的担忧。 “我也只是从文字上了解情况。要了解实际情况，不亲自去现场看看恐怕不行吧。” 媒体只是从单方面的角度报道泽冯的情况。他们把曾经属于三星联盟的国家视为绝对的邪恶进行报道。现在，大多数评论都是对泽冯企图恢复权力的抵抗运动表示担忧。 他们之所以一直坚持这种态度，是因为他们也在做着取悦观众的事情吧。但是，只传达迎合签约者感情的信息，作为新闻报道来说是否合适呢？ “亲眼看看之后再做判断也不晚吧？阿尔米纳王室的人，如果听到我的话，应该也会听进去吧。” 可以看出他一边看着请求书一边在深思熟虑。 “如果泽冯再次爆发并有意进行武力入侵，就必须加以阻止。但是，如果阿尔米纳的伦理统治本身就存在问题，那么站在两者之间寻找妥协的办法也是可能的，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您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也能理解。我会全力支持您。” 伊姆尼松了一口气。 “您是被人们高度赞誉为英雄迪翁·莱纳克再世的人。拥有遗传的异能，是家族中最强的战气眼的传奇继承人。绝不能让您参与他国的纷争而使您的名誉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害。” “别这么夸我。夸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在路上的饭菜稍微丰盛一点而已吧？” “那真是幸运啊。”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这位大人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我只要像往常一样侍奉他就好。） 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让人感觉很舒服。 然而，伊姆尼也没有预料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会有令人惊讶的相遇在等待着他们。 从外海归来的战舰贝泽尔德拉南停泊在首都拉扎福恩近郊。在被允许轮流下舰的船员们欢呼着被迎接进城的同时，也有人登上了战舰。 带领着被编入临时政府的原人才培养部门的职员们，总统托鲁梅亚为了向总司令戴纳汇报现状及商讨今后的方针而登上了战舰。他们聚集在战舰内防谍最安全的会议室里。 这样一来，她的儿子米克也一起来了，他开始了期待已久的在贝泽尔德拉南内的探险。当然，他不可能一个人去。欢迎这个幼儿的是拒绝下舰的孙桑和孙淇。 “帕修兰，好帅！” 近距离仰望并触摸着武装皮肤，他十分着迷。 “是吗？我觉得它有点过于严肃了吧。” “才不是呢，闪闪发光还很帅气。” “啊……” 被用这样难以回应的形容词形容，哥哥很是困扰。 米克也到了对会动的东西，尤其是机械相关的事物很容易着迷的年纪。武装皮肤之类的肯定是他的最爱。 而且，在收容所里看不到的立体固态电视，最近他应该也习以为常地接触到了。不难想象他会对儿童节目，尤其是英雄题材的节目充满憧憬。 “最近被带去了很多地方吧？不觉得累吗？” 托鲁梅亚应该不会把孩子扔在一边只顾工作吧。 “很开心。坐交通工具的时候能一直和妈妈在一起。” “原来如此。” “妈妈工作的时候确实不能一直在一起呢。” 他应该是被交给别人照顾了。孙淇觉得他有点可怜。 “但是，拉扎福恩的家很漂亮，妈妈工作时去的房间里有很多朋友。” “议事厅里也有托儿所呢。在那里不会觉得孤单吗？” “嗯。” 他一边伸手去摸飞来飞去的佩斯，一边活力满满地回答。 在来到武装皮肤机库前，米克和机器狗佩可跑来跑去，充满活力。因为升降桶有缝隙很危险，所以孙淇牵着他的手，但他随时都可能跑出去，让人觉得很危险。带着似乎满足了的幼儿，他们乘升降桶回到了过道上。 “呀！” 正想问接下来去哪里，孙淇就感觉到屁股被摸了一下。回头一看，米克正抓着孙淇的屁股，笑嘻嘻的。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果然被骂了！” 他咯咯笑着躲到孙桑身后。他似乎知道这是不好的行为。 “怎么了，米克？你对孙淇的屁股有兴趣吗？” “嘿嘿，因为很让人惊讶，很有趣。在托儿所里很流行呢。” 一问才知道，这在厅舍的托儿所里的男孩子中很流行。并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看到女性惊讶的样子很有趣。 目标主要是女性保育员们，对于两到四岁的孩子的这种行为，她们只是稍微责备一下，很宽容地对待。 “哦，是这样啊。听好了，米克，不许对托儿所的女孩子做同样的事哦？要是把人家弄哭了我可不饶你。” 孙桑眯起眼睛告诫他。 “嗯，我知道了。” “哥哥，不要因为觉得可爱就不严厉地批评他！” “别这么说嘛。不是很可爱吗？” 哥哥对孩子很温柔。她也觉得没必要严厉批评，所以只是“哼”了一声就过去了。 在食堂吃了点零食，拿了饮料后，他们又开始了探险。紧紧握着平时接触不到的无重力杯子的米克，脚被佩可缠住，佩可还在叫着。 “啊，米克。精神吗？” 戴纳队的女队员们路过。 “明特！我很精神！” “哈哈，长胖了一点呢。” 他正在长身体。如果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会长大得让人认不出来。被依次抱起来确认体重的幼儿发出笑声。第二天要下舰没事做的她们也加入了探险。 这样的话，大家必然会成为米克恶作剧的对象。 “呀！” 弗朗西斯卡尖叫起来。她一直躲到最后，但还是没能躲开灵活的男孩子，被抓住了屁股。 “切斯卡输了！” “佩尔塞也被摸了。只有切斯卡一个人躲掉不公平。” “虽然是小孩子，但直接摸屁股还是有点早吧。” 明特的话有点不恰当。 “喂喂，别往奇怪的方向引导啊。” “不管多小的孩子，要是摸胸的话可就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 阿尔塔米拉和佩尔塞恩提醒道。 “屁股也不行！” “别在意嘛。有男人追着你跑不是很好吗，切斯卡。” “吵死了，色狼！” 被说得这么难听，孙桑缩了缩肩膀。然后，他把米克抱起来放在肩膀上。 “如果对方很不喜欢的话就别做了哦，米克。” 幼儿点了点头。 “这家伙的屁股可能很有魅力，但以后可能会让你负责哦。” “才不会让你负责呢！” 弗朗西斯卡反驳道。 这时，明特突然一动，抬头看着孙桑笑了。 “但是，以你的年纪做这种恶作剧可是犯罪哦。” “啊？什么？” “所以我的屁股……” 他回头一看，佩可正咬着明特的屁股，用没有牙的嘴嚼着。它看到米克这么做，似乎觉得这是个新的恶作剧。 “谁说谁摸了谁的屁股？” “那个，这个……喂！佩可！” 佩可迅速察觉到危险跑掉了，明特追了上去。 第96章 暂听 托鲁梅亚总统正在陆续推进与周边行星国家的邦交正常化，但与关键国家的谈判仍在等待进行。这件事不能仅凭她一人的决定来推进。不过，由于也得到了 xfi 泽菲的同意，谈判的基础已经准备好。 她曾一度向阿尔米纳王室提出会谈请求，但被断然拒绝。她坚持不懈地寻找谈判对象，终于在今天与一位拥有高权限的对象进行了通信会谈。 “初次见面。” 虽然对方可能已经调查过她，但她还是先做了自我介绍。当她自称总统时，对方哼了一声。这大概是阿尔米纳王国国防大臣基奥·达埃努表示不认可的信号吧。 “你想说什么？我姑且听听。不过我可没有一点打算接受除无条件投降以外的任何条件。” 他傲慢地开场。 “我是来提议和睦相处的。作为泽冯，我们不再希望进行无益的抗争。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希望能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可以吗？” “为什么要接受？关于泽冯，在戈特和平条约中已经有了决定吧。统治管理权在我国手中。我们从未有过放弃的打算。” “关于统治管理权，条约中也有关于期限的描述。当伦理问题解决时，统治将结束。” 托鲁梅亚引用条约中的条文，试图促使对方改变主意。 “没错。所以阿尔米纳王国认为泽冯的伦理问题尚未解决。我们仍然认为有必要进行统治。” “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呢？关于泽冯的问题，不应该只有阿尔米纳一国来做决定，泽姆纳、加尔德瓦以及周边行星国家也应该有参与决策的权利吧。” “不需要。实际上，既然你们已经用武力对抗我国，那只能说明你们正在再次走向军国主义国家。” 从逻辑发展来看，这是在预料之中的回应。 “被使用的武力并不是泽冯政府军。抵抗运动只是渴望解放的市民的声音之一，不是吗？” xf i 现在仍然没有自称泽冯解放军，而是保持着抵抗组织的地位。其他抵抗组织也没有被承认为军队。这是因为不能让对方坚持这种逻辑。 虽说如此，泽冯也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军事组织。拥有有效武力的只有阿尔米纳治安维持军，名义上的泽冯军几乎没有像样的装备，只是在文件上存在而已。 只是为了把泽冯当作一个国家而设立的军队。而托鲁梅亚已经将其解散了。 “我们承认旧政权的罪过。但是，我国国民在这七十多年里应该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您不认为抵抗活动是无法忍受的悲鸣的表现吗？” 她恳切地诉说。 “仅仅因为痛苦就诉诸暴力，这证明他们的伦理观念还不够成熟。这可能是我们的教育还不够到位。这确实是一个需要反思的地方。” “如果财产被夺走、权力被夺走、自由被夺走，甚至有时生命都被夺走，难道就不能发出一声悲鸣吗？我认为您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 “你说什么。我从未下令进行过如此暴行。” 达埃努装傻。 “如果要通过欲望来构建统治结构并教育人民，不是需要相应的教育吗？你不理解吗？我认为无论问谁，都会得到赞同。如果是曾经被泽冯统治的周边国家，那就更是如此了。” “真的是这样吗？以巴法伦特的诺伊斯马首相为首，雅格和法里特等行星国家的元首们都听取了我的话，很高兴地承诺建立邦交正常化。近期他们的使节团将会来访。” “什么？” 用手遮住嘴的达埃努国防大臣陷入了沉默。也许他在心里谴责周边国家的背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擅自行动真是让人困扰。我们应该还没有承认他们的外交权吧？” 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中还是微微带着不满。 “各国希望建立外交关系，而你却指责他们，这不是干涉内政吗？无论阿尔米纳有多大的力量，这样也太专横了。” “即便如此，拥有泽冯统治管理权的始终是阿尔米纳。无论其他国家怎么说，我们都不会承认泽冯的独立。” 这大概是他内心愤懑的表现吧。这与阿尔米纳对外宣称承认泽冯独立的说法相矛盾。作为重臣的观点，这已经破产了。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让您把泽冯当作一个普通国家来承认呢？要向谁证明才能让您同意和睦相处呢？” “这取决于我们王室的意愿。不要以为过去的罪过可以轻易抹去。” “您是说要让泽冯永远附属下去吗？战败的国家是属国，国民是奴隶吗？” 对于如此轻蔑的言论，托鲁梅亚也用强硬的语气回应。 “不要说这种难听的话。我们只是认为泽冯没有正视自己的罪过，也没有表现出反省的态度。我们会向国际社会这样主张。” 从画面外传来哄笑声。