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名学当嘴替》 第1章 被邀请参加录制了 今天,一切如旧,但对白秸来说,有点特别。 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新人作家,作品刚刚得了奖,使她获得了不少曝光量。 她是一名作家,没有助理,更没有工作室,所以一切商务活动之类的都由她一手操办。 今天,她接到了一个邀请。 “新一季的名学录制?”白秸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 “可是,我……不太符合入院人设吧?我不是学霸。”白秸是院粉,她知道院里的都是学霸。 但节目组是真心希望她能来。 她想着就当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就答应了下来。 由于档期原因,她忙完出版社那边的事才赶过去录制,所以在超前聚会的时候她没有参与录制,但是有和节目组一直跟进节目的录制进度。 她在聚会后的第二天早上才赶到。 那时,是早上八点。 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落入人间,一切都暖洋洋的。 她下了飞机,急急忙忙地找到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报到。 然后她就乘节目组的大巴,来到了学院小屋。 这里不是什么繁华地带,属于郊区。因此,即使已经八点,这里还是静悄悄的。 学院小屋和以往大致相似,但这次在门外还修了一个小亭子,像是一个喝下午茶的地方。 这一季这么惬意吗?白秸心想。 白秸拉着一个行李箱,艰难地走过门外的一条鹅卵石路,敲响了门。 过了会儿,屋里传来了齐思钧的声音,“来了来了。” 白秸心里有些小激动,要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了呢。 齐思钧开了门,看见是白秸,“你好你好。我是齐思钧,你可以叫我小齐。” 白秸:“早上好。” 齐思钧:“请进吧。”说着伸手示意帮白秸拿行李箱,“你住三楼,我帮你搬上去吧。” 白秸想着自己搬可能会弄出太大的动静,害怕吵醒那些还没起床的学长,就答应了。 齐思钧:“怎么称呼?” 白秸:“小秸。” 白秸有些怯生生的。 其他人估计还在睡,因为她在客厅只看见了齐思钧。 齐思钧帮她把行李搬上二楼后,她做了简单的收拾——她住的是单人间。 她当时正疑惑为什么请她不请二姐和嘟嘟,后来节目组告诉她说是她俩档期撞了,但后面会飞行。 作为一个院粉,虽然是飞行,但只要人可以齐一次,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然后她就准备下楼了,她想看看能帮忙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她看见了文韬。 文韬从二楼的另一个房间出来了。 文韬看到她,先是愣住了。 白秸先开口了,“你好,我是白秸。” 在之前节目组是有和他们说过的,所以文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好。”然后就没了下文。 她和文韬下了一楼,径直走向了厨房。 齐思钧在厨房给好弟弟们做早餐,文韬过去帮着打下手。 白秸:“我能做点什么吗?” 齐思钧笑着说:“等吃就好了。” 白秸:“啊……” 齐思钧看出她是真的想帮忙,不想让她失落,“这样吧,你会煮面吗?” 白秸:“会啊。”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到了九点钟。 何运晨和曹恩齐一前一后下楼了。 何运晨先看到了白秸,“早上好!” “你好。”白秸差点没反应过来,“我叫白秸,叫我小秸就好。” 何运晨:“你好,小秸。” 曹恩齐跟着复述了一遍:“你好,小秸。” 没过一会儿,唐九洲也下来了。 接着,蒲熠星和石凯才慢慢从楼上下来。 蒲熠星睡眼惺忪,一路贴着墙走,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他没看见白秸,先看到了齐思钧做好的早餐。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先坐在沙发上等吃,或者去厨房帮忙。他直接在饭桌前坐下了。 唐九洲:“你怎么先坐下了?” 蒲熠星看着唐九洲,没有说话,看起来头脑不太清醒。 齐思钧:“都入座吧,快点吃早餐。” 众人简单吃过早餐后,齐思钧开始了他的业务。 众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齐思钧坐在最左边。 启程一如既往地挨着坐,文韬挨着齐思钧坐,蒲熠星则坐在沙发的最右边。 这熟悉的配方…… 白秸没有和他们挤着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一个单独的小沙发上。 齐思钧:“首先,在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新朋友——白秸。” “欢迎欢迎,欢迎……” 南北两人是相似的拉面式鼓掌。忙内line鼓着掌时,还在暗戳戳地较劲,比谁拍得大声。 齐思钧:“来,白秸作个自我介绍吧。” 白秸:“大家好,我叫白秸,叫我小秸就好。” 蒲熠星先开口了:“你好,小秸。” 文韬:“你好,小秸。” 唐九洲:“小秸,你可以叫我jojo,我旁边这位你不需要认识。”说完唐九洲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指的是石凯。 石凯没有看他,语气有些无奈,但也不示弱:“他刚刚说了什么你可以忘掉,不重要。” 白秸内心os:不是,刚认识就这样损……不愧是你俩。 白秸:“其实大家我都认识,我是大家的粉丝。” 蒲熠星:“大家?大家是谁?” 白秸:“……” 蒲熠星看白秸接不下去了,“没,开玩笑,开玩笑……” 文韬看着蒲熠星,突然被逗笑了。 齐思钧:“对这次参加名学录制,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秸想了想,“很幸运吧,可以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工作是解题的生活。”曹恩齐秒接。 “我们的工作是解题……”何运晨熟练地接过曹恩齐的话。 “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蒲熠星的神态突然严肃起来,“原来你喜欢解题啊?”蒲熠星的语气突然变得中二。 白秸正想解释,“不……不是……” 唐九洲:“韬,你不会是一个人了。” 接着,现场的六个人就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你一句我一句,或者是我都等不及你说完,我就先插了一句补充前面说的观点。 场面一度难以控制,白秸已经不想解释了。 算了,随便了……插话插不进一点。有一说一,学长们的嗓门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他们真的不是一般的吵。 但是,嗓门最大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好,收!”齐思钧发话控场,“接下来,我们开始今天的任务。” 齐思钧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名学卡片,“密室‘新’体验:通过抽签分为两组。其中两人和我们的新人白秸前往上一季的其中一个密室做过场体验,其余人则负责剪辑拍摄的素材,制成短片。以此短片作为我们为新人送上的见面礼。” 白秸内心os:这见面礼……不要也罢…… 片刻的沉默之后,白秸:“啊?抽签吗?可以自己选吗?” 石凯愣了一下,和唐九洲对视着——唐九洲也在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装满了不安。 因为白秸是他们的粉丝,肯定知道他俩怕黑啊。万一她使坏…… 在场的工作人员:“可以。” 忙内line“五雷轰顶”,唐九洲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石凯已经随缘了。 曹恩齐还没反应过来,在那傻乐呵。 蒲熠星小声嘀咕着,:“自己选?”神情有些复杂。 “那……”白秸巡视了一眼学长们,“就唐九洲和石凯吧。”说完,白秸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本来想着在新人面前收敛一点,可蒲熠星憋不了一点,先笑出了声。大家见蒲熠星笑了,就都笑了,除了两位当事人。 蒲熠星:“凯凯和九zou,好好好啊哈哈哈哈!” 曹恩齐内心os:还好没选我。 石凯已经放弃挣扎了,“好好好……好,这样玩是吧,好……” “你怕吗?”唐九洲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佯装镇定地问白秸。 “不知道。”白秸说,“我没玩过有npc的密室,也没玩过全黑的密室。” “那完了呗。”唐九洲往后一靠,双手环抱在胸前,摆烂了。 白秸:“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 白秸说完,又是一次哄堂大笑。 蒲熠星:“怎么回事啊?凯凯、九zou,还要人家女孩子保护你们啊?” 何运晨:“凯凯,我们不怕。九zou,我们也不怕。”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文韬终于说话了:“我期待你们的进步。” “对,期待你们的进步。”蒲熠星依旧不会让文韬任何一句话掉地上。 石凯:“好好……” 曹恩齐:“对,我们会在监控室里看着你们,给你们加油的。” 唐九洲愣住了,“你说什么?监控室?” 齐思钧看着自家的孩子犯傻,笑了,“对啊,其余人剪辑拍摄素材,肯定会看的啊。” “与其之后看,不如看直播好玩。”何运晨说。 文韬:“对了,我们可以有对讲机吗?到时候他们走不动了,我们可以给他们一点鼓励。”他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蒲熠星:“对,给他们安排一个对讲机。” 他们真的……我哭死……居然会为害怕的弟弟争取对讲机。 “不是……”唐九洲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剪视频要那么多人啊?五个诶。” 蒲熠星:“有没有可能,节目组单纯是不想让太多人进去?” 唐九洲眼里刚刚亮起的光,就在一瞬间,熄灭了。 第2章 启程不再爱人错过 事实摆在眼前,唐九洲不得不接受现实。 唐九洲:“去就去呗,谁怕啊?”说着他瞟了一眼旁边的石凯,“你去不去啊?”语气满满的不耐烦。 石凯本来都摆了,结果见唐九洲这般跋扈。“去啊,我干嘛不去?”石凯的声音比唐九洲高了好几个分贝。 唐九洲立刻装委屈,“那么大声干嘛?”说着唐九洲的音量也变大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齐思钧立刻出面阻止。 在白秸眼里,就像是一个当妈的去拦住两个要打起来的孩子。 怎么会这么像啊? 齐思钧:“好了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说着率先起身了。 蒲熠星:“是哦,早点cu发,就可以早点下班~”然后起身慢悠悠地走向门口。 石凯跟了上去,走在了前头,“走走走,早点结束。” 就这样,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停在门外的大巴。 “九洲和凯凯一起坐前面吧,一会下车方便。”齐思钧提议道,“前面刚好三个位置,小秸坐那个单座吧。” 白秸:“好。” 启程两人依旧贴贴,坐在忙内line的后面。 南北则下意识分开坐,蒲熠星坐在白秸后面,北齐则坐在最后一排。 节目组:“请抽取你们要体验的密室主题。” 一个工作人员递上了一叠卡片,石凯顺手接了过来。 石凯:“新人抽吧。”说着看向旁边的白秸,将卡片递到她面前。 唐九洲:“对,新人来抽吧。” 曹恩齐:“新人抽,新人抽。” 蒲熠星:“抽一张……大牌。” 白秸:“哦,好。” 白秸抽了一张,打开,“绝命……医院。” 石凯眼里写满了绝望,他的笑容僵在嘴角,看着旁边那个没反应过来的唐九洲。 唐九洲没有参与这一季的密室录制,所以他对石凯那夸张的反应正疑惑着。 唐九洲:“怎……怎么了啊?” “医院啊……好啊……”蒲熠星带头起哄。 这一句话,倒是让某个一直没说话的人笑出了声。 白秸内心os:有那么好笑吗?还是他的笑点真的是178? 齐思钧:“没事,凯凯加油。” 齐妈不愧是齐妈,这种时候总是给人满满的鼓励。 唐九洲疑惑地看向身后的众人,“怎么了啊?医院这期……怎么了吗?怎么你们都这样啊?”眼睛眨巴眨巴地,目光清澈得透出了无知的底色。 何运晨:“医院啊……” 何运晨想起了一些往事。 文韬再次笑出了声。 蒲熠星:“你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文韬:“我想起,小何把一个绷带头认成了你,出来说我们没一个人信他,笑死我了。” 唐九洲听完,脸瞬间黑了下来。 齐思钧:“对,我回去看节目,看到这一段我真的笑死了。我还想着小何什么时候变那么勇敢了。” 蒲熠星:“摸的npc多了,人就变勇敢了,小何下次多摸几个。” 何运晨:“好好好,下次一定。” 没有人注意到已经黑脸的唐九洲,都自顾自地说着那一期密神的“精彩”之处。 唐九洲:“下次一定啊?别了吧,就这次吧。”说着唐九洲转身,抬头看向后面的何运晨,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何运晨摆摆手,说:“不了不了,新人点名要你俩呢,都没点我……”表情很是得意。 白秸:“下次点你。” 白秸这话插得让人猝不及防。 空气安静了一秒,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和起哄。 石凯:“好好好,新人这样玩是吧。” 蒲熠星:“新人……会玩哈。都会逗小何了。” 他点了点白秸的肩膀,白秸转身看着他。 蒲熠星:“你下次点点小何旁边那位,更有趣,绝对给你节目效果拉满。” 白秸:“我们曹大仙子啊?” 曹恩齐:“不是,阿蒲……你别搞。”脸上的微笑在掩饰他说话上的无力,他真的不会怼人。 齐思钧:“哦,对了,小何是不是没有和恩齐一起录过密室啊?” 齐思钧突然想到了什么。 蒲熠星:“小何和恩齐没一起录过密室啊,糟了,可惜了。” 曹恩齐:“别搞,你们这群人好不了一点。”话是这样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感觉不到生气的意味。 石凯:“恩齐,你直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你粉丝天天点《爱人错过》,你是真没懂是吧?” 唐九洲见“火力”引向了启程,看来是有希望的,立刻煽风点火。 唐九洲:“对啊,小何你都没和恩齐录过密室,借这次机会把这个遗憾补上吧。” 蒲熠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举手示意,“我记得医院那期分了三组啊,三个人开局,到时候是一人一个地方吗?” 唐九洲愣了一下,“什么?单线?” 石凯才反应过来,“对哦,不是……你们别……”说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秸提取到了关键信息,“什么情况?开局单线?” 齐思钧:“对,上次阿蒲就是一开局走的单线。” 蒲熠星:“是。那黑的……可好玩了。” 白秸:“这么刺激?” 蒲熠星:“新人喜欢吗?” 白秸嘴角微微上扬,僵在嘴角。 白秸内心os:保持微笑,是我对节目组最后的尊重。 节目组:“这样吧,我们多加两人加入密室体验。” 蒲熠星和文韬同频的拉面式鼓掌。 石凯没有反应,而唐九洲——看表情显然是对这个决定不满意的。 齐思钧:“新人再选两个吧。” 白秸不假思索,“启程。” 空气又安静了一秒。 白秸正诧异怎么冷场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cp名。 好在曹恩齐及时接了,“我和小何啊,好好……可以。” 何运晨:“你‘坦’吗?” 曹恩齐正想说些什么,嘴角带着笑,看来是很期待和何运晨玩密室的,结果被何运晨这三个字哽住了。 曹恩齐礼貌地微笑,而其他的好哥哥们已经笑开了花。 “恩齐……恩齐……是‘坦’?”蒲熠星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齐思钧:“会飞的‘坦克’,算‘坦’吗?” 石凯:“我们曹恩齐,是陆空两用坦克。” 文韬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蒲熠星:“我还记得,在那个《真正的朋友》那里……” 文韬:“他做单线,你直接给他把门拉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凯:“哇,阿蒲简直是咱们恩齐的‘催化剂’。” 齐思钧:“对,我看那一段的时候,弹幕好多在说‘催化剂’,笑死了。” 石凯:“后期还给他加了双翅膀,别太贴。” 何运晨:“这样啊?”他听了一轮大家对曹恩齐的评价,“没事,我保护你。” 曹恩齐:“好好好,小何最好了。” 众人起哄:“好好好……” 白秸内心os:好好好,你们小情侣这样玩是吧。 唐九洲:“所以……进密室有五个人?” 白秸:“是吧?”说着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是吗?” 节目组:“是。” 齐思钧:“所以剪视频是三个人?” 蒲熠星:“我,小齐,文韬,是。” 白秸:“白羊line啊……” 蒲熠星:“你suo什么?” 白秸:“你们不是三个都是白羊吗?” 蒲熠星:“哦哦哦,你说ze个。” 石凯:“所以……小秸你真是我们粉丝。” 白秸:“所以说你之前都不相信是吧?” 石凯:“就……有点意外。” 白秸:“我没什么脑子,看点有脑子的人的节目,来互补一下。” 石凯:“行行行,好好好。”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递来了粉色的桃桃眼罩,石凯接了过去。 蒲熠星:“哦哦哦,要到喽,石凯……九zou……加油啊。” 唐九洲:“我吗?加不了一点。”他接过石凯递来的眼罩,“怎么有种熟悉的恐怖和压迫?” 石凯:“熟悉吗?” 唐九洲看着他,没有说话。 “欢迎回来。”说着石凯伸出了左手。 唐九洲先是一愣,然后握了上去。 “怎么搞的,你现在都搞得我想哭了。”唐九洲说得委屈巴巴的。 齐思钧:“九洲这孩子,在外面,真有点苦啊……没事,回来了就好。” 石凯:“对对对,回来了就好。”说着将眼罩递给了白秸和后面的何运晨。 何运晨递眼罩给恩齐,“恩齐,加油啊。” 曹恩齐:“好好好……” 蒲熠星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们有队长吗?五个人……不少了啊,选个队长,顺便决定一下下车顺序。” 曹恩齐:“可以有。” 节目组:“可以。” 齐思钧:“那按照惯例吗?” 那个惯例,就是让新人当队长,而且这个队长当得还有点坑人——比如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推队长出来挡枪是常有的事。这次来的是女嘉宾,齐思钧觉得属实不太好意思。 石凯:“小秸,你当队长吧。” 白秸:“我吗?” 石凯:“对,你决定下车顺序,到时候也可以指挥我们,给我们分配工作什么的。” 白秸:“哦……” 蒲熠星:“人家是新人,要带带人家。”蒲熠星委婉地提醒了一下。 石凯:“我蒲哥发话了,那必须的。” 蒲石密语交流,连接成功。 第3章 走单线的天选之人 眼看着要到了,齐思钧提醒道:“我们快到了,队长快说说下车顺序吧。” 白秸:“哦,好。” 工作人员递来了一个桃桃口哨。 白秸:“啊,谢谢。” 石凯:“东西准备得挺齐啊……” 白秸想了想,说:“我们这有‘坦’吗?” 石凯:“你觉得呢?你选我和九洲就是知道咱俩不行吧?不然后面那仨‘坦’怎么一个没点。” 石凯内心os:笑笑算了。 白秸:“恩齐……不是……小何……” 蒲熠星:“小何可以的。” 白秸看着何运晨,“你走第一个可以吗?” 何运晨:“可以。” 白秸:“算了,你走最后一个吧,我走第一个。” 文韬愣了一下,“你走第一个?”史呆芬表示不可思议。 蒲熠星:“你走第一个?” 齐思钧:“你、你认真的吗?” 白秸:“嗯。” 石凯:“那行,其他人怎么走?” 白秸:“你们自己排吧。” 石凯:“好好好,我第二个,九洲跟我后面呗。” 唐九洲弱弱地回了一个“好”。 石凯:“你什么意思?跟我后面,委屈你了是吧?” 唐九洲:“怪委屈的……”没说完唐九洲看着石凯皱巴巴的小脸笑出了声。 何运晨:“那这样的话,恩齐在我前面。” 曹恩齐:“好好,可以。”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车停了。 齐思钧:“玩密室的先下吧。” 白秸、石凯、唐九洲、曹恩齐、何运晨,依次下了车。 蒲熠星:“小秸真走第一个啊?” 齐思钧看了看窗外排着队进密室的几人,白秸走在最前面,“是啊。” 蒲熠星:“小秸……可以啊。” 工作人员:“其他人请随我们前往监控室,获取摄影素材。” 蒲熠星:“好。” 齐思钧:“曾经的我们努力当npc,现在的我们成为了工作人员。” 蒲熠星:“升级了……我们现在是工作人员了。这次就来体验一下上帝视角。” 齐思钧:“看看我们平时玩密室有多蠢是吧?” 三人下车后随工作人员前往监控室。 一进门,监控室里,高处、低处大大小小的显示屏,实时投送着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有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那里了,在调试设备。 “老师好老师好。”齐思钧一如既往地有礼貌。 蒲熠星:“老师好!” 文韬:“老师好……” “你好,我是今天的音像负责人,你们叫我小王就好。”一位工作人员自我介绍道,“今天就由我来带你们采集摄影素材。” 齐思钧:“好好好,辛苦老师了。” 小王带他们来到显示屏前,“这里,前、左、右各有一组设备,左边这组是二楼的,前面这组是三楼的,右边这组是四楼的。然后每个摄像画面左上角都有一个编号。”小王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你们可以在这张纸上找到相关的编号,就可以知道这个摄像头拍的是哪个房间了。” 齐思钧接过那张纸,那是一张地图。地图上,在每个房间或者走廊的角落都有编号。 “编号的位置,就是摄像头的位置。”小王解释道。 齐思钧:“好了,明白了,谢谢老师。” 小王:“那这里交给你们,有事对讲机联系。”说着给了齐思钧一个对讲机。 蒲熠星:“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对讲机鼓励我们的好弟弟们啊?” 小王迟疑了会儿,“是,可以的。” 蒲熠星伸手拿过齐思钧手里的对讲机,“好的,谢谢老师。” “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小王出去把门关上了。 三人看着蒲熠星手里的对讲机。 蒲熠星:“我们要不要和他们联系一下。” 齐思钧:“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哪了吧。” 蒲熠星:“好。” “但是,开始不是分了三个楼层吗?”文韬说,“分别在三组显示屏啊。” 蒲熠星:“那一人看一个嘛。”说着在左边的显示屏前坐下,戴上了耳机。 “行。”齐思钧在中间的显示屏前坐下。 文韬则选择了右边。 白秸等人由工作人员领着,进了密室,进了电梯。 曹恩齐:“诶?有电梯?” 显示屏前——齐思钧:“恩齐真没看这期啊?” 这一期,何运晨和石凯是录过的。 在二楼,曹恩齐被工作人员拉出了电梯。 曹恩齐:“我到了?” 工作人员将他单独留在了那儿。 曹恩齐:“不是,就我一个吗?” 显示屏前——蒲熠星:“真就他吗?别笑死我了。” 显示屏前——文韬:“应该不是吧……单线不在这层楼。” 显示屏前——齐思钧:“那次是你走的单线吗?记这么清楚。”齐思钧没忍住磕了一口。 唐九洲:“什么?走单线的是你吗?” 石凯:“好好,恩齐,这节目效果给我拉满!” 曹恩齐:“不是……别啊。” “恩齐,恩齐,我来了。”何运晨被拉下了电梯。 曹恩齐:“哦,我不是单线啊,好好。”说着伸手抓住了向自己靠近的何运晨。 何运晨伸手抓住了曹恩齐,启程两人抱在了一起。 工作人员递给何运晨一个对讲机后,进了电梯。 唐九洲一愣,“不是……那走单线的不就我们仨中的一个吗?” 石凯:“糟了,高兴早了……” 白秸:“不慌不慌……” 三楼,石凯下了电梯。 石凯:“完了,怎么说……我觉得是我单线,我记得阿蒲好像就是第二批下的。” “什么?是你吗?”唐九洲语气开始有点担忧,随即变得幸灾乐祸,“还好不是我。” 工作人员走之前也给了石凯一个对讲机。 “哥们,我这儿真单线。”石凯说,“不过,我记得你们那层好像是最吓人的。” 唐九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说什么?你骗人的吧。” 石凯:“我也想骗你,可这是真的。小何和韬韬玩的。” “不是吧?”随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唐九洲的声音逐渐变小,直到合上——石凯听不见唐九洲的声音了。 “好好好,我一个人,我走单线。”石凯伸手摸到了墙壁,靠了上去。 显示屏前——蒲熠星看见了齐思钧那边显示屏里的石凯:“好……石凯勇敢。” 四楼到了,唐九洲和白秸被拉下了电梯,工作人员将对讲机给了唐九洲。 唐九洲低着头接了过去,将对讲机揣进了兜里。 电梯门缓缓合上,四周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死寂。 唐九洲和白秸挨着,“小秸,我们怎么办呀?” 白秸:“有什么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啊。” 唐九洲:“我……不行的。” 节目组:“现在可以摘下眼罩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就可以接听电话了。” 广播的声音突然在走廊里响起,让人心里一颤。 白秸摘下了眼罩,“怎么……”她没忍住笑了,是苦笑,“和没摘没什么区别啊?伸手不见五指的……” 唐九洲:“我……我不摘了。” 二楼。 曹恩齐摘下眼罩,看了看何运晨,“小何?” “哎,在呢在呢。”说着何运晨摘下了眼罩,“好黑啊。” 曹恩齐:“所以我们一会要接电话……” 何运晨:“电话……电话好像在……”说着何运晨一手拉着曹恩齐,另一只手在墙上寻找着电话的位置。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在三层楼同时响起,打破了走廊里的死寂,在这栋大楼里回荡。 石凯还是被吓了一下,他没有摘眼罩,很快地摸到了墙上的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显示屏前——蒲熠星:“凯凯可以啊……” 显示屏前——齐思钧:“凯凯加油。” “嘟——” “喂,你好,我是王医生,是你们的实习导师。现在,你们先去前台领取你们的工牌。拿到之后去二楼前台集合,我会给你们分配你们的实习任务。”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石凯:“前台……话说这层是什么吓人来着?” 何运晨也很快地接通了电话,电话挂断后何运晨看着身边紧紧拉着他的曹恩齐,“恩齐,我们要去前台拿工牌。” 曹恩齐:“好好……” 显示屏前——文韬:“他们怎么……”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了。 显示屏前——蒲熠星:“怎么了,怎么不把话说完?”他知道文韬想说什么,但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显示屏前——齐思钧:“你俩……好好好。”他语气一沉,“你俩也是。” 石凯一路贴着墙走到了拐角处,这时他清楚地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 在走廊尽头,灯光闪烁,一个屏风由远及近,向石凯快速靠近。时有时无的灯光,将人影投在屏风上。 屏风离石凯还有三米的时候停住了,屏风合起。 “谁把屏风摆路上了!真是的!”那人生气地说。 石凯:“我我我……我。” 那人拿出毛巾擦拭栏杆,“快走,别妨碍我搞清洁。” 石凯:“好好好。” 刚刚那会儿是吓人的,但石凯一直戴着眼罩,一点也没看到。 石凯摸着摸着,摸到了前台的桌子,他小心地拉开眼罩,露出一条缝来看自己的工牌在哪。 他在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工牌。 监控室里的三人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拿到工牌的,竟然是单线的石凯。 第4章 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白秸借着楼层牌上微弱的荧光,看到了一些信息。 “儿科……我们这层楼是儿科。”白秸说,“一会儿不会有小孩出来和我们互动吧?” “我……我不知道。”唐九洲一米八的个儿缩成了一米七,但是在一米五几的白秸身边依旧高大。 唐九洲身后,是一块写了注意事项的牌子,说了什么时候不能乘坐电梯,遇到空轮椅不要坐之类的。 “规则怪谈。”白秸脱口而出了这四个字,“所以这个医院是有问题的。” 唐九洲想起了工作人员在车上给他们播放的广播,“在车上的时候,那个广播是不是说了这个医院的精神病人一直在增加什么的。” 白秸:“是……”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唐九洲下意识靠着墙蹲下了。 唐九洲:“啊,是电话。” 白秸其实也被吓到了,本来还有点怕,但看到唐九洲的反应直接被逗乐了,“这是电话,又不是定时炸弹。你还好吗?” 唐九洲:“不好……” 白秸:“哪里不好?” 唐九洲:“我哪都不好……” 白秸:“我还以为你又要说‘脑子’。” 显示屏前——蒲熠星:“你哪里不好?” 显示屏前——齐思钧:“我脑子不太好。” 监控室里响起了阵阵笑声。 显示屏前——文韬:“九洲一句话,被我们惦记那么久,笑死了。” 白秸:“来来,我们先接电话。”电话那头说完之后挂断了,“哦,我们……去前台拿工牌。” 白秸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唐九洲还在原来的位置,“你不过来吗?” 唐九洲:“啊?” 白秸想了想,说:“行,你就在这待着吧,我去把咱俩的工牌拿过来。” 唐九洲:“好,谢谢小秸。” 显示屏前——文韬:“九洲要遭殃了。” 显示屏前——蒲熠星:“为什么?” 显示屏前——文韬:“因为我们那层的那个小女孩是从后面过来的。”说完文韬不厚道地笑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白秸身后传来了唐九洲的尖叫声。 “你们是谁?”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唐九洲刚刚想着自己留在原地让白秸一个人去这样的行为实在太窝囊了,于是想摘下眼罩过去找白秸。 结果他刚摘下眼罩,就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啊——”然后唐九洲连忙起身,乱七八糟地向白秸的方向跑去。 白秸看着高速弹射过来的唐九洲,“人从后面来的?失算了。” 显示屏前——蒲熠星:“失算啦——” 显示屏前——齐思钧:“失算了……” 显示屏前——文韬:“什么?她说什么?” 显示屏前——齐思钧:“她要是告诉我她不是‘坦’,我第一个不信。” 显示屏前——文韬:“我……我也不信。” 显示屏前——蒲熠星:“不信。” 小女孩走到了拐角处,走进了白秸的视野。 小女孩一身白裙子,在亮起的微弱的红光里格外醒目,她比白秸矮了半个头。 “哥哥……姐姐……”小女孩声音清脆,如利刃般切割开走廊的空气,传入了白秸耳中。 “哎。”白秸甚至礼貌地应了一声,她看向身后的唐九洲——已经吓傻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你……你……”小女孩开始抽泣,“你们可以把那个娃娃拿给我吗?” 白秸:“哪个?”她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去,在前台旁边的墙上确实靠着一个娃娃。 白秸内心os:怎么在密室里,一个娃娃都过得比我悠闲。早知道不整忙内line,去嚯嚯南北了。这样我不得躺着就把关给过了…… 再怎么想也只是“如果”,都是徒劳,眼下还是先把当下的搞定好了。 “好,姐姐给你拿。”白秸拿起娃娃,向小女孩走去,“来,拿好。” 小女孩正要伸手拿过娃娃,突然娃娃的头…… 掉了下来。 “啊!”白秸瞳孔地震,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娃娃,连连后退。 娃娃的头在地上打着转,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 这时,小女孩突然嚎啕大哭。 “你……把我娃娃……弄坏了!”哭声充斥了走廊,刺激着白秸的耳膜。 “好好……你、你先别哭。”白秸在试图安抚小女孩的情绪。 小女孩的哭声小了些许,“帮我装上,装上!” 白秸:“好。” 娃娃的头仍在地上打着转…… 唐九洲先白秸拿起了那个娃娃的头和娃娃,试着把娃娃的头安上。 可是娃娃的头一直在抖…… 唐九洲:“不是,怎么安不上啊?它……它还在抖啊啊啊啊……”唐九洲有那么一瞬间在试图用理智战胜恐惧,可是很快又败下阵来。 “我来。”白秸拿过娃娃,靠蛮力把头摁了进去。 两人捧着娃娃递给了小女孩。 “来,拿好了,别掉了……”唐九洲还细心提醒着。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泪水滑落,在脸蛋上留下了一道道明显的泪痕。她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拿过娃娃——娃娃的头还在抖。 “哈哈!真好玩!” 这可把唐九洲和白秸吓了一跳。 小女孩抱着娃娃,转身跑远,不见了。 白秸缓缓向小女孩跑远的那个地方走去。 “还在吗?”唐九洲问。 白秸摇摇头,“不在了。” 唐九洲这才松了口气,“话说我们要拿什么来着?” “工牌。”白秸在前台翻找着,“找到了。” 她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她和唐九洲的工牌,“你的。”说着把唐九洲的工牌递给了他。 唐九洲:“谢谢……” “那现在……”白秸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对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我们去二楼。” 唐九洲:“好。” 而二楼的两位…… 何运晨:“来,恩齐,我们往前边走走。” 曹恩齐:“好。” 何运晨:“你摘眼罩了吗?” 曹恩齐:“刚摘。没什么区别。” 何运晨:“别怕。” 和刚刚两组的画风截然不同。 显示屏前——齐思钧:“他俩……什么情况?” 显示屏前——蒲熠星皱着眉,想说些什么,但总感觉说了不能播,就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他们慢慢地走到了拐角处,突然灯光闪烁,灯亮一阵暗一阵的。 在短暂的明亮中,一张病床向两人飞速滑来。 病床旁还插着挂药水瓶的铁杆。铁杆上的药水瓶晃动着,碰到铁杆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啊!”曹恩齐吓得从后面抱住何运晨,把脸埋在了何运晨肩上。 何运晨也被吓到了,他看着向他们滑来的病床,将曹恩齐拉开了。 病床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何运晨掀开了病床上的被单——床上没有人,是张空床。 接着,电源似乎被接通了,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 这时,曹恩齐注意到了何运晨身后的注意事项,“规则怪谈吗?” 何运晨:“是。后面的故事,我就不剧透了。” 曹恩齐:“好好好。” 这时,石凯下来了。 何运晨:“哦,凯凯。” 曹恩齐看见就石凯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愣了一下,“就你……你走的单线?” 石凯:“不然呢,哥们。” 曹恩齐:“厉害厉害,佩服!” 何运晨:“厉害,凯凯。” 石凯看着两人手里空空的,“你们拿工牌了吗?” 曹恩齐:“工牌?” 何运晨:“哦,没有。” 石凯先两人走到了前台,在抽屉里拿到了两人的工牌。 曹恩齐:“谢谢石凯。” 何运晨:“谢谢凯凯,提醒我们!” 石凯:“好好好……” 显示屏前——蒲熠星:“凯凯厉害!” 显示屏前——齐思钧:“凯凯可以的。话说,我们现在可以发个‘电报’过去夸夸凯凯吗?” 显示屏前——文韬:“可以吧?”说着正要拿起蒲熠星面前的对讲机。 显示屏前——蒲熠星先文韬拿起了对讲机,“凯凯真棒,哥哥为你感到骄傲。”说完看向身后的齐思钧和文韬,“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显示屏前——齐思钧:“没事,下次轮到我们说就行。” 显示屏前——蒲熠星:“ze样……行。” 过了一会儿,四楼的白秸和唐九洲也下来了。 由于石凯和何运晨已经录过一次,所以他们很快就解出了镜子上的谜题,获得了伪装的道具和还未填写的查房报告。 石凯看见了唐九洲:“怎么才来啊?我单线都做完了。”石凯无情嘲笑。 唐九洲:“我们……有个npc抓着我们互动,走不开。”唐九洲在进行着他苍白且无力的解释。 石凯:“我不信,你估计在地上了。”说着模仿起唐九洲被吓的模样,“啊啊啊啊!别,别!” 唐九洲假装生气地摆脸色,撞了一下石凯的肩膀。 忙内line这样吵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石凯:“你干嘛?” 唐九洲:“看不出来吗?我很生气。” “看不出来吗?我很生气!”何运晨加入了两人。 石凯和唐九洲同时看向了何运晨,愣住了。 何运晨沉默了会儿,“诶?” 石凯不假思索地和唐九洲脱口而出,“小何疯了。” 前台的电话响起,曹恩齐摁下了接听键。 第5章 原来也是其中一环 “你好,我是王医生,请问你们现在拿到工牌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拿到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应道。 “好,现在你们在抽屉里会看见一份查房报告。” 曹恩齐:“看见了。” “很好,现在你们拿着报告去找陶美娟。记得,和病人沟通要有耐心。然后石凯和唐九洲去三楼的杂物间拿办公室的钥匙。你们全部完成后,我会给你们安排新的工作任务。” 何运晨:“好的。” 电话挂断了。 “那就是说九洲和凯凯去杂物间,我们其他人就去找陶美娟。”曹恩齐提取出刚刚对话中的关键信息。 何运晨:“是的。” 石凯:“那……九洲,我们去三楼。” 唐九洲:“好……” 白秸:“凯凯,你要保护好九洲啊。” 唐九洲顿了顿,回头看着白秸,“白秸是吧?我,记住你了,我很记仇的。”唐九洲正想继续装下去,演点什么。 石凯狠狠地拽了他一下,“走啊。” 唐九洲被拽得懵了一会儿,“你……敢拽我……” 石凯步步紧逼:“怎么了?” 唐九洲先笑场了,“我……我生气了。” 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电梯。 显示屏前——齐思钧:“凯凯和九洲还是老样子……” 显示屏前——蒲熠星:“还是这般让你不省心是吧?” 显示屏前——文韬:“什么鬼啊?” 显示屏前——齐思钧:“你说呢?” 显示屏前——文韬没忍住笑了,“齐妈?” 显示屏前——蒲熠星:“齐妈……那确实哦?我记得好像大家只认你这一个妈?” 显示屏前——齐思钧:“是吗?” 显示屏前——蒲熠星:“因为其他认的都是爹。” 石凯和唐九洲走后,启程和白秸也出发了。 “在这儿。”何运晨推开一扇门,门后一片漆黑,但可以依判断得知是一条走廊,“我们走过去,在那里,有一间就是陶美娟的病房。” 曹恩齐:“好好,那我们过去。” 三人刚刚进入走廊,身后的灯就熄灭了。 曹恩齐吓得抓住了何运晨的胳膊。 何运晨:“没事没事。”这时何运晨突然想起还有一个白秸,“小秸。” 他们身后异常安静,没有回应。 “小秸。”曹恩齐也唤了声。 何运晨拉着曹恩齐原路返回,回到进走廊的门口,“小秸,你在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完了,小秸呢?”何运晨拉着曹恩齐,借助微弱的光看向走廊,“不在……” 曹恩齐:“小秸不会被抓走了吧?” 启程两人出了走廊,把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然后他们发现电梯已经停止运行。 何运晨:“小秸……” 曹恩齐:“真不见了。” 何运晨:“我记得原来没有这一出的啊?” 曹恩齐:“那现在我们还是先去陶美娟的病房吧?没准有什么线索。” 何运晨:“只能这样了。” 何运晨很快地找到了陶美娟的病房,他们推门进去。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你们是谁?”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个手电筒举在脸的下方照着。 “我……我……”何运晨被吓得结巴了。 而他身旁的曹恩齐已经把头埋他肩上,不敢看了。 何运晨:“我们是……”他正想说是医生,然后突然想起对方似乎是抗拒的,“啊……我、我们是志愿者,是来这里送温暖的。” 女人手上手电筒的光落在了两人身上,在两人之间徘徊,“志愿者……不、不……”她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跑回了房里,“不……不要。” 何运晨见状连忙进了病房,看见女人坐在了病床上,她焦急地在床头翻找着什么。手电筒放在床边,是黑暗的病房里唯一的光源。 她抬头,看见何运晨拉着曹恩齐进了病房。她神色不安,翻找的手停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们……”她的话语变得激动,“我、我要医生,我要医生,我要医生来见我!” “什么?”何运晨诧异着,“你要医生?”他连忙拿出自己的工牌,“我们是医生。” 女人听得一愣,“你们刚刚不是说你们是志愿者吗?”她端详着何运晨和曹恩齐的模样,“我之前……也没见过你们啊?” 曹恩齐听后,连忙解释,“我们是来实习的,今天是第一天来这儿工作。” “我是第二天。”何运晨故意“使坏”。 “实习……”女人思索着,从床头翻出了一个相框,她看着相框沉思了会儿,才缓缓将相框递给了何运晨,“他……还活着吗?” 何运晨接过相框,相框里是一个男人的照片——男人似乎是在舞台上唱歌。 何运晨和曹恩齐陷入了沉默。 女人见他们不回答,“告诉我,他还活着吗?”女人语气明显变得着急了。 何运晨和曹恩齐对视了一眼,何运晨先开口了,“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他。” “我……”女人哽咽了会儿,“我明明昨天还看见他了啊,我很高兴地告诉医生,可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啊……他们说……”她突然停住了,看向两人身后的门,“说……” 何运晨连忙转身,结果他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吗?”何运晨语气轻柔,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孩。 “没……”女人缓缓道,她轻轻地摇着头,“是我看错了。” 何运晨追问道:“你刚刚说,他们都说什么?” 女人迟疑地避开了两人的视线,“不重要了……他还活着……”说着伸手拿回了相框,揣在怀里,似乎那个相框是她珍藏的宝贝。 她盯着地板,“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 这……怎么可以呢?他们的任务是查房,要访谈,询问并登记她的身体情况啊。 何运晨转头看向身后的曹恩齐,正好对上了曹恩齐的视线。 “不行啊……”曹恩齐先开口了。 何运晨又看向女人。 此时,女人已经翻开被子盖身上——休息了。 他们再不走,就不礼貌了。 “你好,阿姨,我想要你的手电筒可以吗?”曹恩齐还不想走,惦记着她的手电筒,“用完会托人给您送回来的。” 另一边,唐九洲和石凯乘电梯来到了三楼。 电梯门打开,是明亮的。 石凯:“行,可以啊。”然后大步走出了电梯。 唐九洲跟在他身后,“我们要去的杂物间在哪?” 石凯在楼层指示牌前站定,“这里有……在这儿。好,我知道了,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杂物间门前。 石凯拧了拧门把手,“被锁住了。”他拽了拽门,“看来和上次一样。” 唐九洲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杂物间里面——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咋没开灯啊?”石凯发现了和上次不同的地方,“上次不亮灯的吗?这次不亮灯怎么看得见呢?” 显示屏前——文韬:“这声音……”文韬取下了耳机,“怎么那么近啊?” 显示屏前——齐思钧:“是吗?”说着他也取下了耳机。 显示屏前——蒲熠星取下耳机,“不会就在隔壁吧?” “啊?你说上次有灯的啊?”是唐九洲的声音。 “对,上次有灯。”再次传来的,是石凯的声音。 显示屏前——“不是吧……”齐思钧习惯性地微笑暖场,“好像真在隔壁。”他下意识压低了说话的音量。 显示屏前——文韬:“要是我们和他们说我们在这儿会怎么样?” 显示屏前——蒲熠星:“凯凯瞬间出戏,不干了。”说着,他下意识将嘴角向下压了。 显示屏前——文韬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门还可以开吗?”他走向了监控室的门。 显示屏前——齐思钧:“为什么会开不了呢?”他愣了一下,“别说,好像还真可能……” 还没等他说完。 文韬:“锁了……开不了……”说着向蒲熠星投去求助的目光。 蒲熠星起身向门走去,他拧了拧把手,把手明显卡住了,拧不开。 “真锁啦?”他有些不可思议,“不是,我们不是来收集摄影素材剪视频的吗?怎么……” “怎么我们也变成了其中的一环啊?”齐思钧无奈地笑了笑,“诶,我就知道……” 文韬和蒲熠星异口同声,“没那么好的事。” 齐思钧倒也没有为他俩的默契感到意外,因为他在和他们相处那么多年的岁月里早已习惯。 “我看看……”文韬看了看门把手上的钥匙孔。 蒲熠星看见他凑上来看,就让开了给他看,但自己的手依然握着门把手。过了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把手松开了,看着文韬在那儿捣鼓,等他再次求助自己。 文韬看门把手看了好一会儿,“我们可以把门把手拆下来吗?”他抬头看着旁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刚刚在看他,看着看着走神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齐思钧先说了,“你确定吗?应该不能拆吧?” “对啊,不能拆。”蒲熠星加载成功,“所以,我们也是其中的一环。” 第6章 不按套路出牌的戏 齐思钧:“没想到……我们也是玩家。” “我就知道。”文韬在显示屏前翻找着,看看有没有线索,“他们把咱们单独留在这儿,准没好事。” 蒲熠星查看着显示屏里的内容,“那确实,应该早点发现的。” 文韬找了一会儿,“但是……好像都蛮正常的啊。” “正常。”蒲熠星接了一句。 “我们不会得等外面的来救吧?”齐思钧说。 “外面?”蒲熠星想起曹恩齐和何运晨玩密室慢吞吞的模样和两个怕黑的弟弟,小齐,你指望他们?” 齐思钧笑了笑,“怎么?你和文韬又打算自救啊?”他见文韬和蒲熠星都各忙各的,“那我也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好了。” 这边翻箱倒柜的动静引起了隔壁弟弟们的注意。 “九洲……”石凯细心地听着。 在看门后面的唐九洲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石凯,“怎么了?” 石凯走近门,“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唐九洲没有说话,他安静地听着,确实听到了一些动静,他先是疑惑,然后表情有些害怕,“里面不会真有人吧?” 石凯看着漆黑的那边,“说不准。” “那……”唐九洲拉住石凯的胳膊,“那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什么?”带着耳机的文韬听到了这句话,“别啊。” “怎么了?”蒲熠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文韬苦笑着,“他们不想进来……” “不想进?”蒲熠星思索着,“他们不进来,我们怎么办?糟了……”说着他向监控室的门走去,“凯凯……九洲……”他贴着门喊道,“我们在这里,快来救哥哥~” 文韬没忍住笑了,“你……别吓到他们了哈哈哈!”他总是会被蒲熠星的中二行为可爱到。 就是很神奇,几乎全世界知道他俩的人都知道:蒲熠星长在了文韬的笑点上。 很多时候,蒲熠星做出一些中二的行为,在场的许多人都觉得不好笑,但是文韬却笑了。他有时候会偷偷笑,要是没忍住或者场合合适就会笑出来。 蒲熠星似乎也很喜欢做一些小动作引起文韬的注意,看见文韬笑了,过去他总是会跟着一起乐,但现在……他再开心也得忍住。他一般是低头,假装整理衣服或者翻看什么东西,来隐藏脸上的笑意。如果没什么东西弄,没理由低头就疯狂压嘴角,把脸挤得皱巴巴的。 这次文韬笑了,蒲熠星看着他——笑了。 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下一秒,蒲熠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压下了嘴角,面容都被压得扭曲了。他转身看着门,再次喊道:“九洲,凯凯,快来救救我们。”声音被压得很低,因为他为了把上扬的嘴角压下来。 文韬看着他,笑着笑着,笑意停在嘴角,然后慢慢收起,如刚泛起涟漪的湖面渐渐归于最初的平静。 他是那阵风,使他泛起涟漪。 他们了解彼此,一个眼神就懂得,无须多言,那他也无须多问,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齐思钧看着他俩渐渐收起笑容,再次暖场式地笑了笑,“哈哈哈,我看看九洲和凯凯听到没。”说着他转身向显示屏走去。 “我听到了……”唐九洲表情有些不安,“里面真的有人……” 石凯没有理他,“你先别说话。” 唐九洲憋屈地闭上嘴。 “九洲,凯凯,快来救救我们。”是蒲熠星的声音,虽然中二,但很有他的特点,所以石凯很快就辨认出来了。 石凯惊讶地抬起贴在门上的脑袋,“阿蒲?” “什么?”唐九洲也抬起了贴在门上的头,“里面的是阿蒲?他们不是在监控室吗?” “他让我们救他们……”石凯缓缓道。 唐九洲呆愣着,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诶,懒得和你解释,就是……”石凯还是解释了,“里面是阿蒲的声音,他让我们救救他们。我们现在先把门开了。” “那么黑……什么也看不见啊……”唐九洲将脸贴在玻璃上,可就是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硬来吗?” “凯凯!”是何运晨的声音。 “九洲!”曹恩齐也来了。 唐九洲惊讶地转头,看见是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石凯打量着他俩,“你们的……忙完了?” 曹恩齐摇了摇头,“没有。” “她把我们赶出来了。”何运晨将空白的查房报告递给石凯看,“她说她要休息。” “诶?”唐九洲看到了曹恩齐手里拿的东西,“手电筒?”他又惊又喜。 “啊……是。”曹恩齐抬手,让唐九洲拿了去。 就在刚刚—— “你好,阿姨,我想要你的手电筒可以吗?用完会托人给您送回来的。”曹恩齐想要女人的手电筒。 女人看着他,“不行。” 何运晨也有些急了,他看出曹恩齐是真想要,“阿姨,就帮帮我们吧,借我们一定还的,真的。” 就这样,曹恩齐和何运晨一唱一和,女人只好借给他们。 “行行行,借你们,别再吵我了!”女人真的烦了。 当npc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玩家,真挺无助的。 “好好好,我们立刻走。”曹恩齐拿过女人摆在床头的手电筒,“谢谢你。” 临走前,何运晨还不忘说一句,“谢谢你,我们一定会还的。” 两人手牵着手,曹恩齐打开了手电,走过漆黑的走廊。 白光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恐惧,脚下的路变得清晰。 “走,快点,去找他们。”何运晨说着,拉着曹恩齐跑起来了。 两人跑到前台的时候,灯瞬间被全部点亮了。眼前的世界突然明亮了,两人下意识地眨眼睛,适应之后直接去了电梯那边。 电梯不出意料地通上电了。 “走,去找他们。”何运晨摁下了电梯门旁边的按钮。 就这样,曹恩齐得到了女人的手电筒。 石凯看着两人,“小秸呢?” “被抓走了。”何运晨说。 唐九洲原本在看手电筒,他突然抬头,“什么?” 曹恩齐点点头,“对,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开了那个门,门后是一条漆黑的走廊。” “真的黑,什么也看不见。”何运晨补充道,“然后我们走进去之后,灯就全灭了。然后恩齐是灯一黑就抓着我的,我就想起有个小秸,我叫她,结果没人应。” “对,我们还出去找她了,结果没找着。”曹恩齐说。 石凯无语地看着两人,“人家第一次来就把人家给丢了。” “我真是服了……”唐九洲附和了一句。 “快吧,把门开了,阿蒲他们在里面,被关着呢。”石凯提醒道。 “被关着?”曹恩齐看向唐九洲身后的门,“那快点吧。” “我扛人,你们谁上去?”石凯已经扎好马步。 “小何吧……我看小何轻……”唐九洲说。 “好。”何运晨答应道。 唐九洲打亮了手里的手电筒,“我给你们照……” “不是……”何运晨正要踩上石凯的肩膀,“我们不是要找东西给它打开吗?” “但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里面。”唐九洲贴着玻璃往里看,“里面……有……” “有什么?”石凯追问着。 “绳子!”眼尖的曹恩齐看见了,门后挂着一根绳子,“是不是可以顺着绳子滑下去啊?” “不知道啊,不知道这绳子另一头怎么样,有没有绑紧……看不见。”唐九洲都快把脸上的妆蹭玻璃上了。 “那我上去看看?”何运晨说,“凯凯,怎么样?” “上来啊。”石凯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待命。” “好好,那我来了。”何运晨小心地踩上石凯的肩膀。 曹恩齐则在两人身后护着,以防出什么意外。 何运晨整个人踩了上去,他推开门上的窗,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唐九洲手里的电筒照着,整个黑暗的空间都带上了一点光明的痕迹。光很微弱,光线昏暗,但并不影响何运晨去看见绳子的另一头。 绳子的另一头挂在了一个铁钩上,铁钩头是镶进了天花板里的——应该是结实的。 何运晨伸手拽了拽绳子,然后他又用力地扯了一下,绳子的那头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应该是可以借绳子滑下去的。 “这个绳子,我可以拉着它滑下去。”何运晨说。 “你之前有试过吗?”石凯还是有些担心的,“没试过最好换一个人来,别受伤了。” “对啊,没试过别硬来。”曹恩齐透过玻璃窗看着何运晨。 何运晨犹豫了会儿,“那恩齐来?” “可以。”曹恩齐答应得很快。 何运晨下来后看着扶墙扎马步的石凯,“要不换我来?”他是真怕石凯累着了。 “不用,哥们,我平时健身的,没事,快点吧。”石凯催促道。 “好。”曹恩齐踩上了石凯的肩膀,他先是趴在了窗台上,然后才拉住绳子,抓紧。 他身体离开窗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稳稳地抓着绳子,然后慢慢地往下滑,在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直接松手落在了地上。 他落地的那一声,门外仨人的心悬了一下。 他落地后,看向在玻璃窗外担心他的仨人,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才走去把门打开。 第7章 在显示屏里的小丑 曹恩齐开了门,让门外的三人进来。 唐九洲进来后,手电的光在屋里打着转,“人呢?阿蒲他们人呢?” 另一边的蒲熠星听见声音后又趴到了门上,“这里,我们在这里,九洲!” 这时,显示屏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文韬原本在看唐九洲他们,后来察觉:在他们身后的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影。 “什么东西?”文韬看向另一个显示屏——几人身后那个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在那里播放着。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打扮成小丑的人。那人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 “啊?那是什么?”蒲熠星听见文韬的声音走了过去,看见了显示屏里的人。 齐思钧也闻声赶来,“小丑?不是那次《真正的朋友》里的吗?” 蒲熠星压着嗓子,开始中二,“里世界,小丑是从里世界跑出来的吗?” “快,告诉他们。”齐思钧向门口跑去。 蒲熠星先趴到了门上,“ze里,我们在ze里,九zou!” 石凯听到了蒲熠星的声音,“阿蒲?” 蒲熠星又回了一句,“凯凯,后面有人。” 站在最后的唐九洲先回头了——身后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吓得跳到了曹恩齐身后。 另外三人看向身后,确实没人。 “我帮你们看着,你们想办法放他们出来。”何运晨走到了门口的地方。 齐思钧听见了何运晨的声音,“好好好,小何。” 唐九洲开始观察房间的布置。 四方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个钩,钩子上挂了一条绳子。绳子一端垂向地面,拴着一个重物;另一端则连着他们面前的卷闸门——卷闸门后面应该就是蒲熠星他们了。 在房间的角落里,还零零散散地堆了各种杂物,大纸箱什么的。 “我们是不是得让绳子松开,把这个卷闸门放下来啊?”唐九洲说。 有一说一,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从上往下开的卷闸门。 石凯蹲下身检查那个栓着的重物,“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绳子剪断啊?这个结好像……”石凯在尝试解开那个结。 “这绳子那么粗……可以吗?”唐九洲看着那根绳子,打的是一个死结。 石凯硬解了一会儿,没解开,“哥们,有笔吗?”他抬头看向四周的环境,“笔,我要笔。”他站起身,在箱子旁边看到了几支散落的中性笔。 石凯捡起来看了下,“应该可以。”然后就去拿笔尖插进绳结的缝隙,一点一点地腾出空隙。 曹恩齐围过来,“有戏了?” 在空隙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石凯直接将绳结扯开,解开了。 绳子快速地向上滑去,与铁钩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诶!等等!”曹恩齐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连忙伸手想拉住绳子。 但是晚了…… 何运晨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四人身后的卷闸门滑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曹恩齐没有拉住绳子,他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了,他在门前站定,接受“审判”。 唐九洲则被吓了一个激灵,一下跳到了曹恩齐的身后,“怎么,真就靠这绳子拉着的呀?”他惊讶地看向那个刚刚被绳子拴住的重物。 “哦……不太妙。”何运晨站在曹恩齐身前。他怕大伙害怕,没法专心,就一直守在门口,看着门外。这会儿,他听见了曹恩齐靠近的声音,就回头看了。 卷闸门落下之后,露出的不是他们期待的门,而是一个屏幕。 “什么啊?”唐九洲见何运晨这般反应,也回头看了。 突然,走廊的灯全灭了。眼前的世界再次坠入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是唐九洲手里的手电筒。 眼前的屏幕被通上电,一点点亮起。 “你们好啊——”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小丑模样的人。 石凯和曹恩齐对视了一眼。 “这个不是……”石凯先开口了,“《真正的朋友》里的那个小丑吗?” “对啊……”曹恩齐看着屏幕,“这不陶小雨吗?可陶小雨不是……” 唐九洲缩在曹恩齐身后,“这小丑怎么长得那么吓人啊……” “你们陪我……玩一场游戏吧?”小丑的声音刺耳且带有戏耍的意味,像是在赤裸裸地挑衅,“赢了,你们可以走,也可以带你们的朋友走。” “好。”曹恩齐日常接话。 “要是输了……”小丑故意停顿了会儿,“你们就得全部留下来陪我,永远做我的朋友。” 石凯开口了,“我们可以做你的朋友,可以是永远的,只要我们彼此不背叛。” “是的,和你做朋友,和放我们离开,这两件事完全不会互斥。”唐九洲说。 小丑沉默了会儿,“闭嘴。放你们走,你们就会一个一个离我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不会的!”唐九洲正想说些什么。 小丑眼睛变成血红色,“给我……把他们带来……” 四周的纸箱出现了异响,似乎是纸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唐九洲:“什么?要出来人了?” 石凯:“快走啊!” 曹恩齐:“不是……这人怎么不听劝啊?” 何运晨:“我告诉你,剥夺他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唐九洲手电筒的光打向了走廊,“快,这边!” 石凯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谁料,在转角窜出了一个头上缠满绷带的人。 “吼——”那个窜出来的人给石凯来了个“贴脸杀”,还低吼了一声。 石凯傻了,立马转身抱住了他身后的人——唐九洲。 唐九洲和那个“绷带人”四目相对,“啊!”然后抱着石凯蹲下了。 何运晨和曹恩齐在房间里就被抓住了。 他们让两个好弟弟先跑了出去,何运晨也跑了出去。然而曹恩齐却被从身旁纸箱里钻出来的“绷带人”抓住了。 曹恩齐惊讶地回头,看见了那个“绷带人”,“小何!小何,我被抓住了。” 何运晨听见曹恩齐的声音后立马回头,不假思索地转身,跑回了那个房间。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个房间里,有两个“绷带人”在等待着他。 所以他刚进来,还没看见曹恩齐,就被两个“绷带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手臂。 “你们放开我!”他假装用力挣扎,“你们知道什么是邪不胜正吗?” 抓住他的两个“绷带人”没有说话,给他套上头套之后,带走了。 一路上,何运晨再没听见曹恩齐的声音。 “石凯……怎么办啊……”唐九洲看见转角处有出现了一个“绷带人”,“我装死了……” 石凯紧紧地抱着他,“大哥……别搞啊大哥。” “绷带人”试图将两人拉开。 “不不不!”石凯发出强烈的抗议,“别啊。” 唐九洲:“我不行的……你们别搞,呜呜呜呜。” 一个“绷带人”已经不耐烦了,一下扯开了两人交叉的手臂。 唐九洲:“……”他的脑子突然宕机了,停止了思考。 石凯:“好好好……” 两人只好乖乖地把手松开,被“绷带人”分别套上头套,带走了。 在走廊里的灯全部熄灭的那一瞬间,监控室也断了电——灯熄灭了,显示屏也全部黑了。 “啊,搞什么啊?”文韬下意识地向后伸手。 他起身,慢慢向监控室中间走去,手向身后划拉着,试图找到监控室里的另外两人。 “韬哥?”齐思钧先喊了他,“你在哪?” 文韬听见齐思钧的声音,立刻给予了回应,“这里,这里。”他判断着刚刚齐思钧发出声音的位置,小心地摸索了过去,“齐……你在这边。” 文韬摸到了一个人,他握住了他的手臂,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但他总感觉身高不太对,对方的肩膀位置似乎比自己预判的低了一点,“齐?” “诶,我在这儿呢。”声音从比较远的位置传来。 文韬愣了一下,“啊?那这个是谁啊?我摸到了一个人,看身高不像你……” “是我。”那是蒲熠星的声音。 文韬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愣愣地看向面前的人——眼前一片漆黑,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听见了我的声音……然后就立刻过来了吗?他知道我害怕……是啊,他一直都知道啊。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文韬心里生起了一股热流,在胸腔激荡。 他本是一个现实主义,对世界从来都是客观评价,没有过多的遐想和浪漫,一切实事求是,从根本利益出发……可自从遇见他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动就突然多了起来。 他总是会被他那些无言的、藏在行为里的小细节所打动,也正是因为他懂他,所以他看得出来。 他不知道,要是他遇上的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得辜负了他多少温柔。要是他遇上的是这样的人,那可真是浪费。 “哦,是阿蒲啊。”齐思钧的声音渐渐近了,“我还以为这屋里头有npc呢。我正诧异了,这屋里哪里可以藏人啊?”从话语里,不难听出齐思钧的心情很放松。 这时,房间里的显示屏全部亮了起来。 第8章 电箱上的荧光字母 监控室里的显示屏全部亮起,屏幕上出现了小丑的身影。 “你们好啊——被困的你们,是他们下注的筹码哦。”小丑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假若他们赢了,他们将可以带他们的朋友离开;假若他们失败了,你们将要永远留在这里,做……我永远的朋友。” “不对。”蒲熠星首先表示不满,“即使我们不留下来,我们也可以做朋友的。” 小丑看着他,“是吗?我可不信……这场游戏过后,我真想看看是你们失望了,还是你们的朋友们失望了呢。”说着小丑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听不见了——显示屏黑了。 “本来……还是想和你做朋友的。”蒲熠星垮着脸,“但我发现你居然这么想,于是我决定还是不和你交朋友了。” “他不配是吧?”齐思钧打趣道。 蒲熠星轻轻地摇摇头,“是的,他不配了。”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他之前是配的,现在不配了。” 文韬没有说话,在他身边默默鼓掌,表示认可。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啊?”齐思钧说。 “我们是他们下注的筹码……”蒲熠星思索着,“我们应该是跑不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又在黑暗中沉默地翻找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是的,他们还没放弃自救。 被抓的曹恩齐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那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是第一个被抓走的,被套上头套,带到了这里。 他先是很害怕,他在等着下一个被带到这里来的伙伴。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 没错,曹恩齐又触发了单线。 “不是,他们那么难抓吗?就我这么快就被抓着了?”他思索着,“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显得我太逊了。” 他坐在那儿,“那我就在这儿干等吗?”他等了一会儿,就躺下了,“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算了。”他坐起身来,“看看能不能自救吧?”于是他开始伸手去摸身边的东西,“这里应该没有人吧?求求了,别出来人。” 他一遍念叨着,一遍摸着墙壁走,有时会回头看看身后,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或者听见什么声音之类的……他的反应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没过一会儿,他意外地在一个箱子背后发现了几行发着荧光的字。 借着这微弱的光,他发现这是一个电箱,他在一个电箱房里。 “我这是……在电箱房?”他判断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发着荧光的字写着:我之前不小心把我的同事关在了监控室,但好在我知道那一条路,怕我自己忘记,之前还画了图纸留在那里,我告诉他我留下图纸的位置。他不用其他人来帮他开门,就自己出来了。千万记得:在路的前方,不一定是你期待的,但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然后在这几行字的下方,有五个荧光点,上面分别标记了一个字母:b,e,f,l,n,w,z。 “监控室还有另外一条路?怎么这是救他们的啊,不是救我的!”他突然安静了会儿,“那……就是可以让在监控室里的出来救我们吗?”他看着那五个字母,“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看向电箱房的其他地方。 电箱房里甚至有个小转弯——房间里摆了电箱,留出的空间呈“u”形。 他走了过去,在那里,到处布满了小小的绿色光点。 “哇哦……”他看着那一个个小绿点,“好像一个个萤火虫啊……” 他走近看了,那一个个发光的小绿点,是一个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哦。”他突然反应过来,“是按顺序去连接这些接口吗?” 因为每一个字母,都分别标记在一个电线接口上。 他找到了那些字母标记的接口,并按照字母顺序去连上了电线。 “b……e……f……l……n……w……”他念着这几个字母,“z……z……哦,在这儿。” 他接上了最后一根电线,“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他思索着。 电箱房里没什么反应。 曹恩齐感到不对劲,“总感觉……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做对题了,应该会亮灯或者什么的吧?” 他想求助了,“要是有阿蒲和文韬或者火老师在就好了,他们解题比我擅长……”他正念叨着,“诶,对讲机,我不是有对讲机吗?” 他摸了摸自己衣服的口袋,“不对,对讲机在小何那里,糟了。” 他只能靠自己了。 他又看了一遍那几行字,“千万记住……在路的前方,不一定是你期待的,但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他停了会儿,“独一无二……” 被抓住的石凯、何运晨和唐九洲则被关到了其他地方。 几人都被拷上了手铐,被单独关着。 但他们被关的地方,似乎很近…… 几人中,先被抓住的是何运晨。他也是几人中最先被关进去的,他被拷上手铐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在他不远处,有其他的动静。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是唐九洲的声音。 他那有一股“戏精”味的腔调,不难辨认。 紧接着,是石凯的声音,“不是,哥们,你为啥还要给我套头套啊?走路……多不方便啊,哥们。” “石凯!九洲!”何运晨叫着他们的名字,“是你们吗?” “小何?”石凯听见了何运晨的声音,“小何在这儿啊?” 唐九洲连忙问了一句,“小何,恩齐和你在一起吗?” “恩齐?”何运晨愣了半晌,“他没和我关在一起啊……” 石凯:“没和你一起?” 唐九洲:“我一直以为你俩一起呢,那恩齐呢?” 石凯:“你你你……” 唐九洲:“石凯,你怎么了?” 石凯:“我好像和你分开了,我和你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你还是直走吧?” 唐九洲:“对啊。” 石凯:“那哥们让我转弯了。” 何运晨:“啊?你们也要分开吗?” 唐九洲:“我,我不知道啊。” 石凯:“九洲,咱俩真分开了。” “哐当!”是铁链的声音。 石凯:“听见了吗?哥们,我被拷上了。” 何运晨:“我也是被拷着的。” 唐九洲:“那我一会不会也……” 何运晨:“没关系,能听到声音,我们应该就在附近的。” 石凯:“是。” 唐九洲:“我也被拷了。” 渐渐的,那些“绷带人”的脚步声远了。 唐九洲:“他们……是走了吗?” 何运晨:“应该是,没声了。” 石凯:“走了。” 石凯弯下腰,低头,头套掉了下来。他抬头,看着他所处的环境。 六个铁栅门,分割出了七个空间。 在六个空间中间的那第七个空间,摆了一张圆桌。 “兄弟们……”石凯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正的朋友》那一期,开始就在这里。” 唐九洲和何运晨先后取下了头套,看着四周。 石凯拖着铁链,向铁门靠近,想看看何运晨和唐九洲的位置。 结果,铁链和之前一样,是不够长的——他到不了铁门那儿。 但他可以知道,何运晨和唐九洲不在他对面,因为他对面的那间“牢房”是空的。 唐九洲也拖着铁链向铁门靠近,他看见了对面“牢房”旁边那间里的何运晨,“小何?你在这里啊。” 何运晨:“石凯呢?我看不见他。” 唐九洲调整了一下位置,“我看到他了,他在我旁边。” 石凯:“那我们现在是干嘛?手都给我铐上了。” “你们好啊——”小丑出现在了“牢房”的屏幕里,“你们现在可以确认一下,你们和我下注的‘筹码’,就在那个玻璃窗的另一边。” 三人同时看向了玻璃的另一边。 “什么‘筹码’啊?”唐九洲看向玻璃那一边,那里的墙上打着黄光,墙上用白色颜料写着三个字——齐思钧,“我这里是小齐,你们呢?” 何运晨:“我这里是文韬。” 石凯:“我阿蒲。” “很好,接下来,为了你们的好朋友努力吧。”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接下来,你们中将会有一人获得打开手铐和铁栅门的钥匙,他可以先打开自己的,再来给你们打开。他也可以给自己打开后不给你们打开,选择和我玩一个游戏,赢了就可以救走被关在监控室里的人,输了你们三人都要留在这里。你们选吧,先选一个人,来获得钥匙。” 唐九洲:“我可以问问题吗?就是,我们三人被解开手铐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小丑再次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天真,这样就放你们走,那我抓你们过来有什么意义吗?这么轻易就放你们走?” 小丑:“如果是拿钥匙的人那另外两人放出来了,那就是你们三个一起和我玩游戏。赢了,你们三人就可以离开,胜者还可以带走自己的‘筹码’。要是你们输了,和另一个选择的结果一样,明白吗?” 何运晨:“玩什么游戏?” 小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你们选个人来拿钥匙吧……” 第9章 前方的路独一无二 空气沉默了几秒。 唐九洲:“谁拿啊?拿了就先给大家打开呗。” 何运晨:“那就你拿吧。” 石凯:“九洲拿,九洲拿。” 小丑:“好——” 门开了,一个“绷带人”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叮叮当当”的钥匙碰撞声取代了这片刻的沉默。 三人的心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绷带人”走到了唐九洲的“牢房”前,和他四目相对。 唐九洲当即低下了头,余光瞄着“绷带人”手里的那串钥匙。 “绷带人”将钥匙丢到了他跟前,慢慢地走了。 门,关上了。 唐九洲看“绷带人”离开后,拿起了地上的钥匙。他先给自己打开了手铐,然后又打开了铁门。 在他正要给旁边的石凯开门的时候,小丑说话了。 “先给谁开门,要不要开门,你好好想清楚哦?” 唐九洲停下了要给石凯开门的手,“什么?开门的顺序?”唐九洲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先给谁开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都会开啊……”他将目光投向了石凯和何运晨。 石凯:“那你先给小何开吧。” 何运晨:“有什么关系吗?” 石凯:“我有预感,最后开的那个不太好。” 唐九洲看了看石凯,又看了看何运晨,“所以我给小何开吗?” 石凯:“对。” 何运晨:“好。” 三人均解开了手铐,并离开了“牢房”。 “然后呢?”石凯问屏幕里的小丑。 小丑:“坐下吧,我未来的朋友们——” 面前的圆桌摆了四张椅子,每张椅子的背后都有标记,上面的标记分别是小丑帽、盾牌、短剑和皇冠。 小丑:“四把椅子……挑其中三把坐下吧。” 石凯看见了桌上的卡片,“这上面有……每把椅背上的图案所对应的奖励和惩罚。” 唐九洲围了过去,“什么?” 卡片上—— 小丑帽:赢了,自己留下,其余人包括“筹码”均可离开(输了和赢的结局一样) 盾牌:赢了,可以带走自己的“筹码”,游戏者均可离开。(输了,游戏者全员离开,无法带走“筹码”) 短剑:赢了,可以带走自己的“筹码”之外还可以带走“开锁第二个人的筹码”,游戏者只有“短剑”可以离开。(输了,选择短剑的游戏者无法离开,无法带走“筹码”) 皇冠:赢了,可以带走自己的“筹码”,只有“皇冠”可以离开。(输了,可指派一人代替自己留下,除被留下者,其余人离开) [皇冠特别触发:三人平手,全体离开。场上无皇冠的平手,则视为全员失败。] tip:一切以胜利者的奖励为先,失败者本人接受的惩罚可被胜利者的奖励抵消。 唐九洲看完小丑帽的规则,“不得不说,这个小丑帽是真的很小丑。” 何运晨:“可是,这个是无论输赢都可以走五个人。” “要不我去坐小丑帽。”石凯提议道。 唐九洲:“你留下来吗?” “我觉得可以的。”石凯信誓旦旦地说,“留我……” 何运晨打断了他,“不是,我们现在应该是想,怎么可以把所有人救出来,而不是谁留下。” “大哥,我们所有人走了,恩齐怎么办?他还在这儿呢。”石凯说,“你没发现刚刚那里面,我们几个的‘筹码’里没有曹恩齐吗?” 何运晨突然反应过来,“对……没有恩齐……他去哪了?” 石凯:“对,所以我说我们可以找个人坐小丑那个位置。” 唐九洲:“其实谁留下都一样吧?因为大家都有对讲机。” 何运晨:“是吗?” 石凯:“一层楼一个……” 唐九洲:“我这层给的我。” 何运晨:“是诶,我那层也是给的我。” 石凯:“那行,哥们先坐下了。”石凯坐在了有小丑帽标记的椅子上,“我再看看咱们坐哪个比较好。” 何运晨:“我觉得盾牌可以,多则四个,少则三个。” 石凯:“咱们要不要试试皇冠……平手。” 何运晨:“嗯……但皇冠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石凯:“那就短剑了,短剑要尽量赢。” 唐九洲:“我可以坐盾牌吗?我不太确定我能不能赢。” 石凯:“还没说什么游戏呢?”他看着唐九洲那委屈的眼神,“好好好。” 何运晨:“那行,我坐短剑。” 小丑:“都决定好了吗?” 石凯:“是的。” 何运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小丑:“无人就坐的椅子,自动作废。游戏……开始……” 然后,灯再次全灭了。 在电箱房里,曹恩齐独自解题。 “独一无二……”他分析着,“前面都是说他留下这几个字的原因,应该是和解题无关的信息。这里说了‘千万记住’,应该就是后面这句……先看看首字母有没有这几个字母……” 他在电箱上用手指比划着,“要是有纸和笔就好了,这样太麻烦了……”他看了看四周,看样子这里是不会存在他想要的纸和笔。 “算了。”他又念了一遍,“在路的前方,不一定是你期待的,但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他开始对首字母,“z……有……l……有……” 他对完了,“都有……那就是按上面那个顺序吗?”他立刻将接口的电线都拔掉了,按照这个顺序将电线全部重新接了一遍。 电箱的灯亮了。 “这是……成功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独一无二……”他重新看了一遍那个句子里每个字的首字母。 他突然发现那几个字母真的只在那个句子里出现了一次,并且其他的字母都是出现了两次或两次以上的。 “原来独一无二……是这个意思吗?”他小声念叨着。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一个显示屏有了反应。 “诶?”文韬突然看见角落里的一个显示屏亮了起来。 显示屏显示的似乎是监控室的平面图,在平面图的一个角落里,标记了一个红点。 文韬根据红点的位置找了过去,在一个电箱下面——和地面的距离很近,文韬的手摸不进去,卡住了。 “啊?我的手那么粗吗?”文韬有些垂头丧气的。 他不信,又伸手摸了第二次。依旧是不出所料的卡住了。他无语地笑了,“啊?为什么啊~” 蒲熠星和齐思钧听见他的声音走了过来。 齐思钧走得比蒲熠星快,蒲熠星慢悠悠的。 齐思钧走了过去,“怎么了?韬哥,是有线索了吗?”他先看向了亮起的显示屏。 “对,这里……”文韬可怜巴巴地说,“我手伸不进去……” 下一秒,蒲熠星在文韬面前蹲下,伸手将底下的东西摸了出来。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是一张图纸。 “这是什么?”文韬将蒲熠星手里的图纸展开。 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图。 “找支笔走一下呗。”齐思钧提议道。 文韬看了看图纸,“不对……”他抬头看着面前的齐思钧,“你看见入口和出口了吗?” 齐思钧愣住了,他看着图纸,“确实没有啊……” “这应该是有其他信息的吧。”蒲熠星看着图纸,他看了看纸上的图,又翻到背面看了会儿,“不可能就几个点来看出些东西的吧?” 蒲熠星第一个表示不相信。 “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啊?”文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被紫外线照射什么的,才能完整地看见上面的信息。” 齐思钧看向周围,“我觉得韬说的在理,我们趁现在有光源,快看看吧。” “我刚刚在那边的主机柜里摸到了一个盒子,我现在把它拿过来。”蒲熠星示意让文韬拿好图纸,然后就去拿盒子了。 盒子是一个铁盒,盒盖上有一个数字华容道。 齐思钧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把这个解开来,盒子是不是也就开了?” “应该是吧……”文韬将图纸卷了起来,想伸手将盒子拉到自己面前。 没等文韬伸手,蒲熠星就将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三人围着盒子,解着这个4x4的华容道。 过了好一会儿,盒子总算开了。 盒子里的,是一支小小的手电筒和一支铅笔。 “哦……真是手电。”齐思钧感慨道,“快……照一下。”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怎么……有光啊?”是那个小丑的声音。 大家都被吓到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蒲熠星和文韬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好巧不巧地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在视线对上的下一秒,俩人又慌乱地错开了。 这一幕,齐思钧都看在眼里。 文韬不安地看向那个发出光亮的显示屏,又转头看向了门下的缝隙。 显示屏发出的光,正好有一些落在了上面。 “快!”齐思钧连忙向门口走去。 蒲熠星先俩人到了门口,他在门口躺了下来,背靠着门,他用身体将门缝挡得严严实实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三人的呼吸频率不自觉地下降,然后都慢慢地屏住了呼吸。 第10章 特别的圣诞故事会 “嗒……嗒……嗒……” 脚步声在门口消失了。 蒲熠星在门后躺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文韬害怕小丑进来拿走他们获得的线索和道具,示意齐思钧将盒子藏起来。 齐思钧反应也很快,将盒子藏回了那个主机柜里。 文韬则将图纸卷好,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众人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出现。 “嗒……嗒……嗒。” 看样子是在门外徘徊。 “不应该啊?”是小丑的声音,“刚刚……明明看见这儿有光了。不是让那人去拉电闸了吗?真不靠谱……” 那人?谁啊?拉电闸? 脚步声再一次响起,听声音应该是越来越远了,慢慢地听不见了。 门外的走廊,回归了方才的寂静。 众人长吸一口气。 文韬:“吓死,我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齐思钧:“我也是,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他有些不可思议,“之前不一般都是‘咔’一下直接开门给我们来个痛快的吗?” 蒲熠星:“真的吓死了~”他慢慢从地上爬起,“你说,他会不会在我起来之后看见光又走回来啊?” 齐思钧:“那你就先躺着吧,躺累了换我。” 文韬:“诶,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躺人啊?”他的目光落在了监控室里的椅子上,“我们可以用椅子啊。” “哦,接住它的光,用椅子接住它的光,可以。”蒲熠星很快地反应过来。 齐思钧慢慢明了文韬的意思,“可以可以。”说着和文韬各搬了一张椅子过去挡住落向门缝的光。 “这样就可以了吧?”文韬仔细地检查光有没有被完全挡住,“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了。”蒲熠星绝不会让文韬的任何一句话掉地上。 齐思钧:“那我们拿这个灯照一下吧。”他抱来盒子。 “好。”文韬从袖口处拿出图纸,“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信息……” 蒲熠星愣了一下,缓缓道:“你把图纸放衣袖里干嘛呢?” 齐思钧没忍住笑了。他刚刚看见文韬从衣袖里拿出图纸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俩人都很正经就没笑了。但蒲熠星那番话实在喜感,再配上他比较中二的说话语气,齐思钧直接被逗笑了。 齐思钧听到之后,还是有尝试着不要笑的。但文韬是直接笑了,不假思索,虽然反应慢半拍。 “我……我怕小丑进来会收我们东西。”文韬解释道,“让我们翻口袋什么的,我就想着塞衣袖里应该不会被发现……” 齐思钧:“哦,这样。”他从盒子里拿出小手电筒,推开开关键,“有三档。” 分别是一档的强烈白光,二档的蓝光和三档的微弱白光。 “哦……蓝光。”蒲熠星看见小手电筒亮起了蓝光,“不是紫的……但应该也是有点紫光的……” 齐思钧:“来,韬哥,照照看。” 文韬将图纸展开,让小手电筒发出的蓝光落在了上面。 白纸黑点中,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纹路…… 在“牢房”那里,灯突然熄灭了。 “啊!”唐九洲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何运晨,“干嘛又关灯啊?” 石凯伸手抓住了旁边的何运晨,凳子挪近了,“天哪。”他在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可是他是肉眼可见的不安。 何运晨的左手和右手被两个好弟弟死死拽着,“好好好,没事的。” 这时,黑暗的空间被一缕冰凉的蓝光点亮。蓝光落在天花板上,撕破了一角的黑暗。 唐九洲刚刚实在太害怕了,忘了自己身上带了手电筒了。 一个漂亮的水晶球摆在了桌上,不知道是谁摆的。水晶球下面是一个八音盒,在“叮叮当当”地演奏着圣诞歌。 欢快愉悦的音乐节奏和当下的诡异环境格格不入,二者融合颇有怪诞的氛围。 “圣诞快乐?”石凯听出了八音盒奏响的歌曲。 水晶球里有一棵圣诞树,树顶的星星一下一下地闪烁,树下堆满了礼物。水晶球里的水在流动,带动了水里的雪花亮片。亮片围着圣诞树,在慢慢地浮动。 冰凉的蓝色光芒照进了三人眼中,在一声声圣诞歌的“叮当”声中,三人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我们……”小丑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短暂的静谧被终止了。 三人回过神来,看向大厅里的屏幕——黑的,屏幕没有亮起。 小丑:“那我们准备开始游戏——” 何运晨:“好。” 小丑:“游戏分为三轮,每一轮被我选择的人将获得本轮的胜利。具体的游戏规则是:我会先给你们讲一段故事,在某个节点我会停下,给出一个关于后续故事发展的问题,然后我会说椅子上的标志,相应的人要回答我那个问题。注意,每一次点的顺序都可能不一样,不要走神哦。回答慢了,可是有惩罚的。三人回答完之后,我会选择一个我最满意的答案,回答出那个答案的人将获得本轮的胜利。假若……” 小丑故意停顿了,“你们的答案没有一个是我满意的,那么游戏终止,所有人都要留下来陪我——” 唐九洲苦笑着,“好……”他看向石凯。 好巧不巧,石凯也在看着他,“这不就编故事看谁编得好吗?” 何运晨:“是这么个意思。” “安静,安静!”小丑一惊一乍的,“都,都安静,听我说……听我说。” 三人闭嘴了。 “好……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小丑发出刺耳的笑声,“好……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在农村土生土长的男孩,他带着他的音乐梦想来城市打拼。他很幸运,他很快就遇到了几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人。于是他们一拍即合,靠着各自对音乐的热爱组建了一支乐队。开始这支乐队是在热闹的广场演出,后来乐队成了一支‘流浪’乐队,在各个流量大的城市穿梭,这个乐队渐渐有了知名度。然而有一天,他们中有个人结婚了,那个人的妻子希望他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而不是这样四处‘流浪’。第一轮问题:那个人会如何抉择,他的队友对此又是怎样的看法呢?他的队友会和他说些什么呢?” 小丑:“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然后我就开始点人了。” 石凯和唐九洲的视线再次重合。 唐九洲苦笑着,他无奈地摇摇头,“想后续……还得要他满意……不能乱来……” 石凯点点头,“那就合理……还是……”石凯想起了那次《真正的朋友》里的小丑陶小雨,“有没有可能……” “好,时间到……”小丑诡异地笑着,“盾牌——” 唐九洲立刻站了起来——像一个课上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 “我……我的答案:他选择了回归家庭,他的队友很难过……和、和他说……”唐九洲快编不下去了,他看向石凯。 石凯在努力憋笑,他看见唐九洲这副模样真的要笑死了——像极了你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对你的遭遇幸灾乐祸的损友。 “说……”唐九洲还在“挤牙膏”。 “说什么?”小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说,你居然敢抛弃我们,放弃我们共同的梦想!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唐九洲没辙了,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我是真的……接受不了。”他还没说完,先笑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是石凯的爆笑。 何运晨也笑了,“好好好。”何运晨日常捧场,给他鼓掌。 唐九洲看着俩人,“你们加油……我尽力了。”然后他坐下了。 石凯:“好好好。” 何运晨:“已经很好了。” 小丑:“小丑帽——” 石凯:“我的答案:他选择继续待在乐队,为了自己的梦想,他的队友则劝他回归家庭。他的队友对他说,我们永远是朋友。虽然现在,我们在这个路口错过了。但我们相信,在未来,我们会拥有再一次的遇见。” “好好好!”何运晨先鼓掌了。 唐九洲也鼓掌了,“队友说的话,太好了……不过你怎么不站起来回答问题啊?” 石凯:“你还是学生吗?再问一句,他是老师吗?” 唐九洲:“是哦……” “细盘下来,小丑是你吧?你应该坐我这个位置。”石凯调侃道,“真的,会很合适的。” 唐九洲白了他一眼。 小丑:“短剑——” 何运晨:“我的答案:他选择回归家庭,和队友告别。他的队友都支持他的选择,并表示了对他的理解。他的队友会和他说,在未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要好好的,我们会带上你的那份热爱,继续追寻我们的梦想!” 石凯:“好!”他的手高举过头顶,鼓着掌,“小何,说得好!” 唐九洲也鼓着掌,“好青春啊……小何,你这哪像是奔三的人啊,这分明是热血男大啊!” “安静,安静……”小丑的语气明显有些烦了。 小丑内心os:这仨人怎么那么吵! 小丑:“第一轮游戏结束……” 第11章 故事会的意外赢家 “这一轮,存在使我满意的答案。现在,公布这一轮的胜者——盾牌。”小丑说话的语速时快时慢,“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二轮的游戏。” 当听到胜利者是唐九洲时,石凯和何运晨都感到不可思议。 石凯:“是……唐九洲?” 何运晨:“唐九洲说的不是他的心声吗?” 唐九洲:“对啊。” 石凯:“那岂不是说……” 何运晨:“唐九洲就是……那个小丑?” 唐九洲:“喂,你们说什么啊?” “安静!”小丑显然有些生气了,“第二轮游戏开始——” 小丑:“那个人接受了妻子提出的期望,他退出了乐队,去一个小公司里找到了一个收入和工作地点相对稳定的工作,并在那个城市定居了。乐队的其他人显然是不满的,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表现最不满的是主角,他是乐队的主唱,他同时也是乐队的队长,他在那人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他骂那个人因为当下的满足而杀死了自己一路追寻的梦想,也杀死了那个曾经也努力追梦的自己。之后,乐队因为此事,大家心上多了一个打不开的死结。那是大家都不愿提起的过往,但是这个结的存在,其实在一点点地,使他们原本能拧成一股绳的信任出现了小分叉。在一次演出的前几天,那个主唱不幸遭遇了车祸,导致他无法参加这一次的乐队演出。那次的车祸比较严重,是他一度陷入了昏迷无法醒来。那会儿乐队的资金周转,突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由于平时资金流转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而如今他陷入了昏迷,债主又找上门来,无奈之下,乐队的副队长作出了一个决定。第二轮问题:乐队的副队长作出了什么决定?” 小丑:“依旧是三十秒。”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讨论,而是都在认真地编自己的故事。 “三十秒到,好……”小丑说话时不紧不慢,似乎对大家这次的安静感到满意,“第一个……小丑帽——” 石凯:“我的答案:解散乐队,债务由大家共同分摊。” 小丑:“盾牌——” 唐九洲这次没有站起来了,“我的答案:典当乐器,还债……” “演出怎么办?”何运晨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妥。 唐九洲尴尬地笑着,“不是,你怎么拆自家兄弟台啊?”他疑惑了会儿,又质问了一句,“小何,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何运晨当即闭嘴了。 小丑:“短剑——” 何运晨:“我的答案:解散乐队,将债务单独留给昏迷的队长。” 石凯听完,还怀疑了一下自己听到的内容,“不是,小何……对兄弟好狠的心啊。” “他前面不是说了,因为那件事大家已经出现分歧了吗?我觉得还好啊。”唐九洲为何运晨辩解着。 “确实。”石凯又补了一句,“和你的相比,是比较合理的。”他看见唐九洲又翻了个白眼,又笑着哄了一句,“没有没有,我们九洲的也很好。真的。” “不用了。”唐九洲挑了挑眉,“不需要。” 石凯被他逗笑了,他歪着嘴,“好好好,兄弟这样玩,是吧?” 唐九洲也歪嘴。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静……”小丑的语气又变得不耐烦了,“这一轮……依然存在使我满意的答案……”他停了会儿,“这一轮的胜者——小丑帽。” 石凯瞪大了眼睛,“真解散啊?好好好。” 唐九洲双手端正地在桌上叠着,姿势和学生上课那般端正,眼里充满了期待,感觉可以看见眼里装满了亮晶晶的星星,“我怎么感觉这个故事越来越有趣了呢?有点期待后面的故事呢。” 何运晨看着他一脸稚气的模样,笑了笑,“假若你是当事人……” 语气轻柔,却说出了一句在当下语境中,听起来极狠的话。 唐九洲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脸色一沉,“不有趣了……”他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没没没。”何运晨轻轻地拍拍他的背。 小丑:“第三轮游戏,开始——” 小丑:“副队长迫于多方面的压力,在队长仍处于昏迷的状态下,带领其他的乐队成员登上舞台,作为临时主唱完成了这场演出,也完成了他们最后一场演出。在那次表演开始前,他和观众说明了队长的情况,在演出结束之后,又公布了乐队即将解散的事情。在和粉丝作了最后的告别之后,这支乐队,也算是体面地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唐九洲听得心疼了,“啊……这完全不知情啊?”他微皱着眉头,心里实在难受。 “队长醒来之后,发现天塌了。”石凯无奈地摇摇头,“诶……” “只能接受,还没法改变。这种被强迫接受的感觉,真的……”何运晨也表示很难接受,“太难了……好心疼……” 小丑:“我们故事的主角,在经历了多天的昏迷之后,终于醒来了。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看今天的日期——演出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他知道自己错过了演出,在翻看消息的时候知道债主又来催了,于是他立刻去联系了他的队友们。然而在他点开乐队的那个群聊时,他发现那个群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的队友还全部把他单删了。他不明白,更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他在病床的床头,发现了一封信。他拆开了那封信,里面是一叠钞票,和两张写满字的信纸。信的大致内容,就是说了乐队解散了,债务大家已经分摊了。那一叠钞票,是兄弟走之前,留给他好好养病的。还说兄弟几个觉得曾经的自己轻视了现实,高看了自己,才会幼稚地相信,并傻傻地追求那个不可能的梦想。现在兄弟几个想回归现实,去开启各自的生活。假若有缘,下个路口见。” 唐九洲听着,不知不觉间竟红了眼眶,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行,我听不得这些……” “不是,兄弟几个……给他钱养病不就是放不下他吗?那为什么还要断联啊?”石凯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要对自己还在意的人这么狠心啊?” 何运晨:“可能在他的兄弟们眼里,他就代表着他们那个青涩的梦想。毕竟他是从未放弃过的,不是吗?他们要想从中脱离出来,去开启新的生活,也确实……”何运晨不忍心说下去了,“诶……”他叹了口气。 石凯摇摇头,“这哥几个……太狠了……” “就留他一个……不行……”唐九洲红着眼眶,“我不能接受。要是我,真就一整个爆哭。”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小丑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给故事按下了暂停键。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极其不耐烦地让他们安静,而是等他们不说了,他才又继续讲。 小丑:“我们故事的主角得知他的同伴已经离开,他倾尽所有心血的乐队已经被解散。他在病床上,从进城……到现在,他第一次对未来感到彷徨。大家都是做音乐的,从事社会上的其他职业,多少是不太顺手的,他认为大家会再回来的,他这样想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再一次改变了他的人生航向。问题: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他对此做出了什么决定?” 小丑:“三十秒倒计时,开始——” 石凯:“我怎么感觉可以想象的空间越来越大了呢?” 小丑:“时间到,短剑——” 何运晨:“我的答案:那一天,他结婚了。婚礼上,他的好兄弟们,来到了婚礼现场,希望可以和他重组乐队。” 小丑:“小丑帽——” 石凯:“那一天,他被另一个乐队邀请了。因为故事的前面有说过,我们主角的乐队是小有名气的,所以应该是有人知道他,知道他的能力,邀请他。然后他选择加入了那个乐队,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 小丑:“盾牌——” 唐九洲:“那一天,他看见他曾经的乐队伙伴都过得很好,他们在聚餐,而此时的自己孤身一人。然后他很生气,凭什么就抛下我。然后,他做了个决定,要他们好看。”唐九洲还没说完,先笑了,“不行,我编不下去了。” “不是,哥们,你过得很苦吗?怎么把故事写be了。”石凯看着唐九洲。 何运晨:“但其实,他的兄弟们把他们共同的债务,除开我们的主角,几人分摊还清了,又是给他留钱养病什么的,难道不就是证明他的兄弟们是放不下他的吗?所以我总觉得他们会回来找他。” “不,我觉得不会。”石凯先否定了,“他的兄弟们离开他,切断了联系,那些人和事都是过去式。不再有联系,一切只会渐行渐远,不会回来的了。”石凯说完,空气陷入了难得的安静。 于他们而言,这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小丑:“这一轮,存在使我满意的答案。现在,公布这一轮的胜者——盾牌。总计这三轮,盾牌累计两轮,小丑帽累计一轮,短剑无累计轮次。本次游戏赢家——盾牌。” 第12章 我有个朋友叫大恩 石凯和何运晨二度震惊。 唐九洲举起他的右手,“我能听听完整的故事吗?我们听完再走。” 在唐九洲的认知里,每一个讲故事的人一定会想把故事讲完的,而不是剩个结尾就此结束。 小丑没有理会唐九洲的话,“盾牌胜利,可以带走盾牌玩家的‘筹码’,所有游戏玩家均可离开。” 水晶球的光熄灭了。 “喂,别走啊!”唐九洲连忙叫了出来,“你把故事讲完再走啊!” 黑暗的空间里,再没有传出那个让人感到刺耳的声音。 “那个故事的主角……我总感觉是他……”唐九洲的声音带了哭腔,“他好可怜……” 石凯:“怪不得他会说‘放你们走,你们就会一个一个离我远去,再也不会回来’……”他停住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原来……”他终是没能说出下文。 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突然觉得,那个小丑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因为他也是人,只是……他是一个不那么幸运的普通人。”何运晨先开口结束了这次的沉默。 石凯:“我们有没有机会,像救陶小雨那样把他也救出来啊?” “但是……陶小雨那期我看过,陶小雨的出发点是不坏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才和里世界做了交易变成了小丑。可是他是……”何运晨分析着,“按照他满意的那个答案——是唐九洲的答案,他要他曾经的兄弟们好看,合理推测:他是要报复他们所以才来和里世界做了交易,变成了现在的小丑。” 石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监控室里,蒲熠星将图纸铺在桌上,三人围着桌子在解题。 齐思钧打着蓝光手电筒照着图纸,蒲熠星则拿铅笔描着蓝光照射之后出现的纹路。 文韬:“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出现的是什么啊?感觉看不太出来……” 蒲熠星:“它现在是把黑点连起来,连完应该就是一个迷宫吧……”他停下手中的笔,看了看,“喏,你看,这两条线是平行的,两条线之间还有空隙,应该是迷宫。” 文韬:“哦……” 齐思钧:“走完这个迷宫得到的答案,会指向什么呢?”他抬头四处张望着,“这里好像除了那扇门,就没其他的门了啊……” “管它是什么!”蒲熠星语气变得中二,“先解!” “哈哈哈哈!”文韬又笑了。 蒲熠星偷偷瞄了一眼笑得坐在了椅子上的文韬——真就一眼,下一秒他就低下头继续画了。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快快快!”齐思钧飞快地将手电筒熄灭,揣进了兜里。 文韬也连忙卷起图纸,再一次塞进了衣袖。 这一次,蒲熠星目睹了全程。 他本来在描着线,突然,他的铅笔被人拨开,图纸被拿走了。 他抬起头,发现是文韬。 文韬将图纸熟练地卷起来,然后塞进了衣袖。 他就一直看着他。 文韬回过神来,发现他在看着自己,突然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立刻避开了蒲熠星落在自己身上那炽热的目光,好像自己再多看一秒,就要被烫伤。 蒲熠星看见他避开,也移开了视线,他还是那样——处处关注着他的感受,想靠近的同时,也懂得分寸。 蒲熠星将手里的铅笔塞进了口袋。 门外,脚步声在门口消失了,紧接着响起了“铛铛铛”的钥匙声。 三人靠在一起,六只眼睛紧盯着门。 然后,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绷带人”。 他走了进来,走到了三人面前。 蒲熠星看着打开的门,本来想趁机逃跑,结果他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绷带人”。 那个“绷带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蒲熠星逃跑失败。 “哈哈哈哈!”文韬还是笑。 齐思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想着,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愧是你。” “绷带人”拉过了齐思钧的胳膊。 “?”齐思钧疑惑着,“干嘛,不是,逃跑的不是那哥们吗?”齐思钧不理解,但是很听话。 “盾牌玩家获胜,所以游戏者可离开,同时,盾牌玩家可取回‘筹码’。盾牌玩家的‘筹码’——齐思钧。”音响里传来小丑的声音。 蒲熠星:“什么?盾牌玩家?” 文韬:“他们那边玩游戏了?” 齐思钧:“我觉得应该是。” 蒲熠星:“哦,他们赢了,你是胜利者的‘筹码’,所以你可以走了。我和韬韬的那两个没有赢。” 齐思钧思索了会儿,“三个人吗?” 文韬:“总不能我们之中有个人同时是两个人的‘筹码’吧?” 蒲熠星:“确实……少了人。” 齐思钧:“我觉得是……那……” 然后齐思钧就被“绷带人”带走了,门关上了。 齐思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坏了。”文韬突然反应过来。 蒲熠星:“怎么了?” 文韬的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蒲熠星的手臂,“手电筒在他身上啊……” 蒲熠星才反应过来,“糟了。” “不过……”文韬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刚刚那个‘绷带人’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亮着的电脑啊?” 蒲熠星看了看那个亮着的显示屏,“好像是。” 文韬:“所以他们是看不见光的吗?” 音响中再一次传来了小丑的声音,“果然,凡事还是得靠自己。那人果然没有关好电闸!” 下一秒,两人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坠入黑暗中。 “完了。”文韬下意识向蒲熠星靠近,他伸手抓住了蒲熠星的衣袖,“我还以为他们看不见光呢?没想到回去就告诉了小丑。”文韬苦笑着,“你那张图画完了吗?” “没有。”蒲熠星先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又很快地安抚了他,“但是快了。” 文韬点点头,“好……但我们现在没有灯了。”他问蒲熠星,“怎么办?