这笑声就像给这场争论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托鲁梅亚？根本没法沟通。这家伙只是一个被欲望蒙蔽的老家伙。” 坐在她所坐沙发一端、有着橙色头发的少年说道。 “谁不知道啊。这些家伙为了获得权力，把一个普通的植物学家推出来，编造出了王制这种东西。” 进入画面的少年，一脸不屑地扬起下巴说道。 “什么人？现在是国家间谈判的场合。请你克制一下。” “烦死了。刚才还把人当奴隶对待呢。” 少年的言行不稳定被指出。 “你是国防大臣吧？也就是说你是军队的首脑。那你应该对这张脸有印象吧。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正如他所说，达埃努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在秘密谈判中，他曾下达过抓捕或抹杀这个少年的指令。这个少年倒向泽冯一方，成为战斗力后，指令一直是抹杀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和谁勾结在一起了？” 少年无视他的话，继续追问。 “现在那个国家不是被大战英雄的后代掌控着吗？而且为所欲为。只要是英雄家族的人说黑是白，黑也能被染成白的。这和独裁有什么区别？” 被下达抹杀指令的孙桑·巴雷尔所指的是行星国家泽姆纳。这个国家在三星联盟统治下的人类世界中引领了解放运动，拥有巨大的发言权。 而这个国家的核心是传说中英雄莱纳克的后代。在洛伊德·莱纳克壮志未酬战死之后，迪翁·莱纳克成为了结束大战的原动力，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名字被子孙后代赞颂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现在泽姆纳的核心人物几乎都是徒有其名的莱纳克。很多与迪翁·莱纳克有亲戚关系、被允许使用这个家族名字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占据了大多数。战后七十年，英雄家族的数量呈爆炸式增长。 莱纳克家族的人占据了议会的席位，几乎掌握了全部权力。即便如此，泽姆纳国民仍然陶醉于战胜国的地位，陶醉于英雄的名声。政权支持率一直很高。 “我不建议你批评莱纳克。” “是啊。那个先放一边。那么，你被什么人说服了？他们跟你说会给你遗迹技术吗？” 少年的讽刺笑容没有消失。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闭嘴。告诉你，和那个国家勾结好吗？我记得有些国家甚至发布了前往那里的旅行警告。” “不要侮辱我们的友邦。” 孙桑的指责是事实。莱纳克家族中有些人会对旅行者犯罪，偶尔会引发问题，但不知何时就会平息下去。这是泽姆纳政府的压力所致。 即便如此，为了贸易谈判而前往的旅行者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国家想要重新审视与泽姆纳的关系。在战争期间和战后，泽姆纳是拥有最多盟友的国家，现在也拥有大量的遗迹技术，通过这些技术生产出的以武装皮肤为首的兵器产业领先其他国家一到两步。在人类世界的现状下，如果断绝与泽姆纳的外交关系，国家很快就会失去自卫能力。 因此，泽姆纳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军事力量和发言权的大国，在国际社会中占据着稳固的地位。即使加尔德瓦在生产力方面领先一步，泽姆纳的地位也不可动摇。 “他们是因为害怕而出卖了我？还是因为害怕在国内养着我？” 话语的压力越来越大。 “……一个小毛孩，能有什么作为。别太嚣张了。” “别嘴硬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你本来想在麻烦出现之前解决掉我，但可惜没成功。我绝对不会被打败。” “唔……” 确实，这个少年的血脉意义重大。但是，认为他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要让你记住你惹了谁。绝对不要忘记。” “你这家伙……” 隔着二维投影面板，被少年指着，达埃努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退缩。 “可以了吧，孙桑？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泽冯国民的痛苦，似乎打算强迫我们服从。我们可以把这理解为阿尔米纳的意思吗？” 托鲁梅亚问道。 “威胁是没有用的。泽冯有继续赎罪的义务。” “至少你没说有继续掠夺的权利，这还算好的。那么，这里有一份总统令文件。我必须在上面签字。” 她签完字后读了出来。 “将包括 xfi 泽菲在内的抵抗组织联盟命名为‘泽冯解放军’，并编入临时政府的指挥之下。” “知道了。总司令也同意了。” “那么，我再次宣布。我们泽冯向阿尔米纳王国宣战！” 达埃努怒视着托鲁梅亚，低声说道：“你会后悔的。”但她的态度没有改变。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们借用了战舰贝泽尔德拉南会议室的一角。” 旁边另一个面板升起，显示出外面的景象。那里可以看到一个宇宙要塞。 “开始进攻第八跃迁网格警备要塞。” “什么！” 达埃努对这次奇袭行动感到震惊。 “我们走。” 通信在这里被切断了。 ◇ ◇ ◇ “你是谁？” 托鲁梅亚忍不住问道。 当他提出要参加谈判时，她以为他会支持自己。但谈话的发展出乎意料，充满了疑问。 “本来我想说你不知道更好。但你现在也成了当事人。告诉你吧。我是……” “什么！” 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后悔。 第97章 知道 就在几分钟前成为泽冯解放军的 xfi 泽菲舰队。所有舰艇切断磁场，释放出一直覆盖着它们的特纳雾（tana mist）和用于光学监视干扰的镜面箔（mirror chaff）。刚解除隐秘航行状态，第八跃迁网格警备要塞各处的航宙灯就被染成了鲜红色。 除了 xfi 之外的原抵抗组织联盟舰队正朝着与阿尔米纳相连的第二十六跃迁网格前进。这是一个联动夺回包括行星泽冯在内的哈尔姆星系的计划。 “如果有舰艇出击，可以击沉它们。但是，尽量不要给要塞造成损伤。” 戴纳有意要转用这个要塞，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排除武装皮肤，让陆战部队能够突入。” “干劲满满 100%。” “恢复精神了，身体轻飘飘的。” 女队员们也干劲十足。 “话虽这么说，但逃跑的家伙就放他们一马。追得太紧的话，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反扑。” “戴特说得对。想跳走的就让他们跳吧。” “不过，我可不想用武装皮肤通过跃迁网格跳跃。” 虽然基本上被认为没有问题，但与西格玛符文（σシグマ?ルーン）联动的传感器对身体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最后剩下的阿尔米纳军士兵的孤立感非常强烈。虽然虫洞的另一边是他们的祖国，但他们却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其他星系。压力折磨着他们的精神。不知道他们会将这种压力转化为攻击性，还是会惊慌失措地不顾一切逃跑。 “哥哥，因为是这样，所以从右边绕过去，攻击的时候给跃迁网格那一侧留出空间。” 孙淇下达指示。 “了解。切斯卡，配合着绕过去。” “知道啦~” “不行啊，这家伙。还在犯懒。” 弗朗西斯卡似乎是那种切换状态比较慢的类型。 “唉~明明之前很开心的。” “谁去踢这家伙的后脑勺一下。” “振作起来。只要战争结束，我们每天都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阿尔塔米拉在给她鼓劲。 “真的吗？” “嗯，会很悠闲的。” （才不是每天都那样呢。） 孙桑苦笑。 （不过，军队还是得维持，所以会被编入其中吧。和现在的生活相比，训练的日子可能会好一些。） 他觉得自己已经与平静的生活无缘了，心里有点羡慕。 （前提是能活下来。）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哦！” 孙桑的意识中紧接着闪过战气眼的金线。 “不是突然有干劲了吗？” “那是当然。我想自由自在地悠闲生活！和你这种暴脾气可不一样！” “哦？我可告诉你，切斯卡，像你这样的美女如果在战胜方活下来，娱乐圈可不会放过你。最后会被当成偶像到处拉来拉去。” 他描述着常见的发展。 “……啊，偶像？我吗？” “还当真了。” “喵！！” 也许是因为愤怒，金线中蕴含着比平时更强烈的敌意，所以很容易躲避。他制造出盲区，摧毁敌机。流弹飞向要塞，但要塞展开了防御磁场，所以没有问题。 （解决武装皮肤只是时间问题。倒不如说要塞内部的攻略可能会很麻烦。这些家伙可能会因为不愿意被转用而破坏要塞。）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也明白跃迁网格防御的重要性。 “艾尔西，能听到吗？” “什么事？” 她立刻回应了呼叫。 “如果连接帕修兰，能掌握要塞的功能吗？” “以目前的情况，最多只能提取数据，但如果把那台机体作为中继，就有可能。也能防止自爆或爆破清除。” “很机灵嘛。就这么办。” 通常情况下，外部控制会被坚硬的模块阻挡，但她至少能窥探数据。如果入侵的帕修兰进行有线连接，就能控制要塞。 “听到了吧，戴纳。一边破坏一边前进。” 作战意图应该传达过去了。 “知道了。进行支援。等再减少一些数量再说。” “确实。这样嗡嗡乱飞太吵了，没办法。” 已经是混战状态。 “切斯卡，慢慢向前。” “你这么说的话，佩尔塞也来帮忙嘛。” “射击孙桑是切斯卡的工作。射击敌人是佩尔塞的工作。” 轻描淡写地说着很过分的话。 “所以不要用那种会引起误会的表达方式啦~” “别闹了，向前推进。” 一直展开着长剑身的光子剑的帕修兰在宇宙的黑暗中非常显眼。敌人会聚集过来并进行同步狙击，这对孙桑来说很容易利用。两人之间甚至产生了一种节奏感。 “嘿！” 用半透明的刀刃贯穿头部，然后踢中胸口将其弹飞。敌机的驾驶员在一瞬间消失的监视器和冲击中感到困惑，接着被光束贯穿而爆炸。 “胆子不小啊！” 他用右边的刀刃拨开从特纳光中冲过来的敌人的剑刃，然后用左边的刀刃横向一挥。瞬间，他让帕修兰蹲下，从那里穿过的光束刺向远处的法雷克。 孙桑正在接近第八跃迁网格警备要塞。 “这样可以了吗？” 孙桑将从帕修兰手臂伸出的电缆连接到要塞机库的控制终端上。自动投影面板升起，显示内容开始迅速变化。 “入侵成功。能暂时保持连接状态吗？完全夺取控制权还需要一些时间。” 内部声音也变得清晰了，可能是因为夺取了其中一个天线。 “哦，随便用。我去稍微大闹一场。” 说完，少年回到驾驶舱，从座椅背面的架子上取出两根麻痹警棍。如果对方穿着皮肤服，放电效果就不可靠了，但作为殴打武器还是很出色的。 “鲁蒂，后面就拜托你了。” 戴纳为了指挥留在外面，所以拜托她们在夺取操作期间进行护卫。 “陆战运输艇马上就到了。” “你也别冲进去，交给专业人士吧。” “啊？偶尔也让我大闹一场嘛，切斯卡。我都迫不及待了。还是说你能解决我的欲求不满？” 二维投影控制台上映出的弗朗西斯卡的脸变得通红。 “谁会！下流！” “开玩笑的。皮斯托会哭的吧？” “那也不对！” 孙桑耸了耸肩。 他们正傻笑着，运输艇就抵达了机库。