干等吗?” “他们是来带人走的,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出人意料啊……”蒲熠星感慨着,“我想想……” 电箱房里的曹恩齐终于在寂静的空间里,听到了一丝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他听见声音在向自己靠近,连忙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小丑来到了电箱房门前,透过玻璃,他看见了电箱房里亮起的——那个小小的电源接通提示灯。 “果然,还是自己靠谱。那人果然没有关好电闸!”说着小丑翻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曹恩齐看着被打开的门,进来的小丑和打开的门有着将近三米的距离。 三米……跑出去……够吗? 没错,逃跑……是他临时起意的。 小丑在微弱的光里,找到了总电闸,然后关闭了总电闸。下一秒,他身后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小丑连忙回头,脚步声已经在走廊里响起。 “居然有人……”小丑正要追上去,却被一个赶来的“绷带人”一把抱住了。 “你!”小丑生气地看向那个抱住他的人,是一个“绷带人”,“你疯了吗?” 跑在前头的曹恩齐听见声音后,回头看见了这一幕。 “是你吗?”他大声叫着,“陶小雨,是你吗?” “大恩,快走!”那个“绷带人”拼命地向他喊道,“答应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大恩? 是他……真的是他……那、那真的是陶小雨啊! 曹恩齐突然明白了:那个带他来电箱房的——是陶小雨;那个在电箱房里留下字迹的——是陶小雨;如今这个为了让他离开选择暴露自己来拖住小丑的——还是陶小雨! “谢谢你!”曹恩齐看着他,泪水涌了上来,“谢谢啊!”他狠下心地扭过头,跑出了这个昏暗的走廊。 “你个该死的,你怎么会有意识呢?”小丑狠狠地骂着。 没过多久,曹恩齐身后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不安中,他回头——看见陶小雨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此时,两个“绷带人”正向他跑来。 不行,他绝不能让陶小雨白白“牺牲”! 他加快了脚步,将两个“绷带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在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铁门是打开的。 他没有多想,跑了进去。 门后,是明亮的。 他从黑暗中跑出来,闯进了这片光明之中。 “恩齐?”是何运晨的声音。 唐九洲:“恩齐?” 石凯:“不是齐思钧吗?怎么是你这个‘齐’?”他话锋一转,“买一送一,不错。回来了就好。” 何运晨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了就好。” “凯凯!九洲!恩齐!小何!”门外传来了齐思钧的声音,“我来啦!”然后,齐思钧出现在了门口,“怎么?有想我吗?” 唐九洲第一个冲上前去抱住了他,“想死你了!” 齐思钧抱着唐九洲,“现在,还有事等着我们一起去做,蒲熠星和文韬还被关着呢!” 齐思钧看见曹恩齐在抹眼泪,唐九洲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怎么了吗?” 唐九洲:“刚刚的故事……太让人难过了。” 石凯:“恩齐呢?发生什么了?”他见齐思钧疑惑,又补充道,“恩齐没和我们一起,他刚刚才到的。” 曹恩齐:“我看见陶小雨了……” 众人:“陶小雨?” 第13章 你们的相遇是礼物 “我看见陶小雨了……”曹恩齐缓缓道,“就是《真正的朋友》里面的那个,他救了我,他把我带到电箱房里。” 齐思钧愣了会儿,“那个,电脑……是你开的?” “嗯。”曹恩齐看着他,“那个是可以从监控室逃出去的线索。因为我记得他是说他被困住的同事不用别人来帮忙,就出去了。” 齐思钧:“那个是逃出去的?” 曹恩齐:“嗯。” 齐思钧:“快,凯凯,快告诉阿蒲他们。” 曹恩齐:“啊?你们不知道的吗?” 齐思钧:“显示屏亮了,但只告诉我们哪里有东西。我们找到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 曹恩齐:“哦。” 石凯接通了蒲熠星的对讲机,“喂,阿蒲吗?” “嗯,凯凯,有什么事吗?”对讲机那边是文韬的声音。 “他又不是阿蒲,他‘嗯’什么‘嗯’啊?”唐九洲小声吐槽。 何运晨看向唐九洲,眼神别有深意。 唐九洲也注意到了他,“不说了,我闭嘴。” 石凯:“就是,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一个线索。” 文韬:“是。” 石凯:“那个线索,可以让你们不需要外界的帮助,就可以出来。” 文韬:“自救呗。” 曹恩齐:“就是你们可以通过这个线索,找到这个监控室里的另一条路。” 蒲熠星:“另一条路?” 曹恩齐:“是。那个显示屏是我点亮的,那个线索是指向监控室里的另一条路。” 蒲熠星思索了会儿,“好,我们了解了。” 齐思钧:“二位,加油啊!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文韬:“好。” 这时,灯又灭了。 石凯:“哦,要赶人了。” 小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是胜利者,你们走吧。” 五人身后的门被关上了,这里的另一个门打开了。门外是有灯的,光照了进来,落在了他们身上。 “快走吧。”齐思钧走在前头。 监控室里,也响起了小丑的声音。 “你们是胜利者,你们走吧。” 下一秒,那个显示屏再次亮起了。 “哦,来电了。”蒲熠星立刻跳到了那个显示屏前。 文韬也过去了,“我们可以让这个电脑发蓝光吗?如果它可以发蓝光,没有那个手电我们也可以解出来。” “是。”蒲熠星关闭了当前显示的页面,“这是电脑!” 关闭页面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电脑桌面。 蒲熠星熟练地打开了电脑自带的画图软件,“新建画布……颜料桶呢?哦,在这。蓝色……蓝色……填充……” 文韬则在一旁看着他操作。 屏幕染上了大片的蓝色。 蒲熠星:“来,试试。”他伸手,文韬递了过去。 蒲熠星将图纸展开,在蓝光下,果然又看见了那些细小的纹路。 蒲熠星掏出铅笔,继续趴在桌子上描线。 其实刚才就剩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就描完了。 “好了。”蒲熠星看着已经画好的迷宫图。 文韬索性坐到了桌子上,低头看着,“走走看呗。出口在这儿吧?”他指着一个向外的箭头。 “这是入口。”蒲熠星圈出了那个向里的箭头。 文韬:“我从出口推回来,你从入口推……” 蒲熠星:“好。” 就这样,一个从出口开始,一个从入口开始。 一个人,他看见了那个人在那里,于是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个方向,一路向前;一个人,则为了与那个人遇见,原路返回,哪怕回到起点,也…… “通了。”蒲熠星拿铅笔将路线画了出来。 两人看着画好的图纸。 “另一条路……”文韬思索着。 白纸黑点的图纸,现在多了些许铅笔的痕迹。但是大致来看…… 文韬:“有什么想法吗?” 蒲熠星抬头看了他一眼,“方块。” 文韬:“什么?” 蒲熠星:“方块。”他在纸上用手指勾勒着,“这里一个……一个……一个,都是方块……” 文韬:“墙?” 说着,他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墙壁。 果然,墙上贴满了方形的瓷砖。 “数一下是几乘几吧……”蒲熠星说。 文韬:“宽十二……高就不知道了。” 蒲熠星低头数着图纸上的方块。 文韬看着他数。 蒲熠星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文韬也抬起头——两人对视着。 蒲熠星:“对了。” 文韬看向图纸,“那……这个线路……” 蒲熠星将图纸递给文韬,文韬接了过去。 “我去试试墙壁能不能按下去。”蒲熠星站上了桌子。 文韬被他的脑洞震惊了,“按那些瓷砖吗?” 蒲熠星:“你没发现被挡住的那几排,都没有线过去吗?没准呢……” 文韬看着他,“你小心点……” 蒲熠星小心地扶着显示屏,在桌上站定,摁向了一块瓷砖。 瓷砖被摁下后,又起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果然。”蒲熠星向文韬伸手,“图纸。” “你……小心点啊……”文韬想了想,“你一会不会要爬上那儿吧?”他终是有些不放心,“我也上来吧,一会可以扶着你。” “好。”蒲熠星并没有收起伸出的手,“手给我,我拉你上来,会好点。这上面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 只是一次拉手,但他需要给出足够充分的理由。 文韬看着他,拉住了他的手,轻松地站了上来。 两人并肩站着。 能站的位置很小。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转身,站在上面,也不容易。 文韬拉着蒲熠星,看着手里的图纸。 文韬:“是要按顺序来摁的吧?” 蒲熠星:“我觉得要。” “那就……我这边开始。”文韬摁下了第一个。 被摁下的瓷砖,在周围的缝隙里发出了蓝光。 蒲熠星:“哇哦。” 文韬:“那就是对了吧?” 因为刚刚被蒲熠星随便摁下的瓷砖,被摁下后并没有发出蓝光。 蒲熠星:“嗯。” 就这样,两人很快地,按顺序摁下了相应的瓷砖。 在蒲熠星摁下最后一块瓷砖后,整面墙都发出了蓝光。 这时,两人的头上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头上的天花板,开了一扇门。 门的那一边,是另一个昏暗的空间。 文韬下意识看向了蒲熠星,两人的默契使两人再次对视。 文韬:“你上去,我扛你。” 蒲熠星:“好。” 文韬将图纸揣进了兜里,“你把背给我。” 蒲熠星转过身,背对着他。 文韬从身后抱住了他,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文韬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文韬:“准备好了吗?” 蒲熠星:“可以。” 文韬:“我们一次过,可以吗?” 蒲熠星:“可以。” 文韬将他举起,他十分默契地收脚。 在接近门的时候,蒲熠星伸手将门推开,然后伸手扒住了两边,将自己撑了上去。 文韬则从抓着他的腰,渐渐变成从下面托着他的腰。 蒲熠星爬了上去,立刻伸手给了文韬。 这一次,文韬不假思索地握了上去。 蒲熠星将他拉了上来。 天花板上面,是一个杂物间——没错,就是曹恩齐翻窗进来给大伙开门的地方。 文韬上来后,蒲熠星向后一坐,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他累极了,但他仍握着文韬的手。 文韬见他苍白的脸浮起了些许血色,打趣道:“我上次和黄子也这样,但黄子怎么好像没你那么累啊?” 蒲熠星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了会儿,蒲熠星似乎有些恼了,他先松开了手。 蒲熠星扭过头,不看他了。 文韬被他逗笑了,“多大人了?” 蒲熠星没理他,站起身,走在前头,生着闷气。 文韬笑着,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走廊里只有昏暗的灯。 蒲熠星走在前头,步子渐渐慢了。 他停下来了,回头,文韬在他身后。 文韬快步走来了,在他身边站定,“怎么不走了?”,他看了看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蒲熠星缓缓道,“等你。” 毕竟,韬韬是会害怕的。 文韬:“应该结束了吧……毕竟他们都出去了。” 蒲熠星:“什么?” 文韬:“他们不是出去了吗?” 蒲熠星:“不清楚,问问。” 蒲熠星接通了石凯的对讲机。 石凯:“喂,阿蒲,你们怎么样了?” 蒲熠星:“我们出来了,坐个电梯应该就到了。你们呢?” 石凯:“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就差你俩了。” 蒲熠星:“好好好,我们搞快点。” 电梯是有电的。 蒲熠星摁下了按钮,电梯门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没想到……”文韬无奈地笑着,“我们是从他们来这儿的路,离开这儿的。” 蒲熠星:“确实没想到啊……” 电梯门开了。 两人走出来,走过大厅。 “天。”文韬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好亮……刚刚一直在那么黑的环境里,太不适应了。” 蒲熠星放慢了脚步,让落在后面的文韬跟上来。 文韬跟上之后,又走回了原来的速度。 两人来到了外面。 早上见着的白云,现在被烧得通红——不知不觉中,在里面已经待了那么久了吗? 他们看见了“蜜桃”的台子,台子上站了不少人。 应该是齐思钧他们。 “阿蒲?”唐九洲最先看到了两人。 两人走到了台子上,并排站着。 齐思钧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现在,正式结束了吧?” “是的。”白秸从他们身后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正式结束了。” 曹恩齐先是一愣,“白秸?” 白秸:“这场游戏怎么样?” “很惊喜。”蒲熠星抢答,“没想到我们三个是那只螳螂。” 唐九洲:“是你准备的吗?” 白秸:“是的,为你们专门准备的。” 石凯:“白秸喜欢这份礼物吗?” 白秸:“当然喜欢。” 唐九洲:“小丑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啊?” 白秸:“和你们猜的差不多。” 何运晨:“我们可以知道故事的后续吗?” 白秸想了想,“如果有机会,会说的。” 文韬:“所以说,白秸得到的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 白秸:“能看你们可以好好地,一起玩游戏,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第14章 迎接回归的老朋友 回到宿舍,天已经是深红色的了,紫色占据了半边天。 “好累啊……”石凯进了门,下一秒就扑倒在了沙发上,“累死了。” 唐九洲看着被石凯占据了大半的沙发,“你过去点,我也要。” 石凯没有抬头,就这么趴着,“你找别的地儿去。” “不……我就要在这屋……”他见石凯依旧没反应,“我走不动了……”唐九洲委屈巴巴的。 “好好好。”石凯翻了个身,给唐九洲腾了个位置。 唐九洲暗喜,“嘿嘿嘿,石凯最好了。” 忙内line在抢沙发,文韬、齐思钧和蒲熠星三位老大哥则直接走向了厨房。 蒲熠星打开了冰箱,“看看有什么……” “应该是老样子吧……”齐思钧围了过去,“那冰箱里的食材,做个早晚饭就没了。” 他指的是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 文韬:“昨天看不是还挺多的吗?” 齐思钧看向走来的文韬,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七个人……你说呢?” 文韬听完,“哦,那确实是。” 启程两人挨着坐在地毯上,在茶几前嗑着瓜子。 白秸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儿,躺沙发上的两个好弟弟们就爬起来开电视,打游戏了。 唐九洲:“石凯……你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石凯:“你等着,让你一条命。” 蒲熠星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就去加入了弟弟们。 文韬和齐思钧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几个人,相视一笑。 齐思钧:“晚饭怎么办?” “现在才去买会不会太迟了。”文韬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了,买回来六点,他们该饿坏了。” “确实……”齐思钧思索着,“我们去菜市场随便带点?应该很快的。” 文韬:“行。” 齐思钧:“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文韬:“我吧。” 北齐两人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发了。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 “哎?”齐思钧连忙去开门,“谁啊?” “老齐!” 那一瞬间,齐思钧愣了。 那是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子,他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老齐,好久不见!” 齐思钧也抱住了他。 这一幕,和过去的某一瞬间,那一刻的记忆和当下出现了重合。 那天,他也是一身红衣,回到了他的身边。见面时,两人什么也没说,先是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因为,那一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是,他也是。 男子见他没反应,“老齐?” 齐思钧红了眼眶,话涌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千言万语,在此刻,汇成了一句简单的“欢迎回家。” 齐思钧笑着看着他,“峻纬,欢迎回家。” 周峻纬笑着,“还有人呢。” 说着,他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小齐,好久不见!” “黄子?”文韬惊奇地看着他,“你不是……” 文韬正想说他不是去音综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回来。 “什么?”唐九洲听到声音立刻朝门口看去,“黄子弘凡?” 石凯也回头看了。 唐九洲趁机操作自己的小人,将石凯操作的小人打趴下了,“我赢了!”他赢了,朝石凯嘿嘿地笑着。 石凯没有理他,他看见了那个探头往屋里看的脑袋。 “石凯?”黄子弘凡看见了他,“快帮我拎东西,好重。” 石凯扭过头,不理他了。 文韬笑着,“来来来,我帮你拿。”说着要拿过黄子弘凡手里的一个袋子。 “不用不用。”黄子弘凡推开了文韬的手,“我可以的,开个玩笑。”然后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文韬笑了笑,“好。” 齐思钧接过了周峻纬手里的袋子,走向了厨房,“你们……是我们的救星。” “这样吗?”周峻纬跟在他身后,“老齐,我们用的是活动经费。” 齐思钧将袋子放在厨房的桌上,“什么意思?” 周峻纬笑了笑,“这是剩下的钱。”他拉起齐思钧的手,将一张钞票放在他手上。 然后他又掏出小票,递给了他,“这是小票。” 周峻纬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齐思钧的夸奖。 齐思钧看着手里的钞票:一块钱……手里的小票:长长的……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苦笑着,“怎么,你有带给timo捡便便的袋子吗?” 周峻纬摇摇头,“没有。我没见到它啊……所以就没带了。”他又追问道,“它来了吗?” 齐思钧看着他,笑了笑,缓缓道:“没有,没来。” 一切,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因为,有些东西……还是老样子。 黄子弘凡将袋子在厨房里放下来之后,就去和那三个围着电视机的打游戏了。 黄子弘凡:“加我一个可以吗?” 蒲熠星:“加加加。” 唐九洲:“够手柄吗?” 石凯已经拿来了,“刚好四个。”他递给了黄子弘凡。 “好好好。”黄子弘凡开心地拿了过去。 齐思钧进了厨房之后开始清点两人买回来的东西,周峻纬在旁边帮着收拾。 齐思钧:“你那个是全部的活动经费吗?” 周峻纬:“不是。是当天的,听他们说是每天都会发放这样。” 齐思钧:“哦哦,吓死了……” 周峻纬:“怎么?以为之后几天就靠这一块钱了吗?”说着,他偏过头,看着旁边的齐思钧。 是的,他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齐思钧没有说话了。 文韬进来了,打开了黄子弘凡拿来的那个袋子。 周峻纬看见了,“哦,那个都是一些主食……” 齐思钧:“怪不得我这里都没看见主食,全是调味料之类的。” 文韬:“我们还是准备今天的晚饭要紧,先把饭做了再收拾吧?” 齐思钧:“好。” 周峻纬:“对了,文韬,把那只整鸡给我,我来做大盘鸡。”说着,打开了煤气灶,“我先把锅热热。” 文韬:“好。” 在客厅里,那四个人在打游戏,启程两人在嗑瓜子。 唐九洲:“我饿了,想吃东西。”他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打游戏的手就没停下来。 何运晨指了指桌上的饼干,“有饼干。” “小何,能喂我吗?”唐九洲小声地请求道。 石凯听不下去了,“哥,饼干就在面前。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唐九洲轻轻地撞了一下旁边的石凯,“这么凶干嘛?” “是肚子饿了吗?”何运晨日常温柔。 唐九洲:“嗯……” “我去厨房看看,去帮帮忙。”说着何运晨起身,正要走向厨房。 “哎,小何。我和你一起去。”曹恩齐也站起身。 何运晨等曹恩齐起来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此时,楼上的白秸下来了。 她看见了黄子弘凡,“来人了啊?”她突然感觉有些别扭,立刻改口,“回来了啊?” 黄子弘凡听见了她的声音,“你好,我是黄子弘凡。” “你好。”白秸有些怯生生的。 蒲熠星:“周峻纬也来了,在厨房忙活呢。” “周峻纬?”白秸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主任回来了?所以是双‘e’回来了……”她声音越来越小。 石凯:“对,在厨房。” 唐九洲:“小秸,近距离追星的感觉怎么样?” 白秸:“惊喜……没了。除了这两个字,再没有其他可以形容此刻的字句了。” 蒲熠星:“可以见到他这么惊喜吗?” 黄子弘凡:“你见到我们不惊喜吗?” 白秸:“都很惊喜。能认识你们这样一群人,很幸运。” 石凯:“主任在厨房,去打个招呼?” 白秸:“好好好。” 白秸进了厨房,厨房里——乱中有序。 “乱”,是因为许多食材满满当当地摆在桌上,小瓶子、小罐子见缝插针地摆在食材中。地上也摆了不少东西,此时的何运晨和曹恩齐在帮着收拾摆在地上的东西。 “序”,是因为在如此凌乱的环境中,周峻纬、齐思钧和文韬仍在有条不紊地煮着东西,准备着各自的食材和调料。 周峻纬看见了白秸,“你是?” 齐思钧先白秸开口了,“白秸,可以叫小秸。”然后,他又转头和白秸介绍着,“周峻纬,你可以叫他峻纬。” 周峻纬:“你好啊,小秸。” 白秸:“你好……那个,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文韬:“你去把桌子擦擦?我们快准备好了。” 齐思钧:“是的。” 何运晨给她递来了抹布,“刚洗好的。” 白秸:“哦哦,好。” 白秸出去擦好桌子之后,蒲熠星已经从厨房里端菜出来了。 蒲熠星:“一切刚刚好。” “凯凯,九洲,黄子,开饭了!”齐思钧朝客厅喊道。 石凯是第一个放下游戏机的,“来了来了。” 齐思钧和周峻纬挤挤凑合着,十个人才勉强在饭桌前坐下。 唐九洲从入座就一直盯着周峻纬做的大盘鸡,他眨巴着眼睛,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落座了,“可以吃了吗?” 齐思钧:“可以了可以了。把你们饿坏了吧?” 蒲熠星:“对,小孩子可以先吃了。”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碗里,低头干饭。 文韬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不是这儿第三大的吗?装什么呢你……” 蒲熠星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不是最大的……”他低头继续吃了。 文韬被他说得语塞了。 齐思钧:“欢迎周峻纬和黄子弘凡回家,来来来,我们先干杯。” 石凯:“好好好,干了。” 黄子弘凡:“好好好,干了。” 何运晨:“干了啊。” 曹恩齐:“不醉不归。” 蒲熠星:“曹恩齐,你说什么呢?” 文韬:“哈哈哈哈哈哈!” 唐九洲:“咱们就让恩齐一个人‘不归’吧。” 齐思钧:“你们是要把他赶出去吗?让他‘不归’……” 石凯:“咱们要这样说……也不是不行。”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齐思钧:“要说回来,我们这次外面也有一个小花房……” 周峻纬:“花房?能睡吗?” 石凯:“哥们,咱能别提这个了吗?” 蒲熠星:“哈哈哈哈!”他笑得毫不收敛。 光盘了,饭……也许做少了。 白秸帮着收碗,擦桌。 刚刚在客厅打游戏的好弟弟们则进厨房洗碗了。 石凯和唐九洲系着围裙,在洗碗。 周峻纬和齐思钧又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厨房收拾整齐了。 “各位学员,现在已是晚上八点。请尽快完成洗漱,九点在三楼的零号房集合。请白秸来门口,领取开门钥匙。” 白秸:“我吗?”她疑惑地从楼上下来,向门口走去。 她打开门,地上有一封信和一串钥匙。 她捡起来,钥匙上贴着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一个“0”——是零号房的钥匙。 “零号房吗?”齐思钧走了过来。 白秸回头看着他,“你知道在哪吗?” 齐思钧点点头,“在三楼,你上去就看到了。” 白秸:“哦……” “现在不急,你也先去洗漱吧。”齐思钧提议道。 白秸:“好好。”说着白秸上楼洗漱了。 齐思钧也上楼了,他正要回房间,路上却被黄子弘凡叫住了。 齐思钧:“怎么了?” 黄子弘凡:“你们房还有位置吗?”他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扛着旅行包,艰难地上着楼梯。 “没了。”齐思钧连忙拿过他肩上的旅行包,“我帮你。” “谢谢啊。”黄子弘凡将行李箱提上了二楼,“你们睡的几个人啊?” 齐思钧:“四个……我、凯凯、九洲和文韬。” 黄子弘凡:“还有其他房间吗?” 齐思钧:“有啊,还有阿蒲那屋,也是四人间,但只有阿蒲。” 黄子弘凡:“恩齐和小何呢?他俩睡的双人间?” 齐思钧愣愣地点点头。 从他的话语里,齐思钧已经察觉到,醋要溢出来了。 黄子弘凡:“阿蒲那个房间在哪啊?” 齐思钧:“我带你去吧。” 说着齐思钧下了楼。 “什么?”黄子弘凡傻眼了,“在楼下?我好不容易搬上来……” 齐思钧尴尬地笑了笑,“是的。” 学院小屋总共三层楼,共有四间房。 一楼是只有蒲熠星的四人间和启程的双人间,二楼是齐思钧等人的四人间和白秸的单人间,三楼则是三间活动室。 第15章 绝对故意睡衣派对 时针“滴答滴答”走,不知不觉中,指向了八点五十分。 “快快快!”唐九洲急急忙忙地奔向零号房的门。 石凯跑在他的前面,在石凯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推了石凯一下,让石凯跑过了,“石凯,你跑得快有什么用,还不是跑过了。” “还不是你故意推了我!”石凯气呼呼地转身,走进了零号房。 唐九洲狡辩,“哪有,我只是告诉你跑过了。” “行。”石凯斜着眼看他,“好,下次我也会提醒你的。” 唐九洲:“石凯……” 石凯:“干嘛?” 唐九洲:“那我下次不提醒你了……” 白秸刚刚打开门,进来开灯,就看到吵嘴的两人推推搡搡着进来。 白秸:“那么早?” 石凯看了唐九洲一眼,“对啊,感谢九洲的提醒。” “来帮我摆坐垫吧。”白秸从帘子后面抱出了几个坐垫,“围一圈,可以吧?” 零号房里有一个内阳台,阳台和房间之间设有帘子——是铺了遮光布的帘子。 内阳台上整齐地垒了一摞的坐垫,还摆着一个放了许多东西的箱子。 零号房还算宽敞,铺的木地板,角落里堆了不少枕头。 石凯:“好。”说着走去内阳台拿了几个坐垫。 唐九洲:“我帮忙摆。”他拿过石凯手里的坐垫,和白秸摆了一圈。 石凯:“一会儿,是小秸来主持游戏吗?” 白秸:“其实,那个游戏也不用主持啊……我只负责告诉你们游戏规则呢。” 唐九洲:“是什么游戏啊?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们吗?”唐九洲难掩心里的好奇,“看在我们这么早到的份上,是不是得有些小奖励啊?” “九洲,你要不要看看你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啊?”石凯都看不下去了,“我没随身带着镜子给你照照,真是可惜了。” 唐九洲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白秸正要出去,就听到了脚步声。 “呦!凯凯这么快!”蒲熠星还在门外,“九洲也到了啊……” 齐思钧:“凯凯,九洲,这么快……” 九点前,大家都到齐了。 白秸:“那我们先来抽个数字吧。”她从帘子后的箱子里拿来了一个抽奖箱,“然后我们按照数字来坐,坐垫上都标有数字。” 就这样,从门口开始,顺时针——何运晨、蒲熠星、黄子弘凡、唐九洲、齐思钧、石凯、曹恩齐、文韬、周峻纬、白秸。 白秸:“好,我们今天睡衣派对的主题就是——绝对故意。” “这是什么?”蒲熠星疑惑,“没听明白。” 齐思钧笑着,“你这就很故意吧?” “哎,我……我那个耳朵听不见。”黄子弘凡又开始了,“小秸,这个游戏我可能玩不了。” “麻了,这个更故意。”石凯吐槽。 黄子弘凡听见石凯吐槽自己,嘿嘿地笑。 白秸:“本次游戏结束后,会根据各位的排名,依次来重新选择房间和床位。另外提醒一下,日后,你们每天睡的房间都不是固定的,你们每天都要通过睡前的一个小游戏来决定你们睡的房间和床位。” “这样啊……”蒲熠星打着算盘,“小秸睡的是不是单人间啊?” 白秸礼貌微笑,“这个我不参与。我参与游戏,但是我的房间固定。” 黄子弘凡:“这不会很没意思吗?” 白秸:“那确实,如果你们是女生,我倒不会介意。” “那我介意,因为我是男生。”石凯反应很快。 “你这说的,好像我们不是男生一样。”蒲熠星猫猫拱火,“你是在说我们不是男生吗?” 文韬:“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凯看着蒲熠星,“好……好好,这样玩。” 白秸:“那我们开始今天的游戏。‘绝对故意’游戏,游戏规则:游戏分为三轮。第一轮,按照坐垫上的编号,由小到大排序,玩家依次说一个自己的习惯,让在场的大家评判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故意的。假若大家认为是故意的,则该玩家安全;若大家认为不是故意的,认为真的是该玩家的习惯,则该玩家下一轮将被禁言。评判结果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注意:可以撒谎,说自己的真实习惯,假若大家判断是故意,则可直接获得第二轮的积分无需参加第二轮的游戏。” 唐九洲:“小秸,这不会又是你想的小游戏吧?” 白秸:“是。” “感觉这个……”曹恩齐想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会被针对。” 石凯:“具体说说。” “对,讲具体一点。”黄子弘凡日常起哄,“展开说说,好让我们知道怎么做。是吧,恩齐。”他还给曹恩齐递了个眼神。 曹恩齐一愣,哽住了。 齐思钧:“你们已经把坑挖好了是吧?” 蒲熠星:“黄子就等绵羊跳下去了。” “先开始吧,大家都真诚一点好吧?”周峻纬说话了,“有什么纰漏之后,我们再作调整。” 齐思钧悄悄鼓掌,“好好。” “那我们依照从小到大的话,就是文韬开始,顺时针。”周峻纬说。 “哦,我第一个啊……”文韬思索着,“我想想……” “这种东西还要想吗?”蒲熠星表示不解,“难不成,大哥一上来就要干一票大的?” 文韬疑惑地看着他,“没有,你别捧杀啊。”韬韬不理解,但韬韬在笑,“嗯……我经常带汤汤出去散步。” 曹恩齐:“汤汤?” “对,他家的猫。”周峻纬补充道。 “故意的。”石凯说之前还看了一眼蒲熠星。 蒲熠星假装在认真思考,“据我分析……” 不错,他开始中二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 大家都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因为,虽然汤汤是文韬养的,但大家都知道它是蒲熠星和文韬一起抱回来的。而且汤汤很胖,不喜欢动,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汤汤这么胖,肯定会想减肥。”他仔细地分析着,“因此,它肯定会跟你出去散步的。所以!”他声音突然变大,“我相信,这一定是真的。”他语气又逐渐变得平缓,“不是故意。” 文韬内心os:你别太荒谬…… 文韬看着他,默默地笑着。 “怎么说,文韬是不是故意的?”石凯开始带气氛,“我还真不太清楚。但阿蒲说的那番话……” “绝对是故意的!”石凯和黄子弘凡异口同声。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黄子弘凡:“我、我觉得文韬是故意的。” 文韬:“好,好。” 周峻纬:“故意的。” 齐思钧:“故意。” 曹恩齐:“故意。” “我认为文韬说的……”何运晨故意停顿了一下。 文韬笑着看着他,“你倒是说啊?” 何运晨笑了笑,“嘿嘿,故意的。” 白秸:“故意的。好,文韬安全。” “行,到我。”周峻纬想了想,“在名学……” 黄子弘凡:“好。” “我每天都是最晚起的。”说完,周峻纬笑了——这个笑别有深意。 蒲熠星撇嘴,“你这绝对故意的。” 蒲熠星内心os:哼,我怀疑你在点我。 唐九洲:“哈哈哈哈哈!” 齐思钧:“一般人都知道,峻纬很早起吧?” “那到底……是谁最晚起呢?”何运晨开始拱火。 曹恩齐:“对啊,到底是谁最晚起呢?” 启程两人总是一唱一和的。 白秸:“第二季的时候不就是峻纬和小齐早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饭的吗?” 齐思钧:“是的。” 石凯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峻纬的作息真的太规律了,早睡早起。” “嗯。”齐思钧表示认可,“其实在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忙起来,作息一般都会被打破,但峻纬就不会。” 蒲熠星:“好,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很忙了。不用再刻意借、借其他人来说。” 齐思钧被蒲熠星搞得语塞了。 石凯:“乘风破浪的小齐……” 唐九洲:“披荆斩棘的小齐……” 两个忙内永远同频。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周峻纬,安全。 “我每天……”白秸思索着,“不过,你们都第一天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呢?要不我就跳过?” 唐九洲:“跳过是怎样?” 石凯:“第二轮还玩吗?” 白秸:“玩啊。” “行,下一个。”蒲熠星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何运晨:“我,每天都会对着镜子……”他故意停顿,看了众人一眼。 大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何运晨:“说一句,何运晨,帅!” 众人:“啊——” 全员目光聚焦——曹恩齐。 “man哥,man king,帅!”黄子弘凡是叫得最大声的。 石凯模仿着曹恩齐的语气,“我值得为自己发一条弹幕,曹恩齐,一个逗号……” 说到后面,黄子弘凡和石凯异口同声,“帅,三个感叹号!”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秸内心os:这个赛季,启程也太强了吧? 此时的曹恩齐,在旁边笑着,脸笑得通红。他右手掩着嘴,看起来是不好意思的。 “行啦。”曹恩齐的反驳总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你们够了。”他笑着,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是个演员,应该是有偶像包袱的。可是这事确实好笑,他看大家笑了,他也笑了,即使有些无奈。 但他也不小气,觉得大家笑笑,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开玩笑,相互打趣,关系好的才会这样。 “够故意了吗?”何运晨这只小肥啾得意地笑着,“恩齐……”他看见了脸红红的曹恩齐,“得罪了。” 曹恩齐笑着,看着他,“你要真觉得会得罪我,也不会这样说了吧?” “是的。”何运晨不假思索,“知道我们曹大贵人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曹恩齐:“好好好。” “好好好。”石凯和黄子弘凡几乎又是同时说出来的。 心细的周峻纬察觉了,“怎么凯凯和黄子这么有默契啊?” 大家会心一笑。 “因为已经认识好久了啊。”文韬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地开口了,“不然,你以为……” 蒲熠星:“对啊,不然怎么会这么默契呢?肯定是很熟悉了啊。”说着,蒲熠星还不忘看看石凯和黄子弘凡的反应。 石凯内心os:我的好哥哥们,你们可以闭嘴了吗? 黄子弘凡内心os:嘿嘿嘿,这下大家都知道我和凯凯很要好了!谢谢我蒲哥,谢谢我韬哥。 “你看看你,这么久不回来,错过了多少啊?”齐思钧看似在怨周峻纬这么久不回来,其实是在心疼——心疼他在外面那个陌生的环境,“单枪匹马”的。 周峻纬看着齐思钧,目光柔柔地,像一片海,深不见底;却又似泥淖,一旦陷进去,再难抽身。 齐思钧移开了视线,回过神来,“那……小何的是故意的,没人反对吧?” “没有,全票通过。”蒲熠星异常积极,“这还得多亏我们的恩齐啊……”说着他又看向了在角落里不好意思的曹恩齐。 文韬:“可以可以。” “看似是一个人赢了。”蒲熠星神秘兮兮地说着,“其实……是两个人赢了。” “哈哈哈,两个人……”唐九洲看了看曹恩齐,又转头看向何运晨,一副前排吃瓜的模样。 文韬则在旁边默默鼓掌。 “好,到我。”蒲熠星清了清嗓子,“我每天都是骑自行车……” 蒲熠星还没说完,唐九洲就没忍住先笑了。 石凯本来还想保持基本的礼貌,等蒲熠星说完再笑。但他看见唐九洲笑了,他也没忍住。 黄子弘凡就笑得很大方,他觉得好笑就直接笑了,压根没想过要忍着。 蒲熠星笑场了,但他又很快地调整过来,“我每天都是骑自行车回家的。”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凯和唐九洲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齐思钧扶着他俩,怕他俩摔着。 石凯:“不行,我什么时候听到可以不笑。” “我现在,一听到阿蒲的名字。”唐九洲靠着齐思钧,“再听到‘自行车’这三个字,我就憋不住了。” “怎么说!”蒲熠星提高了音量,“是不是故意的?” 众人:“是是是。” 齐思钧:“但我觉得,蒲熠星……骑自行车……回家,这个画面感太强烈,真的过于好笑了。” 黄子弘凡:“是的。” 蒲熠星,安全。 第16章 卧龙凤雏重出江湖 蒲熠星说自己骑自行车回家,正主cue自己的梗,真的效果拉满。 黄子弘凡的目光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 “那现在是到我了吧?”黄子弘凡跃跃欲试。 石凯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太想再被人打趣了。 他左思右想,还是说了。 “不都按坐的位置顺的吗?”石凯看着他,眼里透着不耐烦。 黄子弘凡看着他,嘿嘿地笑。 石凯才意识到,他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 石凯感觉大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汇聚,连忙移开了视线,靠着身旁的齐思钧。 “好,黄子弘凡说一个。”周峻纬开口走流程了。 黄子弘凡:“我……我喜欢吃花种。”说完,“蜂蜜小狗笑”重出江湖。 他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石凯就已经甩出了摆在身后的枕头。 枕头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在了黄子弘凡的身上。 黄子弘凡张开双手抱住了那个枕头,就好像他要稳稳地接住石凯给他的“爱”。他抱住枕头之后,可怜巴巴地看着石凯。 “吃花种的……”蒲熠星原先在看黄子弘凡,然后他转头看向了石凯,“不是凯凯吗?” 黄子弘凡没有说话,继续“蜂蜜小狗笑”。 石凯:“好好好,这样玩,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还不信呢。” 齐思钧:“谁家好人,没事吃花种啊?还喜欢吃……” 石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齐思钧笑着,“好好好,我不说了。” 这就好像一个家长,在和别人说起自家犯傻的孩子,孩子要面子生闷气,家长笑着、安抚孩子,“好好好,我不说了。” 白秸内心os:怎么这么像啊…… “哦……那是第二季的吧?”文韬永远慢半拍,“他好像是以为那是瓜子,就拿来嗑了。” 石凯:“它长得就像瓜子啊……也没人和我说花种长这样啊?” 石凯无奈,石凯委屈,但当时的石凯不说。 周峻纬:“那看来,黄子做了不少功课呀。” “故意”判定,全票通过。 黄子弘凡,安全。 “啊,到我啦?”唐九洲回过神来,“我刚刚光顾着笑了……” “别废话了,快想!”蒲熠星在替好弟弟着急,“快想!” “哦好好好。”唐九洲还是很听他蒲哥话的。 唐九洲:“我每天都会穿大棉袄。” 唐九洲内心os:这应该很容易就看出来是故意的吧?毕竟谁大热天还穿大棉袄啊?并且,我还特意说了“每天”。 唐九洲正为自己的“满分”答案得意着。 “不是故意的!”蒲熠星第一个开口。 周峻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是故意的吗?” 唐九洲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反驳自己的,会是他蒲哥。 唐九洲瞪大了眼睛,看着蒲熠星,“你什么事啊?” “这不你日常习惯嘛。”蒲熠星解释起来也不慌不忙的。 唐九洲傻眼了,他缓过神来,“谁大热天穿棉袄啊?”他强调着,“我还说的‘每天’。” “空调房啊……房里冷,你肯定要穿多点啊。”蒲熠星分析得头头是道。 石凯的反应很快,“对,我记得他是有睡袍的,挺厚的,算棉袄。好,不是故意的。”说完,石凯还看向唐九洲,笑了。 唐九洲也看着他,眼里透着“杀气”。 石凯直接一套“连招”,完全不给对方一丝反驳的余地。 你的蒲石无华,已上线。 唐九洲急了,“不是,怎么到我这里就……” “好像有道理哦……”周峻纬思索着,“那我也觉得不是故意的。”后面的决定却毫不犹豫。 唐九洲愣了神,“你们……干嘛啊?” 黄子弘凡举起手来,“我,我也觉得……不是故意的。”他说完,看了眼对面的石凯。 曹恩齐:“我觉得……” 唐九洲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唐九洲内心os:我不管,总该有个正常的吧?曹恩齐,你是仙子,你一定…… 曹恩齐看见唐九洲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不是,你别这么看我。”曹恩齐和他视线对上后,下一秒就移开了。 “心虚了!”唐九洲指着曹恩齐,“快,别听他们的,你想的什么就是什么……” 唐九洲还没说完。 “不是故意的。”曹恩齐又补了一句,“很真实。”说完,曹恩齐看见唐九洲的笑容停在了嘴角,没忍住笑了。 唐九洲眼里的光黯淡了。 正当唐九洲垂头丧气的时候,何运晨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我,就一身反骨。”何运晨的音量相比前面几人高了许多,“我认为,他是故意的!” 这句话,让唐九洲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光,“小何……还是小何好。”他脸上的笑容慢慢舒展,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不是我人好不好的问题。”下一秒何运晨就给他泼了冷水,“只是,我要就事实说话。因为,我没有见过九洲的睡袍。” “别太荒谬了你们……”齐思钧在旁边看着,像一个家长在看着“孩子”们闹腾。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九洲双手环抱在胸前,往后一靠,“行呗,终究是我错付了。” 白秸笑着,“究竟是什么,让九洲不再是你们的好弟弟了?” “是岁月……”唐九洲秒接,“冲刷出了我们的沟壑。” 蒲熠星没忍住笑了。 “那我……”白秸缓缓道,“觉得唐九洲是故意的。” 唐九洲:“你们后面的……不用再试图救我了,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洲,醒醒!九洲清醒啊九洲!”那个“罪魁祸首”蒲熠星似乎在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欢呼”着。 “九洲。”文韬唤了他一声。 唐九洲看向文韬,“干嘛?” “别生气。”说完文韬没忍住笑了。 “没生气。”唐九洲歪着嘴,“一个游戏而已,小孩子才会因为游戏输了……生气……” 他看见了蒲熠星和石凯投来的目光,极具威胁。 “哦……这样吗?”蒲熠星压低声音,“那以后都让九洲输好了,反正九洲不会生气。我们还是想赢的。” 石凯:“是。” 事情完全不按唐九洲设想的发展,如今事态已经严重偏离轨道,与最初的轨道渐行渐远。 白秸:“能接受吗?” 唐九洲:“不能……” 蒲熠星:“不能也得接受,来,下一个。” 唐九洲看着蒲熠星,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他究竟该说些什么。 黄子弘凡在俩人之间,唐九洲和蒲熠星隔着黄子弘凡在无声地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要不……”黄子弘凡小心提议道,“我和你俩换个位置,你俩慢慢……” 唐九洲没有说话,但看样子是拒绝的。 猫猫则伸爪子按住了小狗的衣摆,看样子也是拒绝。 黄子弘凡小狗无奈,小狗不知所措,但小狗听话。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唐九洲先转头了,因为下一秒他就笑场了。 蒲熠星:“怎么了?” 唐九洲:“我蒲哥……怪好看的。” 黄子弘凡:“被……被帅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韬:“九洲,怎么可以犯花痴呢?” 齐思钧:“九洲,醒醒啊,九洲!” 白秸:“那唐九洲是……” “下一轮被禁言。”蒲熠星说。 唐九洲:“不行……我不能接受……” 周峻纬:“现在下一个,老齐。” 齐思钧:“我每天都要练稿。” “每天?”蒲熠星不太相信。 齐思钧笑笑,没有说话。 文韬:“每天?节假日也是吗?” “对我来说……”周峻纬看着齐思钧,“应该不是硬性要求吧?” “你们判断吧。”齐思钧拿起水杯喝水,“我就不多说了。” “战术性喝水……”蒲熠星探头看着齐思钧,“莫不是……” “我觉得是故意的!”唐九洲举起右手,像学生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 蒲熠星被他逗笑了,“好好好,故意的。” 石凯:“我和阿蒲一样。” 就这样——齐思钧,安全。 石凯:“到我,我玩密室是‘坦’。”说完石凯努力憋笑。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里,黄子弘凡是笑得最大声的。 “故意的吧?”齐思钧看着他,“你要说不是故意的,都说不过去。” “人生总是现实的,但是却又允许我们加入幻想,而我……也就加了那么点的妄想。”石凯的右手搭在齐思钧的肩上。 齐思钧看了看他,看着这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好好好。”说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蒲熠星:“我们凯凯长大了啊。这一季的密室,我是不是缺了一期啊?” “如果这样,我也缺了。”文韬附和道。 蒲熠星:“莫不是哪天我睡过头,缺了呀……” 何运晨:“我是飞行的,我没见过,恩齐,你见过吗?” 曹恩齐非常配合地摇摇头,“没有。莫不是我也缺了?” 黄子弘凡:“都这样玩啊……” 石凯一愣,“不是……你们干嘛?” “阿蒲,你是专挑好弟弟的吗?”周峻纬无情吐槽。 齐思钧:“可是在场的,除了我和文韬,于他而言,都是弟弟吧?” 周峻纬:“哦,是。” 蒲熠星听见周峻纬在叫自己,他看着周峻纬,“没有,只是看发言……” 文韬:“看谁的发言‘好’,是吧?”文韬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蒲熠星:“哦,那确实,确实是。”他看向石凯。 石凯:“我裂开了……兄弟们,勿念。” 白秸:“来吧,举手表示觉得他是‘故意’的,不举手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来来来。”周峻纬先举起了手。 紧接着文韬和齐思钧也举手了。 石凯:“快快的。” 于是,大家都举手了。 蒲熠星:“看见没,大家都逗你玩呢……” 石凯:“好好好,这样。” 石凯,安全。 唐九洲反而不乐意了,“就我呗,你们偏心石凯。” 蒲熠星:“哈哈哈哈哈哈!” “阿蒲,你还笑。”唐九洲从黄子弘凡的身后伸过手,拍了蒲熠星。 蒲熠星被拍了之后,直接上演了一个“突发恶疾”——他假装被拍咳嗽了,一边咳一边向前倒去。 齐思钧怕他真咳伤了嗓子,就让他别咳了,“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俩。” 蒲熠星听见齐思钧叫他,于是立刻爬起来,在坐垫上坐端正了。 很好,是一只贪玩但听话的猫猫。 “哦?”黄子弘凡探出头来,他看着曹恩齐,“我们曹恩齐……压轴登场呀。” 曹恩齐立刻察觉事情不妙,“你别搞啊。”他在尾音故意提高了音调。 黄子弘凡立马装无辜,“啊?我干什么了呀?”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曹恩齐面对黄子弘凡真的有些没辙。 “什么?”蒲熠星又开始了,“黄子,你对我们恩齐做了什么啊?” 黄子弘凡被蒲熠星推了一下,懵了,“我做什么了啊?” 石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就是,还不快点对人家负责!”何运晨加入了。 曹恩齐迟疑地看着众人,“不是,你们这样说,会被人误会的啊?” “这有关系吗?”齐思钧问。 “就是,反正误会的不是我们。”没错,这句是文韬说的。 曹恩齐震惊地看着身旁的文韬。 曹恩齐内心os:文韬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白秸已经笑得不行了。 白秸内心os:文韬下凡,是真的。 “好好好,安静。”曹恩齐主动维持“秩序”,“我每天都歪嘴喝水。” “啊,是是是!”黄子弘凡先说了,“这绝对是真的。” 蒲熠星:“我们曹恩齐仙子说的话,还能是假的吗?那肯定不是故意的啊。” 石凯:“对,曹恩齐不会骗人,他很真诚,所以肯定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曹恩齐和唐九洲一样,被大家判断为——不是故意的。 曹恩齐无语。 石凯看了看唐九洲,又看向曹恩齐,“你俩啊,真不愧是卧龙凤雏。” 曹恩齐:“我谢谢你。” 第17章 如何说起命中注定 白秸:“鉴于时间原因,我们今晚先玩第一轮,后两轮就留到之后吧。” 石凯:“那我们现在是怎么选啊?” “输的不就我和恩齐吗?”唐九洲委屈,“我和恩齐最后选。” 白秸:“现在,安全玩家中,有谁是说了真实习惯的?” “我。”齐思钧举手示意了一下。 周峻纬:“其实,当时我是觉得老齐这个,是真有可能的。但是……” “你不就是想让他赢嘛?”蒲熠星直截了当地说,“前面的话,说那么多干嘛啊?” 黄子弘凡疑惑着,他转头看向蒲熠星,“他俩?” 意思是,他俩是“一对”的? 坏坏的蒲熠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你不会自己问吗?”他指着唐九洲旁边的齐思钧,“正主就在这儿呢,问我个毫不相干的人干嘛?” 文韬迷惑,文韬不解。 文韬内心os:他又怎么了?算了,看个乐子。 韬盯盯再次上线。 其他人——阿蒲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其他人不理解,但尊重。 黄子弘凡看着齐思钧,嘴巴下意识抿上了。 “怎么了吗?”齐思钧先问了。 蒲熠星:“小齐,黄子有问题想问你,是关于你的。” 黄子弘凡先是瞄了一眼旁边还在使坏的蒲熠星,再看向旁边的齐思钧,“就……就是,你和周峻纬的关系……是不是比较好啊?” 齐思钧疑惑。 小伙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啥? 周峻纬:“对啊,我和老齐是老朋友了。只不过我来了一二季之后就很少来了。你是新朋友,不知道正常。” 短短几句话,先是承认了彼此的关系,再是给对方递台阶,最后宣示自己的“主权”。 白秸内心os:绝了,真的绝了。主任真的是满满的安全感,怪不得小狐狸他超爱啊……纬钧父母爱情甜死我了。 众人吃瓜,白秸则在旁边默默地笑着。 但由于众人吃瓜纬钧,注意力都在两位身上。而白秸正坐在周峻纬旁边,大家很快注意到了那个在默默偷着乐的白秸。 唐九洲:“小秸,那么开心呢。都笑成花了。” “你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蒲熠星追问。 就两句话,大家的注意力从纬钧二人身上,转移到了白秸身上。 白秸一愣,什么情况? 作为一个“i”人,白秸最怕的事情就是成为话题的“中心”。她在高中那会儿,成了两次话题的“中心”,那段日子,她只能用“暗无天日”这四个字来形容。 之后,每当自己再次成为话题的“中心”时,她总是会比较慌张和不安,哪怕只是普通的打趣或者是别人“破冰”主动cue她。 她尴尬地笑笑,“我觉得,周峻纬刚刚说得挺好的。” 慌张和不安,从这个极扯的理由不难看出——语言组织系统已经出故障了。 “小秸没磕到吗?”石凯大胆开麦,“纬钧那么好磕你不磕?” 蒲熠星:“对啊,小秸,入股不亏。” “你看我们节目,会磕cp吗,小秸?”齐思钧试探性地看了看南北二人,“磕的话,你磕哪对啊?” 白秸:“磕啊,为什么不磕?至于磕的哪对,到时候再说。”白秸故作神秘。 黄子弘凡:“我赌一个,磕纬钧。” “好好好。”白秸笑了笑,“那现在,我们按照顺序,是齐思钧先选。” 齐思钧:“那我还是选二楼四人间啊……三号床。” 白秸:“除开恩齐和九洲,其他人来抽签吧。一楼双人间、四人间,再到二楼的四人间,我按床号排了号。你们抽号,抽好之后我告诉你们是哪张床。” 众人:“好。” 周峻纬:“三号。” 石凯:“我是一号。” 蒲熠星:“六号……” 何运晨:“五号。” 文韬:“四号?” 黄子弘凡:“我是七号。” 白秸:“黄子弘凡、齐思钧入住二楼四人间。二楼四人间剩二号床和四号床。” 白秸:“石凯入住一楼双人间,一楼双人间剩二号床。” 白秸:“周峻纬、文韬、何运晨、蒲熠星入住一楼四人间,一楼四人间无空余床位。” 何运晨内心os:我好多余…… 白秸:“现在,剩下的床位二位来选吧,三选二。” 此时此刻,“卧龙”在看着“凤雏”,“凤雏”也在看着“卧龙”。 唐九洲:“我俩谁先啊?” 曹恩齐:“你先吧。” “不。”唐九洲坏笑了一下,“好看的人先。” 众人:“啊——” 是的,大家又起哄了。 白秸内心os:原来,母带里的他们,是天天贴脸开大、磕cp的啊? 石凯:“诶?这话听起来怪耳熟的。”说着,他不自觉地看向了何运晨的方向。 “哦,那确实,好像之前有人说过。”何运晨熟练地接过了弟弟的话。 曹恩齐的脸又红了——又是笑得通红,“好好好,九洲好看,九洲先。” “算了,你俩别推了。”白秸看不下去了,“你俩都过来抽好了。” 唐九洲先抽了,他脸一黑,不说话了。 “咋了,九洲?”石凯日常打趣,“咋脸色那么难看呢?” 唐九洲将抽号纸条递给了白秸,然后过去直接把石凯摁在了地上。 “诶诶诶,注意安全。”一旁的齐思钧立刻制止,“咋了咋了?” 现场一度混乱——那个有“弱弱症”的唐九洲,竟然把石凯扑倒了。 “妈,我不想和他一间房……”唐九洲看着齐思钧,看样子委屈极了。 白秸这时才看到手里纸条上写的字——二,他抽到的是一楼双人间的二号床。 齐思钧无语,“你俩别……” 齐思钧还没说完。 “你不想和我?”石凯气鼓鼓地把他推开,坐起来,“我还不想和你呢。” 忙内line日常拌嘴。 “好好好,恩齐抽。”白秸把箱子递给了曹恩齐。 曹恩齐:“八号。” 白秸:“好,今天的床位选择正式结束。石凯和唐九洲入住一楼双人间,周峻纬、文韬、何运晨、蒲熠星入住一楼四人间,黄子弘凡、曹恩齐、齐思钧入住二楼四人间。” “小秸。”曹恩齐举手示意,“我是二楼四人间的二号床是吧?” “是的。”白秸说完起身收拾道具,“大家把这里的坐垫收好之后,就可以去调整床位了,新来的两位也尽快。” 曹恩齐:“好。” 白秸:“那,大家明天见了。” 众人离开后,白秸做最后的清点,然后关灯离开。 双人间里。 石凯抱着被子过来,看见曹恩齐还在收拾床铺,“来来,我来。” 曹恩齐:“哦,谢谢。” 很快,石凯就把曹恩齐的枕头和被子“打包”好了。 “话说,小何呢?”石凯看见旁边何运晨的床已经空了。 “他已经搬去阿蒲那儿了。”说着,曹恩齐就抱着被子和枕头上楼了。 曹恩齐走后没多久,就来人了。 “呦!”唐九洲来了,他睡的是曹恩齐那张床。 “你好,我的舍友。”唐九洲一进门,就假装手里的被子和枕头很重,好不容易才把被子和枕头放到了床上——何运晨原来那张,也就是石凯的床上。 因为石凯那张床,近门。 石凯看着他装模作样的,但还是帮他把被子和枕头搬到了隔壁床上,“好了。” “嘿嘿,谢谢石凯。”唐九洲像个孩子,在石凯身后拍着手,然后喜滋滋地去铺被子和摆枕头了。 何运晨搬到了一楼的四人间,他睡的是三号床。 三号床的前一位主人,是蒲熠星。 没错,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睡的时候,他睡的是三号床。 “你就换张床睡啊?”何运晨看见蒲熠星坐在三号床上发呆。 蒲熠星原先是坐在那儿,微眯着双眼,看样子是困了。他听见何运晨叫他,于是睁开了离何运晨较近的右眼,看着何运晨,“是。” 何运晨抱着被子和枕头,他和蒲熠星说话,本来是想让蒲熠星看到他之后自觉地把自己的床铺转移——然而蒲熠星说了个“是”之后,继续闭上眼睛神游了。 于是,他改主意了。 何运晨将被子和枕头放到了四号床上。 何运晨内心os:正中下怀,不用做你俩的steve。(冒小爱心) 蒲熠星察觉了何运晨的动静,又睁开右眼看了。 他看见何运晨将被子和枕头放在了旁边的四号床上,正准备铺被子。 “不是,四号床是我的……”蒲熠星抬手揉着眼睛,“等下,我这就搬,不准抢我的四号床……”从字面意思上看,他是着急的,但他说起话来却是慢吞吞的。 看样子,他是刚刚才意识到:何运晨是三号床的现主人。 这时,文韬进来了。 他看见蒲猫猫一边揉眼睛,一边拽着何运晨的衣袖不让他铺床。 “你们干嘛啊?”文韬将被子和枕头放在了二号床上。 周峻纬也进来了,“你俩干嘛啊?” 没错,在他俩眼里——何运晨是想铺床的,但被一只犯困揉着眼睛的猫猫拽住了衣袖。 “他……他要抢我的四号床……”蒲熠星说话有气无力的,软软的,可能他是真的累了。 周峻纬看着他俩,“可你占着小何的三号床啊,他东西不放四号床放哪儿啊?” “不……”蒲猫猫拒绝。 何运晨拉开了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好了,你睡吧。不用搬了,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蒲熠星的手失去了可以抓住的东西,直直地垂了下去。 “别挣扎了,你还是睡吧?”文韬看不下去了。 蒲熠星明明困得不行,还在这里死撑。 何运晨也看出来了,“阿蒲,你躺下吧,我给你盖被子。”他看见蒲熠星低着头,摇摇晃晃的,“我怕你一会儿趴我床上了。” 因为蒲熠星是面对着四号床,坐在三号床上的。 蒲熠星闭上了艰难睁开的右眼,乖乖地躺下了。他用脚勾来被子,盖上了。 “真要睡了啊?”文韬还在铺床,看见旁边的蒲熠星已经躺下了。 周峻纬也在铺床,“不用换床就是好,我们还在铺床,他就可以睡了。” 何运晨:“确实。” 文韬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小秸不会来查床位的吧?” “人家肯定不会查啊?”周峻纬秒答,“一群大老爷们儿的宿舍有什么好看的。并且,我看她也不像是那种看见异性喜欢贴上去的人,查床位就更不可能了。” 文韬:“那确实。但你这样说的,好像在说她恐男。” 周峻纬:“are you sure?” 文韬笑了,“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何运晨:“其实,我觉得小秸是那种……我觉得很好相处的异性类型。不是爱情方面,就是普通相处,会让人很舒服。” 周峻纬:“是,很有分寸的感觉。” 文韬:“那她不会很累吗?这样。” 何运晨:“她可能已经习惯了。” 周峻纬:“对,这可能就是她的习惯,是她和别人一贯的相处模式。” 文韬:“这样,但我还是感觉好累。” 周峻纬:“因人而异吧。” “其实,我想说,阿蒲不换床位应该没关系吧?”文韬点出“重点”,“因为她不会来查。” “那确实。”周峻纬回应得很快,“如果我跑上去和老齐一起睡,她估计也不知道。” 文韬瞪大了眼睛。 哥,你刚刚说什么? 何运晨:“是的。” 何运晨一如既往的,绝不会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上。 周峻纬看文韬如此惊讶,连忙解释:“没没没,说个假设。” 文韬:“我还以为你要行动了。” “没有,没有。”周峻纬摆摆手。 此时二楼的四人间,入住的是黄子弘凡、曹恩齐和齐思钧。 在齐思钧的帮助下,黄子弘凡很快就铺好床了。 黄子弘凡睡的一号床是对着门的。 曹恩齐搬着被子和枕头进来了,一进门他就径直走向了二号床。 他把东西放下之后,开始铺床。 “恩齐啊。”黄子弘凡过来了。 齐思钧坐在三号床上,倒要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曹恩齐正要将床单铺开,黄子弘凡拿过了床单的一个角。 “我帮你铺吧。”黄子弘凡笑着。 曹恩齐知道准没好事,于是拒绝了。 黄子弘凡:“我是认真的。”小狗一脸真诚。 曹恩齐内心os:算了,看看他要干嘛好了。 于是他答应了。 黄子弘凡也不负他的“期望”——他把曹恩齐的被子和枕头用床单“打包”了,“你可以去流浪了。” 曹恩齐内心os:我为什么要相信他?我刚刚那一瞬间居然真的相信他会…… 后来,还是齐思钧过来帮忙了。 很快,曹恩齐的床也铺好了。 “那我们睡了,晚安,各位。”说着齐思钧正要去关灯。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开了。 周峻纬打开门,进来把他们的灯关了。 “晚安,老齐。”说完,他关上门走了。 齐思钧愣在原地,片刻,他缓过神来,“晚安。” 他,又是在睡前来了,来把他的灯关了。 他睡前,还想再看他一眼呢。 好巧,他也是。 第18章 盖了三床被子的人 夜深了,白秸忙活了一天,已经上床睡了。 邵明明……真的不容易啊……她感慨着。 她当时问过幕后的工作人员。她今天的工作量,只是邵明明平时的一半。 “明明……什么时候回来啊?九明的cp粉饿了啊……”白秸就这么嘟囔着,意识渐渐模糊,睡着了。 双人间里。 “石凯……”唐九洲唤了声,“我们什么时候关灯啊?” 石凯:“你什么时候关都行。” “那我关了。”唐九洲起身去关灯了。 “你困了?”石凯正诧异着唐九洲今天怎么那么早睡,因为现在才十一点。 “今天哭累了……你信吗?”唐九洲看着他,苦笑着。 石凯沉默了会儿,“那行,你睡吧,我再和哥几个开几把。” “嗯。”唐九洲睡下了。 很快,石凯也睡了。因为他怕手机发出的光,影响到唐九洲。 十一点,二楼单人间的白秸已经睡了。二楼的四人间虽然已经熄灯,但仍断断续续地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黄子!把被子还给我。”是曹恩齐的声音,“你多大人了,还玩这种把戏!” “我……被子不够盖……”黄子弘凡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看样子十分无辜。 曹恩齐本来很生气,但是他被气笑了。 “嗨呀,你俩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半,不能再多了。”齐思钧无语了,“恩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把床和我拼了,我被子够大,别跟他争了。” 他俩把齐思钧吵得没法睡了。 曹恩齐:“好的。”曹恩齐没再理黄子弘凡了,他和齐思钧拼床睡了。 剩黄子弘凡还坐在床上,裹着两张被子。 不管了,反正曹恩齐都和齐思钧拼床了,有被子盖了…… 黄子弘凡脑袋里,闪过了一个点子。 有了。 一楼的四人间,也早早地熄灯了。 一来,是蒲熠星已经早早睡下了。 二来,周峻纬和文韬是作息极其规律的人。 三来,何运晨也没有要熬夜的理由。 于是,就早早熄灯睡觉了。 窗外的天穹,静静地,变幻着色彩。浓重的黑色过后,浓墨渐渐散去,露出了身后鱼肚白的天边。白色的天光,悄悄降临人间,驱散了一夜的冰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无声地,落在了窗后的地上。 早上五点多,周峻纬醒了。 清晨,天还是有点凉的。 他披了外套,出去了。 二楼的齐思钧也醒了。 让他意外的是,曹恩齐也醒了。 曹恩齐挣扎着掀开被子,坐起身——他盖了两床被子。 不出意外,还能是谁干的? 曹恩齐和齐思钧的目光锁定了旁边还在呼呼大睡的黄子弘凡。 曹恩齐想都没想,就将齐思钧怀里的被子扯走了。他将两床被子都盖在了黄子弘凡身上。 加上黄子弘凡原本盖的那一床,黄子弘凡现在总共盖了三床被子。 齐思钧呆愣着。 这两人……要不要这么损啊?他俩真“敌蜜”啊? 曹恩齐朝齐思钧做了个“走”的口型,然后就出去了。 齐思钧穿了外套,也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黄子弘凡,一个人,在二十摄氏度的天,盖着三床被子,在睡觉。 齐思钧下楼,看见了在厨房里忙活的周峻纬。 周峻纬听见脚步声,还没回头,就是一句,“早上好,老齐。”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齐思钧。 齐思钧打了个呵欠,缓缓道:“早啊,峻纬。”他走进厨房,看见周峻纬已经备好食材了。 “待会儿你煎个蛋,我再烤几片面包,我们给他们做个三明治。”周峻纬打开冰箱,拿出了几个鸡蛋,“我看过了,还有沙拉酱。材料齐全。” 齐思钧:“好的。” 他的声音轻轻的、暖洋洋的,犹如清晨误入人间的那抹阳光。 两人在厨房忙碌着,曹恩齐的到来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曹恩齐:“这是……” 齐思钧:“早餐。” 周峻纬:“等吃就好了。” “你们能搞定是吧?”曹恩齐点点头,笑着,“好,等吃。” 说完,曹恩齐转身去了客厅。 他走去客厅,碰见了从房里出来的文韬。 文韬:“早啊……” 曹恩齐:“早!” “干嘛呢?”文韬和曹恩齐刚刚那样,起床后先看向了厨房的动静。 曹恩齐:“他们在给我们做三明治。” “三明治?”文韬看着两人忙碌的背影,“要帮忙吗他们?” 曹恩齐:“他们让我等吃。” 文韬:“哦,好。那我也等吃。” 于是,两人在客厅玩起了跳棋。 白秸来了,她看见玩跳棋的俩人,“跳棋?” “会玩不?”文韬抬头看着她。 白秸:“会。” “那一起?”曹恩齐提议道。 白秸看着棋盘,“你们已经开始了,不用了。” 文韬:“没事,才走了几步,一起吧。” 白秸:“好。” 曹恩齐:“人多点好玩,两个人没啥意思。” 白秸:“好。” 很快,何运晨也起床了。 双人间里的唐九洲也起来了。 唐九洲推开门,看见客厅里聚了四个人。 他连忙合上房门,“肯定是看错了吧?怎么那么多人?”他小声嘀咕着。 文韬他们听见了开门声,朝门口看去。 文韬看见了,是唐九洲——唐九洲开了门之后,又把门关上了。 文韬:“不是……这孩子,有什么毛病吗?” 片刻,唐九洲再次推开门,门外还是四个人,还是那四个。 这一次,那四人和刚刚……有点不同——都在看着他。 四人疑惑。 文韬:“九洲,你在干嘛啊?” “没、没什么?”唐九洲当然不能告诉他们,“大家……怎么都起那么早啊?” 文韬笑了笑,“主要是昨晚睡得早?” “睡得早?”唐九洲表示不相信,“你们房里不是有阿蒲吗?他没打游戏吗?” 何运晨:“他昨天太累了,很早就睡了。他连床位都没搬,看样子是累坏了。” 唐九洲:“那你睡哪?” 何运晨:“我睡他抽到的四号床。” 唐九洲:“哦……阿蒲昨天干什么了啊?这么累。”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文韬身上。 “他昨天?”文韬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挺累的。你们还记得密室第四季,在学校的那期吗?那一期,我把黄子举上天花板上的那个房间。昨天我就把阿蒲也举了一次,他自己扒拉着上去的,上去之后又拉我上去,估计给他累到了。” 唐九洲:“这样啊……听你这样讲,感觉你们那个part也蛮精彩的,我回头等节目播了去看看。” “我也看看。”曹恩齐看了眼文韬,“看看你们在监控室里干嘛。看看你们是怎么从黄雀,变成螳螂的。” 文韬尴尬地笑了笑,“可以可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距离齐思钧他们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好热啊……”黄子弘凡梦见自己在一片沙漠里迷路了,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是汗。 他掀开被子,但十分吃力,“不是,怎么这被子那么沉?”他愣了,“怎么有三张?” 他身上,盖着三床被子。 他看向旁边——曹恩齐和齐思钧已经起床了。 “肯定是恩齐……”黄子弘凡很笃定,“小齐肯定不会这样的。先去换个衣服。” 他起床,浑身都湿透了。 “算了,直接洗个澡吧……”黄子弘凡去衣柜取了衣服,去洗澡了。 “谁啊?”石凯刚起床,出门就听到了“哗哗哗”的水声,“大早上洗澡……” 文韬清点了一下人数,“应该是黄子。” “黄子……大早上洗澡?他昨晚没洗吗?”石凯皱着眉头,表示难以理解。 现场只有曹恩齐知道,他是为什么洗澡——八成是热出汗了,浑身汗臭。 石凯看了一圈人群,“阿蒲还没起啊?他是昏睡了吗?”于是走向了蒲熠星的房间,“我去叫叫他。” “今天……没铃声吗?”文韬突然意识到了今天和以往的不同。 因为在之前,蒲熠星听到起床铃之后总是会强迫着自己起床,哪怕眼睛还没睁开,都会摸着墙出来的。 但今天…… 曹恩齐看了看钟,已经九点了,“是诶,今天没有铃声。” 这时,齐思钧端着和周峻纬做好的三明治出来了,“来来来,吃早饭啦!” 众人收拾好棋盘,围着饭桌坐下了。 “阿蒲。”石凯走进了蒲熠星的房间,“起床了。” 蒲熠星仍抱着被子,睡得很舒服。 石凯拍了拍他的胳膊,“哥,你别睡了,开饭了。” 蒲熠星被拍了之后,先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了。 过了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了身后的石凯。 “凯凯?”他坐起身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他闻到了面包和煎蛋的香味,“开饭了啊?”他懵懵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石凯。 石凯:“不然呢,哥们。几点了,你看看。” 蒲熠星看了看墙上的钟,“确实该起了。” 两人出了房间,在饭桌前坐下了。 齐思钧给俩人递来了三明治,“快点吃吧,我去看看黄子那孩子怎么还没下来。” 正说着,黄子弘凡从楼上下来了,冲到饭桌前坐下了,“哇!三明治!” 他跑来,一瞬间,周围的空气溢满了沐浴露的清香。 “你怎么大早上洗澡啊?”石凯打量着他,吐槽着。 黄子弘凡听见石凯说他,抬头看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这个啊?”黄子弘凡看向了不远处的曹恩齐,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们恩齐也许知道。” 齐思钧:“黄子昨晚给恩齐盖了两床被子把恩齐热醒了,然后今早恩齐起来给他盖了三床。” “三床?”文韬震惊,“二十多度的天……” “怪不得。”何运晨看向身旁的曹恩齐,“今早恩齐起得那么早。” 曹恩齐苦笑着,“是啊,‘自律’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蒲熠星笑喷了,“你俩……要不要那么好笑?” 石凯:“这不‘敌蜜’吗?” 周峻纬:“老齐不容易啊……” “诶……”齐思钧叹了口气,“像小孩子掐架似的。多大人了?” “哦,对了。我们今天十一点有一个行程。”白秸说,“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快快地换个衣服,就要准备出发了。” 众人:“好。” 十一点,此时艳阳高照。闷热的空气,感受不到丝毫的流动,静止,沉默着,笼罩着这片大地。 今天是十个人,车里刚好坐满。 “哇!今天难得坐满了。”蒲熠星感慨着。 齐思钧:“确实,之前就没坐满过。第一次来了十个人。” 白秸依旧是坐在前排的单座。 节目组:“请领取今天的任务清单。” 石凯、唐九洲和昨天一样,也是坐的前排。 石凯伸手接过了递来的任务卡,他看都没看一眼,下一秒,十分顺手地把任务卡递给了坐在他身后的齐思钧,“来,小齐,专业对口。” “好。”齐思钧接了过去,“心愿火锅。任务卡背面的信封里有九张白卡,请各位在白卡上写上自己在一会儿的火锅局里想完成的心愿,最好是明确的一件事情。写好之后,各位会通过抽签来抽取其他人的白卡,完成白卡上写下的心愿。” 石凯:“我们不是十个人吗?怎么只有九张?” 节目组:“白秸在参与录制前已经填写,那九张白卡是学长们填写的。” “哦。”曹恩齐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小秸的心愿是由节目组来实现吗?” 工作人员没有说话。 “真的吗?”白秸反应过来,“怪不得啊……” “这么好……”蒲熠星小脸皱巴巴的,“我也想节目组给我实现愿望……我感觉我的愿望其他人实现不了。” “你可别给我整些离谱的。”周峻纬警告他。 蒲熠星瞟了一眼周峻纬,坏笑着。 “注意……”齐思钧继续念任务卡上的信息,“没有完成白卡上心愿的人在火锅局之后,要接受惩罚。惩罚的形式由白卡上写心愿的那个人决定。也就是你没有帮别人实现心愿,那个人就可以给你安排惩罚。当然,心愿写得太离谱的,则是写心愿的人接受惩罚。” “好!”周峻纬第一个鼓掌。 蒲熠星:“……” 第19章 心愿是要你好好的 各位上车之后,启程依旧是坐昨天的位置——两人挨着, 那个第二排的单座被黄子弘凡坐了,所以南北纬钧四个人挤最后一排。周峻纬坐在最左边,拉齐思钧坐在了自己旁边。南北两人也只好坐一起了。 齐思钧将任务卡背后的信封打开,拿出了那九张卡片,分发给了各位。 节目组也给了每个人一支笔。 “写什么呢?”石凯思索着。 蒲熠星:“具体的事情……” 节目组:“各位写完之后,在卡片角落里写上名字或者做好标记,好让别人知道是你的。” “还要让别人知道是自己的啊?”蒲熠星猫猫震惊。 “怎么了?阿蒲是写了什么不能告诉人的吗?”周峻纬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坐在最右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佯装镇定,“没有……什么也没有。” 节目组:“好了,大家都写好了吗?现在大家先把卡片给白秸。” “哦,好。”白秸拿过后面和旁边递来的卡片。 节目组:“白秸把它打乱,然后让他们抽吧。” 白秸:“好。” “来,我看看。”石凯先抽了一张,“看一个表演节目……何运晨的。” 黄子弘凡:“那不正好吗?” 蒲熠星:“专业对口啊,凯凯。” “小何想看表演啊?”齐思钧看向前面的何运晨,“很会想呢。” 何运晨:“不错吧?” 周峻纬:“很好的想法。” “是很好……”蒲熠星假装正经地说,“要是抽到的是rap star就更好了。” 他旁边的文韬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他。 石凯:“那我……给大家来一段rap?” 文韬:“不用吧……没规定……” 何运晨:“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你的歌我们都喜欢听。” “对,唱你喜欢的。”齐思钧表示认同。 “那……九洲抽一张?”白秸将卡片又打乱了一次,让唐九洲抽。 “好……”唐九洲抽了一张。 他看了卡片上的内容,“妈呀,我好感动!”随即他转头看向后排,“小齐……what a great mom!” “写啥了?”石凯拿过他手里的卡片。 齐思钧:“我写了‘让我给各位涮火锅’。” “小齐!”蒲熠星说得很大声,“天哪……九洲,什么运气啊?” 曹恩齐:“齐思钧,总是让他的朋友无法做人……” “小齐,我!爱!你!”唐九洲大声“告白”。 白秸:“好好好,下一个。小何拿一张,也给恩齐拿一张吧。” “好的。”何运晨先拿了一张,递给了曹恩齐,然后又拿了一张给自己。 “啊?”曹恩齐看了自己的,表示不敢相信,将卡片盖在腿上,不看了。 “怎么了?”何运晨向来很关心曹恩齐的反应。 曹恩齐没有告诉他,而是先问了他,“你的是什么?” “他希望我可以好好吃饭。”何运晨如实回答了。 “希望你好好吃饭?谁的?”文韬一个激灵弹起,扒着前座后面的扶手,看着何运晨。 何运晨看了眼卡片上的名字,“石凯的。怎么了?” 文韬笑着,“你等下看看谁抽到了我的那张,就知道了。” 石凯:“哥们,我和你互抽啊?” 何运晨笑笑,“还真是。” “那恩齐那张是什么?”蒲熠星表示好奇。 “九洲……”曹恩齐默默地说出来写那张卡片的人,“你说,还是我说?” “怎么是你俩啊?”石凯表示不可思议,“卧龙……和凤雏……” “哦,是恩齐抽到了我的啊!”唐九洲明显很惊喜,“我来说吧,就是‘给现场每人一个拥抱’。”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开始爆笑。 “恩齐,加油啊!”黄子弘凡已经准备看他的笑话了。 “不是。”曹恩齐又在做软弱无力的反抗,“要是现场有女嘉宾呢?” “啊?”唐九洲回过神来,“还有其他嘉宾吗?我还以为就我们呢?” 节目组:“有其他嘉宾,有女嘉宾。” 黄子弘凡:“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还有其他人的啊?”石凯愣住了。 毕竟,在自家兄弟面前丢脸不算什么,但要是还有其他人…… 唐九洲:“我还以为是我们自己的呢……要不我改一下?” 节目组:“其他嘉宾到来,是为了实现白秸的心愿。” “我的?”白秸先是一愣,再是惊讶,“这么快?” 蒲熠星:“小秸的心愿的什么啊?” 白秸:“我写了‘让大家回家’。” “大家……”齐思钧脸上的笑容收起,“是罗予彤和刘小怂他们吗?” “是的,所有。”白秸说得很笃定。 真的……可能吗? 连白秸本人,都不太相信。 周峻纬:“那我觉得,是他们的话就没什么关系了是吧?” 曹恩齐:“女嘉宾就握手吧,这样好点。” 唐九洲:“我赞成。” 节目组:“可以。” “那……下一个?”白秸将卡片递给了身后的黄子弘凡。 “好!那我来抽一张!”黄子弘凡抽了一张,“让我看看,是谁的?”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字……字好多啊?” 周峻纬坐在他身后,听见他这么说,就看了一眼,“哦,我的。” “写的……”黄子弘凡认真地看了一遍,“拿到这张卡的人,希望你可以开心地享受这次的火锅。”他念出了卡片上的内容。 “这是心愿吗?”蒲熠星第一个跳出来吐槽,“这是祝福吧,周峻纬?” “但真的是我的一个心愿吧。”周峻纬解释道,“我希望拿到我卡片的人不要有负担,可以去开心地享受这短暂的美好。”他真的有在耐心地安抚炸毛猫猫。 “天哪……”他身边的齐思钧发出一声感叹,“黄子,你什么运气,抽到峻纬的……”齐思钧看得已经“酸”了。 黄子弘凡听见齐思钧叫他,回头看着,“没有……” “抽到全场最好的牌……还说没有……”石凯实名羡慕。 “不一定啊,还没抽完呢。你们怎么知道我抽到的就是最好的啊?”黄子弘凡在试图打破“欧皇”人设,“当然,我也没有说这张卡不好的意思。这张卡好,好极了。好吧?” 黄子弘凡的求生欲快溢出屏幕了。 “好。那下一个。”白秸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南北纬钧四人,“四张,你们自己分吧?”说着递给了离自己较近的齐思钧。 但终究是有点远,黄子弘凡帮忙递了一下。 “好好,谢谢。”齐思钧拿过四张卡,在腿上铺开,“你们选吧。” 文韬拿了靠近自己的两张,他拿了之后,先给蒲熠星选了,拿的剩下的。 蒲熠星也没有说什么,拿了离自己近的那一张。 蒲熠星看了卡片,“黄子……这写的啥啊?”他眉头一皱。 文韬闻声,探头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卡片。 黄子弘凡听见自己的名字,回头看着蒲熠星,笑着,“怎么啦?”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黄子会这么说了。”蒲熠星开始中二。 曹恩齐:“哪一句?” “他说他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蒲熠星看见黄子弘凡在看着他嘿嘿笑,他也笑了,“他写的是‘大家开开心心的’。” “欧皇诶!”何运晨推了推旁边的曹恩齐,“欧皇祝我们大家开心,那我们一会儿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真的吗?那我可太期待了!”曹恩齐主打一个附和。 黄子弘凡无奈地笑笑,“这样玩,好好……” 黄子弘凡咬牙切齿。 唐九洲:“你们怎么都写这样的啊?搞得我写的好过分啊……” “没事,还有三个没说呢。”石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准有比你‘狠’的。” “那……到我。”文韬念出了卡片上的内容,“可以和大家开心地聊天,是恩齐写的。也就是说他希望我可以帮他和大家开心地聊天……那把黄子‘禁言’了,就可以了吧?”文韬阅读理解“满分”。 “什、什么情况啊?”黄子弘凡表示很无辜,“恩齐,和我聊天不开心吗?” 曹恩齐笑笑,没有说话。 “恩齐说,如果可以不和你聊天,他会更开心的。”蒲熠星猫猫拱火,“嗨呀,黄子,你那么久都没看出来吗?” 黄子弘凡看着蒲熠星,愣住了,笑容卡在了嘴角,渐渐消失。 曹恩齐听见蒲熠星的逆天发言后,连忙否认,“不是,没有,我没有。” 他苦笑着,每当他无奈或者“认命”的时候,他都会笑——只是笑的原因不太一样。 “那这样……”文韬假装在认真思考,“看来,是我想简单了。我还得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曹恩齐:“不是,韬哥,你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不行啊……”文韬表示拒绝,“我要是没完成,受惩罚的可是我啊。” “韬,我不给你惩罚,好吗?”曹恩齐转头看着身后的文韬,十分真诚。 “那……就这样约定,不许反悔哦。”文韬挑了挑眉,歪嘴笑了一下,表示十分满意。 曹恩齐震惊,我看到了什么。 “文韬挑眉!”齐思钧先说了。 旁边的蒲熠星看到了,但他没有起哄。 他有点自私,他只想自己欣赏。 大家听到齐思钧的大嗓门,都回头了,看着后排的文韬。 石凯:“韬韬这么帅?” 文韬被搞害羞了,他低下头,笑得不行。 “不是,你这样搞得我……”曹恩齐犹豫了半天,下半句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就这么定,不许反悔。”文韬笑得脸都红了,但是还不忘提醒。 曹恩齐:“好。” 这时—— “老齐,随便帮我选一张吧?”周峻纬这么说道。 “好。”齐思钧拿了离周峻纬较远的那一张给他。 周峻纬接了过去。 其他人…… 搞什么啊?怎么老夫老妻的…… 齐思钧翻开了剩下的那一张,“文韬的,‘可以好好吃饭’。”说完,齐思钧抬头看着旁边的文韬,“那我们少和你说话,是不是就可以了?” 文韬被他逗笑了,他抓着齐思钧的手,笑得弯下身去——几乎快趴到齐思钧的腿上了,“让我的嘴巴……有更多时间咀嚼是吧?” 齐思钧点点头,“对啊。” “可以可以。”文韬表示认可。 “原来你跟石凯写得差不多啊?”何运晨看着文韬。 “哪有。”文韬否认,“他写的是希望别人,希望抽到这张卡的人。我写的是希望我自己,我比较自私。” 黄子弘凡:“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韬……”曹恩齐欲言又止。 “真的疯了。”唐九洲接了下句。 黄子弘凡:“看来,文韬下凡得很成功啊。” “好,没想到,我的是压台。”周峻纬看向了蒲熠星,“你小子……果然写了点东西。” 蒲熠星知道周峻纬抽到了自己的,他尴尬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家还在写的时候,我说阿蒲是不是写了什么不能告诉人的……”周峻纬看着卡片,“他写的是,‘要你好好的’。” “啊——天哪——”唐九洲下意识抱住了自己,“什么霸总发言啊?不行,我起鸡皮疙瘩了。” 石凯:“天哪,我听到了什么?” “这……太霸道了啊……”白秸大受震撼。 白秸内心os:还让主任这个“e”抽到了,天哪天哪天哪! “怎么?”齐思钧握住了周峻纬的左手,“告诉我,被霸总偏爱的感觉,怎么样?” 周峻纬看着齐思钧,尴尬地笑着。 齐思钧旁边的文韬已经笑得不行了,他靠着齐思钧,拍着齐思钧的左肩。 而文韬旁边的蒲熠星坐在那儿,他看大家都笑了,也笑了,在尴尬地笑着。 “蒲啰旺司,限时返场!”唐九洲突然喊了一句。 齐思钧:“不行,真的好笑,让谁抽到阿蒲的,都没有峻纬抽到有效果。” 石凯:“因为周峻纬给我们的印象,一向是那种老大……” 白秸:“就那种,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被他折服的人。” “是是是,精辟。”唐九洲赞同。 “反正,在我看来,阿蒲这张……属实有点好笑。”周峻纬看了看卡片,又看向蒲熠星,“但你希望我好,我还是先谢谢你。” “好……”蒲熠星的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 第20章 火锅可不兴这样啊 周峻纬抽到了蒲熠星的“霸总”祝福,真的不要太好笑。 笑声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车停了,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节目组:“已到达目的地,请各位有序下车。” “这是……”白秸看着窗外。 是一堵围墙,铺着复古白的石质砖,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的。在复古白的衬托下,深褐色的木门格外抓眼。 门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的黑字写着“营业中”。 车门开了,石凯和唐九洲先下去了。 “哇,这里……”唐九洲看见了远处几间低矮的平房,除了眼前的火锅店,周围再没看见其他建筑,“这里是什么很偏僻的地方吗?怎么这样啊?” “什么情况?”白秸也下去了。 然后,是启程两人。 曹恩齐:“感觉这里好空啊?真的会有人来这里吃火锅吗?” 何运晨:“这里估计就这一家吧?这样竞争不大,应该是可以经营下去的。” “哇哦!”黄子弘凡是跳下车的,穿过何运晨和曹恩齐之间的空隙,跳到了石凯身后。 石凯转身看向身后。 有个人这样蹦到他身后,他本来就有些反感了,他看到是黄子弘凡,更反感了。 石凯的语气极其不耐烦,“你干嘛啊,大哥?” 黄子弘凡那小子嬉皮笑脸的,“嘿嘿,不好意思,别生气嘛。” 石凯转过身,没理他了。 最后下车的是最后一排的南北纬钧。 齐思钧和文韬先下了车,在车门旁边找了个位置站着,等还没下车的两位。 周峻纬是等蒲熠星起身之后才起身的,他自己走最后。 他刚走到车门,就看到了齐思钧在看着他,他知道齐思钧想和自己站一起,所以他也很自觉地站了过去。 蒲熠星可就没那么自觉了——他下车第一反应是找文韬,他找到了,在石凯旁边。 但他并没有站过去,两人之间隔着纬钧、唐九洲和白秸。他没站过去,但一直注意着文韬的一举一动。 文韬:“这里真的好空啊。” 齐思钧:“是的。” 文韬看见齐思钧笑了,也憨憨地笑着。 白秸内心os:北齐毛绒绒组也太可爱了吧? 那个“南”人看见了,瞬间挂相了——这一次,他更不想主动找韬韬了。 周峻纬看向那扇木门,“我们进去吧?”他提议道。 “可以。”曹恩齐离门最近,他转身走了过去。 “先敲门。”周峻纬提醒他。 曹恩齐:“好的。” “峻纬,恩齐这孩子很有礼貌的,你不用提醒。”蒲熠星准备使坏了,“要知道,他在录《密室》那个节目的时候……” 曹恩齐刚准备敲门,听见蒲熠星说的那番话,停住了,“阿蒲,你别……” 蒲熠星笑笑,“开个玩笑,不说了,不说了。” 他见曹恩齐不太相信,“真的不说了。” 曹恩齐这才敲了门,“你好,请问有人吗?我们是来吃火锅的。” 门后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渐渐近了。 门开了,是一名服务员打扮的男子——应该就是这里的服务员。 男子看见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退到门的旁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怎么这里的服务员那么冷漠? 曹恩齐疑惑,但曹恩齐有礼貌,“好的,谢谢。” 围墙背后,是一条小路,路两边是草地,草地上有花坛、盆栽之类的——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且温馨。 “哇,感觉这里好适合拍画报。”齐思钧感慨着,“这里的布景太适合了。” 周峻纬走在他旁边,看起来心情不错。 路的尽头,上了台阶,就是大家要去的火锅店了。 在火锅店的门口,另一位男性服务员已经在那里静候多时了。 曹恩齐远远地看见了那个服务员,“哦,已经有人在等了。” 那名服务员远远地看见了他们,依旧是退到门旁边,做了“请进”的手势。 白秸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大家进了木门都是直奔火锅店,只有黄子弘凡…… “嗨!今天是太累了吗?”黄子弘凡朝他挥了挥手, “怎么不笑啊?是最近没有值得开心的事吗?” 黄子弘凡觉得很反常,毕竟他可没见过招待客人既不说话又不微笑的服务员,在反常的同时他还觉得有点新奇。 那个服务员没有理他,继续做着“请进”的手势。 “怎么?看见我们那么难过吗?”黄子弘凡叉着腰,看着那个服务员,“还是……你不会说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啊,对不起,冒犯了。”他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文韬进门后走在最后,他下意识地点人。 文韬点完之后发现少了一个,而那个人正是黄子弘凡。他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就知道那小子又去和别人聊天了。 他站定,回头看去,果然…… 黄子弘凡转头看向了走在前头的好哥哥们,正想着快快跟上,别掉队了。 这时,他看见文韬回头了,在看着他,在等他,于是黄子弘凡连忙跟上了。 他快走近的时候,文韬前面不远处的蒲熠星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俩——八成是蒲熠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了,知道文韬停了下来,于是回头看看是怎么个事。 然后,他看到了,文韬停下来,是因为黄子弘凡这小子。 文韬:“别聊了,快跟上。” 黄子弘凡:“好好好!”他笑着,余光瞟到了旁边的蒲熠星——蒲熠星的眼里似乎有“杀气”。 黄子弘凡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蒲熠星看文韬要转身了,于是也转过身,继续走了。 由于他们三个是走在最后的三个,所以除了黄子弘凡,没有人知道刚才那只容易吃醋的猫猫又挂脸了。 文韬转过身,他并没有看见蒲熠星转身,但他发现蒲熠星和自己的距离似乎没变。 他也停下来了啊…… 文韬这样想着,于心底高兴,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笑得很甜。 齐思钧突然发现身边的文韬不见了,回头才发现他走在了队伍的后面——那个男人在他前面,哦,那没事了。 齐思钧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 走在第一个的是石凯,他跑到了曹恩齐前面,三两下跨上了台阶,率先来到了火锅店门口。 然后,那个站在店门口的服务员就向店里走去了。 石凯跟了上去。 那名服务员领着各位穿过走廊,来到前台。 前台,那名服务员递给石凯一张纸和一支笔。 纸上,要求登记各位的姓名。 石凯没有多想,将十个人的姓名写了上去。 前台的服务员拿过写好的纸,那名在店门口迎接各位的服务员就带着他们去了包间。 开门,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桌上已经摆了酒水和饮料,蔬菜和肉。 锅里盛了水,带路的服务员把电源打开之后,就出去了。 整个过程,三名服务员没有说过一句话。 火锅店里,也安静得诡异。 没有开放的桌椅,全是包间。 “哦,椅子上有编号。”唐九洲拉开椅子正要坐下,看到了椅背上的数字四。 周峻纬看见了桌上的抽奖箱,“哦,这个。”他拿了过来,捧到了齐思钧的面前。 这时,房间里的音响传来了声音。 节目组:“请各位从抽奖箱里抽取号码,并根据号码上的数字编号就座。” “来来来,我们恩齐敲的门,我们恩齐先抽。”cue曹恩齐似乎成了黄子弘凡的一个“每日必做”。 曹恩齐:“好好好。” 曹恩齐似乎也习惯了,他非常自觉地去抽了,“十二号。” “怎么选个位置坐下还抽号啊?”石凯表示不理解,“这是火锅局玩狼人杀吗?” 文韬:“总共十七把椅子,我们现在十个人,还有七个……” “七位嘉宾吗?”蒲熠星思索着,“那也不是全部吧?” 节目组:“是的,不是全部,但我们尽力把能请到的都请来了。” 周峻纬:“原来是这样……” “来,让我看看,我会不会坐在恩齐旁边?”黄子弘凡将手伸进了抽奖箱。 曹恩齐震惊,“你……”他欲言又止,“别……” 曹恩齐已经猜出了结果,所以他觉得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于是他索性把嘴闭上了,背过身,没再看了。 黄子弘凡:“恩齐,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在你的左边,还是在你的右边吗?” 曹恩齐:“我猜左边。” “错啦!”黄子弘凡在他身后笑着,“我在你的右边,我是十一号。椅子上的编号是顺时针递增的。” 众人:“哇——” 黄子弘凡的欧皇人设不倒,一如既往地言出法随。 周峻纬表示震惊,“天哪,这么准?” 这是周峻纬第一次看黄子弘凡“言出法随”的现场。 “是的,他一直这样。但每次他这样,我们还是会感到不可思议,毕竟真的太神奇了。”齐思钧给周峻纬解释道。 曹恩齐无奈地笑着,“不还是在我旁边,有什么区别吗?” “其实他坐哪都没有区别。”齐思钧一语点醒“梦中人”,“甚至不管你在不在场,只要他想说……都没什么差别吧?” 蒲熠星:“不,还是有点差别的。曹恩齐在场,会更加有趣,毕竟是当事人嘛。” “对对对。”黄子弘凡表示认可,“在当事人面前说,是不一样的。” 周峻纬:“贴脸开大,是吧?” 周峻纬笑着,看着两个孩子闹腾。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尊嘟假嘟?我只是觉得好玩。”黄子弘凡开始装无辜。 曹恩齐看着黄子弘凡,礼貌地微笑,“你够了。” “嗨,你们不抽,我先抽了。”蒲熠星明显是想坐下了,他抽了一个号,“十五,好,我坐下了。”然后他就在十五号椅子上坐下了。 曹恩齐也懒得和黄子弘凡争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坐下了。 黄子弘凡笑嘻嘻地,在他右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好啊,邻座。” 石凯:“我是九号。” 何运晨:“十六号。” 唐九洲:“哇!我是一号。” “一号只是一个座位,又不是游戏排名。”石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激动。” 唐九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石凯,真没意思……” 忙内line又开始了…… “来来来,坐。”石凯走向自己的位置时经过了唐九洲的位置,他将一号的椅子拉开了。 “三号……”白秸抽了一个,是数字三,她看向桌子,“怎么感觉目前抽到二位数的居多啊?都坐那边去了。” 唐九洲:“是啊,刚刚个位数就我和石凯,现在多了一个。” 这时,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文韬才去抽了。 “十四……”他找寻着编号十四椅子的位置。 此时,蒲熠星默默地拉开了他右边的椅子。 文韬看见了,“哦,在那儿。” 他身边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怪不得他旁边一直有空座,原来是命运留给他的啊…… 天啊,什么南北玄学啊? 齐思钧看着他们,一脸“磕到了”的幸福。 旁边的蒲熠星看见文韬向自己走来了,他下意识低头,低头看着碗里,将脸上的表情悄悄藏起。 但还是被摄像机拍到了,拍到了他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下去的嘴角。 大家抬头看着,看着文韬走向蒲熠星,在蒲熠星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看着他俩,气氛格外微妙。 大家都知道南北玄学,但是每次发生大家都总忍不住去感慨。 就像黄子弘凡的欧皇应验、言出法随,即使大家都知道,但还是会感叹着不可思议。 白秸快磕疯了——她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波涛汹涌、惊涛拍岸了。 周峻纬从头到尾一直捧着抽奖箱站在齐思钧身边,“老齐,你抽一张,也帮我抽一张吧?” 齐思钧:“好。” 白秸内心os:什么老夫老妻行为?父母爱情,好磕,磕一口。 齐思钧:“哦,你的,十号。我的,七号。” “哦。”周峻纬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失落,“好的。”他将抽奖箱放在了身后的柜子上,走向了十号椅子的位置。 等等,这是……弘石两人之间隔了个纬爹? 白秸突然反应过来:草,怎么那么像“见家长”啊? 下一秒,白秸立刻移开了视线,她怕继续看下去,自己可以脑补出一部剧了。 她有预感,今天是要磕糖磕疯的一天。 第21章 火锅局的神秘嘉宾 周峻纬来到黄子弘凡和石凯中间的位置,坐下了。 黄子弘凡看着走来的周峻纬。 白秸内心os:哇哦,院内双“e”坐一起了。 齐思钧也坐下了,他两边都是空座,“对啊,怎么现在是抽到两位数的居多啊?我这儿好空啊?” 周峻纬:“没事,应该很快就来人了。” 所有人,均已入座。 节目组:“现在,你们可以猜测一下,应邀赴宴的嘉宾有谁吧?” 蒲熠星:“猜对了有奖励吗?奖励一根金条什么的……” 石凯:“哥,你好会想哦。” 蒲熠星看着自家这个跋扈的弟弟,笑着,什么也没说。 自家惯出来的,能怎么办,宠着呗。 何运晨看着那七个空座位,“七个嘉宾,会有谁呢?” “罗予彤和刘小怂,是确定的,在车上的时候问节目组他们,他们没有否认。”齐思钧分析着,“还有五个。” 蒲熠星:“火树和少帮主……应该会来的吧?” “火树会来,我觉得。”曹恩齐说。 “火树……不来?”文韬笑了,“你说他不来,我才不相信呢。火树的目标不是全勤吗?” 蒲熠星:“火树,密神og。五季密神,全勤!” “那还有三个……”唐九洲想说他的名字,但他思索了会儿,“是谁呢?”他终是没有说出来。 但其他人,大都看出来了,他想说的……是那个曾经经常和大家一起,可如今却好久没回来的人。 哦……是明明吗?我也希望那三个人里,有一个是他。白秸这么想着。 唐九洲说完之后,就没人说话了——冷场了。 此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安静的空气,被这两声突然的敲门声贸然闯入。 火锅上方冒着热气,热气翻涌、升腾,模糊了坐在门另一边人的视野。门,在热气中,扭曲变形,伸展,失了边界。 曹恩齐看着自己对面的门,怯怯地说了一句,“请进。” 他真的有礼貌,而且不仅是面对每一个敲门的人——不好意思,南路虎除外,他当时想把人家打晕来着。 众人目光在门上汇聚。大家都没有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 门开了,是那个带路的服务员。 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还没吃火锅就要去完成那些“插曲”。看到是那个服务员,而不是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例如突然出现来说自己遭遇的npc,大家显然放松了很多。 那个服务员把门打开了,和刚才一般,他退到了门的旁边,让出了一条路。 他依旧沉默着。 “哦,我觉得那些人是真的不会说话。”黄子弘凡那不合时宜的发言,属实有点好笑。 曹恩齐瞄了一眼旁边的黄子弘凡——他一脸的认真。 “这是一个专招特殊员工的火锅店。”黄子弘凡继续分析着。 蒲熠星:“黄子……” 黄子弘凡转头看着蒲熠星,等着他的下文。 蒲熠星没有说话,他冷着脸。 石凯想起了那天。 那是一个午后,他们在学习东巴文。 蒲熠星那会儿还是很有耐心的,“来,先画一个‘跳’。” 石凯默默地画了一个他认为的“跳”——其实,是一个“坐”。 石凯画完之后,看着蒲熠星,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蒲熠星看着石凯画下的所谓的“跳”,脸瞬间冷了下来——真,用脸骂人。 石凯紧张,看了看自己纸上的,又看了看老师展示的。 咦?我画错了吗? 是的,后来石凯意识到自己画错了。 石凯,真,蒲熠星暴躁开关。 一些回忆突然涌现,有笑,也有闹,但都是美好的过往。在无数个孤独的黑夜,如一颗颗星辰,在闪耀。闪光中,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是一幕幕想珍藏一辈子、不想抹去的画面。 在今天,“用脸骂人”返场了。 有点好笑,又有些感慨。 黄子弘凡没再说话了,他抿着嘴,然后成了那个经典的“蜂蜜小狗笑”。 门外,大家已经看见了一角洁白的裙摆——是一名女嘉宾。 “好的,谢谢。”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裙的罗予彤。 连衣裙是方领的,露出了她的锁骨。 她头发高高盘起,几缕碎发落下,落在了她锁骨上。 她今天化着淡妆,搭配素色的长裙,给人的感觉不做作——不花里胡哨的,但又不乏精致。 “哦,欢迎!”齐思钧的大嗓门先在包间里响起了。 紧接着是黄子弘凡,“你好,你好。” 周峻纬:“欢迎。” 她进了包间,看见了桌前的各位,“哈喽,大家好啊。” 何运晨:“你好啊!” 蒲熠星带头鼓掌,“你好,你好,别把自己当外人了啊,门外坐吧。”他微笑着,似乎是认真的。 他看着礼貌,但说出来的话是真的“毫不留情”。 蒲熠星那番话,听着十分放肆,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那确实是蒲熠星对熟人能干出来的事。 罗予彤保持微笑,“我知道在场很多人都认识我,但我还是要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罗予彤,毕业于武汉大学。” 她没有理会蒲熠星的话语,无视了他。 蒲熠星也没有继续提了。 “好,欢迎!”唐九洲在她旁边鼓起了掌。 石凯:“欢迎,欢迎。” 她身后,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红色贝雷帽,穿着红裙子的女孩。 女孩这一身打扮,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 “嘟嘟?”蒲熠星先是一惊,紧接着难掩心中的喜悦,笑了。 “大家好啊!”嘟嘟笑起来很好看,还很有感染力,是那种让人见了,也会不自觉地笑起来的感觉。 齐思钧也跟着笑了,“天哪,嘟嘟,我们想你了。好久不见!” 嘟嘟看着大家,脸颊比心,“我也很想大家。” 太甜了…… 石凯:“好久不见!” 文韬也感到不可思议,“天哪,嘟嘟?” 这么多季不见……现在回来了,即使她可能就这次火锅局会在,但白秸也已经知足了。 唐九洲的身后就是门,所以坐在三号位的白秸离她很近。白秸看着她,看呆了,愣愣地笑着。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 白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弯的,但她知道,比起男性,她更喜欢和女性相处。 但是,目前她还没有过想和同性谈恋爱的念头。 别人恋爱脑,她是有点友情脑。 后面进来的是刘小怂和jy戴士,以及火树和少帮主。 刘小怂:“大家好,我是刘小怂。” 黄子弘凡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他以往没头没脑的行为相比,黄子弘凡着实觉得有点喜感,调侃道:“料怂啊?那就……”他思索着,“门外坐吧?” 刘小怂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来他今天还想再装会儿“正常人”。 jy戴士面向大家,但并没有看着桌前的任何一个人,他看着火锅上方翻滚升腾的热气,微眯着眼,“大家好,我是jy。”说完,他明显有些无语,因为他觉得实在没必要在一群熟人面前,重新介绍自己。 “我是火树。”火树是直接省去了打招呼的那句“大家好”,“不是其他名字了啊。”他故意强调了一句。 这反而挑起了某些人的“恶趣味”。 黄子弘凡:“其他名字?” 黄子弘凡目光清澈,好像第一天认识火树这个人一样。 “你是说火球、火爆、南小火和南小树他们吗?”蒲熠星反应很快,“不太清楚啊……真应该带你去和他们认识一下。不然怪可惜的。” 火树:“……” “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啊。”少帮主笑眯眯的,“我相信大家都认识我吧?” 石凯:“我们不认识,你特么你谁啊?”说着,他笑着看向了黄子弘凡。 石凯回家之后真的越发跋扈,哥哥们也由着这个最小的弟弟。 黄子弘凡也在看着他,憨憨地笑着。 周峻纬坐在两人中间,他看了看黄子弘凡,又转头看了看石凯,微笑。 石凯察觉周峻纬注意到了自己,他连忙扭过头,不笑了,装作无事发生。 周峻纬知道,石凯这么做的原因。 齐思钧远远地看着,不知怎的,他看着石凯他们的眼神里,总有一种关怀的感觉,就好像对他们是一种下意识的照顾。 石凯,一直都这么的替人着想。 也正是因此,在弹幕里,常常会看到——这个家不能没有石凯。 “那我们也抽号入座吧?”少帮主拿过了摆在柜子上的抽奖箱,“来抽吧。” 嘟嘟离抽奖箱最近,所以先抽了:“四号。” 白秸愣了神。 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坐我旁边? 白秸佯装镇定,压不住的嘴角,干脆就当作是礼貌地面带微笑好了。 她替嘟嘟拉开了椅子。 她表面如异常平静的湖水,风吹过,都掀不起一丝涟漪。 没错,她看见嘟嘟之后,换了一个新的“面具”——一个情绪更稳定的“面具”。 “谢谢!”嘟嘟看见了她给自己拉开的椅子。 啧啧啧,上一个拉开椅子,给邻座的人暗示位置的,还是那个麻花精猫猫。 嘟嘟注意到了这个坐自己旁边的女孩——是一副新面孔。 嘟嘟笑着,像一个小太阳,向周围散发着满满的热情,“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秸和那天一般,依旧怯生生地,“白秸,你可以叫我小秸。” 嘟嘟:“哦,小秸,好可爱的名字。” “嗯……”白秸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佯装着平静。 罗予彤:“六号。” jy戴士:“数字五。” 齐思钧举手示意着,“二位,这里。” “我来看看……”火树抽了一张,“二号,在哪儿呢?” “那里。”齐思钧指着唐九洲旁边的位置。 唐九洲刚刚走神了,所以没有回应。 他刚刚看着进来的人,他想着白秸许下的那个心愿——“让大家回家”。 大家……应该有他吧?节目组说,把能请来的都尽量请来了。以他的性格……会来的吧? 会吗? 他突然不那么笃定了。他在车上听到白秸让节目组实现的心愿之后,他就一直觉得他会来。 他会来……会的吧? 等他回过神来,火树已经在他旁边坐下了。 “哦,火老师。”唐九洲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刚刚问二号在哪里,就在你旁边,你都不吱声的。”火树假装在怪罪唐九洲无视了他。 唐九洲:“没……没注意。”唐九洲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给你跪地谢罪,你看行吗?”唐九洲前一秒还礼貌“认错”给对方递台阶,下一秒就把刚递上的台阶收走了。 火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看脸可以知道——他骂得很脏。 唐九洲看出来了,拍了拍火树的胳膊,“没没没,开玩笑。火老师,开玩笑……” 旁边的白秸拿来茶壶,问火树,“要吗?乌龙茶。” 火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白秸给火树的茶杯满上了,然后又问了左边的嘟嘟,同样给嘟嘟也倒满了之后,才给自己倒了。 火树被气得不想说话,握住茶杯,发现茶似乎不是很烫,可以喝。于是他就在那里慢慢喝茶,没再理会唐九洲了。 唐九洲看火树在喝茶,就当他没事了。毕竟一个真正生气的人,是会被气到吃不下饭的。他还能喝茶呢,那就证明他没事了。 少帮主这会儿才抽了,“来,我看看。”他抽了一张,“哦,八号。” 齐思钧如刚才一般,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帮主,这里。” 