护卫的勒芬格机身上有 9 号涂装。 “是奥利弗啊。” 这位前飙车党领袖虽然已经从飞行员见习生毕业了，但仍然离不开打下手的工作。 “你也打算冲进去吗？” “嗯，稍微去一下。” “……我也去。” 他也拿出了警棍。 “别这么有竞争心啊。” “不是。请让我赚点分数。” 被阿尔塔米拉责备，但他显然想要战功。 “真拿你没办法。” 孙桑从运输艇上借来备用的简易防护装备，也扔给奥利弗。陆战部队的多尔甘队长考虑到年轻人的积极性，允许他们一同前往。 “你是认真的吗，奥利弗？” 曾经是他团队一员的大卫问道。 “让我也表现一下。” “别勉强。” “当然。现在你肯定比我强。” 他们互相击拳。配合应该不成问题。 扛着大型激光步枪的强壮战士们列队走向通道。旁边，孙桑舔着嘴唇，转动着肩膀。 “我已经关闭了运动传感器。也不用担心警戒装置。我会整合摄像头信息传给孙淇，跟着她的引导走。” 他们的任务是压制基地人员。 “全员准备突击！” 他们安静而整齐地列队，让人佩服。这与基本上在混战中随机应变应对的武装皮肤部队有很大不同。 他们开始沿着通道前进，隔墙没有关闭。可能已经在艾尔西的控制之下了。在孙淇的引导下前进时，偶尔会遭遇战斗。他们一边压制敌人，一边深入内部。 “别杀太多人。” 他拜托多尔甘队长。 “如果不需要，就不杀，但毫发无损很难做到吧？” “那样就行。这些家伙能卖个好价钱。” “那把他们的手脚烧伤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队长似乎想拿他们当人质换钱。 “到这时候才觉醒道德心吗？” “觉醒个屁。毫不留情地打倒他们。” 正如他所说，孙桑朝着敌兵冲了出去。 已经进入 0.8g 区域。穿着皮肤服的鞋底发出声响，他低身冲进去，在敌人枪口对准他之前，用警棍打飞了敌人的脸。 他一边躲避近距离发射的激光，一边逼近敌人。敌人惊慌失措，重心后移。他踩住敌人的脚尖，猛击敌人的侧腹，敌人用枪托砸下来，他就冲上去用肘部攻击，另一个敌人跳起来用膝盖攻击，他就用警棍打碎敌人的膝盖。 “你出手的话，专业人士都比不上。” 多尔甘苦笑。 “警卫兵是不是太多了？” “就是这么多。警备要塞就是不想被夺走。” “是吗？但这些家伙的觉悟还不够啊。” 感觉他们有点软弱。 “跃迁网格争夺战通常在战争全面爆发时才会进行。现役士兵可能谁都没有经验。” “他们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当事人吧？” 一直战斗的 xfi 泽菲和阿尔米纳军士兵的觉悟似乎不同。 之后，在陆战部队进行枪战的时候，孙桑和奥利弗两人绕到后面，在沉默中压制部队，继续推进。根据孙淇的报告，从另一个地方入侵的陆战部队也在顺利扩大压制范围。 “艾尔西，你解锁了吗？” 他们面前是司令官室。警卫兵也被打倒了。 “当然。” “上。” “好。” 孙桑和奥利弗对视一眼，滑动门打开，激光发射声重叠响起。两人趴下后冲进去，袭击了里面的警卫。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有很多士兵，孙桑的意识中出现了金线。他勉强躲过，打倒了一些，但听到了痛苦的叫声，奥利弗正按着肩膀。 “喂！” “没事。赶紧解决。” 他举着手持激光枪，怒视着敌人，看到了对方肩上的两根权杖标志。孙桑助跑后想跳过桌子。 “笨蛋！你躲不开！” “也不一定！” 他用金线配合警棍。在被激光切断的极短时间内就足够了。跳到桌子上的少年抓住司令官的脸，把他砸向后面的墙壁。 “呜！” “闭嘴。” 他恐吓着，对方开始颤抖。 “别担心。我不会杀你。你的脑袋能卖个好价钱。” “唔！” 奥利弗被背着撤退，非常不高兴，大卫和孙桑苦笑。 ◇ ◇ ◇ 一个月后，以与阿尔米纳军交换俘虏的形式，被扣押的贸易船船员回到了泽冯。他们泪流满面地与家人拥抱的场景被大肆报道，新生泽冯的人道姿态再次得到展示。 进宙历 499 年，时隔七十一年，阿尔米纳势力终于被从哈尔姆星系排除，泽冯真正实现了独立。 第98章 阿尔米纳入侵 泽冯解放军 xfi 进行闪电式入侵是在和谈破裂一个月后。进入阿尔米纳一侧的第 5 跃迁网格的 xfi 对警备要塞发动了猛烈攻击。 “出来了！银色死神！” 帕修兰避开爆炸，光子剑发出钝光出现时，敌飞行员发出惨叫。 “别把别人说得像幽灵什么的！” “幽灵都比这好！” “你们就这么想被砍吗！” 大功率推进器“圆尾”将沉重的银色机体推出，被弹起的力场剑纵向劈开肩部单元。翻转的刀刃也劈开另一侧肩部，帕修兰踩碎头部的同时将剑身刺入从后方逼近的敌机腹部。 险险避开上方的光束，横向一闪将冲锋的敌机切成上下两半。踢飞敌机的同时向前推进，将火神炮的细光束洒向周围。迅速接近举起喷射护盾停下的法雷克，砍掉被夺走视线的敌机头部。反射性地试图躲避而加速的敌机只是友机狙击的目标。 “哥哥，南天方向敌人很多，绕过去！” 孙桑凭借战气眼察觉到贯穿闪光的金线并躲避，听从孙淇的导航。 “下面？他们在干什么？” “原组织联盟的人。他们宇宙战斗经验不足，没办法！” “真没办法。要我一个人冲进去吗？” 北天方向也仍然被激烈的战斗光芒包围。 “友军一有空就会绕过来！你先上！好吗？” “告诉他们等他们来就结束了。” 斩断光束连同加农炮一起将敌机切成两半，然后加速让帕修兰向下飞去。 警备要塞一片寂静。一方面是对突袭反应迟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从非战斗宙域方向受到攻击无法反击。他们害怕光束流入宙域内。 xfi 利用这一点以半包围阵型开始攻略，但南天方向看起来相当混乱。在特纳雾影响下测距困难的战场上，只能依靠视觉的距离感，但在轮廓过于清晰的宇宙空间中，当面对极大的物体时，这种感觉就会错乱。由于不知道物体是近是远，在不习惯的时候就会冲过头。 （乱成一团。不靠近的话无法识别敌友，所以混乱了吗？） 他瞥了一眼二维投影控制台。特纳雾的浓度比平时更浓。要塞方面的应对似乎也很混乱。 （因为隔了一段时间才入侵，所以他们认为我们没有余力进攻吗？在那次通信会谈后他们应该相当紧张，但现在看来……） 从常驻兵力较多的情况可以看出这一点。 战后持续增强的王室权威，在这里首次出现了挫折。军队的动摇也非同寻常。 习惯于上级命令下级执行的现场可能在判断上陷入了迷茫。由于兵力部署等细节没有具体命令，只是为了不被突破而增加了数量。实战经验不足的对方可能也是如此。 “别散开。别乱开枪。记住与友军的位置关系。” 帕修兰带着银光冲过，气氛为之一变。 “剑王来了！反击！” “别让我看到你们这么狼狈的样子！” “跟上继续进攻！” 气势一下子高涨起来。 “别太冲动！别无谓地给要塞造成损伤！” “啊！” 孙桑感到有些不安。 这一个月不仅是为了充实战力，也花了时间建立指挥系统。虽然不认为能立即发挥作用，但指挥官似乎还是被战场的热度所影响。 如果是抵抗活动，凭气势行动也不错。但作为军队进行作战行动时，这种狂热会成为阻碍。 （不足的不是装备也不是训练，而是统帅。话虽如此，统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等待就会错失良机。开战是为了让阿尔米纳改变想法。没有侵略的意图。只要让他们觉得以正常国家的方式相处更有利就好。 （只是啊，有很多人必须让他们闭嘴。但泽冯的人似乎还不明白这一点。） 他对一年半前还是祖国的阿尔米纳扭曲的政治体制感到叹息。 他迎着敌部队的炮火突进。正面劈开光束，顺势切入，编队轻易就被打散了。 “逃跑的就让他们跑。只要轨道计算不出错，应该还有足够的推进剂棒让他们返回。” 要塞没有派出警备舰队。四处逃窜的武装皮肤最终也会放弃，单机返回阿尔米纳吧。 （反应真迟钝。治安维持军比这强多了。是因为是战胜国就骄傲了吗？） 离开时没有感觉到的军队状态，现在孙桑明白了。 （这家伙可能比想象中更快地冲击中央。） 如果顺利的话，胜负可能很快就会分出来。 （问题是那些家伙……会不会行动。） 两小时后，夺取了警备要塞的 xfi 获得了进攻阿尔米纳的桥头堡。 御前会议的现场被沉重的气氛所笼罩。 坐在简约却高性能的椅子上的国王，在听取现状报告时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身体微微晃动着。即便如此，带有良好减震功能的椅子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阿尔米纳国王梅尔库德·维·阿尔米纳留着齐肩长的深色金发，微微卷曲，头戴简式王冠。在特定光线下会呈现出绿色的碧眼此时紧闭着，他将手肘支在桌上，手放在太阳穴处，用食指轻轻敲击着王冠。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泽冯的叛徒们竟然入侵了我们的星系并占领了部分区域？” “正是如此。” 对梅尔库德来说，包括泽冯在内的哈尔姆星系也是他的领土，违抗他意志的市民就是叛徒。他是在这样的观念下被培养长大的，被引导着这样去思考，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这样就麻烦了。如果他说出与包括基奥·达埃努在内的四大家族首领们的意图不同的话，国民就会对现行政体产生怀疑。 现在已经不是初代国王去世后的王政黎明时期了。那个时候，人们觉得“如果有问题，大不了恢复民主制就好”，以宽容的态度对待一切，但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在人们已经忘记民主政治、重视国王话语的现代，必须要小心谨慎。 “基奥，你在做什么？赶紧夺回我们的领土。” 国王微微皱起眉头。 “这可相当困难啊。八百二十光年的距离似乎削弱了陛下您的威严，泽冯的民众似乎根本不理解他们自己的立场。真是让人头疼。” “嗯。连精通军事的你都觉得困难吗？” “总觉得不只是泽冯人，似乎还有其他的因素在起作用。” 基奥觉得让梅尔库德接受并不难，因为他时常强调，仅凭国王一人之力事情很难顺利进行，只有四大家族齐心协力，王政才能得以维持。 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基奥并不是那么重视王权。国王只是表面上的象征，只要能忠实地传达四大家族的意图就好。阿尔米纳一直延续着这样的体制。 “其他的因素是指什么？” 梅尔库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让我来解释一下吧。纳格蒂马国务大臣，我们不是对统制政府实施了限制自给率的政策吗？” “当然。如果内需过高，经济实力可能会复苏。复兴的关键在于经济实力。” 阿克·纳格蒂马国务大臣理所当然地将手放在下巴上。他大概是想强调自己的措施并非毫无作为。 梳理着黑发、身材高大的阿克散发着绅士般的气质。他面无表情，是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动摇。他是一个充满自尊的人。 “确实，我们并没有对粮食自给率设置过于严格的限制。毕竟如果人们无法工作，那就没有意义了。” 他似乎对自己提出的机制充满自信。 “我们必须让泽冯作为我们的粮仓发挥作用。” “所以他们一直为我们提供美味的食物，不是吗？” 话虽如此，阿尔米纳的粮食自给率也并不低。每个城市的地下都设有粮食工厂，由管理者半自动化地运营，持续为市民的餐桌提供食物。 但是，他们所期望的食物是那些需要广阔土地和良好自然环境才能生产的天然食材。在环境恶劣的阿尔米纳无法生产这些奢侈品，所以他们一直在完善设施，让泽冯为他们提供这些食物。 “在粮食方面，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但是，现在问题出在其他领域的产业上。” 