少帮主在齐思钧旁边坐下,他笑眯眯地看着唐九洲身后的门,“那最后到的,就是十三号了呀?” “最后一个?”唐九洲愣住了。 他脑子突然停住了,外界的一切被暂时屏蔽了。和他有关的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如走马灯一般闪过。 一声声的“九洲”,一下下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曾经可以朝夕相处,因为一个约定,成名的代价啊…… 要是我早知道,成名的代价,就是、是…… “大家好!”唐九洲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没再想下去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那个声音打断了他,还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一声“大家好”,将他捞回了现实。 “我是你们的助教,邵明明。” 第22章 是明月归来照九洲 “我是你们的助教,邵明明。” 唐九洲呆住了——这是那句……他怀念了好久的开场白啊。 曾经的,那些泛黄的故事里的,每一次,他都会在故事开头写下那一句:我是你们的助教,邵明明。 可是啊,从那一次……甚至是有点玩味的一个打赌,两人为了同一个梦想,奔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他们约定好,要在顶峰相见,要比谁可以走得更远。 可是,现实和幻想,终究是遥远的。 他……在荧幕前,败给了刻板印象,败给了偏见,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他……在荧幕前,遇到了懂他的人,登上了舞台,在人群中央发着光。 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哪怕在最后,向来真心待人的他突然发现,不是只要足够赤诚,就能在这个现实且骨感的世界里,构筑出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这世界啊,还有好多好多披着友善的面具,在荧幕前和你演戏的人。你以为你们是朋友,而在那人看来,你们不过是一个值得合作的陌生人、一个适合和自己演戏的演员。他们是演员,将真实的自己埋葬,演绎着另外一个虚构但能带来流量的人;可有人,演的就是自己……他们以为别人也是啊,事实却是那般残忍。 一场戏,当真的,却只有自己,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荒唐。 那些演绎着的人,他们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有更多的镜头和更多的讨论度,获得更多的喜爱,然后收割流量、提升咖位。 这世界啊,单纯为了追逐梦想而成名的人啊,太少……太少了。更多的人,是傍着强大的关系网,靠着成名来谋取更大的利益。他们的目标,哪是他们说的那个依旧热忱的少年梦想,他们看中的分明是那些充满烟火气、可以填充欲望的大量钱财。成名,只是一个跳板……是的,只是一个更快捷的过程罢了——是一个人人都想走的捷径。 唐九洲这些年,成名的这些年,他签了新的公司,他离开了那些对他偏爱的哥哥,和那个和他拌嘴但总在帮助他的弟弟——他离开了那一群爱他的人,孤身在外,为了梦想,咬牙坚持。 在外面,他突然知道了,在绝大多数时候,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偏爱你——但那些院里的他们会;没有人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在你身边——但那些院里的他们会;没有人会时刻关注你的感受——但那些院里的他们会。 他们会……他们会……他们会啊…… 他是绝对的啊……他会一直在,他们会一直支持他的,一定的啊…… 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他的两位好哥哥——两个最温柔的人啊,来看了他的舞台,来为他打call。 火树当时为了给自己拉票,四肢不协调的他,硬是跟着视频把主题舞从头到尾跳了一遍。虽然在节目里,他看到火树这个跳舞视频的时候,先是觉得有点尴尬。但是他和别人说起火树这个人的时候,那是要溢出屏幕的自豪。 “他是一个清华的博士,对,他是清华毕业的。” 唐九洲那会儿,和别人说起火树的时候,是真的很自豪。 火树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当自家的弟弟受了委屈的时候,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像一个长辈“护短”。 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会永远在身后支持着你。 你要追梦,好,我们为你投票。 你要应援,好,我们去现场为你呐喊。 你出新歌,好,我们发微博帮忙宣传。 只要你需要,他们一直都在。 唐九洲仍然记得,当时,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都是冲着他来的。 他是一个多么细心的人,一个多么在乎别人感受的人,一个多么会关心人的人啊。 为什么他们一群……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要跟着那些带节奏的人一起去骂他啊? 他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们甚至是……连给他一个让别人了解他的机会、哪怕就一点的时间,都不肯。 为什么啊…… 他很无力,在那次的大风大浪,他看着,他被汹涌的互联网巨浪吞噬,而他必须要保持沉默——因为,他已经签了新的公司,他们之间没有必要的利益联系,他要为了自己未来的发展,为了公司。他必须远离无关的纷争,避免引火烧身。 后来我发了新歌,你不愿和他们一样单纯地出场打一句歌词,你学了我的手势舞,单独发了一个视频来帮我宣传新歌。 我欠你的,到底用什么来还啊? 一辈子……够吗?真的,够吗? 我真的,可以把我的一辈子都给出去吗? 假如可以,我给你,心甘情愿。 还是那一句,大家在唱着“你要变得勇敢”,我拿着麦,我唱的是“我要变得勇敢”。 要勇敢的不是你,而是我。因为你……已经很勇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成名的代价……就是失去你。 假若当时有人可以告诉我,成名……是不是……也许……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是吗?他常常这样问着自己。 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我就不会看见这么多残忍的现实。 我可以一直躲在我的乌托邦里,做一个小孩,对世界永远赤诚。 我可以和这么一群彼此真心相待的朋友一起开心地玩游戏,也可以……让你继续照顾我。 我可以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甚至有些放肆的自己。我可以不用去学着变成熟,可以永远相信世界和童话一样美好。 这样,你也不用接受那一场可怕的互联网风浪,可以继续做那个自由的自己,那个会一直照顾我的邵明明。 那一次的风浪,他真的再一次佩服火树的魄力,敢于直面互联网的冲击,依然坚持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火树虽然在密室里嫌弃着邵明明,一句“我不和邵明明”;在邵明明受了委屈,被网红煽动的群众集火,被多少人无端谩骂的时候,他又是那样的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是啊,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从那个打赌开始,似乎一切已经注定了。可我啊,不想就此结束,不想……不想……不想…… 我想,既然我可以让我从一个写程序的普通打工人成为一个我梦想中的idol,那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再一次地,改写我的人生。 唐九洲转身看向身后,身后的人笑着看着他。 “唐九洲?”他笑着。 “明明……” 是他……真的是他…… 他一时间,除了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什么也不会了。 他曾经,在无数个已经寂静的黑夜,一遍又一遍地演习着,再一次见到他时,他要对他说的话。 此刻,他见到了,可是他的脑里一片空白,除了过去的那些桩桩件件——他们总是在吵架和和解,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换作之前,唐九洲早就已经跑过去抱住他了。 但这一次,他的脚像灌了铅一般沉。 他的内心驱使着他,让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现在的他知道,他这样做,会让两个人都被骂的。 是啊,不能了。 他不能让他被骂,不能,这一次他要保护他。 唐九洲从来都是一个把情绪表达得很清楚的人,但是这一次,他要忍着。 他知道,邵明明为了给他宣传发的那个手势舞视频,其实是会被他的部分粉丝骂的。 邵明明也知道,但是他还是会发,并且还用心地准备了妆发和服装。 他别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是唐九洲的好朋友,他应该为唐九洲的新歌做宣传。 他也知道,在互联网上,除了有会骂自己的人,也有爱自己的人,爱他俩的人。 他坐在位置上,看着身后的邵明明,看得出了神。 邵明明也看着他,他知道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邵明明径直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唐九洲。 唐九洲先是一愣,他害怕了,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双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搭上了邵明明的胳膊。 “我想死大家了。”邵明明笑着,他温柔地说。 直到邵明明松开手,唐九洲再没有说出第二句话。 唐九洲在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再多的话都变成了一次漫长的沉默。 然后邵明明挨个抱了过去,他和每个人都抱了。 白秸震惊了。 这是什么剧情啊? 为了抵住互联网的风浪,和你拥抱,于是我把在场的人都抱了。 那一刻——偶像剧真的弱爆了…… 邵明明抱白秸的时候,还自我介绍了。 “你好,我是邵明明,我可以抱抱你吗?” “好好。我叫白秸,叫我小秸就好。”白秸先伸手搭上了邵明明的肩膀,松开的时候,白秸近距离地看着邵明明精致的脸蛋,“你好漂亮啊。”白秸由衷地赞叹道。 邵明明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荧幕前夸过他了,“啊,是吗?谢谢,谢谢。”他很开心。 邵明明走到哪,唐九洲就看到哪里——主打的就是一个视线追踪。 是的,他的视线从桌前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只为了不错过任何一帧的你。 “哦,十三号,是我的座位吗?”邵明明看见了那个剩下的空座。 “是的。”曹恩齐替他拉开了椅子。 “谢谢恩齐。”邵明明走过去,落座了。 他坐下之后,抬头的那一刻,唐九洲低下了头。 他还是……不敢…… 唐九洲于心底骂着自己懦弱,他骂自己是个没用的懦夫。 邵明明没有过多在意,唐九洲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那人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烫一些东西来吃了?”齐思钧“大家长”发言。 少帮主:“可以,我们都饿坏了。” “那行。”齐思钧站起身来,将面前的食材倒进了已经沸腾的锅里,“勺呢?”齐思钧在桌面寻找着捞食材的大勺子。 “我来吧。”周峻纬站了起来,“在我这儿。” 齐思钧:“好的。” 之后,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的。 只有唐九洲,他坐在那里,沉默着。 直到—— “对了,要完成任务的可以完成了!”何运晨提醒道,“我要看节目。”说着,何运晨的目光锁定了石凯。 石凯放下了筷子,“好好好,你们点歌吗?” 蒲熠星:“就唱你自己的歌吧。” 黄子弘凡:“对,就唱你自己的歌,你的歌我们都喜欢听。” 然后,石凯就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一个麦,“那我就唱《romance》了。” 黄子弘凡:“好好好,爱听。” 他直接清唱了。 “在你的未来每个定格画面~ 都会有我在~ 爱会加倍 像涨潮水~” “无数的思念 却无处下笔~” “不止是电影里演的罗曼蒂克~ 每个瞬间我都记得~” 是啊,每个瞬间,我都记得。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任务。 有了。 石凯唱完了,大家都在为他鼓掌。 他也鼓掌了,鼓掌之后,他立刻去找了曹恩齐。 “怎么了,哥?”曹恩齐本来吃得正欢,突然看见唐九洲过来了,“任务是吧?一会儿就做。” 邵明明就坐在曹恩齐旁边,所以唐九洲不能说得太明显。 “不是……”唐九洲按住了曹恩齐正要抬起的手,“我发现,要完成卡片上任务的人不是你,是我。节目组不是说,要那个拿到卡片的人帮写卡片的人完成吗?那就是我要完成,你帮助我。但现在,我可以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可以做到。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了。” 曹恩齐看着他,“好的。”他已经不想去思考唐九洲的说话逻辑了,毕竟这个结果对自己是有益的。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那你加油。” 这样,他就有理由去拥抱他了。 他和邵明明刚才一样,按数字顺序,从小到大,和现场的人拥抱。 “什么情况?”还没到邵明明,但邵明明看到了。 曹恩齐:“哦,我们在车上定的一个任务,他现在要给现场的每人一个拥抱。” 邵明明:“哦。” 他来了,他从曹恩齐身后轻轻地搂了一下曹恩齐的肩膀。 下一个,就是邵明明了。 前面的大家都是坐着和唐九洲抱的,唐九洲也只是隔着椅背轻轻地抱了他们一下。 到邵明明了,邵明明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先抱住了唐九洲。 唐九洲也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温暖了他每一个想他的夜晚。 唐九洲抱着他,再一次失了神。 邵明明的手轻轻地覆在他的背上,拍了拍,然后就松开了。 唐九洲还抱着,他不舍,真的不舍。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他松开了。 他将注意力转向了邵明明身后的文韬,继续完成他的任务了。 我为了抱你,我和你一样也把所有人都抱了一遍。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蠢啊? 第23章 那就再见了朋友们 唐九洲走向了文韬,轻轻地抱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扫过了文韬身后的蒲熠星——猫猫吃醋了,猫猫挂脸了,猫猫很生气,猫猫要“杀”了你。 唐九洲松开了,但手还搭在文韬的肩膀上,“天哪,蒲哥好像……不想给我抱,要把我‘杀’了,我这还怎么完成任务啊?”他就站在那儿,和那只“杀气腾腾”的猫猫对视着。 蒲熠星连忙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明明是很期待你来抱我,是我的眼神太用力了吗?” 蒲熠星疯狂眨眼,弱化眼里的“杀气”。 文韬在旁边听着,快笑疯了。 唐九洲被逗笑了,“好好,抱抱我蒲哥。” 蒲熠星其实看出来了他想干嘛,但他没有说。因为,但凡是个细心的人,都看得出来唐九洲今天的状态不太对。 “来来来,大家快吃。”齐思钧指着冒着热气的锅,“都熟了,都熟了。” 周峻纬将锅勺搁在了锅柄上,“要喝汤的话,勺在这儿。” 石凯:“好。” 唐九洲:“好。” “报告,九洲学我说话。”石凯是故意的,他想看看唐九洲的反应。 唐九洲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只是在安静地吃菜。 石凯惊讶,什么情况?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唐九洲居然没有反驳他。 他看向了旁边的齐思钧。 齐思钧刚刚在看周峻纬,看见石凯看了过来,“怎么了?” 石凯的视线转向唐九洲之后,又转回了齐思钧。 齐思钧意会了,“估计……是那个人回来了吧?”齐思钧说得很小声。 少帮主坐在两人中间,他笑着,别有深意。 听齐思钧的语气,他似乎觉得这是正常的,不足为奇。 石凯没说话了。 此时的蒲熠星还在为刚刚唐九洲抱了文韬而吃醋,生闷气。 文韬在吃饭、夹菜,突然发现他一直在夹青菜来送饭。 过去,总是石凯坐在他旁边,看见他一直夹青菜扒饭,就会给他夹肉,让他多吃点儿。 这次石凯不在旁边…… 文韬转动着桌上的转盘,转来了一盘肉,他夹了一块,放在了蒲熠星的碗里。 “吃。”文韬还是那样的不善言辞。 他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抬眼看见了饭上的肉,先是疑惑,然后他看向了文韬。 文韬没理他了,他夹来菜,继续吃饭了。 蒲熠星看文韬没理他,就夹起肉,把肉吃了,然后扒了更多的饭进嘴里。 文韬察觉了旁边的动静,看见他狼吞虎咽的,脸都快埋进碗里了,“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蒲熠星听见文韬这么说,他把头抬起,脸上还沾了米,“什么?”他嘴里含着饭,有点含糊。 文韬看他一脸懵懵的,脸上还沾了米,看样子着实可爱得紧。 文韬微微笑着,下意识地替他摘去了脸上的米,摘下来之后,还给他看了一眼,“米,脸上。”他解释道。 蒲熠星看着文韬,他并没有去看文韬摘下来的那一粒米。 文韬见他就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也没多说什么了。他将米用纸巾包了起来,继续吃饭了。 “什么?”蒲熠星见他没说话了,又问了一句。 文韬看他——实在可爱。 “没,你吃饭吧。”但是他的嘴角疯狂上扬,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蒲熠星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吗?”他看了看碗里的饭,“是我好笑吗?” 文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你继续吃吧?”他看出来蒲熠星是吃醋了,因为唐九洲抱了他。 文韬拍着他的肩膀,向他靠了靠,也算象征性地抱了抱他,“吃吧。” 蒲熠星开心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哦。”他就是要藏着掖着。 猫猫和兔兔就是喜欢拧麻花。 文韬见他低头了,想着估计没事了,也吃饭了。 旁边的黄子弘凡开始作妖,他学文韬用左手吃饭。 没过一会儿,曹恩齐的筷子就打到了他的筷子。 筷子夹着的饭,掉到了桌上。 曹恩齐看着掉下来的饭,黄子弘凡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和曹恩齐对视着。 黄子弘凡看见曹恩齐的饭掉在了桌上,是打到了自己的筷子。他想到是这个原因的时候,他笑了——是那种毫不掩饰的。 “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黄子弘凡嘴上在道歉,但脸上仍笑嘻嘻的。 曹恩齐微笑,无奈,自认倒霉。 “等等。”曹恩齐突然反应过来,他本来打算继续吃饭了,他看向黄子弘凡,看着他左手拿着的筷子,“你啥时候变左撇子了?” 黄子弘凡刚刚在低头吃饭,听见他说话,抬头看着他,看见他在注视着自己的左手,“我……两只手都可以啊。” 曹恩齐看向旁边的文韬,文韬在用左手夹菜吃饭,“我怎么记得,我们中不是只有文韬是用左手吃饭的吗?” 文韬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他还没等他们回答,先看见了黄子弘凡拿着筷子的左手和曹恩齐拿着筷子的右手挨在一起。 “你……”文韬被无语了,“黄子,你啥时候变左撇子了?” 黄子弘凡表示无辜,“没,我是两只手都能用的。” 文韬和曹恩齐看着黄子弘凡,俩人都没有说话,一副谁信你的模样。 蒲熠星听见文韬和那边的人说话了,也悄悄抬起头来,看看是什么事——然后他就看见了黄子弘凡这小子在犯贱,文韬有点拿他没办法。 蒲熠星看向了桌前的菜肴。 有了。 “黄子,吃面吗?”蒲熠星叫了他一声。 黄子弘凡毫无防备,“啊,好啊。” 然后蒲熠星就转动转盘,将面前那一盘面条转到了黄子弘凡面前,“好吃的。”他似乎真的在和黄子弘凡推荐一道他觉得很好吃的菜肴。 文韬看着蒲熠星这一番操作,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 后来文韬突然想起黄子弘凡现在吃饭是用的左手,他醒悟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坐等一出好戏上演。 “好好。”黄子弘凡乖乖点头,小狗对蒲熠星真的没有任何猜疑。 面条转到了他的面前,他伸筷子去夹,夹的是正常量,是一般人一筷子下去夹起的量。 黄子弘凡正要将夹起的面条转移到自己碗里时,他突然发现两根筷子不平衡了——要夹不住了。而且,他左手手指的灵活和力度都不及右手。 他为了不闯祸——让面条掉在桌上,他紧急换手,顺利地将面条夹进了碗里。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蒲熠星这一番操作……原来别有深意。 黄子弘凡看着南北两人,南北两人也在看着他。 文韬嘴角微微上扬,是一道好看的弧形。 这个笑,怎么说呢? 在黄子弘凡看来:有点得意,得意会有人帮着他;有点嘲笑,嘲笑自己“东施效颦”…… “好好……你们这样。”黄子弘凡算是知道为什么刚刚文韬一直看着他但不语了。 这时,旁边站着的周峻纬开口了,“你要喝汤吗?” 黄子弘凡:“啊?” 刚刚,石凯想喝汤了。 但是锅勺搁置在离自己远的那一侧锅柄上,他正想转转盘把它转过来。 然而,他还没碰到转盘,蒲熠星就转转盘了。 没关系,没准蒲熠星转了就到我面前了呢? 他这样想着。 结果,锅勺还没转到他面前,转盘就停住了。 什么情况? 蒲熠星:“好吃的。” 黄子弘凡:“好好。” 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黄子弘凡夹面,等着。 旁边的周峻纬注意到了,“要喝汤吗?” 他向来心细,很照顾人。 “想。”石凯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周峻纬拿过石凯的碗,伸手拿过锅勺——锅勺他伸手就能拿到,他给石凯舀了一碗。 石凯开心了,“好,谢谢,谢谢!” 然后,周峻纬看向旁边的黄子弘凡,“你要汤吗?” “啊?”黄子弘凡愣愣地看着他,他正思索着周峻纬刚才为什么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嘴先说了,“要,谢谢你。我要吃汤面。” “好。”周峻纬拿过了他的碗,也给他装了一碗,把碗放回他面前的时候,周峻纬还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以后好好吃饭。” 黄子弘凡的表情凝固了一秒,一秒后他脸上的笑容重新舒展了,“好的,好的。” 小吵小闹,但依然融洽。 在桌子的另一边,安静得出奇。 火树坐在唐九洲和白秸之间,一直在安静地吃东西。他吃饱了也不说话,因为他左右两边的人似乎都在各忙各的。 唐九洲和所有人拥抱之后,除了回应周峻纬的那一句,再没说话了,一直沉默着。 白秸则是有事没事就和嘟嘟聊两句,两个女孩子的聊天局,关他什么事。 他隔着桌子,望着桌子的那一边。 他也没有意地去看谁,只是看着那个方向,发着呆。 齐思钧作为一个主持人,认为有责任去带动气氛,让现场的嘉宾不尴尬。 jy戴士隔着齐思钧和少帮主说起一些事,总是会忍不住提一嘴这个让朋友难以做人的齐思钧。 齐思钧也没过多在意,一般是笑笑,然后加入他们的聊天。 在聊到某些环节的时间,齐思钧也会cue一下jy戴士旁边的罗予彤,让她也参与进来。 何运晨和刘小怂在那个角落里,聊起了许多和公司就业相关的社会性话题。 关于流量、关于资源、关于运营、关于炒作……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吃完之后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短暂的再聚,如烟花,短暂但绚烂。 这一次分别,下一次再见,又不知会是何时。 最后,再次坐上学院大巴回宿舍的只有那七个人——蒲熠星、文韬、齐思钧、曹恩齐、唐九洲、石凯和白秸。 上车之前,大家送了那些坐车离开的人。后来坐车,去机场送两个坐飞机的人。 一个是邵明明,另一个是何运晨。 上车之后,白秸依旧是坐那个前排的单座。 启程也是和之前一样,坐那个第二排的双人座。但这一次有点不同,坐在过道那边的是何运晨,不是曹恩齐。 因为这样坐,到时候何运晨下车方便。 邵明明上车之后,坐的是前排的双人座。 唐九洲上来之后,径直走向了后排。 这时,他的衣摆被拉住了。 “坐这儿。”邵明明拉住了他。 那一瞬,唐九洲的头,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地锤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看着邵明明,他甚至忘了说“好”,直接在邵明明旁边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在唐九洲后面上车的石凯上来了,他傻眼了。 算了,他坐在了第二排的单座上——那原来是黄子弘凡的位置。 反正他都不在了,我坐这儿应该没什么关系。 石凯这样想着。 文韬是和齐思钧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文韬坐在了蒲熠星原来的那个位置,齐思钧则挨着他坐了下来。 最后上车的,是蒲熠星。 他上来看见齐思钧和文韬挨着坐在了一边,于是他挨着窗坐在了另一边。 窗外车灯流动,人群、车辆、街铺被抛在身后。 白秸:“明明,这一次回来,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邵明明笑着,“有。大家都变得更优秀了。比如阿蒲出了新书,小齐以主持人的身份走向了更大的舞台,石凯和九洲也拿了奖,恩齐有新剧要播了,小何转诉讼了。” “寻思着,就我们韬‘没出息’呗?”石凯看向后排的文韬。 “没有。韬韬今年拍了不少杂志。”邵明明补充道,“当然,其实当时的我有想过,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很多,我们之间的有些东西会不会就变了……不在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是我多虑了。”邵明明的眼眶有些红红的,“在我看见大家的那一刻,九洲叫了那一声‘明明’。我就知道,我们确实变了很多,但回过头来,大家重新又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石凯听得失了神,他回过神来,“你好会说啊……说得,说得我都想哭了,天哪。” 那天,他们把何运晨和邵明明送到了机场。 “拜拜啦!下次再见!”齐思钧朝俩人喊道。 何运晨和邵明明拖着行李箱,并排走着。 何运晨:“再见!你们要想我呀!” 邵明明:“拜拜,我们先走了。你们要加油啊!” 人潮汹涌,渐渐地,看不见了。 在人海中,偶然相遇,又在人海中告别。 但我相信,我们会再一次在人海中“偶然”相遇的,对吗? 第24章 散场后的念念不忘 送完邵明明和何运晨,七人乘车回到了学院小屋。 此时,天色渐晚,空气渐渐变得轻盈,不似午后那般沉闷。是时候,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齐思钧回到小屋,第一时间去看了冰箱。 昨天周峻纬和黄子弘凡买的食材和调味料是够的。 撑过今天,是完全没问题的。 齐思钧这样想着,合上冰箱的时候,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浮了上来。 太阳渐渐走向地平线,阳光走进了屋里,落在合上的冰箱门上,落在了齐思钧覆在冰箱门上的手。 暖暖的,柔柔的。 就……好像他给齐思钧的感觉。 他是太阳吗? 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是别人给不了的,有点复杂。他像太阳,似乎又不止是太阳。 齐思钧说不清了。 谁能想到呢,他齐思钧,一个平时站在舞台上妙语连珠的主持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他回来了,齐思钧却只是一句“欢迎回家”。没有了,没有再多的话了。 他在面对周峻纬的时候,词穷了。 他带给齐思钧的感受,齐思钧也没法说清楚。 反正……就是很特别,是一种齐思钧和别人相处没有的感觉,会让他很舒服,让他喜欢的一种相处模式。 现在,又走了呢。 今天做晚饭的时候,他不会在我旁边了呢。 不会了啊。 来得突然,走也突然。但这似乎是常态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赶着各自要走的路,会渐行渐远,但我想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吧? 周峻纬,我很幸运,可以和你成为朋友。有一天,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 短暂的相见,如今分别。是因为明天……他又要进剧组拍戏了呢。 拍戏,成为一名演员,带着作品,走进大众的视野,是他的梦想。 他进剧组了,真是恭喜他了,他的事业将会再上一层楼的吧。会有更多的人看见他,看见他的作品,看见他的优秀。 真是替他感到高兴啊。 其实,齐思钧的私心是希望他可以再多录几期,和大家可以再相处几天。 周峻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可以给自己满满的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总是会把许多根本与自己无关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想让别人失望的人。所以他每次和自己一队的时候,说的话总是鼓励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不怪你”。 齐思钧总是会下意识地照顾身边的人,周峻纬看见他这样,总是会过来帮着他。 自己说不出来的话,他替自己说了;自己难以言述的感受,自己还没说出来,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不知怎么陈述的事,他总是会给足自己空间,一种“你想告诉我自然会来和我说”不需要理由的信任。 齐思钧是那群人里,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周峻纬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人。 齐思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无疑是惊讶的。 因为在之前的很多时候,就算是在录节目,他总是会去抱一抱在旁边的周峻纬,或者是把头埋在周峻纬的肩上。有事没事,他也会去抱住周峻纬的胳膊,又或者是单纯地靠在一起。 是的,他们有很多肢体接触。 因为周峻纬总是让齐思钧有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当然,齐思钧对周峻纬无意地靠近,不排除是因为周峻纬长在了齐思钧审美点上的可能。 毕竟,齐思钧夸周峻纬“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许多人都知道齐思钧觉得周峻纬长得很帅。 并且,周峻纬也不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周峻纬经历了抑郁症之后,已经是一个会拒绝的人了。 火树被吓到撞到了他,他会无奈,眼神里甚至有点嫌弃。 邵明明害怕想拉周峻纬,周峻纬也是直接拒绝。 是的,他是会拒绝的。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这也是不假的。 但是,他确实没有拒绝过自己的任何一次肢体接触。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并不抗拒和别人肢体接触。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就和大家已知的信息矛盾了。 这是他知道周峻纬不喜欢肢体接触这件事之后,一直困惑的。 刚开始,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其实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负担——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被他讨厌了啊…… 但是,那一次,他一身红衣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他。 他回来,走向他的人可不只自己,还有蒲熠星他们。 他看见了自己,先抱住了,他很开心。 也许,我是那个个例? 齐思钧这样想着。 在录制名侦探学院第六季的时候,有一期,他回来了。 齐思钧是知道的,因为周峻纬在微信和他说过自己会回来录制一期。 他来的时候,抱的第一个人是走在前面的人。 齐思钧之所以没有走在前面,是因为齐思钧看见他的时候,愣了,回过神来,大家已经蜂拥至了门口。 齐思钧看着他,他的目光跨过人群,看见了后面的齐思钧。 他抱的是谁,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他进来做的第一件事,他估计仍清晰地记得——他在找齐思钧,他要给齐思钧一个拥抱。 他和前面的人,都是简单地搂了搂肩膀。 齐思钧迎上来的时候,他是给了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 是啊,他可能真的是周峻纬的个例——因为周峻纬从来不会排斥和自己的肢体接触。 后来大合照的时候,周峻纬的左手拿了一个水杯,但他还是轻轻地搂住了左边的齐思钧。 所以,那个答案应该加上一个范围,对个别人,他是不抗拒的。 一次又一次,这么多次,齐思钧才不信是巧合。 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猜忌,在一场漫长的沉默中,两人都用细节给出了各自的答案。 是啊,他总是会给足自己的空间。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在许多人眼里,周峻纬是一个挑不出毛病,近乎完美的人。 世无完人,所以他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他也曾迷茫,也曾失意。 真正了解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曾得过抑郁症,但他也是幸运的,他成功自救,自愈了抑郁症。 之后,他一直把抑郁症自救的方法挂在了微博的置顶。 是的,他不完美,因为他也是人。 但是他的光芒,足以掩盖住那些不完美。 假若,他可以早点放过自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许就不会受到抑郁症的折磨吧? 他是那么地接近完美。 今天,做饭的只有自己了呢。 齐思钧微笑着,他不知是在替他高兴,还是在自嘲自己这么大个人还在不舍。 他转过身,文韬正好过来了。 “今晚的晚饭做什么?”文韬走到他身旁,停住了。 齐思钧眉眼笑盈盈的,“先问问他们吧,看看他们想吃什么?” “好。”文韬点点头。 文韬和齐思钧走向了客厅。 客厅里,依旧是在打游戏。还是唐九洲、石凯和一个乱入弟弟中的蒲熠星。 还有一个在看他们打游戏的白秸。 曹恩齐刚刚上楼给手机充电了,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人在讨论今天的晚饭。 “蛋饼吧?”曹恩齐提议道,“今天中午吃了不少肉,今晚做清淡点吧?” 石凯:“我觉得可以,咱们今晚随便吃点儿吧?哥几个,别吃腻了。” “九洲呢?”文韬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唐九洲。 唐九洲:“我听你们的。你们做啥我吃啥。” 蒲熠星:“冰箱里有什么肉啊?” “猪肉、鸭肉、牛肉,还有一点昨天剩的鸡肉。”齐思钧罗列着冰箱里的肉食。 “那就猪肉吧?”蒲熠星先是看向了齐思钧,然后飞快地扫了一眼齐思钧旁边的文韬,最后目光再次转回了齐思钧身上。 白秸:“有葱吗?有的话,就拿蒜爆香,拿葱一起炒一下,简简单单吃一餐呗。” “葱,有的。我可以做。”齐思钧停了会儿,“还是你做?” 白秸:“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忙不过来,可以我来做。” “今天应该不会做太多菜,并且韬韬也会来帮忙做,应该可以。”齐思钧说。 文韬:“那我今晚再煮个青菜?今晚一个肉,一个蛋,那就再配一个素的?” 石凯:“可以,可以。” “你们今晚饭吃得多吗?要不要我今天少煮一点?”齐思钧总是考虑得很周到。 石凯:“不多,少煮点。” “好。走吧,韬。”说完,他和文韬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文韬也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毕竟是老大哥。 所以他来和齐思钧做晚饭,齐思钧还是比较放松的。 但唐九洲和蒲熠星就不一样了,和他俩一起下厨,齐思钧真的体验了一把当妈的感觉。 晚上六点半,晚饭就端上来了。 “哇哦!”石凯依旧在和唐九洲争着第一个入座。 蒲熠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见两人冲向饭桌,属实被吓到了,“你俩,你俩慢点。” 他将菜放下之后,又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两名厨师从厨房里出来了。 蒲熠星端着碗出来,齐思钧拿来勺子、筷子之类的,只有文韬是两手空空的。 大家坐下了。 由于石凯、唐九洲和曹恩齐都坐在了同一边,所以现在只剩下了另一边连起来的三个位置。 蒲熠星坐在了最左边的那个位置,他单纯是觉得那个位置离自己近,属于是就近入座。 文韬坐在了中间那个位置,挨着蒲熠星——他怕自己左手拿筷子会影响到齐思钧。 不过,要是这样说,好像就是不怕影响到蒲熠星。 可能就是比较熟悉吧?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互相理解、包容。 蒲熠星看着文韬在自己旁边坐下,先是疑惑,看见最右边的齐思钧之后,他就明白了。 其余人,看见文韬坐在了蒲熠星旁边,都悄悄地关注着两人的表情。 蒲熠星淡定,文韬习以为常。 是的,两个人还是很好的呢。一种无需多言的理解。 吃完饭了,六人坐在沙发上,轮流去做备采。 白秸则是刚吃完饭,就被导演组一个电话叫走了。 等到大家做完备采,白秸才回来。 石凯:“今晚还要玩游戏吗?” “今晚吗?”白秸思考着,“就不了吧?大家今天应该都挺累的,今晚早点睡吧?” “今天这么好吗?”蒲熠星总感觉不对劲,“今天就去吃了个火锅,然后送了明明和小何去机场,今天这么好?” 齐思钧:“确实,这样细盘下来,我们好像确实没做什么事,今天是有点轻松。” “那我们也早点去洗漱呗?那就早点睡。”石凯主打一个听劝。 蒲熠星:“那我们床位还换吗?” 白秸:“今天暂时先不换。” “哦,我知道了,明天换。”石凯反应很快,“晚上十二点要叫我们起来换床位,所以让我们今晚早点睡。” 蒲熠星:“哦,小秸,原来是这样吗?” 齐思钧:“那还不如让我们现在换呢。” “不是。”白秸被无语到了,“咱们,暂时不换。换的时间我另行通知,好吧?” 曹恩齐:“好。” “那按照这样分的话,我还是和石凯睡一间啊?”一直没说话的唐九洲终于说话了。 石凯:“说,你想和谁睡?” “我想和韬哥……但是……”唐九洲的声音慢慢变小,直到听不见了。 齐思钧:“你说啊?” 说着,众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蒲熠星和文韬两人的反应。 文韬:“欢迎啊,我欢迎。” 唐九洲瞄到了蒲熠星脸上的表情。 今天唐九洲抱了文韬,这笔账蒲熠星还没找他算呢! 唐九洲尴尬地笑了笑,“不了,我和石凯睡,我先走了。” 那三个人走了之后,就是齐思钧和曹恩齐两人睡一间四人间,而蒲熠星和文韬一起睡另一间四人间。 兜兜转转,终于盼到,只有南北两人睡一间房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文韬走进房间,蒲熠星早已躺在床上了——蒲熠星还是在五号床上。 文韬:“你几点睡啊?” 蒲熠星:“看你。” 文韬:“我们早点睡吧?感觉晚上会有事。” 蒲熠星:“可以。” 灯灭了。 凌晨三点,大家都被一个消息提示音吵醒了。 他们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第25章 来自深夜的邀请函 夜已深沉,昏暗的天幕笼罩着这片大地。大地上的生灵陷入沉睡,等待着黑夜过去,黎明的到来。 “叮咚!” 这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亮。 齐思钧听见了,他睁开眼,看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手机的显示屏亮了。 他原本想着应该是什么垃圾短信,就懒得理了,但后来他发现好像曹恩齐的手机也响了。 不会是…… 齐思钧拿过手机,点开了那条短信。 “您好,夜的使者向你发出邀请函,邀您今天凌晨四点来绫木火锅店,共赏四年一度的烟火大会。” “嗯?”齐思钧又看了一遍短信的内容,“火锅店?这不是昨天中午吃的那一家吗?” 曹恩齐听见了齐思钧说话的声音,他缓缓坐了起来,他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 什么鬼啊? 曹恩齐看见了那一条短信,点开了。 “绫木火锅店?”曹恩齐看向旁边的齐思钧,“这是……昨天那家吗?” 齐思钧点点头,“是的。走吧,换个衣服,直接去了,导演告诉我:今天没有妆造。” 曹恩齐:“好。” 一楼的四人间。 文韬醒了,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文韬旁边的蒲熠星,是在梦里听见了那个消息提示音。 一楼的双人间。 石凯听到了,但是没起来。 唐九洲也听到了,他揉揉眼睛,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总算是爬起来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 唐九洲无语,他点开看了那条短信,“昨天那家火锅店?”他看向旁边的石凯,“起来啦。” 石凯没有理他。 唐九洲走过去,拍了拍石凯,“走,我们去啦,去昨天那一家火锅店。” 石凯:“天都没亮,就要我起床,不要。”说着,他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唐九洲见他没有起床的意愿,也懒得理他了。 唐九洲换了衣服,梳了梳头——让头发别那么乱,就开门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楼上的齐思钧和曹恩齐正巧下来了。 齐思钧:“九洲,石凯起了吗?” 唐九洲:“他不起……你去叫呗。” 齐思钧:“好,好。” 齐思钧走进了石凯的房间,石凯还蜷在床上。 齐思钧拍了拍他,“起来干活啦。” 石凯听见是齐思钧的声音,他将头伸出被子,“小齐?” “今天不用做妆造,换件衣服,随便吃点,哥几个就出发啦。”齐思钧说起话来轻轻地。 石凯缓缓钻出被窝,又倒头睡下,他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起来了。 “好的。”说着,石凯就去翻衣服准备换衣服了。 齐思钧见他起床了,也就出去了。 客厅亮了灯。 曹恩齐和唐九洲坐在沙发上,吃着小面包。 “咱们早餐就吃这个吗?”唐九洲问齐思钧。 齐思钧:“是。随便吃点就好了。” 五分钟前,曹恩齐下了楼,径直去开了灯,然后打开了茶几下的小柜子,拿来小面包坐在沙发上啃。 “什么情况?”唐九洲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那么饿?不等小齐做早餐吗?” 曹恩齐:“小齐说半个小时来不及,说随便吃点小零食,填填肚子好了。” “这样。”唐九洲也从小柜子里拿来面包,“那我也吃点好了。” 齐思钧看见石凯从房里出来了,他看向那间依然紧锁着门的四人间。 他走过去,敲了门,“阿蒲,韬韬,起床啦。” 文韬其实已经听到他们下楼梯的动静和他们刚才的说话声了,所以他已经起来了。 他听见齐思钧敲门,也很快地过去开了门。 门开了,文韬显然已经换好衣服了。 文韬:“起了起了,但他还没起。” 齐思钧探头看向房里,蒲熠星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齐思钧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文韬看见了茶几前吃着面包的三个人。 文韬是饿的,所以他走过去加入了他们。 曹恩齐听见脚步声,猜到了是文韬,“九洲,面包。” 唐九洲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没拆包装的面包,递给了他。 文韬:“谢谢。” 一楼四人间里,客厅明亮的灯光,落入了这个漆黑的空间,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丝丝缕缕的光,落在了蒲熠星的身上,落在了他的脸上。 蒲熠星感受到了突然的亮光,亮光的刺激使他皱着眉。 蒲熠星是面向四号床睡的,也就是文韬的那张床。 文韬那张床比蒲熠星更近门,所以蒲熠星面向四号床睡觉,会更容易被客厅的光亮醒。 如果照这个思路来想,可以认为蒲熠星昨晚是看着文韬睡着的。 “阿蒲……起来了。”齐思钧走过去拍了拍他。 蒲熠星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走来的齐思钧,然后又闭上了。 “起来啦,大家都起了。”齐思钧一如既往地有耐心。 过了好一会儿,蒲熠星终于起床了。 齐思钧走回客厅,曹恩齐递给他一块面包。 “谢谢。”齐思钧拿过面包坐下了。 曹恩齐:“我们要去叫小秸吗?” 齐思钧:“她好像已经走了。” “走了?”唐九洲疑惑。 “是的。”齐思钧指了指鞋柜那个方向,“她的拖鞋在那儿,她的那双白鞋不见了,八成是走了。” 唐九洲:“哦……” 蒲熠星扶着墙,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摇摇晃晃的。 文韬怕他摔了,在他坐下的时候扶了他一下,还小声地叮嘱了一句“小心点”。 蒲熠星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那个装着小面包的柜子,他伸手要拿面包,但是手不够长。 唐九洲拿了一个,给他传了过去。 六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着面包,大家简单地吃过之后,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我们快点吧。”齐思钧催促道。 大家换了鞋,出了学院小屋。 屋外,漆黑的天,寂静的街。街边,一盏盏路灯,点亮清冷的夜。 深夜,天还是有点冷的,大地冷冰冰的。 “没车吗?”曹恩齐走在前头,看向街上,没看见学院大巴。 他走到街边,看向街的两头,依旧没看见学院大巴的身影,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五人,“我们,没有车。”他神情有些无奈。 “什么?”石凯表示不敢相信,“没车?”他快步走了过去。 果然,没有。 唐九洲也过来了,他看向街的两头,“别搞……大晚上的。” “你们拿运动相机了吗?”后面锁门的齐思钧说话了。 “拿了。”石凯秒答。 齐思钧:“工作人员不多,一会儿我们还要自己拿这个录。” “我……”蒲熠星还没清醒,“好像没拿,开开门,让我进去。” 他听见齐思钧的问话,意识到自己没拿,正要回去拿。 “哦,是你的吗?在我这儿。”齐思钧走过去给了他,“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多了一个?” 蒲熠星接了过去,“谢谢。” 文韬:“那我们现在走去火锅店吧?” 蒲熠星:“好的。” 文韬说走就走,蒲熠星看见文韬已经去了,就急急忙忙地跟上,和他并排走着。 唐九洲表示不可思议,他看向那几个跟着录制的工作人员,“走过去啊?真的啊?” 工作人员点头。 “谁出的主意啊?”唐九洲无语了,“这么烂?” 但吐槽归吐槽,唐九洲看见哥哥们都走了,自己也跟上了。 文韬和蒲熠星走在队伍的前头。 蒲熠星走路依旧摇摇晃晃的,所以文韬总是每走一段路,就看看他。 走在他俩后面的,是曹恩齐和唐九洲。 齐思钧和石凯走在最后。 石凯一直在犯困,有点跟不上队伍,齐思钧则在他的旁边一直陪着他。 山里的夜晚,风吹过,草叶低语,谈论着这几个在深夜匆匆赶路的人类。 点点灯光,落在街上,他们的影子渐渐变长,又渐渐变短,消失,又渐渐变长……周而复始。 天上的云,渐渐走远了。 蒲熠星的步子,渐渐稳了。 凌晨,走在寂静的街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文韬其实是有点怕的。 但一想到,蒲熠星在他旁边,瞬间心安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蒲熠星的存在就是可以让自己放松很多。 他俩静静地走着,都心照不宣地并排走着。 开始,文韬还故意走快一点,或者走慢一点,他想看看这个困困的蒲熠星会不会注意到自己的速度变了。 蒲熠星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他却始终在和文韬并排着走。他走快了,蒲熠星就连忙赶上;他走慢了,蒲熠星也跟着放慢步子,等两个人重新并排着走。 文韬见他这般反应,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温柔。 猫猫,真是可爱呢。 街,蜿蜒地延伸,伸进山里。 “要不……”齐思钧说话了,“我们跑一跑吧?还有十分钟,再这样走下去,感觉要来不及了。” “什么?”唐九洲明显不情愿。 齐思钧:“我们起床那会儿,耽搁太多时间了。” “好好好,跑吧。”曹恩齐先跑了起来,他超过了走在前头的文韬和蒲熠星,跑在了最前面。 后面石凯和齐思钧也跟上了。 文韬看见他们跑了,正想跟着跑,但看见蒲熠星很像不太想跑,就没跑了。 直到唐九洲看见前面三个人渐渐跑远,有些急了,“哎,你们等等我。”说着,他跑上前去,追上了石凯他们。 这时,文韬才和蒲熠星跑起来追上队伍。 其实刚才他们仨没跑的时候,齐思钧也没跑太快,所以他们很快就都跟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到了。”曹恩齐看见了前方那扇熟悉的木门,“我们要到了。” 近了,门紧闭着。 石凯:“恩齐,敲个门。” 曹恩齐正要敲——门,突然开了。 “啊!”曹恩齐连忙抱住了正要上前看看的文韬。 文韬被他抱住之后,还被往后拽了好几米。 曹恩齐一边拽一边叫着,“门……门,自己开的!” 齐思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节目组要在这个这么偏僻的地方拍室外了。” “怕吵。”石凯和齐思钧同频了。 曹恩齐突然闭嘴了,他松开了抓着文韬的手,“我……我本来胆子就不大,你们……” “恩齐,你胆子不大,还走那么前,干嘛呢?”唐九洲顺水推舟。 曹恩齐看着唐九洲,“行……行。”这一次他甚至放弃了反驳。 唐九洲看曹恩齐一脸无奈看笑了,他连忙上去抱住了曹恩齐,“开玩笑,开玩笑。” “哎呀,九洲,这样说实话,就不厚道了吧?”石凯悄悄拱火。 石凯和唐九洲不是在互掐,就是在准备互掐的路上。 蒲熠星看着半掩着的门,“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文韬走上前,透过门缝——是昨天中午看到的模样,只是灯都灭了。 蒲熠星看见文韬在犹豫,走上来,推开了门。 门开了,没有人。 蒲熠星先走了进去,文韬则跟在他的身后。 齐思钧和石凯也走来了。 “什么情况?”石凯也走了进去,“怎么没人啊?请我们来,又没人。” 唐九洲和曹恩齐走在最后,俩人是最后进来的。 “那行,我们进去看看吧。”石凯走在了最前面,“看看那个请我们看的烟火大会。” 文韬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石凯。”他唤了一声,“你今天怎么不怕了啊?” 石凯回头看着他,“这是室外,应该没什么东西吧?” “咚!” 身后的那扇木门合上了。 唐九洲:“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草丛那边传来异常的响声。 “啊,有人!”眼尖的曹恩齐看见了草丛那边出现的人影,“快跑!” 石凯连忙跑上楼梯,拉开了火锅店的门,“没锁,快进来!”他在门外拉着门。 曹恩齐第一个跑了进去,“来了!” “恩齐那么快!”蒲熠星被曹恩齐惊到了,“恩齐的眼力不错啊。” 路两边的草丛里,草叶翻涌,到路那里…… 看清了,好像是…… 曹恩齐在火锅店里看着,看着那一个个从草丛里钻出来的人。 “快!”文韬是最后进来的。 石凯进来后,把门关上,锁上了。 火锅店的门,是玻璃门。 那些从草丛里钻出来的人,扑了过来,趴在了门上。 那些人,竟然是他们昨天上午看见的那些服务员! 文韬:“这是……怎么了?” 第26章 四年一次的怪事情 “服务员?”石凯看清了那名趴在玻璃门上疯狂拍打着的人,“这不是今天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吗?” 唐九洲苦笑着,“我们还没看烟花呢!就把我们困在这里,在室内看烟花一点儿也不好。” 蒲熠星面无表情,“你可以出去的,只要你愿意。”他看向唐九洲。 唐九洲摆了摆手,躲到了齐思钧身后。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已知可以通向外界的门,我们总不能祈祷玻璃门外的那些“怪人”自己离开吧? 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文韬这样想着,他看向了身后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有一些光亮——如果没记错是因为那里有一扇窗。 文韬拽了拽石凯的衣袖。 石凯转头看着他。 文韬:“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石凯循着走廊延伸的方向看去,“可以。” 文韬正要走,蒲熠星看见了,叫住他俩,“你俩要去哪儿啊?” “去那边看看。”石凯指着走廊的那边,“要一起吗?”石凯向蒲熠星发出邀请。 蒲熠星不假思索,“可以。”说着走到了文韬前面。 齐思钧看见三人向走廊那边走去,“你们是要去那边看看吗?” 蒲熠星:“是的。” 曹恩齐看着他们三人远去,下意识地向齐思钧靠近。 齐思钧看着唐九洲和曹恩齐两人,一人抓住了自己一边的胳膊,“你俩干嘛啊?” 唐九洲:“我有点怕。” “他们应该进不来的吧?”齐思钧看着身旁那扇紧锁的玻璃门。 门外的“怪人”依旧在疯狂地拍打着。 “他们是不是看见了我们,才发狂的啊?”唐九洲看着门外的那些“怪人”。 门外的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了他们身上——那是真的清清楚楚。 “谁知道呢。”曹恩齐已经不敢看了,“我们要不找个地方躲躲吧?” 齐思钧巡视着四周,看见了一架楼梯,他提议道:“上楼吗咱们?” “上楼?”唐九洲已经把头埋齐思钧肩上了。 齐思钧语气非常淡定,“是的,那里有一架楼梯,要上去看看吗?” 曹恩齐:“唐九洲,你想上吗?” 唐九洲拼命摇头,“我不想上。” “行行行,那就不上,我们等他们回来。”齐思钧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在走廊的另一边,蒲熠星先走到了尽头,他站在前台,探头看着。 前台后面,突然站起了一个人。 “你是谁?”那人看着蒲熠星。 “啊!”石凯在蒲熠星身后,被吓到了,他转身抱住了身后的文韬。 文韬一脸懵逼,他刚刚在看其他的地方了,所以没看见人突然出现的那一幕。 蒲熠星也被吓到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平复了情绪,“我们……”他正想解释。 还没等他说完,身后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听声音像是那一扇玻璃门。 “啊?糟了,小齐他们。”文韬看向身后。 那人缓缓道了一句,“没关系的。” 文韬正要跑向玻璃门那边,一个包间的门打开了,挡在了走廊里,门关上了。 那个包间打开的门和走廊里的通道完美契合,将这里和门的另一边完全隔开了。 文韬被门拦下了。 文韬转动着门把手,门锁了。 门的那一边,传来了曹恩齐和唐九洲的声音,然后齐思钧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一边太混乱了,尖叫声、说话声、脚步声、“怪人”的嘶吼声……混在一起,文韬实在听不清了。 文韬用力地拍着门,“小齐!九洲!恩齐!你们还好吗?” “我会保护你们的。”那人说话不紧不慢地,“你们……也是名单上的人?” “我们的朋友还在外面,你可以把门打开,让他们也进来吗?”石凯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他想到齐思钧他们还在门外,他有些急了。 “对不起,我不能开门。”那人说话的语速很慢,甚至有点悠闲的意味。 蒲熠星明显有些生气了,“为什么?” 那人依旧慢悠悠地,“因为,这样做,我们都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不能这样做。” 蒲熠星没有理他,走过去转动着门把手。 门,确实锁了,打不开。 门外嘈杂的声音渐渐远了。 “小齐!”文韬又叫了一声,他看向身旁的蒲熠星,“听不见了。” “他们……”那人又说话了,“应该是去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相对安全的地方?”石凯疑惑,“说到是‘相对’的话,那是不是其实也不安全啊?” 那人看向石凯,“除了在我身边,哪里都只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懂了吗?” 这时,大家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一名青年男性,长相还算俊朗。 文韬:“为什么在你身边就一定是安全的啊?” “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啊。”那人解释道,“我叫南甘镜,你们可以叫我阿镜。” 石凯:“这么说来,这家绫木火锅店是你的,你是这里的老板?” “是的。”南甘镜看着三人,“你们也是名单上的人吗?” 文韬:“什么名单?” 南甘镜:“你们是否是因为收到了一条短信,才来的此处?” 三人面面相觑。 蒲熠星:“是的,那条短信不是你发的?” 南甘镜点点头,“是的,那确实不是我发的。” “不是你?”石凯不理解,“那是谁发的啊?” 南甘镜:“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调查此事调查了很多年了,但依旧没有头绪。” “这件怪事,不是每年都发生的吧?”文韬想到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四年一度的烟火大会”。 南甘镜看着他们,表情变得严肃,“是。” “这样的怪事,是不是每四年会发生一次。”蒲熠星已经知道文韬想问什么了。 南甘镜沉默了会儿,“距离上一次……确实是四年。”南甘镜看着他们,“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 蒲熠星:“我们其实也就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们的那条短信上写的是,发短信的人是说深夜的使者要请我们看‘四年一度的烟火大会’。四年……” “四年……”南甘镜想起了一些往事,“四年。” “怎么了吗?”文韬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些异样。 他似乎在有意地隐瞒一些事情。 南甘镜:“啊,没什么。” 蒲熠星:“你刚刚说的名单上的人,是什么意思?” 南甘镜:“就是一张写满人名的单子,我姑且认为是恶魔的邀请名单。” 蒲熠星:“那我们可以先认为,是你把你的火锅店外租给恶魔了吗?毕竟你说这是你的店,但现在却成为了恶魔的邀约人来赴约的场所。” 南甘镜听得愣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你不舒服。”蒲熠星的语速慢慢放缓,“根据我现在所了解到的,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会变成这样,是吧?” 南甘镜看着他,“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会每晚都住在店里。我之所以不把这家店外租或者卖出去不干,就是怕更多的人卷入这件怪事中。” 石凯:“这不会就是你这家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依然在开的原因吧?” “是啊,不然呢?”南甘镜显然急了,“这亏本的生意,谁做啊?” “好,你先冷静,你听我说完。”蒲熠星给他分析着,“每四年,都会有一批人在深夜来这里,你的店员也会在今天突然发狂,是吧?” 南甘镜:“是。” 蒲熠星停了一会儿,关注着他神情的变化,“而那批人……来到这里,是因为一条短信。但是你,作为这个火锅店的老板,并不知道是谁发的,是吧?” 南甘镜:“是。” 这一刻,主动和被动的立场已经反转。 文韬:“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怪事,是在四年前?” 南甘镜:“是的,就是四年前的今天。” “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吗?”石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猜测,会不会是做局者在有意地强调这个时间。 “这个日子……今天……”南甘镜思索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 “你说的大日子是指什么?”文韬追问道。 南甘镜:“就亲人的忌日和生日之类的啊……其实这个我有想过,这会不会是哪个有执念或者心事未了的故人来寻了,但是我对了一下,没有一个人的日子是和这个对得上的。” “这样……”文韬看向四周,寻找着这里有没有其他线索。 “有没有可能,那些事,不是来寻我的……所以时间是对不上的啊?”南甘镜说。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家店,可是你的。”蒲熠星否认了这个猜测,“有没有什么除了亲人的忌日和生日之外,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和今天重合上了?” “特别……”南甘镜回忆着,他明显有些慌张了,“我去翻翻我的日记本看看,你们稍等。”他转身走出了前台,打开了这个房间的另一扇门,进去了。 门,关上了。 “咔哒!” 门,锁上了。 “搞什么啊?”石凯站累了,他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了,“这年头,真还有人在工作之后还坚持写日记的啊?” “我们等等吧。”蒲熠星在石凯右边坐下了,“现在好像也没啥可以干了吧?” 蒲熠星的注意力突然被吸引了。 “文韬,你在找什么?”蒲熠星看见文韬在墙边摆着的移动碗碟柜里翻找着什么。 文韬翻出了几本菜单,翻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准是线索。” 移动碗碟柜的柜门开着,柜子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碗和碟子看了吗?”蒲熠星看见了柜子里摞得整整齐齐的碗和碟子。 文韬:“还没呢。” 石凯起身走了过去,他拿起一只碗看了看——并无异样。 “把那些东西都搬出来吧?”文韬提议道。 “好。”石凯说干就干,将碟子和碗一摞一摞地搬出来,放在了地上。 蒲熠星远远地看着,“那里……是不是有一扇门啊?” 柜子深处,有一个四方的印子。 蒲熠星:“那是门吧?” “门?”文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菜单,查看着,“是。” 石凯将碗和碟子都搬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离开啊?我总感觉……”他看向身后的文韬和蒲熠星,“那个老板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蒲熠星表示认可,“走吧,快走。” “我看看……”文韬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蒲熠星围了过来,“门能开吗?” 柜子里传来“咔哒”一声。 “可以。”文韬回答道。 蒲熠星:“那你先走吧?凯凯走第二个,我押后。” 文韬:“好。” 石凯看了看文韬将要进入的那个空间,“天哪,好黑。” 文韬进去了,“这里,好像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只是这个口比较小。”他站在那扇门的门口等着他们。 “好的,韬。我来了。”石凯钻进了柜子里。 蒲熠星看着地上的碗、碟子和菜单,迟疑了会儿,“我们要不要还原一下现场啊?” “可以,快点。”文韬在那边看着他。 蒲熠星:“好。” 蒲熠星先将菜单叠整齐放进柜子的抽屉里,然后才通过了那扇门。他在门的那一边伸手将碗和碟子在柜子里放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柜门。 当蒲熠星将柜门合上的那一刻,三人的世界坠入了黑暗。 “天哪。”石凯下意识地拉住了旁边的文韬。 “没想到,这个移动碗碟柜,居然是一个伪装。”蒲熠星感慨着。 文韬:“我当时就是看它是移动的,就想着它下面会不会藏了什么东西,结果我发现……” “它根本推不动。”蒲熠星和文韬异口同声。 蒲熠星:“因为那里藏的,是一扇门。” “走吧,我们看看那边。”文韬看向了黑暗的深处。 蒲熠星跟在两人身后,伸手摸索着,“怎么感觉摸不到东西啊?哦,摸到了。”他摸到了墙。 “迷宫吗?”文韬猜测着。 身后传来了一个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南甘镜从房里出来了。 “哎,人呢?”南甘镜出来之后,原本在这儿的三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了,“糟了,怎么就不听劝呢?糟了,糟了……” 南甘镜的声音远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信你才有鬼呢。”石凯小声吐槽。 “前面……”文韬嘀咕着。 蒲熠星:“怎么了?” 第27章 两面夹击唯一的路 玻璃门外的“怪人”还在疯狂地拍打着,玻璃门的门锁虽然锁上了,但是看着总有种要“撑不住”的感觉。 “我怎么感觉……门快开了呢?”齐思钧看着玻璃门的门锁。 “怪人”在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门锁似乎真的快开了。 唐九洲抬起头看向玻璃门,“不会的吧?” 话音刚落。 “哐当!” 玻璃门开了,门外的“怪人”争先恐后地爬了进来。 “啊!”曹恩齐惊叫着,他看向走廊的那边。 他正要跑过去,远离这些闯入的“怪人”,然而走廊那边的一个包间的门开了。 门打开之后,将走廊分隔出两个空间。 曹恩齐被拦在了玻璃门的那一边。 曹恩齐看着被阻断的去路,“什么啊,别搞!” 包间的门打开了,一只手从包间里伸出来,抓住了门框。 曹恩齐愣在了原地。 齐思钧和唐九洲看见这些闯入的“怪人”,也是下意识地跑向了走廊那边。 齐思钧看见曹恩齐愣在了那里,看见了那只伸出来的手。 身后,是从玻璃门闯进来的“怪人”。 还有路吗? 有,但只有那一条了。 “走,我们上楼梯!”齐思钧折返回去,跑向了楼梯。 唐九洲立刻跟上了,“等等我!” 曹恩齐跑在两人身后,他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包间里,那只伸出手的位置,探出了一个脑袋,在看着他。 “啊!”曹恩齐突然加速了,超过了前面的唐九洲和齐思钧,跑在了第一个,先跑上了楼梯。 唐九洲:“怎么了吗?”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齐思钧。 “别看了,快跑吧!”齐思钧的身后,就在几米开外,跟着好几个“怪人”。 那些“怪人”扶着墙进来了,摇摇晃晃地,但是他们的移动速度可不慢。 楼梯是一架旋转楼梯,盘旋直上。 四周的墙壁将这架楼梯围住,这是一个极高的空间。 有些墙面被凿开,修了窗。 窗外,路灯的光落了进来,给这个黑暗的空间提供了些许光亮。 楼梯是仿西式复古的,楼梯的扶手有重工的雕花。 楼梯面铺了相对光滑的天然纹理瓷砖,简约大气,和装饰繁复的扶手相得益彰。 楼梯面反射着落在上面的光芒,一级一级的台阶泛着微弱的光,在这个昏暗的空间格外显眼。 楼梯的部分外圈连接着平台,与平台连接的墙上有房门。 房门上挂着印有房号的房牌,最开始的两间房的房号第一个数字都是二——房号的第一个数字应该指的是房间所在的楼层数。 根据开始的两间房,可以推测得知每层楼有两间房。 “快,看看有没有哪扇门可以开!”齐思钧催促道。 曹恩齐去推了房号二零一的房门,推不开。于是,他又转动着门把手。 门,依旧是老样子。 “开不了!”曹恩齐有些急了。 唐九洲从他身旁跑过,“我去看看那间!” 唐九洲跑向了房号二零二的房间,他转动着门把手,“锁的?怎么还是啊。”他不可思议。 他们身后,齐思钧的身后,那些“怪人”已经爬上了楼梯。 曹恩齐发现门开不了,转身跑向了三楼的房间。 齐思钧抬头看着那些房间,“总该有一间可以开的吧?” 房间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最上面的那间房间的门框似乎快碰到天花板了。 “开了!”唐九洲推开了房号三零二的门,“快点!”唐九洲先进去了,他拉着门,看向后面的曹恩齐和齐思钧。 曹恩齐也进来了,“好……好,小齐!” 齐思钧快陷进“怪人”之中了。 他刚刚故意跑慢,让两个好弟弟跑在他前面。 “小齐!”唐九洲看着齐思钧快被“怪人”淹没了,“恩齐,你拉着门,我去救小齐!” 说着,唐九洲跑了下去,拉住了齐思钧的手,“你们,放开,小齐!”他将齐思钧拉出了“怪人”之中,转身跑回了房间。 唐九洲和齐思钧刚跑进房间,俩人身后的“怪人”也已经到门口了。 随着房门合上发出“咚”的一声,他们总算又和那些“怪人”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了。 “能锁门吗?”齐思钧看向门把手。 “咔哒!” 门锁了。 门外的“怪人”先是和刚才一样,在发狂地拍着又一扇将自己拒之门外的门。 后来,门外响起的拍门声渐渐变小了,频率也渐渐地慢了下来,然后听不见了。 唐九洲伏在门上听着,看着面前的齐思钧,“没声了。” 齐思钧点点头,看向他们现在身处的空间。 看样子,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火锅店包间。 这个包间有一扇窗,窗外的路灯光穿过窗子,落在了包间的墙上。 包间中央的那张桌子上盖着一张桌布,在从窗户进来的晚风中,桌布垂下的角在轻轻地摆动着。 桌子是圆桌,和他们昨天吃饭的那一桌是一样的。 围着桌子的椅子,却不是十七把。 唐九洲点着椅子的数目,“十六……少了一把?” 齐思钧:“什么少了?” 唐九洲:“和我们昨天坐的那张桌子相比,少了一把椅子。” “有标号吗?”齐思钧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检查着。 齐思钧拉开的那张椅子的椅背上,明确地标着一个数字二。 “有,二。”齐思钧看向其他椅子。 “那我们去看看是缺了哪一把吧?”曹恩齐走向了桌子的另一边。 三人分别拉开了自己面前的椅子,直到他们把所有椅子拉开,可以清楚地看见每张椅背上标记的数字。 “有问题。”眼尖的曹恩齐看着椅背上的数字,“根本不是缺了哪一把椅子吧?这个数字四已经出现三次了。” 唐九洲抬起头,看着那一边的曹恩齐,“啊?是吗?” 曹恩齐看向唐九洲那一边的椅子,“你看嘛,你那边,数字二已经出现两次了。” 唐九洲看向自己这边椅子的椅背,“是诶。” “它是不是有什么规律啊?”齐思钧思索着,“但是这排得也太乱了吧?三……一……四……四……” “先清点一下每个数字出现的次数吧?”曹恩齐提议道。 齐思钧:“可以。那我们一人算一个吧?唐九洲算数字一,你算数字二,我算数字三,然后唐九洲再算数字四,以此类推。” 曹恩齐:“可以。” “数字一是四次。”唐九洲公布了自己的清点结果,“数字四是四次。” 齐思钧:“我发现好像只有四个数字,数字二出现四次。” 曹恩齐:“数字三四次。” “都是四次?”唐九洲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四四一十六,这是有意为之吧?” 这些围着圆桌的椅子,椅背上的数字排列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每个数字出现的次数都是一样的。 曹恩齐:“四……” “我们先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打开的箱子吧?”齐思钧开始翻找墙边的柜子,“看看有没有一些可以让我们离开或者可以让门口那些‘怪人’离开的方法吧?” 曹恩齐:“可以。” 此时的蒲熠星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走向黑暗的深处。 文韬:“好黑啊,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文韬有些怯了。 “换我来。”蒲熠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韬下意识按住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谁啊,谁啊?” “我,我。”蒲熠星连忙回应道,“我走前面。” “好。”文韬让蒲熠星走在了最前面。 石凯则一直抓着蒲熠星的衣袖,慢慢地走着。 “是迷宫吗?”文韬在队伍的后面,伸手摸索着四周。 这一次,他再一次摸到了墙。 文韬:“等一下。” 蒲熠星:“怎么了?” 文韬:“我摸摸另外一边。” 文韬还没摸到,他要靠近的那一边,就亮起了一个细小的绿点。 “什么东西?”文韬立刻收回了手。 “咔哒!”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条明亮的缝隙。 蒲熠星伸手推了一下。 是一扇门,应该是一扇红外线感应门。 门开了,门后,似乎是一间办公室。 房间里有一个漆木的办公桌,简约又不显廉价。桌上摆了电脑、笔筒之类的,电脑旁边还摆了一盆绿植。 绿植散发着清香,外形也甚是奇特。 办公桌的旁边,有一个书柜,书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在书架的旁边,还有一个展示柜。 柜子上的玻璃反射着窗外路灯的光,他们并没有看清里面的东西。 门后,摆了布艺沙发和茶几。布艺沙发和茶几的下面还铺了地毯。 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茶杯里还有没喝完的茶。 石凯是最后进来的,他进来之后,把门关上了。 蒲熠星进来之后直奔电脑,“看看有什么东西?” 他操作着鼠标,电脑的屏幕并没有亮起。 “没电吗?”他查看着连接电脑的电线。 “这里。”石凯指着面前的电闸盒,“这里输密码,输对了就可以打开盒盖,开电闸了。” 蒲熠星过去了,“是什么?什么题?” 文韬也走了过去。 石凯:“六位的。” 电闸盒旁边贴了一张便签纸,纸上写着:偶尔会停电,必要的时候才可以打开电闸盒。如果忘了密码,就想想我们每次喝茶都会说起的事。 “喝茶?”文韬看向茶几上的茶杯,“有什么东西吗?” 蒲熠星已经过去了,他拿起茶杯查看着。 茶杯还没清洗,杯壁上残留着茶渍。 蒲熠星喃喃着,“喝茶?会说什么呢?” “有什么事,是喝茶才能说的吗?”文韬表示不理解。 蒲熠星:“也许,他不是喝茶的时候才能说。是喝茶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些东西,想起了那件事,他们才说起来的。” “那是茶具吗?”石凯拿起茶壶打开了茶壶的盖子,借着窗外路灯的光。 茶壶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茶叶。 “有个夹子,把茶叶夹起来看看?”文韬递给石凯一个夹取茶叶的夹子。 茶叶夹开了,没什么异样。 “啊?”蒲熠星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茶几,“什么事啊?看着……茶几……喝茶?” 文韬:“喝茶……” “茶壶里的茶还能喝吗?”蒲熠星问道。 文韬:“应该不行了,已经酸了。” 石凯从桌子下翻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什么?”他打开盒子,“空的。” 蒲熠星看了一眼,“这应该是放茶具的吧?” 盒子的封面是一张乐队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横幅:烛火友谊长存。 照片的左下角有乐队那五个人的签名。 签名比较潦草,三个人看了半天愣是一个没看清。 “烛火?”文韬念出了那两个字,“是那个乐队的名字吗?” 蒲熠星:“凯凯,那是字母锁吗?” 石凯:“是的。” “哦,刚好六位。”文韬反应过来。 石凯已经走过去了,“烛火是吧?”他开始输入。 密码锁亮了红灯。 石凯:“密码错误。” “啊?”文韬思索着,“不是吗?” 蒲熠星:“还能是什么?乐队吗?‘乐队’也是六个,试试。” 石凯这一次输了“乐队”的拼音。 密码锁再一次亮起了红灯。 “还是错?”蒲熠星看着手里的盒子,“还有什么吗?” 盒子上的五个人,站在被聚光灯照亮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笑着的。 到底是什么呢?每次喝茶都会说,经常说的事,无非就两种,非常自豪的或者是感到遗憾。 自豪……不就是乐队吗?乐队的名字叫烛火。 遗憾……乐队……是解散了吗? 解散……jie……san……正好六个字母! 蒲熠星:“凯凯,试试‘解散’。” “好的。”石凯第三次输入密码。 密码锁亮起了绿灯。 文韬:“对了。” 石凯打开电闸盒,打开了电源。 办公室的灯亮了。 文韬:“啊……终于……” 视野明亮了,文韬感到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电脑的电源也接通了,屏幕亮起,电脑开机了。 蒲熠星走过去,他操作鼠标。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密码框。 “怎么都要密码啊?”蒲熠星吐槽道。 第28章 墙上的五幅抽象画 蒲熠星根据盒子上的照片,推测出了电闸盒上密码锁的密码是“解散”。 电脑开机了,但是又是一个密码锁。 蒲熠星:“怎么都要密码啊?” “有什么提示吗?”文韬听见蒲熠星的抱怨声,走了过去。 石凯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盒子上的照片,自语着,“解散……乐队解散……” 弹出的密码框背后,是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张字条,看样子应该是从某个本子上徒手撕下来的,字条的边边角角很不平整。 字条上,用黑色字迹的笔写着:致最好的我们。 文韬:“要不要试一下‘烛火’?” 蒲熠星:“好。” 蒲熠星先是输入了“烛火”的拼音。 电脑显示:密码错误。 文韬:“你试试首字母?” 蒲熠星输入了“烛火”的首字母,依旧是密码错误。 “致最好的我们……乐队解散……”石凯看着手里的盒子,“那个小丑好像说过自己有过一个乐队,会是那个小丑吗?” “凯凯。”蒲熠星叫了他一声,“有想法了吗?” 石凯抬头看着他,“没有。” 蒲熠星在他旁边坐下了。 “致最好的我们……”蒲熠星思索着,他看向了还在电脑前的文韬,“韬,首字母和全拼都试试?” 文韬先是迟疑了会儿,“没那么简单的吧?” “试试嘛,万一呢?”蒲熠星坚持要他试一试。 不出意外……密码错误。 “致最好的我们……”蒲熠星喃喃着,看向办公室的其他角落,“会不会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叫‘最好的我们’啊?” 石凯:“东西?” 蒲熠星站起身,走向了书柜。 “那个开不了。”文韬说,“我刚刚一进门就奔这书柜来了,结果开不了。” 蒲熠星看着书柜里的书,看着书脊上的名字。 石凯也没坐着了,他站起身,“东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展示柜上,“这儿不就有很多东西吗?” 展示柜里有颁发的证书和奖杯,还有几件看起来十分名贵的“古董”藏品。 蒲熠星看向展示柜,“我看看。” 文韬也没有闲着,他的注意力被墙上挂着的几幅画吸引了,“画?” 他走了过去,那是五幅抽象画,但是可以大致地辨认出画中主要描绘的事物。 第一幅的主色调是清新通透的蓝色,画的是一片海,海上掀起的白色浪花慢慢变成了成群的白色蝴蝶,蝴蝶在惊涛骇浪中飞行。究竟是蝴蝶被巨浪吞噬了,还是白色的浪花变成了蝴蝶呢? 第二幅是红色的,整幅画都是肆意燃烧的火焰。在火焰中,一面旗帜在迎风飘扬。画面里的一切,就连看这幅画的眼睛似乎都要被烧得滚烫,因为这幅画是那样的赤诚、热烈。 第三幅是以橙色为基调画的,画的是落日时分的繁华城市,高楼耸立着,冲破了泛着金光的绯红云彩。高楼上排列整齐的黄点,是人们为迎接黑夜而准备的灯光。 第四幅画和前面的不太一样,前面那几幅画都是整张铺满颜料的,但这一幅画作者却作了大量的留白。浅浅的灰色勾勒出森林的轮廓,作为画面主体的鹿则用了相对明亮的黄色,安好、祥和。 第五幅画用了各种各样的紫色:偏粉的、偏蓝的、偏黑的……还作了藏色,色彩的变化非常丰富。黄色的星辰与紫色是对比色,提亮了画面。星辰之下,一列火车缓缓驶过。 “这是……”文韬有点欣赏不来这些东西,他将第一幅画拿了下来——画作都是装裱后直接挂在墙上的。 文韬将画作翻转过来,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文韬翻回画作的正面,在光下改变着画作倾斜的角度,看看有没有什么在特殊光线下才能看到的痕迹。 展示柜里的东西就那么几个,石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见和“致最好的我们”相关的线索,于是他就没什么耐心了。 石凯转身看向身后,他看见文韬在看画,“在画里吗?”他远远地问了一句。 文韬:“不确定,随便看看。” 石凯走了过去,看着文韬手里的画,“讲真的,这画画得真不错。” “你喜欢?”文韬抬头看着他,将手里的画递得离他更近了。 石凯一手接过了画,他和文韬一人拿着一边,“就是……蛮特别的。” “那你先看着这个,我看看其他的。”文韬将画塞给了他,去看其他四幅了。 石凯接过画,“好的。” 他和文韬刚才那样,调整着画作的倾斜角度。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晃了过去。 “什么啊?”石凯嘀咕着,他看向那个晃眼的位置。 在画框上——在左下角的画框,刻了几个精巧的字:致最好的我们。 这几个字是银色的,在光下,折射出比画框其他地方更耀眼的金属光泽。 画框是金属制的,原本应该是银色的,后期加工将它漆成了金色。 不然为什么画框是金色的,刻出来的那几个字却是银色的呢? “我总感觉,线索就是这几幅画。”石凯抬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另外几幅画。 文韬抬头看着他,“什么?” 石凯没有回答文韬,他先是看向了墙上的另一幅橙色的画,左下角的画框上和那幅蓝色的画一样都刻了那几个字:致最好的我们。 “真是啊。”石凯感慨着,他指着橙色那幅画左下角的画框,“这里,如果没猜错,每一幅画的左下角,在画框上,都有刻‘致最好的我们’这六个字。由此看来,这五幅画,就是解开电脑密码锁的线索。” “诶,你怎么看到的?”文韬疑惑着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 “就这样啊。”石凯演示了一遍,“就是单纯地改变了一下角度啊。” 文韬尴尬地笑着,“我刚刚也这样啊,可……为什么我就是没看到啊?” 文韬不理解,难道是否可以发现这件事也与运气好坏相关吗? “好吧。”文韬选择接受现实。 蒲熠星听到两人的谈话声,过来了,“有眉目了?” 文韬:“是的,凯凯发现的。”说着,文韬指出了画框上刻着的“致最好的我们”。 蒲熠星:“凯凯,厉害啊。” “那么,下一步,从这几张画里提取密码。”石凯看着墙上的四幅画,将手里的那一幅也挂上了。 文韬:“有字母或者字什么的吗?” 蒲熠星思索着,他走到了蓝色那幅画前,比划着海浪的形状,“这是一个‘e’吗?” “可以吧?”石凯歪着脑袋,“但有点牵强。” 文韬:“那红色那张是‘p’吗?那个旗子。” 蒲熠星:“我觉得可以。” “那橙色那张呢?”石凯凝视着那幅橙色的画,“云……高楼……” “如果横着看呢?”蒲熠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横着来看的话,这些高楼穿过了云彩,不像字母‘t’吗?” 石凯愣了会儿,“是诶。” “竖着可以。”文韬走向了那幅橙色的画,“这里……高楼,矮一点的高楼,上面的云,‘j’。” “啊?那……”石凯怔住了,“两个答案?” 蒲熠星:“没,就一个,还是要以竖着来的为先吧?是‘j’。” 石凯:“哦哦,好。” 第四幅了,是那一幅作了大量留白的。 “w。”石凯比划着鹿身后的那片森林的形状。 最后一幅…… 三人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画里有什么字母。 石凯站在那幅画前,比划了很久。 蒲熠星:“是‘k’吧?” “怎么说?”文韬看向他。 “车身上有标啊。”蒲熠星指着火车车身上的那一串字符。 画里的那一辆火车,车身上用白颜料写着“k1106”。 “真的是‘k’吗?”文韬持怀疑态度。 “不然你要怎么想嘛?”蒲熠星摆烂了,他站累了,去沙发上坐下了,“你还能在这画里,用和那四幅一样的方法提取出字母吗?” 石凯:“要不要先试试?” “这算‘l’吗?这个电线杆。”文韬还在执着。 石凯看向那幅画,他真的有在认真地思考这个的可能性,“老实说,有点牵强,哥们。” 文韬:“这样吗?” 蒲熠星:“要不然就颜色嘛。反正这五幅画的颜色都不带重的,这样紫色那张不就‘purple’嘛,那就是‘p’了。” “但……这样也太简单了吧?”文韬并不认可。 “要不我们先去试试现在得到的?”石凯再次提出请求。 文韬:“可以,但顺序呢?” 顺序? 蒲熠星再次看向了那个盒子,“致最好的我们……” 石凯:“五幅画,乐队那张照片我记得也是五个人。” “哦。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五幅画,每一幅都代表了一个人。”文韬反应过来,“乐队,会不会是他们平时的一个排序什么的,年龄啊或者是……” 蒲熠星:“粉丝,流量。” 文韬:“是的。” 蒲熠星总是能知道文韬在想什么。 “粉丝……流量……”石凯走向蒲熠星身边,看着蒲熠星拿在手里的盒子,“这张照片会有答案吗?” 文韬:“不是,我们不能翻翻其他地方吗?全薅着这一张照片嚯嚯。” “有道理哦。”蒲熠星看向旁边的石凯。 石凯没理他了,走开去翻其他的地方了。 文韬刚刚就在办公桌旁边,他索性拉开了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份报纸。 虽然说,现在报纸已经不常见了,但是还是有的。 文韬拿起那份报纸,翻看着。 在那份报纸上,有一则报道的标题被人用记号笔圈了起来,标题的旁边还用记号笔写着两个字“永远”。 那一则报道的标题是——从“流浪”到“流行”。 那一则报道,配了一张图。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五个人站在舞台上接受颁奖。 照片的左下角还有注明:烛火乐队《致最好的我们》获年度最佳单曲奖。 文韬:“《致最好的我们》是一首歌的名字?烛火乐队……” 所以,配图里的那五个人,就是烛火乐队那五个人。 “站的位置吗?”文韬思索着。 可我也不知道谁是谁啊…… 文韬:“哦,这里。” 他们的腰带颜色,竟然是和那五幅画是一一对应的! 都是一红,一紫,一白,一橙,一蓝。 这就是顺序吗? 蒲熠星听到文韬的声音,连忙走过去了,“有眉目了?” “对。”文韬指给蒲熠星看,“你看,刚好是那五个颜色,从左往右,红、紫、白、橙、蓝。站在最左边的,离主持人最近的那个,应该就是乐队里地位最高的那个,那就是队长了。” 蒲熠星:“哦,是的。” “那按照顺序。”石凯看向墙上那五幅画,“p……k……w……j……e,‘pkwje’。” “我输一下。”文韬在电脑里输入了“pkwje”。 密码正确,解锁成功。 蒲熠星:“对了。” 电脑的桌面壁纸是绫木火锅店的正门照片,桌面有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一个音频,是一首歌。 音频的命名是《致最好的我们》。 “什么情况?”蒲熠星疑惑着,“他是那个乐队的粉丝吗?” 文韬:“我怀疑是,又是报纸,又是照片,又是那几幅画的,现在还有那首歌。” 音频播放了。 “那年夏天我们的相遇~ 花火见证我们的话语~ 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我们相拥在人海~ 写下梦想起航的纪念薄~” 蒲熠星按下了暂停键,“这是,他们写给自己,也是写给友情的歌啊。” 石凯:“解散……最后解散了。如果那个老板真的是他们的粉丝,看到自己一个这么喜欢的乐队解散了,该有多难受啊?” “是的。”蒲熠星总感觉石凯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像话中有话,他愣了愣神,“所以,任何人都不要辜负那些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因为,很可能你们是他们某种精神上的寄托,甚至是支持他们活下去的支柱。” 是啊,面对烛火乐队的解散,南甘镜该有多难过啊? 第29章 拼图但是碗和碟子 齐思钧、曹恩齐和唐九洲眼前的世界依旧黑暗。 “好难受啊。”唐九洲抱怨道,“真的没有灯吗?” “我看看。”唐九洲有需求,齐思钧立刻行动。 他在门旁边找到了,“哦,在这。” “啪嗒!” 灯亮了。 包间亮堂起来,眼前的一切被赋予了更丰富的色彩。 包间里,一张圆桌,十六把椅子,一个碗碟柜,一台空调,没了。 曹恩齐不解,“这里有什么好翻的啊?” “不知道啊。”齐思钧一边说,一边扯去了地上的地毯。 “这是什么?”唐九洲在齐思钧扯去地毯的地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曹恩齐:“这地毯不会就是为了遮住这个,然后摆在这儿的吧?” 失去了地毯覆盖的地面,上面有一些模糊的黑印子。 “这到底是什么啊?”唐九洲蹲下身看着。 齐思钧将地毯放在了角落里,走过来,“这,好像……是写的字吧?” 唐九洲:“写字?可是写诅咒那些,一般不是都用的红笔吗?” 曹恩齐看着地上的字迹,写的什么字已经很难辨认了。 看样子,这个字是很久之前写的了。字被盖在地毯下,人走过,或多或少会有些摩擦,于是在一次次的摩擦中将字迹模糊了。 “是签名吗?”齐思钧问了这么一句。 好家伙,谁没事在地上签名啊? “那这样,他不应该再写个‘到此一游’吗?”唐九洲尴尬地笑着,“在这儿……地上,写个名字,这哥们恶趣味呢?” 齐思钧:“有没有可能人家写个名字就算是‘到此一游’了呢?” 一旁的曹恩齐喃喃着,“在地上,签名。四把椅子,一二三四号。”他抬头看向刚刚齐思钧翻过的柜子,“你在那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齐思钧:“还没翻完呢,刚刚就翻了菜单之类的。” “那我去看看。”曹恩齐走过去。 柜子里大都是碗和碟子,但是这些碗和碟子都有瑕疵。 白色的碗底和碟子上,总有一些黑点或黑线。 然后在一摞碗下面,有一张字条。 曹恩齐:“有一张字条?” “写的什么?”说着齐思钧走了过来。 曹恩齐:“我把那个东西藏起来了,假若有一天,你想找到它,那就把柜子里的这些碗和碟子拼起来吧。拼完之后,你就可以知道它被我藏在哪儿了。” “拼?”唐九洲也过来了。 曹恩齐:“对,就这些碗。” “好多啊。”齐思钧看了看柜子里还没搬出来的那些,“要不我们拿上桌子摆吧,那个大圆桌应该放得下。” “可以。”曹恩齐搬起一摞碗,放在了圆桌上。 三人前前后后搬了五六次,才把碗都摆上了圆桌。 “我们碟子先不搬吧?”齐思钧提议道,“免得太多东西要拼。我们先完成这一部分的,有空缺的话再从那里找。” 曹恩齐:“我觉得可以。” 唐九洲:“好。” 一只只白碗,在圆桌上排列着。 三人开始都是先拿来一只碗和另一只碗配对,配对成功就并排放在桌上。 “这线怎么感觉接不上啊?”唐九洲已经比对了好几只碗了,但就是没一个接得上的。 这时,曹恩齐碰巧因为要拿自己想比对的碗,走到了他旁边。 齐思钧看见了曹恩齐手里的碗,碗底的线路走向和唐九洲的似乎可以连上,“恩齐,你把你的给九洲看看。” 曹恩齐:“啊?” 唐九洲已经动手拿过了曹恩齐手里的那只碗,“对上了。” 两只碗碗底的线路完美拼上了。 “好,又一对。”唐九洲满意地摆在桌上。 很快,桌上的碗被三人分成了一对对的。 唐九洲看着桌上成双成对的碗,“我们是月老吗?哥几个,搁着牵红线呢?” 曹恩齐:“你跟月老抢饭碗,月老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嫌起人家来了?” 齐思钧看着桌上的碗,“倒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唐九洲:“我,正式宣布,拼图游戏,又名‘月老牵红线’!” “好好好。”曹恩齐将一对对的碗再次配对,“来来,快点搞四个的。” 这一次,就有点麻烦了。 刚刚都还只是拿着一只碗到处跑,现在要拿两只碗。 “这样吧?”唐九洲脱下鞋子踩上了一把椅子,“我这样来看,看哪个比较合适,你们就帮我拿过来。” 齐思钧:“好,我们就是你的‘长手臂’。” “好……”唐九洲观察着,他指着,“这一组……和那一组。” “啊?”曹恩齐依着唐九洲手指的方向,手指点着一只碗,“这个吗?” “不是。”唐九洲依然指着那个方向,“左边那一对,我的左边。” 曹恩齐点了另一只碗,“这个吗?” 唐九洲:“是的,这一对,和……” “这一对吗?”刚刚齐思钧也有看唐九洲指的位置,他判断出大致的位置之后,看见了曹恩齐要拿的那一对碗碗底的图案。 由此,他判断出唐九洲说的要拿的另一对是哪一对了。 唐九洲:“是的。这四个,拼一下。” 四只碗的线路和黑点都对上了。 “好,下一个。”唐九洲看他俩拼好了。 就这样,桌上的碗被四只四只地分好了。 这样一来,这些碗被分成了九组,要拼合的组件就变少了。 “所以,这里有三十六只碗啊?”唐九洲看着桌上被分成一组一组的碗。 齐思钧:“你刚刚没数啊?” 唐九洲愣愣地摇摇头,“没有,真没有。” 曹恩齐:“来吧,我们快点把剩下的拼完吧。我们还有碟子没拼呢。” 齐思钧:“好。” 这一次,拼接的难度再一次上升。 一只碗转,另外三只碗都要跟着一起转。 不行,这样不行。 曹恩齐心想着,他再一次看向了那个柜子。 他走去翻找着那个柜子,从柜子的抽屉里翻出了托盘。 “有托盘。”曹恩齐将抽屉里的托盘都取出来了,“我们可以用托盘。” 齐思钧转身看向身后的曹恩齐,唐九洲已经走过去了。 唐九洲:“拿九个。” “刚好九个。”曹恩齐清点了一下,递给了唐九洲。 唐九洲:“来,每四只碗放一个。” 四只碗,放进托盘里刚刚好。 齐思钧:“太好了,这样就方便多了。” 九宫格的拼图,谁不会呢? 很快,他们就把碗的拼图拼好了。 现在,就剩那些碟子了。 碗的拼图刚好在圆桌上的转盘摆满了,如果碟子和碗的拼图是可以拼起来的,碟子估计就全摆桌面了。 “来吧,我先看看地上的碟子。”唐九洲下了椅子,把鞋子穿好了。 齐思钧将柜子里的碟子搬了出来,点了一下数目,“二十八个碟子。” “二十八?”唐九洲走过去蹲下,他看着摆在地上的碟子,“那岂不是刚好可以围桌上的碗围一圈?” “二十八……四七二十八,是。”齐思钧拿起两个碟子站起,“那直接拼吧。” 唐九洲:“是,直接拼就好了。” 曹恩齐也拿了两个碟子,和碗里的线条、点比对着,“这里……不是。” 大家围着圆桌,绕了一圈又一圈。 用碗和碟子拼的拼图,总算是拼好了。 “拼完了,然后呢?”唐九洲两手撑在桌上,看着这个拼好的拼图,“不得不说,拼完之后真的好有成就感。” “碗和碟子,是拼图块,这样的拼图我还是第一次玩。是真的很有成就感。”齐思钧表示认可。 曹恩齐:“他那里说的是,拼完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唐九洲:“他藏啥了啊?” 齐思钧:“是啊,我们连他藏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点好笑。”曹恩齐笑着,他看着桌上的碗和碟子,“这些线和点……是不是一个花纹啊?” 唐九洲也发现了,“对,它是对称的。” 齐思钧:“花纹?”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这个包间是真的普通。 白漆的墙面,下半墙面贴了没有任何花纹的平整白瓷砖。 地板铺的瓷砖和墙上铺的是一样的。所以,这个包间里值得看的,只有天花板了。 果然,还是没彩排过的整齐。 天花板上的每一块板,都有贴墙纸。而且每一块板的墙纸,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唐九洲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我们就在这上面找吗?” 齐思钧:“应该是了,找到匹配的那一块。” “那儿。”曹恩齐找到了。 唐九洲:“哪里?” 曹恩齐指着门那边的天花板,“在门上边,附近。” “我看到了。”齐思钧走到了那块天花板的下面,“然后呢?” “拿把椅子,踩上去。”说着唐九洲正要搬一把椅子给齐思钧。 曹恩齐已经搬来了,“这里。” “好。”齐思钧拖鞋踩了上去。 唐九洲晚了一步,他将椅子拖回了原来的地方,“好……” 曹恩齐:“是墙纸吗?” 齐思钧伸手,刚好够得到,他摸了一下,“是的,是墙纸。” “撕下来?”唐九洲看着站在椅子上的齐思钧,“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齐思钧试着撕开了,墙纸后面粘着一串钥匙。 “哦,有钥匙。”齐思钧继续将墙纸撕开,钥匙受重力作用掉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唐九洲捡起了钥匙,钥匙上贴了一张标签,标签上写着三个字“三零一”。 唐九洲:“三零一,三零一的钥匙。” 曹恩齐:“三零一的钥匙?为什么他要把三零一的钥匙藏起来啊?” 唐九洲见他不相信,将钥匙递给他,“是不是写的‘三零一’,你自己看嘛?” “不是。”曹恩齐想否认,但还是接过了唐九洲递来的钥匙,“我不是觉得你看错了。我是疑惑,为什么有人要把三零一的钥匙藏起来。三零一不也是一个包间吗?” 齐思钧:“那就是说,三零一这个包间,有问题,有人不想让人进去。” 唐九洲:“如果是老板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收着啊,为什么要藏在那上面呢?” “那就说明,藏这把钥匙的人不是老板。”曹恩齐说,“这么说,没有异议吧?” “是的,我觉得不是老板。”齐思钧表示认可。 唐九洲:“有其他人?” 齐思钧:“是的。” 曹恩齐:“但是,地上的那个签名,怎么解释啊?为什么要在地上签名啊?” “等一下,我们再确认一下,那个到底是不是签名。”齐思钧再次走向地面那个写着签名的地方。 唐九洲:“是签名,你看它的笔画嘛。谁写诅咒,还要在写了‘一捺’之后绕回来啊?那分明是签名的写法。” “装饰性。”曹恩齐三个字总结。 唐九洲:“对,装饰性。” “签名……”齐思钧看着,“确实是签名。” “那我们现在去三零一看看吗?”曹恩齐晃着手里的钥匙。 唐九洲:“可以。” 齐思钧:“走吧。” 曹恩齐站在原地,齐思钧走向了门。 唐九洲看见曹恩齐并没有去开门的意思,“怎么啦?” 齐思钧正要开门,他听见唐九洲的那番话,停住了要开门的手。 “哦。”齐思钧反应过来,“门外那些人不知道走了没。” 唐九洲:“我没注意。” 齐思钧看向曹恩齐,曹恩齐尴尬地笑了笑。 齐思钧:“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安全了,然后两耳不闻门外事,是吧?” “我们悄悄地,悄悄看一眼嘛。”唐九洲小声地说,“不行的话,就再关上嘛。” 齐思钧听他们的,他悄悄地开了一条缝,还没看清外面。 “吼!”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齐思钧立刻把门关上,反锁了。 “不行,走不通。”即使齐思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点被吓到了。 因为,那些“怪人”扑到门上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别的路?”曹恩齐抬头看向那块被齐思钧撕掉墙纸的天花板,“会不会……” 这一次,他没有脱鞋。 曹恩齐踩上了椅子,他伸手顶了一下那块天花板。 在那块天花板和周围的天花板之间,出现了一条缝隙。 曹恩齐又顶了一下周围的天花板,然而并没有跟刚才一样出现缝隙——周围的天花板是被钉死的,唯独这一块…… “从天花板走吗?”唐九洲在下面替他扶着椅子。 齐思钧:“我估计是。” 第30章 一条天花板上的路 天花板上,没准真是一条路呢。 曹恩齐这样想着,他将板子顶起,推到了一边。 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黑窟窿。 齐思钧:“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我们都上去的?” 曹恩齐看着黑暗的深处,对未知的恐惧感从心底悄悄爬出,爬满身体。 曹恩齐低头看向齐思钧,他没有说话。 但齐思钧已经猜到了,“那你下来,换我来。” 曹恩齐乖乖地点点头,下来了。 齐思钧踩上椅子,伸手在黑暗的天花板上扒拉着。 他摸到了一个东西,细长的,凭触感,应该是一根麻绳。 “有东西。”齐思钧拽住了那根麻绳,“你们走远点,别被砸到了。” 唐九洲:“好。” 他还是那样的细心。 齐思钧将麻绳拽进了自己的视野,拽出了天花板。 麻绳受重力的作用,落下、展开——是一架绳梯。 “有了。”曹恩齐看着绳梯在面前展开。 唐九洲:“小齐,你上去看看呗。” 齐思钧先是试着爬上了绳梯,他的头已经探进了那个黑窟窿里,“不行。”他又回到了椅子上站着,“太黑了……” “有没有什么光源啊?”曹恩齐看向包间的其他角落,“那里面确实很黑。” 唐九洲:“很黑吗?” “是的,超黑的。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曹恩齐故意使坏。 唐九洲连连摆手,“不要,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齐思钧再一次爬上了绳梯,“我们都要上来,只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没路走了,这是唯一的路。” “不是,为什么……”唐九洲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一次,每次都是找到了一条路,开始都不想走,但是后来发现,那竟然是唯一一条可以走的路,然后我们必须去走。” 曹恩齐:“是的,不想走也得走。” 齐思钧:“这一期的节目,就是告诉你,有些人走这条路也许并不是他们想走的,只是因为他们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曹恩齐在旁边听着,默默地点头,“尊重每一个在岗位上为生活拼命的人。” “是的,尊重。”说着齐思钧率先爬进了天花板上那个黑暗的空间,那个黑窟窿里传来他带有回声的声音,“还挺宽敞的,就是高度有点矮,一会儿要走的话可能也得爬着。你俩快上来吧?” “哦,好,我来了。”曹恩齐正要爬上绳梯。 唐九洲挽住了他的胳膊,“哥,我不想最后一个走。” “好。”曹恩齐松开了拉住绳梯的手,“你先。” “谢谢……”唐九洲伸手握住了麻绳,小心地踩上了绳梯。 绳梯开始承重,摇摇摆摆地,前晃后晃,像荡秋千一般。 唐九洲吓得抓紧了麻绳,身体绷直了。 这样并没有让绳梯的摆动幅度减小,反而因为他绷直了身体,因为“绷直”这一个动作,让绳梯的摆动幅度还增加了。 “啊……”唐九洲挂在绳梯上,再迈不出第二步,“恩齐,救我……” 曹恩齐立刻帮他稳住了绳梯,绳梯慢慢地停止了摆动。 曹恩齐:“快上去吧,别怕,我帮你拉着。” “好……”唐九洲伸手抓住了靠上的一段麻绳,抬脚迈上了第二阶。 绳梯再次发生晃动,但由于绳梯被曹恩齐拉着,这一次的摆动幅度很小。 唐九洲依旧是有些不安,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曹恩齐。 “别怕,我拉着。”曹恩齐鼓励他。 唐九洲伸手,又踩上了一阶…… 齐思钧坐在天花板上,在绳梯旁边,关注着唐九洲。 唐九洲的上半身已经探进了黑窟窿里,他正在想要不要扒着天花板爬上来。 但是,他又想到这样不好借力。 正在他还在思考着怎么爬上去的时候,一只手,伸向了他。 他抬头——是齐思钧。 “手给我。” 三个字,平静,温柔且有力量。 是他永远可以依靠的肩膀。 唐九洲伸出了手。 是的,他永远会无条件地信任他、依赖他。 齐思钧握住了他的手。 一股暖流从手心绽放,从感受对方体温的那一刻,暖流由握住的手流向了全身。 唐九洲因恐惧生出的寒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齐思钧握住了唐九洲的手,唐九洲借力轻松地爬上了天花板。 现在,就剩曹恩齐了。 “可以了吗?我来了?”曹恩齐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们。 齐思钧:“来。” 唐九洲:“对了,恩齐,钥匙是在你身上吗?” “是,兜里。”曹恩齐从兜里掏出钥匙,晃了晃,“这里。” 唐九洲:“好,你快上来吧。我怕我们把钥匙落下了。” 曹恩齐将钥匙揣回了兜里,爬上了绳梯。 绳梯再一次摇晃起来,但是曹恩齐丝毫不慌,他稳稳地踏上了一阶。 一阶,又一阶。 他爬到了接近天花板的时候,他撑着麻绳上端,将自己撑了上去。 “你小心点。”齐思钧担心他受过伤的左手,还是伸手扶了一下。 “谢谢。”曹恩齐也顺利地爬了上来。 三人围坐在绳梯旁边,围着目前唯一的光源。 “接下来,就是全黑的了。”齐思钧身后是看不见尽头的黑。 唐九洲坐在靠近门的那一边,他身后是一堵墙。 曹恩齐:“大家先做下心理准备。” “我们这儿,好像没一个胆大的。”唐九洲说,“之前峻纬还在的时候,小齐好像也是蛮怕的。小齐现在看着胆大……” “是因为他必须要胆大。”曹恩齐和唐九洲异口同声。 曹恩齐:“他要保护咱俩。” 齐思钧温柔地笑着,看着他们。 是啊,这么说来……自己好像又有点想他了,想他可以再次和自己一起录密室。 这样,他就可以再次拥有害怕的权利了。 “走吧?”曹恩齐看着齐思钧身后漆黑的通道,跃跃欲试。 果然,“人菜瘾大”,这句话一点不假。 开始唐九洲还有点犹豫,但他想着,既然曹恩齐都不怕,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变得勇敢一点。 而不是,凡事都让齐思钧一人顶着。 “走。”唐九洲说。 “行。”齐思钧转过身,爬向了黑暗之中,“你俩跟上,别掉队了。” 曹恩齐看向唐九洲,“你先吧,我押后。” 唐九洲:“没,这次换我吧?” “真?”曹恩齐还有点不相信。 “保真,骗人是小狗。”唐九洲十分坚定地看着他,看来是认真的。 曹恩齐:“好好。” “你俩来了吗?”黑暗之中传来了齐思钧的声音。 “来了来了。”曹恩齐跟上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通道,会通向哪里。 齐思钧在最前面探路,他时不时会伸手摸一摸前面有没有墙,或者其他的障碍物。 “还没到吗?”唐九洲在这个黑暗且狭小得有些压迫的空间里已经有点难受了。 “别急,我尽快。”齐思钧其实自己也着急,但依旧耐心地安抚着弟弟们。 开始,他们爬过的地方发出的声响,都是非常小的,因为那里的天花板都是钉死的。 直到,齐思钧爬在前头,发出了一阵较大的声响。 齐思钧先是被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什么声?” “空心的?”曹恩齐先反应了过来,“你刚刚爬过的那里,有一块应该是和刚才那块一样可以打开的。” 唐九洲:“对,没钉死,钉死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我看看。”齐思钧小心地转过身,“你们先别过来,它没钉死,承重能力可能没那么好。” 曹恩齐:“好的。” 唐九洲:“好。” 齐思钧轻轻地敲着他刚刚爬过可能会碰到的每一块天花板。 他开始敲的时候,都是微小且沉闷的声音——是钉死了的。 后来,一声清脆的“咚咚”声响起,在这个黑暗且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找到了。”齐思钧确定了那块天花板的位置,摸索到了掀起它的缝隙。 他正要掀开的时候,天花板下传来了一些动静,他连忙停住了。 天花板下,传来了开门声。 似乎有人走了进来,走进了他们下面的那个房间。 “他们去哪儿了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依旧……没人相信我啊……” 天花板上的三人,沉默着。 “诶……罢了。”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想再做一次好人。” 然后下面传来了钥匙的“叮当”声,和关闭抽屉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声叹息,脚步声响起。 门开了,门关上了,脚步声远去了,听不见了。 “是走了吗?”唐九洲小声地说。 齐思钧先是点点头,他突然意识到在黑暗之中他的同伴可看不见,于是又道了一句,“是的。” “那我们现在下去吧?”曹恩齐说。 齐思钧:“好。” 他掀起了那块天花板,些许微弱的光灌进了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他们三人借着这微弱的光看清了彼此的脸。 唐九洲看着天花板下的那个房间,“走了还关灯了啊?” “不然呢?”齐思钧看着这个又犯傻的“孩子”,“他要是没关灯,那才真是一个‘恐怖故事’呢。” “啊?”唐九洲没有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曹恩齐:“要是他出去没关灯,那就代表他发现了我们,给我们留了灯。” “哦,这样。”唐九洲“加载”完成。 “刚刚短路了是吧?”齐思钧在掀开的天花板旁边找到了绳梯,“绳梯,走吧,我们下去吧?” “这次,我想先下去。”唐九洲自告奋勇。 曹恩齐先是一惊,“你先?” 齐思钧也是愣了一下,“确定吗?” “嗯。”唐九洲很坚定。 “好吧,注意安全。”齐思钧将绳梯放了下去。 这次的绳梯比较长,放下去,快碰到地面了。 “小心点啊……”曹恩齐看着唐九洲小心翼翼地踩上绳梯。 唐九洲:“好的。” 一步一步,他慢慢地接近地面。 绳梯渐渐变晃了,唐九洲再一次下意识地抓紧了绳梯。 “应该我们先下去的……”齐思钧在上面看着,他有些担心,“这样我们可以帮你拉着绳梯,没那么晃。” “没事,我可以的。”唐九洲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绳梯渐渐稳定了。 他缓缓地向下移了一步,绳梯再一次剧烈地晃动。 曹恩齐:“没事,只要你抓紧了,就不会掉的。” 齐思钧:“九洲,加油。” 在绳梯还在摇晃的时候,唐九洲向下移了一步。 绳梯依旧在晃。 曹恩齐:“不晃的时候,你可以走。晃的时候,你也可以走,不是吗?” “是的。”唐九洲一步一步地下去了,他到达了地面,他的身体获得了一个稳定的支撑点。 齐思钧看他到了地面,“九洲,好棒!” “天哪,我靠自己下来了!”唐九洲刚刚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 “我们九洲真棒。”曹恩齐转头看向旁边的齐思钧,“小齐,你也下去吧,我最后。” 齐思钧:“好。” 齐思钧很快地下去了。 “那我来了,你们站远点,我怕撞到你们。”曹恩齐准备下来。 齐思钧:“好。” 三人都下了天花板。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通过天花板……来爬到另一个房间……”唐九洲欲言又止。 齐思钧:“怎么了吗?” 曹恩齐:“这个游戏体验,蛮特别的。” 唐九洲:“能不能让隔壁那三个也体验一下啊?” 曹恩齐:“什么?” 齐思钧疑惑,你小子不会是…… 唐九洲:“就是让他们也爬一下天花板啊。” “嗯……”齐思钧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我们先看看这里吧,找找灯。” 唐九洲停顿了一会儿,缓缓打出了一个“哦。” 他们来到的这个房间,像是一个杂物间。 桌子、椅子、桌布、纸箱……各种杂物,杂乱地堆放在一起。 但是,在一个角落里,单独摆了一个陈旧的办公桌。 这个办公桌,四周并没有堆放任何杂物,就连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 唐九洲走了过去。 办公桌有一个抽屉,抽屉的把手下面有一个钥匙孔。 唐九洲伸手拉了一下——锁住了。 齐思钧:“估计那人刚刚就是打开了这个抽屉,放了点什么吧?” 曹恩齐:“我觉得是。” “啪哒!” 第31章 我再次对你失了神 “啪嗒!” 唐九洲打开了灯,“亮了,舒服了。” 曹恩齐:“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们被发现了。” 唐九洲嘿嘿地笑着,走过来,走到了两人身后。 齐思钧走开了,“我看看这些杂物堆里有什么?”他走向了盖着桌布的那一堆杂物。 唐九洲:“那下面不会藏人了吧?” “不会的吧……”齐思钧伸出手,捏住了桌布的一角,他迟疑了会儿,还是掀开了。 桌布掀开,灰尘飞扬,灯光下,糊住了片刻的视野。 齐思钧下意识地退后加闭眼“小连招”。 “天哪,放多久了啊?”唐九洲不解。 “架子鼓?”曹恩齐看清了,桌布下面盖着的是一个架子鼓,“这里怎么有架子鼓?” 唐九洲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啊……老板竟然深藏不露……” 齐思钧配合他的演戏,“没想到……” “老板……原来是一个搞音乐的吗?”唐九洲开始猜测,“我们可以大胆地想一下,一个热爱音乐、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因为音乐道路上受挫,或者这条路走不通了,无可奈何放弃梦想,将自己的梦想在这里遗弃,开了一家火锅店。” “这样吗?”曹恩齐并不那么认可,“这架子鼓一定是他的吗?” 齐思钧:“对,有没有可能,这个架子鼓是别人的。只是放在这儿了……” 曹恩齐:“对,我是这样想的。” “都说了‘大胆猜测’嘛。”唐九洲说。 “架子鼓……”曹恩齐走向了另外一边的杂物堆,“看看这里有什么。” 这一边,堆了许多纸箱,纸箱旁边放了几把椅子围着——估计是怕垒起来的纸箱倒了。 “箱子,箱子里……”曹恩齐将椅子慢慢移开,高垒的纸箱并没有倒下,他抱下了被堆在最上面的那个纸箱。 唐九洲看见了,他走了过来,“里面有什么吗?” 纸箱口是没有密封的,可以打开。 曹恩齐打开了纸箱,纸箱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好像是专辑,一箱子的专辑。 曹恩齐:“什么情况?” 唐九洲拿了一盒出来,“看看……”他打开盒子:一本歌词本,一张海报,还有一张唱片。 是专辑的基本配置。 “啊?是他追星吗?”唐九洲拿出了专辑里的海报。 海报上,有五个人,背景板上印着两个字——烛火。 “烛火……”曹恩齐轻轻地念出了背景板上的字,“这是……乐队海报。” 齐思钧走向办公桌,查看着那个上锁的抽屉,“是钥匙……还有没有……” 他拉了拉抽屉,抽屉并没有任何被其他东西卡住的异样。 “真要找钥匙啊?”齐思钧嘀咕着。 他看见唐九洲和曹恩齐在拆着什么,“干嘛呢?” 曹恩齐:“拆专辑。” 唐九洲:“我们在专辑开箱,忙着追星呢。” 专辑开箱,忙着……追星? “它真的每个都有诶。”曹恩齐扭头看向旁边也在拆的唐九洲,“我还以为是个幌子,意思一下。” 唐九洲:“大制作,大制作。” “有什么线索吗你们拆这个?”齐思钧走了过来,看着箱子里的专辑,“真是专辑啊?” 唐九洲抬头看着他,“一箱……它还是一箱。” “这么多?”齐思钧百思不得其解,“是真爱啊……” “来帮忙吗?”曹恩齐发出邀请。 齐思钧:“好。” 此时,蒲熠星他们几人已经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了。 石凯:“书柜和展示柜的钥匙,应该是找不到了。” 文韬:“不在吗?” 石凯:“要不去那个走廊看看,有没有路?因为这个房间应该是没有其他的门了。” 蒲熠星点头表示认可,“我们回走廊看看吧?” “那行,走。”文韬推开了门,那一刻,办公室里的灯黑了。 文韬被吓得顿了一下。 “我走第一个吧。”蒲熠星走到他身边,推着门,“石凯跟我后面,你押后,可以吧?” 文韬:“好。” 三人再次回到了走廊。 可是,三人沿着走廊走,没有路了。 在路的尽头,是一堵墙。 “墙?”蒲熠星伸手触碰着冰冷的墙壁,“没路了。” 石凯:“没路了?” 文韬:“我们不会要原路返回吧?” 蒲熠星:“可能……” “当啷!” 一个清脆的声音,敲碎了此刻的沉闷。 “钥匙!”蒲熠星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人在走廊落下了钥匙。” 石凯:“谁踢到了?” 文韬:“好像是我?我看看,我摸摸看。” 蒲熠星:“快摸摸。” “当啷!”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蒲熠星:“韬,摸到了吗?” “嘿嘿嘿,有了。”听声音,文韬有些小得意。 石凯:“那不会是房里的钥匙吧?” 蒲熠星:“有可能哦,凯凯。” “来吧,我们回去看看。”文韬推开了门。 开灯,灯亮了。 文韬径直走向了书柜,“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书柜被打开了,文韬正要取下书架上的书。 书取不下来。 “啊?”文韬大大的问号。 蒲熠星伸手指着书架中间,“这,有条缝。” “不会又是门吧?”石凯走上前,拉着书架的隔板,像门一样拉开了。 门后,是一架旋转楼梯。 打开门的那一刻,灯又灭了。 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了楼梯上。 石凯:“带钥匙了吗?” 文韬:“带了。” 蒲熠星:“走吧。” 文韬:“门要关吗?” 蒲熠星:“关吧,反正我们有钥匙,是吧?” “等一下,我看看锁孔。”文韬拉住了蒲熠星要关门的手,拿出那串钥匙,和门上的钥匙孔比对着。 “直接插进去看看嘛。”蒲熠星伸手拿起了一把钥匙就往钥匙孔里怼,串着钥匙的那个环就任由文韬牵着。 钥匙插进去了。 蒲熠星将钥匙抽出来,“有,这把。” 文韬:“那把门关了吧?” 蒲熠星:“好,把门关了。” 蒲熠星将门合上了,门后传来了“咔哒”的上锁声。 石凯:“锁了?” 蒲熠星:“没事,有钥匙。” “快,看看往哪儿走吧?”文韬看看楼梯下方,又看了看楼梯上方。 蒲熠星:“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文韬:“好。” 三人沿着楼梯下去了。 文韬走在了最前面,“这里?”他有些惊讶,他回头看向了后面的蒲熠星,“我们进来的地方。” “进来的地方?”蒲熠星重复了一遍。 走出了楼梯这个空间,就是他们进来火锅店的那里——也就是齐思钧他们原本在的地方。 “门怎么开了?”石凯看着被打开的玻璃门,风在“呼呼”地往里送。 蒲熠星:“我们是可以走了吗?” 文韬:“不管他们了?” 蒲熠星:“不管了,我们先走吧,这里太奇怪了。” “我看看门能不能开。”石凯站在门边,看着门外那扇紧锁的木门跃跃欲试。 “你小心点儿,小心草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文韬笑着,走到了石凯身边。 石凯回头看着紧靠在自己身后的文韬,“我认真的,这个围墙好像也不是很高,我看看能不能走……” 石凯还没说完,蒲熠星已经走出去了。 他站在那条小路上,清澈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缕缕薄薄的风轻轻地将他包裹。 好安静啊…… 蒲熠星走到半路,回头看向了在门边的俩人。 月光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半张脸上,眉眼柔柔的。 文韬看得愣了神。 好看……太好看了…… 文韬的嘴角微微上扬,话到嘴边,却是一句“有其他的声音吗?” 文韬说完,石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躲到了文韬的身后,从俩人对视的世界离开了。 蒲熠星看着文韬,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这月亮很漂亮,想让你们也看看。”说完他扭过头,继续往前走了。 木门,渐渐近了。 蒲熠星拉住了门把手。 “咔!” 门锁住了,无法打开。 “这样吧,我们找个……”石凯正要出门,走向门那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回头看着两人。 “小心!”蒲熠星和文韬再一次异口同声。 一个“怪人”从草丛里钻出,扑向了蒲熠星。 与此同时,另一个从草丛里跳出来的“怪人”跳上了玻璃门前的台阶,跳到了文韬面前。 就在刚刚,蒲熠星和文韬对视上的那一刻,两人的余光里都进入了一个在快速向对方靠近的黑影。 蒲熠星灵活地转身,躲了过去。 文韬这边则是快速将玻璃门关上了。 “怪人”在门外看着,片刻,“怪人”和蒲熠星旁边的那个“怪人”一起扑向了在木门旁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我靠,怎么,怎么……” 一个“怪人”还好,两个“怪人”属实让蒲熠星有点手足无措。 “阿蒲!”石凯趴在玻璃门上,朝蒲熠星大声喊着,“快回来!” 文韬:“阿蒲,回来!” 蒲熠星看着火锅店里的文韬和石凯,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两个“怪人”。 蒲熠星往哪边走,两个“怪人”就往哪边堵着。 蒲熠星被两个“怪人”拦住了。 “我去救蒲熠星,你在这儿待着,给我们开门。”文韬开门出去了。 “喂,文韬!”石凯伸手想抓住他,但是抓空了。 因为,刚刚他看见了文韬塞给他的那一串钥匙上,挂了一个标签。 标签上,有四个字——可驱邪物。 “蒲熠星!”文韬跑下了台阶。 那两个“怪人”听见声音,回头看着文韬。 文韬看见那两个“怪人”回头,先是顿了一下。 在月光下,他总算是看清了“怪人”的脸。 他们脸上沾着不知名的红色粘液,五官扭曲着,露出了牙龈。双眼的眼白变成了黑色,目光空洞。 脸是那样的狰狞,属实是给了文韬不少视觉上的冲击。 文韬下了台阶,看着那两张狰狞的脸,慢慢地走了过去。 眼看着文韬离那扇玻璃门越来越远。 蒲熠星看着他,猜到了他的计划。 此时,那两个“怪人”仍然在注视着那个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文韬。 蒲熠星趁机跑出了“怪人”的包围圈,他绕过那两个“怪人”,跑向了文韬。 “怪人”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蒲熠星跑到了文韬身边。 文韬看着他,愣了神。 月光落入他的眼眸,落在眼前人的身上,眼里映出了彼此…… 怎么这时候还走神了啊? 蒲熠星有些恼,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抓起文韬的手腕,拉着他,跑向了玻璃门。 石凯看他们跑来了,打开了玻璃门,“快,快进来!” 文韬就任由蒲熠星拉着,跑向了玻璃门。 眼看着,两人身后的那两个“怪人”就要追上了。 石凯:“快,快啊!” “咣!” 蒲熠星拉着文韬跑进了火锅店。 他俩跑进来的那一刻,石凯关上了玻璃门。 蒲熠星一时没有“刹住车”,整个人扑到了玻璃门对过来的墙上。 他还拉着文韬,让文韬也撞墙上了。 好在文韬眼疾手快,伸手撑住了,才不至于像蒲熠星那么狼狈地整个人扑到了墙上。 “你还好吗?”文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看向了旁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懵懵地,伸手撑着墙,他低着头,“没事,我没事。” 他脑袋绝对撞疼了,但是他还在装酷。 文韬看着他又犯“中二”,心里觉得可爱,默默地笑了。 “谁,过来一下……”身后是石凯的声音。 文韬转头。 石凯在顶着玻璃门,门外是两个在疯狂撞门的“怪人”。 石凯:“还是,你们快走!快走,一会儿我跑快点,追上你们!” “好!”蒲熠星看着开始三人走的那条走廊——依旧是被门堵着的,“没路?” “那这边。”文韬走向了楼梯,“走吧,我们去看看哪间房可以开。” “好。”蒲熠星跟上了。 文韬跑上了楼梯,“让我看看……” 这时,楼梯上的一个房间打开了门。 文韬:“啊?那是……” “三零一。”蒲熠星念出了门上挂着的房牌号,“先过去看看。” 文韬:“好。” 蒲熠星:“凯凯,进来!” “好!”石凯松开了顶住玻璃门的手,转身跑向了楼梯。 门外的两个“怪人”推开玻璃门进来了。 “快。”蒲熠星跑进了那个房间,一把将身后的文韬拽进了房里。 石凯是真的快,他将那两个“怪人”远远地甩在身后,跑进了房间。 蒲熠星将门合上,摸到了门把附近还插着的钥匙,于是他顺势将门反锁了。 第32章 抓不住的光不见了 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齐思钧:“什么声音?” 唐九洲走向了那扇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是一连串的低声细语。 唐九洲实在听不清,他无助地看着两人。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声音渐渐变小,听不见了。 “下楼了?”唐九洲疑惑。 齐思钧:“下楼?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曹恩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移,缓缓开口,“确定吗?” 唐九洲看曹恩齐手里依然在拆专辑,“那我们还是先把这些专辑拆完再说吧。”说完,他和曹恩齐一起拆专辑了。 海报被一张张展开,平铺在地上。 “2018年……2014年……”齐思钧看着地上的海报。 唐九洲:“最早的是什么时候的啊?” 齐思钧:“最早?” “最后一个。”曹恩齐从纸箱里拿出了最后一盒专辑。 那一盒专辑里的海报,上面标的时间是“2008年”。 “这是最早的吧?”曹恩齐看向铺在地上的那些海报。 齐思钧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海报,“是的,最早是2008年,最晚的是2018年,十年。” 唐九洲:“粉这支乐队粉了十年……为什么后来的海报没有了?” 曹恩齐:“今年2024了,那就是已经过去六年了。” “六年?”唐九洲思索着,“都没出新专辑吗?还是不粉了啊?” 齐思钧:“塌房了是吧?” 唐九洲:“对啊,塌了,不喜欢了,结果买的一箱专辑还出不去。丢了怪可惜的,然后就一直放这儿了。有没有可能?” 曹恩齐默默点点头,“粉丝……” “这些海报……”齐思钧发现了些许异样,“后来少了一个人。” 唐九洲:“少了?” “你看嘛。”齐思钧指给他看,“一直到2014年,六年都是五个人。2014年,发布《致最好的我们》。2015年,就变成四个人了,发布《雨后的时间》。” 曹恩齐:“哦……少了一个。” “是这个乐队太冷了吗?”唐九洲翻看着专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他们到底红不红啊?” 门外再一次传来了声响。 三人警惕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唐九洲:“听到了吗?” 曹恩齐:“肯定是听到了才看过去啊。” “那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走吧,我们去看看哪间房可以开。” “是韬韬吗?”齐思钧缓缓道。 唐九洲:“好像啊……” “好。”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九洲:“阿蒲,是阿蒲!那个绝对是文韬!” “让我看看……”门外,文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去开门。”曹恩齐拿来钥匙。 唐九洲拉住了他,“你确定我们这里是三零一吗?” “哎呀,试试不就知道了。”曹恩齐走去开门。 钥匙插进门里,旋转,门开了。 门外的“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曹恩齐身后的唐九洲悄悄地把灯关了,房间一片漆黑。 “啊?那是……”文韬看见了打开的门。 蒲熠星:“三零一。先过去看看。” 文韬:“好。” 曹恩齐听见声音,连忙和唐九洲藏在了门后。 蒲熠星:“凯凯,进来!” “好!”楼下,传来了石凯的声音。 “快!”蒲熠星跑进了房间,他转身,一把将身后的文韬也拽了进来。 齐思钧站到了黑暗的角落里,好让他们看不到自己。 石凯也跑了进来。 蒲熠星将门合上,反锁了。他扶着墙,气喘吁吁的。 他旁边的文韬也长舒了一口气。 石凯:“九洲?” 石凯跑进来之后,蒲熠星将门关上了。 这让藏在门后的唐九洲和曹恩齐猝不及防。 唐九洲本来都打算直接吓了,结果让石凯先瞧见了。 “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唐九洲垮着小脸,“被看见了,没意思。” 曹恩齐:“还不是你看见文韬进来心软了。我都说了要吓早点吓,不然人都进来就关门了,一关门就看见了。” 文韬看着这俩活宝,笑着,“你们,你们居然还想着吓人?” 石凯蹬着唐九洲,“没想到,被我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蒲熠星慢慢地向房间的另一边走去,“你们这儿有什么东西吗?” 这时,蒲熠星旁边的一块桌布被掀起,一个人跳到了他的面前。 “噫!”蒲熠星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来了个夸张的拳击连招,就像一只受惊的猫猫。 文韬:“怎么,这房间里也有吗?” 唐九洲打开了房间的灯。 刚刚跳出来的那个人,是齐思钧。 齐思钧:“怎么,有被吓到吗?” “小齐。”蒲熠星皱着眉头。 你居然敢吓猫猫,猫猫生气。 文韬看见蒲熠星生闷气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石凯注意到了地上的海报,“哇,这么多。” “都是专辑海报。”曹恩齐介绍道。 文韬:“专辑?” 唐九洲:“对,我们刚刚忙着拆专辑呢。” 石凯:“这不是烛火吗?” 齐思钧:“是,烛火乐队,2008年到2018年的专辑海报。” “这个……是《致最好的我们》。”蒲熠星看着地上的海报,“2014年。” “之后就少了一个人。”齐思钧指着2015年的那张海报,“他们有个人不在了,剩四个。” 蒲熠星:“不在了?是退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齐思钧摇摇头,“不清楚,这是我们目前在这个房间里获取的关于这支乐队唯一的线索。” “不是,我们还有一个架子鼓。”唐九洲指着齐思钧身后的架子鼓。 “架子鼓。”石凯看向了那个架子鼓,“上面有什么和烛火乐队有关的吗?” 唐九洲尴尬地笑笑,“我只知道它是个乐器。” 石凯无语,“我过去看看。” “《致最好的我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得了奖的。”蒲熠星分析着,“得了奖,得奖的那一年,应该是他们最红的那一年。那么红,事业蒸蒸日上。正常人谁会在事业的上升期退出呢?” 文韬:“所以你觉得他是出事了吗?” “等一下,少了一个人……”唐九洲嘟囔着,“乐队……你们有获取到关于这支乐队的其他信息吗?” 蒲熠星:“这支乐队,后来解散了。” “乐队……少了一个人……解散?”石凯原本在摆弄着那个架子鼓,听见两人的对话,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和唐九洲对视着,“会不会是……” 唐九洲看着石凯,同时说:“那个小丑的乐队。” “太像了,是不是?”唐九洲看着石凯,等待着石凯的认可。 石凯:“我在知道这个乐队已经解散的时候,其实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你们后来说少了一个人,我就在想,不会真是那个吧?” 唐九洲和石凯同频,“对对对,我当时看见少了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阿蒲说他们已经解散了。” “天哪,就是吧?”石凯感慨着。 文韬、齐思钧、蒲熠星和曹恩齐,四脸懵逼。 齐思钧疑惑,“什么啊?” 文韬开始也在努力去理解他们在说什么,然而他并没有听懂,他无奈地笑着。 “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们不知道啊?”蒲熠星不理解,“凯凯不是和我们一起,九洲和你们一起吗?为什么他俩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啊?是我们断片了吗?” 齐思钧看着蒲熠星,摇摇头,“不知道,你有看见小丑吗?” 蒲熠星摇摇头,“没有。” 齐思钧:“那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小丑的乐队?” 石凯:“哦,我们说的小丑是上一期密室的那一个,我、九洲和小何被关在了《真正的朋友》那一期开始的笼子里,被放出来之后我们和小丑玩了一个游戏,是关于一个故事的。” “有点类似于故事续写这样的。”唐九洲补充道。 蒲熠星:“感觉有点意思。” 齐思钧:“是什么故事啊?” “大概就是他们组建乐队,乐队走了个人,然后出了一些事情,然后乐队解散。”石凯回忆着,“好像……大致就这样。” 唐九洲:“哦,还有。就是后来,小丑看见了那个乐队的其他人在一起很开心地聚餐。于是生恨要报复他们。” “报复……”蒲熠星想起了那些“怪人”,“不会就是外面那些吧?” 文韬:“那,报复……为什么是四年一次呢?” “不是,他报复为什么是在这里呢?”齐思钧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除非……” 蒲熠星:“只有一个可能。” 文韬:“他是其中的一员。” 蒲熠星:“是。” “一员……”唐九洲看向了地上的海报,“哪个是他啊?” 曹恩齐:“不是粉丝,是乐队的人。” “好自恋啊,囤自己的专辑囤一整箱。”唐九洲忍不住吐槽,“我还以为是真爱粉呢,专辑没一年是落下的。本人啊?不理解。” 齐思钧:“九洲,你有买自己的专辑然后囤起来的习惯吗?” 唐九洲的笑容僵在嘴角,“不会啊……我不会。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到那一箱专辑之后,觉得他是粉丝,而不是一个玩音乐的。” “是粉丝吗?”蒲熠星的眉头快打结了。 “你们……”曹恩齐指着那个办公桌,“要不先找找钥匙吧?” 蒲熠星:“什么钥匙。” 齐思钧:“哦,那个办公桌,有个抽屉,上了锁。” 蒲熠星:“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吗?” 唐九洲:“我们从天花板上下来之前,听到有个人进来了,他在抽屉里放了一个东西,然后走了。” “天花板上下来?”石凯捕捉到了令他不可思议的字眼。 “对,就那里。”曹恩齐指着那块被推开的天花板,“就那里,我们从那里下来的。” “好好好,回归正题。”文韬走去了办公桌那边,拉了一下那个抽屉,“凯凯,那串钥匙我记得有三把,你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好。”石凯从兜里掏出钥匙,“这把是书柜的,这个……” 他试着将钥匙插进去,卡住了。 “那换一个。”他换了另一把钥匙。 钥匙插进去了,旋转。 “咔哒!”锁开了。 他轻轻一拉,抽屉被拉开了。 文韬:“开了。” “开了。”蒲熠星重复了一次。 抽屉里,有一个皮革笔记本。笔记本下面,是几张报纸。 报纸明显已经泛黄,落了灰。 那本笔记本,虽然尽是岁月走过的痕迹——封面是大大小小的划痕,边边角角也落了皮,露出了下面的布。但是,表面并没有一丝尘埃。 那本笔记本,应该就是那个进房间的人放下的东西。 文韬将笔记本从抽屉里取出,翻开了第一页。 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了两行字:我们如星辰,永远陪伴梦想的月亮。 “好美的句子……”唐九洲感慨着。 这是一本日记本,那一页的右下角写着:2014-2018。 再翻开,那一页的内容,除了日期,都被人用黑墨水盖住了。 曹恩齐:“怎么……” “怎么了吗?”文韬翻开了下一页。 那一页,和上一页一样,也是除了日期都被一滩黑墨水盖住了。 “这墨水……不会是泼上去的吧?”蒲熠星看见墨水印的边缘有一些飞溅的迹象,“这人用墨水把日记内容盖上的时候,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齐思钧:“正常人,就是情绪稳定、平静的人,用墨水把字盖住,应该是用抹的。” 蒲熠星:“是的。” 文韬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一样——日记的内容被墨水盖住,只留下了日期。 “他有点奇怪。”文韬翻着日记本,“为什么他把日记的内容‘销毁’了,但是却又刻意地留下了每一篇日记的时间啊?” 蒲熠星:“奇怪……” 文韬翻着翻着,后面日记的内容没有再被墨水盖住,而是被整页撕去了。 被撕去了好几十页,那消失了几十页的日记背后,那一篇日记: 2018 11.14 雨 结束了,我的梦…… 我的……梦…… 梦…… 那是……我的梦啊!!!!!!! 这篇日记,写得很用力,最后一个感叹号已经把纸写破了。 再往后翻,都是空白的——也就是说,那是这个日记本的最后一篇日记…… 第33章 猩红色房间二零二 众人借文韬在走廊捡到的钥匙,打开了三零一房间里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那本破旧不堪的日记本,记录的,是某个人曾经追梦的过往。 “他的梦……”蒲熠星轻轻地念着,“碎了,被埋葬了。”他伸手,轻轻地触着那几个已经写出了印子的字迹。 光看这字迹,似乎就已经体会到了。 他那时,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齐思钧:“还有一把钥匙?” 齐思钧看见了石凯手里的那一串钥匙,“是开哪儿的?” 石凯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二零二的。” 唐九洲:“二楼的两个房间你们都去过了吗?” 石凯:“没。” 文韬:“但我们是从二零一出来的。” “哦,所以你们最开始是从二零一来到这里的,是吧?”齐思钧确认着,“那是不是,哪怕那里有一扇门阻隔了我们去走廊那边的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去那里啊?” 蒲熠星:“是。我们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对了。”石凯看着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这些东西你们都翻过了吗?” 齐思钧:“我翻了,翻到了几个横幅,都是写的烛火乐队友谊长存什么的,然后签名写满了,都是一些应援的东西。” 曹恩齐:“那我们先去二零二看看吧?” 文韬:“可以。” 蒲熠星:“好。” 曹恩齐走向了门那边,准备开门。 “看看那些‘怪人’还在不在。”齐思钧叮嘱着。 曹恩齐:“好。” “我先关灯。”唐九洲走到曹恩齐身旁,将灯关了。 房间黑了,窗外投进来的光,照着这个废弃的房间。 地上,一片狼藉,是被遗忘的过去。 过去的辉煌,点点消散,化为灰烬,再也找不到了。 门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那天边孤独的月,依然在凝视着这架楼梯。 齐思钧:“走吧。” 六人下了楼,打开了二零二的房间。 门后,窗户被窗帘掩着。路灯的光,将窗帘的颜色投到了地上——是一片深沉的宝蓝色。 蒲熠星和文韬走在最前面。 文韬:“先开灯?” 蒲熠星:“好。” 说着,蒲熠星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着,摸着有没有什么开关之类的。 “噫!”蒲熠星惊叫了一声,先后退了几步,撞进了文韬怀里。 文韬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啊?”他顺势轻轻地将他抱住,“有什么东西吗?” 齐思钧进来了,他摸了过去,“哦,这什么东西啊?” “啪嗒!” 房里的灯亮了。 大家看向了齐思钧那边。 开关上,沾着猩红色的块状物。 “这是什么?”齐思钧看看开关,又看了看刚刚摸了开关的那只手。 石凯走了过去,他看着那个块状物,仔细地辨认着,“油漆,干了没抹开的油漆。” “油漆?只是油漆?”蒲熠星缓缓站直身体,“那我刚刚那个反应岂不是很丢人?” 文韬:“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地上,落下了一块不规则的阴影。 大家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天花板上,沾了大量的墨水。 房间的灯没有幸免,也沾上了。 房间的墙上,被人涂满了猩红色的油漆。 但是,显然刷油漆的人没什么耐心。墙上还有好几块地方透出了墙原本的颜色——白色。 油漆没有抹匀,也没有将墙壁完全覆盖。 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用猩红色的油漆在墙上画的涂鸦。 不过,会有哪个孩子涂鸦是在白墙上涂猩红色油漆啊? 猩红色,涂在白墙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恶趣味呢? 真别致呢。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有一瓶墨水和一支钢笔。 桌子旁边,是一个油漆桶。桶里还有剩余的油漆,但都已经干了,而且落了不少灰。 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张桌子和窗帘也难逃一劫——桌面被大量的墨水覆盖,窗帘也沾了不少墨水,但是主要还是猩红色的油漆。 这一切,就好像……这个房间被墨水和这猩红色的油漆“污染”了。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那个油漆桶的盖子。盖子里,是纸烧后留下的灰烬。 “这是……”齐思钧查看着盖子里的灰烬,“他不会把那些日记撕下来,烧了吧?” 蒲熠星:“烧了?” 文韬:“有没有可能,他前面用墨水盖了字迹的那些日记的日期,是一些比较特别的日子,他想记下来。然而后面的日记,除了最后一篇……” “他都想毁掉,或者说就是遗忘,然后他就懒得拿墨水盖了,索性撕下来。”蒲熠星知道文韬想说什么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了,“直接一把火烧了,省事。” “感觉……这个人,歇斯底里的。”石凯看着房间里到处都是的墨水和油漆,“他在这个房间里干……” 他突然想到了。 齐思钧先说了,“他就是在这里销毁的日记本,在这里盖的墨水,在这里撕的日记,也是在这里烧的日记。” “那和阿蒲前面猜想的一样。为什么那个人用墨水不是抹,而是泼,那是因为那个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精神状态是不正常的。”文韬分析着,“你看嘛,他在这房间里干嘛了。这不就进一步证实了,他在销毁日记的时候精神是不正常的。他销毁日记,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很痛苦。” 蒲熠星:“痛苦……正常人写日记,一般是记录生活。销毁日记,要么是掩饰过去的罪恶,要么是放下过去,再要么是不愿再记起。” “不愿吧?”唐九洲思索着,“乐队解散了,他说了,那是他的梦。并且那是他那一本日记的最后一篇日记,之后他再也没有写了。” “可能是之后的日记,都不再符合他在这个日记本第一页写下的那两行字了。”齐思钧可谓是一针见血,“他写的是:我们如星辰,永远陪伴梦想的月亮。之后,他的梦没有了,所以这本日记本也就没再写了。” 唐九洲沉默着,眼眶有些泛红。 蒲熠星:“他的一切,都结束了。” “这里……哎!”文韬惊讶地发现,“这里有东西!” “哪儿?”蒲熠星总是第一个回应他。 文韬指着涂满猩红色油漆的墙,“这里,好像是一墙的便签纸!” 石凯来到墙边,伸手触碰着刷了油漆凹凸不平的墙面,他依稀地摸到了一些小小的但十分规则的起伏边缘。 唐九洲:“能把油漆铲掉吗?” 齐思钧:“那找找铲子……” “这里。”蒲熠星将油漆桶里的那个铲子拔了出来,“有个清洁铲。” 文韬:“那好。” 蒲熠星径直走过去给了文韬。 文韬接了过去,他正要铲,但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不对,这一铲,会不会把便签纸铲烂啊?” 齐思钧:“那咱们轻点?” 石凯:“你先铲下旁边试试嘛?看看力度什么的。” “好,我试试。”文韬铲了一下那块没有盖着便签纸的油漆。 文韬慢慢地铲了一下,被他铲起的整块油漆都掉了下来。 “可以。”齐思钧点点头,“应该可以的,去试试?” 文韬小心翼翼地沿着要铲除的油漆边缘,慢慢地铲下去。 油漆一块块地落下,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文韬:“来了,来了。” 齐思钧:“慢慢来。” 铲子在一点点靠近,第一块盖着便签纸的油漆被铲起来了。 那块油漆并没有和前面的一样很快地落下,而是挂在那里,没有掉下去。 油漆向外翻开,露出了后面的便签纸。 “这是?”文韬看了也迷糊,“怎么会……” 石凯第一个围了上来,“便签纸……”他拿起那一块没掉下来的油漆,“便签纸是塑料的。韬,放心铲。”石凯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文韬:“啊?” “铲吗?”蒲熠星也围了上来,“是不是可以撕下来啊?” 他走到文韬身边,捏住了那一块油漆。 文韬立刻知道了他想干嘛,放下铲子,帮着蒲熠星揭掉墙上的油漆。 油漆背后的便签纸层层叠叠,使油漆并没有破碎,而是一整块被揭了下来。 “哇,可以啊。”石凯看着整块落下的油漆向外翻开,油漆后面是厚厚的便签纸。 齐思钧也过来帮忙了。 蒲熠星和文韬接着揭开,齐思钧和石凯则是接住被揭下来垂向地面的那半块油漆。 忙活了好一会儿,整块油漆终于被取下来铺在了地上。 便签纸虽是塑料制的,但是却是实色的,从背面看不见字迹。 文韬和蒲熠星将便签纸一张张揭开,递给了旁边的齐思钧和石凯。 他们接过来之后,将便签纸在地上铺开。 就这样,只剩下直接被油漆盖住的那一层了。 “怎么搞啊?”齐思钧上手试着撕开一张,结果那里的油漆破了。 便签纸拿在手上,和整块油漆分离了,但是便签纸的那一面沾满了油漆。 唐九洲无情嘲笑,“你……怎么?” “小齐,你在干嘛啊?”蒲熠星艰难憋笑,但后来还是笑出了声。 文韬也被逗笑了,“看看,能不能直接刮干净?” 齐思钧尴尬地笑着,“我试试。” 齐思钧用指甲刮了一会儿,他刮过的地方,油漆破碎,掉了下来。 “可以啊?”蒲熠星看着他,“能看到字吗?” 齐思钧:“可以。” 破碎的油漆块之下,黑色的字迹渐渐浮现。 “今天晚上,是我们办的第一场演唱会。”齐思钧念出了便签纸上的内容。 “可以看见啊……”蒲熠星拿起了一张,他没有像齐思钧那样用指甲刮,而是直接将便签纸揉搓了。 被揉皱的便签纸上的油漆瞬间粉碎,抖去上面的粉末之后,便签纸上的字迹就清晰地显露了。 文韬在旁边看着,“好方法啊。” 他也拿了一张,效仿蒲熠星的做法,成功将上面的油漆清除了。 “那么快。来来,我也来。”石凯蹲下来,取了一张放手里搓了起来。 曹恩齐:“我也来我也来。” 唐九洲刚搓完一张,油漆的粉末落了满手,“天哪,我手都变红了。” 齐思钧:“抖抖,可以干净的。” “凶手实证,实锤了!”石凯故意调侃。 唐九洲翻了个白眼。 石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然而两人同时说出,“怎么,看不惯啊?” “哇,好齐!”齐思钧前排震惊。 蒲熠星:“太齐了,太齐了。” 曹恩齐:“一看就没排练过,太齐了。” 大家将那些便签纸在地上铺开,全部铺开差不多占了一平方米的地面。 “来,看看。”齐思钧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便签纸。 五颜六色的便签纸上,黑色墨迹留下的字句,似乎有声音在耳畔回响着。 “希望十年之后,二十年,未来,更远更远,我们还可以聚在一起,写歌、创作,直到生命的尽头。——j” “多幸运,能遇到你们。——e” “我说,我们一定要约定着,去看极光。因为,那是我梦想的颜色。我的梦想,你们可不能缺席啊!——k” “我们一定要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p” “我们会做一辈子朋友的,对吗?我们要一起完成我们的梦想!——j” “无论前路有多坎坷,各位,我们一起走下去吧!——w” “我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个街角,w求我们去帮他告白,我们答应了他,代价就是他要加入我们。于是,那天晚上,我们就成立了一支乐队。——j” “我的梦想里有你们,真是太好了。很怀念当年大家一起在路边写歌创作的日子。——e”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踏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边走边唱,走到哪儿,我们就唱到哪儿,把我们的歌声撒向四方。——k” “我们要在十年之后的纪念演唱会上播放我们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告诉观众,我们共同走过的路,鼓励每一个追梦的人。——e” “烛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说的!——p” …… 第34章 宁愿蒙鼓里的梦想 彩色便签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一张张便签纸,在窗户送来的风中,飘起又落下,一扇一扇地,像忽进忽退的潮水,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便签纸上写下的字,是字,是心愿,也是梦想,那是一个个曾经闪闪发光的梦。 六人静静地看着这些便签纸,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其中有一张便签纸,有点不同。 字迹异常地清晰,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就像那本日记本最后一篇日记的字迹。 “你们的梦想,我都悄悄藏进了鼓里。——j” 齐思钧:“藏进了鼓里……鼓……” “那个架子鼓!”石凯很快地反应过来,“我去那个房间看看。” 蒲熠星:“我和你一起。” 石凯:“好。” 两人出了二零二,沿旋转楼梯,上到了三零一。 房门后,灯还亮着。 “架子鼓……”石凯推开门,门后的一切,似乎在静待这群少年回来。 石凯径直走向了那个架子鼓,“藏在了鼓里。” 蒲熠星:“鼓里,蒙在鼓里吗?宁愿让自己的梦想被蒙在鼓里,也不愿意让自己相信梦碎的事实吗?” “鼓……”石凯轻轻地拍着每一个鼓的鼓面,听着里面有没有什么细小的声响。 “有声吗?”蒲熠星走了过来,也敲着一个鼓面。 “没有。”石凯摇摇头,“你们的梦想,藏进鼓里?” “所以,他到底藏的是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先想清楚。”蒲熠星划出重点,“是钥匙,还是别的东西。” “钥匙?”石凯思索着,“‘梦想’和钥匙有什么关系啊?应该不是钥匙吧?” “对啊。”蒲熠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藏的那个东西,可能不会发出声音。” “这个要全拆了?”石凯看着眼前的架子鼓,“六个鼓,每个鼓都有十颗螺丝诶。” 蒲熠星:“没办法,只能一个个试了啊。” “那从哪个开始拆呢?”石凯伸手轻轻拍打着最大的那个鼓面,“可是,这些螺丝,我们也没有工具啊……” “螺丝?固定?”蒲熠星走向了那个最小的鼓。 现在他们没有可以拧螺丝的工具,那就可以先假设做到这件事是不需要那些工具的。 那就是不用拧螺丝,他们就可以把鼓的鼓皮取下来。那就是说有一个鼓的鼓皮压圈是没有拧螺丝的。 但是没有拧螺丝的鼓皮是绝对会松动落下的,那么,由此看来,只有那两个鼓面正对天花板放置的鼓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梦想”就藏在那两个鼓中的一个。 那个最小鼓的鼓皮压圈上,好像并没有拧螺丝,鼓皮好像是直接盖在上面的。 蒲熠星走过去,轻松地揭开了那个鼓的鼓皮压圈,“真是啊?”他感慨着。 “什么?”石凯看见蒲熠星直接取下了一个鼓的鼓皮压圈,“没有螺丝吗?” 蒲熠星:“嗯。” 蒲熠星揭开了鼓皮。 鼓里,放着一张单薄的纸。纸上,用黑色墨水写满了字。 “日记吗?”蒲熠星将那张纸取了出来。 石凯:“写的什么?” 蒲熠星:“我们拿回去再看吧?字有点多。” 石凯:“好。” 房间二零二中。 唐九洲:“话说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办法啊?或者是可以驱赶那些‘怪人’,让‘怪人’不敢靠近的方法也可以啊。” “没有。”齐思钧泼下一盆冷水,“我们现在只知道一个关于乐队的故事。” 文韬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在闭目休息。他是真的困,凌晨三点被叫起来,现在快五点了,他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了。 蒲熠星和石凯回来了。 石凯:“我们回来了,友友们。” “我们带着‘愿望’回来了。”蒲熠星扬了扬手里的那一页日记,“他有一页没有烧,留了一页。” 齐思钧:“太好了,来来,我们看看。” 文韬听见了蒲熠星的声音,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真是他们回来了,他才从椅子上起来。 “来来,小齐,给大家念一下。”蒲熠星将日记递给了齐思钧。 齐思钧:“好,好。” “2008年11月6日 周四 晴 明天就是立冬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秋天,这也是我们相识的第三个月。 我们在夏末相识,与你们的相遇,如童话一般美好,美得……有点不真实。 我还记得,我第一个认识的是k。是k带我认识了与他深交多年的p。 p真的是一个勇敢又浪漫的人,他从来不会觉得现在的我们流落街头卖艺是一件很凄惨的事。他反而觉得,人生如诗。在人群中,在烟火中,他的歌声在歌颂生活、歌颂人生、歌颂这个世界,是这个街头独有的背景音乐。他很幸运,他创作的音乐可以参与每一个过路人记忆的组成。 在他眼里,一切,如诗般美好,没有痛苦,世界是理想的模样。 k是一个喜欢旅行的音乐人。他曾说过要走到哪儿,就唱到哪儿。他说,如果有机会,他想和我们相约一起去看极光。在他看来,极光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色彩,是极其美好的。他还说,假若,梦想有颜色,他想,那一定是极光的颜色。 他想背着吉他,走遍世界每个角落。 后来,我们三人遇到了e。 那是在一个雨天。 夏末,早上可能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可能暴雨倾盆。 那天,我们三人帮助了一个在街头卖画的画家。帮他把他的画全部搬到了雨棚下,让这些作品得以保存。 他很感谢我们,要给我们报酬。 但是,是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p看见了他那把用来支撑画架的吉他,就问他是不是会弹吉他。 画家说他会。 p:‘那你可以为我们弹奏一曲,作为我们的报酬吗?’ 画家答应了。 他弹得很好,边弹边唱。 从那天之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渐渐地,他不画画了,因为他的画卖不出去,于是他把画都拿回家里放好了。 他和我们一起玩音乐,一起唱歌,从白天到黑夜,有时候甚至从黑夜又到了次日天明。 w是一个路过被我们音乐吸引的人。 他和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就听我们唱了很久。 他是停下来,听我们唱歌听得最久的人。 后来我们休息没再唱了,他就和我们说起他也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 那天,三把吉他,五个人轮着玩。 我们一起唱了好一会儿,又聊了很久,聊到了日落时分。 黄昏,给眼前的这个世界染上了最明媚的色彩。 他说他要走了,同时拜托了我们一件事:让我们帮他向一个女生表白。 我们打趣着他,答应了。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提出的要求是:让他加入我们。 他答应了。 第二天的表白,也很成功。 在人海中,我们为他们唱着为他们而作的专属情歌。路过的人,也在为他们祝福,见证他们的爱情。 那一刻,似乎连时间也慢下了步子。 今天,一个饭局,我们正式成立了一支乐队。 我还记得—— w:‘我们的乐队,得起个名字吧?’ k:‘那必须的,叫什么呢?’ p:‘你们有想法吗?’ j:‘极光怎么样?k不是说,他梦想的颜色就是极光的颜色吗?’ e:‘极光吗?’ p:‘和火焰相关的吧,我们的梦想是炽热的,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一束光,去照亮每一个灰暗的人生,给他们带来希望。’ j:‘烧破黑暗的天穹,在黑暗中带来光亮,是吧?’ k:‘这应该也是我们做街头音乐人的初衷吧?希望被看见,因为偶然,用音乐去拯救了一个人的灵魂。’ p:‘是的。’ e:‘那我们就叫烛火吧?’ w:‘烛火?’ e:‘蜡烛的光虽然微弱,但是持久,直到整根蜡烛燃尽,光才会熄灭。拼尽一生,把生命燃烧,活成自己的光,同时也去照亮每一个看见这束光的人。’ k:‘好好好,这个主意好。’ p:‘其他人意见如何?’ j:‘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w:‘就这个吧,这个好。’ j:‘那行,我们就定这个了。’ 那个饭局结束之后,世界多了一支乐队。这个乐队的名字,叫烛火。 为站上舞台,被更多的人看见、认可。 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 在今年的最后一天秋天,烛火乐队这支‘蜡烛’被点燃,去迎接成立的第一天,也是今年的第一天冬天。 没想到,因为你们,我开始期待冬天了。” 唐九洲:“这是一个关于朋友的故事啊。” 齐思钧:“是的。今天是2023年11月6日,所以那一天就是十五年前的今天……” “这篇日记是j写的,也是j藏进鼓里的。”文韬分析着,“所以那个j不会就是火锅店的老板吧?” 蒲熠星:“我觉得是。” 石凯:“哎,那个火锅店老板叫什么来着?” “南……”蒲熠星努力回忆。 文韬:“南甘镜。” 蒲熠星:“是,南甘镜。” “哦,镜。”唐九洲反应过来,“‘镜’是jing,所以他是‘j’。” 齐思钧:“是的。所以他是乐队的一员,而不是那支乐队的粉丝。” 文韬:“所以,那五张抽象画,会不会是那个画家画给每个人的印象画啊?每幅画的主色调都分别对应每个人的应援色。” 蒲熠星:“有可能,画家……” 唐九洲:“抽象画?” “是。”石凯解释着,“我们去的那个办公室有五幅抽象画。” “有多抽象啊?”唐九洲表示好奇。 石凯:“一会儿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有两把钥匙。”曹恩齐刚刚从那个已经干了的油漆桶里找到了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油漆桶里找的。” 就在石凯和蒲熠星走去三零一的时候,曹恩齐闲着没事,就拿来清洁铲去铲那个干了的油漆桶。 他铲着铲着,桶里干了的油漆渐渐破碎,分成了一块块的,粉末也渐渐变多。 突然,他的铲子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 “有东西?什么东西?”他仔细地铲开了刚刚铲过的地方,“是有什么吗?” 他铲开了表面的猩红色粉末,成块的油漆表面,他看见了一个格外显眼的金属光泽。 钥匙? 他慢慢地铲,小心翼翼地铲。 “好像考古啊……”曹恩齐小声地吐槽着,“发现文物,发现化石,小心发掘。” 后来,石凯和蒲熠星回来了。 齐思钧读日记的时候,他也没有围过去。 他想着反正是读的,他铲的时候也能听见,于是就一边铲一边听了。 他在将两把钥匙的头都铲出来之后,就没什么耐心了。他伸手,拉着串着两把钥匙的那个环,把钥匙拔出来了。 他拔出来之后,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看看那个钥匙有没有损坏什么的。 很好,没有损坏。 “油漆桶?”蒲熠星拿过钥匙,“开哪儿的啊?” “这人怎么到处乱丢钥匙啊?还丢油漆里……”唐九洲表示无法理解,“恩齐,你刚刚挖这两把钥匙挖了多久啊?” 曹恩齐:“没注意,但确实是有一段时间。” 石凯:“六六六,恩齐闷声干大事,终于成功了。” “恩齐,厉害。”文韬拍着手。 “恩齐,厉害啊……”蒲熠星重复了一遍。 曹恩齐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有,我们快点去你们那个地儿吧?” “可以……”蒲熠星正要向门口走去,“哎,有字!钥匙上……” 齐思钧:“写的什么?” 蒲熠星:“展示柜……和主卧。” “展示柜?”文韬想起了那个没有打开的展示柜,“哦,那个,办公室那个吗?那个也可以打开啊?” 石凯:“那个也可以打开?我当时就总觉得那个应该是有线索的,不然怎么摆那么多东西,还上了个锁,打不开呢。” “咱们凯凯的直觉是对的。”说着,蒲熠星先走出了二零二,走向了旁边的二零一,“我们……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蒲熠星打开了二零一的房门,走进去,开了灯。 第35章 成功只是徒有其表 灯亮了,房间里,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哇,办公室啊。”唐九洲跟在蒲熠星身后进来了。 身后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石凯指着墙上的五幅抽象画,“九洲,你看看嘛,抽不抽象?” “抽象画?”唐九洲循着石凯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五幅抽象画。 “怎么样?”石凯观察着唐九洲的表情。 唐九洲没有回答石凯的问话,他走近了看那五幅画,他看中了那幅蓝色的,“这幅好好看,好有意境啊……” 曹恩齐:“还选上了?” “恩齐,你看嘛。这幅我是真喜欢。”唐九洲把曹恩齐拉过去看画了。 曹恩齐就任由他拉着,过去了。 齐思钧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这环境不错嘛。” 文韬:“要你来上班……” 齐思钧:“那我一定来!” “小齐,你要不要看看这扇门背后的图案,很特别哦。”蒲熠星轻轻地点了点齐思钧的肩膀。 “啊?”齐思钧疑惑地将这扇门合上,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书柜,“书柜?六,厉害。” 文韬:“没想到吧?” 齐思钧:“没想到。” 蒲熠星:“我们也没想到,还以为是里面有一本书藏了我们要的线索。” “好,我们把展示柜打开吧 。”石凯在展示柜前看着,“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展示柜里陈列着证书和奖杯,以及几件古董藏品。看起来,和平日里见到的展示柜并没有什么差别。 蒲熠星拿钥匙打开了展示柜。 石凯第一个围了上来,“有个……”石凯伸手拿起了一个黑色的长筒,“万花筒?” “还有什么吗?我也要一个。”唐九洲看见石凯手里有了新玩意,表示也想要一个。 齐思钧无奈,“你俩多大了,还搁这儿争呢?” “这是什么?”唐九洲摸到了一个小猪储钱罐,“哎,好像真是陶瓷的。” 他拿起来,小猪储钱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蒲熠星:“有东西。” 唐九洲愣着,“我不会要把它摔碎吧?” 齐思钧:“陶瓷做的,你说呢?” “有点可惜是怎么回事?”唐九洲抱着那只小猪储钱罐,“真摔啊?” 曹恩齐:“你也可以一会儿等我们没有线索了再摔,反正只是迟早的问题。” 唐九洲:“那我还不如现在摔呢。你们退后点,别伤到你们了。” “好。”蒲熠星乖乖后退。 齐思钧也拉着身旁的文韬,往旁边走了几步。 “当啷!” 小猪储钱罐落向地面,被摔得粉碎。, “呜呜,猪猪,可怜的猪猪……”唐九洲蹲下身,将碎瓷片小心地移开,在一块碎瓷片下,他看到了一枚金色的硬币,“哎?金硬币。” 唐九洲将那一枚硬币拾起。 硬币正面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硬币的背面印着两个字——烛火。 “这是什么纪念币吗?”石凯看着唐九洲手里的金硬币。 唐九洲:“应该是。这周边我也想要,好好看。” “还有别的东西吗?”文韬来到展示柜前,翻找着里面的证书、奖状和古董,“好像没有了。” “我看看。”蒲熠星走了过来。 展示柜里,确实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 齐思钧:“应该是没有了。” “那咱们继续原路返回吧。”石凯走向了那扇通往走廊的门,“我记得这条走廊不长的。” “那凯凯打头阵。”蒲熠星起哄。 “不行。”石凯拒绝,但他打开了门。 齐思钧:“这个灯应该不会灭……” 这时,灯灭了。 六人的世界,再一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不行。”石凯胡乱地抓住了一只手臂,是身后齐思钧的胳膊,“天哪。” 曹恩齐和唐九洲抱在了一起。 曹恩齐:“怎么突然就黑了?” 蒲熠星:“因为凯凯开了门。门开了,灯就黑了。” 唐九洲:“我就知道是石凯。” “九洲,金硬币你拿着吗?”文韬问了一句。 “拿着,拿着。”唐九洲的右手紧紧地攥着那枚金硬币。 文韬:“那行,我们现在去那儿吧。” 齐思钧:“哪里?” 文韬:“我们开始被困的地方。” 未等文韬走过去,蒲熠星一马当先地走在了最前面,“来,我带路。” 走廊尽头,蒲熠星摸索着,打开了那扇门,“这扇门有点小,你们过来的时候,都收着点儿。” 曹恩齐:“好。” 蒲熠星先伸手推开了那边的柜门,微弱的光落入了走廊。 蒲熠星将柜子里的碗和碟子都搬了出去,柜子里空了,他才跨过那扇门,爬出了柜子。 他在那边,看向走廊里的他们,“没人,一个一个出来吧?” “好。”唐九洲先出去了,他爬出柜子,回头看着,“你们……居然是从这里……” 蒲熠星:“是啊。” “移动碗碟柜?”曹恩齐也出来了。 齐思钧:“看来‘移动’只是个幌子。” 文韬是最后出来的,“是的。” 所有人都出来了。 蒲熠星:“怎么灯还黑了呢?我们走的时候,灯还亮着的呢。” “可能是因为没人了吧?”石凯走向前台看了看,“人不在了。” “什么?”唐九洲好奇,走去了前台那边。 蒲熠星:“没什么,就是我们来这儿的时候,这个火锅店老板就是从这里出现的。当时把我和凯凯都吓了一跳。” 唐九洲:“原来是这样。” “来,让我们把门打开。”蒲熠星掏出钥匙打开了前台旁边的那一扇门。 门后,是一间卧室。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衣帽架,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都是些卧室里的基本配置品。 蒲熠星在门边的墙上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各位,都进来吧。” 桌子上,摆了一个日记本和几张单据。 “这是什么?”唐九洲走过去,翻起了桌上的东西,“欠款?” 石凯:“欠款?欠了多少啊?” 唐九洲看得愣了一下,“一百万。” “一百万?”蒲熠星走了过去。 那两张单据,是两张借款单,两张的借款人都是南甘镜。 一张借款的金额是一百万,另外一张是一百五十万。 然后两张借款单的最晚还款期都是2023年10月1日——很明显,已经逾期了。 然后在两张单据的下面都用红色墨水的笔写着:还不上,根本还不上! “这哥们,怎么欠那么多啊?”石凯看着那两张单据。 唐九洲:“我还以为他不做音乐之后改开了那么大一家火锅店,还开在这荒郊野外的,有多厉害呢。” 蒲熠星:“成功,只是表象。” 齐思钧:“是的。” “这有一本日记。”唐九洲翻开了桌上的日记本,“来,小齐念。” “好好。”齐思钧接过了日记本,“我来给大家念一下。” “2018年9月10日 周六 阴 最近乐队解散,我们大家都各自找了新工作。 我当时,通过社交媒体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开办网红店发财的事迹。大都是通过营造和平日里见到的同类型门店不同的风格氛围,以‘独特’来吸引客人前往打卡,掀起打卡热潮而爆火,来达到白手起家但可以短期大盈利的目的。 虽然在这时我也了解过有‘过气’的风险,但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去试一试。万一,我打造的新奇感对人群的吸引力是长期的,而不是短期的,也说不定呢。 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行了多方了解,决定开一家火锅店。当年,我们的乐队就是在一家火锅店里成立的。 是啊,虽然解散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我还是放不下。 火锅店,都以‘热闹’作为生意兴旺的象征。 今天,我要开的火锅店,就要和它反着来——我的火锅店,是‘安静’的。 一家‘安静’的火锅店,谁见过呢,这很特别吧?如何做到‘安静’,咱们可以先从员工入手,让他们和顾客交流用小型的显示器,显示器会规定显示和服务流程相关的常用语。和顾客交流的时候,可以用显示器显示要说的话。这样不仅可以达到我要的效果,还可以避免员工说错话引起不必要纠纷的问题,这么做真是一举两得。 到时候再请几个探店博主来加点说辞什么的,在网络上来点曝光度,然后就可以静静等待游客前来打卡了。 最后是成本问题。 作为一家‘网红打卡地’的火锅店,装修必须要上档次,所以我要把大部分的费用花在装修上。可是我的积蓄本来就不多,所以买的地皮可不能太贵,买一个乡下那边的地就好了。反正主要的宣传是在网上,店铺的商业区位不太重要,现实经过的客流少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我相信,我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新人创业者。” 齐思钧:“这是这本日记的第一篇日记,写的是他开这家火锅店的原因。” “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里的服务员招待我们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石凯补充道,“原来是这里营销的一个噱头。” 齐思钧:“是的。” 唐九洲:“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在网上引人耳目,搞那种网红打卡地。” 蒲熠星:“都是效果,是故意搞出来的。” “那个,我刚刚在抽屉里找到了一部手机。”文韬说,“但是它需要密码。” 曹恩齐:“几位数的?” 文韬:“四位,数字锁。” “你输入‘2018’看一下?”齐思钧看了眼日记上的日期。 文韬输入了“2018”,手机开了。 “这么简单?”文韬有些不相信。 “好好好,快看看有什么?”石凯催促道。 文韬点开了手机里的聊天软件,“他这里有聊天,我看看。” “哦,他的债主,来催他还债了。”石凯看着手机屏显示的聊天记录。 文韬:“然后他请求延期,发了一张……他的营销收益的图。他刚开始,2018年的时候收益额暴涨,仅仅一年就达到了80万的收益,就是纯利润是80万。” 齐思钧:“他网络营销,还是做得挺好的。” 文韬:“对。然后,2019年的收益在2018年的基础上,还有了小幅度的提升。一切似乎一直在向好。可是在2020年的时候,他的收益突然暴跌,跌到了5万。” “哦,有疫情影响,被波及了。”蒲熠星分析着。 文韬:“之后他的收益有小幅度提升,但是最高也就2022年的10万,2023年不完全统计只有3万。也就是他2023年1月1日到2023年9月30日这段时间里,他只赚了3万,还没剔除他要给员工发的工资。” “那这欠款根本还不上啊,这哥们?”石凯摇摇头。 齐思钧:“他的火锅店‘过气’了。” 曹恩齐:“是的。” 文韬翻着聊天记录,“然后他的债主发来了一句话:我一定要拿回你欠我的钱。之后两人就没聊过了。” 蒲熠星:“这个债主明显就是不相信他嘛。” 齐思钧:“这是什么时候发的?” 文韬:“2023年9月30日。” “怪不得,他那么怀念以前乐队还没解散的时候。”蒲熠星感慨着,“那时候不仅没欠钱,而且干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事情。” 石凯:“对,还有朋友陪着。” 唐九洲:“有朋友陪着……” 蒲熠星:“所以,当一个人过度地沉醉于过去的美好走不出来的时候,往往是因为他的当下太痛苦或者不理想,使他找不到精神的寄托而选择了追忆过去来缓解当下的痛苦。” “阿蒲,说得好。”曹恩齐表示认可。 唐九洲:“阿蒲,真的在发光。” 石凯:“怪不得啊,阿蒲成了作家,咱们几个没成。” “没有没有,别这么说。”蒲熠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回归正题。”齐思钧日常控场,“所以这个火锅店的老板之所以放不下过去,就是因为他的创业失败。所以,创业有风险。” 曹恩齐:“是的。” 此时,床下传来了异常的响声。 “什么声儿?”石凯看向了床底。 一只沾满红色粘液的手,从床底伸了出来…… 第36章 黎明前至暗的黑夜 六人身后的床,从床底传来了一阵异常的响声。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床底,在床底移动时发出的响声。 一只手,从床底伸出,惨白的手背沾满了红色的粘液,触目惊心。 “啊!”唐九洲一下跳到了蒲熠星身后,拉过蒲熠星挡在身前,“什么东西啊?” 石凯也被吓得抓住了旁边的齐思钧,齐思钧合上日记本拿在手里,将他护在了身后,安抚着他。 曹恩齐也下意识地后退,结果撞到了身后的齐思钧——他身后已经没有位置给他后退了。 文韬站在原地,离那只手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他看着那只手扒拉出了床底。 “看什么?快走啊!”蒲熠星看着愣住的众人,“哎,你们不走我先走了。”说着蒲熠星先跑出了主卧。 唐九洲看着刚刚抓住的蒲熠星已经跑得没影了,“阿蒲,等等我!”他追了上去。 这时,主卧的灯突然黑了。 “什么情况?”文韬看向头顶熄灭的灯。 齐思钧本来已经出去在门外等着了,结果他看见文韬好像没有要跑的意思。于是等石凯和曹恩齐出了主卧之后,他特意折回来把文韬拉走了,“韬哥,我们先走吧?” 文韬:“哦。” 这时,那只手的主人已经爬出了床底——也是一个服务员。 “不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呀?”文韬看见了那个“怪人”。 “韬哥,我们先走吧。”齐思钧拉着文韬出了房间。 门外,蒲熠星已经钻过移动碗碟柜的那扇门,在门的那边等着了。 唐九洲对着那个漆黑的入口喊道,“阿蒲,你在吗?” 蒲熠星:“在,过来。” “好。”唐九洲伸出手,探进了门后。 黑暗之中,蒲熠星抓住了他的手,“来,过来。” 唐九洲抓着蒲熠星的手,跨过了那扇门,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阿蒲,那我过来了?”曹恩齐在门外看着。 蒲熠星:“来,来。” 曹恩齐也顺利地来到了走廊这边。 石凯跟在曹恩齐后面,也到了走廊里。 “咔!” 蒲熠星警惕地看向发出声响的门外,“什么声音?” 齐思钧刚刚把文韬拽出房间,门前那扇将走廊分隔成两个空间的门突然开了。 门开了,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中,透出了穿过玻璃门来到门上的光芒。 空气安静了一秒。 “啊!”曹恩齐发出一声惊叫,“怎么走廊里有人啊!有人!” 蒲熠星:“啊?” 然后走廊里传来的声音陷入了混乱。 “没事,我有钥匙!”石凯掏出了那把挂有“可驱邪物”标签的钥匙。 “邪魔退散!”蒲熠星在前面开路。 石凯朝着门外喊着,“小齐,你和韬韬从另外一边走,快走!” 齐思钧:“好!” 命运,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主。 齐思钧拉开了门,“韬,我们快……” “快什么?”文韬看着门外,“这什么啊?” 门被拉开了,门后,是打开的玻璃门。 在玻璃门外,数不清的“怪人”从草丛里钻出来,有好几个已经上了台阶,在看着他们。 齐思钧:“话说我们刚刚有说跑去哪里吗?” 文韬:“好像没有诶。” “上楼!冲啊!”齐思钧拉着文韬正要跑,“我们一定可以成功冲上楼梯的,对吧,韬?” 文韬突然反应过来,拉住了齐思钧,“不对,我们有钥匙吗,齐?” 齐思钧:“钥匙?” 文韬:“二零二和二零一的钥匙都在石凯手里,你们三零二的在谁手里?” 齐思钧:“好像是恩齐,反正不在我手里,我手里只有那个日记本。” 文韬:“我只有一部手机。” 齐思钧愣住了,“我们好像确实没什么跑的必要,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们是不是怕光啊?”文韬想起了他们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我们在探索和乐队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是在房间里的,而且灯一直是亮着的,然后那些‘怪人’就一直没出现过。刚刚我在房间里,灯还亮着的时候,那只手也只是挣扎,是没有出来的。” “对,灯黑了他才出来的。”齐思钧思索着,“他们真怕光啊?” 文韬掏出手机,“我怀疑是。” 两人身后的那间主卧里,那个“怪人”扶着墙出来了。 文韬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照向了两人身后的那个“怪人”。 “怪人”看见了亮起的灯光,面部痛苦地扭曲着,他挣扎着蹲下了。 文韬:“真是啊?竟然真让我猜对了。” 文韬将手机闪光灯发出的光亮一直对着那个“怪人”。 “怪人”挣扎了一会儿,发现光不会消失,只好主动性地逃离。他扭曲地在地上爬着,爬着,爬回了他出现的床底。 文韬并没有就此放过那个“怪人”,他一路尾随,跟着那个“怪人”进了主卧,来到了那张床前。 “怪人”爬进了床底。 文韬掀开了披下来遮掩着床底的床单,那个“怪人”不见了。 文韬:“什么?人呢?” 齐思钧跟着文韬进来了,“怎么样,韬哥,怎么走?” 文韬:“这里,好像可以走。” 齐思钧:“啊?是吗?” 文韬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那里的地面,听声音那里确实不是实心的。 “空心?可以走。”文韬爬进了床底,“小齐,进来。” 齐思钧看见玻璃门那边进来的“怪人”已经通过走廊,快走到这边了。 “好。”齐思钧爬进了床底。 “来,我们看看怎么启动。”文韬正要看看这个狭小的空间有没有什么关于机关启动的提示。 两人身下的地板,开始下沉。 “哦……”文韬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样吗?” 地板下沉,大概下沉了快三米的样子,文韬和齐思钧身下的地板停止下沉了。 文韬的左边出现了一条通道。 文韬将手机的灯光照向了通道那边。 通道并不长,已经照到头了。在距离他们两三米的位置,通道连接着一段楼梯。 楼梯有五六级的样子,然后就到头了——是一堵墙。 “没路了?”文韬起身走了过去。 齐思钧跟在他的身后,“是不是楼梯上有门啊?” “等会儿,那个‘怪人’呢?”文韬查看着周围,“我还想把他逮住问问呢。” 齐思钧:“你就放过人家吧?人家也不容易。” 文韬笑了,“好。” 在楼梯的尽头,抬头,果然有一扇门。 “没有钥匙孔,这门好像是直接推开的。”齐思钧伸手推开了那扇门,“还真是。” 门开了,夜空那幽蓝色的微光浅浅地映入了两人的眼眸。 文韬先爬上去了,伸手将齐思钧拉了上来。 “这是哪儿啊?”齐思钧看着门上的世界,“这……不是……”他和文韬对视着。 文韬:“火锅店外面的花园。” “什么?花园居然有一条和主卧连通的密道?”齐思钧满头问号,他抓住了文韬的胳膊,“不懂,我不理解。” “匪夷所思。”文韬微微皱了皱眉,“话说,那些‘怪人’是不是都跑房里追他们了啊?” 齐思钧笑了笑,“不知道诶。” “我们去看看嘛,反正我们有手机。”文韬逐渐跋扈。 齐思钧:“行行行。” 文韬观察着两人身处的环境,“但是,有没有可能这里会有什么线索啊?” “找找看嘛。”齐思钧一直拉着文韬的胳膊,“咱们就手机这一个光源,哥俩可别走散了啊。” 文韬:“好好。” 就在前不久,曹恩齐进了走廊那一边。 唐九洲:“走吧,要不我们先去办公室那边,别一会儿一群人全堵门口了。” 曹恩齐:“可以。” 曹恩齐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咔!” 什么门开了? 这时,他耳畔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嘶吼。 “啊!”曹恩齐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唐九洲,“怎么走廊里有人啊!有人!” 蒲熠星拉石凯进门之后,回头看着身后的俩人,“啊?” 唐九洲抱住了后退撞到自己差点摔倒的曹恩齐,大脑突然宕机了。 什么,这里居然有人?这里有人?这里……什么,这里有人? “啊!”唐九洲右手抱紧了曹恩齐,左手向后摸索着,“阿蒲!阿蒲!阿蒲!” “在,在,在。我在这儿。”蒲熠星抓住了唐九洲的左手,将曹恩齐和唐九洲护在了身后,“我在这儿。” 石凯:“冷静!冷静!” 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钥匙声。 “没事,我有钥匙!”石凯掏出了那串钥匙,走到了蒲熠星的身旁,朝前面发出嘶吼声的位置晃着钥匙。 “邪魔退散!”蒲熠星开始中二。 走廊里,尽是“叮叮当当”的钥匙碰撞声。 石凯:“小齐,你和韬韬从另外一边走,快走!” 齐思钧:“好!” 走廊里的嘶吼声渐渐平静了。 蒲熠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先进去了。 “来,你们先走,我有钥匙,我垫后。”石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 曹恩齐:“好。” 唐九洲:“石凯,你太棒了!” 唐九洲拉着曹恩齐进了办公室,又从书柜的那扇门来到了旋转楼梯那边,他全程没有睁眼。 蒲熠星走在前面,他看着唐九洲和曹恩齐顺利出了办公室,正要看看石凯在哪儿的时候,他看见办公室的沙发底下窜出了一个“怪人”。 “凯凯!”蒲熠星急得叫了出来。 蒲熠星才发现,石凯好像被困在了走廊那边,因为他在办公室里根本没有看见石凯。 “石凯掉队了吗?”唐九洲睁开眼睛。 这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大量的“怪人”在一楼的楼梯口看见了他们,“怪人”一步一步走向了楼梯,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啊!”唐九洲再一次抱紧了曹恩齐。 曹恩齐被他吓得连忙向身后看去——“怪人”越来越近了。 “阿蒲!”曹恩齐几乎是失声尖叫。 蒲熠星回头,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好弟弟们,看着楼下的“怪人”。 “你们先跑,我去救石凯!”说着蒲熠星跑进了办公室里。 “什么?”曹恩齐疑惑,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九洲,你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唐九洲看向了楼梯向上的那一边,“他让我们先走,他要去救石凯!” 曹恩齐:“那我们走吗?” “这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吗?”唐九洲拉着曹恩齐跑上了楼梯,“我们有得选吗,我问你!” “好像……”曹恩齐看着身后慢慢逼近的“怪人”,“确实没有。” 唐九洲:“你身上有钥匙吗?” 曹恩齐:“有啊。” “是哪里……”唐九洲还没说完。 “咣!” 两人旁边的三零一和三零二的房门被暴力地推开了。 门推开之后,门后,一片黑压压的,发出阵阵嘶吼。 “我们走的时候,没关门吗?”曹恩齐尖叫着,“他们怎么会在里面啊?” “去四楼!”唐九洲今日第n次破音。 曹恩齐:“四楼会有锁吗?” “要是有锁,我们被抓住,我也认了,好吧?”唐九洲已经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了。 四楼的房间,近在眼前。 四楼,只有一间房。准确来说,是只有标号为“四零一”的房间和天花板。 “快!”曹恩齐跑在前面。 “不行……”唐九洲渐渐体力不支,“我叫太多了,我快没力了……” “什么?别啊……”曹恩齐向下走了几阶,捞来唐九洲的手,“快,要到了。”曹恩齐拉着他跑上了四楼。 曹恩齐拧了一下房间的门把手。 不出所料,房间上了锁。 “完了?”唐九洲看着打不开的房门,“没想到,哥几个会在这里玩完……” 曹恩齐看向两人身后的楼梯,“怪人”在穷追不舍,眼看着就要上四楼了。 这时,唐九洲看见了门把手上那个奇特的钥匙孔,“这是……” 唐九洲看了看手里一直攥着的金硬币,“不会吧?”但他还是试着将手里的金硬币插进了钥匙孔。 金硬币插进去了。 唐九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转动着手里的金硬币。 “咔哒!” 唐九洲拧动门把手,四零一的门开了。 他看着身旁的曹恩齐。 曹恩齐也在惊讶地看着他,“什么?” 命中注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下线的,是吧? 第37章 你走来好似一束光 唐九洲拿金硬币打开了四零一的门,他惊讶地看着曹恩齐。 曹恩齐也震惊了,“什么?” “愣着干什么,我们快进去啊!”唐九洲拉开门,先进去了,“总不能这间上锁的房间里也有吧?” “哎,等等。”曹恩齐也进去了,反手关上门并反锁了。 俩人刚缓了一秒。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巨大的敲门声,在整个旋转楼梯回荡。 如同死神,在地狱的边缘游走,观察着这个灼热的人间。 “没事,我们不理他们。”曹恩齐打开了房里的灯。 灯光从底下的门缝透了出去,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变小,直至没有了。 唐九洲:“怕光?” 曹恩齐:“我想是的。” “怪不得之前我们在房间里开着灯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些‘怪人’。”唐九洲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怪不得……怪不得……” 曹恩齐看着两人所处的环境,“这什么地儿啊?” 这里放置了两排书架,和一个木柜。 “书房吗?”唐九洲看着书架上的书。 曹恩齐走向了那个柜子,“这是……”他正要拉开柜门,柜门上赫然挂着一把锁,“哦,锁住了。” “什么锁住了?”唐九洲闻声走了过去。 “这个……”曹恩齐看着那把锁。 唐九洲:“你说,它的钥匙会在这里吗?” 曹恩齐:“看看呗。” 唐九洲:“我们要去救阿蒲他们吗?” “阿蒲……”曹恩齐愣了会儿,“可是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就没灯了啊……” “天……”唐九洲看着窗外。 曹恩齐也看向了窗外。 天空的深蓝色渐渐明亮,慢慢地,过渡为了浅蓝色。 唐九洲关了灯,“我们看个日出吧?” 两人并排坐着,靠着书柜,坐在窗前,坐在天边落在地板上的光里。 天边的云,薄薄的,在天上翻卷着,被吹来的风裹挟着向前,慢悠悠地,但步履不停。如流水,不曾停息;又如时间,从来不会为谁而止步。 明亮的蓝色渐渐被白色代替,整片天空,是一望无际的白,白得干净且纯粹。看着这样的一片天,除了眼前无言的昼夜交替,其余的杂念都被悄悄遗忘了。 每天都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昼与夜的轮岗,每天都在上演。 一切……都很安静。 天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耀眼的金色亮斑。 唐九洲:“是太阳吗?太阳要升起来了。” 曹恩齐:“是的,是太阳。” 唐九洲:“讲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日出。” 曹恩齐:“呵,好巧,我也是。” “我之前,有看过日出。”唐九洲回忆着,“就是我那会儿,大晚上睡不着,然后就干脆熬到天亮……” 曹恩齐:“这样?我之前试过拍戏,拍到天亮,看见过日出。但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单纯是为了看日出去看。” “就是……拍着拍着,一抬头,哦,天亮了。”唐九洲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莫名有点心疼,“是这样吗?” “是的。”曹恩齐点点头,“就一抬头,天亮了。” 唐九洲:“演员……不容易……” 曹恩齐:“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一行有每一行的不容易。不然,为什么要分这么多的行业,各司其职呢?” 唐九洲:“是……” 唐九洲看着日出,失了语。 此时,楼下的花园里。 “天亮了,韬。”齐思钧轻唤了一声。 文韬抬头,看向了头顶那片纯白的天,“好干净啊……都没什么云了。” 齐思钧抬头看着,“是的。” 文韬:“天亮了,那些‘怪人’应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吧?” 齐思钧:“我觉得应该不会了。天都亮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估计都爬哪儿躲着了吧?” “行,我们歇会儿。”文韬坐在了花园里的秋千上。 花园里那一架秋千,有两个位子。 “这儿还有一个,你来吗?”文韬发出邀请。 “好啊。”齐思钧走了过去。 在天的那一边,耀出了一束金光。 金光撒向人间,为苍白的天穹添上了明媚的色彩。 一轮红日,在耀眼的金光中,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红色,在苍白的天幕中,格外显眼。那轮红日,甚至给周围的天穹,抹上了橘黄的光晕。 红得耀眼、明媚、热烈。 文韬和齐思钧坐在秋千上,看着天边升起的那轮红日。 他们看着,看着太阳将光明撒向人间,照亮这个世界,赋予万物不同于黑夜的色彩,刻画着世界最本真的模样。 白昼,来临了。 天……亮了。 这一出闹剧,该结束了…… 石凯以为那把钥匙可以驱赶那些“怪人”,没想到——那把钥匙,只是个幌子。 石凯最后一个走,他没想到,在他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前脚刚踏上了办公室的门槛,自己就被一个“怪人”从身后抱住了。 “喂……不是,哥们,你放手……”石凯慌了,“我有钥匙,我可是有钥匙的……” 他摇晃着那串钥匙,钥匙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怪人”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石凯向后拖了。 同时,更多的“怪人”涌了上来,抓住了石凯。 “喂……你们……”石凯挣扎着,“不是……不是……怎么?为什么是这样的?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怎么这样,喂……” 石凯被“怪人”们向后拖去,他的脚离开了办公室的门槛,他离办公室的门口越来越远,他被拖回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石凯急得叫出了声,“喂,你们!” “石凯?”是蒲熠星的声音。 石凯听见是蒲熠星,就叫得更大声了,“阿蒲!我被抓住了。” “我来了,凯凯!”蒲熠星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看向漆黑的走廊,“凯凯!你在哪儿?” 黑暗,再一次糊住了双眼。 “这里!这里!”石凯用力地挣扎着。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是被五个“怪人”死死地拽住了。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抓住他的“怪人”丝毫没有要松懈的意味。 蒲熠星缓缓迈过门槛,“凯凯,我来了!” 话音刚落,蒲熠星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蒲熠星向后倒去。 石凯:“阿蒲!” 这一幕,石凯看见了。他看见,原本在自己眼前的蒲熠星突然被人拽出了自己的视野。 石凯挣扎着,要向门那边走去。 突然,他重心不稳,被拖倒,摁在了地上。 好在,他是坐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阿蒲!”石凯奋力地扭着手臂,挣扎着,双手终于卸掉了“怪人”的束缚。 “怪人”看见石凯挣脱了自己的束缚,在他耳边嘶吼着。 “我就是要走,你叫也没用!”石凯本来是害怕的,但是,他看见了要救他的蒲熠星被人偷袭了。 他生气了。 他可以害怕,可以被“怪人”抓住,但他不允许——他的好哥哥因为来救他而陷入危险。 “蒲熠星!”石凯扶着墙,他艰难地向门那边走去。 因为,他的两条腿,都分别被一个“怪人”抱住了。 蒲熠星:“我在……” 听声音,蒲熠星似乎也在挣扎。 蒲熠星刚刚被那个从沙发底下窜出来的“怪人”一下抱住了。 蒲熠星当时在抬脚,所以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之后,他一个趔趄,摔了。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但是他身后的“怪人”一直不撒手,他也没办法。 身上挂着这么一个人,说实话,是挺费劲,也挺无奈的。 “你……松手!”蒲熠星掰开了“怪人”抱住他的手。 他起身看向走廊,“凯凯!” 石凯看见了蒲熠星,“阿蒲,你没事吧?” 没错,他自己都还没脱离困境,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在关心那个来救他的蒲熠星。 “你可以过来吗?因为我这里有一个,我要防他偷袭我!”蒲熠星一边朝走廊喊着,一边注意着身边那个“怪人”的动向。 “我这儿……我腿上有两个!我动不了,他们死死拽着我!”石凯艰难地扶着墙。 “凯凯!”蒲熠星喊了一声。 蒲熠星看见身边的那个“怪人”离开了办公室,不见了。 死死抓住石凯的那两个“怪人”也松开了手,连同刚才的那三个“怪人”……都不见了。 “哎?”石凯看着那些“怪人”离开了。 蒲熠星:“天……亮了……” 走廊里,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过后,只剩下了石凯一人。 此时的石凯经过刚才那番竭尽全力的挣扎,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大喘着粗气,“太阳……出来了?” 蒲熠星:“是的。” 蒲熠星跨过门槛,看着走廊里累得坐下的石凯。 太阳落入屋里的金光,有一缕,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蒲熠星身上。 蒲熠星走了进来,阳光落在他的背上。 石凯坐在黑暗的走廊里,他看着,看着蒲熠星,和那缕误入眼眸的阳光。 这一刻,蒲熠星就像一道光,暖暖的,也是耀眼的,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步一步,走向了处于黑暗之中的自己。 “来。”蒲熠星在光里,向黑暗中的他,伸出了手,“能起来吗?” 石凯愣愣的看着他,憨憨地笑了起来,“不是,哥们。” “怎么了?”蒲熠星伸出的手停在了石凯面前。 “你好像一道光……”石凯笑着,握住了蒲熠星伸向他的手,“回来把我救了。” 蒲熠星听罢,“哦,这样吗?”他也笑了,“要是,我真的成为了别人的光,那是我的荣幸。” 蒲熠星将石凯从地上拉起,“真不好意思,让好弟弟受苦了。”蒲熠星看见了石凯脸上的汗珠。 “没有,没有。”石凯连连摆手,“还好,还好。” 蒲熠星不信,看着他。 石凯拍了拍他的背,“真没事,哥们。”他走进了那间办公室,“来,哥们,看日出。” 蒲熠星在后面,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石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那一抹金色。 宛如一束光,偶然,坠入人间,在天穹,在云层之上,绽放。 蒲熠星在石凯旁边坐下了,金光映入了眼底。 “凯凯。”他轻唤着他的名字。 “嗯。”石凯应了一声。 蒲熠星:“和你那天跟火老师看的‘日照金山’相比,哪个更好?” 石凯没有回答他,空气安静了。 “嗯?”蒲熠星看向旁边的石凯。 石凯:“这两个……没法比。” 蒲熠星爽朗地笑着,“这个,和‘日照金山’相比,差远了……是吧?” 石凯摇摇头,“不是……”他转头看向蒲熠星,“我可以说,这两者于我而言,在我这里,代表的意义,并不同吗?” 看样子,他真的是在很认真地去回答这个问题。 蒲熠星:“那天……是旅行,是吧?” 石凯继续看着窗外的金光,“是。”他看着苍白的天,被金光一点一点地赋予新的色彩。 “凯凯,真的是不会错过旅途上的每一道风景啊。”蒲熠星也转头继续看窗外了,“那今天呢?” 石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看‘救赎’文了。就在刚才,我突然懂了。” “这样吗?”蒲熠星笑着,“那么,你觉得……我们俩,是谁被谁‘救赎’了呢?” “当然是我被你‘救赎’了啊。”石凯不假思索。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蒲熠星微笑着摇摇头,“我刚刚,一直觉得,是你‘救赎’了我……”还没等蒲熠星说完。 石凯:“为什么?” “我当时,被那个‘怪人’给抓住了,也就是被偷袭了嘛。”蒲熠星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我摔了,都在地上了,那个‘怪人’还死死地抓着我。对,他没有撒手。我当时就懵了,我都已经不想动了,就想着跟他耗到底。” 石凯:“嗯。” “后来,我听见你喊我,我就突然想到,我……不能就这样。因为,我要救人,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在等我。就是一种……”蒲熠星思索着,“就是一种,被别人需要的感觉,就是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自己这么做……是有意义的感觉。就是因为……” 蒲熠星笑着,“所以,我爬起来了,爬起来找你了。” 石凯沉默着。 窗外的光落了进来,落在了两人身上。 蒲熠星:“这又何尝,不是那所谓的……‘双向救赎’呢?” 第38章 这一切竟都是幻觉 天渐渐亮了,黑夜退下,宣布着白昼的来临。 “所以,那把钥匙……毛用没有。”石凯翻出那把钥匙,生气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这不会是和街边哪个算命的骗子求的吧?我真的是服了。” 蒲熠星将桌上的钥匙拿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没事了就好。”说着,把钥匙塞回了石凯手里,“随身带把钥匙,好点。”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吧。”石凯接过钥匙揣进了兜里,他站起身,看着旋转楼梯那边,“九洲他们去哪儿了?” 蒲熠星也站了起来,“应该往楼上去了吧?我记得当时楼下有‘怪人’上来了。” 石凯:“那我们去楼上看看。” 蒲熠星:“好。” 两人刚出办公室,站在楼梯上。 “阿蒲,凯凯。”楼梯下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蒲熠星和石凯转头看向身后,是齐思钧。 还有在齐思钧身后的文韬。 齐思钧:“那些‘怪人’都不见了吧?” “是的,天一亮都躲起来了。”石凯看见齐思钧身上沾了些草叶,连忙走过去给他拍,“你们去哪儿啦?怎么一身的叶子?” “文韬怎么一点没沾?”蒲熠星的余光扫过文韬,发现他身上干干净净的。 文韬笑着,“小齐,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你们刚刚干嘛了呀?”石凯好奇。 齐思钧尴尬地笑着,“我们,去爬屋顶了。” “屋顶?”蒲熠星猫猫震惊。 “没有没有。”文韬连忙解释,“只是,就是外面的那个屋檐上面,对,不高的。” 齐思钧:“然后上面的叶子有点多。” “你们爬那儿干嘛啊?”石凯不理解。 “这个嘛。”齐思钧看向文韬,“这你就得问韬哥了。” 三人的视线,在文韬身上汇聚。 “我们拿到了钥匙。”文韬有点小得意地掏出了一把钥匙,“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掉那上面,忘记了。” “哦,对了。上面有酒瓶子,应该是在那里喝酒,不小心把钥匙落下了。”齐思钧想起了屋檐上的那些酒瓶子。 “这老板,怎么丢三落四的?”石凯吐槽。 蒲熠星:“一个老板,丢三落四的。” “话说,韬哥是有透视眼吗?”石凯看着身旁的蒲熠星,“屋檐上的东西都能看见。” 文韬:“不是,我是看见了那些酒瓶子。” 蒲熠星:“酒瓶子?” 当时,文韬和齐思钧还在舒服地荡着秋千看日出。 突然,一抹刺眼的光,吸引了文韬的注意。 他看向发出光亮的位置——在屋檐上。 “齐。”文韬指着那个发出光亮的位置,“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齐思钧闻声,依着文韬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不太清。” 文韬:“那里有个梯子,应该可以搬出来。我们要不要爬上去看看?” 齐思钧:“可以。” 两人搬来了梯子,架好。 文韬先上去了。 齐思钧:“韬哥,有什么发现吗?” “好多酒瓶子……”文韬在上面走着,“齐,我需要你,可以吗?我感觉……这上面有东西。” 齐思钧本来是不太敢的,但听到文韬需要他的帮助,他一咬牙,硬着头皮爬上去了。 屋檐上,是一地的酒瓶子,在阳光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还有零零散散的杂草,有生得高的,也有生得低的。 “我感觉应该是有什么的。”文韬踢着脚边的酒瓶子,酒瓶子在地上滚着,撞到了另一个酒瓶子,发出“当啷”的响声。 齐思钧看着地上的酒瓶子,“那我们看看呗。” 文韬:“这外面的我已经看过了……” “草里也有吗?”齐思钧看向了旁边的一处较高的草丛。 文韬:“我刚刚看了眼,是有的。” “我去了。”齐思钧知道文韬有洁癖,就自己进去了。 草叶拍打着他的小腿,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 齐思钧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小块被压扁的草,“是有什么东西……把这里压了吗?” 身后的太阳继续升起。 被压扁的草里,草叶间的缝隙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吸引了齐思钧的视线。 “玻璃吗?”齐思钧疑惑,他伸手扒开了草。 他看清了,是一把钥匙。 “韬哥,有钥匙!”齐思钧将钥匙从草叶的缝隙中抽出。 文韬赶来,在草丛外等着,“真有发现?” “韬,我们也是有钥匙的人了。”齐思钧从草丛里出来,将钥匙递给了文韬。 “好好。”文韬拿过钥匙,“这是……”他翻看着这把钥匙,“二楼?”他微微皱着眉。 “是,二楼的钥匙。”齐思钧看向已经完全离开地平线的太阳,“韬,我们下去吧,我们去找他们。” 文韬:“好。” 两人先后下去了。 “二楼?二楼的钥匙……”文韬思索着,“哪里还有二楼吗?” 齐思钧:“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吃火锅那里。我们当时是上了楼的。” 文韬:“有可能,应该是那儿。”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火锅店。 火锅店里,分外的安静。 “那些‘怪人’真的不在了。”文韬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舒服多了。” 齐思钧笑着,“没人了,韬哥舒服了。” 文韬:“是的。” “阿蒲他们呢?”齐思钧正犹豫着,是去楼梯那边,还是去走廊那边。 这时,就听见了楼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文韬看向了楼梯那边,“我们走这儿吧?没准是他们。” 齐思钧:“好。” 果然,是石凯和蒲熠星。 齐思钧看见了两人,大老远地喊着,“阿蒲,凯凯。” 然后,就有了现在那一出。 石凯:“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齐思钧走在了前面,“我们去找九洲和恩齐吧?” 整个楼梯间,已经明亮了。 楼梯间的墙壁,一扇扇巨大的玻璃窗,阳光落在楼梯上,整个空间虽然仍有点昨夜留下的寒意,但是却是明亮的。 连接着四层楼的旋转楼梯,现在看来,就连扶手上的雕花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先后路过了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推开门。门后,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房间里并没有人。 直到,他们到了四楼。 唐九洲听见了门外“嗒嗒”的脚步声,警觉起来,“恩齐。”他看向身旁的曹恩齐。 曹恩齐:“嗯?” “你听见了吗?”唐九洲看着两人身后的门。 曹恩齐安静地听了会儿,“听到了。”他停了一会儿,“应该是阿蒲他们。我去看看。” 说着,曹恩齐起身去开门了。 门开了,走在最前面的齐思钧停住了。 “小齐?”曹恩齐看见了门外的齐思钧,紧接着他看见了蒲熠星和文韬,以及走在最后的石凯,“你们来了。” “小齐?”唐九洲闪了出来,“大家都来了。” 齐思钧:“齐了。” 蒲熠星:“九洲,让你们跑,就跑顶楼来了?” “你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那些房间都没锁门,让‘怪人’进去了。”唐九洲说得怪委屈的。 “对!我们当时跑到那个门口,我们都没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谁懂啊!”曹恩齐越说越激动,“然后房间里面就冲出了一堆的‘怪人’,和我们身后的那些‘怪人’一起追我们!” 唐九洲:“是,我跟恩齐就一直在那儿跑……跑到快四楼的时候,我还没力了。” “因为前面惨叫太厉害了是吧?”石凯看着唐九洲,面不改色。 “是的。”唐九洲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蒲熠星冷笑了一声,“叫得可大声了。” 齐思钧:“后来你跑不动,咋整的?” “恩齐把我捞上去的,拉着我死命地跑……”唐九洲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 “九洲,我这辈子,都没跑楼梯跑那么快过。”石凯打趣着。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怎么在这里?”六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石凯转头看着,闪到了蒲熠星身后。 文韬和蒲熠星并排站着,看着那个人。 “南甘镜?”文韬认出了他。 南甘镜的身上,也落了些草叶,“你们昨晚是不是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的东西?”蒲熠星思索着,“那东西确实不太干净,从草里爬出来。” “糟了。”南甘镜听完脸色一白,“你们中毒了。” 曹恩齐:“啊?” “正常来说,我们是不会看见他们的。”南甘镜解释道,“他们不过是我这里一阵又一阵的风。那个玻璃门常年会被吹开,因为有穿堂风。我这里的建筑结构还会产生狭管效应,风会更大,所以容易把门吹开。” 唐九洲瞪大了眼睛,“所以,那是我们的幻觉?” “是的。是中毒后会出现的症状之一。”南甘镜看向文韬、蒲熠星和石凯三人,“我都说了,让你们仨不要走开,只有我身边是安全的,还偏不听,唉。这下全中招了吧?” “那,照你这样说,你是有解药的,对吗?”齐思钧分析着。 南甘镜沉默了会儿,“有是有,在书房里,但是我忘了……” 六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南甘镜走进书房,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书房那个上锁的木柜。 木柜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试管,试管里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南甘镜:“我忘记是哪一瓶了……” “什么?”石凯无语。 “但是,我记得,这个书房,应该是有关于这个的线索的。”南甘镜不紧不慢地说着,“我相信你们,是可以找到的。我先去采购今天营业所需的食材了,各位加油。” “对了。”文韬叫住了他,“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南甘镜看着他,很从容,“你们不是看见了吗?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帮你们引出去的,引到了外面的花园里。结果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们引进去,我原本……都懒得说你们。”南甘镜说起来就心累。 “等一下。”蒲熠星想起了什么,“你记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南甘镜:“想起来了,11月6日,是我和乐队的其他成员离开我们乐队队长的日子。” 曹恩齐:“所以……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你那个队长……” “随意吧……毕竟,是我对不起他。”南甘镜淡淡地留下一句话,转身走远了。 文韬:“今天……不也是那支乐队成立的日子吗?” 蒲熠星:“是的。” 文韬:“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蒲熠星摇摇头,“不知道。” 齐思钧这时才把藏在身后的日记本拿出来,“吓死了,我差点被他发现我偷了他的日记本。” 曹恩齐拍了拍他肩膀,“好险,得亏你走在最前面,要是你是阿蒲或者韬的那个位置,估计……” 齐思钧:“玩完了,是吧?” “走吧,我们先去找解药。”文韬走上前去。 齐思钧:“日记什么时候看啊?” 蒲熠星:“先找药呗,找不到就看几篇日记放松一下再找。” “可以可以,我觉得可以。”石凯赞成。 齐思钧:“好吧。” 曹恩齐:“没想到,竟然是他帮我们把‘怪人’引出去的。” 齐思钧:“没想到,我们都中毒了。” 曹恩齐:“是。” 唐九洲:“那个就是你们说的火锅店的老板吗?” 蒲熠星:“是啊。” “但我们开始觉得他不像好人,所以跑了。”石凯补充道。 文韬:“我有点想知道,要是那个老板知道我们把他的秘密翻了个遍,会怎么样?” “别说,我也想知道。”齐思钧附和。 六人进了书房,开始在书架上翻找着关于解药的线索。 “不过,我们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啊?”蒲熠星不理解,“怎么这么突然啊?” 齐思钧:“不知道……书上会有吗?” 石凯随手拿了一本,翻开,他看到了一张十分眼熟的插图,“嗯?” “万能解药!”蒲熠星大声地念了出来,“这个万能解药,是不是也可以解我们这个啊?” “看看?”唐九洲凑了过去。 “哦,不行。”蒲熠星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对出现幻觉的病症无效,只有轻微的缓解作用。” 唐九洲:“……” 第39章 还记得出发的那天 石凯看着那张插图,“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什么?”石凯身旁的文韬看了一眼,“这不是办公室里摆的那一盆植物吗?” “是哦。”石凯反应过来,“这个的香气,是会致幻的。” 文韬眉头一皱,“什么?” 蒲熠星:“啊?办公室那个?” “叫什么名字,那盆植物。”齐思钧追问道。 石凯:“还……年少。” “怎么叫这个名儿?”蒲熠星疑惑。 “还年少?”唐九洲愣了会儿,“我刚刚……好像看到可以解这个幻觉的解药了。” “真?那还不快点翻回去?”蒲熠星催促道。 文韬:“话说回来,中了这个毒,不解,会怎么样?” “会每天晚上都看到那些东西。”石凯看着关于还年少的资料,“它这下面写了。” 蒲熠星:“这样会晚晚做噩梦的吧?” 石凯:“我觉得会,而且会特别害怕天黑。” “找到了!”唐九洲翻到了那一页,“无色的。以无形破有形,是臆造之形归于无形也。” “无色……”齐思钧看向身后的木柜,刚好有六支盛有无色液体的试管,“有,有好几支。” 蒲熠星:“轻轻松松。” 曹恩齐拿了放得最高的那一支,“太轻松了。” 总有人喜欢使坏。 蒲熠星偷偷拿了两支,一支自己喝了,一支偷偷藏进了兜里。 “白开水味儿的。”唐九洲先喝了。 文韬走了过来,拿了一支。 石凯跟在文韬身后,他巡视着木柜里的试管,“无色的……怎么没有了啊……” “啊?”文韬喝了一口,还剩了半管,“我这还有,这个应该喝一口就行了的吧?”说着将手里的试管递给石凯,“你不嫌弃吧?” 石凯拿了过去,“不过,应该会准备六支的吧?怎么就刚好差一支呢?” 齐思钧:“可能刚好差了吧?” 石凯:“你们都喝了吗?” 齐思钧:“我喝了。” 唐九洲:“我也喝了。” 曹恩齐:“我也是,已经喝了。” 蒲熠星:“喝了。” “真就差一个?”石凯疑惑。 文韬:“你要是嫌弃我喝过就直说吧……” “没有,没有。”石凯拍了拍文韬的肩膀,“我只是奇怪。” “凯凯。”蒲熠星拉住了石凯。 石凯看着他,“怎么了?” 蒲熠星从兜里掏出了那一支试管,“我这里,好像多了一支。” 齐思钧:“我正奇怪了,这柜子里明明是空了六个位置,怎么可能就五支试管呢?” “对,我就是看见了六个空的。”石凯无语地看着蒲熠星,接过了蒲熠星手里的那支试管,“我真是服了,我真的会谢。” 齐思钧:“阿蒲,是不是要是没有波及到韬,你都不打算拿出来。” 空气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全员起哄。 “啊——我听到了什么?”唐九洲捂住了耳朵。 曹恩齐:“蒲熠星,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啊!”齐思钧演上了。 “我也没想到啊,齐!”石凯接过他的戏,“没想到,我竟是那个小丑。” 蒲熠星站在旁边,他除了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文韬看着他们,默默地笑着。他看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走向了蒲熠星身后。 由蒲熠星导演的小插曲结束。 “好,我们解完毒,现在一起来看看日记吧。”齐思钧日常控场。 齐思钧翻开了手里的日记本,“看看事实是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 石凯:“好。” “2019年11月6日 周一 晴 我的火锅店筹备了一年,在今天终于正式开张了。 我的好朋友们,是我的第一批客人。 e和k,是早上就过来了。 k去旅游,碰巧遇到了在办画展的e。他们在e办完画展之后,就一起过来了。 e还给我送来了五幅画,作为礼物。 他嘴上说着,是送来给我作装饰的。但是,谁不知道啊,我看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五幅画,是画的我们五个。 一红,一紫,一白,一橙,一蓝。 那可是刻进了我生命里的五个颜色啊。 w是晚上来的,他是接完孩子放学才来的。 他最近刚丢了工作,平时都是他在带的孩子。他妻子没日没夜地在外奔波,他看得心疼,也有试过去投简历,但是没有一个录用他…… 算了,今天是开心的,就先不想这么多糟心的事了。 我们四人围坐一桌,吃着火锅。 可曾想,十一年前的今天,五个怀揣着梦想的人,在火锅店里,说着豪言壮语,创立了一个乐队。四年前,少了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今天,那个离开的人回来了,然而另一个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一年了。 他还会回来吗?我不知道。 他们会想念他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多年后的今天,我依旧在想他。 我开这家火锅店,似乎是跟随了心理上某种暗示的指引。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想念那个和大家一起玩音乐的午后了,太想念那天晚上的火锅了。我也清楚,我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很难放下,很难走出来,很难接受新的开始和改变。 这家火锅店,取名为‘绫木火锅店’,‘绫木’同‘陵墓’,这家火锅店是我梦想的陵墓,我该脱离幻想,回归现实了。这也是,e画的对我的印象画是高楼的原因吧。 喜欢且怀念那天的黄昏,喜欢静谧,沉醉幻想,如今却又回归了城市的万千灯火之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是我,是之前的我,也是现在的我。 当年,是k提出解散的,他走得很潇洒,很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他在我的印象里,就像是一阵风,很自由,不会被太多的东西左右。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说他在乐队解散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北极村——他去看极光了。 之前,我们有约过很多次,要么是被工作推掉,要么就是因为天气原因……反正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他自己去了,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终于可以去看了。后来听e说,他好像在那一次的旅行中,结交了不少和他一样都喜欢旅游和音乐的同好。 乐队的解散,于他而言,就好像挣开了一副束缚他已久的枷锁。 不知怎的,我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e在乐队解散之后,重新拿起了画笔。他现在画的画,和之前的画相比,变了很多。 他之前,和许多画家一样,都是在描摹世间万物,依着葫芦画着瓢。东西是什么样,他就画成什么样。描摹实物出名的画家是不少。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画家取材的东西,实物也是那种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的,画出来的多少也是会进行一些加工,于是画作一般都会比实物更加惊艳。 而他的取材,就比较普通——可能和他的家境有关。我曾听他说起,他之前一直都是待在村子里的,出生、长大、念书、辍学……都在村子里。他是跟着舅舅学的画画,在家就是养鸡放鹅,补贴家用。 他见过的东西,太少,太少了。他眼里的世界,太单调了。 其实,在后来我们一起玩音乐写词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写出的画面很单一,用词也匮乏。 他现在画的大多是抽象画,色彩依旧明丽。有些画面的确是让我感到蛮惊艳的——是会让人过目不忘的程度。 也许,在乐队的那些年,和大家一起‘流浪’的那些年,和大家一起全国巡演的那些年,他见识到了不少新事物,知道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当然也了解到了不少无能为力的现实。 他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等我们笑完他才笑,我们都哭了他才开始哭。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他的喜欢。 当年,w退出,我和p都很生气,k也无奈。那一段时间,还和w有联系的,只有他。 我也是和w重新联系之后才知道,w离开乐队的那几天心情都很郁闷,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期间,e总是在安抚他的情绪,有几次还偷偷跑去了他的家里去看他。 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也许只是他们相处过程中,一个极短的片段。但是,对于我去认识e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e就是这样,总是让人感觉暖暖的,很温和,我们都很喜欢。 今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十一年前的画面。 睁眼,是2019年11月6日的火锅局;闭眼,却是2008年11月6日的火锅局。 破碎的记忆在拼凑,新的记忆在加载。反正,当时的脑子,不是一般的混乱,所以我一直在走神。 他们当时,好像还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有没有回答,回答了什么,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就连他们那时候问的是什么问题,还问了谁,我好像也没去注意。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后来,是e先开口了。 e:‘今天,是11月6日。十一年前的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呢,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吗?’ w:‘11月6日?哦,是……是乐队成立的那天,是吧?’ j:‘是的。是啊,真的好巧。’ k:‘我今天打开手机看日期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之前在备忘录里备注过,没想到居然同步到了日历那边。我手机的日历里,11月6日,下面写着,那年今日:2008年11月6日烛火乐队成立。’ e:‘是啊,那会儿……美得像一个梦,已经不真实了。有点小遗憾,因为,再也聚不齐了啊……’ k:‘是的。有些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也够时间让我们从小孩长成大人了吧?’ j:‘是的,放下,去长大。’ k:‘我看大家现在,也是越来越好了。我今天带了吉他过来,我们一起唱首歌吧?’ e:‘好啊,我们好久没一起唱歌了。’ w:‘你过来吃火锅,还带了吉他?’ k:‘嗯。习惯了,走到哪儿,这把吉他就跟我去到哪儿。来吧,点一首吧?’ e:‘来一首《雨后的时间》,我很喜欢这首歌,这首歌真的好听。’ k:‘但是他不在啊,点一首大家都在的吧。’ j:‘那就点一首之前的嘛。’ k:‘来,老板点一首。’ w:‘对,老板点。’ j:‘我点啊……那就《致最好的我们》吧,我们的成名作啊。’ k:‘好……好,成名作。来,我们大家一起唱。’ e:‘我音最低,我起个调,大家都能唱。’ w:‘好好好。’ j:‘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年夏天我们的相遇~ 花火见证我们的话语~ 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我们相拥在人海~ 写下梦想起航的纪念簿~ 更像了啊,和那天……我们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吃着火锅,弹着吉他,唱着歌。大家都放下了啊,只有我还被自己困在过去,我该出来了,该放下了啊。 是该放下了。” “哦,我懂了。”石凯拍了拍唐九洲的肩膀,“你的猜测是对的,他们聚餐了,然后被那个小丑看到了。” 唐九洲正疑惑着石凯的举动,他沉默了会儿,“哦!哦!我想起来了!哇塞,我那么神的吗?” 石凯:“那一切,都串起来了。太帅了,哥们。” “哥们,太帅了。”唐九洲歪嘴,“没想到真是啊。” “什么?”齐思钧疑惑。 其他三人也是听得满头问号。 文韬:“啊?” 蒲熠星:“不会又是和你们上一期录制的内容有关的吧?” “不用怀疑,我觉得就是。”曹恩齐判断,“我总感觉,我们没有去录他们的那个part,有点亏。” 石凯:“小齐,你先把后面的念完,我和九洲再把串起来的故事告诉你们吧。免得你们念到后面,我和九洲又想起来,又讲一点。我们直接讲完整的。” “好,那我继续念了。”齐思钧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40章 可是啊日记不记得 “2019年11月7日 周二 阴 昨晚,就像一个恶梦。 他们走了之后,我也打发员工早早下了班。但还是有几个员工,因为没有将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在晚上十二点之后,仍留在店里。 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反正我就住在店里,他们晚点也没事,我可以陪着他们,帮帮他们。 谁曾想,店里突然停电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去厨房,没准是接入的电压太大导致了‘超载’,所以停电了。 我还想着,那几个留下来的员工都是因为厨房里的活没做完,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厨房。这会儿突然停电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吓到,我得快点去安抚一下他们。 然而,当我推开厨房的那一刻,我的恶梦……开始了。 门被推开之后,门后传来了一声令我无比陌生的嘶吼声。 我不明白,怎么厨房里会有这样的声音。我寻思着,我也没有买过活体的食材啊,怎么会…… 下一秒,我的疑惑有了答案。 门开了,厨房里,乱七八糟的。 有一个人,原先应该是在角落里蹲着的,他看见我开门,直接向门这边扑了过来——并且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我连忙把门合上。 门后,响起了‘咚’的一声。 我站在门前,呆愣了好一会儿。 门后,似乎安静了。 我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这时,门后,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 我吓得连连后退。 我这是……遭什么报应了吗? 我不知道。 之后的事,我也不想记了。就让这一切,如恶梦一样,慢慢地忘掉好了。” 蒲熠星:“11月6日,2019年。现在是2023年……” 齐思钧:“刚好四年。” “11月6日,是他们乐队成立的日子,是他和乐队的其他成员离开乐队队长的日子,也是这家火锅店开业的日子。”唐九洲整理着目前大家获得的线索,“这样看来,11月6日这天,在南甘镜的心里,可不是一般的特别啊。” 曹恩齐:“是的,很特别。” “所以……”文韬思索着,“真的是幻觉吗?四年一次,还刚好是这一天,他不觉得奇怪吗?” 蒲熠星:“奇怪。” 齐思钧:“我也觉得是有些什么……但不好说。” 曹恩齐:“我们先把日记看完吧。一会儿看九洲他们怎么说。” 齐思钧:“好。” “2019年12月1日 周日 晴 距离怪事发生,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可是,我依旧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之后,那几个店员对那一晚都没什么记忆,都是说自己太困了,所以做事的时候做着做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们是无辜的,毕竟除了我以外,这件事并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我也不想把事闹大——因为我这店才刚开,可不想那么快就出事。 所以,我并没有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之后,这件事再没有发生,那就让那晚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慢慢腐烂好了。 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免得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石凯:“后面还有吗?” 齐思钧往后翻了一页,“还有。” “2019年12月31日 周二 雨 今天下雨了,还不小。但是e还是过来和我一起跨年了,他知道我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把之前乐队解散时,暂时放在他家阁楼里的东西搬了过来。 他最近准备搬家了,新家可能没位置放,他又不舍得扔。我原本是打算放下,再也不接触那些东西的了。可奈何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看出来他是真的舍不得,便答应了下来,腾了个301包间给他放。 结果他把东西放好之后,却把301的钥匙弄丢了。没关系,还好我还有一把备用的。” “三零一的钥匙?”齐思钧想起他们在天花板拿下来的钥匙,“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知道那把钥匙是e藏在那里的。” 曹恩齐:“是的。” “藏哪儿了?”蒲熠星猫猫疑惑。 唐九洲:“天花板,被墙纸贴着。” 文韬震惊,“不是,你们那会儿在干嘛啊?怎么又是撕天花板的墙纸找钥匙,又是爬天花板的呀。” “我们还在桌上用六十四个碗碟拼拼图呢。拼出来的图案对照出那块藏有钥匙的天花板。”齐思钧说来漫不经心,一副好在都过去了的神情。 曹恩齐:“为什么能找到呢?因为每一块天花板贴的墙纸……” 众人齐声,“都不一样。” “哈哈哈,这么齐。”蒲熠星感慨着,“还是没排练过的整齐啊。” 曹恩齐:“你们都猜出来了嘛。” 蒲熠星皱眉,“毕竟,以节目组的德行,很难不是这样。”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摄像头。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凯拍了拍身旁的文韬,“这样一比,我发现,我们三个好像还挺轻松的。” “对,我们就解了几个题。”文韬表示认同。 “要是阿蒲不跑出去开那一扇木门,我们还少遭点罪,压根没什么波澜。”石凯瞄了一眼蒲熠星。 蒲熠星:“是,是。要是我不出去,我们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真好,酸了。”曹恩齐实名羡慕。 “来,我们看下一页。”说着,齐思钧往后翻了一页。 “2020年1月5日 周日 晴 前几天去旅游的时候,买了一盆很好看的盆栽,真的很香。 我后来去查了书,发现这种植物叫还年少,‘还’是huan的音。书上说,它的香味会致幻?我才不信呢。 我当时就是因为它好闻,才把它买下来的。 今天丢了两把钥匙,是201和202的。我把这两把钥匙可能会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就是没看到,估计是掉哪个角落里了…… 算了,之后应该会找到的,反正我已经不想进202了,进201我还有其他的方法。” 蒲熠星:“他说的其他方法,应该就是从那个移动碗碟柜那里进去。” 曹恩齐:“是。” 石凯:“哦,钥匙,他掉走廊里了。” “可能走廊里黑,没有灯,所以他没看见。”蒲熠星猜测。 “所以……那盆绿植,他是明知道会致幻,还摆在那里的。”石凯表示不理解,“会致幻,会中毒,但依旧留在那里,他甚至备了解药,这是为什么?” 文韬:“我总感觉,他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掩盖某些……不太好的东西……” 蒲熠星:“怎么说?” “就是,这些书上说的,估计都是些民间传言,感觉是一些没什么科学依据的东西。”文韬说着自己的看法,“你看嘛,书上说的那个解药,是什么以无形破有形之类的,你不觉得,这就很扯吗?” 唐九洲:“像那种江湖上的骗子,民国时期一派胡言的庸医。” 文韬:“对。而且,九洲刚才也说了,这个解药是白开水味的,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所谓的解药,其实就是我们平时喝的白开水。所以,那个老板说我们中毒了,要找解药来解毒,其实就是在胡扯。” “是。”齐思钧表示认可,“因为那件怪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在日记里也说过,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所以他自始至终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个人认为,他留下了那盆绿植,是有私心的。他可能就是想,如果以后有其他的人也看到了,看到了他口中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他就可以用是因为中毒而产生的幻觉来搪塞发生的这一切。” 唐九洲:“我也觉得是这样,很聪明的一个诡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蒲熠星礼貌地微笑,“本来……感觉是一个蛮温暖、赤诚的人,现在突然有点细思极恐啊。” 石凯:“其实从他在二零二里面发疯,把日记毁掉,在墙上刷猩红色的油漆,我就觉得他精神上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了。” 曹恩齐:“他是太痛苦了吗?不然怎么会那么崩溃……” “等一下,这个时候……”文韬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他已经不想再进二零二了。有没有可能,那时候他已经在二零二发过疯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把日记毁了?” “也就是说,他想念在乐队的过去这件事,其实和他创业失败没有太大的关系。”蒲熠星顺着文韬的话说了下去,“他就是单纯地放不下,只是后来的创业失败给他雪上加霜了。可以这么认为吧?” 曹恩齐:“所以他崩溃的时候,在经营火锅店这个事业上应该还没有什么挫折。但是他已经疯成这种程度了。现在,他会不会更……” “好矛盾,我也觉得。”齐思钧皱着眉,“好别扭啊……这个人。” 文韬:“好扭曲。” 日记,被往后翻了一页。 “2020年1月6日 周一 雨 今天才发现,我那一串挂着书柜和主卧的钥匙不见了,又得去翻备用钥匙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记得了。因为我有好几天出主卧忘记锁门了。 真烦,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估计是最近经常走神,做了什么事都没记忆的那种。” “这哥们……”石凯摇摇头,“精神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2020年1月24日 周五 晴 明天就是新年了,虽然有疫情,但是并没有影响到我们这边。 政府什么的似乎也只是说说,没有太放心上。所以,大家都回去过年了。 这里,就剩我一个了。今晚,就找月亮作个伴,一起喝个酒吧。” “2020年1月25日 周六 晴 没想到昨晚太困了,喝完酒直接在草里睡了。” “啊?”文韬惊讶,“这一次,他连钥匙丢了都没发现。” 曹恩齐:“进化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 曹恩齐:“没有,你们继续吧。” “2020年2月14日 周五 雨 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 我还记得,十一年前的那个生日,是p给我过的。 那是一个游戏,大家说起了自己的生日。我说起我的生日,也只是随口一提。谁曾想,他居然记住了,还在生日那天,给我买来一个小蛋糕给我过生日。那天,大家睡得早,所以来给我过生日的只有他。 那一天,我因为没写完我那部分的词,一直在练习室赖着不走,硬要写完才睡,也算是一份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在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你打开了门,端着蛋糕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有点后悔,因为当时我有点语无伦次,没有和你说一声‘谢谢’。 我还记得,乐队刚成立那会儿,我很不自信。因为我觉得,乐队的其他人都好优秀啊,写词、作曲、演奏,各有各擅长的,只有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亮点,而且还老是拖后腿。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在乐队刚刚成立的那段时间,我告诉家人我的新工作:组建了一支乐队。可是,我家人都不相信我,他们不相信我可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可后来,这条路,我一走,就是十年。 那会儿,只有p。他是无条件地相信我。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j:‘你为什么会无条件地相信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他先是沉默了。 p:‘其实,也还好。因为每个人都会骗人,与其不相信任何人让自己活在揣测和不安中,还不如试着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人,不是吗?’ 那一天,他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我也和他说了一句很肉麻的话:我说,他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当时他听完都懵了,我连忙转移话题糊弄了过去。 现在,我开了火锅店。除了有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会因为合同而相信我,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相信我了。 今天我生日,我想你了,p。 我许下的愿望,是可以再见你一面。 你不用原谅我,因为就连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对你犯下的罪行。” 第41章 没有人在意的真相 “2020年12月31日 周四 晴 时隔一年多,大家又聚齐了。 我特地腾出了较大的301包间,去招待我远道而来的友人。 这时的w,头发竟然有些花白。 我当时就想着是不是他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也许可以帮到他。我虽然有欠款,但是不急。 我本想当面问他,却被e拉住了。e可能也看出来我想问什么了。 听e说,他原本应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在去年11月那阵子,他有个孩子夭折了。自此之后,他一直困在丧子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也许是受了打击,在工作方面也一蹶不振。有几天,他和妻子起了争执,连夜跑去了e的家里避难。 e一直都是独居的,而且一直没有对象。所以,就算w是深夜突然来访,他也会开门收留,要待几天待几天。在e家里住,只有一个要求:给e做饭。 k的手臂上,多了一条疤痕。 我还没问起,w先看到了。 w:‘你手臂怎么了?’ k:‘哦,在露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窜出了一匹狼。它朝着我猛扑过来,然后我用手挡了一下。’ 说来,真的不是一般的轻描淡写。 e:‘狼?也是在去年的11月吗?’ k:‘嗯。我露营的地儿,没有猛兽出没的牌子,也不是什么自然保护区,突然冒出了一匹狼,真的很奇怪。’ 之后,菜端上来了。我们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k也是在11月遭遇了意外,突然开始冒冷汗。 太巧了,这也太巧了吧? 后来,大家都喝了酒,有点醉了。 w:‘我还记得,之前我们每次办完演唱会之后,都会约个饭局。吃完饭,就会在老板的邀请下,在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那面墙,将会成为一个我们粉丝的打卡点。’ e:‘老板……’ e看着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j:‘可以啊,我邀请你们,在我的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k:‘哦,真的吗?要真签了,你这面白墙得重新刷粉喽。’ j:‘不刷粉,留着。’ k:‘你留着,是会觉得我们烛火的粉丝还会来打卡吗?’ j:‘不是的。’ k:‘那是为何?’ 我迟迟没能回答他,他看着我。 我看得出来,他还是他,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j:‘就是……想留着。’ 我的回答很生硬,但是我不想和他过多解释。因为我不想在他面前,因为这个已经解散的乐队,掉眼泪了。 他若是能知道我要把他们的签名留下来的原因,那么当时的他,也不会解散乐队了。 我还是无法做到,和他们,从容地谈起这件事。 e:‘我们就别签在墙上了,签在地上吧。’ w:‘为什么?’ e:‘我们的过去,过去的辉煌,已经结束了。’ j:‘被埋葬了……’ e:‘是的。’ 写到这里,我才突然反应过来,那时的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k:‘好。’ 我让人取来笔,我们在地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散场了,他们走了,剩我一人。我独自待在那里,看着地上的签名,看了很久。 后来,我还是没忍住。之前还在乐队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模仿大家的签名。今天,之前一直学的东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拿来笔,在我们签名的中间,还有部分空位,我在那里,签下了他的名字。 ‘齐了……’ 自欺欺人。可我宁愿,就这样,活着,活在幻想里。 我没有擦去地上的那些签名,找来了一块地毯,盖在了上面。 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最后的美好了。 房间里的椅子,我换了。换成了一、二、三、四号的椅子,各三把。 循环往复,永远是四个,只有四个了。” 这是,这一本日记里,最后一篇日记。 “这是最后一篇了。”齐思钧看向面前的众人,“后面就没了。” 曹恩齐:“没了?这篇日记上写的日期不是才2020年吗?” “被撕了。”齐思钧翻着手里的日记本,“撕了……六、七页。然后就没有写了,都是空白页。” “没写了……三年……”蒲熠星思索着。 “难怪……”曹恩齐想起了那个房间里的椅子,“怪不得他将那个房间的椅子,全部换成了一至四号的。” “哦,所以,那地上的,真的是签名!”唐九洲惊喜地看着齐思钧和曹恩齐。 文韬:“地上的签名?” 齐思钧:“对,我们在那个三零二的包间那里,桌子下面有一块地毯。那块地毯盖着的地板上,就有一些字迹。现在看来呢,就是他们的签名。” “这样听起来,你们那边真的好有趣啊……”石凯真的羡慕,“又是掀地毯看见签名,又是爬天花板的。” 齐思钧:“那你之后都跟我走,好不好?” 石凯:“什么?” 齐思钧:“之后都跟我走,别再离开我了。” 石凯:“好。齐,我永远都不要你离开我。” 齐思钧:“傻瓜,先管好你自己吧。” 众人:“……” “这俩……怎么又演上了?”唐九洲疑惑。 “好好好,回归正题。”齐思钧控场,“现在,其实很多之前我们疑惑的点,已经有答案了。” 蒲熠星:“是的。” 文韬:“那,现在凯凯和九洲,是不是可以把你们知道的事和我们说说了?” “哦,是。可以了。”石凯看向旁边的唐九洲,“你说,还是我说。” 唐九洲:“你说吧,你要是说漏了什么,我来补充。” “好。”石凯点点头,“就是后面,我们最后一轮游戏,九洲的那一条是最贴的。九洲说的是故事的主角,就是那个乐队的队长。他的乐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解散了,之后又被他的乐队成员全部单删。” “全部单删?”曹恩齐心里五味杂陈,“天哪……” 齐思钧:“不知情?” 唐九洲:“对。在他们最后一场演唱会之前,那个队长出了车祸,昏迷了。那个副队长就在那场演唱会上,宣布了乐队解散。” “天哪,好狠。”蒲熠星微微皱着眉,“一觉醒来,事业没了,朋友也没了,就剩自己了。” 齐思钧:“居然……直接没了。” “他醒来的时候,他的那几个乐队成员都已经走了。他看见,他的床头旁边的桌上,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有钱,也有一封信。那个信封,是他们留给他的。后来,有一天,他看见他的那几个乐队的成员在一起聚餐,都是曾经的那一帮朋友,唯独抛下了自己。他很生气,然后就……诅咒吗?”石凯记不太清了。 “是他要他的那几个伙伴们好看。”唐九洲纠正。 石凯:“对,他要他们好看。” 蒲熠星:“那不就是报复吗?他要报复这几个抛下他的朋友。” 唐九洲:“是。” “那这个故事,我们盘完了,大家现在有什么想法吗?”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文韬开口了,“我们现在有什么逃出去的办法吗?” 蒲熠星:“逃出去……打开那扇木门,不就出去了吗?” “对了,我们不是还有一把钥匙吗?”齐思钧看向文韬,说着将日记本放到了身旁的书架上,“我们去看看呗。” 文韬掏出了那把钥匙,“可以,去试试,走吧。”文韬先起身了。 蒲熠星:“走走走。” “去二楼。”齐思钧坐得离门最近,他先打开了门,“是吧,韬?” 文韬:“是。” “二楼的两扇门不是都开了吗?”石凯看向二楼的那两扇半掩的门。 “不是这边的二楼。”齐思钧走在了最前面,“是我们昨天吃饭那边的二楼。” 另外那一边的二楼,是从前台那边的楼梯上去的。 楼梯间的门紧闭着。 文韬试图用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然而,钥匙插不进去。 “怎么回事?不是这把吗?”文韬疑惑,“难道……” 旁边的蒲熠星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文韬身前,压下了门把手。 门,开了,门根本没锁。 “怎么说呢?有点好笑……”蒲熠星调侃着文韬,“你就没想过,这门可能根本没有锁吗?” 文韬尴尬地笑着,“是是是。” 蒲熠星:“你怎么会没想到呢?你可是郭文韬啊。” “你厉害呗。”说完,文韬推开门,正要上楼梯。 “哎,不等你们了,我先上去看看了。”蒲熠星抢在他前面,先跑上了楼梯。 齐思钧:“走吧,我们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门锁要开的。” 文韬:“好。” 二楼,是他们昨天吃饭的那个包间所在的地方。 “每个包间都要看吗?”唐九洲上了二楼,看着走廊两边的包间,“也太多了吧?” 蒲熠星:“我们直接找木门钥匙,找他的备用钥匙在哪儿。” 文韬:“那,备用钥匙,是不会放在包间里的吧?” “我觉得是。”曹恩齐表示认可,“所以包间就没必要翻了,人家还要营业呢,别增加人家的工作量。” 齐思钧:“是。我们直接看有什么特殊的房间吧?” 唐九洲:“好。”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门上,挂了一个牌子——闲人勿入。 “我们不是闲人……”蒲熠星说着就握上了门把手。 这一次,门依旧没有锁。 蒲熠星推开了门。 门后,一条是连接厨房的上菜通道,另一条则通向一个房间。 曹恩齐:“那个房间……” “应该就是这儿了。”蒲熠星推开门。 是的,门没锁。 那是一个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了许多毛巾、拖把之类的东西。 杂物间的墙上,嵌着一只箱子。 蒲熠星伸手拉了拉箱子上的把手,箱门没有打开——箱子被上锁了。 蒲熠星:“锁了。文韬,上。” “不对。”文韬看了看箱子上的钥匙孔,“不是我这一把的。这个钥匙孔很宽,可我这把是很细的。” “啊?不是吗?”蒲熠星看着文韬手里的钥匙。 石凯:“是还有哪里的钥匙我们没有找到吗?” “就这里找找?”唐九洲看着那一堆堆得乱七八糟的拖把。 齐思钧:“可是,会有哪个老板会蠢到把钥匙和锁放在同一个房间啊?” “哦,确实……”唐九洲看着那个钥匙孔,“怎么……” 好像……有点眼熟。 他看向手里的那一枚金硬币。 不确定,再看一眼。 他将手里的金硬币插向了那个钥匙孔,卡住了。 他不慌不忙地将金硬币转了一个角度,重新又试了一遍。 金硬币插了进去,旋转。 “咔哒!” 锁开了,唐九洲拉开箱门。 箱子里,放着许多钥匙,每一把钥匙都贴着标签。 蒲熠星:“找一下木门的。” 唐九洲:“好。” 唐九洲翻了翻箱子里的钥匙,翻到了一把标着“围墙大门”的钥匙。 “围墙大门……”唐九洲拿来那把钥匙,念出了上面的字,“木门,是这把吗?” 曹恩齐:“我觉得是。” “那现在,我们就把手里的钥匙,放进这个箱子里吧?”齐思钧看向众人,“我们把他的钥匙还给他。” “好!”蒲熠星将主卧和书柜的钥匙放了进去。 曹恩齐把包间三零一的钥匙放了进去。 “二零一、二零二的。”说着,石凯也把手里的钥匙放了进去。 “哦,还有我的。”唐九洲拿出了那一枚金硬币,他正要放进去。 “等一下。”齐思钧拦住他,“万一这是这个保险箱唯一的钥匙呢?你放进去了,他还怎么开?” “那……”唐九洲看着手里的金硬币,“怎么办?” “一会儿我们下去,放他那个装茶具的盒子里吧?”蒲熠星提议道。 石凯:“我觉得可以。” 文韬:“我就不放了吧?这把钥匙,好像不是这儿的。” 齐思钧:“可以的吗?” 蒲熠星:“那就带走吧,都还没有用呢。” “那行,要放的都放了。”唐九洲合上了箱门,“我们走吧。” 他们下了楼,唐九洲把金硬币给了蒲熠星。 蒲熠星熟练地从移动碗碟柜去到了办公室那边,很快,他就回来了,“放好了,走吧。” 外面,阳光被枝叶打碎,散落在草地上。 这时,早上六点多,外面还很安静。 唐九洲走在前面,“各位,我要开门了。” 齐思钧:“好呀,我们出去吃早餐。” 唐九洲将钥匙插了进去,打开了木门。 蒲熠星:“终于,可以走了……”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 “你们?”是南甘镜。 “怎么是你?”唐九洲被吓了一跳,躲到了蒲熠星身后。 南甘镜:“你们,要走了吗?” 石凯:“是的。” 南甘镜:“我还想,留你们和我一起吃顿火锅呢。” 南甘镜的双手各提了一个袋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隔着透明的袋子,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装着的是鱼和蔬菜之类的。 看样子,他似乎是真的想请他们吃火锅。 六人面面相觑。 “不了,我们有事要忙,改天吧?”齐思钧先开口了,“我们要先离开了。” “好吧。”南甘镜看起来有些失落,“那我们就下一次再约吧,再见。”他跨过了木门,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石凯:“好好好,拜拜,下次啊,下次。” 六人出去了,走了好一段路,回头——南甘镜在门边看着他们。 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南甘镜看见他们回头看见了自己,他微微笑着转过身,把门关上了。 “不是……”文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么?” 是啊,他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啊。 此时,太阳高悬天穹,凝视着世间万物。 在这绝对的光明之下,没有一片黑暗可以苟活。 第42章 靠着的右肩不是他 六人在暖阳下,慢慢地走着。 唐九洲和蒲熠星并排走在最前面,曹恩齐跟在后面,然后是齐思钧和文韬,走在最后的是石凯。 石凯一个人走在最后,看着山路围着的那一片湖,看着湖面倒映出的山与天。 空气分外清新,在清晨的安宁中,叶片上的露水,一点一滴,都是那样的静好。 “好美啊……”石凯感叹着。 这时,六人的前方响起了一阵车轮碾过水泥路的声音。 齐思钧:“车来了。” 唐九洲:“可以坐车喽!” 节目组的大巴在唐九洲和蒲熠星前方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车门开了。 节目组:“学长们,上车吧。” “好好好。”唐九洲第一个上了车。 石凯看着走在前面的好哥哥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车,“导演,我可以自己走回学院小屋吗?我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节目组:“我们不回学院小屋。” “不回?”车里传出了唐九洲的声音。 节目组:“是的,我们去早餐店吃早餐。” 石凯:“那早餐店远吗?” 节目组:“不远,和回学院小屋的路程差不多。” 有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了,他给石凯送来了手机,“你可以走过去,一会儿我们会安排一个摄影跟着你。” “哦,好好,谢谢。”石凯拿过手机。 工作人员:“我们已经把早餐店的定位发你了。” 石凯:“好好,谢谢你们。” 车上,五个好哥哥们看着不上车的石凯。 蒲熠星:“他在搞什么?” 齐思钧:“他想看风景,想走过去。” “他一个人吗?”蒲熠星皱眉。 文韬看着车窗外的石凯,“是。” “那我下去。”蒲熠星起身,“我下去陪石凯走。” 齐思钧:“你?” “嗯。”蒲熠星下了车,“一会儿见了,哥几个。” 唐九洲:“好,拜拜。” 曹恩齐:“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蒲熠星:“好的。” 石凯看见蒲熠星下了车,迎上去,“怎么了吗?我和导演商量好了……” 蒲熠星:“没,我陪你走。” 石凯:“好啊。” 节目组的大巴关上了车门,掉头,远去了。 节目组留下了一个摄影大哥,跟着他俩。 “你喜欢?”蒲熠星看着被蓝天染成蓝色的湖水。 “你不觉得,这里很好看吗?”石凯看着眼前的山和湖。 连绵不断的高山,围着冰蓝的湖,青翠的树木点缀着高山。 天空,还没完全变蓝,黎明时分的灰与白还未完全褪去。 太阳的光芒依旧是淡淡的黄色,柔柔的,还没有午后的灼烧感。 云层间,太阳出来,温度变化,天空和大地形成了较大的温差,天上和地上都起了风。 清晨起的风不大,可以被人伸手轻轻地拦下。 阳光穿过丝丝缕缕的晨风,落下,被吹散,在树荫下斑驳了一片。 风轻轻地掠过湖面,薄薄的风,掀不起太多的波澜。 风,还是捞起了几缕波纹,向湖岸,慢慢地推去,扭曲了倒映的山。 俩人傍着湖走,眼前的村落,渐渐近了。 近了,安静的农舍中偶尔会传来几声鸡鸣,或是农民出门务农的开门和关门声。 有时,还会听见几声简单的问好。 “早啊。” “早。这么早就出门了?” “是啊。” “那我也得快点了。” 是那样的朴实、平和,像是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在这里走,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石凯走在前面,看着山绕向身后,迎来另一座山。 蒲熠星:“是啊。但他们累了,不想走了。” 车上。 齐思钧和文韬坐在一起,齐思钧靠着窗,看着蒲熠星和石凯的身影渐渐变小,直至车辆绕弯,视线被山拦下。 齐思钧:“看不到了呢……” 他旁边的文韬已经困了,他微微地靠向齐思钧那边,身子也往他那边侧着,闭着眼睛。 在一次颠簸之后,文韬靠着椅背的头靠在了齐思钧的右肩上。 齐思钧惊讶地看着他,坐在两人前面的唐九洲和曹恩齐听见动静也转头看了过来。 “韬什么时候睡着的?”唐九洲低声说。 曹恩齐小声地说:“可能是太困了吧?我们凌晨三点起的床。” “让韬哥睡会儿吧?”齐思钧将文韬的右手放在了两人之间,“也别摔了。” 唐九洲看着齐思钧动作轻柔地照顾睡着的文韬,“小齐……好温柔啊……” 曹恩齐:“柔情似水。” 齐思钧疑惑,“这是什么不恰当的形容啊?” “嘿嘿嘿,恩齐,你这什么词啊。”唐九洲小声地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曹恩齐。 大巴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了下来。 唐九洲看向旁边的曹恩齐,做了个“是到了吗”的嘴型。 节目组:“各位,我们到早餐店了,大家可以下去吃早餐了。” “好好,可以吃早餐了。”唐九洲站起身,看着车窗外的那一家早餐店。 曹恩齐:“吃早餐,吃早餐。” “韬哥……”齐思钧轻轻地唤了声。 文韬其实在车停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他还是困,就一直没睁眼。 他听见齐思钧在唤他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枕在了齐思钧的肩上。 还记得,上一次靠着的,是他的右肩……哦,这次他不在。 “韬哥……醒啦?”齐思钧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吃早餐啦。” 一缕阳光,偷偷地跑进了窗里,落在两人的脸上,在两人的发丝间,破碎,凌乱地落在了两人的肩上。 文韬看着齐思钧,他左手慢慢将身体支起,离开了齐思钧的右肩。 文韬:“刚刚不好意思啊,睡着了。” 齐思钧:“没事。” 这里,时间真的……好像……慢下来了。 早餐店里,唐九洲和曹恩齐已经坐下了。 唐九洲看见两人进来,指着前台那边,“直接去点,点完付款就好了。” 文韬才看清,两人已经吃上了。 曹恩齐:“这儿的粉条很好吃,你们可以尝尝。” 齐思钧点点头,“好。那,韬,我们直接过去点吧。” “好……”文韬还没清醒,呆呆的,“对了,我们要不要帮阿蒲和石凯先点了?要不然,晚点人会多,要吃上可能就没那么快了。” 齐思钧:“我觉得可以,反正现在天也不冷。” “好。”文韬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他俩。” 齐思钧:“先问问他们到哪儿了吧。如果他们快到了的话,我们就不帮他们点了。” 文韬:“可以。” 路上。 蒲熠星的手机响了。 “嗯?”蒲熠星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文韬?怎么了吗?是嫌我们走太慢了吗?” 石凯:“那我们走快点。” 两人都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蒲熠星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蒲熠星。”电话那头传来了文韬的声音,“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蒲熠星四处张望着,可在他们身边的,不是山,就是林,还有农舍傍着湖。 怎么连个路标都没有呢? 蒲熠星:“我们啊……怎么说呢?我们无法向你描述我们的位置,因为……” “发你定位给我。”文韬还没等蒲熠星说完。 “哦哦,好。”蒲熠星发了个定位过去,“你看到了吗?” 文韬:“看到了,还有十分钟啊……” 蒲熠星:“是。” 文韬:“是这样,我们已经到早餐店了。要不要先帮你们点了。” “好好好,谢谢韬哥。”石凯还没等蒲熠星回答,抢先说了。 蒲熠星沉默,瞪着他。 石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看了一眼蒲熠星,“你……要点吗?” 手机那边又传来了文韬的声音,“阿蒲?阿蒲你要点吗?” “点。”蒲熠星只回了一个字。 文韬:“我一会拍个菜单过去,你们看看要吃什么,我和小齐先帮你们点着。” 蒲熠星:“好好好,谢谢韬韬。” “谢谢,谢谢韬……哥。”石凯瞄了一眼蒲熠星,战战兢兢地把原本想说的最后一个字改了。 文韬:“那,拜拜,你们快点。” “好,拜拜,一会见。”说完,蒲熠星还没等石凯和文韬说“拜拜”,就把电话挂断了。 石凯:“……” 两人到早餐店的时候,除了曹恩齐,都快吃完了。 北齐两人对着坐,文韬旁边坐的是唐九洲,曹恩齐坐在唐九洲的对面。 “怎么样,路上的风景怎么样?”齐思钧先看见了两人。 “很……不错,非常漂亮。”蒲熠星拉开了文韬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石凯:“齐,很好看。” 齐思钧:“我在车上看到了,很棒。我就是真有点累了,不想走了。” “等哪天有时间,再去走一次呗。”石凯发出邀约。 齐思钧:“好啊。” “很好看吗?”唐九洲停下了筷子,看着在齐思钧旁边坐下的石凯。 石凯:“哥们,真的好看,不骗你。” “下次,带上我呗。”唐九洲眨巴着眼睛,“你走完觉得累吗?” 石凯:“还好吧。” “还好啊……”唐九洲掂量着。 齐思钧:“人家石凯健身的,和你这小身板能比吗?” 齐思钧这盆冷水泼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对啊,九洲。清醒一点。”蒲熠星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我是觉得……” 众人目光,在蒲熠星身上汇聚。 毕竟,众所周知,蒲熠星因为连轴转的工作,已经很久没去健身房健身了。 怎么?蒲熠星也觉得很轻松,一点儿也不累吗? 蒲熠星:“确实……有点累。” 空气给足了他尊重,礼貌地安静了一秒。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蒲熠星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九洲……也可以,尝试着,去突破……一下自己。” “突破?”唐九洲皱眉,“我……我怎么?走个路,走完了就成突破了啊?” “你今天喝粥了。”齐思钧看着唐九洲面前的碗。 唐九洲看着齐思钧,他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齐思钧:“粥……止弱。你的‘弱’已经被你刚刚喝下的这碗粥,止住了。所以,你可以去突破了。” 唐九洲礼貌微笑,“好烂的梗。要被唠一辈子了吗?” “九洲,我说句实话。”石凯看着那边的唐九洲,“你要听吗?” “你说啊。”唐九洲眼神清澈,他是真的好奇石凯想说什么。 石凯:“不是因为这是一个梗,大家唠你‘弱’。” 唐九洲:“嗯。” “而是……”石凯停住了,看着他,“我问你,你掰手腕,赢了谁?” “这……这不是之前掰过吗?”唐九洲回忆着,“我好像……全输了……” 齐思钧:“要申请更新人设吗,九洲?” “对,你找个人掰一个嘛。”蒲熠星起哄。 “我不掰。”这一次,唐九洲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醒的,“免得你们又来排队打卡。” 齐思钧:“我们九洲长大了啊。” 石凯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他抬起头,好巧不巧,对上了文韬的视线。 “没吃饱吗?”文韬问他。 石凯愣愣的,“嗯……” “我多点了一碗粥,你喝吧。”文韬指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碗还没有动过的瘦肉粥。 “哦,好。我回头转钱给你。”石凯拿过了那一碗粥。 文韬:“不用转,你喝吧。” “凯凯,人家给你喝,你就要嘛。”旁边的蒲熠星看不下去了,“一碗粥,还要转钱,多见外啊?你把我们文韬当什么了啊?” 石凯看着蒲熠星,呆了半晌,“好……好,那行,谢谢韬哥。” 文韬:“不用。” 齐思钧:“大家都吃快点吧。因为我们是昨晚凌晨起的床,节目组允许我们一会儿可以回学院小屋补个觉。” 蒲熠星:“还可以回去睡觉,这么好。” 曹恩齐:“好好,谢谢节目组。” 齐思钧翻出了在车上时节目组塞给自己的手卡,“然后是……睡醒之后,在下午两点,将会开始录我们今天的下一个环节。” 文韬:“啊?我们不是下班了吗?” “今天还有?”蒲熠星怀疑自己听错了。 齐思钧:“是的,我们还有。” 文韬:“……” 蒲熠星:“……” 第43章 不差那一会儿了吧 饭后,大家乘大巴回了学院小屋。 “话说,小秸到底去哪儿了啊?”石凯开了门,看见鞋架上摆着白秸的拖鞋,“还没回来吗?一天没见她了。” 齐思钧:“不知道呢……” 文韬:“她可别在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什么任务回来。” 蒲熠星:“可是,很难不是这样。” 文韬:“……” “好啦,时间宝贵,我们大家都快点去睡觉吧。”说着,齐思钧打了个哈欠。 唐九洲:“好……好。” 齐思钧上了二楼,他换了衣服,准备睡觉了。他去拉了窗帘,坐在床边回了几个消息之后,他依旧没看见曹恩齐的身影。 “恩齐人呢?有时间睡觉都不好好睡觉。”齐思钧揉揉眼睛,打开门,走了出去。 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 “恩齐……”齐思钧在走廊上走着,唤着他的名字。 一楼,传来了一些动静。 齐思钧停下来,他在二楼,倚着栏杆看着一楼。 “嗯?怎么了?”曹恩齐走进了齐思钧的视野,和二楼的齐思钧对视着。 齐思钧:“恩齐,你睡吗?” “睡啊,我刚刚在洗脸,马上就上来。”说着,曹恩齐走向了楼梯那边。 “好,那我先进去躺着了。”齐思钧见他上楼,转身回房里躺下了。 曹恩齐:“好的。” 曹恩齐进来的时候,齐思钧已经在床上了。 他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睡了。 蒲熠星也是困困的,他刚刚在车上那会儿,因为路太颠簸,愣是没合眼。 本来快睡着了,突然一颠,他一惊,整个人又清醒了。他清醒了片刻,困意就再一次席卷而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他在车上困得想死,愣是没睡着。 蒲熠星下了车,他艰难地两只眼轮流站岗,总算是安全地进了学院小屋。 石凯下车之后,看蒲熠星摇摇晃晃的,生怕他在哪儿磕着、碰着了,就伸手扶着他了。 石凯:“哎呦,阿蒲,你晕车吗?” 蒲熠星迷迷糊糊的,“有……有点……” “你真晕车啊?这也没坐多久啊?”石凯紧张又疑惑,“你是山路会晕吗?” 石凯都已经打算之后,只要是有山路的时候,都不坐车,和蒲熠星一起走过去了。 “困……”蒲熠星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石凯:“……” “我没事,你去睡吧。”蒲熠星拍了拍石凯的肩膀。 “你小心点儿啊……”石凯缓缓松开扶着他的手,“我要不要叫……反正你俩一个房间的……” 蒲熠星摇摇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 石凯看着眼前这个晕晕乎乎的蒲熠星,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石凯——”房间里传来了唐九洲的声音,“你还睡不睡啊?” “来了来了,哥们,来了。”石凯看向了房间的方向,又看着这个神志不清的蒲熠星。 他还在犹豫。 “石凯,不锁门我睡不着,没安全感……”唐九洲在床上哀嚎,“你快点……” 听声音,快到唐九洲忍耐的极限了。 “好好好,我来了,我来了。”石凯走前看了一眼蒲熠星。 蒲熠星在玄关处脱了鞋,他眯着眼,困得不行。 这会儿,他靠在墙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着什么。 石凯看着他。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毕竟那么大个人了……还用我瞎操心吗? 他这样想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蒲熠星在那儿站着,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穿拖鞋。 因为如果他要穿拖鞋,就要睁开眼在鞋架上找。 无疑,于现在的他而言,这是一件挺费神的事。 如果他现在不穿拖鞋,直接回去睡。起床搞妆造的时候,还得先来把拖鞋穿上……这样看来,拖鞋是迟早都要穿的。 可是,去做妆造,和去鞋架穿拖鞋,是顺路的。 所以…… 蒲熠星懒得在鞋架上找自己的拖鞋了,他扶着墙,根据之前对房间位置的记忆,在闭着眼的情况下,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很感谢,他的房间不在二楼,他不用上楼梯。自己闭着眼,也可以让自己在床上舒服地躺下。 虽然,和他一间房的,还有其他人。 他的房间里,有四张床,只有一张是别人的,不是他的。依着这个思路来想,另外的那三张床,都可以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从那三张床里面,随便挑一张躺下,都是ok的,四分之三,这么大的容错率,还…… 蒲熠星太困了,他进了房间之后,慢悠悠地走了几步,他踢到了一张床,他摸索着床的位置,准确无误地扑到了床上。他被子都没盖,就睡了。 是的,他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文韬和曹恩齐一样,都是洗了脸,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才回的房间。 文韬:“哎?” 然而,在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不速之客。 蒲熠星闭着眼睛,随便一躺,好巧不巧,他躺到了文韬的床上。 是的,三个容错的选项,四分之一的概率,直接命中。 蒲熠星估计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可以这么非吧? “行……”文韬也没有生气,他微微笑着,看着床上熟睡的蒲熠星。 他看见蒲熠星没有盖被子,“他不怕着凉吗?”他掀开了自己叠在床尾的被子,给蒲熠星盖上,“多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是的。” 文韬抱怨着,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文韬:“最近辛苦了,你好好睡吧。” 那天中午,他睡在了蒲熠星的床上。 下午一点,齐思钧调的闹铃响了。 齐思钧起身关了闹铃,看见旁边的曹恩齐似乎也被吵醒了。 “恩齐?”他确认了一下。 曹恩齐:“嗯……” 齐思钧:“一点了,起床了。” “好……”曹恩齐翻了个身。 齐思钧:“你一会儿别又睡着了。” 曹恩齐:“知道了……” 齐思钧换了衣服,出去了。 曹恩齐赖了一会儿,听见了齐思钧的开门声,也起了。 齐思钧下了楼,他先去敲了离楼梯较近的那一扇房门。 是石凯和唐九洲睡的那一间。 “咚咚!” 齐思钧:“凯凯,九洲,起床啦,一点啦——” “起来了,起来了。”房间里,传来了石凯含糊不清的声音,“哥们,鳖催了,鳖催了……” 齐思钧:“好好,凯凯,你叫叫九洲。” “好……”石凯拉开眼罩,看向旁边的唐九洲,“九洲,起来了。” 唐九洲在梦里听见了石凯在叫他。 “九洲?”石凯见他没反应,伸手去扯了扯唐九洲身上盖着的被子。 唐九洲醒了,他皱着眉。 “你可算醒……”石凯还没说完。 唐九洲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石凯:“……” “起来,我不理你了,我走了。”石凯起床去换衣服了,“我去做妆造了。” 唐九洲是怕的,他怕石凯走了之后,他睡着了没人叫他。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看着石凯走出去,走远了。 “起了……起了……”他嘟嘟囔囔地,起床了。 齐思钧去敲蒲熠星和文韬的门了。 齐思钧:“起床啦,两位。” “好……”文韬应了一声,“起来了。” “阿蒲?”齐思钧没听到蒲熠星的声音,“韬,你叫叫阿蒲啊。” 文韬:“好。” 文韬也调了闹铃,所以他现在已经坐起来穿衣服了,他看着旁边还睡得正香的蒲熠星,“阿蒲……” 蒲熠星:“zzz。” 文韬:“蒲星星~” 蒲熠星:“zzz。” 文韬:“蒲喷喷,起床啦!” 蒲熠星突然惊醒,他将脑袋探出被窝,懵懵地看着文韬。 他察觉了一丝异样,他皱着眉,“你怎么……在这边啊?” “嗯……”文韬看着他。 怎么,蒲熠星,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昂? 蒲熠星:“你怎么……睡我的床啊……” “明明……明明是你先睡了我的床,你怎么还贼喊捉贼啊~”文韬被他气笑了。 韬韬委屈,但韬韬不说。 “我先睡了……你的床?”蒲熠星缓缓坐起身,脑子清醒了一点,他看清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床——确实是文韬的,“哦,不好意思……” “你找床的时候,不长眼儿的吗?”文韬苦笑着,“怎么会睡错呢?” 蒲熠星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地穿着衣服。 文韬看见他这个反应,又确认了一遍,“你不会真的没睁眼吧?” 蒲熠星迟疑了会儿,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是。” 文韬咬着下唇,他被无语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蒲熠星坐在他的床上,看样子委屈巴巴的。 “算了,没事。”文韬起身,开门,出去了。 蒲熠星坐在床上,打了一会儿哈欠,起床了。 时间滴答滴答走,齐思钧和曹恩齐已经做完妆造了。 两人来到客厅,看见了坐在那个单独小沙发上的白秸。 白秸:“学长们,下午好啊。” “下午好。”齐思钧在长沙发上坐下了。 曹恩齐:“午好。” 曹恩齐坐在了齐思钧旁边。 “又见面了。”石凯刚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的白秸,“小秸,你昨晚去哪儿了啊?” 唐九洲跟在石凯身后进来了,“对啊,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体验密室啊?” 还没等白秸说话,文韬和蒲熠星也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文韬:“小秸?” 蒲熠星:“消失的小秸出现了。” 齐思钧:“消失的她重新出现了。” 白秸疑惑,“什么烂梗?” “所以,小秸为什么这次不和我们一起玩密室了啊?”唐九洲又问了一遍。 白秸别有深意地笑着,“你们猜。” “不会……”蒲熠星皱着眉,“这次的这个,也是你设计的吧?” “怎么?”白秸看着他,“你觉得不可能吗?” 蒲熠星:“不是……也猜到了。” 文韬:“不然为什么在上一次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们小丑的完整故事,还不和我们一起玩这一次的密室呢?” “bingo,正确的。”白秸微笑着,“这一次的密室,我是总策划,和你们一起玩,岂不是给你们剧透了吗?” 齐思钧:“原来是这样……” 白秸:“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 “所以,我们在火锅店里的时候,你不会在监控室里看我们笑话吧?”唐九洲苦笑着。 毕竟,他和曹恩齐在蒲熠星提出要回去找石凯让他俩先走之后,那是一路的尖叫输出。 那画面,光是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滑稽的程度。 “哦……”白秸看着唐九洲思索了会儿,“你和恩齐……确实蛮精彩的。” “真的吗?”蒲熠星佯装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唐九洲和曹恩齐,“我当时光顾着找石凯了,都没注意,亏了啊……” “你还想围观,是吗?”曹恩齐想起那一段,“是挺好笑的。” “完了。”唐九洲趴在了曹恩齐的肩上,“到时候节目播出,播出了我们那一段,观众会不会在弹幕里面刷,我们都那么大个人了,还在这吱哇乱叫的,胆子小啊?” 曹恩齐:“看到……就看到吧……” 曹恩齐已经放弃挣扎了。 “恩齐,是不差这一段了是吧?”石凯拱火,“之前,恩齐也不少了……” 齐思钧:“哦,就比如仙子起飞是吧?我看过。” 这只狐狸看到火没烧到自己的身上,正乐呵着,笑眯眯的。 “哈哈哈,仙子起飞。”蒲熠星想起了那一段,“你是说哪一段啊?有两段啊……” 文韬:“一次是自己飞的,一次是别人导的,是吧?” 石凯:“哦,密室那一次,阿蒲真是导的一出好戏啊!” “这一趴……是过不去了是吧?”曹恩齐微笑着。 曹恩齐笑在脸上,一把辛酸泪在心里流。 就没人想过我是真的怕吗? “好好好,那就过去了啊,过去了。”石凯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小秸,公布一下我们下午的活动吧?” 白秸:“好。我们今天下午将会在一个花田里度过。” “花田?”唐九洲看向白秸,“我们去花田?玩游戏吗?” 白秸:“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第44章 花田里的双人漫行 唐九洲:“神秘兮兮的……” 山路颠簸,依山而行,绕山而上,穿过林,傍着水。 水面,几只水鸟点过,波纹一圈圈漾开,到了岸边,又匆匆转身。 水面,已经不平静了。车上的人们,心底也渐渐浮起了些许波澜。 大巴一路向前,在一片葱茏的绿意后面,在枝叶的缝隙中,隐隐约约,透出了点点绚烂的色彩。 “是快到了吗?”唐九洲看着窗外,看起来格外兴奋。 石凯坐在唐九洲旁边,“看到啥了?” 忙内line又是坐的前排的双人座。 石凯凑了过去,唐九洲指着面前的一片绿色。 唐九洲:“你仔细看,可以看到后面是一片粉的,超好看。” “一片粉的?”这可勾起了某位粉红爱好者的兴致。 蒲熠星坐在白秸后面的那个单座,他刚刚看了一路的风景,也看到了那零零星星的粉色,但他没有说。 蒲熠星:“是的。很好看的粉色。” 文韬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神游,他听到“粉色”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齐思钧:“花田应该就在那片林子的后面。” 文韬看着窗外,眼前的山林慢慢转动,在树与树之间,明亮的粉色,转瞬即逝。 文韬:“哦,看到了。” 蒲熠星:“这么漂亮吗?” 大巴绕过了那座刚刚一直挡在前面的山,一瞬间,满屏的粉色,撞进了大家的视野。 那一刻,明媚的粉色,填充了所有的乏味和空洞。 曹恩齐惊得瞪大了眼睛,“哇……花海啊……” 石凯被面前的粉色惊艳到了,“好好看啊……虽然在网上也看到过不少照片,但是真正去到,看到,那种视觉冲击力……真的很不一样。” 曹恩齐:“对,那种视觉冲击力,简直是视觉盛宴。” 蒲熠星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粉色,“真是……看了照片,都不及你自己亲自去看。” 齐思钧:“我想,这也许就是,旅行的意义吧?” 文韬在他旁边默默点头。 “全粉的……花海啊……”唐九洲转头看着坐在后面的文韬,“咱韬现在看着还蛮平静的,心里肯定开心死了吧。” 文韬:“啊?” 唐九洲:“韬不是喜欢粉色吗?” “哦,这个啊,是。”文韬听罢,笑了笑。 “文韬……”蒲熠星喃喃着,“最喜欢粉色了,应援色就是粉的……” “小秸,我们是来这儿拍写真的吗?”唐九洲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秸。 “啊?”白秸刚刚走神了,她听见唐九洲叫她,幻想的世界瞬间破碎,意识被打捞起,回到了当下。 “写真?”白秸捕捉到了刚刚唐九洲话语里的关键词,“嗯……差不多吧。” “啊?”石凯一脸懵。 唐九洲:“我就说吧,这么好看的地儿,肯定得拍照。” “小秸,我们不是来玩的吗?”石凯看向旁边的白秸。 白秸:“是啊。拍照是一个,我们还有其他项目的。” “哦哦,我还以为拍一个下午。”石凯松了口气,“我正寻思着,什么宣传照拍那么久啊,拍一个下午,这大太阳的……” “哥几个都晒干了吧。”齐思钧接话。 空气突然沉默。 蒲熠星:“小齐……” 齐思钧:“……” 车停了,前方是大片的粉红。 车门开了,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花香,灌进了车里。 白秸先下了车,“学长们,下来吧。” “来了,来了。”石凯下了车。 花香和着微风,和石凯撞了个满怀。 “太浪漫了吧?”唐九洲在石凯后面下了车。 蒲熠星下了车,被满眼的粉色吸引,“好……” “哇……感觉好适合拍婚纱照啊……”齐思钧从车上下来,看着阳光下的花田,“这里……好舒服啊……” 曹恩齐:“真的好看。阳光不错,拍照应该会很好看。” 文韬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好看。” 白秸:“首先,欢迎各位学长,来到这一片粉色的陆地‘海洋’。我们将会在这里完成我们这一季名学宣传照的拍摄。” 蒲熠星:“好。” “大家可以看向那边。”白秸指着身后的一个方向。 大家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曹恩齐:“是有什么吗?” “哦。”蒲熠星看到了,“自行车。” 齐思钧:“哦,自行车……” “啊?自行车?”文韬看着蒲熠星,又转头看向了白秸,“小秸……” 还没等文韬说完。 蒲熠星:“报告,有人不会骑怎么办?” 白秸:“你……” 白秸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石凯:“你还没学会骑自行车啊?” “但那是双人自行车,会不会……”曹恩齐思索着,“会不会没那么难。” “别别别。”蒲熠星拒绝。 齐思钧:“对,不会的话,咱就不勉强了。” 蒲熠星:“我摔了,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如果是因为我,把另一个人给带摔了,就……就……” “哦,这样是吧?”曹恩齐笑着,“懂了,懂了。” 蒲熠星:“要是让别人摔了,多少有点……” “好……好……”白秸大脑飞速运转。 完了,我怎么会忘了呢?我怎么就忘了阿蒲不会骑自行车啊?完了,完了,让人家尴尬了,怎么办,怎么办? “有三辆双人自行车。”文韬看清了。 “对。”石凯想到了,“小秸会骑自行车吗?” 白秸:“会啊。” 石凯:“那你除了告诉我们要干嘛,还有其他的工作吗?” “肯定有啊。”白秸翻出了刚刚一直装在包里的摄像机,“我要给你们拍照。” 曹恩齐:“你给我们拍写真?” “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只是后来和节目组商量了一下,我也来给你们拍几张罢了。”白秸解释道,“毕竟这里那么漂亮,怎么说都得拍几张吧。” 蒲熠星:“哦,就是,你也是想来给我们拍照的。” 白秸:“是的。” “所以,我们就是在这里骑自行车,在这里玩,然后你负责拍吗?”唐九洲总结了一下自己听到的。 白秸:“是。” 蒲熠星:“小秸,我来拍,你来骑,愿意吗?” 白秸沉默了片刻,疑惑,“啊?” 蒲熠星:“拍照的话,自行车上有个空座不好看嘛。” “对,你把摄像机给阿蒲,阿蒲拍照,你来骑车。”石凯表示赞成。 “阿蒲……确定不试一下吗?”白秸看着蒲熠星,“你看看能不能……就是后座。不行的话,就我去,怎么样?” 蒲熠星犹豫了会儿,答应了,“好吧。” 白秸:“走吧,我们先过去。” 曹恩齐:“好。” 花田的那一边,整整齐齐地排了三辆双人自行车。 蒲熠星随便推出了一辆,“来,谁要和我试试。” 空气沉默了。 蒲熠星抬头,先看向了文韬,下一秒,他视线转移,看向了白秸。 白秸对上了蒲熠星的视线,她扭头看向了文韬,“韬,怎么样?” 文韬先是一愣,然后是迟疑地应了一声,“嗯。” 齐思钧看着白秸,眼睛都瞪大了,“小秸,你不会磕南北吧?” 白秸本来还想装一下,可奈何嘴角在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下一秒,白秸就没忍住笑了。 “绝对的,好吧。”石凯看着白秸,“这个反应,很难不是。” 齐思钧:“确实。” 蒲熠星在旁边,听着几人的对话,疯狂压嘴角。 “那……来吗?”是文韬。 压不住了,蒲熠星还是笑了。 蒲熠星看着他,笑着,“好啊。” “来来来,快点满足我们这些cp粉。”唐九洲在旁边起哄。 蒲熠星:“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韬走了过去,握住了车头的车把,“啊?” “我不确定……会不会把你摔了。”蒲熠星是真的不好意思,他尴尬地笑着,看着他。 “没事。”文韬嘴上在安慰,其实心里是有点矛盾的——到底要不要上车? 文韬:“我们要摔一起摔,要走一起走,好吧。” 蒲熠星:“好……” “来吧。”文韬推着自行车到了花田间的小路,跨了上去。 蒲熠星跟在他的身后,“真来啊?” “来不来?”文韬看着他。 阳光下,曾经大家都知道的,那个专属于他的人,在对着他笑。 他也笑着,可是嘴角带着苦意,“好啊。” 他上了车,在他身后。 文韬看着蒲熠星跨上了自行车,“我一会儿喊‘三二一’,喊完我们一起抬脚,开始骑,好吧?记得,抬脚踩踏板的时候别太用力,尽量保持平衡。” 蒲熠星:“好。” 很好,破天荒的,他蒲熠星,终于要骑两个轮子的自行车了。 “三……二……”文韬开始喊数字了。 文韬:“一。” 蒲熠星和文韬同时抬脚踩上了踏板。 这一刻,白秸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自行车向前驶去,骑向了花田的那一边,由花田间的小路,穿越这一片花海。 粉色的海洋中,他载着他,微风、花香将两人拥住。 他满眼都是他,满眼都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这一刻的记忆,全部都是他……已经被他填满了。 “哇哦!阿蒲会骑自行车啦!”石凯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那里,是一望无垠的花海深处,是蓝天与花海交汇的地方。 齐思钧:“天哪……太好看了吧?” “齐,我们也去。”石凯推来了一辆自行车,“我们去追上他们。” “好。”齐思钧跨上了石凯的后座。 “走了,齐。”石凯蹬上自行车,骑向花田的那一边,去追上前面的文韬和蒲熠星了。 “那行,九洲,我们也走。”曹恩齐正要去推车。 “来。”唐九洲已经把车推来了,“我们做第一,把他俩都超了。” 曹恩齐:“好,可以。” 唐九洲和曹恩齐也骑远了。 白秸站在那儿,看着那群人,在蓝天下,在花海里,那片迷人的粉色将他们慢慢淹没。 “好,那我……也要开始了。”白秸看着手里的摄像机。 花海深处。 石凯:“韬韬!” 齐思钧:“蒲蒲!” 蒲熠星听到了,“是小齐他们吗?” “你可以回头看看他们到哪儿了。但手对车把的压力,你一定要记得平衡好。”文韬叮嘱道。 “好。”蒲熠星回头看向身后。 石凯和齐思钧就在他们后面十几米的位置,而且越来越近了。 蒲熠星:“韬韬,他们要超车了。” 文韬:“他们要超就超,我们安全最重要。” 不对啊,文韬……不是很好胜的吗?当时在《真正的朋友》那期,文韬可是一穿五,丝毫不留情面的啊。怎么…… 蒲熠星:“好……要不,一会儿,你也和他们骑会儿?” 他其实觉得,文韬和自己骑,就着自己,骑起来,多少是不那么尽兴的。 文韬:“你累了吗?” 蒲熠星知道,如果自己说累,文韬是一定会同意的。但是……他不想让文韬觉得自己弱……所以,他否认了。 蒲熠星:“不是。” “那是为什么?”文韬紧追不舍。 蒲熠星:“没什么。” “你是不想和我骑吗?”文韬爽朗地笑着。 蒲熠星:“不是。只是……你会骑得没他们那么快。” 文韬:“蒲熠星。” 蒲熠星:“嗯?” 文韬:“你觉得,我是因为你骑自行车的水平,才和你骑自行车的吗?” “不是……”蒲熠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能和你一起骑自行车,这件事本身,就很开心了。”文韬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路的前方。 蒲熠星有点懵懵的,俩人对视上的那一刻,蒲熠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那一刻,他不知道他心跳加速,究竟是因为对上了他的视线,还是因为他转过来看他没看路而紧张导致的。 阳光下的他,似乎还是当年,他还可以在镜头前无所顾忌地抱他,和他站在一起。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旁边的位置,是专属于他的。 而如今,镜头前,他旁边的位置,可以是任何人的,唯独……不可以是他的。 他们一路向阳,自行车穿过花海,他们会并肩同行,到花海的那一边,到天的那一边,到永远,永远…… 第45章 不小心落入这片海 石凯和齐思钧的自行车超过了文韬和蒲熠星,到了最前面。 石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文韬和蒲熠星,“韬,蒲,我们先走啦!” “好。”文韬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文韬和蒲熠星的自行车慢悠悠的,像在田间的小路上散步一般,不紧不慢。 “韬哥!阿蒲!”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蒲熠星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是唐九洲。 唐九洲和曹恩齐的自行车渐渐地近了。 “韬哥。”唐九洲骑到了文韬旁边,和他们并排着。 文韬转头看着他,“嗯?” 唐九洲看着他和蒲熠星,笑了,“没事,我们先走了。” 曹恩齐:“我们……就先走啦!” 蒲熠星:“拜拜。” 唐九洲和曹恩齐的自行车渐渐远了,去追上前面的石凯和齐思钧了。 风吹过,不似清晨那般轻柔,如今的它多了几分的桀骜,在花田里,多情地捎去了几片花瓣,送给自己爱的人。 花瓣在空中,飘摇舞落,漫天的缤纷,撒落在路上。 “小齐!”唐九洲快要追上了。 齐思钧:“啊?” 还没等齐思钧回头,唐九洲先进入了他的视野。 “先走一步啦!”唐九洲飞快地从他俩身边驶过。 “啧,九洲。”石凯看见的时候,已经是俩人的背影了,“齐,我们加速。” “好。”齐思钧也很配合弟弟。 曹恩齐回头看了一眼,“九洲,他们加速了。” 唐九洲:“我们也加速。” “别,前面是转弯,别那么快。”曹恩齐看见前方是一个转弯的路口,“我们安全第一。” “好,听恩齐的,让让他们。”唐九洲话音刚落,“石凯,前面转弯,别那么快!” 唐九洲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石凯和齐思钧。 石凯:“好!” 齐思钧:“好的,知道啦!” 此时的文韬和蒲熠星,离他们太远太远了,他们已经看不见了。 “韬和阿蒲呢?”齐思钧看向身后,“我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啊?”石凯也看了一眼,“要不要等等他们啊?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也可以……” “应该没事的吧?都那么大个人了……”齐思钧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还是频频地回头看他们跟上了没有。 “齐,我们等等他们吧?”石凯还是放心不下。 “好。”齐思钧也正有此意。 石凯放慢了速度,拉了刹车,自行车慢慢地在小路上滑行,停下来了。 齐思钧:“我们走回去看看他们吧,顺便可以好好地欣赏一下这些漂亮的花。” “好的。”石凯下了车,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走吧。” 齐思钧:“去看看他们。” 阳光直直地落下,没有云的遮挡。 天空是大片的蓝色,丝丝缕缕的云在天穹的边缘慢慢游走。 阳光下的色彩,不一定是最真实的,但一定是暖的。 暖暖的,阳光落在一朵朵花上,跟随着绽放。是生命的绽放,也是阳光的绽放,以柔和的姿态,渲染着世间万物。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自行车停在身后,与身后的太阳道别。 “诶?”曹恩齐听见身后的车轮声不见了,转头看向了身后。 那两人不见了,他们骑的那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 曹恩齐:“九洲,小齐和凯凯不见了。” “啊?不见了?”唐九洲转头看去。 谁料,他转头的那一瞬间,车头偏了一点,自行车前进的方向出现变化。 曹恩齐看见自行车的车头转了方向,“喂,九洲!” 唐九洲:“什么……” 下一秒,自行车冲向了路边,车头陷进了花海之中,前轮被花朵的枝茎卡住。 虽然后座的曹恩齐看见了这个趋势之后,立刻抓着车把站起了。 可是还是晚了…… 唐九洲整个人掉进了粉色的花海里,粉色的重瓣福禄考接住了他,他被淹没在了粉色之中。 “九洲!”曹恩齐立刻将自行车放倒在路上,正要去拉唐九洲。 可是,这可是花海啊,哪有路啊。 “怎么办,就这样进去的话,会把这些花踩坏的。”他看着眼前的那些迎着风摇头摆脑的粉色福禄考,他实在是不忍心。 “恩齐……”粉色的那边,传来了唐九洲的声音。 曹恩齐抬头看了过去。 唐九洲挣扎着,小心翼翼地在花海中站起。 “哦……”他看着他身后的那些福禄考,“天哪……”他轻轻地将他身后那些受伤的花儿扶好。 “九洲,你没事吧?”曹恩齐还是比较担心唐九洲有没有受伤。 唐九洲抬头看向曹恩齐,“嗯……”他伸了伸胳膊,“还好。” 曹恩齐:“你快点出来。” 唐九洲:“好。” 虽说是花海,但是花海里的每一束花都有在合理密植。因此,这一片花海,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路,但如果仔细看花下枝茎的话,其实还是可以从这狭窄的间隙里,走出一条不会伤害到沿途花儿的路。 唐九洲看见了那狭窄的间隙,他一步一步地,小心地离开了花海。 曹恩齐拉过他的手,他稳稳地踏上了路面。 他转头看向身后,花海看起来似乎还是他摔倒前的模样。 曹恩齐替他摘去了他头上的花瓣。 唐九洲:“什么?” “花。”曹恩齐将摘下的花瓣在他面前晃了晃。 唐九洲摊开右手,“给我看看……” 曹恩齐将花瓣放在了他的手心。 花瓣,一片,是很好看的鲑鱼粉,薄薄的,看起来很柔软。 这时,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风。 风吹过,花瓣被轻轻地带走,飘飘悠悠地,飞向了头顶的那片蓝天,飘向了花海的深处,不见了。 “九洲!没事吧?” 曹恩齐和唐九洲同时抬头。 是文韬和蒲熠星,他们是从另一条路过来的。 文韬:“九洲,你们怎么摔了?” “这个嘛……”唐九洲看向那辆倒在路边的自行车,车头还陷在花里。 曹恩齐将自行车的车头扶起,唐九洲则在后面帮着将整辆自行车立了起来。 文韬踩了刹车,双脚稳稳地撑在地上,“阿蒲,你去帮他们,我停车。” “好。”蒲熠星下了车,跑过去帮他们把车头从花里抬了出来。 文韬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也赶过去帮忙了。 “你们没事吧?”文韬打量着两人。 曹恩齐:“我还好,我撑在了路边。他就整个掉进去了……” 蒲熠星看向旁边的唐九洲,看看前,看看后,看看他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我没事……”唐九洲还在嘴硬。 “这里。”文韬指着唐九洲脖子上的一道红色的划痕,在丝丝地渗着血。 蒲熠星:“应该是被那些枝条划到了。” 曹恩齐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唐九洲:“啊?这都能伤?” “你们怎么啦!”众人回头,是白秸。 白秸骑着单人自行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蒲熠星:“小秸?” “九洲,上车,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白秸拍了拍她自行车的后座,示意他上车。 “哦……”唐九洲看向了曹恩齐,看着他们的自行车。 曹恩齐:“我会骑回去的。” 唐九洲:“好……” 唐九洲坐上了白秸的车后座,他看着白秸一米六不到的小身板,“你载得动我吗?” 白秸:“怎么载不动?” 是人都看得出来,白秸是真的急了。 白秸没想到,这帮人都那么大了,有好几个都是要奔三的人了,还那么的让人不省心。 “哦哦。”唐九洲乖乖坐好。 白秸:“你抓紧,别又摔了。” 唐九洲:“好……” 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八十斤,白秸是真的“单薄”。 “我们先走了。”白秸踩动踏板,远去了。 蒲熠星:“好……” 路上。 唐九洲:“你是怎么知道我摔了的?” “路灯下,有摄像头,可以看见。”白秸说起话来的语调很平,和以往那略显俏皮的语调完全不同。 唐九洲:“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白秸停了一会儿,“多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唐九洲没有说话,坐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虽然满眼都是粉色,可是,粉色后面的那片天和那片山,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这里……挺好看的。我很喜欢。”唐九洲开口小心翼翼的。 白秸:“喜欢就好……” 风呼呼地从两人耳畔吹过。 眼前的花已经看不清了,被模糊成了斑驳的粉色。 白秸的自行车渐行渐远,三人目送着他俩的背影。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到这边的啊?”曹恩齐看向蒲熠星和文韬。 “我们?”文韬看着他,“我们是抄了花里的那条鹅卵石路过来的,很窄,有点颠簸,但是风景是真的很好。” “对。”说着,蒲熠星指出了那条鹅卵石路的位置,“就在那儿。” 那条鹅卵石路的路口就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文韬:“左拐就是了。” 曹恩齐依着蒲熠星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这样……你们看到他摔倒的全过程了?” 蒲熠星似乎是在犹豫。 文韬已经给出了答案,“嗯……” 蒲熠星:“我在后面,没看太清。” “我是真没想到……”文韬无奈,“他可以这样直直地撞进去。” 曹恩齐:“他把这里的花压了,我们是不是要去赔啊?” “不知道,我们先回去看看吧?”文韬提议道。 曹恩齐:“好吧……” 蒲熠星:“韬韬,我们走吧。” 文韬正要走,又转身看向曹恩齐,“你能骑是吧?” “可以。”曹恩齐点点头。 “那行,我们走吧。”文韬先跨上了自行车。 文韬回头看着身后的蒲熠星,等蒲熠星上车准备好了之后,脚才离地踩上踏板。 曹恩齐坐上前座,踩动踏板,跟着文韬他们去走了那条鹅卵石路。 白秸骑回了大家最开始下车的地方,那里已经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等着他们了。 他们给唐九洲脖子和膝盖上的伤口消毒了,并做了简单的包扎。 还好,都是轻微的皮外伤。 导演拉白秸去了一旁,交代着之后的事。 白秸点头答应着。 唐九洲看着他们,看着身边的人,忙着各自的事。 很快,文韬和蒲熠星,还有曹恩齐,他们从另外一条路过来了。 “九洲,你还好吗?”文韬看见他挽起了裤腿,“你腿伤了啊?” 唐九洲:“一点小擦伤,不严重的。” 文韬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蒲熠星先下了车。 白秸看见他们来了,“你们先把车停回原位吧?我去叫齐思钧和石凯。” 蒲熠星:“好的。” 白秸推来那辆单人自行车,骑远了。 唐九洲坐在那儿,垮着脸。 “怎么啦?”蒲熠星问他。 唐九洲:“都怪我不小心,打乱了大家的计划。一会儿我们都要回学院小屋了,之后的内容要改天才能录了。” 文韬:“小秸说的吗?” 唐九洲摇摇头,“没,我听pd说的。” “这样……没关系的,九洲。”蒲熠星拍了拍他的背。 花田的另一边。 “齐,你说,为什么我们走了那么久,都没看见韬和蒲啊?”石凯已经有些倦了。 “不知道……”说完,齐思钧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有没可能,他们不走这条路啊?所以我们碰不见他们。” “啊?不走这条路?还有别的?”石凯看向花田那边的路,“可是,如果走那一条,应该也是能看见的啊。” 齐思钧:“那我就不知道了。” 石凯:“他们……他们不会走了那条步行的鹅卵石路吧?” “石凯!小齐!”白秸大老远就看见了两人,看见他们在走路,身边不见自行车的影子,“你们的车呢?” “小秸?”石凯看见了,“她怎么来了?” 白秸在他们面前停住,“车呢?” 石凯指了指身后,“后面呢。” 齐思钧:“是要走了吗?” “是,九洲出了点意外。现在我们要全部回学院小屋了。”白秸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齐思钧:“好,我们去把车骑回来。到时候是回到我们下车那儿吗?” 白秸:“是的。” 石凯:“小秸,你可以车借我俩吗?” “嗯?”白秸看着他。 “我载小齐过去取车,回来这里的时候我俩一人骑一辆。”石凯解释着。 齐思钧:“对,到这儿,我们再把车还你,可以快一点。” “好。”白秸把车借给了他俩。 第46章 被定格的每个瞬间 大家在下车的地方,一起拍了大合照。 齐思钧:“大家一起拍吧?” 他嘴上这样说着,看着混进了摄制组里的白秸。 “不了,就你们拍吧。”白秸晃了晃手里的摄像机,“我也给你们拍。” 齐思钧:“好吧。” 五六台摄像机,在这一刻,按下了定格键。 众人上了车,回到了学院小屋。 此时,天边已是一片耀眼的红。 “哦,要准备晚饭了呢。”齐思钧走进厨房,看着窗外,“我去看看冰箱里还剩些什么。” “应该不够了吧?”文韬走了过来,“都吃了两天了。” “这样啊……”齐思钧走去客厅看了一眼,客厅里空荡荡的。 齐思钧:“他们人呢?” 文韬:“其他人我不知道,但阿蒲是去睡了。” 齐思钧:“小秸我记得是去摄制组里面对拍摄进度了。她和我说,她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比较晚了,咱们就不用做她那份的晚餐了。” “这样啊……”文韬打开了冰箱,“齐,你看看,真的够吗?” 齐思钧走过去,“不够吗,峻纬不是买了蛮多的吗?” 文韬看着他,“我们第一天,是十个人吃的……你说呢?” 齐思钧沉默。 “要不……”文韬提议道,“我们去要点活动经费啥的,峻纬去买的时候用的不就是节目组给的活动经费吗?” 齐思钧:“那确实,我去问问。” 回来的时候,齐思钧的手里就有了一千的现金。 “不错……不错……”齐思钧点着钱,走进厨房。 文韬还在厨房里清点着食材,为今天的晚饭做准备。 文韬听见有人进来了,回过头,看见了齐思钧,看见了他手里的那一沓现金,“有啦。” 齐思钧:“嗯,韬,我们走吧,去买点。” “嗯,好。”文韬关上冰箱,“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们,看看今晚想吃什么?” 齐思钧:“不用。只要你做饭了,哥几个情绪价值给你拉满。” 文韬:“行……” 两人换了鞋,借来节目组的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市场。 事实上,其实只有蒲熠星是真的回房间补觉了。 曹恩齐在石凯和唐九洲的房间里,和他们一起看白秸今天拍的照片。 还在车上的时候,唐九洲坐在白秸后面,看见白秸在操作着手里的摄像机,“小秸。” “嗯。”白秸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在干嘛?”唐九洲指着她手里的摄像机。 白秸:“删照片。” 唐九洲:“是没拍好吗?” 白秸:“嗯。” 唐九洲:“你删完之后,可以给我看看吗?” 白秸:“可以。” 过了一会儿,白秸就把摄像机给了唐九洲,“你摁这个开机,摁这个打开相片,这是前翻……这是后翻……” “好……好……”唐九洲认真地听着,“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 就这样,唐九洲顺利地拿到了摄像机。 下了车之后,曹恩齐看见了。 “九洲,谁的相机?”曹恩齐叫住了他。 唐九洲:“小秸的。” 曹恩齐:“是我们今天的照片吗?” “嗯。”唐九洲看着他,“来吗?来我房间一起看吧?” 曹恩齐:“好啊。” 而最后一个下车的蒲熠星,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睡觉。 所以,这一次,他还是直奔房间。 不一样的是,他这一次换了拖鞋,这一次他找床的时候是睁开眼的。 因为上一次闭着眼睡了文韬的床,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床,直直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还是其他原因,蒲熠星沾床就睡。 是的,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盖被子。 后来文韬进来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蒲熠星在床上睡觉,还不盖被子。 文韬:“真是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文韬嘴上抱怨着,但还是走过去给他盖上了被子。 蒲熠星其实没有睡得太沉,他听到了文韬进来的开门声,听到了文韬的抱怨,感觉到了文韬给他盖上的被子,知道他的离开…… 在一楼的另一个房间里,唐九洲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白秸的摄像机。石凯和曹恩齐围坐在他的旁边。 “来来来,我们从第一张开始看。”唐九洲看起来格外兴奋。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蒲熠星和文韬。 照片里的蒲熠星推着自行车,向路那边走去,文韬跟在他的身后。 看样子,应该是蒲熠星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骑,还再三提醒文韬做好会摔倒的心理准备。 蒲熠星站在前方,回头看着文韬,看得出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笑得很灿烂。 他的身后是蓝天和白云,还有那一片粉红色的花海。 文韬看着他,嘴角带着笑。两人之间,隔着一辆双人自行车。 唐九洲:“这张好好看。” “是的,很漂亮。”曹恩齐表示认可。 石凯:“我感觉,可以拿来当壁纸了,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拍得好……”唐九洲念叨着,翻了下一张。 下一张,还是文韬和蒲熠星的。 文韬已经跨上了自行车,蒲熠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 两人依旧是笑着,看着对方,身后是晴朗的天。 粉色的花海,碧蓝的天,也是他们的应援色:一蓝一粉。 这时候,应该是文韬在鼓励蒲熠星,鼓励他去试一试。 这时,风吹过。照片里,随风摇动的福禄考,看着彼此的两人,一动一静,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曹恩齐:“这张也好看。” 唐九洲往下翻了一张。这一张,拍的是石凯和齐思钧。 石凯坐在前座,已经准备好去追上前面的蒲熠星和文韬了。 齐思钧坐在后座,笑眯眯地。 唐九洲:“石凯,这张你笑得好开心啊。” 曹恩齐:“好甜啊,凯凯。” “不是不是……”石凯转移话题,“你们看小齐……” “石凯,你真走甜妹风啊?”唐九洲显然不想那么快就结束这个话题,“要不要,改天再跳一个女团舞啊,甜甜的。” 石凯:“……” “哦,对。”曹恩齐附和,“我觉得可以跳小何的那个。” “对。”唐九洲会跳,他摆了摆手,“你会吗?”他看向石凯。 石凯看着唐九洲跳,也学着跳了一段。 表情管理满分,标准甜妹。 “啊,凯凯。”曹恩齐看着石凯,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哪,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石凯。” “好好好,下一张,下一张。”石凯急了,“哥们,我们下一张好吧?”石凯直接去摁了下翻的按钮。 摄像机里显示了下一张的照片。 下一张是唐九洲骂骂咧咧地拉来曹恩齐,一起去追上前面的石凯和齐思钧。 唐九洲:“……” 曹恩齐:“……” 唐九洲看着曹恩齐。 曹恩齐也看着唐九洲,“为什么……我们是这样的?” 曹恩齐先说了。 “别人……别人都是可以当壁纸的程度。我俩……”唐九洲握上了曹恩齐的手,“是来搞笑的吧?” “我俩,是来提供表情包的。”曹恩齐很平静。 石凯:“后期可以p一个,和我一起上学的伙伴又睡过头了。” 曹恩齐:“不,是p一个‘带孩子上学,真是不容易’。” 唐九洲:“……” 他看着曹恩齐,没有说话。 此时的无言,胜过千万字的反驳。 “好好好,下一张,看看。”曹恩齐转移话题。 唐九洲摁了下一张。 下一张,是一个空间纵深感极强的照片。 是沿着他们最初出发的那一条路,直直地拍过去的。 他们六个人都在,最前面的还是文韬和蒲熠星,石凯和齐思钧紧跟在后面,眼看着就快追上了。 唐九洲和曹恩齐才刚刚出发,离摄像机大概也就两三米的距离。 在路的那一边,是一座山,是一片夺目的翠绿。 “这张也好看……”石凯看着照片,“不过……之后她就拍不到我们了吧?我们都骑远了。” 唐九洲摁了下一张。 下一张,画面里,只剩下了唐九洲和曹恩齐。 “都骑远了。”石凯嘀咕着。 按钮再一次按下。 画面跳转到了另一个视角,是从花田里的另一个角落,拍到了文韬和蒲熠星,还有唐九洲和曹恩齐,他们两辆自行车并排着。 其实,他们并排,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但是居然被白秸抓拍下来了。 “她是……怎么那么快就追上了啊?”石凯疑惑,他忽的想起了白秸的那一辆单人自行车,“她不会是骑车追上的吧?” 曹恩齐:“那她是怎么做到,追上了我们,我们还没看见的啊?” “不对。”唐九洲察觉到了些许不对,“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唐九洲看着两人。 石凯和曹恩齐看着他。 曹恩齐:“怎么了吗?” “那里,不应该是花海吗?”唐九洲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这应该是放大了拍到的。她不在我们附近,她没追上我们。” “是不是有什么小路之类的。”曹恩齐想起了文韬和蒲熠星和他说起的那一条穿梭在花海里的鹅卵石路,“比如一些狭窄的步行道。” 唐九洲:“哦,然后在那里,放大拍。” 石凯:“哦,我都没注意过还有步行道。有点亏了,没有去走走……” “话说,你和小齐去哪了?”曹恩齐拍了拍石凯的肩膀,“怎么之后就没见你们了?” 石凯:“我们?” “对,后来我们和文韬他们碰见了。”曹恩齐说,“文韬他们是从鹅卵石路那边,抄了近路过来的。” “我……和小齐,说是怕文韬和阿蒲半路出什么意外,就想着走回去看看他们,打算看到了之后再回去,和他们一起骑。”石凯简单地陈述了一下那时发生的事。 “走过去?”曹恩齐不理解。 唐九洲:“对啊,你们为什么要走过去啊?” 石凯无语,“骑在车上,看花,看……走马观花吗?你们骑在自行车上,看到的花,就是一片粉的吧?” 曹恩齐和唐九洲面面相觑。 “那你们看到了吗?”唐九洲问他,“你看到他们了吗?” 石凯:“没有……估计是因为他们抄了那条近路。” “你们就一直在那儿走吗?”曹恩齐还是无法理解。 居然有自行车不骑,要去走路,还往回走去找人。 “对啊。”石凯看着他俩,“直到……小秸过来喊我们……” 唐九洲:“你们居然走了那么久……” 石凯不想聊下去了,一想到自己没有去走那个步行道就觉得很亏,“我们看下一张吧?” 下一张照片,只拍到了石凯。 是石凯,站在花海的那一边,他转头,看着身后。 风吹过,有几片花瓣,被风卷起,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哇塞,凯凯这张好好看啊。”唐九洲放大了照片,“哇,石凯,你这表情管理,我给满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摆拍呢?” 曹恩齐:“你是在看小齐吗?” 石凯看着照片,回忆着,“好像是……当时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见韬韬和阿蒲。然后小齐就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走这条路,我就说我到前头看看去。照片里的这个时候,我是被小齐叫住了。” 他歪着头,思考着,“应该是……应该是他叫了我,然后回头了。” “这张好看……”唐九洲再次感慨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最有氛围感的……”石凯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后来他想着反正不能说的后期都会剪掉,就说了,“还是他俩。” 曹恩齐:“谁?” 唐九洲意会了,“哦,我赞成。” “谁啊?”曹恩齐看着唐九洲。 “恩齐,来得晚……”石凯别有深意地看着曹恩齐,“懂了吗?” 曹恩齐恍然大悟,“他俩……”他声音突然变小,“不会是阿蒲和韬韬吧?” 石凯笑了,唐九洲也笑了。 石凯:“不然呢?哥们,你觉得,这些照片里……不是他们吗?” “是啊……”唐九洲翻回了刚开始的那几张照片,“每一张,都像在拍电影一样……” 每一张,每一个眼神,背后,似乎都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啊…… 不过,不是似乎,好像……是真的。 第47章 总有人在忙里忙外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许多摊位都已经收摊了。 文韬和齐思钧下了车。 “韬哥,好像没多少东西买了……”大老远,齐思钧就看见了好几个空摊。 文韬:“先进去看看吧。我们今天,确实有点失策了。” 齐思钧:“好。” 这一次,跟来拍摄的摄影老师,只有一位。 文韬思考着,“他们不是说喜欢吃蛋饼吗?我们买几个鸡蛋回去做吧。” “我觉得可以……”齐思钧在摊位里搜寻着卖鸡蛋的摊位,“鸡蛋……” “那里。”文韬先看到了。 齐思钧:“走吧。” 两人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买什么?”那个摊位的摊主是一位五十上下的女性。 “买鸡蛋……”齐思钧看着篮子里一个个白乎乎的鸡蛋,篮子上标了价,他看着觉得也还合适,“五个?”他看向文韬,“还是……” 文韬思索着,“我们六个人,今天怎么说都得煮六个吧?” 齐思钧:“哦,可以……” “然后我们再多买几个,就囤在家里。”文韬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样我们就不用每天都出来买了。” “可以,那我们买十个吧?”齐思钧开始在篮子里挑选着鸡蛋。 “那……再买点什么呢?”文韬四处张望着,“我去那边买点菜。” “好的。”齐思钧看了他一眼,继续选鸡蛋了。 齐思钧挑好了十个鸡蛋,付过钱之后,就去文韬那边了。 文韬的手里已经提了一袋子菜心,现在的他在买土豆。 “这土豆多少钱……哦……好……”文韬付了钱,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他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抬头,“小齐?” 齐思钧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袋子。 文韬知道他想问什么,“土豆和菜心,怎么做都好吃。” “哦。”齐思钧思考着厨房里还差什么,“那些调味料什么的都齐了吧?” 文韬:“是。他们第一天就都买齐了。” “那我们去买点肉?”齐思钧看向墙上贴着的场所指引,“肉市的话,应该是在二楼……” “其实……也不用买太多。”文韬想着他在冰箱里看见的食材,“峻纬买回来的牛肉还有剩的。” 齐思钧:“好。” 两人上了楼。 二楼,是各种肉摊。 离楼梯口最近的,是猪肉的摊位。 “要不要买点猪肉。”齐思钧看着文韬,征求着他的意见,“反正,什么东西都可以下点猪肉来煮。” 文韬:“我觉得可以。” 齐思钧付了钱,文韬习惯性地接过装着猪肉的袋子——他的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 齐思钧原本想接的,可是晚了一步。 他看着文韬手里的三个袋子,“韬哥,我拿一个吧?” “不用,你空出手来给钱。我来拿就好。不然,咱俩都没法给钱了。”文韬看着他手里的那一袋鸡蛋,“而且,也别把鸡蛋给碰了。” 齐思钧:“好吧。” 再往里走,是卖海鲜的。 真的是一股鱼腥味。 “真有卖鱼的。”文韬看着那几个卖鱼的摊子,“刚刚上楼的时候就闻到了。” 有几个摊位,还卖的是活体鱼。在摊子前摆了两个大盆,盆里各插了一个打入氧气的泵。盆里,是十几条肥美的鱼,在浅浅的水里,翻滚着。 “帅哥,买鱼吗?”一个满脸胡茬子的男人热情地招呼道。 齐思钧看了看价格,觉得还挺合适的。 “他们吃鱼吗?”齐思钧看向文韬。 “不了吧……我不太会做,平时就蒸的……”他看着齐思钧,“如果你会做也可以买,是优质蛋白。” “行,我会做,我做吧。鱼对身体好。”齐思钧看向摊主,“我们要一条,不要切鱼头,去鳞,开肚。” 摊主笑眯眯的,“好,你们要哪一条?”他拿来捞鱼的网。 摊主的手法很熟练,很快就给他们处理好了。 文韬的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是一袋沉甸甸的鱼。 齐思钧很满意,“吃鱼好,给大家都补补。” “前面还有别的吗?”文韬看向前方。 前面不再是刚才那样公开的摊位,是一个被一堵墙独立开来的空间。 “有贝壳诶。”齐思钧走得比较远,市场也比较吵闹,他没有听见文韬在说什么,“韬,这里还有其他海鲜。” 文韬听见了,走了过去。 那边,还有卖虾的、卖贝壳的、卖水鱼的……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文韬看着齐思钧。 齐思钧指着水池里的贝壳,“他们会喜欢吃的吧?” 水池里的,是白贝。 齐思钧:“打火锅,很好吃的,加点柠檬汁。” “可以啊,买点。”文韬将手里的袋子,都用左手提了,“我可以再拿的。” 齐思钧看了看价格,“那行。” 摊主看出了他们想买,就拿来了一个小网兜,“来,自己捞吧。” “好好,谢谢。”齐思钧接过了小网兜,开始捞白贝。 没错,他又捞了一袋。 齐思钧付过了钱,文韬熟练地接过。 齐思钧看着一袋子的白贝,“我们六个人,这一袋子……应该够吃了吧?” 摊主听见了,“六个人?” “对。”齐思钧思索着,“六个,和我们一般高的人。” “以我之前去酒店打工的经验来说,是够吃的。”摊主笑着,“是够够的了……六个好朋友啊……真好,真好。” 齐思钧:“好好,谢谢你。” 文韬戳了戳齐思钧的手臂。 齐思钧看着他,“怎么了,韬哥?” “我们去看看那边?”文韬指着那一堵墙,“那里是入口,我们去看看那边是卖什么的吧?” 齐思钧:“可以啊。” 在那一堵墙后,是卖活体禽类的。 所以,在他们快走到入口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鸡屎的臭味。 齐思钧:“哦,是卖鸡的。” 那里,摆着许许多多的铁笼子。 有大得可以装得下十几只鸡的双层铁笼子,也有小得只能装下一只鸡的铁笼子。 卖的主要是鸡,还有几只鹅和鸭子,在旁边低声地唤着。 鹅的脖子很长,其中有一只,把头从铁笼子里探了出来,大老远的,就盯着文韬和齐思钧看了。 “哦,那鹅怎么……”文韬看见鹅把头伸出了笼子,笑着,“好滑稽。” 齐思钧看着,“要买吗?” “啊?”文韬收住笑,“买鸡?还是……” 齐思钧给文韬清点着,“峻纬那天买来的那只鸡,他当天就做了大盘鸡。冰箱已经没有鸡鸭鹅那些了吧?” 文韬:“是。” 齐思钧:“那我们买一只回去放冷冻那儿呗。” 文韬点点头,“可以。” “时间也不早了吧?咱们买完鸡就回去。”齐思钧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饿到。” 他们很快地买了一只鸡,摊主手法娴熟,很快就给他们处理好了。 “这次我拿吧?”齐思钧付了钱。 文韬正要拿,听到他说话后收回了手,“好。” 齐思钧拎来那一袋鸡,“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上了车,文韬启动车子,返程,回到了学院小屋。 两人回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两人推门进去,客厅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齐思钧伸手摸到了开关,开了灯。 客厅的灯亮了,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齐思钧:“他们还在睡觉吗?” 文韬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换了鞋,拎着手里的五个袋子进了厨房。 齐思钧跟在他的身后。 文韬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的每一层柜子,一边思考着,一边将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鱼放这……白贝……今天不吃……猪肉……要煮……” “今天吃蛋饼……猪肉……还有吗?”齐思钧和他确认着今天晚上要做的饭菜。 “嗯……”文韬看着买回来的食材,“一蛋一荤一素,再煮个菜。” 齐思钧:“菜心,和土豆。” 文韬:“有烤箱吗?” 齐思钧:“有啊。” “反正今天那么累,今天就‘放肆’一下吧?”文韬看着齐思钧,“我们给他们炸个薯条,怎么样?” 齐思钧愣了一下,“薯条?改天吧,可能来不及了。他们饿了,是要吃主食的。” “好吧……”文韬将其他食材都放进了冰箱,“那我们今天煮菜心吧。” 齐思钧:“好,我先煲个饭。” 文韬:“好的,我去切个猪肉。” 六点半了,蒲熠星醒了。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他从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醒来,他被厨房里传出的锅碗瓢盆声给吵醒了。 他缓缓坐起身来,头昏昏沉沉的。 他打了个哈欠,“怎么……怎么越睡越困了呢?” 他很烦,自己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够,怎么睡,醒来都是困的。 其实,他虽然被吵醒了,但还是可以睡回去的。可奈何,这一次,他醒来,他饿得不行,饿得难受。 他上一次进食,还是八点的那一顿早餐。他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六点半了,已经过去十个多小时了,他能不饿吗? 他揉揉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披了外套出去了。 客厅里,依旧没人。 只有厨房里传来的切肉的声音,和细小的谈话声。 蒲熠星下意识地往有动静的地方走。 厨房里,是两个忙碌的背影。 “韬哥,我先去下了。” “可以。” 蒲熠星:“……” 他靠着门,看着厨房里的两人。 齐思钧注意到了他,“阿蒲?”他看见蒲熠星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微眯着,一看就知道他刚睡醒。 蒲熠星:“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齐思钧疑惑,“怎么了吗?” “他是饿了吧?”文韬一边忙,一边接话,“他来帮忙,好让我们快点煮好。” “这样吗?”齐思钧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被人看破还说破了,“是啊……” “我们很快的,你出去先吃点小零食垫垫吧。”齐思钧指着客厅的方向。 因为蒲熠星来帮忙,只怕他还要分神去注意他,只会让自己做事更慢。 蒲熠星:“好吧……” 他看着文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文韬转身来看自己一眼,他有点恼了,转身去了客厅。 这时,一楼的另一个房间里的几人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 唐九洲:“不会是阿蒲醒了吧?” “不知道,出去看看。”石凯先站起身,“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 曹恩齐:“好。我也去。” “我……我也去……”唐九洲关了白秸的摄像机,将摄像机放在了桌上,“你们等等我。” 石凯开了门,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吃香蕉的蒲熠星。 蒲熠星听见他们开门,看过去,“晚上好……” 他看见他们房里亮着灯,是走在最后一个的唐九洲出来之后才关的灯。 蒲熠星:“你们没睡吗?” 但是,他们一个个都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曹恩齐:“是。” “所以……就我睡了啊。”说着,蒲熠星又打了一个哈欠。 “哥们,你不是睡了吗?”石凯在他旁边坐下,“我怎么感觉,你越睡越困呢?” 蒲熠星摇摇头,“不知道。” “你之前没试过凌晨开工吗?”唐九洲问他。 “试过。”蒲熠星回忆着,“可能是……也……可能睡得有点多?” 曹恩齐:“你去拿冷水洗把脸呗。” 蒲熠星点点头,“好……” 他缓缓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走去了洗手间。 没过一会儿,洗手间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唐九洲:“感觉阿蒲今天,状态不太好。” “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石凯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 “小齐?韬韬?”石凯走进了厨房,“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齐思钧听见石凯的声音,转头看着他,“凯凯,来得正好。” 石凯:“啊?” 齐思钧洗来了一块抹布,“来,把桌子擦了。” “哦,好。”石凯拿过抹布,出去抹桌子了。 唐九洲看见石凯拿着抹布出来抹桌子,“是开饭了吗?” 石凯:“对。” 厨房里传来了齐思钧的声音,“可以来装饭了,等我煎个蛋饼。” 第48章 都有藏不住的温柔 菜,一道道端上来了。 “终于开饭啦。”齐思钧将蛋饼端了上来,他看见大家还没有动筷子,又补了一句,“齐了,大家都开始吃吧。” “你来了,确实‘齐’了。”蒲熠星先动了筷子,他夹了一把菜进碗里,和着饭,吃进了肚里。 石凯也是真饿了,他大口大口地吃菜和肉,一边还不忘夸赞好哥哥们的厨艺,“好吃,好吃,青菜好嫩,猪肉也好吃。” “好好……”齐思钧看着他狼吞虎咽的,“你吃慢点,慢点,凯凯。” “嗯嗯嗯……”石凯塞了满口的饭,说话含糊不清的。 齐思钧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你吃慢点,我下次一定早点做饭。” 他就像一个看见孩子挨饿心疼的母亲。 蒲熠星也是大口地吃饭,他不把碗端起来,就是低着头,贴着桌子扒饭。 曹恩齐虽然也饿,但是还是细嚼慢咽的。他慢慢地嚼着,和旁边的蒲熠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九洲属于是那种“妈见打”的类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吃着碗里的蛋饼,目光已经锁定了碟子里的猪肉,在想着吃哪一块了。 文韬默默地干饭,暂时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他的眼里,只有饭。 齐思钧则是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几个弟弟,让他们别吃太急。他操心完这个,又去操心那个…… 一顿饭吃下来,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没煮饭的那几个,饭后非常自觉地分配之后的工作。 蒲熠星:“我去刷碗。” 因为他知道,大家肯定都想着干相对轻松省事的收碗的活。 “我去刷碗吧。”石凯也主动揽下了洗碗的工作。 