对于这个虽然有自尊但不够聪明的对手，基奥感到很无奈。 “我们不是采取了不给叛徒们足够生产力来武装自己的措施吗？” “你是指兵器制造不可或缺的金属材料方面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已经严格限制了。我们不仅对兵器生产技术进行了严格监管，还对开采和提炼进行了密切监视。如果有漏洞，那一定是现场人员的失职。” 他显然是想说自己没有责任。 基奥想要控制的正是这个方面。然而，事实上以 xfi 泽菲为首的抵抗组织不仅理所当然地拥有武装，甚至还能制造出自己独特的装备。问题是这些材料是从哪里来的。 “治安维持军一直在发挥作用。即使是警察组织，也不至于疏忽到让大规模的设施在眼皮底下建设起来吧？” 他甚至涉及到了自己管辖范围之外的部分。 “当然。那么，如果兵器生产所需的材料在流动，那就只能是来自周边国家，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响起尖锐的叫声。 “如果您是想说外交方面有问题，那我可就太委屈了。您这是在怀疑我这个外务大臣的能力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事实上也没有其他途径了，不是吗？” 纳格蒂马国务大臣和发出尖锐叫声的外务大臣怒目相视，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糟糕了。 第99章 鼓舞 愤怒地叫嚷着的是芬·波乌外务大臣。恐怖分子们的装备不断充实，她大概是认为这是阿尔米纳在向周边国家主张对泽冯的统治权方面做得不够所致。纳格蒂马国务大臣似乎也认为，正因如此，秘密地有物资不断流向泽冯。 “我一直彻底禁止与泽冯进行外交活动，并对贸易进行监视！我向周边国家诉说了危险，反复强调无论他们用什么甜言蜜语诱惑，都不能支持恐怖分子！” 她瞪大眼睛强调着。 “好了，冷静点。” “我只是说这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如果冒犯到你了，我道歉。” 基奥和国务大臣都来打圆场。 “按照陛下的指示，我一直密切关注产业管理，我的工作不容置疑。” 她还在嘟囔着。 芬有着棕色的短发，她转动着头，怒视着其他四大家族的首领。她面容清秀，但与其他小巧的五官相比，大大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感觉。愤怒使她的眼睛更加突出，给看到的人带来压迫感。 可以说，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波乌家族的首领，她还比较年轻。她在众多能言善辩的首领中脱颖而出，成为波乌家族的首领，她的言辞十分犀利。也难怪另外两人会退缩。 “收紧投资预算，对产业进行分类，做出继续、缩小等决策，并让大家接受这些决策，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理解。” 她的怒视让对方退缩了，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目前，泽冯已经开放了。今后贸易管理也不可能了。我们不能忽视他们势力的扩张。” “我会继续宣扬泽冯的不正当性和危险性，努力争取各国的合作。” “嗯，在这方面，我们就交给她吧，纳格蒂马国务大臣。” 基奥提议让阿克不要再批评了。 国王梅尔库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是认为没有问题，而是不理解。他没有被允许参与国家政策的细节。他也不应该觉得有这个必要。 只是，被灌输了坚持王政正当性的国王认为这些都是小事。他坚信自己的统治是阿尔米纳的存在方式。 “本不应该有的组织扩张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约米·吉姆财政大臣歪着头说。 “我原以为抵抗运动激化后，他们迟早会财政破产，但他们的鲁莽行为却成功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不仅仅是因为有外国支持恐怖分子吧？我也注意到了国内企业的资金外流。” “你是想说这是我这个负责国内产业的人的过错吗？” 吉姆家族的首领约米的表情很难读懂。虽然平凡的面容被化妆掩盖了一些，但整体平淡的长相没有太大变化。 她的语气中也没有强烈的情绪。但无法判断她内心的真实感受。她可能非常生气。 “别忘了不正当捐款的事情。” 芬转而攻击。 “我不是说过那是秘书官处理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但如果不是基奥大人压制了媒体的喧嚣，这可能会成为一个损害陛下权威的丑闻。我只能祈祷捐款不是来自泽冯。” “你是说我因为捐款而忽视了支持恐怖分子的企业吗？” 即使是约米也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那么说……” “好了好了，这是在御前会议上。不要追究过去，继续进行建设性的讨论吧。” “是的，如果是受恩于您的基奥大人这么说的话。” 两位女性的舌战暂时告一段落。 毕竟，年长的基奥必须扮演协调者的角色。四大家族也远非团结一致。 “首先，必须清除占领第五跃迁网格的恐怖分子。” 对他们来说，泽冯解放军 xfi 始终只是恐怖分子。 “但是，作为负责国防的人，我很惭愧地承认，不能低估他们的势头。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他郑重的开场白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不是说要让陛下亲自出马。