唐九洲巡视了一圈大家的眼神,“我也想刷碗……” 他看见蒲熠星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想再让他那么累了,希望他可以好好休息。 曹恩齐:“那……你们仨都洗碗?。” 唐九洲看向曹恩齐旁边的蒲熠星,“阿蒲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曹恩齐,“你和他一起收碗吧?” 蒲熠星点点头,站起身,将桌上的碗一只只叠起来了,“好,收碗,收碗。” 曹恩齐起身,和蒲熠星一起收拾桌面,最后抹桌子的是蒲熠星。 蒲熠星抹完桌子,拿着抹布进了厨房,看见了两个在洗手盆前忙碌的弟弟。 蒲熠星走到唐九洲身边,将手里的抹布放在了洗手盆旁边。 唐九洲察觉到他的到来,“你放边上就好,我一会儿洗。” 他不用抬头,只是听脚步声,都知道来的人,是蒲熠星。 蒲熠星看着他,抬起疲惫的上眼皮,“弟弟……长大了啊……” 唐九洲扭头看着他,等着下文。 “会照顾哥哥了……”蒲熠星的眼底,尽是温柔。 温柔,藏在眼里的星星,在眼里装不下了,溢出来了。 “嗯嗯,你快去洗澡,好好休息吧。”唐九洲得了夸奖,心里跳过了一只欢快的小鹿。 蒲熠星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唐九洲洗着碗,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快听不见的时候,他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啊……”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石凯刚刚一直在旁边洗碗,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唐九洲继续认真地洗碗了。 齐思钧看见屋子里有点乱了,地上是打完游戏没有放好的手柄,桌上是没有盖上盖子的罐子,还有桌子下被踢歪的地毯……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些无奈,嘴角却带着笑。他耐心地将客厅收拾好,走时还回头欣赏了一下收拾之后变得整洁的桌子和沙发。 全程,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是他自己去做的。 他走时,撞见了从厨房里出来的蒲熠星。 蒲熠星看见他,看见了他身后整洁的客厅,他瞬间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啊……我下次注意。” 齐思钧:“没事。” 齐思钧注意到了他的疲惫,“你也早点洗澡,早点睡吧?” “可是……”蒲熠星想起了前天玩的那个睡前游戏,“我们不是还要去玩游戏,根据排名来重新分配床位吗?” “小秸不在。”齐思钧说,“我们得等下一次了。” “她?”蒲熠星抬头看向了二楼白秸住的那个房间,“她去哪儿了?” 齐思钧:“去摄制组里对拍摄进度了。她说今晚估计很晚才回来,让我晚饭都不用做她那一份了。” 蒲熠星:“这样啊。” 齐思钧:“对,你先去休息吧?” 蒲熠星在犹豫,他在纠结。 齐思钧:“怎么了?” “我怕……我就这么睡了,少了镜头……”蒲熠星说话小心翼翼地,“有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人把我剪了。况且……大家都没睡,就我睡了,是不是不太好……” 他笑着,但还是难掩眼里的疲惫。 齐思钧看着他,是真的心疼。 “我刚刚也睡好久了……晚点吧……”蒲熠星打了个哈欠。 说着,蒲熠星在沙发上坐下了,他在找手柄。 齐思钧看着他,在他身后,“我陪你打吧?” 蒲熠星听后,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身后,他很开心,也很感谢,他想笑——可奈何……他太累了,笑在他的脸上,是苦笑。 他后来可能也察觉到了,自己笑得很难看,一点儿也不开心。他收住了嘴角的笑,无力地垂着头。 齐思钧在他身旁坐下,“还是会感到对不起吗?” 蒲熠星抬头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没事……只要你尽力了。没人会觉得你辜负了他们的。”齐思钧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啊……”齐思钧注视着蒲熠星疲惫不堪的双眼,“真有人这么觉得,那么,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在意。” 蒲熠星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道了一句,“谢谢……” 齐思钧笑着,笑起来甜甜的。 齐思钧:“有事别自己憋着,我们都会在你身后的。” 蒲熠星:“……” 他没有道出下文。 房间里。 文韬吃完饭,就回房间里躺着了。 他今天也很累了,骑完车,他的肚子其实已经饿了。但是他却还得去市场,给家里的弟弟们买食材回来,给大家做晚饭。 他一路上,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因为他知道,全程和他一起的齐思钧,也饿。 身边,有个人陪着,有点苦的时候,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甜甜的底色。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今天,他在火锅店里看了日出,他觉得很漂亮。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是觉得,那时候,一切,世界似乎安静了。 黑夜的躁动结束了,白天的世界醒来了。 “洗澡,睡了。”文韬起身,去衣柜里翻找出衣服,出去了。 客厅里,齐思钧在和蒲熠星打游戏。 “小齐……”蒲熠星操作着手柄,“你不行啊……你不会躲。” 齐思钧坐在他的旁边,只是笑着。 文韬看了一眼,转身去洗澡了。 曹恩齐收了碗,也回房间了。他还是想在喧嚣的生活中,为自己留出片刻的安静,给自己留出独处的空间,让时间慢下来,让思维慢下来。 让自己,可以更清楚地,看见这个世界。 文韬洗完澡出来了,他走过客厅,带出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齐思钧注意到了他,“韬哥。” “嗯?”文韬回头看着他。 齐思钧:“洗完了?” 文韬:“嗯。” 齐思钧:“你是要睡了吗?” “嗯。”文韬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钟,时针快指向九点了,“打算再坐一会儿,就睡了。今天太早起了。” 齐思钧:“好。” 齐思钧和文韬的这个对话,其实别有深意。 蒲熠星听见他俩在说话,也回头看着。 文韬对上了他的视线。 蒲熠星在对上的那一刻,移开了,他看向了旁边那个在看着文韬笑眯眯的齐思钧。 文韬看出来了,蒲熠星很累,但是他却还在和齐思钧打游戏。 就这么在意吗?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他就那么难放下吗?他还是他,不想让相信他的人失望。 此时,文韬也不知道他是该替他难过,还是替他开心。难过,是因为他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开心,是因为,他还是他,历经千山万水,归来的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他。 罢了。 文韬掐断了思绪。 他没有回房间,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和两人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文韬:“我看你们打游戏。” 齐思钧:“好啊。” “你不打吗?”蒲熠星看着他,拿来了一个手柄。 文韬:“我有点累了。” 蒲熠星:“你不会是怕你状态不好,影响自己的发挥吧?” 是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眼,就把自己看穿了。 “没有。”文韬拿过了手柄。 齐思钧:“韬哥,还有个我给你垫着呢。” “好……”文韬笑着。 曹恩齐在房间里,听见了楼下的笑声。 “完了,他们不会在玩那个分床的游戏吧?”他突然觉得不妙,连忙起身出去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客厅里打游戏的三个人。 齐思钧:“韬,救我……” 蒲熠星:“不会吧,不会吧……” 文韬:“等一下。” 蒲熠星:“你们两个,不会打不过我和一个人机吧?” 齐思钧:“韬哥……” 曹恩齐下了楼,看着他们三个。 齐思钧:“输了……” 齐思钧的余光看见了他,“恩齐?”齐思钧抬头看着他,“一起吗?还有一个。” “好啊。”曹恩齐在文韬旁边坐下了。 蒲熠星:“来来,四个人,可以分队了。” “黑白配来分……”齐思钧看向其他三人,“还是什么?” 蒲熠星:“这按座位,不是已经分好了吗?” 齐思钧:“……” “行,那我和文韬一队。”曹恩齐打开了手柄的电源,“你俩一队。” 齐思钧看着蒲熠星,还没说话。 蒲熠星先开口了,“我俩一队。” 齐思钧:“好。” 后来,石凯和唐九洲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了。 石凯看见了沙发上坐了一排的人,人手一个手柄,“都在打呢,哥们。” 齐思钧闻声转头,看见了两人,“九洲,凯凯,碗洗好啦。” “对,刷得老干净了。”听声音,唐九洲很是得意。 “那不是必须的吗?”蒲熠星起哄,“那不是九洲的梦想吗?” “没。”唐九洲否认了,“我的梦想,已经不是刷碗了。” 曹恩齐:“什么?九洲不爱刷碗了?爷青结。” “恩齐。你是不是回去补了。”齐思钧看着他,“我很难相信你没有补。” 曹恩齐:“是的,我补了。很下饭。” 文韬看向走过来的石凯,将手里的手柄递给了他,“你打吗?我累了。” “你们打多久啦?”石凯拿过手柄,在沙发上坐下。 “快……半个小时了。”齐思钧看了看墙上的钟。 “怪不得韬累了。”石凯看了一眼文韬,文韬懒懒地坐在沙发上。 唐九洲挨着齐思钧坐下了——长沙发被坐满了。 “你打吗?”齐思钧将手柄递到了唐九洲面前。 唐九洲看着面前的手柄,“好啊。” “小齐。”石凯看见了,“九洲坐在你旁边,就是在等你这句话。” 齐思钧微微笑着,“我知道啊……这孩子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唐九洲:“嘿嘿嘿,还是小齐好。”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回这里……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属于这里。”蒲熠星看着他,“你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唐九洲愣了,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他觉得自己的答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幼稚了。 “因为……这里像家。”但是,唐九洲还是说了,“在这里,永远会有人宠着我。” 蒲熠星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笑了,不似刚才的苦笑。之前的疲惫,似乎风吹云散了。 齐思钧:“九洲,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嗯……” 第49章 这是绕不过的话题 白秸是凌晨才回来的。 白秸:“怎么还有这么多……只能先安排这个了。” 她一路小声嘀咕着,回到学院小屋,开了门。 她的房间里,是有配卫生间的。 所以她换了鞋之后,就直接上楼了。 她匆匆洗完澡,洗漱完毕,躺倒在床上。 房里,没有开灯。 太晚了,她也准备睡了。 她还是拿来手机,给导演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白秸:“如果我没记错,我写的那两条故事线,在顺序上,应该是没有冲突的。” 手机的光熄灭了,她将手机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睡了。 六点半,天刚蒙蒙亮。 齐思钧就起床去料理早餐了。 他去厨房之前,还细心地去了门口那边。他看见了白秸的那一双白鞋,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鞋架上。 齐思钧:“她回来了。” 齐思钧走进了厨房,“今天,给他们做点粥吧?” 文韬是第二个起床的,他洗漱完毕,就去厨房找齐思钧了。 “韬,早啊。”齐思钧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进来的是谁了。 文韬:“早。” 文韬看着桌上齐思钧已经备好的食材,“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齐思钧将洗好的米倒进了压力锅里,“没什么了,之后就是熬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好。”文韬出去了。 粥还没熬好,飘出的香味,倒是勾来了几个饿肚子的“大孩子”。 “有饭了吗?”唐九洲迷迷糊糊地走去了厨房那边,他没进去,挨着门框。 齐思钧听见他的声音,看着他,“刷牙没?” 他看唐九洲头发乱糟糟的,八成是早上起来没照过镜子。 唐九洲:“没。” 齐思钧:“没刷牙就来等饭吃啊?快去刷牙。” “好……”唐九洲站直身子,“今早吃粥啊?” 唐九洲听见了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齐思钧:“是。” 再回来的唐九洲,头发果然理好了。 今天,要做妆造。 后来,文韬接过了齐思钧的熬粥“大任”,让齐思钧去做妆造了。 今天,白秸也早早地起来了。 但她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翻看着文档。 她洗漱之后,整个人已经清醒了。 白秸:“我记得……应该是这一段……” 她重新整理了一个文档,发送给了导演,“应该不会有差错的……吧。” 她发完消息,换了衣服,下了楼。 她下楼的时候,文韬已经将整锅粥端出来了。 齐思钧跟在他身后,拿来了碗筷。 “小秸。”齐思钧先看见了她,“早啊。” 白秸:“早上好。” “我们今天有什么行程啊?”石凯坐在她旁边。 “今天?”白秸回想着发过去的消息,“应该……就是一个地方。” 文韬:“一个地方?” 白秸:“对,如果节目组那边,没有另外安排的话。” “一个的话,那今天还挺轻松的。”蒲熠星点点头,表示满意。 齐思钧和文韬落座了。 齐思钧:“来,大家都自己来吧,吃多少,舀多少。” 曹恩齐:“好的。” “小秸,你坐得远。我帮你舀?”齐思钧看见了坐在边上的白秸。 “哦,好,谢谢。”白秸接过了齐思钧递来的碗。 粥还热乎,冒着白气。 唐九洲:“今天的……小秸参加吗?” “今天的?”白秸思索着,“会参加,但不多。” “怎么了吗?”石凯好奇。 白秸微微笑,“没什么……你们昨天,辛苦了。” 文韬喝着碗里的粥,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昨天的活儿,不会是你给我们安排的吧?” 白秸沉默,尴尬微笑。 唐九洲:“就是你,让我们大半夜起床的吗?” “嗯……”白秸低下头喝粥,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要安排一个‘入昼’的环节。” 齐思钧想起,昨天白秸早早地出了门,“所以……昨天你起那么早,大半夜不见人的,是怕被我们逮住吗?” “差不多吧……”白秸低头喝粥。 吃饱之后,大家把桌上的碗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上车了。 “哎呀,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呢?”石凯照常坐在了前排的双人座上。 蒲熠星是第二个上车的,他在石凯旁边坐下了,“今天,跟凯凯坐。” “我坐后面。”齐思钧第三个上来,坐在了石凯后面那个靠窗的位子上。 曹恩齐上来了,直接坐到了齐思钧旁边,“那我跟小齐坐。” “来,双‘齐’。”齐思钧伸手,示意要和他握手。 “好!”曹恩齐握住了齐思钧的手,“我们是双‘齐’。” 石凯听见了后面的动静,回头看着,“怎么说,你俩叫‘齐次方’呗。” “对啊,我记得你俩……”蒲熠星回头看着他俩,“好像是有cp的……至于有没有cp超话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齐思钧:“这样啊。” 曹恩齐:“真有?” 唐九洲上来了,他看见石凯旁边的位置被坐了,然后就转身去坐了第二排的单座。 唐九洲:“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唐九洲准备上车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有人在说“次方”还有“超话”什么的。 石凯:“恩齐,和你有关的cp,你不会只知道启程吧?” “恩齐?”唐九洲大脑快速运转,“他和黄子的那个cp,我看,最近热度好像还挺高啊。” “啊?”曹恩齐皱眉,“黄子?我和他是cp?” “怎么了?”石凯看着他,“正主要否认吗?要辟谣了吗?” 齐思钧:“来吧,麦给你。” “不是,也……”曹恩齐思索着,“我跟黄子,关系确实不错。但是,我俩的磕点是什么呢?” “都上车了啊?”文韬上车,看见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位置了。 “都齐了。”白秸在文韬后面上了车,清点了一下。 文韬独自坐在了最后一排。 白秸在前排的单座坐下,“师傅,开车吧。” 车门缓缓合上,车窗外,路面向后滑去。 “你俩的磕点……”齐思钧看着窗外,不紧不慢的,“不就是相爱相‘杀’吗?敌蜜啊。” 蒲熠星:“欢喜冤家是吧?不打不相识。” “还磕这个?”曹恩齐不理解,但接受,“我俩的cp名叫什么。” “‘黄’恩浩荡。”石凯抢答。 “这么快。”齐思钧话到嘴边,被石凯抢先了一步,“你小子,是不是平时没少看这些啊?” “恩齐不也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石凯表示不相信,“你平时刷视频,没刷到过吗?” 曹恩齐:“有啊……有看到,但是没注意打的标签,以为是单纯的搞笑片段剪辑。” “我突然想起来。恩齐,你是不是有一次刷视频忘记切小号了。”蒲熠星回头看着他,笑得别有深意。 曹恩齐正想反驳,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哦。”齐思钧意会了,“是不是那一次啊,好像是恩齐用他的大号,点赞了一个cp视频来着。具体是哪对,我记不清了。” “阿蒲记那么清楚。”白秸在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聊天,“八成是南北吧?” “哦,对。”齐思钧想起来了,“就是。” “恩齐点赞了什么?”唐九洲一下子提起了兴趣,“点赞了南北?” 石凯:“是,恩齐用大号点赞了南北的cp视频。” “你也知道啊。”齐思钧扒着石凯的靠背,看着前面的石凯。 “我的记忆,导入成功了。”石凯点点头,“想起来了。” “恩齐,点赞了……”唐九洲回头看向了后面的文韬,“南北的cp视频。” 文韬看着唐九洲,愣愣的,“啊?” 蒲熠星转过头,看着后面。 文韬注意到了,他看向蒲熠星,“怎么了吗?” 文韬尴尬地笑着。 “天哪……”唐九洲嘴角疯狂上扬。 齐思钧看见蒲熠星回头,也回头看着文韬——前排吃瓜。 白秸坐在前排,听着他们几个在后面聊天。 “不是……不是,你们……”曹恩齐有些语无伦次了。 唐九洲:“恩齐,你可不可以把你点赞的那个视频发我?” 唐九洲目光真诚。 什么情况?怎么…… “发你?”曹恩齐有些迟疑,“那个视频吗?” 唐九洲:“嗯。你都点赞了,那个视频肯定很不错吧?” 白秸疑惑。 不是,他们几个在干嘛啊? “呃……我看看。”曹恩齐翻出手机。 “不是。”齐思钧的视线在曹恩齐的脸上和手机间游走,“你真发啊?” “不然呢?”唐九洲也翻出了手机。 曹恩齐:“我找找啊……” 唐九洲:“你应该能找到的,你大号点赞的……没几个吧?” “不,你应该这样问。”蒲熠星打断了他,“恩齐,你大号,应该没看多少吧?”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啊?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话题啊?这…… 白秸的思绪已经打结了。 “发你了,看到了吗?”曹恩齐面对着唐九洲,抬眼,看了他一眼。 “嗯……”唐九洲翻看着手机,“我看到了。” 文韬坐在唐九洲的后面,探头看着,“视频剪的什么?” 曹恩齐:“我这还有几个很好看的,你要不要?” “好啊。”唐九洲突然不说了,他瞟了曹恩齐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man哥。” “干嘛……”曹恩齐害羞了,“朋友之间,不应该要分享吗?” 齐思钧:“好好好,分享。” “我看看……”唐九洲点开了一个。 他没有调小手机的音量。 三下清晰的敲击声,带着一段渺远且难以捉摸的旋律,在车厢里响起。前三下的无力与落空感,在第四下响起时,一锤定音。 这个背景音乐…… 唐九洲见文韬想看,将手机朝他那边侧了一点。 首先播放的——是蒲熠星在看着他,蒲熠星不知怎的,愣了一秒,下一秒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话,才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文韬看着视频,嘴角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 齐思钧、曹恩齐、石凯和蒲熠星,他们四个人看不见视频,就看着他俩的表情。 “韬哥,怎么样?”齐思钧笑着。 文韬看完了,他皱着眉,他抬头,第一时间看向了蒲熠星,“怎么感觉……这剪的,好像我们一起拍了一部戏啊?” “拍了一部戏?”蒲熠星疑惑。 这是什么词啊?我们的cp视频,像一部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的意思吗? “我觉得,剪得挺好看的。”文韬看着唐九洲手机里还在播放的视频,“学分们真厉害。” 白秸在前面听着,听着他们说话。 真好啊,有这样一群朋友,陪着自己。 生活,活过的日子,有幸以这种形式,在镜头前,被记录下来。 真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好好的,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时,白秸想起了母亲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朋友,只是阶段性的。 她开始,是不信的。其实,也不是她不信。只是单纯地,她不希望这样。自己精心经营的友谊,也是一件投入了心血的东西。然而,这个东西,却迟早会失去。 但是,这是母亲告诉她的。曾经的她认为,母亲阅历丰富,母亲说的话也一定是真的。 没办法,她只好去认同,认为母亲说的话是正确的,但她始终无法接受。 于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因为这件事情在内耗,封闭自己。 曾经的她,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不曾拥有,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失去。 直到,她在屏幕前,认识了他们。他们陪伴彼此,走过了四年的时光。 他们不仅在节目里,在节目之外的地方,也时常会聚会,会互相帮忙,过节也经常互相送礼、送祝福。 是不是…… 她内心的想法,出现了动摇。 母亲……是不是错了? 这是她第一次,否认母亲。 后来,她上了大学,去交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车停了。 “哦,我们到了。” “走吧,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朋友,不会是阶段性的。人生会停车,人生会到站,但总有朋友,会在你到站要下车的时候,和你一起下车…… 第50章 游乐园里的摩天轮 学院大巴在一个游乐园前,停下了。 车门缓缓打开。 齐思钧:“哦,我们到了。” “走吧,到站了。”蒲熠星站起身,“我们下车吧?” 白秸离车门最近,所以先下去了。 六位学长,也陆陆续续下了车。 “哇,我们今天居然是去游乐园啊?”石凯看着围墙背后的摩天轮。 “游乐园啊……”文韬有点不安,“怎么说,总会有那么几个刺激的项目吧?” “各位,我们先进去吧。”白秸在前面带路。 蒲熠星:“好。” 游乐园里,大门旁边,有一个套着布偶熊的人。他手里拉了一把气球,气球飘飘悠悠的。大老远的,他在和他们挥手。 “那有个人……”石凯先看见了,“我们要过去吗?” 蒲熠星:“不用吧?就一卖气球的吧?” “我们不玩儿气球了。”齐思钧走在前头,“走吧,去前面看看。” 蒲熠星嘴上是这么说的,身体却很自觉地走了过去。 “这气球多少钱一个啊?”蒲熠星指着一个蓝色的气球,“我想要这个。” 唐九洲看见蒲熠星过去了,也凑了过去,他没有问,在蒲熠星旁边看着。 “哦,这个气球啊……”头套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听起来不像是他真实的声音,是刻意修饰过的。 “……”石凯欲言又止,他慢慢走过去,“黄子……是吧?” “黄子?”唐九洲看着那个布偶熊。 石凯走到他跟前,“你别动,我帮你把头套摘了。” 布偶熊乖乖的,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石凯将他的头套摘下了。 那人憨憨地笑着,看着他,“哎呀,一下就被猜出来了!”他佯装生气,气得跺脚,“没意思,这就不好玩儿了。” “黄子?”曹恩齐瞪大了眼睛。 齐思钧:“真黄子啊。” 齐思钧内心os:弘石啊……你俩,啧啧啧。 “我就知道是你。”石凯扒拉着他身上的玩偶服,“老闷老热了,你快脱了吧?” “好好。”黄子弘凡很听话,“拉链在背后。” 石凯拉开了他背后的拉链,顺手拿过了他手里的气球,“我帮你拿吧,你先脱。” “好。”黄子弘凡将玩偶服脱去了,他已经出汗了,后背有点湿湿的。 文韬走过去看着,站在了唐九洲旁边。 “韬,你也来要气球吗?”唐九洲看见他过来。 文韬笑着,没有说话。 “你在这待多久了?”齐思钧走了过去。 白秸和曹恩齐也围了过去。 白秸看见了他额头是细密的汗珠,掏出兜里的纸手帕,给他递了一张,“来,把汗擦擦。” 不是……我和那边是说过,要让嘉宾的出场方式和当下的环境有点联系,别那么突兀。但怎么,这大太阳的,还把嘉宾装布偶里啊? “好好好,谢谢。”黄子弘凡接过纸巾,擦着汗。 “还好吧?”白秸看了看黄子弘凡脸上的妆——还好,没花。 “没事,没事。”黄子弘凡看着石凯手里的那一把气球,“来来来,有人要气球不?” “对,你们要吗?”石凯看向众人。 “我我我,我要一个,那个蓝色的。”蒲熠星伸手,“给我,谢谢。” 石凯找到了蓝色气球的那根绳,“来来来,拿着,拿着。”他将蓝色气球和其他气球分离开,递给了蒲熠星,“拿好,小心点,可别让气球跑了。” 蒲熠星:“好的。” “有个粉的。”石凯拿来了一个粉色气球,“韬,要吗?” 文韬听见有人叫他,“好啊。” “我……我也要。”唐九洲看着石凯头顶的气球,“有橙色的吗?” 齐思钧:“你们一个个没长大,都搁这儿要气球呢?” 齐思钧无语,你们多大了啊? “好好好,我们走。”黄子弘凡第一个响应,“走走走。” 石凯拉着一把气球,“你们还有人要气球吗?”石凯看了众人一眼,“没人的话,我就把这些气球全系这杆子上了。” 蒲熠星:“没了没了,系吧。” 石凯给自己留了一个紫色的,“好了,走吧。” “走。”白秸走在最前面。 唐九洲:“小秸,我们去哪儿啊?” “摩天轮啊。”白秸指着入口处的宣传栏,“这家游乐园的‘头牌’,可是摩天轮啊。” 文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哦,看到了。” “重磅推荐,是吧?”齐思钧也看到了。 蒲熠星:“哦,那我们去坐摩天轮。” 曹恩齐:“好,坐摩天轮。” 远处的摩天轮,缓缓转动,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落下的阳光。 摩天轮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白秸几人走过阴影处,在巨大的摩天轮下,格外渺小。 “哇……怎么感觉……”蒲熠星一步一步走近摩天轮,“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样吗?”唐九洲走在前面,“我觉得好浪漫啊……你看,摩天轮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工湖!” “哦,看见了。”齐思钧看向远处,水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还有湖啊?”文韬看着远处的水面,“人工湖……不会有什么水上项目吧?” 蒲熠星:“不知道啊。” 八个人,渐渐近了。 高大的摩天轮,矗立在众人面前。 摩天轮停下了。 摩天轮下的检票处,一个人走了出来。 检票员:“欢迎各位,来体验我们的‘回溯之眼’。” “回溯之眼?”蒲熠星打量着眼前的摩天轮。 “是的。我身后的这个摩天轮,名为‘回溯之眼’,欢迎各位来体验。”检票员介绍道。 曹恩齐:“回溯之眼……” “对。”检票员看向众人,“我们的‘回溯之眼’有四十米高,总共有三十六个座舱,你们可以选择两人一个座舱,也可以选择一人一个座舱。” 齐思钧:“还能一人一个?” 检票员:“是的。” 检票员身后的摩天轮,突然转动。 “哎哎哎,怎么……”曹恩齐抓住文韬的手臂,连连后退。 检票员回头看了一眼,淡定地说:“哦,没事。是我同事在操作。” 摩天轮那个标着一号的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检票员:“有三十六个座舱,你们自行决定吧。” 蒲熠星皱着眉头,“三十六个……我们只有八个人。” 文韬:“我们全部上去,还有超过四分之三的空座舱。” 蒲熠星:“对……” “我总感觉,有些座舱,和其他的应该是有点不一样的。”石凯看着“回溯之眼”,看着停在面前不远处的一号座舱。 “我也觉得,那么多。”曹恩齐表示认可。 黄子弘凡听见了,“那个……我想问一下。”他举手示意,“每个座舱,都是一样的吗?” 检票员笑着,“一样的。” 唐九洲:“一样吗?”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都有座位,都是可以坐的。”检票员回答道。 “我就知道。”齐思钧不屑,“绝对有问题。” 蒲熠星:“来吧,我们是两个人坐一个,还是全部分开,一人一个?” “我觉得分开好。”文韬看着蒲熠星,“把每个人的作用最大化,不要重复。但是我不清楚,我们在坐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其他的事发生。” 齐思钧:“那确实,如果有别的,一个人就真有点……” 黄子弘凡:“我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我、文韬和黄子是ok的,你们怎么样?”蒲熠星看向其他几人。 齐思钧:“我可以。” “我也可以。”石凯无所谓,“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好怕的。” 唐九洲:“我应该也没问题,天亮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石凯看着他,“你最好是……” “man哥呢?”黄子弘凡看见一直在看摩天轮的曹恩齐,“我们的man king怎么不说话了。” 曹恩齐听见了,他看着黄子弘凡,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在等九洲说完吗?” 黄子弘凡:“我还以为你害怕了……” 曹恩齐:“我没问题的。” “小秸呢?”齐思钧看向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秸。 “我?”白秸抬头看着旁边的摩天轮,想象着在摩天轮最高处往下看的模样,光是想想就有点…… “不了不了。”白秸连连摆手,“我恐高,有点严重。” “没关系的,小齐也恐高。”石凯耐心开导。 齐思钧:“对,我也恐高。” 白秸:“不了。那种栏杆搭的移动看台,离地一米不到,我都有点受不了。你们上去吧?” “小秸……是要下线了,是吧?”蒲熠星猜到了。 白秸笑而不语。 文韬:“那她不上去的话,我们就七个人了。” 曹恩齐:“是。” “七个人……”蒲熠星看着那三十六个座舱。 “我看,几位……”检票员开口了,“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是。”黄子弘凡很实诚,“给点提示呗。” 检票员:“如果你们选不出来的话,你们可以先过来看看座位,然后再做选择。” “可以看座位?”石凯捕捉关键词。 检票员:“是的。”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蒲熠星走在了最前面,“让我们看看。” “好的。”检票员打开了入口处的门。 蒲熠星进去了,“我来看看。” “一个人进去看就好了吧?”文韬跟在蒲熠星身后,他在入口处停住了,没有进去,“这路窄,我们全部人都进来的话,太挤了。” “可以。”蒲熠星走到了标着一号的座舱前,探头看着,“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一号座舱里,两侧都有座位,座位的颜色是黄色的。 “黄色的座位……”蒲熠星看向身后的检票员,“可以让我看看二号的座舱吗?” 检票员:“可以。请你后退,退至安全红线后面。” 蒲熠星:“好。” 摩天轮转动,二号座舱停在了蒲熠星面前。 这一次,座舱里的布置,除了颜色,其他布置,都和一号座舱一模一样。 “哦,颜色不一样。”蒲熠星探头看着,“这个是紫色的。” 唐九洲:“是看颜色吗?” “不知道。”蒲熠星向后退到了红线之后,“可以让我看看下一个吗?” 检票员:“可以。” 一圈看下来,座舱的颜色,总共有十种。分别是彩虹的七种颜色,外加黑色、白色和粉色。 “颜色……”文韬思考着,“对了,我们可以坐几次啊?” 检票员:“只要你们想坐。” “那行。阿蒲,我们直接上吧。”文韬看向前面的蒲熠星,“反正没有提示,也不限次数,我们直接穷举吧?” 蒲熠星:“我们这……没人晕摩天轮的吧?” 黄子弘凡:“没有吧?” “那我们就都上一次吧?”齐思钧提议道,“我们第一次就随便坐吧?” 石凯:“可以可以。” “早知道不限次数,就不纠结了。”蒲熠星看向身后,“那我先选喽。” 齐思钧:“好的。” “那我选个蓝色的……”蒲熠星回忆着,“刚刚,好像七号是蓝色的。那我就选七号。” 检票员:“好的。” 摩天轮转动,七号座舱停在了他的面前。 “好,那我先走了。”蒲熠星打开了七号座舱的门,进去了。 门,关上了。 “那行,我下一个。”文韬离入口最近,“我……坐一个粉色的吧?” 蒲熠星:“我记得二十二号是粉色的。” 文韬:“好,那我选二十二号。” 剩余的人,也依次上了摩天轮。 齐思钧坐的是三十四号,唐九洲坐的是二十四号,石凯坐的是六号,黄子弘凡坐的是二十八号,曹恩齐坐的是三十三号。 “好,大家都坐好了吗?”检票员的声音在每个座舱的喇叭里响起。 黄子弘凡:“坐好了,坐好了。” 石凯:“开始吧。” 检票员:“好的。乘坐摩天轮的过程中,如有出现不适,可以按响门旁边的按铃。当座舱里的按铃被按响后,摩天轮会在该座舱到达入口处时停下,打开该座舱的门。如了解,各位可以先按响按铃,测试该座舱的按铃是否存在故障。” 第51章 有人听见了哭泣声 白秸在摩天轮下,拉着三只气球,朝他们挥挥手,走了。 石凯看着窗外,“哦,她走了。是要开始了吗?” 随着按铃一声声响起,石凯也按响了自己座舱里的按铃。 检票员:“很好,按铃测试完毕,无异常,感谢各位的配合。摩天轮乘坐一次,共转动三圈,祝各位游玩愉快。” 摩天轮缓缓转动,座舱在顺时针转着。 “哇……”石凯的座舱缓缓上升。 眼前,人工湖的形状渐渐变圆。 视野,慢慢变得辽阔,游乐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蒲熠星:“哦,开始了。” 这时,黄子弘凡听到了一丝异常的声音。 他开始,以为是外面的声音。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各位,你们那儿有声音吗?”是黄子弘凡的声音,“各位?你们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石凯扯着嗓子回答他。 “怎么了吗?”齐思钧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每一个人,“黄子?” “你们都没听见声儿的吗?”听声音,黄子弘凡似乎有些紧张了。 文韬:“什么声啊?黄子,你描述一下?” “就是,就是啊……哦,人、是人发出的声音……”黄子弘凡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是有一个人在哭,对,有人在哭。应该是,因为我还听见了抽泣的声音。是的,我觉得就是有个人在哭。应该不是成年人,感觉上是比较小的,是一个小孩子吧?七八岁……或者四五岁的样子……是,一个小孩子。并且啊,我觉得,那是一个男孩,声音比较低的感觉,是一个小男孩,他……” 众人:“……” 蒲熠星和石凯刚开始还在认真地听,文韬、唐九洲和齐思钧也在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 曹恩齐是直接放弃了,因为他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从他的话语里提取出关键词,于是果断放弃。 “这……”齐思钧听得晕晕的,“这孩子说的是啥啊这?” 曹恩齐:“不知道。” 曹恩齐是压根没仔细听。 石凯:“我也没听清,太远了!” “不行。”蒲熠星放弃,“听不清。” 唐九洲是离他最近的,但是这小子说话一连串不带停的。听起来,就俩字——心累。 唐九洲:“黄子……” 黄子弘凡:“我这边的声音真的没停过,对,好像还越来越大声了。怎么,你们都没听见的吗?不会吧,不会就……” 唐九洲:“黄子!” “哎哎!”黄子弘凡听见了唐九洲的声音,“九洲,怎么了?” 唐九洲翻白眼。 黄子弘凡:“怎么了?九洲,你也听到了吗?” “黄子……”唐九洲极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你可不可以,简明扼要地说啊?”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这样啊……我想想。” 蒲熠星:“黄子!” 黄子弘凡:“哎,阿蒲!怎么了?” 齐思钧:“我听到了,你说是哭声。总结一下,你觉得的性别和年龄。” “哦,性别和年龄啊……”黄子弘凡得到了一个答题模板,“性别男,年龄是四岁……五岁吧?” 蒲熠星:“好,你可以闭嘴了。” 黄子弘凡:“……” “哭声?”文韬听见了,“那黄子是不是可以按按铃了啊?这算是故障了吧?” “对。”齐思钧认可,“黄子按按铃吧?” 黄子弘凡:“按按铃吗?” 石凯:“黄子,按吧。” “好,我按了!”黄子弘凡按了按铃。 然而,按铃没有响。 “啊?它怎么?”黄子弘凡又按了几次。 按铃依旧没有响。 黄子弘凡:“它……它……坏了?哎,各位,我的按铃按不响了!” “按不响了?”蒲熠星细心听着。 黄子弘凡:“对。” 齐思钧:“你测试的时候,是按得响的吗?” 黄子弘凡:“是啊,不然他怎么说是无异常啊?” “我看看我的。”蒲熠星按响了自己的按铃。 按铃响起。 唐九洲:“哎,谁按了?你们谁按了啊?” 文韬:“阿蒲吗?” “是,是阿蒲。”石凯听见了,“我这儿贼响。” 曹恩齐:“阿蒲是也听见了吗?” 蒲熠星:“没,我只是看看我的按铃能不能响。” “那阿蒲的能响。”黄子弘凡又按了几下,“那真就我的坏了呗。” 齐思钧:“这是什么故障吗?” 七号座舱旋转到了入口处,停下了。 黄子弘凡:“哎,怎么停了?” “因为我下来了。”蒲熠星打开座舱门,出来了。 黄子弘凡:“好,阿蒲。你去找找那个检票员。” 蒲熠星:“好。” 下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 “找工作人员解决吗?”唐九洲疑惑,“总感觉……” “没人。”蒲熠星回来了,“人不见了。” “啊?人不见了。”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那、那我怎么办?” 文韬:“它转完三圈,应该就会把人都放下的吧?快三圈了。” “对。我们就等它转完三圈。”蒲熠星在下面看着。 黄子弘凡:“好好好,先等它转完三圈。” 三圈转完了。 摩天轮的座舱,根据标号,从小到大,依次停在了入口处。 石凯先下来了,“黄子是怎么回事啊?”他回头看着身后的摩天轮。 “不知道。”蒲熠星停了会儿,“估计是拆盲盒开出隐藏款了吧?” 二十二号座舱转到了入口处,文韬打开门,下来了。 文韬:“我觉得,应急是没问题的……” 蒲熠星:“是。不然我怎么下来的?” 文韬,你是在搞笑吗? 文韬:“所以,我就觉得,有没有可能黄子的那个座舱就是对的啊?就他触发了。” 唐九洲下来了,“赞成。” 文韬:“因为他的是对的,所以就不放他下来了。” “有可能。”蒲熠星看着面前的摩天轮。 黄子弘凡的座舱转到了入口处,然而摩天轮并没有停下,他的门也没有解锁。 “哦,各位……”黄子弘凡拉着门把,怎么也打不开,“它锁住了。” 石凯:“黄子是真的下不来啊?” 后面的曹恩齐和齐思钧都下来了。 摩天轮的一号座舱再一次转到入口处的时候,就停下了。 “哎?”齐思钧看着还在上面的黄子弘凡,“不动了。” 黄子弘凡苦笑着,“你知不知道,刚刚轮到我可以下来的时候,这玩意它不停,门还不开锁。” “哦,这里有一个。”唐九洲看见了一个显示屏,“这是什么意思?” 摩天轮突然转动。 “哎哎哎,怎么动了啊?”黄子弘凡正惊喜着。 然而,摩天轮很快就停下了。 二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黄子弘凡白高兴一场。 “怎么回事?”蒲熠星疑惑,“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动一下吗?” 文韬:“哦,那是不是可以……” “是我干的。”唐九洲叫住了他们,“这里有个显示屏,可以选择自己要坐的座舱标号,那个座舱就会停在入口处。我刚刚按的是二号。” 曹恩齐:“可以自己选啊?” “哦,我们刚刚好像确实没注意是怎么上去的。”齐思钧看着那个显示屏。 唐九洲:“对,在这里,还可以启动摩天轮。” “启动都可以?”文韬探头。 齐思钧:“对。” 蒲熠星:“那我们都上去了,怎么启动啊?” “有倒计时。”唐九洲打开了“设置”,“在这里。有三十秒、一分钟、五分钟。” 石凯:“那挺可以的啊……” 石凯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其他游乐设施,“话说回来,在其他地方,会不会有关于这个摩天轮的线索啊?” “其他地方?”文韬看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我们去找找?”文韬看向众人。 唐九洲:“那就去找找呗。” 齐思钧:“毕竟,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了。” “黄子!”蒲熠星仰头看着,“你先在这里待着,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 齐思钧:“对,你自己待这儿受得了吗?” “可以的。”黄子弘凡看着他们,“我没问题的。他也只是哭,我唱唱歌给他听,哄哄他。” 曹恩齐:“好,那你就待这儿了。我们先走了。” “我们分开找吧?”石凯提议,“这大白天的。” 蒲熠星:“可以。” “我们到时候,还是回这里集合呗。”文韬提议道。 蒲熠星:“好。” 齐思钧跑在了最前面。 “小齐。”蒲熠星看着他,“你很急吗?” “不是。”齐思钧回头看着他们,“你们不用地图的吗?” 唐九洲:“哦,对啊。地图。” “我记得,地图一般都是在入场口附近的。”齐思钧转头跑远了,“我去给大家拿。” 蒲熠星:“我还以为,他有身份……” 很快,齐思钧拿回了七份地图。 齐思钧:“我还给黄子拿了一份,一会儿他下来的时候我再给他。” 蒲熠星:“好,那我们分头行动。” 大家就此分散。 黄子弘凡独自待在摩天轮上,看着他们“各奔东西”。 黄子弘凡:“……” 文韬是直奔旁边的旋转木马,“这里会有吗?” 这里,和摩天轮一样,也有一个可以操作的显示屏——但是并没有接通电源。 “是不是……哪里可以通电啊?”文韬查看着。 支撑显示屏的桩子直直地插入地里,没有一根电线是暴露在外面的。 “啊?这……也没法……”文韬皱眉,他看向里面的木马,他走向了入口处,然而入口处的门锁了,“这门……是电子门。没电,根本开不了啊。” 文韬翻出地图,“算了,去别处看看好了。” 另一边的石凯,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石凯:“这怎么没电啊?怎么进去啊?” 曹恩齐是第一个回到摩天轮下的。 黄子弘凡在座舱里看见了他,“恩齐?” 曹恩齐朝黄子弘凡挥了挥手,“我不会是第一个回来的吧?” 黄子弘凡:“不用怀疑,你就是。” “真的有东西吗?”曹恩齐小声嘀咕着。 黄子弘凡:“哎,恩齐,你找到啥了?” 曹恩齐:“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黄子弘凡无语,“你什么也没找着,还那么早就回来?你你你……” “黄子!”远远传来了齐思钧的声音。 大家都回来了。 曹恩齐:“你们有找到线索吗?” “没有。”文韬是最后一个过来的。 石凯:“都没电,哪儿都去不了。” “对。”蒲熠星看着面前的摩天轮,“应该是只有这儿了。” 唐九洲突然想到了什么,“黄子,你那个座舱,座椅是什么颜色的啊?” “什么?座椅吗?”黄子弘凡看了一眼,“白色的!” 文韬:“白色……” “你们之前坐的座椅,有是白色的吗?”蒲熠星看向众人。 齐思钧:“没有。我们都是坐的自己喜欢的颜色,黄子因为和我的撞了,才坐的白色。” “那我们都去坐白色的呗。”文韬提议道。 蒲熠星:“那就去坐白色的。” “白色。”石凯看着黄子弘凡,“所以黄子是一上来,瞎蒙蒙对了呗。” “是的。”齐思钧分析着,“就是因为黄子的位置是正确的,所以就没把他放下来了。” “那行,我们都去坐白色的。”曹恩齐走向了显示屏。 “好。”唐九洲走了过去,“我记得,一号不是……现在的二号也不是……” 文韬:“一个个调,一个个看呗。” 唐九洲:“可以。” 三号座舱转到了入口处。 “什么颜色的?”文韬探头看着。 唐九洲:“白色。你们谁上去?” “我吧。”曹恩齐走过去,打开了三号座舱的门,“我上去。你会操作。” “好,那我到时候最后一个上去。”唐九洲操作着显示屏。 摩天轮继续转动。 “四号……”唐九洲看见了座舱里白色的座椅,“谁上去?” 蒲熠星:“我我我。” 这一次,文韬坐的是十七号,齐思钧坐的是十八号,石凯坐的是十九号。 “好……剩我了。”唐九洲操作着显示屏,“白色……白色……找到了。” 最后一个白色座椅的座舱,是二十七号座舱。 唐九洲设了三十秒的启动倒计时,“各位,我也上来了。三十秒之后,摩天轮将会启动。” 黄子弘凡:“好。” 第52章 停不下来的摩天轮 三十秒倒计时结束,摩天轮缓缓启动。 这时,不仅是黄子弘凡,所有人的座舱里都响起了哭声。 哭声断断续续的,但就是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 曹恩齐:“哦,开始哭了。” “哇……这个好难受。”齐思钧默默堵上耳朵,“就一点一点的。” 唐九洲:“就很烦人,这个东西。我没想到小孩子的哭声……好吧,我没听过哭得那么难受的。” “是。就感觉他呼吸得好像不那么顺畅。”蒲熠星听着哭声,“听起来很辛苦。” 石凯:“真的,听起来很累。” “黄子……黄子不容易啊……”文韬苦笑着。 黄子弘凡笑嘻嘻的,“但,其实你听久了,就还好……” “咔!” 这时,所有人的玻璃窗都被突然降下的遮光帘蒙住了。 座舱里的世界,顿时坠入了黑暗之中。 “不是,这大白天的搞什么?”石凯直接蹲在了座椅之间,“我,我不动了。” “天哪……”周围黑了就算了,此时却还有一个小孩在哭,曹恩齐捂住了耳朵,“毛骨悚然的。” “啊……不行,我有点怕……”唐九洲哀嚎着,双腿已经缩到了座椅上。一米八的个,给他蜷成了一米五。 蒲熠星听到哭声的时候没啥感觉,他很平静,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直到遮光帘突然放下,他愣了会儿,“不是,谁把我的太阳关了。” 齐思钧看着突然被遮住的玻璃窗,“小孩,和我躲猫猫呢。” 文韬倒是没什么反应,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 另一位的画风……有点不同。 “这咋还给我拉帘呢?”黄子弘凡伸手摸着面前的玻璃窗,“帘……帘在外面?啊?” 黑暗,哭声,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 你逃不掉,只能忍受。 黑暗,旋转;哭声,不止。 黄子弘凡:“各位,你们还看得见外面吗?” 离黄子弘凡最近的,是唐九洲和曹恩齐,但是他俩因为害怕,已经暂时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黄子!怎么了?”石凯听见了黄子弘凡的声音。 黄子弘凡:“我这里,被拉了帘子。看不见了。” 石凯:“我也看不见了。” “这么说,我们都被拉了。”齐思钧向前摸索着,“但好像只是黑了,座舱里没别的东西。” “是吗?”石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和他闭着眼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这怎么和密室一样黑啊?” 哭声渐渐变小,听不见了。 黄子弘凡:“诶?他不哭了。” “不哭了。”曹恩齐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欢迎乘坐……” 座舱里的喇叭突然响起。 “啊!什么啊?”曹恩齐被吓了一个激灵,一个丝滑的“掉凳”动作,坐在了座椅之间的地上。 “不是,恩齐……”不远处的黄子弘凡发来一条嘲笑,“不是吧?恩齐,这就……” 唐九洲也是被吓了一跳,蜷得更紧了,缩在座椅的一角。 蒲熠星:“哦,是开始游戏了吗?” 石凯一直闭着眼,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北齐两人一如既往的淡定。 广播:“欢迎乘坐‘回溯之眼’,回溯时间正在载入……时间载入完成。请各位说一件家具的名称,尽量具体,来确定转载时空。如:禁止说桌子、椅子等词,应说办公桌、茶几、板凳等词。现在按序号,从小到大,开始说家具名称。” 文韬:“这就开始了?” 广播:“三号座舱,请作答。” 空气突然安静了。 “恩齐!”黄子弘凡替他着急,“你开始!” “啊?”曹恩齐好像掉线了一样,“它刚刚那个是规则?开始了?” 黄子弘凡:“哎呦,人家开始了。让你说一件家具的名字。” “哦,桌子。”曹恩齐完美说出违规答案。 广播:“违规答案,请重新作答。” 黄子弘凡无语,“恩齐,你是一点没听啊?要准确,像办公桌、茶几那样的。” “哦哦,好。”曹恩齐瞬间明白了,“我重新回答啊,梳妆台,可以吧?” 这是…… 齐思钧:“梳妆台?” “你是每天都要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说一句,曹恩齐……”黄子弘凡故意没有说完。 曹恩齐:“……” 蒲熠星:“每次照镜子,都把自己帅到。” 广播:“四号座舱,请作答。” 蒲熠星:“转椅。可以转来转去的椅子。” 广播:“十七号座舱,请作答。” “嗯……”文韬思考了会儿,“衣柜。” 广播:“十八号座舱,请作答。”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文韬不理解,“直接说一件家具……” 蒲熠星:“还没有任何要求,它怎么知道我是喜欢这件家具,还是不喜欢这件家具啊?” “书柜。”齐思钧回答了,“也可能是我们对这个家具无感,都说不定呢。” 文韬:“对啊,这标准到底是什么啊?” 广播:“十九号座舱,请作答。” “碗柜。”石凯依旧在闭着眼睛,“这个可以吧?” 广播:“二十七号座舱,请作答。” “我……我要餐桌。”唐九洲支支吾吾的。 “餐桌……”石凯吐槽着,“好吃饭是吧?” 唐九洲:“好像你的不是似的。” “你俩连这都要搁那儿争是吧?”齐思钧叹气。 广播:“二十八号座舱,请作答。” 黄子弘凡:“我选……橱柜。” 广播:“已全员作答,答案录入中,请稍作等待。” 文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蒲熠星:“不知道。” 摩天轮停下,十九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咔哒!” 蒲熠星:“怎么停了?” “嗯?”石凯听见了开锁的声音,他起身向门的那边走去,伸手拉住了门把,把门拉开了,“哥们,我的门开了。” “石凯的门开了?”文韬听见了石凯的声音。 “是,我下来了。”石凯拉开门,从十九号座舱里出来了。 石凯出来之后,顺手将门关上了,他回头看着摩天轮,“就我一个吗?” 唐九洲:“石凯,你要退到红线之外,它才会转。” 齐思钧:“注意安全,凯凯。” “哦,好的。”石凯走到了红线之外,身后的摩天轮再次转动。 黄子弘凡:“哦,应该还有。” 二十六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蒲熠星:“谁又下去了吗?” “是九洲。”石凯走过去,拉开了门。 齐思钧:“哦,九洲。” 阳光落入座舱,二十六号座舱里,唐九洲孤零零地缩在座椅上。 “石凯?”唐九洲听见开门声后,抬起头来。 石凯看见他整个人被吓得缩在了座椅上,“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不是……九洲,你” “好好……”唐九洲苦笑着,他缓缓起身,走出了座舱,“真的……太压迫了。” 石凯:“跑都跑不掉,是吧?” “嗯嗯。”唐九洲抓住了石凯的胳膊。 两人站在了红线之外,摩天轮转动,二十七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黄子弘凡推开门出来,“嘿,我也下来了。” 黄子弘凡下来之后,石凯替他关上了门。 摩天轮再一次转动,可是转了一圈,都没有停下。 “啊?”黄子弘凡看着转动的摩天轮,“不停了?” 石凯:“就只有我们可以走是吗?” 广播:“商店已通电,各位可自行前往。” 蒲熠星:“哦,我们不能走了。” “啊?我们是要被一直关在这儿了吗?”文韬突然慌张,“我不想啊……好晕。” 齐思钧:“我还好,现在这转速明显慢了很多。” “是的。”黄子弘凡看着转速明显减慢的摩天轮,“它慢了很多。” 蒲熠星:“黄子,你们先去商店那边看看吧?我们这边应该有其他办法。” 黄子弘凡:“好,那我们先走了。” 齐思钧:“拜拜,你们注意安全。” 脚步声远去了。 “他们是走了吗?”文韬贴着玻璃窗听着。 蒲熠星:“是的。” “这么黑,根本没操作空间啊……”曹恩齐缓缓睁开眼。 “大家都摸摸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齐思钧慢慢起身,摸索着。 蒲熠星:“大家都看看。” 曹恩齐:“好……” 文韬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座椅,座椅发出的声响,听着就不像是实心的。 “哎?”文韬发现座椅下是空的,“有东西吗?” 文韬掀开座椅垂下的布,看向了座椅下。 座椅下,他看到了两行发着荧光的字。 “下拉开关阀,遮光帘打开。按顺序上拉开关阀,摩天轮停止。” 文韬:“大家……座椅下面有东西!” “座椅下面?”蒲熠星立刻伸手摸了,“没有啊。” “进去,左手边那个。”文韬提醒道。 “哦哦,我摸到了。”齐思钧摸到了开关阀。 “咔!” 他压下了开关阀。 顿时,阳光装了满舱。 “开了?”齐思钧借着光,掀起布,看着座椅下。 他看见了那个开关阀,和那两行字。 齐思钧:“怪不得……” 文韬、蒲熠星和曹恩齐的遮光帘也依次被打开。 曹恩齐:“哇……太好了。” 蒲熠星看向玻璃窗外,“我看看……他们去的商店在哪里。” 齐思钧:“我们这儿看不到的。是死角。” 蒲熠星:“你去过?” 齐思钧:“是。我和韬去过门口。” 文韬:“座椅下面的那两行字,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蒲熠星思索着,“按顺序……” “按顺序的话,那就是恩齐,阿蒲,我,然后再到小齐。”文韬回忆着上来的顺序。 “那我们先按顺序来拉一下吧。”蒲熠星提议道。 曹恩齐:“可以。” 齐思钧:“恩齐,你第一个。” 曹恩齐上拉了开关阀,“阿蒲,我好了。” “好。”蒲熠星上拉了开关阀,“韬。” 文韬:“我好了。” 齐思钧上拉了开关阀,摩天轮停了下来。 蒲熠星:“真停啦?” 广播:“停止位置违规,‘回溯之眼’重新启动,开关阀已重置,数据载入。” “这到底是在干嘛啊?”文韬疑惑,“错误……” 蒲熠星看着窗外,看着刚刚停在入口处位置的座舱,“我们是不是要刚好停在入口处才行啊?” 曹恩齐:“那行,我们再拉一次。” 文韬:“那……其实就看小齐了。就看小齐停得怎么样了。” “哦,对,是。”蒲熠星瞬间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每次一失败,我们前面的就按顺序拉好,然后等到位置合适了,就叫小齐拉。” 齐思钧:“可以。” 曹恩齐:“现在有谁快到入口了吗?” “我看见文韬刚刚过了。”蒲熠星看着窗外。 齐思钧上拉了开关阀,十八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门锁开了。 齐思钧开门下去,“各位,我下来了。” 广播:“开关阀已重置。” “啊?”文韬看着他。 蒲熠星:“哦……那这样的话,我们恩齐能不能下来就看文韬了。” 文韬:“啊……” “我拉好了,阿蒲。”曹恩齐上拉了开关阀。 蒲熠星:“我好了,文韬!” “好……好。我准备。”文韬回应着。 曹恩齐:“文韬,我快到了。” 齐思钧:“我看得清楚,快到了我来喊吧?” 文韬:“行,你喊停我就停。” 一秒……两秒……三秒…… 齐思钧:“停!” 文韬上拉了开关阀。 三号座舱停在了入口处。 曹恩齐顺利地下去了,“天哪……” 齐思钧扶住了他,“终于解脱了,是吧?” 曹恩齐点了点头,“现在就看韬哥和阿蒲了。” 广播:“开关阀已重置。” “文韬,文韬,我到了!”蒲熠星焦急地喊着。 “啊?”文韬愣了愣,他突然反应过来,蒲熠星坐的是四号座舱,“哦哦,好!” 他上拉了开关阀。 摩天轮停了,四号座舱刚好过了入口处。 广播:“停止位置违规,‘回溯之眼’重新启动,开关阀已重置,数据载入。” 曹恩齐:“哎呀,晚了。” “没关系,再来一次,文韬先下来。”齐思钧鼓励道。 “好,文韬先下。”蒲熠星上拉了开关阀,“韬,我好了。” 第53章 难道是进了副本里 蒲熠星已经上拉了开关阀。 “好……我下去。”文韬看着自己的座舱离地面越来越近。 “我帮你看着。”齐思钧站在红线外,抬头看着他。 文韬:“好。” 这一次,文韬停得正正好。 十七号座舱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入口处。 “耶,我可以下来了。”文韬总算是从摩天轮上下来了。 “好,就剩阿蒲了。”曹恩齐抬头看着。 广播:“开关阀已重置。” 蒲熠星跃跃欲试,“好……看我一下搞定。” 这一次,也是齐思钧帮忙看的,“好,阿蒲可以拉了。” 蒲熠星上拉了开关阀。 摩天轮停下了。 蒲熠星兴高采烈地打开门,下了摩天轮。 “好……”齐思钧看着他,“那我们都成功下来了。” 蒲熠星走了两步,有些不稳。 “哎哎。”曹恩齐连忙伸手要扶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摆摆手,“只是刚刚有点晕了。” 齐思钧:“这个坐久了真的会晕。刚刚韬韬也是,下来的时候也有些不稳。” “你要不先歇一会。”文韬提议道,“我刚刚已经缓一会儿了。” 蒲熠星:“不用,我们走吧。” “好……”齐思钧看着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去哪儿啊?”文韬看向走在前面的蒲熠星,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去……去那个商店啊。”蒲熠星转身看着众人,“不是吗?他们不是去了那里吗?” 齐思钧:“是,我们直接去商店吧。” 曹恩齐:“可以,和他们汇合。” “那行,先汇合。”文韬向蒲熠星那边走去。 齐思钧和曹恩齐似乎心有灵犀,故意让文韬走了一段路才慢慢跟上。 文韬察觉他们没跟上,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曹恩齐微笑着。 “话说,去商店的路怎么走啊?”蒲熠星掏出他的那份地图,找着商店的位置,“在哪儿啊?” 文韬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地图,“这里……”他伸手指着。 商店,就在过山车的旁边。 “这个啊……怎么过去啊?”蒲熠星转着地图,“旋转木马在这儿,然后呢?” 齐思钧看着两人围着一张地图看了半天,八成没什么好事,连忙拿出自己的那张地图看了一眼。 “就在这儿啊。”齐思钧疑惑,“这不是很清晰吗?就在这边啊。” 曹恩齐:“对啊,怎么了吗?” 文韬听见脚步声近了,抬起头来,看见了两人,“是这边吗?”文韬指着前方。 “是啊。”齐思钧看着他,“我们不是还去过吗?” 文韬:“哦哦。” “你俩讨论什么呢?”齐思钧看向旁边的蒲熠星,“站半天没动。” “那就过去吧。”蒲熠星将地图收好了,“小齐,你来带路吧。” “……”齐思钧走到了前面,“好吧,我带路。” 曹恩齐跟在齐思钧的身后,文韬和蒲熠星则走在了最后。 “商店……你和文韬居然还有时间去看了商店。”曹恩齐看着沿路的游乐设施。 齐思钧:“是。顺路,看到了。” “通电……”蒲熠星看着路上看见的显示屏,“没啊,都没电。是只通了商店的电吗?” 文韬:“我们进来的时候,我记得好像都有电的啊。” “是。我记得,我们过来的时候,旋转木马是在转的。然后我们第一次下来的时候就停了。”齐思钧回忆着。 “摩天轮启动之后,就停电了。”文韬思索着,“是有什么联系吗?” 曹恩齐:“刚刚那会儿,广播不是在那里说着数据载入什么的吗?我们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副本啊?” “副本……”蒲熠星在后面走着,“有可能。” 文韬:“如果是这样的话,去那个商店就是他们的任务。” “对。”蒲熠星反问了一句,“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呢?” 齐思钧:“不知道。广播里没说。” “到了。”曹恩齐看见了前方的商店。 商店的玻璃门后,下了卷闸门。 “哎?”曹恩齐上前去拉玻璃门的门把,“锁住了。” 蒲熠星:“上锁了?” 齐思钧也试着拉了一下,“开不了,锁了。” “那他们进去了吗?”文韬走过去,观察着玻璃门后的卷闸门,“这里还有其他商店吗?” 齐思钧翻看着地图,“没了,就这里。” “通电……”蒲熠星走近玻璃门。 曹恩齐走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蒲熠星观察着门锁的位置,“这个是电子门吗?” “应该是钥匙开的吧?”文韬看着门锁。 “电子门。”蒲熠星思索着,“应该有什么机关,是可以把门打开的。” 齐思钧:“那这里,有没有其他地方通电了啊?” 曹恩齐环视四周,目光停住了,他伸手指着,“那里。” 大家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过山车。 曹恩齐:“红外线检测解锁。” 过山车的入口处,有一个牌子:入口设置红外线检测,扫描通过即可开启,请依次进入。 “走吧,去看看。”蒲熠星走了过去。 文韬和齐思钧落在了后面,两人相视一笑。 “走吗?韬哥。”齐思钧微笑着。 文韬看着他笑着,没有说话,默默跟上。 蒲熠星:“红外线检测,站到入口处就可以了吧?” 入口处的前方,有一条红线。 蒲熠星和曹恩齐站在了红线里。 入口的上方,亮起了一个绿灯。 入口处的门打开了。 齐思钧:“快,我们快跟上。” 蒲熠星在入口处站着,他没有进去,他回头看着他俩。 齐思钧:“来了,来了。” 蒲熠星看他们快跟上了,才进去。 入口后面,是站台。 “哇,过山车。”曹恩齐进去了,一列过山车在他们面前停着。 “韬哥,我们要坐吗?”齐思钧迟疑地看向文韬。 “是要四个人吗?”文韬上前看着,“还是……几个都可以啊?” “这里。”蒲熠星看见了入口旁边的告示。 告示:每次可以乘坐一至八个人,每次乘坐可在虎口处获得一次线索,每天共有三次获得线索的机会,根据线索即可开启电锁门。 “电锁门……”曹恩齐查看着自己所处的空间,“那里有门吗?” “是不是这个。”文韬看见了。 墙上,有一个小铁门。 铁门上,有一个九宫格方块拼图。 “这是拼图?”齐思钧走了过去,取下了一块拼图,“可以拿下来。” 拼图有四种颜色,红、蓝、橙、紫。 文韬:“红色两块,橙色两块,蓝色两块,紫色三块。” “线索……四个颜色。”蒲熠星看着身旁的过山车,“那我们先去获取线索吧?” “可以。”齐思钧话锋一转,“那……我们可不可以不上去。” “你们?”曹恩齐看着他。 齐思钧:“我和韬。” 蒲熠星:“那就我和恩齐上?” 曹恩齐:“可以。但是,在哪里操作呢?” 文韬看见了旁边的显示屏,“哦,这个。” 齐思钧走过去,“这个我们也可以自己操控吗?” 显示屏上显示着安全指数和装置稳定指数,还有一个启动键和设置键。 设置键是和摩天轮那个一样的,都是用来设置倒计时的。 蒲熠星:“我们先走了。” 齐思钧:“好的。” 文韬:“记得,线索在虎口那里。” 齐思钧操作着旁边的显示屏,“准备好了吗?” “好了。”蒲熠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齐思钧按下了启动键。 广播:“数据扫描中,安全检测中,安全指数合格,装置稳定无异常,准备发车。” 过山车缓缓向前,沿着轨道,高度在一点点爬升。 “哇,天哪。好高。”齐思钧看着即将下坡的过山车,“换作是我,我绝对受不了。” 文韬摇摇头,“我也不行。太高了,失重感……” “啊……要下来了。”齐思钧的心紧绷着。 下一秒,过山车冲了下来。 “啊——” 一时间,他们竟分不清是谁的叫声。 明明只有两个人,可他们愣是没有听出来是谁。 “谁啊?”文韬看着齐思钧,“是恩齐还是蒲熠星,还是两个都叫了?” 齐思钧微笑,“我也没听清。阿蒲平时玩这个会叫吗?” 文韬摇摇头,“我不清楚。” 齐思钧:“他们会记得看线索吗?” 文韬:“希望他们能记得并看到吧。” 过山车上。 曹恩齐:“啊——” 曹恩齐的语言组织能力已经暂时丧失了。 蒲熠星看着前方,天旋地转,“哇——”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反正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情绪。 “虎口!”曹恩齐看见了前面巨大的老虎头。 老虎张大嘴巴,等待着过山车的驶入。 “好,我看看。”蒲熠星抬起头,做好准备。 曹恩齐:“应该是个九宫格吧?” 蒲熠星:“应该不会是文字的吧?是字的话,那可太坑人了。” 因为过山车实在是太快了,沿途的事物他已经看不清了。 过山车进入了虎口。 两人抬头,他们看见的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九宫格,而是几个不同颜色、歪歪扭扭的线条。 “哦,蓝色……紫色……”蒲熠星的反应很快。 “我记红色和……”曹恩齐也反应过来。 过山车驶过虎口,开始上坡,速度变慢了许多。 “你记住了吗?”蒲熠星看向旁边的曹恩齐。 曹恩齐摇摇头,“可能吧。” 他突然察觉了速度的变化,抬头看向前面,前方还有一个下坡冲刺。 “天哪!”曹恩齐连忙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把手,心里默念着红色线条和橙色线条的位置。 蒲熠星则是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他有点怕,又有点兴奋。 过山车爬到顶端,停了一会儿,飞速俯冲下来。 “啊——”曹恩齐还是因为失重感带来的恐惧叫出了声。 站台上。 “哇,恩齐叫得好大声。”齐思钧看热闹不嫌事大。 文韬:“是。好像只有恩齐的声音。” 齐思钧:“对。阿蒲不是这样叫的。” 过山车缓缓驶入站台。 曹恩齐和蒲熠星的发型已经被吹乱了。 曹恩齐惊魂未定,嘴里还念叨着,“左上,横,右中,竖……” 车停下了,压在肩上的保护装置松开了。 蒲熠星缓缓推开压在肩上的装置,大喘着气。 齐思钧过来了,他替两人拉开了门。 蒲熠星脸色惨白,双颊浮着些许粉色。 他看着走过来的齐思钧和文韬,“我看到了,我应该还记得。” 齐思钧扶他下了车。 他有点晕,走路有点跌跌撞撞的。 文韬连忙过去扶住他,“你还好吗?” “没事。”蒲熠星点点头。 齐思钧拿开了压在曹恩齐肩上的保护装置,拉着他下来了。 曹恩齐还没有缓过来。 齐思钧轻轻拍着他的肩,“魂还在吗?” “掉路上了。”曹恩齐面不改色。 此时,蒲熠星已经走过去拼拼图了,“蓝色是这里,紫色这里……蓝色……” “拼图……我还记得。”曹恩齐走过去。 蒲熠星拼蓝色方块和紫色方块,把上面的一些红色方块和橙色方块替换了。他把刚刚替换下来的方块拿在手里。 曹恩齐过来后,蒲熠星把手里的方块给了他。 蒲熠星:“你的。” “好。”曹恩齐拿过了他手里的红色方块和橙色方块。 他回忆着他在虎口里看到的图案,“哎?那个是红色的还是橙色的啊?” “恩齐,你不会忘了吧?”蒲熠星无语,他用微笑掩饰尴尬,“你要是忘了,你自己再去坐一趟吧?毕竟,我们还有两次机会呢。” 曹恩齐沉默着,他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会想起来的,我还记得,只是有点模糊。” 文韬:“剩下四个格子,两个颜色,应该很简单,穷举都可以。就六种可能。” 齐思钧:“但前提是,阿蒲拼的是完全正确的。” 蒲熠星:“我的绝对是对的,不会错的。我记得很清晰。” “应该是这样……”曹恩齐将红色方块和橙色方块拼到了空格处。 第54章 还没有付钱先开餐 黄子弘凡:“他们让我们先走。” “这样……”石凯看着仍在旋转的摩天轮,“那好吧。” 唐九洲走在前面,他翻看着地图,“商店……商店在哪儿啊?”他拉过旁边的石凯,“我怎么找不到啊?石凯帮我找。” 石凯被他扯了过去,他看着唐九洲手里的地图,“我看看。”他有些无语,但还是在耐心地和唐九洲一起找。 “这个,是吗?”石凯指着了地图左上角的一个标志,“这是‘sell’吧?” 标志上,标了一个英文单词“sell”。 黄子弘凡围过来看着,“这个图标,看着也像一个商铺吧?应该就是这里。”他抬头,“我们这里是摩天轮,那里有一个旋转木马……所以我们应该走这边。”黄子弘凡指着旋转木马旁边的那条路,“我们要从这儿走。” 石凯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唐九洲手里的地图,“是,是这个方向。我们从这里走。” “那走吧。”黄子弘凡走在了最前面。 唐九洲和石凯跟在他的后面。 唐九洲还在看着手里的地图,“这里还有旋转飞椅哎。我好想玩。” “有吗?”石凯看着他手里的地图。 “这里。”唐九洲指出了旋转飞椅在地图上的位置,“还有滑滑梯、海洋球……是给小孩子玩的吧?” 石凯微笑,“你也可以玩的。” “你陪我?”唐九洲看着他。 石凯快步向前走去,和他拉开了距离,“我怎么能陪你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不合适。” 唐九洲:“……” 石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回头——果然,唐九洲和他只有一臂距离。 他连忙跑到了黄子弘凡前面。 “啊?你怎么了?”黄子弘凡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石凯。 “一会告诉你。”石凯小心地调整着位置,使他和唐九洲之间一直隔着一个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见石凯似乎在躲闪。 他在躲什么呢? 他身后传来了唐九洲的笑声,他回头看了看唐九洲,又看向了面前的石凯。 唐九洲开始撒娇,“石凯,不行~你这样不公平~” “咋了?”石凯看着他。 唐九洲收住了脸上的笑容,“算了,我不弄你了,累了。” 石凯:“好。” “我看看飞椅在哪儿?”唐九洲还在念叨着他的旋转飞椅。 “到了。”石凯看见了前面的商店,“就在前面。” “就几步路了。”黄子弘凡也看见了,他一路小跑过去。 “能开吗?”唐九洲看着商店紧闭的门。 黄子弘凡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着里面,“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卷闸门。”他拉住了门把,他轻轻一拉,门就开了,“果然没锁。” 石凯走到了门前,看着玻璃门后的卷闸门,“能拉吗?”石凯看着蹲下身准备拉卷闸门的黄子弘凡。 “我看看……”黄子弘凡拉住把手,缓缓提起。 卷闸门被他轻松地拉起,推了上去。他正想把卷闸门推到最顶部卡住。 “不用推那么高,能过去就好了。”石凯叫住了他。 “哦哦。”黄子弘凡很听话,他右手撑着卷闸门,“那我在这儿顶着,你们过去。” 唐九洲:“好。” 唐九洲进来的时候,顺手把玻璃门带上了。 等两人都进去之后,黄子弘凡才放下撑着卷闸门的右手,进了商店。 商店里,并没有设置其他的窗户。天花板上的四盏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在三人都进来之后,身后的玻璃门传来了“咔哒”的声音。 卷闸门缓缓落下,底端垂到了地上。 “什么情况?”唐九洲回头看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黄子弘凡走过去,拉住卷闸门的把手。他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拉不动一点。 “锁了,打不开了,是吧?。”石凯猜出来了。 “是。”黄子弘凡松开了把手。 “啊?这是……把我们锁这儿了?”唐九洲在黄子弘凡身旁蹲下,正要去拉卷闸门的把手,“不行……不能把我关在这儿……” 突然,商店里的灯同时熄灭了。 “啊!”唐九洲记得黄子弘凡在他旁边的位置,于是他朝那个位置伸手扒拉着,然而只抓住了一团空气,他愣了,慢慢收回手,抱住了自己,“黄子……石凯?” 就在刚才,灯黑的那一瞬间,黄子弘凡缓缓站起了身。 石凯在他身后,伸手将他拉了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两人的配合,无需多言。 黄子弘凡听见唐九洲在叫他和石凯,“九洲,你在哪儿?”他判断着声音传来的位置,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 唐九洲听见了他的声音,位置似乎和自己并不是平行的,“你站起来了?” “是的,是的,我站起来了。”黄子弘凡慢慢向他靠近,“你还在我边上对吧?我记得你还在我边上,你别动,我看看我能不能摸到你。你别动,你别动啊……” 唐九洲:“我就没动过!” 真是不明白,这小子话这么多,石凯是怎么忍的啊? “好好好。”黄子弘凡摸到了唐九洲的肩膀,“是你吗?九洲,是你吗?” “是是是,是我。”唐九洲摸着黄子弘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站起,“石凯呢?”他问了一句。 石凯:“我在这儿。” 黄子弘凡:“哦,他在我身后。” 行,你小子站起来就是为了保护他是吧?行,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行,这一次我记住了。行…… “灯怎么突然黑了呀?”唐九洲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黄子弘凡:“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好像……就只是拉了个卷闸门的把手,没拉动。我记得啊,那上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凸起的按钮或者感应的东西啊?怎么就突然黑了呢?嗨,我也不知道。并且,刚刚门锁了,这卷闸门也突然合上了,这灯黑了也不算奇怪吧?对,我觉得肯定不是我们的操作问题,是……” “好。你安静一下,我需要思考。”唐九洲不想再听下去了。 “哦哦,好。”黄子弘凡表面上是乖乖闭嘴了,实际上他心里有点不爽。 因为,他还没说出来的话已经装了一箩筐,他没能说出来,这一箩筐的话憋在心里属实难受。 石凯抱着黄子弘凡,张望着,“早知道刚才灯还亮的时候,就多看几眼了。现在连哪里有路,哪里是收银台都不知道。” 黄子弘凡:“是。” “我记得,我们这边好像都是货架。”唐九洲回忆着,“至于货架的那一边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没注意。我去摸摸。”石凯一手搭在黄子弘凡肩上,一手向货架的方向探去。 唐九洲:“石凯,你小心点……” 石凯摸索着,摸到了货架上的商品。 但他有点用力,推到了货架。 他碰到之后,很快地收回了手。 货架轻轻摇晃,很快又稳定下来。 “啪嗒啪嗒!” “什么声音?”黄子弘凡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石凯,你干嘛了吗?” “我刚刚,摸到了货架。”石凯思索着,“离我……大概半米,有一个货架。应该是那种一排的大货架。” 唐九洲:“一排的大货架?石凯……” 石凯:“怎么了?” 唐九洲:“刚刚的声音,是什么东西掉了吗?” “应该是……”石凯还没说完。 石凯旁边的黄子弘凡蹲了下去,“我去看看。” 石凯:“好……” 黄子弘凡走过去。 “啪!” “啊!什么声音?”唐九洲拉住了前面的石凯。 这一次,他没有抓空了。 “哦哦,没事。是我踢到了。”黄子弘凡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是两个,两个商品,两个盒子……里面有东西吗?”他将那两个盒子摇了摇。 石凯听着声,“这声,这是两盒饼干吧?” 黄子弘凡:“哦,很像,应该是。” “能吃吗?”唐九洲小声地说,“这货架上的商品,是不是都能吃的啊?” 石凯又伸手去摸了,他捏到了一个袋子,他揉搓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这好像是一包软糖。” “真能吃的吧?”唐九洲表示想吃。 石凯取下了一包,递给他,“喏。” 唐九洲接过,喜滋滋地撕开包装,“嘿嘿,谢谢凯凯。” “饼干你们吃吗?”黄子弘凡将手里的那盒开了封的饼干递向了两人,“我拆了一盒。” “来一口。”石凯摸到了那个盒子,“是长条饼干呀。” 黄子弘凡:“是,很好吃,很香。” “好香啊……我也想吃。”唐九洲嘴里嚼着软糖,嘴上还说着要吃别的。 石凯没有吃那根饼干,他递给了唐九洲,“九洲。” 唐九洲:“嗯?” 石凯:“这根给你。” “好好,谢谢凯凯。”唐九洲拿过饼干,咬了一口,“好吃。” 石凯从盒子里拿了第二根,“好了,我拿了。” “好。”黄子弘凡是这样应着,可是盒子一直在他和石凯之间,他就这样拿着。 “吭哧吭哧……” “没想到……今天是来体验做小偷的。”唐九洲感慨着。 石凯:“这不是小偷吧?小偷是把东西拿走,我们是直接在这儿……开吃了。” 黄子弘凡:“是。” 漆黑中,黄子弘凡给石凯竖了一个大拇指。 唐九洲:“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此时,他们似乎已经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我们就在这儿等吧?”唐九洲坐下了,“等阿蒲他们来救我们。” 黄子弘凡:“可以可以。” 突然,不知在哪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咔!” 这一次,他们都很淡定。 “你们谁踢到货架了吗?”唐九洲随口一问,“我坐开了一点,你俩往外坐吧?” 石凯:“黄子,出来点。” “嗯?什么啊?”黄子弘凡疑惑,“我没动啊。我在这儿坐得好好的,怎么……”黄子弘凡的话才说到一半。 商店里的一角,亮起了微弱的黄光。 货架的轮廓,被清晰地勾勒——货架上,确实摆了不少的零食商品。 还没等他们看清身处的环境,商店里响起了乐音。听音色,应该是八音盒发出的声音。 声音“叮叮当当”的,如水滴般透明,极具穿透力。 “啊?”唐九洲懵了,“啊!”他一把揽过了石凯的胳膊。 石凯也怕,他死死地抓住了黄子弘凡的袖口。 “八音盒?”黄子弘凡站起身,“这么说来,刚刚那‘咔’的一声,其实是拧发条的声音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石凯拉着他的衣袖,“你是要过去吗?” 黄子弘凡:“嗯,我过去看看。” “你小心点。”石凯松开了手。 黄子弘凡一步一步地,向光源的方向走去。 他绕过面前的货架。 货架后面的那一条廊道,在廊道的尽头,转弯,就是发出光亮的位置。 “那里……会是收银台吗?”他皱着眉,“吃完东西,要付钱,是这样吗?”他正纠结着,“算了,先过去看看好了。” 尽头,转弯。 是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陈列着许多摆件。 里面,有一个八音盒,八音盒上的装饰物是一个摩天轮——和外面那个大的很像。在八音盒上方的木板上,有一盏黄色的小灯。暖暖的黄色灯光,落在八音盒上,那是给这个八音盒的专属打光。 就好像……这个八音盒是今天这场戏剧的主角。 “哇……”黄子弘凡凑近看着,“好好看的八音盒。” 他转过身,正要回去叫石凯他们也过来看看。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怎么说呢,还有点美妙。 这种好事,可不能让兄弟们错过。 “石……”他还没喊出来。 “你是谁?”他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黄子弘凡内心os:不是,他走路没有声音的吗?还是……我聋了啊? 他回头看着。 那是一个男人,看样子,年龄应该是四十上下,可是他的头发已经花白。 他穿着已经有些发白的蓝色衬衫和皱巴巴的长裤。他的衬衫上有一个这个商店的标志,那应该是他的工作服。 第55章 货架竟突然倾倒了 “我……我叫黄子弘凡。”黄子弘凡看着那个陌生人,他真的在认真地做自我介绍,“是一个歌手,发过几首歌的歌手……嗯。”他想不到别的了。 “我是这里的店员。”他说话没有一丝起伏,“我在监控里,看到了你和你的同行。” 黄子弘凡:“啊……” “你们还没有付钱,就把商品拆开,吃了。”他的语调是一条直线,“是吧?”即使是反问,他的语调还是平的。 “什么啊?”黄子弘凡大脑飞速运转。 “装傻充愣是吧?”店员看着他,神情平静,“行,我带你去见见他们。”他走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哎哎哎,等等!”黄子弘凡叫住了他。 店员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干嘛?” 黄子弘凡:“那两个啊……我们虽然是同行,可是我和他们不认识。至于他们互相认不认识,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三个只是……碰巧,对,碰巧,在路上遇到了。然后我们就一起进来了,又碰巧的……哎,刚好饿了。你说,巧不巧。然后我们……” 店员看着他,“你还要说多久。”看样子已经不耐烦了,甚至还有点生气的意味。可是,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这个人的情绪,稳定得可怕。 “呃……我,就是……”黄子弘凡支支吾吾的,他在想他该如何拖住这个人的同时,还能让凯凯知道躲起来。 店员看着他,“说啊。你说,我听着呢。” 店员话音刚落,货架那边发出了异常的声响。 “什么声音?”店员朝货架那边看去。 “发生什么了?”黄子弘凡看着货架那边。 那个位置……好像……是石凯他们。完了,完了,哥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店员看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的朋友们干了什么好事。” “啊?”黄子弘凡看着他,“不是,你在胡说什么啊?” 店员没有理他,大步地向货架那边走去。 “喂!”黄子弘凡连忙跟上。 黄子弘凡主打的就是一个戏不仅要足,而且演戏必须演全套。 石凯在黄子弘凡离开后,他看着黄子弘凡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唐九洲见他在看着,“要不要……”他说话很小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啊?” 石凯在犹豫。 唐九洲:“我们可不能什么事都靠他啊……这样、这样显得我们也太没用了吧?” 石凯悄悄地绕过面前的货架,看着。 唐九洲一抬头,发现石凯已经走了,他连忙爬起来,“哎,石凯,不能这样。石凯……” 他正要离开这两个货架之间的过道,却不知怎的,两边的货架同时向他倒去。 “啊——”唐九洲还没来得及跑出来。 货架上的商品,一盒一盒地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身上,再滚落到地上。 货架没有砸到他身上,因为两个货架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空间。 石凯听见了声音,他回头,货架已经倒向了唐九洲,“九洲!”他连忙跑过去,要把唐九洲拉出来。 晚了。 唐九洲已经被商品“淹没”了。 “九洲!”石凯拿起挡住他去路的零食盒,放到了边上。 唐九洲在一堆的零食盒里,他艰难地抬起头。 他刚刚发现自己跑不出去之后,就原地趴下,双手抱头了。 石凯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没受伤吧?” 唐九洲摇摇头,“就是被那些纸盒的边边角角砸得有点疼。” 石凯看着两人所处的这个三角空间,“不对啊……怎么……” 就算是因为唐九洲撞到了货架,货架才倒下了……也不该是这样的啊?怎么是两边的货架都倒向了他啊?不应该是一边倒吗? “你们在干什么?”两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是黄子弘凡,那是谁呢? 两人回头看向身后,看见了黄子弘凡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黄子弘凡看见他俩,一脸的震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子?”唐九洲正想问黄子弘凡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我是这里的店员。”店员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在店里吃东西,不付钱就算了,还把这货架给推倒了。” 看这个句子,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很生气。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里,你绝对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感觉。 石凯:“不是,哥们,谁推货架,会让两边同时倒向中间,把自己给砸了啊?” 谁推货架,会这么离谱呢?我们是被冤枉的。 “这样啊……”店员看了看站在零食盒里狼狈的两人,又看了看地上的零食盒,“我这里……这两个货架上的,怎么说,都值个几百块了吧?” 唐九洲目光躲闪,“啊……” “说吧,怎么赔?”店员看着他们,“我不可能把掉地上摔坏的商品拿起来,还卖给顾客吧?” 石凯:“那……你要怎样?” “看到那边的购物篮了吗?”店员指着摆在角落里的一摞购物篮。 黄子弘凡:“看到了。” “你们先把地上的东西装进购物篮里,然后把装好商品的购物篮放到收银台上,用扫描器扫描商品,来确认损失金额。”店员看了看商店墙上挂着的钟,“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确认好损失金额之后,再用那个应急电话打电话给我。记得,我的电话号码是。听明白了吗?” 黄子弘凡僵硬地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店员走之前,还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黄子弘凡,走了。 “这是……干什么啊?”直到那个店员离开,唐九洲才长舒了一口气,“怎么咄咄逼人的啊?” 石凯看着那个店员走远,看着他打开了收银台旁边的一扇门,不见了。 石凯:“这人……情绪也太稳定了吧?像个机器人似的。” 黄子弘凡朝他走远的方向望去,“他走去那儿……门后,是什么地方啊?” “哎呀,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先把货架推好吧?”唐九洲抵住了一边的货架,“你们谁去撑一下另外一边的?必须要同时,不然有一边就要倒下来砸人了。” “我去吧。”石凯自告奋勇,“黄子,你和九洲撑那一边的。” “好。”黄子弘凡和唐九洲一起撑住货架。 石凯则一人撑了另外一边的,“来,我喊完三二一,我们就一起用力推。” 唐九洲:“好。” 黄子弘凡:“好的。” 石凯:“三……二……一!” 唐九洲和黄子弘凡同时用力。 石凯也使劲地将货架推开。 两个货架,终于被分离了。 石凯在货架快立起来的时候,收住了不少力气,好让货架不至于倒向另外一边。 石凯成功地让这个货架立起来了。 他身后的两人,在他立好货架之后,也很快地将他俩那边的货架重新立起。 “总算起来了。”唐九洲看着面前的货架。 “来吧,下一步,收拾。”石凯看着面前的“烂摊子”。 “收啊。”唐九洲看着他,“我看你从哪里收起。” 石凯:“怎么……为什么要让我们三个p人做这种事啊?做不了一点……” 黄子弘凡已经给他们拿来了购物篮,“来吧,我拿了三个,一人拿一个,哐哐往里装就是了。” 唐九洲看着他递来的购物篮,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哐哐往里装,哐哐往里装。”石凯接过了黄子弘凡拿来的篮子。 “不过……”唐九洲灵光一闪,“我有个想法。如果我们两个人捡东西一个人去扫描商品,会比三个人一起捡再送去扫描更快一点啊?” 石凯思索着,“那确实是。” “那你们两个先捡,我先过去看看机器。”唐九洲的算盘打得老响了。 石凯:“哥们,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行。”黄子弘凡不假思索,“你先过去看看,我和石凯捡。” 唐九洲:“好。” 黄子弘凡:“收银台就在我去的那个方向,你转头就看到了。” “好的。”唐九洲走远了。 石凯听着两人这无比爽快的对话,沉默。 唐九洲找到了收银台,“哦,在这儿呢。我看看……”唐九洲推开只有下面一半的木板门,“让我来看看机器。” 电脑的主机的启动键并没有发光,电脑显示屏是黑的,扫描器也没有红光。 “这是……没通电吗?”他看着电脑主机后面连接的电线——有一根电线断了。 他拿着那一截断了的电线,“是要接通吗?”他看向了目前商店里唯一的光源,“有了。” 他循着线路找到了那个光源连接的插座,在收银台下的纸箱里找到了一截有插头但是断开了的电线。 电线还挺长,应该是可以连接到那个光源连接的插座。 抽屉里,有一瓶导电墨水和一卷胶带。 材料齐全,开始干活。他先是在那两根电线的断裂口里灌了导电墨水,然后再拿来胶带将两根电线接上。 确认粘紧,墨水无渗漏之后,他才小心的将插头插进了插座里。 果然,插头插进去之后,电脑主机的启动键处蓝光闪烁——通电了。 “成了。”唐九洲按下启动键启动电脑。 电脑启动,显示屏亮了。 他操作着电脑,扫描器出现了红光,“可以了,一会儿他们拿东西过来,我就可以开始扫了。” 石凯和黄子弘凡捡东西,那可是各有千秋。 石凯是把散落的商品堆成一堆,然后再拿来购物篮,全部拨进去,就省得拿购物篮走来走去。 黄子弘凡则是像扫地一样,将地上的“垃圾”用手扫进购物篮里。 很快,两人各装了一篮。 “石凯,你装满了吗?”黄子弘凡看着自己已经装满的购物篮。 石凯看了看自己的购物篮,又看向他,“你说呢?” “满了,给我吧。”黄子弘凡伸手拿过了石凯的购物篮,“我把你的和我的一起拿过去,你可以在我拿过去的时候拿这个空篮子再装一点。” 石凯:“好好好。” 黄子弘凡提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篮过去了。 唐九洲那边,机器已经调试完毕了。 黄子弘凡将两个购物篮摆上了收银台,“你好,结账。” “好。”唐九洲瞟了他一眼,“先生,这边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黄子弘凡微笑,“我们没钱。” 黄子弘凡将购物篮里的商品倒在了收银台上,带着两个空购物篮走了。 “这么多啊……”唐九洲看着收银台上的一堆商品,“害……” “石凯!”黄子弘凡回来的时候,石凯已经捡了半篮了。 石凯没有看他,“嗯,回来啦。” “还有多少啊?”黄子弘凡看着地上的商品。 “顶多,算上我这里的……一篮吧?”石凯看着地上的商品。 黄子弘凡:“那应该很快了。” 果然,不用一会儿,他们就把地上的商品全部捡进了购物篮里。 石凯装了大半篮,黄子弘凡装了半篮不到。 黄子弘凡:“好像真是一篮……凯凯厉害啊。” “走吧,我们拿过去给九洲。”石凯提起购物篮,向收银台那边走去。 黄子弘凡:“好。” 唐九洲还在扫描商品,但已经快扫描完了。 唐九洲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了两人,“捡完啦?” “是的。”石凯将购物篮放到了收银台上,“只有一个扫描器啊……哥实在帮不了你啊。” 唐九洲:“没事,你们歇会儿吧。这里交给我。” “好……”黄子弘凡看向那个显示金额的显示屏,“多少钱了?” “你自己看看嘛。”唐九洲说完还悄悄观察着黄子弘凡的表情。 “一千?”黄子弘凡瞳孔地震,“这些东西?”他看向已经扫描过的那一堆商品,他沉默了会儿,“好吧……确实不少。” 石凯看着还没扫描的商品,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还有这么多……不过,他不是知道我们吃了吗?他怎么没追究这个啊?” 黄子弘凡:“对啊,好奇怪。他当时提了一嘴,就没后续了。” 第56章 居然要营业来还债 唐九洲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收银台上的商品都扫描了。 “这个。”黄子弘凡把他们拆了包装吃掉的零食包装拿了过来,“我们把这个也算上吧?毕竟都是没给钱的。” “好。”唐九洲拿起扫描器扫了黄子弘凡手里的零食包装,“有了,全部。” “多少钱啊?”石凯慢悠悠地走过去。 “三千……”唐九洲念出了显示屏上显示的金额。 “什么?”黄子弘凡看向显示器。 唐九洲:“你们自己看嘛……” 显示器上,显示着一串数字——3650,简直触目惊心。 “三千啊?三千……三千!”石凯震惊,“不是,哥们,这不是抢钱,是什么啊?” “凯凯,冷静,冷静。”黄子弘凡拉住了他。 “没有,我很冷静,哥们。”石凯的语气冷冷的,“只是……我觉得太冤了。明明九洲是被砸的……凭什么啊?” “我们算出损失金额了,先打电话吧?”唐九洲提议道,“我们看看他说什么?” 黄子弘凡:“可以,可以。我们去找找电话吧?” “电话吗?我好像见过。”石凯回忆着,“好像在路上……” 听石凯这么一说,黄子弘凡想起来了。 “哦哦,我知道在哪儿了。”黄子弘凡跑过去了。 唐九洲:“嗯?” 石凯跟了过去。 在展示柜旁边,黄子弘凡找到了应急电话。 应急电话挂在墙上,旁边贴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除了员工电话之外,只可拨打110、119和120等特殊电话。 “员工电话……”黄子弘凡看着纸上的字,“所以店员说的那个,应该是员工电话吧?” 石凯:“是。” “哎?石凯,你怎么过来了?”黄子弘凡回头看见了石凯。 “我不过来……你一个人搞得定吗?”石凯走到了他旁边,“打啊。” “哦哦。”黄子弘凡取下了电话。 电话上显示数字的屏幕亮起了。 “嗯……3……33……”黄子弘凡按了三个“3”之后停住了,“他电话号码……是几个‘3’来着?我记得好像没有十一个吧?” 石凯:“是,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是五个‘3’。” “五个‘3’……”黄子弘凡又按了两个“3”,“然后按拨通键就好了吧?”他按下了拨通键。 很快,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声音,“喂,你好,哪位?” 黄子弘凡看向石凯,犹豫着。 石凯:“咋啦?” 黄子弘凡将听筒拿远了,“他问我,我是哪位。” “我来。”石凯拿过了听筒,“喂,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店员吗?” 电话:“是,怎么了?你们是……” 石凯:“哦,说来见笑了,我们就是来您店里偷吃东西的那几个饿得不行的人。” 电话:“哦……你们收拾完了?” 石凯:“是的。我们已经确认了损失金额。” 电话:“损失了多少?” 还没等石凯回答。 电话:“记住,你们要是谎报,欺骗我,可是要遭报应的。” 石凯:“好的。我们需赔偿的金额是3650。” 电话:“3650……好,我记下了。你们现在先把损坏商品放入收银台下面的纸箱里,我一会儿会去处理。稍后商店会重新通电并开放营业,等你们成功售出的商品金额达到3650,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但,如果,你们……或者你们中的一个人,在商店营业期间试图离开,哪怕是逃跑未遂,你们都必须全体接受我的惩罚。” 黄子弘凡见石凯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贴着听筒的背面,听着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电话:“明白了吗?” 石凯点点头,连连答应着,“好,好,明白了。” 电话挂断了。 石凯将听筒挂回了机座上,“他让我们把那些损坏的商品全部放进收银台下面的纸箱里,然后让我们营业,等营业额达到3650,就会放我们离开。” “营业?”黄子弘凡看向卷闸门那边,“会开店营业?” 石凯:“是。” “会有客人啊……”黄子弘凡若有所思。 “走吧,我们先过去找九洲,把这些事先告诉他。”石凯走回了收银台那边。 黄子弘凡跟在他的身后,“好。” 收银台那边。 唐九洲在看着堆成山的商品发呆,听见脚步声近了,回过神来。 “九洲!”石凯进入了他的视野。 紧接着,是黄子弘凡。 “回来啦。怎么样?”唐九洲看着他俩,“那个店员说什么?” 石凯把刚才说给黄子弘凡的话复述了一遍。 “营业?”唐九洲疑惑,“但是……”他看向了那两个空货架,“那两个……也太显眼了点儿吧?” “是哦。看到空货架,确实就不想进来了吧。”石凯思索着,“怎么办呢?” 唐九洲看着收银台上的商品,“那些堆回上去,好像不行吧?” “那个货架是轮子的吗?”黄子弘凡突然问了一句。 石凯:“是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黄子弘凡:“你看嘛,那两个空货架,都只是一边空了,又不是两边都空了。我们把不空的那一边朝向门口,空的那一边向着里头不就行了?” “可以啊。”唐九洲给黄子弘凡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真厉害。” “那行,我和黄子过去转货架,你在这儿把损坏商品装纸箱里。”石凯分配任务。 唐九洲:“好的。” 黄子弘凡:“好。” 黄子弘凡和石凯走去了货架那边。 唐九洲将收银台下面的纸箱拉了出来,“唐收银员,要上班啦!” “唐答应,你是不是有毛病?”大老远的,从货架那边传来了石凯的声音。 唐九洲翻了个白眼,“我不在皇宫给皇帝侍寝,跑来和你们录节目,是你们的荣幸。” 石凯:“好好好,谢谢唐答应千里迢迢来见我。” 唐九洲:“……” 收银台下,总共有三个纸箱。 “应该够装了。”唐九洲看了看收银台上的商品,又看了看地上的纸箱,在大脑里模拟着商品装进纸箱。 他将纸箱放在了收银台边缘的下方,将商品向外拨,落进了纸箱里。 唐九洲:“这样……应该就很快了。” 黄子弘凡和石凯来到了空货架那里。 “来吧,我们一人转一个,应该可以吧?”石凯试着去推动了一个空货架。 空货架被他轻松地推动了。 黄子弘凡看着他,“可以啊,石凯。”黄子弘凡看着另外一个空货架,跃跃欲试。 他推动了那个空货架,看向身旁的石凯。 石凯已经推好了,空货架有商品的那一边朝着商店的大门,货架与瓷砖缝平行。 石凯:“黄子,你怎么样?” “可以可以。”黄子弘凡推着空货架。 货架与石凯推的那个平行,两个货架靠在了一起。 黄子弘凡推好之后,走到商店门口的位置看着,“很好,完美。” “行。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营业呢?”石凯看向了唐九洲那边,“是不是要等九洲那边也搞定了啊?”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卷闸门升了上去。 商店里的灯熄灭了,玻璃门外的阳光落了进来。商店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 “哇——”黄子弘凡走向了玻璃门那边。 卷闸门升到顶部的时候,“咔”的一声,停住了。 “我就知道是可以卡住的。”黄子弘凡的话语里有些得意。 石凯:“门开锁了吗?” 黄子弘凡去拉了拉门把,门开了。 “开了。”黄子弘凡将门推开,“我把门开一会儿吧,大家伙都透透气。” “可以。”石凯看着玻璃门外无比通透的阳光,“所以九洲那边是好了吧?” 黄子弘凡:“我觉得是。” “那……现在是不是又分工明确了啊?”石凯看着黄子弘凡。 “啊?”黄子弘凡没反应过来。 石凯:“我俩招待,九洲收钱。” “哦,那确实。”黄子弘凡憨憨地笑着,“确实是啊。” “什么时候来客人啊?”石凯走去玻璃门那边,探头张望着。 “有人吗?”黄子弘凡走过去,“应该不会有人的吧?我咋记得,我们来的那会儿,游乐园是没人的啊?” “来的那会儿……”石凯回忆着,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黄子弘凡,“我好像……确实没看到其他人。” 黄子弘凡:“会有人吗?要是没人的话,我们是不是一整天都要被关在这儿了?” “等文韬他们来救我们是吧?”石凯无奈。 “哦,我知道了,有人。”黄子弘凡突然想起来,“文韬,文韬他们可不用像我们这样还债啊,他们过来给我们买够3650元,我们不就可以走了吗?” “不对。”石凯看着他,“你错了。” 黄子弘凡脸上的笑容突然卡住了,“啊?怎么了?” 石凯无语,“文韬他们哪来那么多钱啊?如果是他们过来,你不觉得是他们来把咱们几个闯祸的给赎回去了吗?” “确实……”黄子弘凡看向玻璃门外,“只能等别人来了。” 黄子弘凡看着玻璃门外,愣住了,他僵硬地抬起手,指着石凯身后的玻璃门外。 “怎么了?”石凯见他这番反应。 黄子弘凡:“门……门外……” 石凯转头看向身后。 玻璃门外,从人工湖的那边,走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 看样子三十上下,她戴着一副墨镜,t恤配长裙,右手边挎着一个包包,她踏着黑色高跟鞋,朝这边走来了。 “有人啊……”石凯立刻反应过来,“快,黄子,咱俩在门旁边,一人一边,欢迎她。” 黄子弘凡:“好好好。” 黄子弘凡和石凯在门边立正站好。 两人在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听见她的脚步声。 “咋还没声呢?”石凯弯腰探头,向人工湖那边看去。 那女人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是细细斟酌过,才踏下来的。 黄子弘凡也探头看着那个女人,“他走得很慢。” “是。”石凯看着,又站直了,“我们等等吧?” 黄子弘凡:“好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听见了脚步声。脚步声渐渐清晰…… 女人来到了店门口,看见了两人。 石凯给她拉开门,面带微笑,“欢迎光临。” 黄子弘凡:“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女人朝他们微微点头,“好……” “来来,里面请,里面请。”黄子弘凡走在前头。 女人:“好……好。” 石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突然想到了…… 这样的招待模式,和高端的一对一服务,好像没什么差别。 不过,黄子弘凡这架势,如果那女人什么也没买就走了……但凡是个脸皮不那么厚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吧? 石凯站在旁边看着,看黄子弘凡怎么操作。 女人在商店里走了一圈,嘴里嘟囔着,“这里……怎么那么眼熟啊?怎么……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黄子弘凡听见她在嘀嘀咕咕的,但是声音太小,实在没听清,“啊?咋了?您需要什么?” 女人走到电话那一边的时候,头突然剧烈地疼痛。 她右手痛苦地扶着头,左手撑在了墙上。 黄子弘凡见状,慌张起来,“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她看着墙上的电话,“怎么……”她痛苦地抱住头,坐在了地上。 黄子弘凡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女人坐在地上,她脑袋里在“嗡嗡”地响。她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 “原来……原来……”女人的嘴唇颤抖着。 黄子弘凡:“啊?原来什么?” 石凯闻声赶了过来,他看见女人跪坐在了地上,“黄子,她怎么了?” 黄子弘凡看见了石凯,“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 女人目光呆滞,泪涌出了眼眶。泪水滚落下来,划过脸庞。 她哭了,嘴角却是上扬的。 “可笑啊……多可笑啊……”她抬头看着两人,“原来、原来我已经……” 黄子弘凡追问着,“已经什么?” “已经……死了啊……” 第57章 冤魂还阳打砸商店 女人茫然地看向天花板,双眼空洞,“已经……死了啊……”她无力地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她在笑,脸上的泪痕,在这一刻,格外诡异。 她是在笑……也是在哭。 渐渐地,她安静了,没声了。 “死……死了?”黄子弘凡看着她靠在了墙上,好像睡着了似的。 石凯走了过来,“她怎么了?” 突然,两人身后的玻璃门发出了上锁的声音。 “什么!”黄子弘凡跑向了玻璃门那边,“别锁啊……我们还没赚够钱啊!” 他拉住门把,门却怎么也拉不开了。 石凯看着他,“真锁了,别拉了。” 黄子弘凡头顶传来了机械转动的声响,“什么东西?”他抬头看去。 “黄子,卷闸门!”石凯跑过去一把将他拉开了,“快走!” 黄子弘凡被他拉开之后,还懵懵的,“怎么了……” “咔!” 卷闸门垂到地上,卡住了。 “哦。”黄子弘凡才反应过来,“真是好险啊……” 商店再一次暗了下来——这一次,又好像开始的那样,一点儿光都没有。 “啊!”收银台的那边传来了唐九洲的叫声,“怎么突然黑了啊?” “九洲!”石凯一手拉着黄子弘凡,一手摸索着前面有没有障碍物,“我们这就过来!” 唐九洲:“你们在哪儿啊?” “我们……”黄子弘凡摸到了货架,“我们在门口这边!我摸到货架了,我这就……” 黄子弘凡正要走进货架之间的过道。 “轰隆!” 商店里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这一刻,灯光闪烁,隐隐约约间,他们看见了,他们面前的货架被全部推倒,包括那两个只有一边有商品的货架。 忽明忽暗之中,他们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长裙的人,站在了这些被推倒的货架上。 “那……那是什么?”黄子弘凡定睛看着,“石凯,你看见了吗?” 石凯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我看不见,我一直闭着眼。” 黄子弘凡:“哦哦,这样……” “啊!啊!”唐九洲再次尖叫,“你是谁啊?别!别——” “九洲?”黄子弘凡听见了,他拉着石凯,“我过来、过……可是……九洲!我现在过不来啊,我面前,没有路啊。” “什么?”唐九洲要绝望了,“啊啊啊啊!她……她要过来了!黄子!” 怎么、怎么会没有路啊? 对啊,一边倒…… 应该,总会有一条过道啊。并且,理论上来说,还蛮宽阔的。 黄子弘凡看向倒下的货架,在最右边,看到了那条过道。 “走,石凯。”他拉着石凯向那边跑去,“我们快点过去!” 石凯:“好……” 灯光依旧在闪,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 石凯缓缓睁开眼睛,正要看看商店里发生了什么。 “哎?”黄子弘凡停住了,“怎么……石凯!” 石凯还在向唐九洲那边走去,他听见黄子弘凡在叫他,回头看着,“怎么了……” 一个黑影闪过,在黄子弘凡和石凯之间。 石凯转身,正好和那个黑影四目相对。 时间暂停了一秒,下一秒…… “啊!”石凯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墙。 他没有退路了,而那黑影还在逼近。 他蹲下来,抱住了自己,“别吓我,别吓我,求求你了。我闭上眼睛了,你吓不到我的!” 远处传来了唐九洲的声音,“哎?不见了?”他大声喊着,“黄子,石凯,她不见了!” “她在我这儿!”石凯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她到我这儿了!” 黄子弘凡:“她在石凯那儿!” “啊?”唐九洲脸色煞白,“她还没走啊?我还以为她……啊!啊啊啊啊!” 黄子弘凡正要去到那黑影身后,结果灯突然一黑,再睁眼,面前的黑影不见了。 “是去你那边了吗?”黄子弘凡朝收银台那边看去。 “她她她……啊啊啊啊啊!”唐九洲快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单线,于我而言,却胜似单线啊啊啊啊!” 那黑影站在了收银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唐九洲缩在了收银台的角落里,“你你你你……别、别过来啊啊啊啊!” 那黑影凑到他的旁边,在他耳畔轻轻唤了一句,“是我啊……夫君……” “什……什么!”唐九洲被吓得弹起,爬进了收银台下,“救命!救命啊!我不欠你啊啊啊啊!” 灯光全黑了,短时间内再没有亮起。 唐九洲蜷缩着,在收银台下,瑟瑟发抖。 黄子弘凡去扶起了蹲在地上的石凯,“凯凯,凯凯。” “黄子?”石凯拉住了他伸出的手。 黄子弘凡:“我在……我在……” “九洲呢?”石凯站起身,“九洲!” “完了,九洲不会被带走了吧?”黄子弘凡缓缓向收银台那边走去,“九洲,你还活着吗?九洲,你没被带走吧?九洲……九洲!九洲!不会吧,不会真被带走了吧?九洲啊……怎么带走的偏偏是你呢?咋有那么巧的事呢?你说是吧,石凯。” 石凯没有回答他。 “石凯?”黄子弘凡看向身后,“我说的是吧……石凯?”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石凯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九洲……真的被带走了吗?” 黄子弘凡:“没声儿了……应该吧?” 灯突然通电了,整个商店都被点亮了。 商店里,一片狼藉。货架上的商品,散落在地上。 “哇——重获光明。”黄子弘凡眨巴着眼睛,“刚刚一闪一闪的,难受死了。” 石凯则是第一时间走向了收银台那边,“九洲——九洲——” “他应该是被带走了吧?”黄子弘凡跟在石凯身后。 石凯自顾自地往前走。 唐九洲被抓走了?他才不信呢。 石凯来到了收银台前…… “哈!”唐九洲从收银台后面突然站起,抱住了石凯。 石凯一愣,笑了,“我就知道。” “没吓到……”唐九洲收回手,撇着嘴,“没意思。” 黄子弘凡走过来,看见了唐九洲,“好小子,没想到啊……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叫半天……都不来救我……”唐九洲很委屈,“真的生气了。” “铃铃铃!” 黄子弘凡:“嗯?” “铃铃铃!” “电话!”石凯指着墙的那边。 唐九洲走过去,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电话:“你好,我是店员。你是要营业还我钱的人吗?” 唐九洲:“是啊。” 电话:“刚刚商店里发出了一阵巨响,是发生什么了吗?” 唐九洲:“刚刚啊……” 唐九洲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电话:“是有人来砸店了吗?” 唐九洲:“……” 电话:“是不是?”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紧张。 唐九洲:“是……是啊。” 电话:“好……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竟然把你们卷进去了。” 唐九洲:“啊?卷进去?什么?” 电话:“你们先上楼,不要再待在那里了。那里太危险了,她随时可能会再次出现的。” 唐九洲:“上楼?是通过你离开时的那一扇门吗?” 电话:“是的。在收银台那边,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你把那个抽屉打开,里面有可以打开那扇门的钥匙。” 唐九洲:“好的……好……” 电话:“你们尽快。我先挂了。” 唐九洲:“好……拜拜。” 电话挂断了。 “说什么了?”石凯问他。 “他……他让我们上楼。”唐九洲回头看着他们。 “上楼?”黄子弘凡看向店员离开的那扇门,“从这里?” 唐九洲:“是。他说……此地不宜久留,说他很抱歉,把我们给卷进来了。他让我们从收银台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拿钥匙打开门上楼,离开这里。” “钥匙在收银台……上锁的抽屉。”石凯伸手拉开一个又一个收银台的抽屉,“空的……空的……” “这个。”黄子弘凡也伸手拉了一个,“上锁了。” “这个吗?”石凯走过去。 “对。”黄子弘凡察看着四周,“但是……要怎么开呢?” 唐九洲走了过来,撑在收银台上,“二位,找到了吗?” “这里……”石凯指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密码锁?”唐九洲看见了抽屉上的密码滚筒。 石凯:“是的,好像没什么提示。是个三位数的字母锁。” “三位数?”唐九洲思索着,“试试‘对不起’呗。” 黄子弘凡:“对不起?” 石凯输入了“dbq”,抽屉的锁开了,抽屉向外弹了一点。 “对了?”石凯惊讶、疑惑,他回头看向唐九洲,“你怎么知道的?” 黄子弘凡:“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唐九洲:“刚刚……那个店员,在电话里和我说了‘不好意思’,然后三个字的话,‘对不起’和它意思相近……” “这样的吗?”石凯表示不相信,他拉开抽屉,拿到了钥匙。 “这是什么?”黄子弘凡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信封。 “刚刚才有的吗?”石凯看着信封。 唐九洲回忆着,“我第一次进收银台的时候,我记得是没有的。我那会儿找过东西修电线,没见到地上有什么。” “那就是……那个女鬼留下的?”黄子弘凡打开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信纸。 信纸中间,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哦,在这儿。”石凯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们跳关了。” “哦,这里。”唐九洲指着信纸的下端,“这里有一行字。” 信纸的下端,用黑色字迹的笔,写了一行字——我的眼泪,是否可以弥补我对你的罪过。 黄子弘凡:“眼泪?是不是……应该是个线索吧?” “眼泪……”唐九洲走向了货架那边,“有纯净水吗这。” “纯净水?”石凯走到了另一边,“我记得……好像在这附近见过。” “你们去货架那边小心点,免得不稳……”黄子弘凡提醒道。 石凯:“好的。” 石凯从一个倒下的货架和地面的缝隙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九洲,这个应该可以吧?” 唐九洲:“应该可以,我们去试试。” “你是要干嘛?”石凯猜测着,“淋上去吗?” “嗯……”唐九洲乖巧地点点头,“那上面不是说了‘眼泪’吗?虽然不是真的眼泪,但都是水,应该也可以。” 石凯:“行,去试试。” 两人走回了收银台那边。 黄子弘凡拿着信纸,看着他们,“你们拿水,是要淋这上面吗?” “是的。”石凯拧开了矿泉水瓶的瓶盖。 黄子弘凡将信纸展平,“是我拿着……还是……” “你放桌上吧?”唐九洲提议道,“免得水洒得到处都是。” “好。”黄子弘凡将信纸放在了收银台上。 石凯将水淋在了信纸上。 果然,水落在信纸上的那一刻,信纸立刻有了反应。 “有字……有字……”唐九洲看着信纸,“信纸上有其他的字。” 石凯倒水,直到水将整张纸润透,他才停下。 石凯:“怎么样?” 信纸上,缓缓浮现出了许多红色的纹路。红色的纹路,错综复杂,布满了整张白色的信纸。 唐九洲看着,呆住了,“这……这是……” 被水淋过之后,白色的信纸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用红色墨水写下的“冤”字! 那一个个“冤”字,血红血红的,互相重叠——远远看着,就是一片的红色,几乎看不见写在信纸中间的“对不起”。 白色的信纸,在此刻,竟然变得“血淋淋”的。 “天哪……”唐九洲看得起鸡皮疙瘩了,“这是血书吗?这么渗人……” “这里……”石凯指着信纸的下端,“有一句答话,好像是回答那一句的。” 黄子弘凡看着信纸,“哪儿呢?” 唐九洲:“我看到了。字很小,你看仔细点。” 黄子弘凡看到了。 在“我的眼泪,是否可以弥补我对你的罪过。”的下面一行,用和“冤”字相同的红色写了一句回话:你的眼泪,永远无法弥补你对我的罪过! 第58章 他的存在到了尽头 “这是……”石凯看着那封信,“这是控诉吗?” 这时,灯闪了一下。 “啊!”唐九洲抓住了石凯的胳膊。 黄子弘凡:“她又回来了吗?” “快快快,快走!”石凯拿着钥匙直奔那扇门,“我们快点离开吧?” 唐九洲跟在他的身后,“好好好。” 黄子弘凡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出来,“没东西啊……” “你还看,别看了,快走吧。”石凯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门,推开了。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灯全部熄灭了。 “啊啊啊!快!快走啊啊啊啊啊!”唐九洲惊叫着,推着前面的石凯,挤进了门后。 “你你你、你……”石凯趔趔趄趄的,还好他全程扶着门框,不然就要摔倒了,“别急啊……我差点摔了,哥们!” 唐九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灯黑的那一下,黄子弘凡知道他俩会害怕,于是想伸手拉住。结果,他面前的两个人……乱七八糟的,他愣是一个没拉住。 黄子弘凡:“……” “黄子呢?”唐九洲到了门后,发觉少了一个人,“黄子去哪儿了?” 黄子弘凡内心os:听我说谢谢你,没有忘记我。 石凯:““黄子?” “来了,来了。”黄子弘凡摸着门框进来了。 唐九洲:“把门关上。” 黄子弘凡:“好。” 门关上了。 “有灯吗?”唐九洲问了一句。 他问,但是他不动。 “我看看。”黄子弘凡伸手摸着门框,又摸到了墙上,“应该……在门附近吧?” “啪!” 灯开了。 他们三人正身处一个狭窄的楼梯间。 “怪不得那么挤。”唐九洲看着面前的楼梯,“我们上去吧?店员应该就在上面。” “走吧。”黄子弘凡踏上了楼梯,“我们去看看上面有什么。” 石凯和唐九洲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 二楼,有两扇门。 “他应该在吧?”唐九洲猜测着。 “敲门问问?”石凯提议道,“反正就两扇门。” 唐九洲:“石凯,咱俩敢不敢一人去敲一扇?” “谁怕谁啊?”石凯走向了右边的门,“我选这扇。” 唐九洲走向了正前方的那扇门,“那我就这里。” “好,我敲了。”石凯敲响了房门,“你好,请问有人吗?” 门后,鸦雀无声。 石凯:“我这儿应该没人。” “不会……”唐九洲尴尬微笑,“人在我这儿吧?” “没准啊,两边都没人呢。”黄子弘凡鼓励他,“就算是你那儿有人,应该也是那个店员,不会是什么恐怖东西的。” 石凯:“对,不会的。” “我……我信你们。”唐九洲敲了敲门,“你好啊,请问……” 门“嘎吱”一声,开了,门与门框之间出现了一条缝。 门后,一片漆黑。 唐九洲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前,回头看着黄子弘凡和石凯。 石凯:“进去啊。” 唐九洲站在那儿,他沉默着,没有动。 “没什么吧?”黄子弘凡正要探头看向门后。 “进来吧。”房里传出一个声音,“都进来吧?” “好……”唐九洲推开门,小心地走了进去,“你好,先生,你怎么不开灯啊?” “暗是吧?”他“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光照了进来。 房间里,摆了两张床。 靠近门的那一张床,似乎没有人睡。被子叠得好好的,枕头整齐地摆在了床头,床单也没有一丝褶皱。 而店员坐着的那张床,床单被扯得乱糟糟的,露出了下面的床垫。被子被他胡乱地卷了一下,丢到了靠墙的一侧。枕头是摆在了床头,但是已经瘪了。 房间里,除了两张床,还有一个柜子和摆在两张床之间的桌子。 两张床摆得很近,摆上桌子,床就可以作椅子使了。 窗户在床头那边,在两张床之间。 窗外的光,落在了桌子上。 外面,和刚才相比,阳光明显没那么明亮了。 天,有些灰蒙蒙的。 “是快下雨了吗?”石凯看着窗外。 “嗯。”是那个店员,他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几位……”店员伸手示意让他们坐在对面的床上,“请坐吧?光临寒舍,真是委屈几位了。” 这店员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你先坐吧?”黄子弘凡看着唐九洲,“你比我大,你先坐。” 唐九洲看着他。 黄子弘凡笑眯眯的,“怎么啦?”他看出了他的疑虑,“坐门口更不安全,这里头好歹不会爬其他东西出来啊。” 唐九洲瞪了他一眼,“最好是。” 黄子弘凡微笑,“嗯嗯。” “这样的话,石凯不会坐最外面吧?”唐九洲看向黄子弘凡身后的石凯。 石凯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进来之后顺手关上了门。 他听见唐九洲叫他的名字,“怎么了?” 他看向两人,看见他们两个在推推搡搡的。 店员看着他们,“坐啊……怎么了吗?” “你们干嘛?”石凯无语,“你俩不坐是吧?行行行,我坐。” 石凯走过去坐下了,他坐在靠近床头的那边。 唐九洲见他坐下之后,连忙坐过去了。 “我……我和石凯坐。”唐九洲坐在了石凯旁边,看着还站在门边的黄子弘凡。 “哦……”黄子弘凡也乖乖坐下了。 “你们多大人了……”店员有些无奈,他往茶壶里加了水,从桌下寻来三只干净的茶杯给他们,“还争位子。” 黄子弘凡:“……” 唐九洲:“……” 石凯:“有些人是这样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店员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杯上方,冒着白雾。 他将茶杯拿起,吹去了上面的白雾,微抿了一口,点点头,给他们三人各倒了一杯,端到了面前。 店员:“来,喝点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动。 “我都先喝了,你们还防着呢?”店员皱着眉。 “没有,只是这茶有点烫。”黄子弘凡圆场,“我们晚点喝。” “对对。”唐九洲连忙接话,“一会儿我们渴了,自己会喝的。” 店员点点头,缓缓道:“你们来这儿……是有任务的吧?” “啊?”黄子弘凡疑惑,“没有啊,我们……”他看向唐九洲和石凯,“我们是过来这边坐摩天轮的。” “摩天轮……”店员低垂着头,嘴唇微微颤抖,“是那个‘回溯之眼’吗?” 石凯:“是,怎么了吗?” 唐九洲:“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摩天轮有问题啊?” “有问题……岂止……岂止是有问题啊!”店员抬头看着他们,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那个摩天轮……会‘吃人’哪……” “吃……吃人?”黄子弘凡疑惑,他手指着自己,“那我们怎么还在的啊?” “你们……”店员指着他们三个,“是不是已经坐了?” 唐九洲:“对啊,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吗?” “你们……”店员看着他们,他似乎还抱着一丝侥幸,“看见那个女人了吗?” 石凯:“看到了,她进来之后,就在那里说‘原来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就……” “那糟了!”店员眼里突然没了光,“你们……也被卷进来了啊……怪不得、怪不得啊……” 黄子弘凡:“怪不得什么?” 店员:“怪不得,你们会看见她。那个黑影,那个打砸商店的黑影,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她。” “她这是……死后变异了?”黄子弘凡表示不可思议。 店员沉默了会儿,“对了,我还没和你们说过,我的名字呢。”他长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你们很快就会离开,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也就没和你们多说我的事。事到如今,没想到把你们卷进来了,那我……也不得不说了。毕竟,一切都因我而起。” 黄子弘凡:“好,您讲。” 店员:“我,叫贾望寄。原本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我在公司的那会儿,日子过得也算是如鱼得水,一切都很顺利。我那会儿,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 “那确实很不错。”石凯点点头,“也算是一个美满的小家。” “是的。可是啊,天……妒啊。我怎知,灾祸竟来得如此之快。”贾望寄看向了窗外,“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那是我大儿子的四岁生日。他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可以去游乐园里玩。我那会儿虽然有点钱,可是家里四个人,全靠我一人养活,属实有点吃力。所以,生活过得比较拮据。没有去过游乐园。” 唐九洲默默地听着,看着他。 窗外,天渐渐暗了——可是,现在并不是太阳下山的时候。 “我答应了他,在他四岁生日那天,我下班之后,就带他去了游乐园。你们应该也知道,那个摩天轮是这个游乐园的招牌。哪有去了不玩招牌的道理啊……”贾望寄再一次垂下了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我带他坐了,他还小,所以我是和他坐的一个座舱。我们在上面的时候,我是有点恐高的,所以全程没敢看窗外。他很兴奋,蹦蹦跳跳的,趴在窗上,看着外面。他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后来,他不知怎么了,他害怕地抱住了我。我当时没有过多在意,下来之后,带着他又玩了其他的项目。他也很开心,我当时就觉得,应该没什么了。可是,他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 石凯皱着眉,听得已经心疼了,“是被吓到了吗?” 贾望寄点点头,“我和妻子知道他发高烧之后,就立刻带他去了医院,但是他还是在天亮之前……离开了。他发高烧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游乐园啊……小丑啊之类的。” 石凯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小丑?你们那天在游乐园看了小丑?” “是啊……”贾望寄回忆着,“我们看见了小丑,那个小丑在卖气球。我问我大儿子要不要。他说不要,他要省钱,用省下的钱来读书。”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黄子弘凡听着,他的眼眶红红的。 “是……”贾望寄又陷入了沉默,陷进了过去痛苦的回忆里。 石凯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九洲:“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啊……我们给他办了葬礼。葬礼上,我请来了一个懂风水的先生。我和他不算熟,是邻里吧。大儿子小的时候,我和妻子有时候没空带他,他就是那个先生带的。我当时就想,怎么说,那个老先生……也算是他生命里的贵人了吧。”贾望寄端起茶杯,饮尽了杯里的茶,“那老先生,在葬礼之后,还留了好一会儿。我看见了,就想着他估计是有话要和我说,但是看我太忙了,不好打扰。他之前也是,有些话,他不会自己说,而是等你,等你来问他。” 黄子弘凡:“风水先生?是我理解的那个中国传统的‘风水’吗?” 贾望寄:“是的。然后,我就去问了,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他点头,他问我,我儿子的死,是不是和他的愿望有关。我说是。然后,他递给我一支签,签上……写着‘极乐之灾’。他说,他记得我大儿子的生日,专门在我大儿子生日的前一天给他掣了签,然后……就是我手里的……那根签。”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 贾望寄看着窗外,“天公……不作美啊……” 房间里,也越发昏暗了。 “我去把门锁上。”贾望寄起身,去锁了门,坐回床上,“可别让她进来了。” 唐九洲:“那个女人吗?” “嗯。”贾望寄看着面前三杯已经不冒烟的茶,“你们还不喝吗?再不喝啊,就要凉喽。” “喝喝喝。”黄子弘凡先拿起了茶杯,“贾先生,我先敬你一杯。”他举起茶杯,在他面前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好茶。” 第59章 魂留在了摩天轮上 石凯端起面前的茶杯,他还没喝,先是闻了茶香,“龙井?” “是啊。”贾望寄点点头,拿来桌下的开水壶,往茶壶里倒了热水。 热水落下,翻涌出滚滚白烟。 石凯喝了,“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贾望寄思索着,“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叫过我全名……你们就叫我‘望’吧?” “好,好,望哥。”唐九洲见两人都喝了,也端起茶杯喝了。 贾望寄拿起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他们,“来,你们也喝完了,我给你们满上。” 唐九洲:“好,谢谢你。” 黄子弘凡:“谢谢望哥。” 石凯:“谢谢。” 贾望寄给他们满上了,“还烫,一会儿喝。” 唐九洲:“好。” “刚刚……说到哪儿了?”贾望寄回忆着。 “说到风水先生给你大儿子掣的那根签。”唐九洲提醒他。 “好……好……我想起来了。”贾望寄揉了揉太阳穴,“那天,我……问了他,问了那个风水先生,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他说,我的大儿子啊估计是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可是,我又想,我大儿子向来乖巧,皮的都是小儿子。我大儿子怎会因为得罪人,招来了如此报应呢?要真是,那人该是有多恨他,才让他……”贾望寄不自觉地哽咽了,“在他最开心的时候……在他的生日,患病离开啊……”他垂着头,没有看他们了。 窗外的天空,仅留下了些许微弱的光。 三人沉默着,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那个风水先生……听到我这么说,他觉得此事有蹊跷,就说要给我去算。他带来了他的书和他的签筒,他问我要了我大儿子离世的时间,算了一下,然后掣了一根签。那根签上写着‘替罪之羊’。果然……他说,不是我大儿子的问题,是其他人的恩怨纠葛,牵连到了他。” 黄子弘凡:“所以说,你大儿子的死,是因为别人?” “是的……替罪嘛。我当时就很恼,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犯的错要让我的大儿子用生命来补偿。风水先生就又给我算了,掣出的签……是‘阳性至亲’。多可笑……多可笑啊?”他再一次哽咽了。 “阳性至亲?”唐九洲想到了,“那不就是……” “对啊。就是我啊……我大儿子的阳性至亲就是我啊。是我和别人的恩怨纠葛,害死了他。让他成为了我的‘替罪羊’啊……他替我死了,父债子偿……为什么……为什么……”他长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在这之前,我得罪过什么人吗?我想不明白。真的,我一生踏踏实实做人,为什么老天要这般对我。他又给我掣了签,签上写的是‘昔日挚友’。” 石凯:“昔日挚友?过去的朋友?” 贾望寄点点头,“是的。他说是我过去的朋友。” 窗外的天,竟和夜晚一般黑了。 “天哪,才几点啊?十三点的天,怎么那么黑啊?”唐九洲抱住了石凯的胳膊。 “怕黑是吧?”贾望寄看着他。 “嗯嗯。”唐九洲点点头,“望哥,开个灯呗。” “灯啊?”贾望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好久没亮过喽,坏了。” 黄子弘凡:“啊?” “几位,别紧张。有灯。”贾望寄起身,走向了那个柜子。 他打开柜子的下层,隐隐约约中,柜子的下层似乎塞满了许多装药的纸盒。 他生病了吗? 贾望寄从柜子里头,翻出了一盏小台灯。 他拨弄着小台灯的开关,“有电吗?” “啪”的一下,小台灯亮起了暖暖的黄光。 昏暗的房间里,被朦胧的黄光晕染上了些许暖意。 “有电。”贾望寄将小台灯摆到了桌上,放在了靠近三人的那一边。 唐九洲:“好好,谢谢。” 贾望寄:“那我……继续说了。” 黄子弘凡:“好。” “说起,我过去的朋友。我当时也没怎么明白‘过去’是什么意思。是没有交流了,还是闹掰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实知道,有一个曾经和我很要好的朋友,他恨透了我。”贾望寄微微皱着眉,“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恨我,是之后,之后和其他朋友再聚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的。好像……在他的嘴里,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干嘛了?”唐九洲看着他,“是发生什么了啊?” 贾望寄:“他……怎么说呢?我之前和那几个伙伴,包括他,一起组建了一支乐队。后来呢,我结婚了,我的妻子给我生了大儿子,她希望我的生活可以安定下来,而不是全国各地到处跑。所以,我在乐队最辉煌的时候选择了退出,去小公司里做一名普通职员。” “后来,你们乐队的队长一直很生气,为你的退出而生气。你们乐队也因为你的事内讧,以至于在之后的一次意外……乐队解散了,是吧?”石凯想起了在火锅店里看的那些日记。 “是。”贾望寄看着他们,“等等……你们怎么知道?” 唐九洲:“你在队里,是不是叫‘w’?” “你的应援色,是不是白色?”石凯追问道。 “是啊。”贾望寄更惊讶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啊……”唐九洲和石凯对视着。 石凯反应很迅速,“去见了你乐队里的另一位成员。” 黄子弘凡全程懵逼。 什么啊?他们在说什么?可能是上一期录制的内容吧?算了,笑笑算了。 “我乐队……另一位成员?”贾望寄思索着,“你们去见了谁啊?” 石凯:“j你知道吗?” “j?j不是南甘镜吗?”贾望寄看着他们,“绫木火锅店的老板,你们见过他了?” 唐九洲:“是。我们临走前,他还想留我们吃火锅呢。” “这样啊……阿镜他,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他好像一直放不下之前的那些事。”贾望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说过,他放不下,他不恨我,他也不恨任何人。他只埋怨他自己,恨自己当时太懦弱,太想避免争吵,选择了闭嘴,而不是阻止。” “这样啊……”石凯点点头,“他好矛盾,怪不得他精神有点问题。” “谁?阿镜精神有问题?”贾望寄突然担心起来。 石凯:“是啊。他在乐队解散的那一天,写的那篇日记,都把纸给写穿了。” “光是看他写的字,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撕心裂肺。”唐九洲想想就心疼。 “阿镜……”贾望寄眉眼低垂,“诶……” 黄子弘凡:“你继续说你的吧?你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好,我继续说。当时,我看了那根签之后,心里就有了人选。那天我没再问什么了。我和那个风水先生再次见面,是在几天之后。”贾望寄回忆着,“风水先生说,他很想念我的大儿子,于是他和我见面的前一天晚上去了那个游乐园。他本意是想追念他,可是在那里,他用来和我大儿子建立命运连线的念珠串,竟有了反应。他迅速地算了一下,发现我大儿子发高烧是因为魂丢了。我大儿子的魂,落在了摩天轮上,下不来了。” “魂落在了摩天轮上?”石凯不可思议。 贾望寄:“是。打那以后,我一想他,就会在下班之后去游乐园,去摩天轮前的长椅上待着。我不坐,就是在那儿看着,看着摩天轮,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是那个时候,我的头发成片的……变白了。后来啊,我妻子也实在是心疼。就让我辞去了公司的工作,她带着我和小儿子,把外面的房子卖了,用卖房子得来的钱,来这个游乐园里,租下了这个商店来经营。我妻子的父亲,就是开小卖部的,所以她也懂些经营方面的事。一切……似乎又慢慢地顺起来了。” 贾望寄讲到这儿,突然停下来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利刃,划破天穹,从窗户刺了进来。 刹那间,昏暗的房间被照亮,亮着黄光的台灯在那一刻也突然失了色。 唐九洲下意识抱住了旁边的石凯,石凯也搂住了唐九洲。 下一秒,刺眼的白光被黑暗吞噬了。 “轰隆!” 天空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 “啊啊啊!”唐九洲抱紧了石凯,“我本来不怕打雷,可我听完故事之后就怕了。我是不是坐完摩天轮,魂儿也落那上面了啊?” “我看你单纯……”石凯还没说完。 “轰隆!” 天空又传来了一阵雷声。 “啊啊啊!怎么?谁说错话遭雷劈了呀?”唐九洲都快把石凯摁倒在床上了。 石凯靠着床头,艰难地支撑着,“说错话?没有吧?”石凯看向了贾望寄,“你说错话了?” 贾望寄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桌面。 石凯:“黄子,你刚刚说啥了?怎么老天这样啊?” “啊?”黄子弘凡疑惑,“我刚刚……我刚刚也没说话啊。” “可能……只是单纯的天要下雨吧?”贾望寄看着窗外。 很快,雨“噼噼啪啪”地砸在了窗上。 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看……看不见了……”贾望寄站起身,看着窗外。 “看不见什么?”黄子弘凡见他站起身,也站了起来,往窗外瞧着。 “那里。”贾望寄指着窗外的某个角落,“有个摩天轮……现在,看不见了……”他的手缓缓放下了。 “摩天轮……”石凯抬头看着他,“是因为他吗?可以看见他?” “是啊……”他看着窗外,“风水先生说,虽然我们看不见他,但是……他看得见我们。风水先生说,他算到了,他现在……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变化。他还记得我,可以看到我,既然如此,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可以一直在这里,在他……哪怕被全世界都认为他已经不在了,我还可以,去那里陪陪他。” 唐九洲:“他的灵魂……永远都下不来了吗?” 贾望寄点点头,“是。因为……他成了我的‘替罪羊’。他会一直在摩天轮上,坐摩天轮。除非……” 他沉默了,眼眶突然湿润。 “除非什么?”石凯看着他,看见了他眼里闪烁的泪光。 “除非……有人把摩天轮拆了。拆了,拆了他就可以离开摩天轮了……可是……可是,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贾望寄慢慢坐回床上,“见不到了,他一个人啊……他才四岁。他才四岁啊……四岁……” 黄子弘凡:“那个……我冒昧地问一句,可以吗?” 贾望寄抬头看着他,“说,你说。” 黄子弘凡:“我……就是,你带着你大儿子坐的那个座舱,是白色的吗?” “是啊。我的应援色就是白色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贾望寄皱了皱眉,“怎么了吗?” 黄子弘凡:“我们啊……就是坐了摩天轮的白色座舱之后,听见了一个孩子的哭声。那个孩子听声音啊……就四五岁的样子,一直哭。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你的大儿子。然后那个摩天轮的广播又在那儿说着……什么数据……什么载入之类的,在让我们回答了一个问题之后,摩天轮就把我们放下了。我们下来之后,广播就告诉我们,哎,商店通了电。我们三个就听了它的话,来到了这里,也就是你的商店。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啊?什么?”贾望寄听得晕乎乎的,“你这……讲一大串还不带停的,我实在是听不过来啊。” 黄子弘凡正想给他再讲一遍。 石凯拍了拍他的大腿,看向贾望寄,“哎,我来。就是我们在摩天轮上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声,然后我们是受摩天轮广播的指引来的这里。我们经历的这些事,和你的过去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是不是有人想这样和你传达什么信息啊?” 第60章 在枕头下的日记本 “这个啊……我不知道啊。这得去问问那个先生。”贾望寄若有所思,“这样吧?你们可以去找找他。” “找他?风水先生?”唐九洲看着他,“风水先生会知道吗?” 贾望寄:“他应该知道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但是现在我已经搬离了那里,你们只怕找不到他的家里去了。” 黄子弘凡:“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的,对吧?” 贾望寄:“是……下午五点,他会来游乐园,坐在摩天轮前的长椅上。既是来看看我的大儿子,也是来这个连游魂都向往的欢乐之地,给迷路的灵魂指一条归路。” “下午五点?”石凯看着钟,“现在才一点,还有四个小时啊……” 贾望寄:“这雨那么大,你们也出不去吧?” 窗外,雨在“哗啦啦”地下。 但漆黑的天穹,总算是有些光亮透了出来。 “话说,你的妻子和小儿子呢?”唐九洲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啊?他们呢?” “肚子饿了吗?我给你们做面吃。”贾望寄没有理会他,而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好啊好啊,我饿了。”黄子弘凡本来没觉得,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饿了。 唐九洲:“你给我们做面吃,这么好?” “嗯。”贾望寄笑着,“你们吃不吃嘛?” 石凯:“吃,肯定吃。就是……我那碗可以加辣吗?” 贾望寄:“可以可以……你们等吃吧?我去煮了。” 黄子弘凡:“好的。” 贾望寄起身,他推开门,离开了。他走之前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响起了“咔哒”的异响。 三人沉默了片刻。 石凯微笑,“完了。” “哥们走就走嘛,还这么礼貌地带上锁。”黄子弘凡起身走了过去,他按下门把,往里拉着,“真锁啊,兄弟……不是,锁我们干嘛呢?” “把我们锁起来是吧?”石凯起身走到了柜子那边,“行,那就别怪我们自己找乐子了。” “找什么?”唐九洲茫然。 “就是把他家给掀了呗,这简单。”黄子弘凡撸起袖子,“我刚刚看他一直在这儿,属实没好意思动手的说。” “所以……他的妻子和小儿子,是不是出事了啊?”唐九洲思索着,“他刚刚好像在回避这个问题。” “确实,感觉有问题。”石凯打开了柜子的下层,“毕竟他还没和我们解释那个女人的事呢?目前他说的那些事情,只能解释摩天轮上的哭声。” “是……”唐九洲突然想起了在商店里那个黑影和他说的话。 “是我啊……夫君……” “啊!”唐九洲打了个寒颤。 黄子弘凡立刻跑到他旁边,看着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吗?” 唐九洲缓了缓神,“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 “什么事啊?”石凯在柜子那边,翻着柜子里的东西,“他怎么这么多药啊?还都是没开封的,奇怪。” 唐九洲:“就是,我怀疑,那个来打砸商店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黄子弘凡皱眉,疑惑,他正想说些什么。 “等一下,请听我说完。”唐九洲连忙叫住他,“那是因为,那个黑影后来凑到我旁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是我啊,夫君。” “啊?”石凯看着他,“你怎么现在才说啊?” “我……我还以为,只是npc的一句吓唬人的台词呢。”唐九洲解释着,“后来发现好像是有用的,不也告诉你们了吗?” “呵。”石凯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我听见你在那里叫什么我不欠你的,原来是这样,笑死我了。” 唐九洲:“……” 黄子弘凡还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发来了一条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九洲你居然……哈哈哈哈哈哈”他还没说完,又继续笑了。 唐九洲礼貌微笑。 石凯:“所以,你是觉得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唐九洲愣愣地点头,“这不是……也正好解释了那张床嘛。” “那张?”黄子弘凡看着床上干净整洁的床铺,“确实,除了要被宿管阿姨检查内务的学生,没有人会在起床之后把床打理得那么好的吧?” 石凯:“是……你们有翻过床吗?” “没有,我去看看。”黄子弘凡走了过去,“我看看这床上有什么。” “哎,那我呢?”唐九洲正想过去,但看见黄子弘凡已经开始翻那张床上的被子了,“那好吧,我看看这里。”他走向了贾望寄的那张床。 贾望寄的床,是乱得无从下手,而且……感觉都脏脏的。 “天哪……这要是文韬来,他估计得疯……”唐九洲拉来了堆在墙那边的被子。 被子展开,里面的被芯已经移位了。 “我真的是服了。”唐九洲翻了个白眼,“还好我没有强迫症。让我看看被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唐九洲拉开了被套的拉链,他将被芯整个翻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啊……” 黄子弘凡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着,“哇,九洲,你这……这……” “怎么啦?”唐九洲将被芯和被套往旁边一扔,开始摸索枕头这边。 “是这个。”黄子弘凡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唐九洲:“那必须的。” “我这里,我在这里找到了好多的药。还有……还有半张照片。”石凯将下层柜子里的药都搬了出来,在柜子深处,他发现了一张被药盒盖住的半张照片。 那半张照片的分割处歪歪扭扭的,应该是被人撕开的。 那半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女人身着红色的旗袍,挽着发髻,端庄得体。 石凯想起了今天来店里的那个女人,“这是……这不就是今天来店里的那个吗?” “什么?”黄子弘凡走过去。 石凯将照片递给他,“你看,像不像今天来店里的那个。” 黄子弘凡拿过照片,他皱着眉,“好像……还真是,还真是她。她的照片怎么会在这儿,还被撕下来了。” “我觉得,能解释得通的,目前只有九洲的那个猜测。”石凯看着他。 黄子弘凡:“承认九洲的猜测是对的,也就是说今天来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石凯:“是的。” “我看看。”唐九洲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照片呢?我看看。” 黄子弘凡:“在这儿。” “确实像啊,就是她。”唐九洲看着照片里女人的姿势,“这么端正,应该是拍的全家福吧?” 石凯:“我也觉得像,都找找呗。” 唐九洲:“对了,各位。我刚刚在他的床头翻到了一本日记本,我浅看了几页……发现那本日记好像不是他的。” “不是贾望寄的?”黄子弘凡疑惑,“谁会把别人的日记放枕头底下枕着啊?” 唐九洲拿来了那本日记本,“谁读?” 石凯:“你读吧。” 唐九洲:“好。” “2022年9月12日 周一 晴 今天,是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 今天,也是我哥哥的七岁生日。而明天,就是我哥哥的忌日了。 爸爸和我说起过哥哥。 他说,小时候,哥哥来给我穿过衣服,也陪我玩过玩具。 可能那时候的我还太小太小了,所以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什么也不记得了。 挺遗憾的。我竟然记不得和哥哥有关的一切。 爸爸今天买回了一个蛋糕,我们一起在摩天轮前给蛋糕插了蜡烛,唱了生日歌,又一起吹灭了蜡烛,给哥哥过了七岁生日。 爸爸说,哥哥其实一直都没走远。他一直在摩天轮上,只是他有点贪玩,不想下来。 我也曾说过我也想上去坐摩天轮,可是爸爸从来不让。 妈妈告诉我,你要是想坐摩天轮,你得和哥哥一起才可以上去。 我去了很多次,都只能在摩天轮下看着。 因为我找不到我的哥哥。 在摩天轮下,我看着走来走去的人,我拿着哥哥的照片,一个一个地看着,可就是没有找到我的哥哥。 座舱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人脸换了一张又一张,可是里面没有一个是哥哥。 但是爸爸和妈妈都说,哥哥就在摩天轮上。就连我曾经的邻居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我的哥哥在摩天轮上。” “2022年9月13日 周二 阴 今天,我把这件事讲给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听,他们都觉得很新奇。 后来,有一个和老师很要好的小朋友,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 老师知道这件事是我说的之后,在其他小朋友都去玩的时候,把我留在了课室。告诉我,以后这种事不可以乱讲。 我告诉老师,这是爸爸妈妈告诉我的。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会骗我呢? 老师没说话了。” “2022年9月14日 周三 晴” 今天,有几个小朋友的家长来课室找到了我。 他们说是想认识一下我,说是想知道我是谁。 我开始很奇怪,但是我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们估计是为了我说的那件事来的。 他们笑眯眯地看着我,夸着一些我根本不觉得是优点的优点。 我感到很不舒服。 在那天放学之后,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给我找了另外一个幼儿园。 明天,我就要去新的幼儿园上学了。” “2022年9月15日 周四 晴 新的幼儿园离家很近,我可以自己走路回家。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邻居爷爷。 他在摩天轮前的长椅上坐着,看起来很舒服。 我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他看见了我,叫着我的名字。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继续看面前的摩天轮了。 我看着摩天轮,又想起了哥哥。 我问他知不知道哥哥的事。 他说他知道,说哥哥很听话,他很喜欢哥哥。 我说我虽然不记得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事,但是我也很喜欢哥哥。 那么多人都喜欢哥哥,哥哥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之后,他和我讲起了许多关于哥哥的事。具体讲了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邻居爷爷说,坐摩天轮是哥哥的一个生日愿望。 坐摩天轮是哥哥的生日愿望,也是我一直没有实现的愿望。 在我告诉他坐摩天轮也是我的愿望的时候,他却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像是一个警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感觉面前的摩天轮像一个诅咒。 它是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东西。” “2022年9月16日 周五 晴 昨天,我做恶梦了。 梦见,我站在摩天轮下,看见了摩天轮上的哥哥。 哥哥和照片上的他一模一样,还是四岁的样子。 哥哥一直在哭,摩天轮一直在转。 哥哥下不来了。 不是因为哥哥贪玩,而是因为哥哥被困在了上面。 今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 我跑去厨房,找到了在做早饭的妈妈。 妈妈看见我,也是蛮惊讶的。 我问她,哥哥不是因为贪玩才留在摩天轮上的吧? 她说就是贪玩。 我不信,我把我昨晚梦见的事都告诉了她。 我告诉她,哥哥在摩天轮上面哭了,摩天轮一直转,他下不来了,他被困在上面了,他根本不是因为贪玩。 妈妈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告诉我,梦里都是假的,可千万别当真。” “2022年9月18日 周日 晴 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写日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晚上,我都在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见哥哥在摩天轮上面哭,我在下面看着他,我叫他,他从来没有理过我。 我有试图让摩天轮停下来,但是我不是被那里的工作人员打醒了,就是被摩天轮转过去的时候把我撞醒了。 每次半夜醒来,再闭眼,眼前竟还是梦醒前的模样。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没再去告诉爸爸妈妈了。 那几天,每次我从幼儿园回来,在路上,远远地看见了摩天轮,总是会下意识地绕开。” 第61章 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所以……”石凯看着唐九洲,“这本日记,是他那个小儿子的?” 唐九洲:“是,这么看来,确实是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日记本会在他爸爸的枕头下呢?”石凯不理解,“日记这种东西……不是很私密的吗?怎么……” 黄子弘凡:“他爸爸控制欲那么强的吗?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石凯看着他。 “有没有可能,这张没人睡的床,不是他妻子的,而是他那个小儿子的呀?”黄子弘凡思索着,“这房里就两张床啊,夫妻俩一张,他一张啊……” “你确定这里就只有两张床吗?”唐九洲打断了他。 黄子弘凡疑惑,“不是吗?”他看着唐九洲,“难不成这里还有第三张床吗?” “我不说,你们自己看。”唐九洲走向了桌子那边,他将桌上的东西放到了地上。 石凯:“你要干嘛?” “石凯,你进去里边帮我抬一下。”唐九洲抬着桌子的一边。 “好。”石凯走去了抬起了另一边,“咦?这手感……” 唐九洲:“来吧,翻转吧。” 唐九洲和石凯将桌板翻了过来,放回了桌腿子上。 桌子的另一面上覆了软软的床垫,那分明就是这房间里的第三张床。 唐九洲:“石凯,你那边桌子下的隔层,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有一张被子和一个枕头的。” 石凯看了一眼,他震惊都抬头看着两人,“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皮发麻了,哥们。” 他将枕头和被子从隔层上拿起,摆到了面前的床上。 黄子弘凡:“天哪……三张床。” “那不就是,两个人都不见了呗。”石凯看着两张空床,“就剩他了。” “这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啊?”黄子弘凡皱眉,“他……我感觉他瞒了我们一些事,而且还是一些很重要的事。” 唐九洲:“一些转变,然后引发的家庭变故。” “他儿子写日记,他会不会也写呢?”黄子弘凡打开了柜子的上层。 柜子上层,挂了许多衣服。里面都是一些看起来比较廉价的t恤和面料很一般的长裤。 有女装,有男装,也有小孩子的衣服。 “这是衣柜?”黄子弘凡拨着衣服,一件一件地看着,“这衣服……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啊?” 石凯看见了摆在门旁边的一个置物架——矮矮的一个,他们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置物架上,摆了一个日历。 “这里会有什么吗?”他将日历往前翻了翻,翻到了有一页的日历上面写了字。 日期是在前天,有人用黑色的签字笔在日期的旁边写了一行字:我手机丢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能用座机了。 日历的旁边,摆了一个座机。 石凯:“哦,是这个。他丢了一部手机,所以才用的座机。” 座机上贴着一个便利贴:本机号码是。 座机下面,好像压了个什么东西——有一个黄色的角露了出来。 “这下面……有东西?”石凯搬开了座机。 座机下,压了一叠长方形的黄纸。 石凯拿起了那一叠黄纸,翻看着。 黄纸有两张已经用毛笔画了些看不懂的奇怪符号,还有一张是画了一半的,而其他的都是空白没有画任何东西的。 “这是……”石凯皱着眉,“他在干嘛啊?他是迷信些什么东西,在驱邪吗?” 黄子弘凡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衣服口袋?”他开始翻起了每一件衣服的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果然,他翻到了。 他在一件男式大衣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东西。 “哦?口袋里有东西。”黄子弘凡将那个东西摸了出来。 “是手机吗?”石凯回头看着他。 黄子弘凡看着手里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黄子弘凡摸到的,就是一部手机。 石凯:“因为我这儿的日历上写着,他在前天丢了手机。” “哦,这样。”黄子弘凡摁下了手机的电源键,“哦,这手机关机了,我还得开机。” 手机打开了,显示了输入密码…… 黄子弘凡:“要密码啊。” 唐九洲:“几位数的?” “三位字母。”黄子弘凡看着锁屏壁纸,“好像……是要解这个。” “我看看。”石凯走过去了。 锁屏上,是一张平面图。看样子,就是商店一层的平面图。 上面画了两扇对着的门,四个并排但与门相对垂着的货架。进门后左手边的墙上挂了一个钟。钟在图片的上方。从钟的那里,往里走,有一个靠着挂钟那面墙的展示柜。尽头,是收银台。收银台对面的墙上,挂着电话。 平面图的上方,有几行字:从进门后右手边的货架开始。并且过程中可以看到钟,知道现在几点了。期间,应该是不会看到墙上的电话的。最后回到收银台那儿做好登记。走完之后要看到每一个货架上的东西,确定商品摆放无误。 “是要画路线吗?”石凯看着锁屏壁纸。 唐九洲闻声走来,“有题了?” 黄子弘凡:“是,你看看。” 唐九洲扫了一眼那几行字和那个平面图,“那……好像按照它上面的要求就可以了吧?” “是。”石凯又看了看那几行字,“从右手边的货架开始……” “右手边的两条……那就已经排除了一条了。”黄子弘凡分析着,“因为要是走最右边的这条路,就会看到墙上挂着的电话。” 唐九洲:“那……他往这边走,他总是要走到这一边看货架啊,电话是一定会被看到的啊?” 石凯:“九洲,我觉得他是有可能看不到的。” “对啊,他是在那儿看货架上的商品绕弯,他的眼睛肯定是看着货架那边,所以他是有可能看不到那墙上的电话的。”黄子弘凡解释道。 “哦……这样。明白了。”唐九洲点点头,“合理,合理。” 石凯:“然后我们就是从这条路开始走……” “那不就结束了吗?”黄子弘凡看着锁屏壁纸,“一拐两拐三拐的……” 唐九洲:“哦,是。看看字母。” 石凯:“cig。” 黄子弘凡输入了“cig”,手机解锁。 “来吧,让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黄子弘凡看着手机桌面。 手机桌面,有两个软件:一个是微信,一个是备忘录。 黄子弘凡先点开了微信。 微信的消息页面,只有两个聊天记录。 一个的备注是“妻子”,另一个的备注是“信”。 “妻子?我看看。”黄子弘凡点开了聊天框。 “不知道为什么……”唐九洲小声嘀咕,“我总觉得我们三个大男人偷窥他们夫妻聊天,好过分啊。” 黄子弘凡:“我们跑出去要紧,过了今天这趴,我们估计都忘光了。” 聊天页面—— 2022\/10\/10 妻子:我去采购回来了,开个门 望:我没锁,你直接推门进来就好 妻子:我进来了 妻子:门我已经锁上了 妻子:商店怎么回事 妻子:怎么乱七八糟的 望:有人来捣乱,打砸的 妻子:偷东西的吗? 妻子:还是来抢东西? 望:我看单纯是来搞破坏的 妻子:你当时在店里吗? 望:是 望:我在确认货架 妻子:你没受伤吧? 望:…… 望:他们把我打了 望:然后就开始一顿砸 望:大晚上的,我再怎么叫也没人应 妻子:你还好吗? 望:有淤青 望:一些皮外伤 妻子:我现在去看看你,亲爱的 妻子:你在房里吧 望:嗯 2022\/10\/31 望:那些人又来了 望:这一次我报了警 望: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望:那些警察 望:竟然看不见他们! 妻子:啊? 妻子:看不到? 望:是的 妻子:怎么可能啊? 妻子:我已经回来了 望:好 妻子:他们这次没打你吧? 望:我跑走了 妻子:孩子已经睡了吧? 望:是的 妻子:那就好 望:我下来和你一起收拾 妻子:好的 2022\/11\/07 望:我好想你 望:我应该告诉你的 望:对不起 望:对不起 望:我会带好孩子的 望:对不起 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聊过天了。 “什么情况啊?”石凯皱眉,“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吧?” 唐九洲:“是。所以他的妻子是在一年前就已经出事不在了。” 黄子弘凡:“那……如果就单凭这个聊天记录,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他的妻子可能是因为有人来店里打砸而遭受了意外。” “他妻子死了。”唐九洲看着聊天记录,“除了我们遇到她时她说的那一番话,说自己死了,还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吗?” 石凯思索着,“目前的话,好像……没有。” “我应该告诉你的……”黄子弘凡念叨着那一句话,“他应该告诉她什么啊?他瞒了她……瞒了她……感觉这是一个突破口。” 石凯:“对。有可能,我觉得啊,应该是他的一些……行为,间接地导致了他妻子的死亡。不然他也不会说对不起。” “嗯,我觉得石凯说的在理。”唐九洲表示认可。 石凯:“我们看看另外一个吧?那个信。” 黄子弘凡点开了和信的聊天页面。 聊天页面—— 2022\/9\/12 望:信,你最近有算我的大儿子吗? 2022\/9\/13 信:对不起 信:昨天去采风了 信:没带手机 信:没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望:昨天 望:是我儿子生日 信:我知道 信:我记得 信:但我这次出去 信:我忘记带签筒了 望:这样啊 信:我这次出去接收到的信息 信:都只能先用纸笔记下来 信:回家再测 信: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望:我昨晚听见我大儿子在叫我 信:今天是你大儿子的忌日,我现在也可以先帮你测测 信:什么?! 信:你怎么可能会听到啊 望:听不到的吗? 望:你不是说 信:肯定是听不到的啊! 望:我大儿子的灵魂还在吗? 信:这…… 信:不是 信:你这逻辑是完全错误的! 信:不然 信:为什么我每次去指路都要拿签筒啊? 信:因为我们是听不到的啊 望:啊…… 信:我也是以签筒为媒介 信:才能和鬼神交流的 信:你这怎么可能啊? 望:我还以为 望:你们干这行的 望:应该不会为这个感到惊讶 信:你这完全不正常啊 信:望啊,你病了吧? 信:你是不是太想他了? 信:这么多年 信:你还没走出来吗? 望:病了? 信:我真觉得你是思念成疾了 望:你先帮我驱驱邪吧? 信:这和鬼上身那些好像没关系啊 望:今天下午你过来吗 信:…… 望:你过来给我看看吧 望:我可以多给点 信:不是,你清醒点,醒醒 望:你不给我驱也行 信:你去医院的精神科看看吧? 信:你真的别太依赖这种东西 信:我干这行,虽说是干了一辈子 信:但是我在年轻那会儿 信:是当过老师的 信:是个正经活儿 信:风水这些吧? 信:它也确实玄乎 信:他有时候,确实灵验 信:但是这些虚的东西 信:谁又说得准呢? 信:我虽然信,但不会依赖 信:身体出毛病了,我就上医院去 信:这东西真的不能依赖 望:那你就当是过来坐坐好了 望:过来聊聊天 信:此话当真 信:我是不带签筒过去的 望:你不是说要给我算算我大儿子的事吗? 信:对不起 信:我改主意了 信:很抱歉 望:这样 信:我想测的话,会自己测 信:但不会再告诉你 信:我不想继续害你了 信:我本以为,我这么做可以让你好受点 信: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信:让你越陷越深 望:你不用拿 望:就过来聊聊天 望:我们也好一会儿没见了 望:不是吗? 信:行 信:老时间吗? 望:老地点见 信:好 2022\/9\/15 信:望,你小儿子今天来和我聊天了 望:哦 望:他和你说什么了? 信:他好像和他哥哥一样,都很向往坐摩天轮 信:然后我警告他不要坐 望:他也会吗? 信:他的命我算过 信:是被守护的命 信:他的人生会比较坎坷,但是他的守护神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 信:他的守护神很强大 望:哦…… 信:但是他现在还小 信:还是先别让他去冒这个险 望:好 2022\/9\/16 望:信,我小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大儿子是被困在了摩天轮上死去的事 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望:信,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信:我没有 信:可能是兄弟俩的灵性相通 信:你小儿子的守护神想保护他 信:给他托梦了 信:给予警告 望:原来是这样 信:你小儿子不会轻易死去的 信:别瞎操心了 信:他的命很稳定 望:好 信:反而是你妻子 信:你妻子在未来两个月的命很不稳定 信:好像她命的平衡被什么东西打破了 望:什么? 信:你身边一切的异常波动 信:都因你而起 信:你到底是得罪了一个怎样的人啊? 望:我…… 信:我还算到了你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信:他的精神已经有点失常了 信:但是他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信:目前也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望:啊? 信:如果他突然在人前失控 信:后果不堪设想 望:谁啊? 信:你身边的能量驳杂 信:很多东西好像都被人切断了 信:就好像…… 信:你陷进了一个被人设计的局 信:我能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 望:信…… 信:说 望:我是快死了吗? 信:你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信:毕竟……那个人好像还不想你那么快死去 望:好吧 第62章 是救命的也是枷锁 唐九洲:“这是……那个信,不会就是他和我们说的风水先生吧?” 黄子弘凡:“我觉得就是。” “日记呢?九洲,那小孩的日记呢?”石凯看向唐九洲。 “哦,这里。”唐九洲去把日记本拿来了,“这里。” 石凯:“看看那个日期,对不对得上。” 唐九洲:“好。” “九月十五,小儿子去见了邻居爷爷,和他说起了哥哥的事。”石凯翻看着日记,“然后微信上,信和望说了小儿子找了他聊天。所以,小儿子说的那个邻居爷爷,应该就是信,也就是贾望寄说的那个风水先生。” 黄子弘凡:“是。” 石凯:“然后……就是九月十六,小儿子在日记里说他昨晚做恶梦了。” “梦见他哥哥不是因为贪玩,才一直在摩天轮上的,是因为被困住了。”唐九洲补充道,“被困在了上面。” 石凯:“是,他告诉了妈妈。妈妈应该后来又告诉了爸爸,也就是贾望寄。然后贾望寄就去找信问了。目前,结合日记本和微信,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唐九洲:“嗯……所以,我总结一下。现在我们已知的是,他的妻子死了,而且和他是有关系的。他有一个小儿子,但是现在下落不明。他目前遭遇的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他曾经得罪了一个旧友,是他的旧友在报复他。” 黄子弘凡:“就是他旧友诅咒他。让他一个非常美好的家庭,如今支离破碎。” “是。然后还有一个点,就是他生病了。”唐九洲总结目前得到的信息,“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幻听了,他在大儿子生日的那天,听见了大儿子在叫他。” “他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就像信说的,他已经对大儿子思念成疾了。”石凯点头,“就是,我感觉……信和贾望寄,他们两个都很爱那个大儿子。但是,信对大儿子的爱,和贾望寄对大儿子的爱,有着本质的区别。我讲这一点,是抛开了血缘关系来讲。就是贾望寄对大儿子是,我好想他,我好想每时每刻都知道他怎么样了。他虽然肉身死了,但是他的灵魂还在。他完全就是把一个死人当成一个活人来看。” 唐九洲:“是,这样是不对的。” 黄子弘凡:“人不在了,就应该坦然接受。” 石凯:“他这个做法,是错的。这不是对自我心灵的抚慰,而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久而久之,他会更难放下,更难接受他大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他这是对死亡错误的认知。他并没有正确地去认识死亡、接受死亡。” 唐九洲:“是。” “相反,信,他也爱大儿子。他也想,但是他比贾望寄坦然很多。他接受大儿子已经死了。他是干风水这些人们口中的迷信事儿的,但是他却又清楚这些东西玄乎,不能依赖。”石凯的思路很清晰,“他信风水,却又不依赖。他会去关心大儿子的灵魂最近怎么样,但却不会影响他接受大儿子已经去世的事实。” 黄子弘凡:“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贾望寄生病了吧?” 唐九洲:“我也觉得是这样的。我觉得,信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黄子弘凡思索着,“他和妻子聊天那里,他在一次商店被打砸的时候,不是报警了吗?为什么警察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呢?” 石凯:“你是想说,他不仅幻听,还幻视了吗?” 黄子弘凡:“是。” 唐九洲:“确实……确实有这个可能。他还幻视了。难不成,他看得到,警察看不到,他看到的是鬼吗?” 石凯:“风水……风水先生……对啊,风水先生应该也看不见、听不见……” “他是靠摇那个签筒。”黄子弘凡知道石凯想说什么了,“摇那个签,以那个签筒作为媒介。” 唐九洲:“是。他绝对是病了。” “微信后面还有吗?”石凯看向黄子弘凡手里的手机。 黄子弘凡翻着聊天记录,“没有了,后面再没有聊过了。” 唐九洲:“那……现在去看看那个备忘录吧。” “可以。”黄子弘凡关掉了聊天页面,点开了备忘录。 备忘录里最早的一条,是2022年9月13日写的。 [2022.9.12] 今天是大儿子的生日,我专门起早了。 早早起来,和过去一般,去摩天轮前面的长椅坐坐,去陪陪他。 可是,今天有点不同。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在喊我。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在他死后,听见他的声音。 我好高兴啊,高兴得……竟然在那里哭了。 这一刻,我在梦里,已梦见了无数次——他在摩天轮上,看见了我,喊我“父亲”。 我的孩子啊……我的好孩子啊…… 那天,我在那里坐得比以往都久。 他每说一句话,我就答一句。 路过的人,都觉得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一刻,是多么的高兴啊。 我一直在那儿,直到我听不见他说话。 他没说话了,但我还是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 后来,还是妻子说她忙不过来,叫我回去看店,我才离开的。 那天,我太高兴了,居然把买蛋糕这件事给忘了。 又是还好……后来妻子提醒了我。 唐九洲看完这一篇日记,皱着眉,“他真的……没有点大病,我是绝对不信的。” “我也是。”黄子弘凡点头。 石凯:“好离谱啊,这个人。” 唐九洲:“看看下一个……下一个是什么时候的?” 黄子弘凡点回初始页面,“就是第二天的。” 石凯:“看看。” [2022.9.14] 我好像病了。 信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大儿子的事情了…… 我好伤心,好难过。 他让我上医院去。 可是,我不想再让家里人担心了。我妻子为了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小儿子还小,他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他不该承受的事。 并且,我上网查了一下。去看心理医生好像都蛮贵的。我们这样的家庭条件,我去看心理医生,只会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我还是不告诉他们好了,我应该会自己好起来的。 我是家里的支柱,我是丈夫,也是父亲,我有责任去撑起这个家。 是的,一切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2022.9.15] 小儿子好像已经知道了大儿子死亡的真相了。 怎么回事? 他是怎么做到猜得这么准确的啊? 不行,我有点害怕了。 [2022.9.16] 我快撑不住了……我想死……我好想死…… 活成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 可是,我的小儿子还小,他需要我。 我还有妻子,她也需要我。 他们需要我,我不能死。我要继续痛苦地活着,佯装坚强地活着。 如果有一天,这世上知道我的人都把我忘记了,那我也可以安心地死去了吧。 “他……已经想自杀了啊?”石凯看着那最后一行字,“天哪……” 唐九洲:“所以说,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家庭,已经不再是昔日温暖的避风港了,而是一具将他囚禁于世间的枷锁,是一个压在他肩上让他透不过气来的重担。” 黄子弘凡:“是……他已经想死了。可是,他又不能死。他过不去家庭那一关。” 石凯:“家庭,是他最后的一棵让他想活着的稻草,可以这么说吧?” “之前一个那么好的家庭……突然这样。谁能不感到可惜呢?”唐九洲感慨着。 黄子弘凡:“但是……现在我有个疑问。” 石凯:“说。” “就是……那个来打砸的人,是真人,还是他的幻觉啊?”黄子弘凡思索着,“如果是真人的话,为什么警察会看不见呢?如果是他的幻觉,但是商店也确实被搞得一片狼藉,他也受了伤。这不是矛盾了吗?” 唐九洲:“如果硬要解释的话,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啊,就是有可能是他心理问题导致的内分泌失调,破坏了他的生理平衡,使他感到了疼痛。” “其实,我更倾向于,是那个诅咒。”石凯想起了在火锅店发生的事,“那些‘怪人’的事,不是也没解释清楚吗?所以我觉得,那些来打砸的人,应该是只有他能看见,而且也确实打了他,还推倒了货架。” 唐九洲:“确实,这样解释起来,虽然很玄乎,但在这个故事背景下,也合理。” “他也承认了自己是烛火乐队的一员,是那个w。”石凯思索着,“所以,那个陷害他的……也就是那个诅咒他的那个旧友,我觉得,应该还是我们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小丑。” 唐九洲:“是。小丑恨他,是因为他的退出使乐队成员之间多了一个心结,间接导致了乐队在后来遭遇的挫折中选择了解散。” “这就是小丑恨他的理由……”石凯回忆着与那个乐队有关的一切,“所以,那个小丑是p吧?是那个队长。” 唐九洲:“是,毕竟后来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四个人,就缺了他。” 黄子弘凡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讨论,听得一头雾水。 “好,现在备忘录里也没线索了……”唐九洲看向了石凯身后的置物架,“哎,门后居然有个置物架,我刚刚进来都没注意。” “对啊。”黄子弘凡也才看到,“置物架下面翻过了吗?” “下面吗?”石凯看着置物架下层的一堆杂物,“还没有。” “来来来,翻翻看。”黄子弘凡走向了置物架那边。 置物架的下层,放着报纸、旧衣服、陶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怎么……啥都往那儿堆啊?”唐九洲看着置物架的下层。 黄子弘凡拿来了一件旧衣服,翻看着,“这好像是一个大人的衣服吧?好脏啊……” “这不会是作为擦脚布的衣服吧?”唐九洲看着黄子弘凡手里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黄子弘凡:“啊?” “这个罐子……”石凯拿来了置物架里的一个陶罐,“陶做的。” “是。”黄子弘凡放下旧衣服,也拿来了一个。 石凯拧开了陶罐的盖子,“里面是什么?” 陶罐里,是一些药材。 “这是中药吧?”石凯闻到了飘出来的药材味,“一股药味儿。” “那我这里是什么?”黄子弘凡也拧开了陶罐的盖子。 “应该都是些药材吧?”唐九洲猜测,“一些药罐子。” “不是……”黄子弘凡皱着眉头,“这是药味儿吗?”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血腥味。 “天哪,血吗?”石凯闻到了。 “不知道。”黄子弘凡看着手里的陶罐,“我感觉……这罐子里的东西,凶多吉少。” 唐九洲:“黄子,你看得见里面是什么吗?” 黄子弘凡:“好像是……不知道,我看不见,我把它拿出来吧。” 石凯:“好……” 黄子弘凡伸手进去,“我摸到了……好像是一块布。” “布?”石凯疑惑。 “为什么要在罐子里塞一块布啊?”唐九洲不解,“我不理解……” 黄子弘凡抓住了那块布,将布扯出了陶罐。 石凯看着黄子弘凡手里攥着的,“这是……裙子?这是人的衣服啊!” 黄子弘凡:“啊?” “啊,是那个妻子的,他妻子的衣服,是不是。”唐九洲反应过来,“衣服上是有血迹吗?” 黄子弘凡将整件连衣裙从陶罐里扯了出来。 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他扯出来的那一刻,血腥味甚至是扑面而来的程度。 “啊……”唐九洲连连后退。 黄子弘凡看着手里的连衣裙,“我看看。” 他拿住了连衣裙的上段,站起来,将裙子完全展开。 连衣裙自然垂下,但是布料皱巴巴的,有很多褶子。 连衣裙上有多处的血迹:肩膀、后背、腰部…… “天哪……这是被虐待了吗?”唐九洲光是看着就揪心。 第63章 是森林里的小木屋 黄子弘凡看连衣裙实在是太皱了,就甩了一下,好让它直一点。 这其实不要紧。 “当啷!”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唐九洲警觉,“什么东西?” 一个银闪闪的东西,从连衣裙里,滚落在了地上,是一把钥匙。 “钥匙。”石凯将钥匙从地上捡起,“应该是被人包在了裙子里……” “这是开哪儿的?”唐九洲看着手里的钥匙,“上面有写吗?” 这一面的钥匙什么也没有,于是石凯将钥匙翻了个面。钥匙的另一面,贴着一张标签,标签上写着三个字:杂物间。 “杂物间的钥匙?”黄子弘凡思索着,“哦……是外面那间吗?” “不过……那个贾望寄究竟是去哪里给我们做的饭啊?他不会是……”唐九洲已经猜到了贾望寄现在的位置。 “对啊。”石凯反应过来,“这里就两层楼。他一会儿做完饭,回来房间看到我们……我们是不是就完了?” 唐九洲看着石凯,礼貌微笑,“好像是这样的,你说的没错。” 黄子弘凡:“那怎么办啊?我们、我们没地儿躲了不是?不行,我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唐九洲心凉了半截,他和黄子弘凡几乎同时跑向了门的那边,一起抵住了门把——人为锁门。 石凯:“……” 门外,应该是贾望寄从杂物间那边出来了。 他出来之后,又谨慎地把身后的门合上,并上了锁。 他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嗒……嗒……嗒……” 完了完了完了,要完了吗? 脚步声在离门很近的时候,消失了——他停了下来,在门前站定了。 贾望寄在门前,压低了音量,“几位,饭……我已经做好了。但你们可能得等会儿才能吃上。” 门后,没有人敢出声。 黄子弘凡和唐九洲紧贴着门,看着彼此,似乎连呼吸都变轻了。 贾望寄见门后没声音,又确认了一遍,“几位?” 石凯看着贴在门上的两人,无奈扶额,“在,知道了。” “因为,现在商店好像出了点事,我要下去处理一下,你们可千万别出来啊,会被盯上的。杂物间我锁了门,我一会儿上来再给你们开。”贾望寄解释着。 石凯:“好……好。” 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远去了。 门后的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唐九洲轻轻拍着胸口,“天哪,刚刚那一下,我真的……真的……我知道,但是就是怕……” “你望哥是有点压迫感的。”黄子弘凡点头。 石凯皱着眉,“就是……我能说吗?” 唐九洲:“怎么了?” “他现在……是不是又发病了。”石凯回忆着他刚刚的那番话,“他产生幻觉了,如果刚才,我们开了门,他会不会把我们看成是来打砸的人啊?” “啊?会吗?”黄子弘凡思索着,“可是……他说的那些来打砸的人,警察不是看不见吗?” 唐九洲:“对啊……” “哎呀,先不想那么多了。你们饿不饿,上隔壁吃饭去。哪还等他啊?”石凯伸手握向了门把手。 “等等。”唐九洲拉住了他的手,“他刚刚……不是才说了吗?让我们不要出去,不然会被盯上的啊。你们忘了那个黑影了吗?” “那个黑影要攻击的,应该不是我们吧?我们和她无冤无仇的。走吧,吃饭要紧。”黄子弘凡表示只想吃饭。 “这样吗?”唐九洲还在犹豫。 “走吧,走吧。”石凯打开了门。 门外,和刚才一般,没什么两样。 石凯很淡定地走向了杂物间,翻出钥匙,打开了门。 唐九洲还是战战兢兢的,他缓缓出了房间,看着身后的楼梯,“真的没有吗……那就别有吧……别来、别来,真的。” 杂物间的门开了,杂物间里的灯还亮着。 杂物间和房间一样,只有一扇窗。 但是,杂物间里的那扇窗,可比房间里的大多了。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天也渐渐亮了。 “这天……好像亮了不少呀。”黄子弘凡来到窗前,“云也少了很多,如果运气好,我们没准还可以看上日落呢。” 石凯:“是。在这里看日落,在那个摩天轮前面的长椅上……” 黄子弘凡:“哎,这不巧了?我也这样想的。” “那么巧啊……”石凯看向桌上的三个保温菜罩,“我们开吃呗。” 唐九洲已经落座了,“可以。” 保温菜罩被一个个揭开——是三碗面。 每一碗面上,还盖了一个溏心蛋。 “哇——好香啊。”唐九洲拿过桌上的筷子,“那我就先开始了。” 石凯看着自己自己面前的那碗清汤面,“……” 黄子弘凡也坐下了,“好好,吃了。饿死我了。” 石凯看着两人已经吃起来了,才缓缓坐下。 他是想说些什么的,又愣是没有说出口。 直到—— “唔!好辣。”唐九洲吃了一口,“好辣啊这个面。” “辣吗?”旁边的黄子弘凡看着他,“可是我的这碗是一点儿也不辣的啊?你是不是中奖了啊?” 石凯看着他们,沉默着。 唐九洲看向了刚刚一直没说话的石凯,他静止了一秒,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我这一碗……” “是石凯的!”黄子弘凡瞬间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你吃了石凯那碗加辣的。” “好,我没话说。”唐九洲被辣得嘴唇红红的,“真的。” “其实,我想说……”石凯终于说话了,“九洲,你当时是没有看到你那碗面的面汤……有点……” 黄子弘凡:“红吗?” “我……”唐九洲语塞,“我当时只看到了我自己的这碗,真的没注意到你们的。” 黄子弘凡:“你难道没注意凯凯停住了在看着你吗?凯凯就坐你旁边啊……” “没事没事。”石凯拍了拍唐九洲的背,“这碗,你还吃吗?” 唐九洲:“可……可我已经吃过了。” “不就一口嘛……”石凯将两碗面换了过来,“来,我这碗是没吃过的。” 唐九洲:“好,谢谢凯凯。” 过山车那边。 曹恩齐拼好了拼图,“好了,应该没错的。” 他拼好后,小铁门果然弹开了一条缝。 齐思钧:“成了。” 曹恩齐拉开铁门,铁门的后面,是一个按钮。 “电锁门……按了就可以通电,是这样吗?”蒲熠星看着那个告示。 “应该是。”曹恩齐按下了那个按钮。 广播:“餐厅已通电,各位可自行前往。” 文韬:“餐厅啊,真好。” “正好饿了是吧?”齐思钧看着他,“其实也是到饭点了,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那行,走吧走吧,去吃饭。”蒲熠星掏出地图,寻找着餐厅的位置,“哪呢哪呢,让我看看在哪儿。” 蒲熠星找了好半会儿,“哦,这里。这里的建筑也太多了吧?” 齐思钧:“找到了?那我们过去吧?” 曹恩齐:“好,阿蒲带路吧?” 路上,头顶的天空渐渐暗了,白云也脏了。 曹恩齐:“是快下雨了吗?” “啊?”文韬抬头看着天空,“这么突然吗?” “阿蒲,还有多远啊?”齐思钧不禁有些担心。 “哦哦,我看看。”蒲熠星掏出地图,“还有四百米左右的路吧?看这个比例……” “我们跑过去吧?不然一会儿下雨了……”齐思钧还没说完。 蒲熠星已经冲出去了。 齐思钧:“……” 四人一路跑着,绕过一片树林后,一个“木屋”进入了各位的视野。 “这是……小木屋吗?”蒲熠星跑在最前面,先看到了。 文韬:“木屋?” 蒲熠星:“没,是一个“假扮”成木屋的餐厅。一些瞒不住我眼睛的小把戏罢了。” 餐厅的外墙,用油漆刷了木纹。远远看着,和木屋真的没什么区别。 木屋的外面,还特意种了一圈树林。 这一切,真的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个……森林里的小木屋。 曹恩齐:“哇……太可爱了吧?” 齐思钧:“好可爱的房子。里面不会有七个小矮人吧?” “啊?”蒲熠星一愣,“原来……我们是四个白雪公主啊?” 文韬:“什么鬼啊……” 曹恩齐:“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天越来越暗了,快变得和晚上一般黑了。 “快快快,我们快点进去,要下雨啦!”蒲熠星狂奔向餐厅。 雨,下来了。 一滴又一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啊,下雨了!”曹恩齐跑到屋檐下,回头看着身后。 齐思钧是最后一个跑到的。 一瞬间,世界被野蛮的白光侵略,下一秒又恢复如初。 “轰隆!” 雨“哗哗”地下,餐厅外围的树林已经被模糊了。 眼前,是一片夹杂着许多斑驳色块的灰白色。 “哇……”蒲熠星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好久没见过……下那么大的雨了。” 文韬:“真的好大……” 雨滴砸在地上,“噼噼啪啪”的。 雨幕,从空中垂下,将木屋包裹,将他们包裹,紧紧地裹住了。 这一刻,他们除了雨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我困了。”曹恩齐揉揉眼睛。 齐思钧:“天黑了,这雨声……确实催眠。” 外面雨下得多大,文韬才不在意呢——反正他们已经在屋檐下,雨已经淋不到他们了。 文韬看着身后的门,推开了。 文韬一惊,“哎,真开啦?” 齐思钧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着,“韬哥?” “在呢,我在找开关。”文韬在进门后右边的墙上摸着,“灯……灯……哦。” “啪!” 餐厅里的灯亮了。 灯,是那种极简吊灯。 “哇,太有氛围了吧?”齐思钧走进餐厅看着,“矮矮的长木桌,小木椅……太棒了吧?” 蒲熠星:“白雪公主的代入感啊,真的是绝了。” 齐思钧:“……” 曹恩齐:“阿蒲你够了。” “来吧,坐吧。”齐思钧拉开了一把小木椅坐下了。 曹恩齐也坐下了,他坐在了齐思钧对面。他坐下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 文韬看着他,笑了,“恩齐腿太长了……” 曹恩齐是坐下了,可是他的膝盖和他的肩膀几乎是齐平的。 曹恩齐:“这也太矮了吧?” 蒲熠星在他旁边坐下了,文韬则在齐思钧旁边坐下。 蒲熠星看了一圈,目光停在了旁边的曹恩齐身上,“我知道了。” 曹恩齐:“你知道什么了?” 蒲熠星:“我们这里,只有恩齐一个,是白雪公主。” “我们都是小矮人是吧?”齐思钧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文韬:“就因为恩齐是我们中最高的吗?” “是。但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蒲熠星卖了个关子。 文韬:“是什么啊?” 蒲熠星:“我们都坐得蛮舒服的,就他有点难受吧?” “确实……那确实是。”齐思钧看了眼旁边的文韬,又看向蒲熠星,“我们看起来都挺合适的。” “所以……”文韬看着空空的桌面,“我们的饭呢?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不会又要答题吧?”蒲熠星张望着,“是不是要自己去取餐啊?” 齐思钧:“我觉得是……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文韬站起来,“我觉得应该在那边。” “好。”齐思钧站起身,看向曹恩齐和蒲熠星,“那我和韬哥先过去看看,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呗。” 蒲熠星:“在这儿等着?” 齐思钧:“就是……如果我和韬哥在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有你们救我们啊。” “哦,也是。”蒲熠星思索着,“免得全军覆没了。” 曹恩齐:“好,可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蒲熠星:“等你们的好消息。” 文韬和齐思钧走向了餐厅深处。 餐厅里,只亮起了一盏灯。餐厅的那一边,可没有灯——很暗,远远望去,他们根本看不清那里有什么东西。 文韬皱着眉,“这里,是不是像饭堂一样,要过去打饭的啊?” 齐思钧:“不知道啊,看看,应该就知道了。” 第64章 规则提示是小矮人 餐厅的那一边,是取餐的窗口。 “哦,我看到了。那里,取餐口。”文韬看见了。 取餐口处,玻璃窗的后面,一片漆黑。 文韬走到玻璃面前,借着远处的灯光,往里瞅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啊……太暗了。” 齐思钧:“师傅,我们的饭呢?” “哦,这里。”文韬看见了玻璃窗上贴着的一张纸。 用餐提醒:餐厅共有四个取餐口,每个取餐口均摆放一个取餐铃,从左往右,取餐铃逐次标号为1、3、4、7号。每个取餐铃均可按动1~4次,每个取餐铃按动相同次数时,获得的食物档次均不同(面食为基础档次,依次可增加青菜、配料、鸡蛋)。 如:1号取餐铃,按一下可获得面食,按两下可获得面食和青菜。3号取餐铃,按四下可获得面食,按一下可获得面食和青菜。(仅供规则理解) tip:每个人只可以按动一个取餐铃,每个取餐铃只可取餐一次。 纸的最下面,手写了几行字——“七个小矮人来到森林里,三个早来的小矮人先回了家,四个后来的小矮人继续搬矿石。最后离开的小矮人往往是年龄最大的,收获也是最多的。老三是个开心果,收获不多,中规中矩,但他已经很满足了。年龄排行第四的小矮人,经常打瞌睡,他付出得最少,但收获却不少。” 文韬看着那几行手写的字,“啊?真是《白雪公主》啊?” “什么?”齐思钧还在看用餐提醒。 文韬:“下面……七个小矮人。” 齐思钧:“七个小矮人……等等。” 文韬:“怎么了?” “我们这一次,是不是……来了七个人。”齐思钧看着文韬。 “你是想说,我们是七个小矮人?”文韬疑惑。 齐思钧看着他,在迟疑,“我不确定……但是,七个人,刚好七个,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啊?” 文韬:“算了,先解题吧?” 齐思钧:“题目……题目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指的是那几行手写的字。 “那这样的话……很简单了不是?”文韬看着那几行字,“一号最多,那按四下是最好的;三号中规中矩,那就是按两下;四号付出最少,那就是按一下;然后每个不一样,那么七号就是按三下。” 齐思钧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啊,韬哥。那我们先取餐,回去再告诉他们。” 文韬:“好。” 文韬看向了取餐窗口,“我按哪个呢?哦,对了。” 齐思钧:“怎么了?” 文韬:“我们是不是要告诉他们我们按了哪个啊?不然重复按了。” 齐思钧:“是的。” “那就按顺序吧?我按一号的。”文韬走到了一号取餐口前。 “那这样的话,大哥按一号,我个二哥就按二号吧?”齐思钧看着第二个取餐口的取餐铃。 文韬:“不是啊……没有二号,只有三号。” “啊?”齐思钧看了眼取餐口玻璃上贴着的数字,“一……三……四……七?” 文韬:“对,和那张纸上的小矮人是一一对应的。” 蒲熠星和曹恩齐坐在那里,转身远远地看着他们。 蒲熠星:“恩齐。” 曹恩齐:“哎。” 蒲熠星:“你说……他俩在那儿嘟嘟囔囔半天的……干嘛呢?” 曹恩齐沉默着。 蒲熠星见他没反应,看着他,“恩齐?” “嗯……他们太远了,我听不清。”曹恩齐摇摇头。 “我们过去看看他们。”蒲熠星开始出点子了,“故意吓他们一下。” 曹恩齐听到要吓他们一下,起了兴致,“怎么吓?” 蒲熠星:“你要怎么吓,我更想听听man哥的想法。” “我……”曹恩齐尴尬微笑,“我没有想法。” 蒲熠星:“如果黄子在的话,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曹恩齐看着远处的两人,“算了,我饿了。我们过去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可以帮的,好快点吃上饭。” “好吧。”蒲熠星起身,“去看看他们,就不吓了。” 曹恩齐:“好。” 两人走过去了。 他们是走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走得很轻。 蒲熠星看着他,曹恩齐也看了他一眼。 好啊,口是心非。 他们在慢慢地靠近。 “那我按了。”文韬按响了一号取餐铃,他按了四下,“这样按,应该就是最多的。” 这时,一只苍白的手从取餐处的桌子下探了出来。 “什么啊?”文韬后退了一步。 齐思钧则是下意识躲到了文韬身后。 那只手摸到了桌子上,拿走了那个一号取餐铃。 文韬:“啊?” 齐思钧:“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齐思钧的肩上。 “啊!”齐思钧闪到了文韬身前,抱住了文韬。 文韬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手可没有搭在他的身上,但是他被齐思钧喊的那一嗓子给吓到了,他愣了半晌。 “哈!”蒲熠星蹦到了两人的左前方,“惊不惊喜?” 还没等文韬反应过来。 一只手,从文韬的右后方伸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韬转头看去。 “意不意外?”曹恩齐微笑。 文韬:“……” 齐思钧:“……” 文韬看着两人,没话说。 齐思钧狼狈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你们……我真的是……皮痒了是吧?” “嗒!” 齐思钧身后的桌子上,响起了一个声音。 广播:“一号取餐口已出餐,请相应取餐人自行取餐,并前往用餐区用餐。” 文韬看向一号取餐口,那里有一个餐盘,餐盘上摆着一碗汤面和一小碟辣酱。汤面上盖着溏心蛋,还有几棵青菜。 “哇,好丰盛啊。”曹恩齐看着那面,眼睛亮晶晶的。 他是真饿了。 文韬:“那你先拿去吧?” 曹恩齐:“啊?” 文韬:“后面还有的,这碗你先拿吧?” 曹恩齐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你确定?”文韬看着他,“那是要解题的,你要不……先看看题?”他指着那张贴在玻璃窗上的白纸。 “啊?这样啊。”曹恩齐看了一眼,白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字,“那先谢谢了,谢谢韬哥。”曹恩齐将那个餐盘端走了,“谢谢韬哥。” “嗯?”蒲熠星看着他。 曹恩齐将餐盘端到了桌子那边,坐下了。 “那下一个。”文韬走到三号取餐口前,“三号是……” 齐思钧:“中规中矩。” “那就是按两下。”文韬按了两下取餐铃。 “什么啊?”蒲熠星看着两人的操作,“是……”他看向了那张玻璃窗上贴着的白纸,“小矮人?那不就是万事通……开心果……瞌睡虫和糊涂蛋吗?” “什么?”文韬疑惑,“什么万事通啊?” 齐思钧:“他是在说那几个小矮人的名字。” “小矮人的名字,上面有?我怎么没看到。”文韬过去看着白纸。 蒲熠星:“不是。你没看过迪士尼的《白雪公主》吗?那里面,给七个小矮人都起了名字。” “对,我还记得万事通是最大的,第二个是……”齐思钧卡壳了 “是爱生气。”蒲熠星回忆着,“然后就是开心果、瞌睡虫。” 齐思钧:“好像……有一个害羞鬼。” 蒲熠星:“最后就是喷嚏精和糊涂蛋。” “对对对。”齐思钧全想起来了。 文韬一脸茫然,“怎么……怎么你们都看过啊?” “没事没事,不重要。”蒲熠星看见了三号取餐口那儿伸出的手,“菜来了。” 一双手,端着餐盘,餐盘上的那碗面,和刚刚那碗的“配置”一模一样。 文韬:“菜来了,你们谁端去?” 齐思钧和蒲熠星面面相觑。 还没等两人回答,文韬按响了四号取餐铃。 这一次,他只按了一下。 文韬正要走向最后一个取餐窗口,却被蒲熠星拉住了。 “等一下。”蒲熠星拉住他,“能不能,让我来按。” 文韬:“哦,可以。” “怎么了吗?总感觉最后一个有问题吗?”齐思钧看向那最后一个取餐窗口。 蒲熠星:“不知道,我去按吧。” 文韬:“好……你知道要按几下吧?” “没事。”齐思钧拍了拍文韬的肩膀,“这碗归他,他按少了那就少吃点嘛。” 蒲熠星走向了最后一个取餐窗口,是七号窗口。 蒲熠星伸手摸向按铃,他右手轻轻地盖在按铃上,眼睛紧盯着窗口后的黑暗。 他正要按下…… 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快速握住了他的手腕。 “噫!”蒲熠星虽然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手腕处传来的冰凉感吓了一跳。 那只苍白的手,竟然无比冰冷。 “啊!”齐思钧看见了那只手,“阿蒲。” 然而蒲熠星并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手。 那只手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盖住了他的手。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了回去。 文韬:“你怎么……不躲啊?” “我怕那只手按了我的铃。”蒲熠星这时才开始按响取餐铃,他按了三下。 三碗面都端上来了。 “走吧。”文韬端走了三号窗口的那碗面。 齐思钧端走了四号窗口的。 曹恩齐在桌子那边,看见了他们,“刚刚发生什么了?我听见阿蒲和小齐叫了。” 齐思钧:“没什么,哥几个在表演节目呢。” “哦。”曹恩齐其实猜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揭穿他们。 文韬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哎?你还没吃吗?” 文韬看着曹恩齐的那碗面,还是端走时的模样。 曹恩齐:“嗯,我等你们。等你们过来,我们一起吃。” 蒲熠星:“好。” “感觉……现在的我们好像没有任何信息啊。”齐思钧一边吃一边说,“就连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们也不知道。” “是。平时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是可以去盘一下我们知道的那些故事线的。”蒲熠星的腮帮子鼓囊囊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无力感。” 曹恩齐:“咱们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线索,硬盘。” 齐思钧:“可以可以,硬盘。你们谁带电脑了?插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信息。” 蒲熠星:“……” “咱们,好像是有点信息。”文韬回忆着。 蒲熠星:“是。在摩天轮那里,有一个孩子在哭。一个小男孩。” 文韬:“在摩天轮上面哭……恐高吗?” “是不是他爸爸妈妈故意把他丢在了摩天轮上,不要他了?”齐思钧猜测,“有这个可能吗?” “把孩子……丢摩天轮上?”蒲熠星思索着。 齐思钧:“就是,他们带孩子去游乐园玩就是故意想把孩子丢掉。孩子想玩摩天轮,就让他一个人去。孩子上去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但我有个问题。”文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摩天轮停下的时候,他不是就可以下来了吗?为什么他还会在上面哭呢?” “嗯……对啊,他可以下来啊。难不成,那是他的灵魂?”蒲熠星皱着眉,“他的灵魂,在摩天轮上。” 曹恩齐:“那如果说,摩天轮上的那个哭声,是他的灵魂在哭。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不在了……”齐思钧愣了会儿,“是啊,如果阿蒲猜的是对的,那……那个孩子,现在已经不在了。” 餐厅里,突然安静了。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不在了?”曹恩齐先开口了,“他是下来之后,遭遇了什么吗?” 文韬:“人口拐卖?不知道……” “但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方向吧?”齐思钧思索着,“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在摩天轮上啊?他是在摩天轮上走的吗?” 蒲熠星:“摩天轮……” “还有别的思路吗?”文韬回忆着那个座舱里的环境,“在那个环境……会死人吗?” 曹恩齐:“也没有什么可以致死的啊……座椅,然后是那个开关阀。” 齐思钧:“确实。” 第65章 用地板下的五子棋 文韬:“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不过……好像现在还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蒲熠星:“是的,证据不够。”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了,淅淅沥沥的,还在不停地下。雨是变小了,但天空依旧很黑,和当下的时间严重不符。 众人吃饱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取餐口那边有没有别的线索吧。”蒲熠星起身向那边走去。 取餐口那边,和他们第一次来相比,就是少了那四个取餐铃。 “这里能进吗?”文韬看着玻璃和取餐台之间的空隙。 “进后厨?”齐思钧思索着,“有别的办法吗?” “这玻璃,能拆吗?”文韬看着玻璃板上的钉子。 曹恩齐看向了面前一号取餐口的玻璃板,这块玻璃板和另外三块玻璃板可不太一样。 “哦,这个。”曹恩齐推了一下一号取餐口的玻璃板,玻璃板的右端离开了墙壁,翻了进去。 齐思钧:“恩齐找到了,恩齐找到门了。” 蒲熠星:“恩齐厉害啊……” “恩齐真棒。”文韬看向了曹恩齐那边的一号取餐口,“门在那里啊。” 齐思钧:“来来来,我们恩齐先进?” “好,我进去。”曹恩齐轻松地跨上了取餐台,跳进了后厨,“来吧,你们也进来吧。” 话音刚落,灯全部灭了。 “啊!灯怎么没了啊?”曹恩齐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 “别怕,恩齐,我们来了。”蒲熠星正要跨上取餐台,却撞到了一个人,“哎,谁啊?” “我。”是文韬。 蒲熠星:“哦哦,我刚刚撞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文韬坐在取餐台上,“恩齐,你现在离取餐台近吗?我准备下来了。” 曹恩齐回想着他跳下后和取餐台的距离,“有一定的距离,你贴着取餐台下来的话,应该是不会踩到的。” 文韬:“行,那我下来了。” 曹恩齐:“好。” 文韬双脚触到了地面,他向前走了几步,“恩齐,你在哪儿?” “这儿。”曹恩齐听见文韬的声音,判断着他的位置,他伸手,摸到了文韬的衣摆。 “什么东西?”文韬一惊。 “我我我,是我。”曹恩齐连忙解释,他拉着文韬的衣摆,缓缓站起。 文韬借他拉住自己衣摆的手摸到了他,并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刚刚没事吧?” 曹恩齐:“没事……只是刚刚蹲下把头磕了一下,不要紧的。” 齐思钧:“大家都注意安全。” 曹恩齐:“好的。” 蒲熠星爬上了取餐台,“你们在哪儿?我下来喽。” “这这这,阿蒲把手给我。”曹恩齐走向了一号取餐台,“我拉你下来。” 蒲熠星:“好。” 文韬站到了曹恩齐身后,免得蒲熠星跳下误伤自己。 “大家都小心点,别撞到了。”齐思钧提醒道。 曹恩齐:“好……好。” 文韬:“都小心点。” 蒲熠星拉住曹恩齐的手,跳下了取餐台,“怎么感觉……这里面的地面比外面的高啊?” 文韬:“我也觉得,估计下面有什么东西。” “下面有东西?”齐思钧跨上了取餐台,“你们谁接应我一下。” “来了来了。”蒲熠星离一号取餐口最近,他过去扶齐思钧下来了。 “好,谢谢。”齐思钧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来吧,我们找灯。”蒲熠星下意识向自己的右前方走去。 “这里没有。”文韬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应该在另一边。” 文韬的声音从蒲熠星的右前方传来,“哦,那就是在左边。”蒲熠星走向了左前方。 果然,他很快就摸到了。 “这里是不是有个盆什么的啊?硌得我难受。”蒲熠星手伸得老长了才摸到了开关的板,“我……我够不着。” “我来。”曹恩齐自告奋勇,“我来开。” “好,你来。”蒲熠星快速让出了一条道,“这里这里,快来。” 曹恩齐循着他的声音走了过去,“好好好。我来了。” 他走到了蒲熠星身边,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哪儿呢?” 蒲熠星原本想走远点,可奈何他身后是墙,唯一的路——曹恩齐过来之后,一只手撑在了墙上。 他没路了……他被曹恩齐壁咚了…… 这也离得太近了吧?蒲熠星心想。 剪掉!剪掉!这里必须剪掉!不能播!绝对不能播! “这、这、这里。”蒲熠星靠着墙,手指敲着开关的板。 发出的声响让曹恩齐清楚地知道了它的位置,“好,我知道了。” 曹恩齐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内心毫无波澜,伸手按下了开关。 灯亮了。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文韬和齐思钧第一时间看向了两人——简直不要太近…… 文韬:“……” 齐思钧:“你俩……你俩搁这演偶像剧呢?” “哦,你后面是墙啊。”曹恩齐才注意到,“我还以为你身后还有空间,就直接……” “没事,没事。”蒲熠星连忙打住,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曹恩齐松开了撑在墙上的手。 蒲熠星略显慌乱地走到了齐思钧身旁,在齐思钧旁边直挺挺地站着。 “这是……”曹恩齐观察着这个空间。 文韬看见了一个运输通道,“哦,这里,运那些做好的菜。” 齐思钧:“是。我们吃的东西应该就是从这儿来的。” “这个地板呢?”蒲熠星看着地板,“总感觉下面有什么。” “运输通道这里,这里有一句话。”文韬看见了那张贴在旁边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下班时间之后,运输通道将自动关闭。如需前往后厨取通道上的剩余物品,请从脚下开始。 “从脚下开始……”文韬低头看着地板。 “我就知道。”蒲熠星开始中二,“这个地板,绝对有问题。” “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齐思钧蹲下身,敲了敲地板。 “咚咚咚!” 地板发出的声音很响亮。 “空心的。”曹恩齐听出来了,“地板下面,是空心的。” “那会不会,这个地板是可以打开的啊?”蒲熠星伸手扒拉着地板的边缘。 “这边这边。”齐思钧看见了地板缝里的金属合页,那么……可以打开的那一边就是另外一边。 齐思钧成功掀开了一块地板。 曹恩齐:“哦,可以打开。” “里面有什么吗?”文韬探头看着。 齐思钧打开的那块地板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凹下去的空间。空间里,什么也没有。 齐思钧:“没有东西。” “什么也没有。”蒲熠星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那这些地板下面,是不是总有一块是有东西的啊?” 齐思钧:“不知道。全都掀起来看看吧?” “全部掀了?”曹恩齐想象着所有地板掀起那“满目疮痍”的模样,“我们会不会很难走啊?没有落脚的地方。” 文韬:“确实。我们一列一列来。” 蒲熠星:“对,开完一列就盖上,开下一列。” “可以。”齐思钧将打开的地板盖上,“那我们从那边开始吧?” 一列……一列。 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翻开过的地板,越来越少了。 “这里!”曹恩齐掀开一块地板,看见了下面的一张纸条,“有东西。” “哈哈哈哈!终于被我们找到了吧?”蒲熠星压低声音,语调很是奇怪。 文韬:“写啥了?” 曹恩齐伸手,想把纸条拿出来,但是纸条被粘在了底部。 曹恩齐:“拿不出来,粘在上面了。” 齐思钧:“那上面说啥了?” 纸条上:地板翻开为黑棋,地板合上为白棋。黑白两棋,摆满棋盘,均无五子连珠,难分输赢时,后厨门开。 “黑白两棋,五子棋。”文韬看着脚下的地板,“那蛮简单的,开始呗。” 蒲熠星:“走,一列一列来。” “这是……一个6x18的棋盘。”文韬思索着,“等一下。” 蒲熠星停下打开地板的手,看着他,“怎么了吗?虽然是长棋盘,但是从其中哪一边开始,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文韬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可能性。 “哎呀,你看嘛。”蒲熠星给他分析着,“这虽然是一个长棋盘,可是它的宽是6,也就是说它在最短的边也可以实现五子连珠,所以是可以成立的。” “哦,我想到了。”文韬灵光一闪,“我知道那个可以成立,但我想知道最快的排列方式。” 蒲熠星:“怎么排列?” “一列……掐一个。”文韬蹲下身,打开第一列中的一块地板。 蒲熠星看着他操作,“哦,我懂了。” 齐思钧:“啊?” 曹恩齐看着两人,“小齐,我们退边上?” “我觉得可以。”齐思钧点头。 曹恩齐:“我们不会,就不影响他们了。” 齐思钧:“好。” 果然,依这个方法,两人很快就把“棋盘”摆好了。 “好了,后厨门……开!”蒲熠星又开始犯中二了。 齐思钧和曹恩齐身后的门传来了“咔哒”的声音——门锁开了。 蒲熠星:“走,进去。” 齐思钧和曹恩齐站在门前。 齐思钧笑着看着他,“恩齐,你说我们站哪儿不好呢?非得站门前。” “进去吧。”曹恩齐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门后一片漆黑。 “我找找灯……”曹恩齐脚站在外面,上半身探进去,伸手摸着门边的墙上。 齐思钧在伸手摸另一边的墙。 文韬和蒲熠星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 蒲熠星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挤开两人,走了过去,“找不到吗?”他走进了后厨,他顺着曹恩齐刚刚摸的那一面墙摸过去。 “啪嗒!” 灯亮了。 他无语地站在那儿,看着曹恩齐。 曹恩齐有些尴尬,他看了看蒲熠星刚刚按下的开关位置,他想辩解些什么,可到底是闭嘴了。 蒲熠星:“你刚刚摸啥呢?” 曹恩齐:“我不知道,那个开关这么矮啊……” “天哪,恩齐。你是在说阿蒲矮吗?”齐思钧拱火。 文韬:“天哪,恩齐。” “不是……”曹恩齐显然有些慌张。 “曹恩齐。”蒲熠星微眯着双眼,看着他。 曹恩齐:“嗯。” 蒲熠星:“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都是一八五的个吗?” 曹恩齐:“……” “哈哈哈哈哈!恩齐,醒醒吧。”齐思钧倒是毫不收敛。 “哎,他还是我们四个里面最高的,他在干嘛?没看到我们三个都比他矮吗?”文韬补刀。 蒲熠星看着文韬,笑了,他扶着墙,在那儿笑。 “不是……你们……”曹恩齐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三人。 果然,他们的时长总是长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算了。”曹恩齐径直走进了后厨,“通道上的剩余物品……” 他走向了那个运输带。 运输带上,是几只空碗。 曹恩齐拿起空碗查看着,“什么也没有啊?” 文韬和齐思钧见曹恩齐进去后,也进了后厨。 “这是什么?”齐思钧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个册子。 “电话薄?”齐思钧念出了封面上的字,他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一连好几行,都是不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电话。 直到—— “哦,这里。”齐思钧看见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信息,“商店老板郝玫莉,。” “商店?”蒲熠星听见了,“是商店的电话吗?” 齐思钧:“是的。” 文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联系凯凯他们了?” 齐思钧:“是。” “电话……”曹恩齐思索着,“哦,对了。我们来这儿的路上,是不是见到过一个电话亭?” “电话亭?”蒲熠星回忆着。 齐思钧:“是。那我们现在过去,打电话给凯凯他们?” “我觉得可以……”文韬走了出去,“我看看外面的雨怎么样了。” 曹恩齐:“有雨也没关系。” 窗外,天几乎全亮了,但仍飘着薄薄细雨。 文韬:“啊?为什么?” 齐思钧:“因为man哥在这里找到了四把伞。” “哪儿?”文韬走回后厨。 曹恩齐从运输带末端的临时储存箱里,找到了四把透明雨伞。 曹恩齐:“这里。” 蒲熠星:“恩齐……可以啊……” 第66章 雨幕中连线电话亭 文韬:“那行吧,我们去电话亭。” 齐思钧:“可以。” 蒲熠星:“去电话亭……” 曹恩齐将四把透明雨伞分发给了众人。 大家打着伞,走进了蒙蒙的雨幕中。 “电话亭……是在哪儿?”蒲熠星走在前头,忽地想起自己不记得电话亭的位置,回头看着大家。 “我看看。”齐思钧翻出地图,“好,我知道了,跟我来。” 蒲熠星:“好,跟着你。” 电话亭,就在旋转飞椅的旁边。 那是一个红色的欧式电话亭。 “是可以打的吗?”文韬看着那个电话亭,“我路过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摆设,用来拍照的。” 蒲熠星:“应该是可以打的吧?” 齐思钧拉开了电话亭的门,“我看看。” 齐思钧走进电话亭里,收起了伞。 伞面落满了细密的雨珠,雨珠受重力作用,顺着伞脊滑落下来。 电话亭里有一个挂着的电话。 齐思钧取下电话听筒,电话上显示数字的屏幕亮了。 “是可以拨号了吗?”齐思钧看着亮起的屏幕。 蒲熠星:“你先打一下嘛。” “好。”齐思钧输入后,按下了拨通键。 “嘟——” 电话明显拨通了。 但是……会有人接吗? 商店二楼。 “铃铃铃!” “什么声音?”唐九洲听见了电话铃,“来电话了。” 石凯抬起头,看向门那边。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毕竟贾望寄给他们的忠告,就是不要出去。虽然他们已经“犯”了一次了,但是他还是有点怕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 谁怕谁呢,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全黑环境,是有灯有窗的。 他正要起身,黄子弘凡先他一步走去了门的那边。 “我去接电话。”他说得很含糊,因为他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吞下去。 “好。”唐九洲看着黄子弘凡,又补了一句,“黄子……” “怎么了?”黄子弘凡打开门,正要出去,听见唐九洲叫他,回头看着。 唐九洲:“注意安全啊……” “好的好的。”黄子弘凡出去了,他把门带上了。 石凯:“九洲,你觉得你后来说的那句话有用吗?” 唐九洲:“啊……” 黄子弘凡打开了卧室的门,门后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一片狼藉。 黄子弘凡:“……” “铃铃铃!” 是置物架上的那个座机。 “嘟——” 黄子弘凡拿起电话的听筒,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商店的老板,郝老板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黄子弘凡愣住了。 