我希望能有一位王族成员去鼓舞一下士兵。这样，在大战中获胜的强大阿尔米纳将士们也能发挥出他们的真正实力。你们觉得怎么样？” “嗯。” 被看着的梅尔库德表示同意。 “我不需要亲自出马。也许这是个合适的时机。那么，让王子埃姆斯托作为了解阿尔米纳未来的人去观战吧。怎么样？” “哦，如果殿下能发出号令，士兵们的士气肯定会高涨。” （看起来他害怕自己上战场。好吧，这样也没关系。） 基奥在心里嘲笑国王的话。 （目前只要能维持士气就行。直到最强的援军到达。） 他的想法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被扔出的直径 25 厘米的球没有画出抛物线，而是准确地落入孙桑手中。他立刻用西格玛符文（σシグマ?ルーン）操作气体推进器喷出气体，一下子向对面的墙壁冲去。然而，佩尔塞恩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就在他准备迂回时，敌方队伍的女队员们围了上来。 “放弃吧。你不是那种能在这种游戏中碰到女生的类型吧？” 阿尔塔米拉的话一针见血。但是，孙桑不会轻易认输。 “她说得没错，但我也不是束手无策。” “鲁蒂，后面！” “哇！好快！” 孙淇从旁边滑过，反手接住了球。 这里是第五跃迁网格警备要塞的舰艇港口。如果是隔壁深处的船坞，那里和武装皮肤机库一样是 0.1g 的重力，但港口内几乎是无重力状态。只有在离得最近的墙面上有极其微弱的引力作用，而且这种引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原本应该停在这里的舰艇都已经出动了。被缴获的舰艇在经过简单的标记以便区分后，分配给了那些原本没有移动能力的小规模组织。他们已经出发进行为了熟练运用舰艇的训练航行。 于是，在空出来的港口里注入了空气，贝泽尔德拉南号的飞行员们在这里尽情玩耍。 孙桑他们正在玩的是一种也被用于飞行员训练的球类游戏。背着的气体推进器由西格玛符文操作，按照规则，队伍成员保持球的控制权，将球击入敌方墙壁的框内就能得分。 这是战斗训练的一部分，所以允许相当激烈的碰撞，而且穿着皮肤服进行游戏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游戏的目的大概是同时锻炼推进器的感应操作和身体素质。 一开始，除了忙碌的戴纳之外，男女各四人准备分组开始游戏，但 31 岁的莫尔代特说“我能和年轻人一样活动吗”，于是孙淇急忙加入了男性队伍。 这可能是格外照顾女性的莫尔代特的害羞表现，但没有人指出这一点。 “拦住她，明特！” 阿尔塔米拉的指示飞向勉强做出反应的明特。 “呀！好险！” “啧，差点来不及！” “身体轻的话，加速就不一样哦。” 明特从皮特和弗雷登之间穿过，以轻盈的身姿切入孙淇的射门路线。 “我赢了！” “啊，就差一点……开玩笑的啦。” “嗯？” 她把球向上一抛，路过的孙桑把球抢走了。刚才给他传球的也是孙淇。兄妹之间的配合近乎完美。 孙桑拿到球后立刻射门。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球命中了目标的中心。 “什么啊。这么远的射门也能进？” 当担任裁判的莫尔代特宣布得分时，阿尔塔米拉抱怨道。 “给他一把光束加农炮都打不中，球却能打中呢。” “不可思议。” “我觉得没人能理解这个笨蛋。” 佩尔塞恩和弗朗西斯卡也赞同她的话。 “烦死了！操纵和实际身体活动不一样吧！”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用手持激光枪也打不中目标是出了名的！好丢脸！” 弗朗西斯卡戳到了他的痛处。确实，孙桑用手持枪械的命中率非常低。因为不能使用西格玛符文瞄准，所以比他在武装皮肤状态下射击还要糟糕，还被艾尔西嘲笑过。 “好了，下一局。虽然感觉胜负已经定了。” “你就说吧。我们会连续得分一下子追上来的。” “才不会让你们得逞呢。” 经过短暂的休息，大约一个小时的比赛时间后，最终女性队伍以 21:18 获胜。在正式比赛中，男女的气体推进器输出会进行调整，但这次没有调整。果然，身体较轻的女性在加速和转弯半径方面更有优势。这种差异明显地体现了出来。 “哈，出了一身汗。但是，哥哥，我们这样玩真的好吗？这里已经是敌占区了。” 孙淇似乎有点不安。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以这种立场回到这里。” “哦，这可不像自信满满的你啊。” 对弗雷登来说，这似乎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孙桑加入后的解放战线变得稳定了吧？在一定程度上，我觉得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打算把阿尔米纳当作敌人来战斗。” “那只是多余的担心。我说战斗就会战斗。只是……” 他没想到的是别的方面。 “我以为他们被赶出哈尔姆星系后就会放弃。觉得这不值得。但他们却选择了彻底抵抗。总觉得有点可疑。” “你觉得有什么阴谋吗？” 皮特也对他含糊不清的言行感到疑惑。 “我有预感。不好意思，大家稍微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顺利了。” “没关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就跟着你。” “……我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孙桑为了信任他的伙伴们，又一次感到自己可能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