郝老板?什么郝老板?那人不是叫贾望寄吗? 算了,先听听他要说啥吧。 黄子弘凡:“那个,我不是郝老板,但我很好奇你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郝老板?”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那你是谁啊?” “我?我是……”黄子弘凡思索着,“我是来店里没付钱就先吃了店里的东西还被店员逮住说要营业来还债还完才可以放我走但是却碰上了来砸店的女鬼所以只好上二楼去店员宿舍避难现在在吃午饭的黄子弘凡。” 齐思钧:“……” 齐思钧无语地看着电话亭外的三人。 蒲熠星:“怎么样?” 齐思钧:“是黄子。” 黄子弘凡才反应过来,“等一下,你是小齐?” “是啊,我是啊。”齐思钧微笑,“你才听出来吗?” 黄子弘凡:“不是,我还以为是一个和小齐声音很像的人演的npc呢。我正寻思着,啥时候来了一个这样的人啊,我咋不知道呢?还打算录完今天这期,去认识一下,你不在的时候可以代餐一下什么的……” “好,黄子。时间紧迫,你能不能先听我讲。”齐思钧打断了他。 黄子弘凡:“哦哦哦好。” 齐思钧:“就是,我很好奇,你自我介绍的时候,前面说的一大串的形容词,是什么?” “哦,那个啊。”黄子弘凡皱着眉,“那是我们三人在商店里共同经历的事。” 齐思钧:“等一下,我开个公放。” 黄子弘凡:“好。” 齐思钧按下了免提键,“黄子要说他们在商店经历的事了,没准有什么线索,大家都来听一下。” 曹恩齐:“好。” “说到线索啊,确实是有不少。”黄子弘凡听见了齐思钧的声音,“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呢,且听我与你,慢慢道来。” 文韬:“快点,没时间。” 黄子弘凡:“啊?哦,好好好。” 就这样,黄子弘凡就把他们三人在商店经历的事以及贾望寄和他们说起的过去,非常详细地讲了一遍,里面还加了不少自己的看法。 好不容易,他终于说完了。 黄子弘凡:“然后我们就去吃面了。他和我们说起的事,还有我们看日记本、聊天记录、备忘录知道的事,有很多我都没记住,因为真的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过来看看,我不骗你们。” “好好好,谢谢你。”齐思钧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文韬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蒲熠星:“黄子,你们那个商店,我们可以进去吗?” “我们那个商店?”黄子弘凡停了会儿,“我不知道啊。” 曹恩齐:“你可以下楼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的吗?” “下楼给你们开门?”黄子弘凡显然有些惊讶,“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啊,就是因为进来之后商店的门打不开,门自己锁住了,才一直待在这里的。不然我们早就出去找你们了,我看那外面的过山车,馋了好久啊。” “没关系,阿蒲和恩齐替你坐了。”齐思钧轻描淡写。 “哦,对了,还有。”黄子弘凡突然想起来贾望寄下一楼前对他们说的话,“贾望寄下一楼前,他和我们说,让我们别离开他的房间,不安全,会被盯上。然后,那会儿一楼出了点儿事,他现在去处理。” 齐思钧疑惑,“那……你们不是为了吃的,已经离开他的房间了吗?” 黄子弘凡哽住了,“是,但是……不重要嘛,不重要。毕竟民以食为天,是吧。” “好……所以,你们是不能下一楼了对吧?”蒲熠星从他的话语里提取到了关键信息,“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你们自己开不了锁,二是因为一楼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 黄子弘凡:“是。阿蒲总结得就是很到位。阿蒲懂我。” “我不过是做了个简单的信息提取……”蒲熠星小声嘟囔着,“明明是你小子说话老是丢了重点。” 石凯和唐九洲在杂物间里,吃着碗里面条。 黄子弘凡去好一会儿了,石凯和唐九洲隔着两堵墙,都能清楚地听到他在房间里叭叭地讲个不停。 “他和谁打电话啊?”石凯吃完了碗里的面条,看向了门。 唐九洲看出了他的意图,“你过去看看?我还没吃完。” “可以。”石凯起身,向门那边走去。 “哎,等等。”唐九洲叫住了他,“石凯,你顺便把他那碗给他拿过去呗,他还没吃完呢。”说着,唐九洲指了指那还有半碗的面。 “好。”石凯拿起碗,开门出去了。 门关上了,杂物间里就剩唐九洲了。 唐九洲自顾自地吃着,倒也没过多在意自己“落单”的现状。 他开心地吃着,嘴里嚼着,还环视着四周,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被角落里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纸箱吸引了。 “这是什么?”他看着,“看样子……好像是冰箱或者衣柜的包装纸箱?” 他不太确定,他吃完了碗里的面条,起身走向了纸箱那边。 “这里面,会有什么惊喜吗?”他想起了火锅店里的那一堆纸箱,纸箱里是满满的没拆封的专辑。 他打开纸箱,看见了一块地毯。 地毯挺厚的,似乎在包裹着什么东西。 唐九洲扯着地毯,“包了什么呀……哇!好冷啊。” 他掀起地毯的一角,瞬间,一股寒意向他涌来,触碰到他,缓缓下沉、堆积…… “怎么这么冷啊?”他感慨着,“是我的心理作用吗?啊!” 唐九洲向后跳去,“石凯……黄子……”他站在那儿,“石凯?”他看向门那边。 他们没听见我在叫他们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他走向门那边,打开门出去了,“天哪,我怎么敢的……我怎么敢的啊?我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啊?” 不久前,石凯拿着那碗面走去了房间那边。他打开门,看见了在打电话的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听见开门声,抬头看着他,“石凯,发生什么了吗?” 石凯将碗放到了置物架上,“吃吧。” 黄子弘凡看着那半碗面,“哦,好好,谢谢。” 齐思钧那边,听见了他的声音。 蒲熠星:“石凯来啦?” 黄子弘凡:“对,他过来了。” 曹恩齐:“那你开个公放嘛,黄子。” “好好……”黄子弘凡按下了免提键。 齐思钧:“石凯,怎么了吗?” “没,我给黄子送个面。”石凯解释道,“他刚刚忙着接电话,面还没吃完。” 好好好,真是不好意思,是哥哥们太多余了呢。 齐思钧:“……” “对了,凯凯。”蒲熠星想起了一些事,“你可以把黄子刚刚和我们说的事情,简单地复述一遍吗?他刚刚说了一遍,我没记住。他说得很长,我怕他再说一遍太辛苦了。” 黄子弘凡内心os:好……好……这样,真是谢谢各位哥哥的关心。 石凯:“你直接说黄子说得太啰嗦,你们听得太累了不就行了吗?阿蒲,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啊。” 黄子弘凡:“……” 石凯将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文韬点点头,“我听懂了。所以,现在你们被困在了商店里出不来,在外面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帮你们找风水先生?” “是,你们要去找风水先生。因为事情可能有隐情。”石凯回忆着贾望寄和他们说过的话,“就是那个望哥可能有些事情并没有告诉我们,对我们有所隐瞒。” 齐思钧:“毕竟他和你们说了那么久,都只是说了自己儿子的事,对那个女鬼没有提起过半句。” 黄子弘凡:“是的……他一点儿没说。” 曹恩齐:“那行。那就下午五点,我们去那个摩天轮的长椅那里。” “可以。”齐思钧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现在过去吧?” 文韬:“好。” 齐思钧:“那个,我们先挂了,拜拜。” 黄子弘凡:“好,拜拜拜拜拜拜。” 齐思钧先挂断了电话,“我们走吧。”齐思钧将伞递到了电话亭外,准备开伞。 “哎,雨……”他没有看见伞上有新落下的雨滴,他抬头看向了此刻明媚的天空,“停了。” 站在电话亭外的三人,也才反应过来。 雨,停了。 三人收起了雨伞。 曹恩齐:“什么时候停的?我都没注意。” 蒲熠星:“我看,你是听黄子讲故事听得太入迷了。” 文韬走在前头,看着手里的地图,“你们知道吗,摩天轮离这边好远啊。我们从摩天轮下来之后走的每一步都在远离它。” 蒲熠星:“没关系,一个小时,够了。” 商店二楼。 “啊!石凯……黄子……石凯?” 杂物间那边,传来了唐九洲的声音。 “怎么了吗?九洲。”石凯正要打开门过去。 然而,门先自己开了。 石凯连忙后退。 门开得很急,差点撞到了他。 门开了,是唐九洲。 黄子弘凡:“怎么了?九洲,怎么这么急啊?” “不好……不好……”唐九洲看着两人,他刚刚明显是被吓到了,他现在仍惊魂未定,“杂物间那边……那边……” 石凯也知道,唐九洲是出了名的胆子小。 “怎么了嘛,杂物间出事了?”石凯走出房间,看向了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没有关上,石凯站在外面,看着。 黄子弘凡:“九洲,你不会搞烹饪把厨房给烧了吧?” 第67章 商店逃亡一触即发 “不是……”唐九洲摇摇头,“你们、你们去看嘛。” “好,我看看怎么个事。”石凯将杂物间的门完全推开。 杂物间里,静悄悄的,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除了那个长方形的大纸箱——被人打开了。 “纸箱吗?”黄子弘凡看见了那个被打开的纸箱。 “那个是我打开的。”唐九洲弱弱地回了一句。 石凯正要走过去,他迈了两步,却又停住了,“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唐九洲:“你要是敢,就过去看。如果不敢……欢迎成为另一个我。” “我去看看。”黄子弘凡走到了石凯前面,“你们怕的话,就后退点?” “什么啊?神秘兮兮的。”石凯没有往回走,反而走向了那个纸箱,跟在了黄子弘凡身后。 黄子弘凡看着那个纸箱,“这是什么?” 等等,他怎么这么近了啊? 唐九洲:“黄子,小心!” 黄子弘凡:“啊?什么啊?” 石凯:“啊!” 纸箱里,钻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被一个透明的袋子包着,那个东西挣扎着,把透明的袋子给扯破了。 竟然……是三人在商店一楼里看见的那个黑影,那个来店里打砸的冤魂。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 这是一具表面仅有轻微腐烂的女尸,他身着纯白的长裙,站在纸箱上。 石凯跑向了门的那边,和唐九洲抱在了一起。 他回头,看见黄子弘凡仍站在原地,“黄子,你干嘛啊?” 黄子弘凡没有跑,他只是站在那儿,站在那儿看着那具会动的女尸。 黄子弘凡:“你是死了吗?” 女尸看着他,没有说话。 黄子弘凡:“那我就默认你死了。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死多久了?” 女尸不耐烦了,她抬起右手,直直地向黄子弘凡扇去。 黄子弘凡侧身躲开了,“不是,你可以不回答啊,你发什么脾气啊?” 唐九洲看着那具女尸,“贾望寄有个妻子……她不会就是吧?所以贾望寄说自己是店员,是因为商店的老板是他的妻子,是这样吗?” 黄子弘凡听见了,“你的老公是不是叫贾望寄,一个之前玩乐队的,是吗?” 女尸突然停止了攻击,她蹲下身,捂住了耳朵,她似乎很痛苦。 “嗯?你这是怎么了?”黄子弘凡看着她,“所以,你是这个商店的老板郝玫莉,郝老板吗?” 女尸突然抬起头,她双眼的眼白全部变成了黑色,目光空洞。 “这……这……好特别的美瞳,可以给个链接吗?”黄子弘凡看得一愣。 这时,三人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有人来抢东西啦!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们拿我东西!不准啊啊啊……不准拿……”是贾望寄的声音,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唐九洲:“快,我们去帮他。” “好。”石凯跑到了最前面,“望哥,我们来帮你。” “啊?”黄子弘凡看着远去的两人,“那这个怎么办?”他看向面前的女尸。 他思索了会儿,“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玩会儿。” 说完,黄子弘凡追了出去。 “望哥,谢谢你的面,我们来帮你。”石凯下了楼梯,看见了在商店一楼的贾望寄。 贾望寄也在看着他。 石凯看着他,看着落了满地商品的商店。 商店确实是被人打砸过的样子,当然不排除是他们和黑影“交战”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但是,商店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贾望寄。 “啊?人呢?”石凯呆愣愣地看着,“都走了吗?那么快?我居然来晚了?” 贾望寄看着他,缓缓举起了手上的东西。 唐九洲下来了,他站在石凯的身后,“怎么了?怎么了?”他看着贾望寄,看见了贾望寄手里拿的东西。 唐九洲:“……” 贾望寄:“……” “跑啊!你愣着干嘛啊?”石凯转身跑向了身后的楼梯。 唐九洲猛然反应过来,他一个转身,也跑上了身后的楼梯。那会儿,贾望寄已经在离他十米不到的位置了。 “啊?啊?怎么了啊?”黄子弘凡下楼梯下了一半,就看见两人跑了上来。 石凯:“跑!跑啊!跑就完事儿了啊!” “啊?”黄子弘凡只好乖乖地跟着他们跑,“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啊?” 石凯先跑进了二楼的房间,他拉着门把,看着身后的两人,“快!进来!” “咚!” 唐九洲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他进来之后,石凯把门飞快地合上,锁了。 三人在房间里,气喘吁吁的。 黄子弘凡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你们……你们刚刚……到底……看见什么了啊?” “贾望寄……”唐九洲一边呼着气一边吐着字,“贾望寄……疯了。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朝着我们,就要砍过来!” “啊?他疯了?”黄子弘凡表示难以置信,“他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而且,信说的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啊?” 石凯:“而且我觉得信说的那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应该是阿镜。” “那他是……”唐九洲想起了那一段聊天记录,“哦,我知道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巨大的敲门声。 “开门!你们……你们这些来我店里打砸的人!强盗!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啊!” 门外,是贾望寄的声音。 “啊?”唐九洲懵了,“他刚刚……称我们是什么?” 石凯:“打砸的人……” 黄子弘凡:“强盗?啊?” 唐九洲:“他怎么这样说我们啊?” “所以,他敲门之前,你想说啥。”石凯看着他。 唐九洲:“我想说,他不是幻听了吗?他听到了他大儿子的声音,他病了。他有精神上的疾病,所以,他可能刚刚幻视了,他看见我们,不是我们的样子,而是过去那些来他店里打砸的那些人的样子。” 黄子弘凡:“所以,你觉得他刚才是把我们看成了别的人?” 唐九洲点点头。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石凯突然想到了,“他的妻子,就是这个商店的老板郝老板,是他杀的喽。” 黄子弘凡:“他杀了他的妻子?” 唐九洲:“对,他发病了,他把他的妻子看成了来打砸的人,然后拿刀……” “就活活地……被砍死了?”黄子弘凡看向身后仍在“哐哐”响的门。 那扇门外,挡着的,是一个精神病人,是一个杀了妻子的丈夫。 如今,那人拿着刀,是奔着他们来的,奔着他们命来的。 唐九洲看向那扇门,“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等他不发病吗?” 旋转木马旁边。 四人走到旋转木马附近,看到了摩天轮。 齐思钧看了看表,“五点多了,五点零五了。” 蒲熠星:“那儿他应该到了吧?” 文韬走在最前面,看向了摩天轮前的长椅。 “看到了。”曹恩齐看见了,“长椅上,坐了人。” 齐思钧:“那我们快过去吧?问问。” 四人向长椅那边走去。 蒲熠星:“你好,先生。” 那人抬起头来,看见了他们。 那是一位老人,满头银丝。他穿着纯黑的衬衫和长裤,坐在那儿。手边,椅子边靠着一根拐杖。 老人看样子已经六七十岁了,但是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只有细细的几条。他的眼睛并不像许多老人那样浑浊、无神,他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炯炯有神。 他面容严肃,众人看了他,都不禁正经起来。 老人:“你好。” “我们是……”齐思钧正要自我介绍。 老人:“不用了。我算到了,我算到了你们今天,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四人面面相觑。 这么玄乎的吗? 老人:“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全乡信,你们可以叫我信。” 齐思钧:“好。” “我知道,你们有事相求于我。”全乡信看着四人,“现在,长话,咱们就放后头说。你们的朋友,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救他们。” 蒲熠星:“我们的朋友?” 文韬:“在危险之中?” “刚刚打电话,那边不是还好好的吗?”曹恩齐疑惑。 齐思钧:“他们不会是在刚才那会儿,出了什么意外吧?” 全乡信:“时间紧迫,你们先听我说。” 齐思钧:“好。” 全乡信:“我,腿脚不便,一会儿过去打电话转告他们,就靠你们了。” 曹恩齐:“好的。” 全乡信:“他们……你们的朋友,现在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空间的外面,对他们而言,那可是危机四伏。他们那个空间里,应该是有一些可以画符纸的工具还有几张画好的符纸的,他们可以拿那些工具,将空白的符纸烧成灰烬,和着水,涂在已经画好的符纸上,最后再把符纸贴在门上,此事便可化了。” 蒲熠星:“好,我们明白了,现在即刻前往。” 全乡信微微点头,目送着四人离开。 夕阳那耀眼的光芒,落在了四人身上。 他们向着光奔去,将黑暗留在了身后。 四人渐渐远去,光芒耀眼,他们在光里走着,不见了。 “希望你们……可以彼此救赎。你们都不坏,只是……有些人,太纯粹了。这世上啊,哪有什么是纯粹的呢?那些所谓的纯粹,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去追求纯粹,追求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思想和认知上,也难免……会出现问题啊。”全乡信看着他们,喃喃自语着。 曹恩齐和文韬跑在了最前面。 文韬跑进了电话亭,按下了拨通了电话。 “铃铃铃!”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打来了电话。 石凯拿起听筒,接听了电话,“喂,哪位?” “文韬。” “哦,有什么事吗?” “是你们那边有事吧?” “啊……”石凯看向了那仍在响的门,“那确实是。” “听着,我们现在知道了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解决眼前的难题。” “好。好哥哥请说。” “啊?说什么啊?”唐九洲听到之后,瞬间起了兴趣,“我也要听,凯凯,我也要听。” “行行行。”石凯按下了免提键。 文韬:“我说,你们听着啊。” 黄子弘凡:“好!” 石凯:“好。” 唐九洲:“好的,哥哥。” “你们那里是不是有符纸?”文韬确认着他们那边的工具。 石凯:“有的。有几张还画好了。” 文韬:“那就是说,你们还有空白的符纸,是吧。” “是。”唐九洲看向了座机旁边的一叠符纸。 文韬:“你们把空白的符纸烧了,然后和着水……把沾了那些灰的水,涂在画好的符纸上,最后再把符纸贴在门上。” 黄子弘凡:“好好,了解了,好哥哥。” 文韬:“行,那你们先忙,我们先挂了。” 唐九洲:“啊?你们干嘛去啊?” “我们要去找风水先生,问摩天轮和商店的那些事啊,我们刚刚没问,他和我们说你们有危险,先过来救你们了。”文韬解释道。 石凯:“我们有危险都能算到?” 唐九洲:“怎么救我们也算得到……” 黄子弘凡:“好厉害的风水先生,出去我也想去问问。” 石凯:“……” 唐九洲:“……” 文韬:“……” 石凯:“那,就先拜拜了。” 文韬:“好,拜拜。” 石凯也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这边的事拖了进度,于是他先把电话挂断了。 唐九洲看着他,“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干活吧?” 门外的声音,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消停了。 但是,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他还在外面,还在门外守着。 电话亭。 “怎么样?”齐思钧看见文韬放下了电话。 文韬:“我和他们说了,是凯凯接的电话,后来开了公放,三个人应该都听见了,大概率是不会有问题的。” 齐思钧:“好……” “那我们现在回去找那个老人,把我们要问的事情都搞清楚吧。”蒲熠星提议道。 曹恩齐:“好。” 第68章 入局者迷局外者清 摩天轮下。 长椅上,全乡信还坐在那里,他在等着他们。 齐思钧先跑了过去,“全先生。” 全乡信抬头看着四人。 蒲熠星:“全先生,我们来找你这件事,也被你算到了吗?” 全乡信笑而不语。 文韬:“您可以帮我们吗?还是有什么条件?” “我若是有条件,刚刚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你们吧。”全乡信笑着,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 “哦,大师,您真是太好了。”蒲熠星开始拍马屁,“像您这样的人,那都会一生平安啊。” 全乡信:“我就……坦白了和你们说吧。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们,只是因为贾望寄的两个儿子,我都很喜欢。他们的父亲变成这样,他们心里难免不好受。我这么做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曹恩齐看向了身后的摩天轮,“就是,我们朋友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和这个摩天轮有关啊?” “摩天轮?那关系可大了。你以为,只有你那几个朋友有危险吗?”全乡信看着他们,眼神别有深意。 齐思钧:“啊?什么意思?” 全乡信:“你们啊,也入局了,你们都是入局者。” “啊?我们也入局了?”蒲熠星指着那个摩天轮,“是不是只要上了那个摩天轮,坐了白色座舱的,下来的时候都会入局啊?” 全乡信点点头,“没错。你们现在,就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文韬:“异常?” 齐思钧:“有什么异常……” “都没有人吗?打我们从摩天轮上下来,我们就再没见过除我们以外的人了。”曹恩齐反应过来。 “一双手……算吗?”蒲熠星想起了取餐时那双惨白又冰冷的手,“也算是人吧?” “一双手,怎么能算呢?”齐思钧迷惑。 “怎么不算呢?”蒲熠星开始阴阳怪气。 “算了,你觉得算就算吧。”齐思钧放弃挣扎。 “对,你们从摩天轮下来之后,你们就入局了。”全乡信看着他们,“你们看不到其他人了。其他人……也看不见你们了。” “啊?这样吗?”蒲熠星故作惊讶,“那您现在,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在和空气说话啊?” 全乡信:“那确实是。” 文韬:“那您是怎么看见我们的?” 齐思钧:“对啊,您怎么能看见我们,我们还能看见你呢?” “我?我一个弄风水的,又怎么会被这等幻术所迷惑。”全乡信爽朗地笑着,“不过,这个东西,我确实没明白是怎么办到的。我知道,但我弄不出来。” 曹恩齐:“幻术?我们中了幻术?” “怎么说呢?我想想……想一个你们年轻人比较容易理解的东西,给你们解释。”全乡信微微皱着眉,“平行时空,平行时空知道吧?” 曹恩齐:“知道。” 全乡信:“那就很好理解了。你们下摩天轮之后,进入了一个与当下平行的时空,于是你们就像是在你们原来的那个时空原地蒸发了,出现在了这个时空。” 蒲熠星:“哦……那我们现在是要救我们的伙伴,同时还要破局吗?” 全乡信:“是。你们的伙伴,也要破局。” 文韬:“那我们现在要怎么破啊?” 全乡信:“破局,得实事求是。让生成这个局的关键事件无法完成,改变事件的发展轨迹,方能破局。” “哦,也就是说,他们告诉我们的那些事件,应该是有用的。”蒲熠星嘟囔着。 齐思钧在蒲熠星旁边站着,他听见了,“那个,是这样的,全先生。我们的朋友在他们那个空间,找到了一些线索,其中有不少的疑点,不知道……” “想知道真相是吧?”全乡信看着四人。 曹恩齐:“嗯……” “这样吧,跟我来。”全乡信拿过手边的拐杖,缓缓站起。 齐思钧:“哦,好。” 全乡信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仿中式宫殿的地方。 门开了,里面没有人,黑漆漆的。 “进来,都进来。”全乡信先进去了,走到门边。 四人进来之后,全乡信将门关上,锁上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曹恩齐全程挽住了齐思钧的胳膊,他还是害怕。 “刷!” 屋里亮起了一抹炽热的光。 全乡信擦亮了一根火柴,他嘴里念叨着一些四人听不懂的东西。 他念叨着,向屋子深处走去。 屋子深处,有两扇合起来的门,门上的玻璃似乎是可以看见里面的。 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跟在了全乡信的身后。 全乡信在门前站定了。 火柴那的光忽闪忽闪的,透过门上的玻璃,落了进去…… 突然,门后亮起了朦胧的红光。 “啊!”曹恩齐下意识向后退,把齐思钧也往后拽了几步。 文韬和蒲熠星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看门后会发生什么。 全乡信吹灭了手里的火柴,看向身后的四人,“往前站点儿吧?看得清楚。” 蒲熠星:“好。” 文韬和蒲熠星凑了过去,齐思钧也拉着曹恩齐慢慢地移到了门前。 全乡信往旁边站了点儿,给四人腾出了充足的位置。 门后,是一个商店一样的地方——摆了几排货架,有收银台,也有展示柜。 “商店……是凯凯他们那里吗?”齐思钧思索着。 “咔哒!” 一扇门打开了。 是商店里的那扇门。 门开了,是一个女人,女人风尘仆仆的。 墙上,挂着一个钟。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女人将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放到了收银台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显然,女人已经很累了。 “糟了。”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忘了明天是周一,孩子还要上学,肯定已经睡下了。糟了,我不会吵醒他了吧?” 女人有些慌张,她正想打开商店深处的那扇门。 这时,门打开了。 “哦,亲爱的,是你吗?”女人看着门后。 突然,一抹刺眼的光闪过,众人的心凉了半截。 “啊!”女人发出惨叫。 门后,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的,是一把菜刀。 菜刀被举起,落向了面前的女人,落在了女人的肩上。 “连衣裙!”曹恩齐反应过来,“石凯他们说的,那件带血的连衣裙!” 齐思钧:“天哪……” 女人被砍伤了,她向后退去,撞到了墙上挂着的电话,坐在了地上,肩膀淌着血。 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连衣裙。 一个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手上的菜刀,已经染了血。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人看着他,“是我啊,我是玫莉。” “玫莉!”蒲熠星听见了熟悉的字音组合,“她是郝玫莉。” 齐思钧:“那个商店的老板。” 男人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来打砸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啊,天哪。他把他的妻子,看成了来打砸的人……”曹恩齐害怕地闭上了眼。 这时,灯黑了。 “啊!”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再没听见其他声音了。 “天哪……他竟然,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蒲熠星皱着眉,心里很不好受。 齐思钧:“他产生了幻觉,把妻子看成了……然后就把他的妻子杀了。” “所以凯凯他们说的那个女鬼,是他的妻子啊。怪不得凯凯他们说,他是商店的店员,不是老板。”曹恩齐突然醒悟。 齐思钧:“是,怪不得。” “刷!” 全乡信擦亮了第二根火柴,“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蒲熠星:“想知道的……还有什么?” 文韬:“哦,我们还想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不是后来才知道他把妻子杀了吗?” “好。”全乡信嘴里嘟囔着什么,手里的火柴向门上的玻璃靠近。 门后,朦胧的红光再次亮起。 全乡信吹灭了火柴。 红光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空间里有锅碗瓢盆,应该是一个厨房。 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被换下,换成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 女人身上的血应该是已经干了或是其他原因,她身上的裙子洁白无瑕。 男人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抱着女人,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他呜咽着,泪从眼角涌出,滑落下来。 男人抱着女人,小声地哭了好一会儿。他一直在克制,克制着内心的悲伤,他生怕……吵醒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孩子,他也是怕吓到孩子——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后来,男人调整好情绪,将女人放进了角落的纸箱里,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箱。 看样子,应该是用来装冰箱的纸箱。 男人将女人放了进去,拿来胶带,将纸箱密封了。 “为什么……”男人自言自语着,“我会觉得,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轻了不少呢?突然……能透过气了。” 灯,黑了。 曹恩齐:“哦,他的妻子,在他看来,代表着一份责任。” “是的。他之前说过他想死,但是又不能死,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么做对不起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妻子死了,他就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也就是说,他去死的负罪感,已经减轻了。”齐思钧回忆着石凯和他提及的贾望寄的备忘录。 蒲熠星:“天哪……人心。我们作为旁观者来看吧,他这么做,说看到妻子死了,感觉好多了,那简直是丧心病狂。但是,如果我们代入他那个角度来看的话,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是家庭,让他不敢轻生。也是家庭,因为责任,让他觉得那是一副将他死死套着,不允许他死去的枷锁。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也是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父亲,应当去承担的。可是,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他已经顶不住了。于是,这份责任感,就成了一个折磨他的东西。” “没错。”齐思钧看着门后漆黑的空间,叹了口气。 文韬在角落里,默默点头。 全乡信擦亮了第三根火柴,“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吗?” 曹恩齐:“我们还想知道,那个小儿子的事。” “对,我们想知道那个小儿子去哪了?”蒲熠星接了一句。 全乡信:“那个小儿子啊……他来我这儿了。” “去了你那儿?”齐思钧看着他。 “是。那孩子看杂物间太乱了,就想帮爸爸收拾一下。谁料,他这一下,就发现了纸箱里的尸体,那是母亲的尸体。然后他立刻捡了几件衣服,跑到了我这儿来,求我收留他。”全乡信回忆着那天,“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曹恩齐:“什么事?” 全乡信:“就是,你们的朋友,有没有和你们说,他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药,很多都是没开封的,其中有不少还是已经过期了的。” “他们说了,但过期和开封这些细节他们没说。”蒲熠星回忆着黄子弘凡和石凯的说辞。 齐思钧:“可能太细了,没注意。是怎么了吗?” 全乡信:“他啊,也就是那个男的。他在之前,是和我很要好的,我们经常会聊天。然而在他杀了他的妻子之后,他就再没找我说过一句话。” 文韬:“啊?这是在隐瞒吗?怕你……” 全乡信:“是。他对外隐瞒,称自己的妻子生病了,病得很重。然后经常会去药店买药,来掩盖他妻子已死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曹恩齐看着他。 全乡信:“算的,但其实当时算的不是很准。我也是后来小儿子过来和我说了那些事,结合算到的和已知事实,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齐思钧看向三人,“那现在……我们也没别的想问的了吧?” 蒲熠星:“我没有了。” 曹恩齐摇摇头。 “事情不都已经清楚了吗?没别的了。”一直没说话的文韬终于开口了。 全乡信:“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他大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大儿子?”蒲熠星愣了会儿,“他难道不是被吓到,然后发高烧病死了吗?” “你们觉得,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的吗?”全乡信看着四人,“受惊吓,发高烧,天还没亮就没命了……” 第69章 还未知的神秘力量 蒲熠星:“所以,他的灵魂真的被困在了摩天轮上?” “不然呢,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会在在摩天轮上听见哭声呢?”全乡信看着他,“贾望寄他有没有和你们的朋友说起,他的大儿子在死前,一直在念叨着一个词?” “小丑吗?”文韬想起之前的那些故事,“是小丑吗?” “是的,小丑。”全乡信心情有些沉重,“是那个小丑……杀死了他啊。那个小丑在摩天轮上施下诅咒,贾望寄的大儿子在摩天轮上看见了小丑,男孩带着善意和他挥手。谁料,这一举动反而惹恼了小丑,他变幻出了一个无比丑陋的面孔,把男孩吓哭了。下了摩天轮之后,诅咒也开始了,然后……就……” 齐思钧:“小丑?不会是我们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吧?” 齐思钧回忆着他们在医院里遇见的小丑,那个小丑…… 曹恩齐:“对了,大师,你可不可以帮我们算一下啊?算一下这个局是谁布的啊?是不是还是那个小丑啊?” “如果真是那个小丑,那小丑也太强了吧?”蒲熠星小声嘀咕。 “这个啊……老朽……办不到啊。”全乡信缓缓摇头,“你们现在身处局中,能量驳杂,难办……难办哪……并且,这局中的能量,很可能正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操纵。这一来,我掣出来的签不仅会判断失误,而且还可能会对你们产生误导,反而正中那人的下怀。” 文韬:“这样……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要打破这个局,回到现实世界里?” 全乡信:“是。” “那我们要如何打破呢?如果按您之前所说的,找到生成这个局的关键事件,然后改变这个事件的发展轨迹来的话,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生成这个局的关键事件了。”齐思钧分析着。 全乡信:“反正我是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你们猜到了没有?” 蒲熠星:“贾望寄杀了郝玫莉?关键事件是这个吗?” 全乡信点点头,“是。” 曹恩齐:“那我们是要回溯吗?让时间倒流,回到那个时候,然后阻止他杀郝玫莉,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破局了?” 全乡信:“是。” 曹恩齐:“这样……大师,您可以让时间倒流吗?” 全乡信:“……” “恩齐。”蒲熠星唤了他一声。 曹恩齐:“啊?” 蒲熠星:“你眼里的大师,真是无所不能啊……” “很抱歉,我只是个弄风水的,时间倒流这种事……我可办不到。”全乡信摇摇头。 齐思钧:“那怎么办?” 蒲熠星脑海里闪过了他们刚才去过的所有地方,“时间倒流……时间……” 他看向四周的时候,撞上了文韬的视线。 两人对视着。 “摩天轮!”两人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 “哦哦,是,摩天轮,它的名字就叫‘回溯之眼’!”齐思钧反应过来,“我们去摩天轮那里,回溯时间!” 文韬:“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曹恩齐:“好。” “等等。”全乡信叫住了他们。 蒲熠星停住了,“怎么了?” 文韬走在最前面,也站定了,回头看着。 全乡信:“要下筹码。” 曹恩齐:“什么?” “我刚刚……听见他的声音了。”全乡信手里的火柴即将燃尽。 “是只有你能听见吗?”文韬疑惑。 全乡信点头,“当我点燃火柴的时候,我便可以听见灵魂的低语,但是不是全部的灵魂,而是那些带着执念的,说得通俗点,就是死不安宁吧。” “啊……”蒲熠星愣了。 空气沉默了。 片刻,齐思钧才缓缓开口,他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那个小丑……不会已经……” 曹恩齐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是他和何运晨在医院里,一个病人想和他俩确认一件事——确认她相片里的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他还模糊地记得,相片里,有一个人,在舞台上,应该是在唱歌。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不会…… 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答案,那似乎是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冷冰冰的现实。 “不会……她真的……不是、不是……”曹恩齐想否定这个猜测,可是……这……好像……就是真的啊! 他是没有陶小雨那么好运?还是……他和里世界做的交易和陶小雨的不同,所以付出的代价也和陶小雨的不同吗? “怎么了吗,恩齐?”齐思钧突然发现曹恩齐的行为有些反常,“你怎么了?” “对啊,恩齐,怎么了?”蒲熠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曹恩齐是害怕了。 毕竟,外面的天,是越来越暗了。 “小丑……小丑已经死了啊……”曹恩齐的目光穿过三人,落在了全乡信身上,“照你这么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全乡信沉默着,他没有回答他。 但曹恩齐从他那略显无奈的眼神里,读到了他的答案。 曹恩齐垂着头,“这样……”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了。 蒲熠星:“恩齐,什么事啊?话别只说一半啊。” “还记得,我们第一期去的医院吗?”曹恩齐看着众人,“我和小何,其实那时候还有个白秸,但是她是这个的制作人,她知道后面剧情,为了不剧透,就玩消失了。我们去见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想和我们确认一件事,她问我们,她相片里的那个人还活着吗。那个相片,是一个人,男的,在舞台上唱歌的照片。如果我没记错,台下的应援棒好像是红色的……” “啊……是他……那个队长吗?”齐思钧愣了,“我记得他的应援色,好像就是红色的。” 文韬:“哦,所以,其实在你们那里就已经有伏笔了啊?这么早?” “对,那个女人后来好像还在我们身后看见了什么,应该就是那个小丑,但那时的他呈现的应该是人的模样。反正就是,她当时看见了我们身后有东西,然后惊了一下。”曹恩齐回忆着,“之后她就让我们离开了,说她已经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就是她觉得他还活着。” 蒲熠星:“那女人……看起来多大了?” “中年吧?”曹恩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觉得,应该是他的母亲。” 齐思钧:“哦……” “小丑,已经死了。他的那四个伙伴,应该还不知道吧?”蒲熠星思索着,“不过,话说回来,全先生,您刚刚说的筹码,是怎么回事?” 全乡信:“他可以让你们时间回溯,但是要把一个人留下,作为这场赌注的筹码。而赌注就是,你们能否成功破局离开。” “那我们留谁下来?”齐思钧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留我吧?我腿脚不好,可不能拖累了你们。”全乡信毛遂自荐。 “这样……”文韬还在犹豫。 “那行,我们留下你作为筹码。”蒲熠星话音刚落。 身后的门,打开了。 门外,是那个摩天轮。 商店二楼。 “来来来,这些符……”石凯清点着,“画好的有五个,没画好的……也是五个。” “行,把那五个空白的烧了。”黄子弘凡在屋里翻找着,“这里有没有什么,是可以点火的啊?” 唐九洲:“你不应该也想想,哪里有水,哪里装灰吗?” “茶壶。”石凯想到了贾望寄给他们倒茶的那只茶壶,“可以吗?茶叶的成分应该不会影响的吧?” 唐九洲:“石凯,你这多少太不卫生了,拿别人喝剩的茶水。如果我是神,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埋汰。” 石凯:“……” “有水壶,还是热水。”黄子弘凡从桌下翻出了一个热水壶,他打开瓶塞,热气呼呼地往外冒,“但是……倒哪儿呢?直接把灰放里头,会不会太稀了?” 唐九洲看中了一个桌子下的东西,“有了。”他走过去,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砚台。 “我们就把纸烧成的灰放这儿吧?”唐九洲提议道。 黄子弘凡:“可以可以,我同意。” “我找到打火机了。”石凯在置物架下面的那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快用完的打火机,“应该还可以用,还剩一点。” “来吧,烧了。”唐九洲将砚台放在了地上,取来桌上的那叠空白的符纸。 石凯在唐九洲面前站定,打火机上亮起火光,摇晃的火舌舔到了符纸下端的一角,“好……好,着了。” 唐九洲看着火焰迅速向上蔓延,“啊?啊?我……怎么就上来了?” “你蹲下,靠近砚台。”黄子弘凡在他身后看着,急出了一身汗。 “哦哦哦。”唐九洲拿着符纸上端,蹲下了。 符纸烧过,灰烬落进了砚台。 还未燃烧的符纸越来越少了,火焰即将舔到唐九洲的手。 石凯:“九洲,放下。” “哦哦,好……”唐九洲将剩下的符纸放到了砚台上。 “烧完了吗?”黄子弘凡探头看着。 火势渐渐变小,慢慢地,熄灭了,留下点点细碎的火星。 “来,我倒水了。”黄子弘凡在石凯旁边蹲下,准备倒水。 “你慢点啊,别溅到我。”石凯提醒。 唐九洲:“对,你别溅到石凯,也别溅到我。” “不然……哥两个就去申请工伤。”石凯看着唐九洲,笑着。 唐九洲也笑了,“对,我们去申请工伤。” 黄子弘凡:“好好好,我慢慢倒,我让壶口离近一点。” 热水,从壶口流出,朦朦胧胧的白气,在这里弥散。 “好好,满了。”石凯在旁边看着。 黄子弘凡停止倒水,将热水壶放在地上,塞上了瓶塞,“那,现在涂上去吧?” 唐九洲:“不过,我有个问题,就是我们拿什么贴啊?” “贴?”石凯皱眉,“这符纸沾了水,不就能贴上去了吗?” “是哦。”唐九洲憨憨地笑着,“石凯真聪明。” 石凯:“……” “来吧,涂上去。”黄子弘凡还是心急。 “喂。”石凯拉住他,“这是热水。” 黄子弘凡:“一下没什么吧?平时泡脚不也是……” “纸巾。”唐九洲看见了置物架上的那包纸巾。 石凯循着唐九洲的视线落点看去,看见了那包纸巾,他取来,递到了黄子弘凡面前,“喏。” “好。”黄子弘凡抽了纸巾,沾湿了纸巾的一角,抹向了一张已经画好的符纸,“不过,我们要贴几张啊?” “对啊,他们没说啊。”唐九洲反应过来,“要不我们就全贴了吧?保险起见。” 石凯:“对,反正给都给了,就全用了吧。” 黄子弘凡:“好。” 黄子弘凡将五张符纸都抹上了水。 唐九洲和石凯将那些抹上水符纸贴在了门上。 一张……两张…… 五张都贴完了。 “然后呢?”黄子弘凡看着门,“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要开门吗?”唐九洲看向了旁边的石凯。 “看看呗。”说着,石凯缓缓压下门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石凯往外瞅着,他看见了,看见了一抹冰冷的光芒——那把菜刀插在了门上,刀刃刺进了门里。 “嘶——天哪……”唐九洲看得后脖颈生出了一股寒意,他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黄子弘凡看见了,看见了这个异常的举动,“九洲,怎么了?” “没有。”唐九洲佯装镇定地摇摇头。 黄子弘凡知道他口是心非,他抱住了唐九洲,“我有点害怕。” 唐九洲回头看着他,看着他那佯装无辜的模样,“啧,你够了,起开!” “哈哈哈哈哈哈!”黄子弘凡爽朗地笑着,松开了他。 石凯继续将门拉开。 门外,在两扇门相交的地方,那个角落里——贾望寄靠在墙上,双眼闭上了。 他安静地靠在那里,就好像……睡着了。 唐九洲:“他还活着吗?” “对啊,快去看看。”黄子弘凡第一个出了房间,他在贾望寄身边单膝跪下,伸手试着他的鼻息,“有,有,还活着。” “要叫醒他吗?”石凯也走出了房间。 唐九洲跟在他的身后,也出来了。 第70章 重新启动回溯之眼 这时,上锁的门自己打开了。 “此行凶险,各位要当心呐。”临走前,全乡信告诫他们。 曹恩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带你离开的!” “对,全先生,等我们!”蒲熠星先上前拉开了门。 门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游乐设施没有通电,门外面是满眼的黑色。 “完了。”蒲熠星先走了出去,“没灯。” “那么黑?”文韬探头看向外面。 齐思钧突然想到了,“对啊,没电,我怎么启动摩天轮啊?” 曹恩齐:“先去摩天轮那边看看?” 蒲熠星:“可以。” 摩天轮下。 天穹厚重,黑云翻涌,月亮似乎被完全遮住了。 蒲熠星走到了摩天轮前的那扇铁门前面,铁门关上了,上了锁。 蒲熠星扯了扯门把,门打不开,“进不去?那个小丑是不是在耍我们啊?我们还压了筹码的啊。” “是不是有别的开启方式啊?”曹恩齐走过去,看着门后的摩天轮。 齐思钧:“牌子上!” 铁门旁边有一块牌子,那块牌子上写的是乘坐摩天轮的注意事项——那是它白天,有光亮时看见的样子。 现在天黑了,没有光了。 牌子上隐约浮出了点点幽幽的绿光。 乘坐须知: 1.“回溯之眼”白天触发时,通往现实的通道关闭,虚拟时空通道开启。 2.“回溯之眼”黑夜触发时,存在两个模式。 a、时间逆转,时空倒流,回到过去的时间点。 b、通往现实的通道开启,但属于虚拟空间的事物将在传输中被扣留。 现实中铁门由工作人员开启。由于在虚拟空间中未设置工作人员相关代码,如需开启铁门,请念出在摩天轮上设置的登录密码。 “登录密码?”蒲熠星疑惑,“我们在摩天轮上设置了登录密码?” “哦,不会是那个家具名称吧?”曹恩齐看着牌子,“那我的是……梳妆台,登录密码梳妆台。” 铁门打开了。 蒲熠星:“啊?” “这就……”齐思钧愣愣地看着。 摩天轮上,一个座舱里,亮起了白光。 “那是几号?”文韬抬头看着。 “三十三。”蒲熠星看见了,“那好像就是曹恩齐坐的那个座舱。” 曹恩齐:“是。” “我……我的是……”文韬回忆着。 “登录密码,转椅!七号座舱,给我亮!”蒲熠星又开始“中二”了。 七号座舱里,灯光亮起。 文韬:“登录密码,衣柜。” 齐思钧:“登录密码,书柜。” 二十二号座舱和三十四号座舱里的灯先后亮起。 整个摩天轮上的霓虹灯,在这一刻全部亮起,摩天轮缓缓转动,在单调的黑夜里,格外璀璨。 蒲熠星:“哇——好好看。” 摩天轮下的显示屏亮起,显示屏发出的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咦?”文韬看向显示屏,“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让我们坐回原来的那个座舱啊?” 显示屏上,有一行字。 注意:当前时空为虚拟时空,倒转时间需乘坐可到达相应时间的座舱。 阅读完毕请点击下方的“确认”键,即可开始操作。 “倒转时间……需乘坐可到达相应时间的座舱?”蒲熠星思索着,“所以,我们是不能坐回我们原来的座舱吗?” 文韬:“哦,我知道了。我们要坐他们的。” 蒲熠星:“谁?黄子他们。” 齐思钧:“对,我们要坐黄子他们的,因为他们从座舱上下来之后是可以去商店的,我们不行。” “但是,是不是要设置时间点什么的啊?”曹恩齐看着摩天轮,“它应该不会自己定位的吧?而且,我们要坐他们的座舱,估计还要知道他们的登录密码。” 文韬:“哦,那这样的话,我们还要再去电话亭那边一趟。” 蒲熠星:“他们那会儿没说吗?” 文韬:“没说。” 齐思钧:“他们说了他的妻子死了,但是没说是什么时候死的。” 文韬:“对。” 蒲熠星:“……” “那还真要去一趟。”曹恩齐看向了去往电话亭的方向,他犹豫了片刻,“我去吧。” 齐思钧:“那行……” 曹恩齐正要出去,门外闪过了一个黑影。 “啊!”曹恩齐快速将门合上。 “哐!” 铁门关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文韬:“什么东西?” 蒲熠星:“恩齐,怎么了?” 齐思钧则是第一时间走到了他身边。 “外面……有人……”曹恩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快又平静了。 “有人?”蒲熠星皱眉。 广播:“警报,警报。检测到时空关键地点能量异动,该地点程序执行出现失误,现系统执行修复程序,启动三名修复巡查兵。修复巡查兵不分敌我,遇到空间异物一律吞噬封锁,请注意避让。” 文韬:“什么?修复巡查兵?” “这是……被抓到就封锁,怎么那么像隔壁那档节目?”齐思钧苦笑着。 文韬:“这不能被抓到,是吧?它没有说有复活卡之类的道具啊?” 蒲熠星:“你看我们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手上有过道具这种东西吗?” 齐思钧:“我开门看看。” 曹恩齐给他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一个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人,在他的视野里路过。 蒲熠星也探头过来看了。 齐思钧走开,给文韬腾了个位置,“天哪,你们自己看。” “这么黑。”文韬极力压低声音,但是从语气不难听出他的震惊和无奈,“我连路都看不清,还要躲他们?” 曹恩齐:“是几名来着。” 蒲熠星:“三名。” “其实也还好,这么大的园区,就三名。”齐思钧表示理解,“但是……这么黑……” 蒲熠星:“要不……” 三人回头看着,看看蒲熠星要说什么。 “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蒲熠星提议,“我记得他们仨的登录密码。” 文韬:“那时间呢?” 蒲熠星:“我们一个个试嘛,又没说不能穷举。” 齐思钧:“……” 文韬:“……” 曹恩齐:“确实,我支持你。” “那我……先说他们仨的登录密码吧。”蒲熠星看向身后的摩天轮,“凯凯和黄子是差不多的,一个是碗柜,一个是橱柜。九洲也是个吃的,餐桌。” 六号座舱、二十八号座舱和二十四号座舱依次亮起。 文韬:“哦,对了。” 文韬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看看显示屏。”文韬按下了显示屏上的“确认”键。 页面关闭后,显示屏上是那七个座舱的号码。 点击其中一个座舱,就会弹出一个小页面,页面上会显示一行字:请选择跳转时间。这一行字的下方,是一个可以滚动的时间轴。时间轴旁边,有一个“确认”键。 时间轴的初始设置,是2024年2月1日。 也就是说,选择跳转的时间,必须在2024年2月1日之前。 “它、它还要年份,年份……”文韬翻着时间轴,“这穷举恐怕……” “啊?”蒲熠星连忙赶来。 文韬侧过身,退到了显示屏的一边,“你自己看嘛。” “真没说吗?”齐思钧揉着太阳穴,回忆着,“我想起来了,黄子说了,他说的11月7日,年份没说。” 蒲熠星:“年份……” 曹恩齐:“年份可以穷举,应该有容错吧。” 文韬:“我不知道……” 蒲熠星:“有。” “有容错啊,那就没事了。”曹恩齐点点头。 “我是说……”蒲熠星抬头看着他,“只有一次机会。” 齐思钧:“啊?什么?” 蒲熠星:“这里。tip:时间回溯通道每天只在夜晚开放一次,若相应的回溯代码未编辑,系统将会出现短暂崩溃,回溯中止,回溯人员将会被修复巡查兵抓捕,封锁至代码检测房。” “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的话,我们就会被抓到那里去。”文韬思索着,“如果……我们进了那里,还可以出来吗?” “嗯……不知道。”齐思钧摇摇头,“但我有点好奇,我有点想去那里看看。” 文韬:“什么时间呢?” 蒲熠星:“是去年……还是前年呢?还是更早?” 曹恩齐:“我觉得吧,去年的话,有可能吗?” 文韬:“四个月……吃一柜子的药吗?” “药……”齐思钧想起全乡信说过的话,“我觉得,应该是2022年。” 蒲熠星:“此话怎讲?” 齐思钧:“就是,全乡信说,有些药还没开封就已经过期了。目前我们也已知,正常的药店,一般是不会售卖即将过期的药品的。所以,我觉得她妻子的死亡时间可以再往前推,所以是2022年。” “可以。”蒲熠星鼓掌,“小齐厉害。” “厉害啊……小齐。”文韬翻着时间轴,“那我就一次性全部调了。” 蒲熠星:“可以。” 曹恩齐:“小齐太厉害了。” “从药来切入……可以。”蒲熠星点点头。 三个座舱的跳转时间已经调整完毕。 文韬:“但是……现在,我们有一个问题。” 蒲熠星:“什么问题?” 齐思钧:“我们只有三个座舱,可我们有四个人。” 曹恩齐:“那就这三个座舱,其中一个坐两个人,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文韬看向旁边的座舱,“每个座舱里面都是两个面对面的座椅。” 蒲熠星:“那行。” 齐思钧:“那我和恩齐一人坐一个,你俩坐一个呗。” 文韬:“恩齐一个……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曹恩齐比了个“ok”的手势,“可以。” 齐思钧:“那行,那万事俱备,我们上去吧?” 文韬按下了显示屏上的“暂停”键,旋转的摩天轮缓缓停下。 黄子弘凡的二十八座舱,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入口处。 “你俩谁上去,我和阿蒲最后一个上。”文韬看向身后的齐思钧和曹恩齐。 曹恩齐:“我吧我吧。” 曹恩齐坐了黄子弘凡的二十八号座舱,齐思钧坐了石凯的六号座舱,蒲熠星和文韬则坐了唐九洲的二十四号座舱。 蒲熠星:“来吧——时间回溯。强大的回溯之眼啊,请带我们回到2022年11月7日,这个平凡又不凡的日子吧。” 三十秒的启动倒计时结束之后,摩天轮缓缓转动。 当二十四号座舱到达摩天轮的最高点时,所有座舱的窗户再一次降下了遮光帘。 蒲熠星:“哦,黑了。” 文韬:“就看能不能赌对了。” 蒲熠星:“我觉得应该是没错的。” 文韬:“有点紧张……” 蒲熠星:“没事,不会错的。” 广播:“数据正在载入,选择模式为时间回溯,跳转时间点为2022年11月7日,该时间点存在关键性代码,数据完整。当前跳转环境检测正常,正在跳转,请稍候。” 蒲熠星:“对了!” “哇!天哪!我可太紧张了!对了!”齐思钧的大嗓门让每个在摩天轮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曹恩齐:“小齐,厉害!” “哇……哇……对了。”文韬长舒了一口气。 齐思钧:“哇,高光。” 文韬:“小齐的非酋,要翻身了吗?” 蒲熠星:“非什么?这已经是过去式了。韬韬,我们现在可不能这么说了。” “好……好。”文韬点头。 三圈转弯,摩天轮停下了。 广播:“跳转时空完毕,当前时空已重置。” 齐思钧坐的六号座舱打开了门。 “哎,我到了。”齐思钧下了六号座舱。 曹恩齐、文韬和蒲熠星也先后下了座舱。 面前的铁门,是打开的。 游乐园里的路灯被点亮了。 一个个高高的路灯,矗立在那里,像是海边的灯塔。 “哦,我们看得见路了。”蒲熠星看着路灯,“舒服多了。” 曹恩齐:“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找郝老板吗?” 蒲熠星:“现在啊……” 文韬:“是的,我们现在要去找到她,然后我们……” 蒲熠星:“我们现在应该先去坐一下那边的旋转木马。有电了哎,那些灯好漂亮啊!” 文韬:“……” 齐思钧:“行……吗?” 第71章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那就过去看看嘛。”曹恩齐看向了那边的旋转木马。 文韬:“刚刚那个广播说时空已重置,是不是就是说那几个巡查兵不在了啊?” 齐思钧:“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就直接出去吧。”蒲熠星先出去了,“反正没事。” 蒲熠星径直走向了那边的旋转木马。 “韬哥,玩吗?”齐思钧看着旁边的文韬,笑着。 “他们都过去了,我还有选择吗?”文韬看着已经拉开栏杆进去的曹恩齐和蒲熠星。 齐思钧看着两人,“确实。” 蒲熠星蹦蹦跳跳地上了旋转木马的圆台,脚下的铁板被他踩得“咚咚”响。 他在木马间穿梭,“我要……挑一匹汗血宝马!” 曹恩齐挑了一匹壮硕的黑马,“我就这个了!” 文韬和齐思钧也赶到了圆台这边。 文韬挑了一匹相对瘦小的白马,齐思钧则选择了文韬旁边那匹棕色的马。 这时,蒲熠星才选好了——那是一匹白马,和文韬的那一匹很像,都是相对瘦小的。 “千里马……长得不强壮,但是伯乐知道,其可日行千里啊!”蒲熠星跨上了马背。 文韬:“大家都坐好了吗?我去开开关了。” 齐思钧:“我好了。” 曹恩齐:“我也ok了。” 蒲熠星:“去吧,文韬!” 文韬操作显示屏,设置了三十秒倒计时, “好了好了。”文韬坐回马背上。 在文韬和齐思钧的视野里,他们看不见另外两个人。 曹恩齐在两人身后,可以看见两人的背影。但蒲熠星不一样,他是完全在众人视野里“消失”了。 齐思钧:“阿蒲,你在哪呢?” “我在另一边,在你们对面。”蒲熠星的声音传来,很近,但是看不见。 文韬:“你怎么坐那么远啊?” “他可能想孤立我们,去完成自己的特殊任务。”齐思钧拱火。 “啊?”曹恩齐加入,“阿蒲怎么还有特殊任务啊?” 文韬:“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说想玩旋转木马,原来是想避开我们啊?” “阿蒲啊……你可以啊……把哥几个都骗来了……”齐思钧委屈巴巴。 “你们……这什么啊?”蒲熠星疑惑,“只是我中意的千里马,刚好在这边啊。” 曹恩齐:“阿蒲,不用掩饰了。” 齐思钧:“对,没必要。” 广播:“旋转木马即将启动,请各位做好准备。” 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圆台开始旋转。 旋转木马一上一下,模仿着马儿奔跑的模样。 “哇……”齐思钧看向了圆台外旋转的世界,也看向了旁边的文韬——文韬在外圈,他在内圈,“真的是小时候的感觉。” 文韬点点头,“手里再拿个那种大大的。” 曹恩齐:“有画面了。” 蒲熠星也在看着外面,外面的树木一棵又一棵地向身后转去。 冰凉的夜色,被暖暖的灯光点亮。 街道,路灯那刺眼的白光落下。昏暗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个人在向这边走来。 蒲熠星看见了,“那是人吗?” 他自语着,静静地看着。 另一边的三人,此时正聊得热火朝天。 这喧嚣、欢笑、热闹,此刻,似乎与他毫不相干。 齐思钧他们有说有笑的,一个偶然的抬眼——齐思钧的余光里,闪过了一个人影。 齐思钧先是一愣,“谁啊?” 文韬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心想他八成是看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事。 “怎么了吗?”文韬看向刚刚齐思钧看的那个方向。 可是,旋转木马已经转过去了,他已经看不见了。 “有个人……我刚刚……”齐思钧还没说完。 “嗨,女士。”圆台的另一边,传来了蒲熠星的声音,“你也想来坐旋转木马吗?” 女士?这里还有其他人?不会是…… “啊,不用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旋转木马转动,文韬看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站在围栏外,看着他们。 女人身上穿着的连衣裙,格外眼熟——就是他们在屋里回看过去,郝玫莉身上的那件! “你是……郝玫莉?”文韬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女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四人,她嘴巴微张着,似乎为他们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惊讶。 曹恩齐:“是吗?是你吗?郝老板?” 女人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点点温暖的黄色灯泡将旋转木马照亮。 木马的影子,一个个从她面前跑过,光影斑驳,模糊了一段记忆。 她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旋转木马,似乎在憧憬着什么。 旋转木马缓缓停下了。 女人还站在那儿,她没有走。 四人飞快地下了旋转木马,走向了那扇铁门。 走在最前面的蒲熠星拉开了铁门,他径直向女人走去。 女人看见他们四人下来,直直地向她这边过来了。 她先是一惊,连忙转过身,跑走了。 “哎,不是,你等等!”曹恩齐看见女人看见他们过来居然跑远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我们有些事想和你确认!” 齐思钧:“对,女士,您可否给我们三分钟的时间。我们会和你说明我们的来意,您听完再选择要不要继续帮助我们,可以吗?” 女人跑到了一个死胡同——她面前没路了,她慌张地转过身,看着他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齐思钧仍在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文韬:“对,女士,您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说完……你们就让我走,是吧?”女人靠着背后的墙,仍惊魂未定。 蒲熠星:“是的,您愿意听吗?” 女人僵硬地点点头,仍然不安地看着他们。 女人同意了,那…… 四人对视着——谁来说呢? 齐思钧站了出来,“是这样的,我们是……就是相对于您来说吧,我们四个,是来自未来的人。我们被人设计,困在了这个地方。现在的我们需要离开。但是我们要离开这里,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您愿意帮助我们吗?” “帮助……”女人看着他们,“你们?” 曹恩齐:“那个,我想确认一下,你是郝玫莉,郝老板吧?” “是。”女人点点头,“我是叫郝玫莉。你们需要我帮助你们什么呢?” 这话……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蒲熠星:“就是,您今晚,可以不回您的商店吗?” 郝玫莉:“啊?为什么?” “那里有危险,您不要去,好吗?”文韬摊牌了。 “这……怎么可能?”郝玫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那是我的家啊,我老公会保护我的啊。” 真不好意思,危险就是你老公造成的。 此时的四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要告诉她吗?要告诉她,在未来,就是她老公亲手杀死了她吗? “那……我想请问,为什么那么晚了,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啊?”齐思钧转移话题。 “我?”郝玫莉看向了手里的袋子,“今天其实是我和我老公的结婚纪念日。但是我忙于进货,就忘了。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来,就去买了一些礼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边有很明亮的光。我正疑惑,怎么还没断电下班,就过来了。我过来之后,就看见了你们。” “原来是这样啊……”蒲熠星看着她,“您看见了我们,在那里看着没有离开,又是为何?” “我……我和我老公,第一次约会,就是来坐的旋转木马……”郝玫莉眉眼低垂,她有些无奈,“其实今天,我还想和他再坐一次旋转木马的,可是……不说了,你们就是希望我今天不回家是吧?” 那确实是,这样的话不仅可以打破关键事件,让事情无法按原来那样发展,还可以避免与疯子的正面冲突,保护自己,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那我不回家,我待哪儿呢?”郝玫莉反问道。 蒲熠星:“待……是个好问题!我们先想想!”说着,蒲熠星左手拉过旁边的齐思钧,右手搂过曹恩齐,三个人凑到了一起。 文韬见状,也围了过来。 蒲熠星:“对啊,她的安置也是个问题,怎么办呢?” 曹恩齐:“可是这游乐园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给她住了啊。” 文韬:“我们不会真的要和她那个疯子老公正面刚吧?这……” 齐思钧:“这绝对是不行的,这样做太冒险了。一个发病的精神病。” 曹恩齐:“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蒲熠星:“我想想……” 广播:“警报,警报。检测到时空关键地点出现非时空能量,该地点程序执行出现失误,现系统执行修复程序,启动三名修复巡查兵进行时空修复。” “什么?”齐思钧苦笑着,笑容僵在嘴角,“我们……” 文韬:“我们不会真的要去商店吧?” “我们要不要先去电话亭那边,和凯凯他们说一声啊?”曹恩齐想到一个问题,“让他们知道修复巡查兵的存在,别到时候被抓了。” 蒲熠星:“走走走,先不说了,我们先去找地儿躲起来吧,这里太空旷了。” 齐思钧:“对,我们保命要紧。” “毕竟,没人知道被抓了,会带来怎样不可挽回的后果。”曹恩齐表示赞成。 于是四人就此分开,躲了起来。 蒲熠星一边找地儿躲,一边带着郝玫莉,他生怕把这个“过关”的关键人物丢了。 郝玫莉见四人分开,正疑惑,就看见蒲熠星就招呼自己过去。 他带着她,去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怎么啦?”郝玫莉一头雾水,她实在没弄清这四人搞的是什么名堂。 “咱们先躲起来。”蒲熠星压低声音嘱咐她,“你没听见刚刚的广播吗?” 郝玫莉:“广播?什么广播啊?” 什么?她听不见吗?所以……那个广播,是只有他们这几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能听见吗? 蒲熠星思索着,没有回答她。 “什么啊?什么广播?你们怎么神经兮兮的?你们是正常人吗?我可不想帮助奇奇怪怪的人。”郝玫莉有些抗拒,她想走了,毕竟她手里的袋子是真的沉,她已经提了一路了。 “等一下,等一下。”蒲熠星急了,他叫住她,“美丽的小姐,请再给忠臣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你不要贸然回去,你老公会杀了你的。我们来自未来,这一切,是我们亲眼所见啊。我们不想看你再一次因为他倒在血泊里了。” 郝玫莉怔住了,她看着蒲熠星,大大的眼睛里,先是疑惑,再是惊恐,“我老公……会杀了我?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的老公怎么会伤害我呢?我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和睦,几乎没有争吵,互相扶持,这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在骗我……你骗我的……对吧?” 蒲熠星:“哦,美丽的小姐,我们来自未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我们四人穿越回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啊。” “保护我?”郝玫莉依旧不相信,“那你说,我老公为什么要杀我呢?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蒲熠星:“你老公对你没有杀人动机,但是如果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郝玫莉:“什么意思?” 蒲熠星:“你老公生病了,会产生幻觉,他会把你看成其他人,然后把你杀了。” 郝玫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好吗?”蒲熠星再次发出请求。 这一次,郝玫莉点头了,“好……我会配合你们的。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蒲熠星:“我们现在要先去联系我们那三个在商店里的兄弟,可能要打一场配合。” 郝玫莉:“哦……你们躲起来是……” 蒲熠星:“我们不属于这个时空,如果我们不躲起来,被修复巡查兵抓住,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啊……”郝玫莉看着他,“这样吧?我不会被抓,我帮你们去电话亭给你们的兄弟打电话吧?” 还有这等好事? 蒲熠星:“真?” 郝玫莉点点头,“是。你要和他说什么,我去给你转告。” 蒲熠星:“好。” 郝玫莉:“他们是在二楼吗?” 蒲熠星:“我觉得应该是。” 第72章 再也不见了郝女士 郝玫莉:“那我到时候直接去电话亭那边打‘’。” “好。”蒲熠星探头看着大路那边的情况,“至于说什么,我可能还得和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 郝玫莉走到大路上,“我看见你的朋友们了,就在那里。” 蒲熠星:“你可以帮我把他们叫过来吗?我这儿应该可以容得下他们。” 郝玫莉:“好的,我去试试。” 不错,郝玫莉真的把他们仨都叫来了,三人都安全到达。 蒲熠星:“来来来,我们快点想想,一会儿和他们说什么。” 文韬:“就问贾望寄的情况不就好了吗?看看他有没有发病什么的。” 商店二楼。 贾望寄靠着墙,双眼紧闭。 “望哥,望哥,你醒醒。”石凯摇了摇他的肩膀。 “咚!” 三人身后的房门合上了。 走廊里的灯全部黑了。 唐九洲条件反射抱住了石凯。 石凯面前是贾望寄,这可不能抱啊。 他正想去看看黄子弘凡和唐九洲在哪儿,此时,身后的唐九洲先抱住了他,于是他顺势抱住了唐九洲的胳膊。 一旁的黄子弘凡正诧异着怎么突然关灯了,想去看看开关在哪儿。 这时,贾望寄醒了。 “你们……”他坐起身来,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石凯和唐九洲。 在他眼里,面前的两人,就是之前打砸过他商店的匪徒。 两人身后的门上,有一把在黑暗中反射着寒光的刀,刀面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不知怎的,看着两人因为害怕紧紧地抱在一起,心底生起了几分同情。 贾望寄:“你们之前为什么要来我店里打砸?” 石凯听见他的问话,听得一愣,“我们?来你店里打砸?” 什么情况?我们不是来这里……发生了一系列不寻常的事的客人吗? 唐九洲看着贾望寄,有些茫然,“我不太确定……”他看向石凯,压低了声音,“他好像把我们看成了那些来打砸的匪徒……” 石凯:“将计就计。” 唐九洲:“什么?” “啊……那个,是这样的……”黄子弘凡开口了。 “对,我们是。”石凯立刻打断了他,“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真是对不起。” “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下,勾起了贾望寄的怜悯,“来,都起来。”他伸手要去扶坐在地上的石凯和唐九洲。 “好好好。”唐九洲看他要过来,连忙起身,他搭在石凯身上的手握住了石凯的手腕,想把他拉起。 谁料,石凯根本没有自己起来的意思,是贾望寄过来把他拉起来的。 唐九洲:“……” “我们都是学生,可是没有钱,我们又想上学,就只好……”石凯低着头,没有看贾望寄。 但在场的两个好兄弟都知道——他怕自己笑场了。 “这样啊,可怜的孩子。”贾望寄看着他们,“但你们也得逞了吧?你们这次回去,可以拿到钱了。” 唐九洲:“是。” 贾望寄:“你们走吧。” 黄子弘凡:“啊?” “我让你们走,还不走,要我让你们赔偿才跑吗?”贾望寄看着他们,眼里是道不清的温柔,他苦笑着。 他可怜这几个孩子。 石凯:“那……我们走了。” 贾望寄:“好。” 四人默默下了楼梯,他们来到了一片狼藉的商店里。 贾望寄翻来钥匙,给他们打开了商店的大门。 门打开了。 “你们走吧。”贾望寄看着他们。 黄子弘凡:“好。” 这时,唐九洲在收银台上看见了一个台历,那是2022年的。 这是……回到了过去? 台历翻开的那一页——是2022年11月7日,也就是他杀了他妻子的那天。 什么情况?是有人启动了时间倒流,让时间回到了过去吗? 还好他们刚才没有和贾望寄说实话,毕竟过去的贾望寄可不认识他们。 他们三人出去了。 外面,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微弱的光,被黑夜淹没。 在远处,他们看见了摩天轮。 摩天轮上的彩灯已全部亮起。 “终于出来了,在里面憋闷了那么久。”黄子弘凡伸了个懒腰,“舒服了。” 脚下,身后商店透过大门打下的灯光,渐渐走到了尽头…… 石凯回头望去。 贾望寄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离他远去。 恍惚中,他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三人走远了,不见了,贾望寄看不见了。 贾望寄:“再见了,我远道而来的客人,下次,我还给你们做面吃。” 文韬他们正急急忙忙又小心翼翼地向电话亭这边赶来。 “韬韬,阿蒲,小齐,恩齐,你们在干嘛?”黄子弘凡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四人,“哎?那是?”还看见了那个女人。 “你们怎么自己出来了?”蒲熠星疑惑地看着他们,“我们还打算去救你们呢?” 唐九洲:“这个啊,那就说来话长了。” “快快快,你们先过来,别在宽阔的大路上。”文韬看着毫无危机意识的三人,实在是担心他们被抓。 文韬站起来,正要拉离自己最近的唐九洲蹲下。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跑!”蒲熠星朝摩天轮那边跑去。 脚步声渐渐近了。 文韬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那个黑影,在落有灯光的地面前,停住了。 怕光?还是怕光吗? 文韬:“往光里跑,他们怕光!” 蒲熠星:“好的。” 黄子弘凡:“知道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 “对了,郝玫莉呢?”齐思钧突然想起。 文韬:“对啊,她人呢?” 齐思钧:“不是……我们把她丢了?” “别急,我们可以好好看看的。”黄子弘凡放慢步子,停了下来。 蒲熠星:“我们都站在光里,然后好好地看一看。” 曹恩齐:“好。” 七人停下,站在了光里。 这一下,又吸引来了一个修复巡查兵。 石凯看见了,“所以,那些黑衣人,是来抓我们的?” 文韬:“是,我们不能被他们抓到。” 石凯:“好,哥们了解了。” 那个修复巡查兵看见了他们,但是他们站在光里,修复巡查兵只能远远地看着。 “呼……呼……累死我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齐思钧:“郝女士,是你吗?” “是……”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走进了路灯投下的光里。 郝玫莉看着他们,“你们刚刚……怎么了?怎么都跑了?” 曹恩齐:“因为我们遇到了我们的‘天敌’。” “哦,这样。”郝玫莉手里仍然提着那个沉重的袋子,“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这个……”黄子弘凡看向了身后。 蒲熠星视线转到了他身上,看看他要说什么。 齐思钧:“你愿意……和我们做最后的道别吗?” “你们……要走了?”郝玫莉看着他们,“其实,我好像也没帮你们做什么。” 你可知,你选择不回商店,决定帮助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于我们而言,已是最大的帮助。 八人在光里走着 走到了摩天轮那边。 摩天轮停在了那里,停在入口处的依然是那个二十四号座舱。 摩天轮的彩灯一点一点的,但聚到一起,格外绚烂。 座舱的灯都没有亮。 蒲熠星:“来,让我们喊出我们的登录密码!” 齐思钧:“书柜。” 文韬:“衣柜。” 曹恩齐:“梳妆台。” 黄子弘凡:“啊?哦,橱柜。” 石凯:“碗柜。” 唐九洲:“餐桌。” 蒲熠星:“转椅。” 七个相应的座舱,座舱里的灯光依次亮起。 黄子弘凡:“哦,所以,这个分组是厨房和卧室吧?” 齐思钧:“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蒲熠星摇头晃脑的,“上得厅堂的在外头,下得厨房的搁这里头,没毛病。” 齐思钧:“来吧来吧,坐回自己的,别抢别人的啊。” 唐九洲:“啊?我就想坐石凯的,他是六号……” “倒过来是九号,就是你的jo是吧?”石凯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文韬:“按号入座,按号入座。” 唐九洲又是最后一个上去的,“我设了三十秒的倒计时。” 三十秒后,摩天轮缓缓启动。 “郝女士!”齐思钧看见了,他看见郝玫莉站在了摩天轮前的空地上。 郝玫莉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再见了,郝女士!”曹恩齐看着窗外。 文韬:“拜拜!” 黄子弘凡:“再见!” “郝玫莉……她不是贾望寄的妻子吗?”石凯突然想到,他说得很小声,“之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唐九洲:“再见了,再见!” 在大家此起彼伏的道别声中,蒲熠星没有喊,他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位命运多舛的女人。 直到遮光帘再一次降下,无情地夺走他视野里的她。 “再也不见了……郝女士。”他很平静,但似乎又是一种被强烈克制之后的平静。 在这之后,地球还会转,时间还在走,日子也要继续去过,只是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叫“郝玫莉”的人。 她可以帮他们破局,可以帮他们离开。而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 她还是会死去,死在丈夫的刀下,死在2022年的11月7日。 蒲熠星与黑暗对视,眼角不经意间,滚下了一滴泪。 他察觉之后,立刻抬手将泪痕抹去,收起了情绪。 遮光帘降下,齐思钧看不见了。 黑暗中,遮光帘上,他仿佛还能看见郝玫莉的身影。 她不在了…… 他们没能救下她。 还记得上摩天轮之前,黄子弘凡曾提议带她上摩天轮,想把她带到未来,让她活下来。 石凯表示赞成,他也想带她走。 蒲熠星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无法带走任何一个属于当下时空的东西。我们不是当下时空的人,可她是啊。” 他们……救不了她。 黄子弘凡看着遮光帘落下,落下后,他脸上的笑停在了嘴角。 他想起郝玫莉的过往,红了眼眶。 “再见……再见……这一次,我突然想出法随了。”他的声音在颤抖,泪水一点点涌出眼眶。 摩天轮缓缓转动。 广播:“时空正在跳转,正在回归现实时间线。筹码已释放,筹码已离开虚拟时间线。” 曹恩齐:“哦,全先生安全了。” 窗外,渐渐变得热闹。 安静被喧嚣声替代。 “这是……回到了现实?”文韬看向窗外。 但,此时的遮光帘还没收起,他什么也看不见。 广播:“当前时空已跳转完毕,座舱门打开后,请有序离开。” 遮光帘收起,窗外,五彩斑斓的光,落进了小小的座舱里。 游乐园里,行人来来往往——这才是游乐园该有的模样啊。 摩天轮停下,座舱里的人,一个个下来了。 “哇……”齐思钧看着眼前,旋转木马在旋转,迷离绚烂的灯光点亮了黑夜。 孩子和爱他们的父母、一对对恋人、相约来此的友人,以及形单影只但依然享受的独行者。 他们看到了一个小丑,就在他们进来看见黄子弘凡的那个地方。 小丑手里拉着一把气球,他正在和围着他的游客们招手,笑眯眯的。 唐九洲:“是我们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小丑吗?” 石凯探头看着,“不是吧?” 齐思钧:“肯定不是啊,他把我们害得那么惨,还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不怕我们围殴他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样都是他害的?”黄子弘凡看向旁边的齐思钧。 “嗯……没有,我猜的。”齐思钧微笑。 唐九洲:“其实确实是他干的,那个风水先生给贾望寄算出来了。” 齐思钧:“哦,那我猜得挺准。但是,我觉得那个拿气球的小丑不是他,还有另一个原因。” 唐九洲:“什么原因?” “他啊……”蒲熠星看着头顶那片无法照亮的黑暗,“已经不在了啊。” “什么?”唐九洲停住了。 大伙见他停下来,也都没往前走了,回头看着他。 曹恩齐:“九洲,他已经死了。当时医院里小何和我一起去查房的那个病人,是他的母亲。” 车上,他们没有看见白秸。 车窗外,依然可以看到高大的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转动,点点绚烂的光,在夜幕前勾勒出它圆形的轮廓。 唐九洲:“我后悔了。” “怎么了?”石凯看着他。 唐九洲:“我应该……在上车之前,再去看看贾望寄的。” 第73章 辞别挚友又遇知音 节目组:“由于个人的工作安排,唐九洲、黄子弘凡和石凯将暂别我们本次的节目录制,所以我们一会儿会先送三人前往机场,再返回我们的学院小屋。” 齐思钧:“好。” “是演唱会吗?”坐在前排的蒲熠星回头看着三人,“你们仨。” 唐九洲:“我是。” 黄子弘凡:“我和石凯是音乐节。” “对,其实黄子还有个原因,就是他要去排练那个音乐剧。”石凯补充道,“剧情我听他说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大家也可以期待一下。” “好,期待一下。”唐九洲兴奋地拍着手,“到时候要记得邀请我们去哦。” 黄子弘凡:“好好好,在场的各位,我都请。” 文韬:“好,我记住了。” “今天几号来着,我去记个备忘录。”说着,蒲熠星翻出手机。 “不是啊,哥,你那么信不过我啊?”黄子弘凡看着他。 蒲熠星:“没有,随便说说。” 机场,又是一次分别的背景板。 唐九洲推着行李箱,回头看着车上的大家,“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他朝车上的大家挥着手。 “兄弟们,这一次我玩得很开心,期待与你们的下次见面!”黄子弘凡手里拉行李箱,他看着车上的大家,倒着走。 他希望在自己可以在离开前,多看大家几眼。 就好像刚刚认识的伙伴,迫切地想要记住对方的面容。 石凯是最后一个拿到行李箱的,他走在两人后面,他回头看向车上的大家,“再见啦,想你们,爱你们。” 蒲熠星:“我们也爱你,石凯。” 文韬和齐思钧隔着窗玻璃,在比心。 “再见了,各位。期待你们的回归。”曹恩齐挥手和他们道别。 黄子弘凡:“嘿,你们帮我看着点恩齐,恩齐他很喜欢挑战的,但他平时比较内向,不会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给恩齐一点机会啊。” “好好好,这么整……是吧。”曹恩齐无语,“我刚刚没和你道别,我是和另外两个人。那个姓黄的最好给我立马消失。” 蒲熠星:“哈哈哈哈哈!” “本来想着,这么突然的分别,我是真的有点不舍。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那几句道别的话,听得我都快掉眼泪了。结果黄子这句,我的眼泪硬生生地自己爬回去了。”齐思钧委屈。 “我懂你,我懂你。”文韬拍着齐思钧的肩膀,“本来很感动的,突然之间,感动不了一点。” 齐思钧:“是,感动不了一点。” “好,我们走啦!”黄子弘凡的身影渐渐远去。 唐九洲拉着行李箱,向大厅走去,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几眼,朝大家挥挥手。有时似乎还说着什么,大家看见他的嘴巴在动,但是实在是太远了,机场也太多人,太吵了,所以什么也没听见。 石凯推着行李箱,他推一段,就坐在行李箱上滑一段。 来来往往的人潮,渐渐地,把他们淹没了。 看不见了。 蒲熠星:“所以,刚刚九洲说了什么啊?” “没听见。”文韬看着窗外,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太远,也太吵了。” 曹恩齐:“对,我看见九洲张嘴了,可是什么也没听见。” “叮咚!” 车里,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群里。 唐九洲:大家,我先走了。接下来的游戏,要好好玩哦。等我下次回来!(比心) 由于塞车,离开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但是回学院小屋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于是节目组让众人在饭店用餐,之后,才返回学院小屋。 大家回到学院小屋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天哪……累死人喽。”蒲熠星下了车,走路摇摇晃晃的。 齐思钧怕他摔了,伸手扶了一下。 “我没事。”蒲熠星摇了摇头,看起来好像不太清醒。 周围的屋子都亮了灯,只有学院小屋的灯还黑着。 齐思钧翻出钥匙,打开了学院小屋的大门。 门后,只有隔壁屋子透过玻璃窗落在地上的浅浅白光。 曹恩齐先进了屋子,他伸手摸着门边墙上的开关。 灯刚亮,曹恩齐转头看向客厅。 一个人冲过来抱住了他。 “啊!”曹恩齐惊恐地叫着,他闭上眼睛,连连后退,靠到了身后的墙上。 没路了。 “恩齐……”蒲熠星刚刚被他的尖叫吓到了,打了个寒颤。 齐思钧也被吓了一跳,直接退到了门外。 文韬则是愣住了,他听见曹恩齐的尖叫声,他转头看向了发出动静的方向,看见了那个抱着曹恩齐的人。 没话说…… “阿蒲,怎么了?”曹恩齐闭着眼,伸手摸着那个抱着他的人的胳膊。 蒲熠星:“你能不能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啊?” 曹恩齐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个抱着他的人。 那是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他正笑着,看看曹恩齐,“怎么啦?我有那么恐怖吗?” 是何运晨。 “哦,怎么是你啊?”曹恩齐伸手抱住了他,“你怎么有空来了?” 何运晨:“反正最近没什么活,我过来玩玩,当放松好了。” “一见面就那么黏糊……”齐思钧小声吐槽。 何运晨:“哈哈哈哈!” 曹恩齐松开了,但两人还是站得很近。 “走吧,我们看看小秸在哪儿。”蒲熠星走向了客厅那边,“问问她,今天能不能早点睡。” 文韬:“哦,对了,顺便问问明天凌晨要不要起床。” 齐思钧:“确实,这才是最重要的。那天真的好累。” “不过那天的日出是真的好看。”曹恩齐想起那天和唐九洲在书房看的日出。 蒲熠星:“是,我和石凯还‘双向救赎’了呢。我感觉要是把我和石凯那段拍成电影的一个桥段,还是挺有感觉的。” “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不错。”曹恩齐点点头,“就不知道后期会怎么剪了。” 齐思钧:“对,得看后期。到时候开播了立刻去看。” 文韬:“看的时候直接跳转到那个片段,是吧?” 齐思钧:“对,这一期我就想看这一段。” 何运晨:“所以,你们是在录节目的时候看了日出?这个节目……原来还可以这么悠闲的吗?” 曹恩齐:“我们确实是在录制的过程中看了日出,我都没想到,可以这么美好。” “对,看日出的时候,我感觉时间是真的慢下来了。”齐思钧表示认可。 “所以你们是一起在书房看了日出?”何运晨好奇。 文韬:“不是,我们分开了。” 何运晨:“录那一期的有谁啊?” “文韬、小齐、我、恩齐、九洲和石凯,六个。”蒲熠星回忆着,“小齐和文韬是在外面的秋千那儿,我和石凯是在办公室那里,恩齐和九洲在书房。” “哎呀,错过了,好可惜呀。”何运晨皱着眉。 曹恩齐:“没事,之后可能还有更好玩的。” 齐思钧走进厨房,刚要打开灯。 “哈!” 齐思钧连忙转身,看向身后。 火树:“嘿嘿,吓到了小齐。” 齐思钧看着他,有些无奈,但嘴角是上扬的,“好好……火老师开心就好。” “你们还有谁吗?”蒲熠星看见了在厨房门口的火树,“还是说,这次来的就你们俩?” 文韬:“应该还有人吧?走了三个,不应该来三个吗?” 火树正要走去客厅那边,却被齐思钧一把拉住了。 齐思钧:“说,还有谁?” “我哪知道,你们自己看嘛。”火树甩开了他的手,“你们不是自己有眼睛嘛,问我干嘛?” “好……那就是还有一个,让我找找。”蒲熠星走向了窗帘那边。 他还没掀开,窗帘先自己“掀开了”。 “哈……” 是李晋晔。 相比火树的那一声“哈”,他这一声,温柔得多。 他看着面前的蒲熠星——蒲熠星面无表情。 李晋晔:“啊?怎么没吓到啊?你是已经猜到我在这儿了吗?” “晋晔啊,没有一点儿长进。”蒲熠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思钧:“好,人找齐了。来来来,我们欢迎晋晔。” “好好好,欢迎我们几位‘破局者’的归来。”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众人抬头,是白秸。 “游乐园好玩吗?各位。”白秸从楼上下来。 蒲熠星:“不知道怎么说……没有玩到其他的游乐设施,有点可惜。” 白秸:“确实有点可惜,那你怎么不玩呢?” “太累了啊,从游乐园到电话亭,那个路是最远的……”蒲熠星瘫坐在沙发上,“现在就舒服了。” “哦,好。那各位,我们就在这沙发上坐下,聊聊最近发生的事吧?”白秸先坐到了那个单人座的沙发上。 齐思钧:“好。” 众人纷纷落座。 白秸的那个单人座沙发在长沙发的右侧。长沙发上,从右到左,依次坐着蒲熠星、曹恩齐、何运晨、李晋晔、文韬、火树和齐思钧。 “不过,我有个问题。”蒲熠星看着长沙发上的众人,“是分享录制相关的吗?” 白秸:“是。” 蒲熠星:“可是,我们两条线啊,另外一条线的人全都走了啊……” “他们的工作安排,确实无法避免。”白秸思索着,“不过没关系,我在监控室里看了全程,我可以作那一条故事线上的补充。他们后面会有这一期的备采,到时候后期也会补充。” 蒲熠星:“好的。” “是只能说今天的吗?”文韬看着她,“还是说之前的也能聊?” 白秸:“与节目相关的都可以聊。” 文韬:“好。” “那我们……就从第一期开始说起吧?”齐思钧看向众人。 蒲熠星:“可以。” “我们第一期,好像……是去了七个人。”曹恩齐回忆着,“监控室的也算,毕竟也是一环。” 何运晨:“那这样的话……不是八个吗?我们开始是八个,后来小秸消失之后,就七个了。” “哦,对哦。我们开始是有小秸的。”蒲熠星反应过来,“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突然玩消失了?是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人家嫌我们太蠢了。小秸可能在想,怎么这都猜不到,还傻傻地以为真的坐监控室看录制。”齐思钧拱火。 “别……别捧杀。”白秸无奈微笑,“我只是怕影响你们的密室体验,毕竟之后的故事我都知道。” 蒲熠星:“毕竟是你写的嘛。” 白秸:“啊,是。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所以就打着说体验过去密室的旗号,让你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然后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是吧?”齐思钧看着白秸。 “就是想来点不一样的,体验密室只是个幌子,后面端上来的才是重要的东西。”蒲熠星点点头。 何运晨:“所以,那两个密室的结合,你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吗?” 白秸:“是的。” 文韬:“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这么准,刚好就抽到绝命医院的啊?” “对啊,那里不是有很多主题吗?”火树皱眉,“不会那些卡全写的是‘绝命医院’吧?” 蒲熠星:“啊……天哪……被演了啊。” “演戏就演全套嘛。你们都不知道我和九洲那里,我憋得多辛苦。后面的流程我都知道,我却只能一直装傻子。”白秸礼貌微笑,“憋笑要憋出内伤了。” “所以你是怎么走的啊?”曹恩齐想起自己一直在疑惑的事。 白秸:“我?就是在关灯的时候,从应急门出去的,那里有工作人员接应我。” 何运晨:“你是录之前有排过吗?” 白秸:“那是肯定的啊,不然那么黑,看不见路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快消失嘛。” 蒲熠星:“其实石凯后来和我说他有想过找你的。” 白秸:“嗯?” “但是他突然想起你的职业是一个作家,就想着,你没准是那个写故事的‘幕后boss’,就没找你了。”蒲熠星回忆起那天石凯和他说的话。 曹恩齐:“原来是这样。我当时在里面的时候,一直在想小秸去哪儿了。我逃脱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但是石凯和九洲他们却很淡定,好像是理所应当的。我也就没多问了。后来还是我pd告诉我,说小秸是写故事的,提前走了防剧透。” 白秸:“笑了,简单地玩个失踪。没想到成了最大疑团?” 第74章 我们还是想早下班 “关于第一期的节目,你们除了我的突然消失,还有没有别的想分享的趣事?”白秸的目光扫过长沙发上的每个人。 火树:“我没参加啊,前面三期。那三期都是什么内容的?” 李晋晔:“我也没有……你们说说嘛,我很好奇。” “那个……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恩齐在第一期的大部分时间,好像都是单独一条线的。和我们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蒲熠星回想起在第一期里“消失”的曹恩齐,“你是去干嘛了,恩齐?” “我啊?我是……是被那个陶小雨带走了。就是我不是在那个杂物间被抓住了吗?”曹恩齐看向了旁边的何运晨,“这个小何应该知道。” 何运晨:“是,我记得。我就是回去救你才被抓的,我本来已经逃开了。” 曹恩齐:“是。然后呢,我就……” “哇……”齐思钧的嘴角疯狂上扬,“你们怎么……没话说,没话说。” 蒲熠星本来是没笑的,他听见何运晨和曹恩齐的对话之后,他有一点想笑的意味,但是他又控制住了——嘴角有点上扬的时候,立刻压了下来。 直到齐思钧的“贴脸”发言……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不是,你们……”他看向何运晨和曹恩齐,“怎么总感觉你们说的有点那啥啊?” “听见你呼救,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来救你。为了回来救你,而落入网中。”白秸“神”补刀。 “天哪,人家在那儿录密室,你们搁这演偶像剧啊?太欺负人啦……”火树垮着的脸突然又开朗了,“还好那期我没去。”他话锋一转。 李晋晔:“六啊……你们启程这么甜的吗?怎么启程批吃得这么好啊?” 白秸:“好好好,李律,我嘴替。” 曹恩齐:“晋晔,你第一次来,怎么就把人家小秸的饭碗给抢啦?” “啊?什么?”李晋晔一脸懵。 “晋晔,你不会不知道吧?小秸来这儿,就是来当嘴替的啊……”蒲熠星阴阳怪气,“你居然不知道吗?” 李晋晔疑惑,但李晋晔接受,“这样啊?小秸,对不起……” 白秸:“不是,不是,怎么?” 她旁边的蒲熠星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是,李律,你不用道歉啊。”白秸也是急了,“好好好,这段,麻烦剪掉啊,剪掉。辛苦后期了。” 齐思钧:“好好好,我们回归正题。” 蒲熠星:“来吧,恩齐,继续说说你的单线。” “我当时也是很意外,怎么我突然就单线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太难抓,还没被抓到呢!”曹恩齐苦笑。 “对了,那好像还是节目目前最长的单线吧?”文韬回忆着,“你从被带走……是直到……” 何运晨:“直到我们过关救出小齐。”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文韬在那一期密室里,除了一起在监控室的小齐,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交集。”蒲熠星皱眉。 齐思钧:“我也是快出来才见到他们的。我出来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走了。” 何运晨:“是,小齐和我们就见了一小会儿。” “恩齐一个人待了那么久啊?”蒲熠星看着旁边的曹恩齐,“恩齐有长进啊。” 曹恩齐:“那是,我一向很勇敢。” “哎,小秸,听到没有。”文韬看热闹不嫌事大,“下次给他安排一个更长的。” 白秸:“啊……” “安排一个更长的,哈哈哈哈哈!”火树无情嘲笑。 “来来来,我不怕的。”曹恩齐主打的就是一个“嘴硬”。 天塌下来,还有他的嘴顶着。 李晋晔:“所以,那么长时间,你干嘛了啊?” 曹恩齐:“我被陶小雨关到了一个电箱房里,就是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电箱,然后很多电线啊电闸的地方。” “他是被单独带走的,因为凯凯、九洲和我都是被带到了那个牢房里,就是《真正的朋友》那期开始的地方。”何运晨补充。 “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陶小雨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去救在监控室里的人。”曹恩齐回忆着,“那里很黑,是真的很黑,我看线索啊,去启动电箱啊,我都是靠那些微弱的荧光才勉强看见的。” 火树:“所以说,你是自己看到了线索 自己解题,又自己去接通了电线。” 曹恩齐:“是。” “那之后呢?你做完这个之后呢?”文韬探头看着他,“你就一直等吗?” 齐思钧:“是陶小雨救了他,让他出来了。” 曹恩齐:“其实……怎么说呢,有点巧合吧。我总感觉原先的情节设置不是这样的。就是我是在小丑进来关电闸的时候,我先躲了起来,然后趁机跑了出去,是陶小雨帮我拖住了他,不然我就要被再次抓住了。” “来吧,小秸说说,你原本的设置是什么样的?”蒲熠星转头看向白秸。 众人目光,在白秸身上聚集。 “嗯……我们原本是打算小丑看到了他之后,让‘绷带人’把他带走。然后其中有一个是陶小雨,在路上陶小雨突然叛变,让恩齐逃走。就是恩齐被带走之后,和小丑是还有一段对话的,恩齐还可以再获取一点关于后续情节的信息这样。”白秸说起自己原先的安排,“但是,我觉得恩齐这么做也很好。就是很符合他给我们的印象,所以我觉得这样可能也更真实。” 蒲熠星:“是,确实很符合他man哥的形象。” 齐思钧:“如果恩齐当时没有自己跑出来,我是非常不认可的。” “那小秸看到恩齐没有按照你原先的设计去走,是什么想法?”火树很是好奇,“看到这些人手撕剧本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没啥感觉……”白秸佯装轻松,“立刻准备另一个剧本就好。”白秸用微笑掩饰苦涩。 火树:“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恩齐自己冲出来的那一刻,小秸都惊呆了。”蒲熠星瘫在沙发上,很是轻松。 “这么听来啊,这个单线是挺长的。”白秸点点头,“关于第一期,故事线其实不长,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也说得差不多了。更多的事,就留给观众去评价吧。” 齐思钧:“好好好,这一part过了。关于第二期……第二期是……” 白秸:“我们只聊剧本的。游戏那些,其实观众的角度会看到更多有意思的。” “行,第二期是火锅店。”蒲熠星缓缓坐直身体,“印象深刻的……” “不就是凌晨起床吗?”文韬苦笑,“真的,没有其他事可以比这个更让我记忆深刻了。” 曹恩齐:“还有日出,真的很美。好朋友一起看日出一起交心,把那些暖暖的心里话说出来,哎,氛围刚刚好。” “独属于恩九初恋组的氛围感,是吧?”齐思钧已经磕累了。 蒲熠星:“什么恩九初恋组,那分明是卧龙凤雏。” 曹恩齐:“对对对,我们恩九初恋组爆改卧龙凤雏。” “好好好,没什么印象深刻的了,下一part,下一part,赶快的。”蒲熠星在线催进度。 “你们不会以为,咱们聊完这个,就可以睡觉了吧?”白秸挑眉。 蒲熠星:“嗯?还没能下班吗?” 白秸:“嗯……我们的睡前小游戏,不是还有两轮吗?前天因为你们要凌晨起床,所以没玩。昨天看你们太累了,让你们早点休息,所以也没玩。” 文韬:“所以今天要玩了吗?” “哦,那我是真要完了。”齐思钧无奈摇头。 白秸:“但是呢,由于那个小游戏可能会影响大家的睡眠质量,所以我们就把游戏时间调整到了明天早上。” “好,我很满意。”蒲熠星点头。 李晋晔:“所以,小秸绕了那么大一圈,其实就是问完这个我们就可以下班了嘛。” “你们好好回答啊,如果回答得太水,可能就要重录了。”白秸警告他们,“我也想早下班。” 齐思钧:“好好好,第三期不就是今天这期吗?今天在游乐园,然后时间回溯啊……进入虚拟时空什么的,还是蛮特别的。” “就是,那个分组居然是让我们几乎分开了一整期,我不太满意。”蒲熠星撇着嘴。 曹恩齐:“对,我也想进那个商店看看,太可惜了。” “我觉得我们那个餐厅很适合凯凯他们,他们绝对不能错过啊。”齐思钧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文韬:“对啊,好可惜。就是阿蒲按那个取餐铃的时候,是突然有只手伸出来,压着他的手的。” 曹恩齐:“这么刺激?” 曹恩齐内心os:我都错过了什么啊? “真的,那只手惨白。阿蒲还贼淡定。”齐思钧回想起那一幕,“如果是我,我已经跑了。” 蒲熠星:“那只手,很白是吧?而且它还巨冰,冷死了。” 李晋晔:“谁的手啊,那么冰?” 火树:“对啊,怎么做到的啊?” “不知道,真的佩服那个npc老师。”齐思钧感慨着。 曹恩齐:“哦,对了。黄子原本是想坐过山车的,结果他在商店里被关了一期。” 蒲熠星:“我感觉啊,我们外面的,是《全员加速中》。他们里面的,是《密室大逃脱》。关于盘出他妻子和他儿子的事,有点类似《大侦探》。” 火树:“怎么啥都有啊?果然剧情不分家啊。” 曹恩齐:“笑了,名学大杂烩。” 蒲熠星:“好,小秸,我们这一part就过了吧?” “嗯……”白秸翻看着手里的本子,“既然你们没有要说的了,也没有要问我的了。那么……角色反转,轮到我问你们了。” 齐思钧:“好。” 白秸:“就是,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这一季名学的录制已经过半,我们还有两期的剧本和两期的合宿,以及一个收官宴就结束录制了。你们给后半段的录制立一个g吧?” “立g啊……”蒲熠星看向长沙发上的众人,“你们的旗子,有没有没有倒的?” 蒲熠星现场拆台。 “那这样说吧,说一个对自己的期望。”白秸换了一种表达方式,“期望嘛,一个美好的期待,就算没实现也没关系。” 蒲熠星:“可以在黑暗中所向披靡。” 齐思钧:“继续照顾好大家吧?” 文韬:“可以给大家解更多的题。” 曹恩齐:“就是,保持之前的猛劲吧。” “我希望……啊?”李晋晔正要说,听见曹恩齐的回答愣了一下。 “怎么了?晋晔,你是在质疑恩齐吗?”蒲熠星故意加重了“质疑”这两个字的发音力度。 白秸内心os:好好好,蒲熠星……你又拱火……我看看怎么发展,这次我一定可以的。这一次不能再像刚刚那样说“剪掉”了。 李晋晔:“没有啊 我只是觉得恩齐的这个理想很伟大。” 还没等蒲熠星开口。 “梦想的羽翼是丰满的,即使现实是骨感的。”白秸摆出自己的职业假笑,“好,晋晔说一下吧?” 李晋晔:“可以变得有用一点吧?不要什么都靠大家,不要当挂件。” 火树:“可以好好过关,早点下班。” 文韬突然坐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应该说这个的。” “说了就不许改啦。”齐思钧提醒道。 文韬:“没改,不改。” 白秸:“那……最后一位,小何。” “希望我可以保护大家吧?会不会说远了……”何运晨顿了顿,“就是先试着不需要大家的保护吧?” 白秸:“好,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下班。就是,各位对于之后的剧本有什么建议吗?又或者是玩完前面的剧本之后,觉得可以删减的东西,都可以说。当然大致故事已经敲定,但是人物方面的情节还是可以修改的。” 何运晨:“这样的话,我想要玩多支线的。就是不仅仅是分两组,可以更多一点。分组完成任务之后,大家可以重新聚集,进行下一次的分组。就是多组合。” “嗯……你们其他人觉得怎么样?”白秸看向长沙发上的各位。 火树:“我觉得可以,可以一期就知道自己跟谁比较默契,跟谁没有默契。” 曹恩齐:“好好好,火老师这么玩。” 火树:“不然呢,不然怎么玩嘛?分组不就是吃默契的吗?” 白秸:“那其他人还有别的建议吗?” “应该都没有吧?”蒲熠星看向左边的人,“大家都想下班了吧?” “确实,确实。都想下班了。”文韬嘴里嚼着饼干,一边附和着。 齐思钧:“对啊,下班吧。你前面几次都有‘社区关怀’,咱们就贯彻到底吧?” 白秸:“好好好,下班下班。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明早九点之前集合化妆间,做好妆造之后在客厅等候。” “噫!下班喽!”蒲熠星开心地伸了个懒腰。 第75章 关于新嘉宾的入住 曹恩齐:“好好好,下班了。” 何运晨:“话说,我是继续睡回我之前分到的那个房间吗?” “哦,对哦。”蒲熠星的眼神扫过何运晨,又看向了李晋晔和火树,“你们仨……就你一个是‘回归’的。” 何运晨:“哈哈,是。” 白秸:“嗯……看你。给我们这次来的嘉宾,一次自己选房间的机会。” “这么好啊?之前没这待遇吧?”火树看看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人,“这不好吧?哎呀……” 曹恩齐:“火老师……” 火树:? “外面有个亭子,也可以选的。”曹恩齐嘴角上扬,是一个很好看的抿嘴笑。 “那个双人间应该是没有人的吧?”火树他们进来的时候,专门去看了眼宿舍,他们发现那个双人间是空的。 白秸:“没有人。原本是凯凯和九洲,但他们之后的几天有事,就暂别我们的录制了。” “哦哦,那我就睡那儿吧?我打呼,免得影响到你们。”火树决定了。 白秸:“好,另外两位呢?” “我就睡楼上那个四人间吧?四人间的七号床,可以吗?”何运晨回忆着二楼四人间剩余的床位。 白秸回忆着这个床位的位置,“好,可以。”她笑了,别有深意,“那晋晔呢?” “我……”他想起一楼四人间好像睡的是那俩人。 李晋晔内心os:我过去……是不是要成路人了?算了,还是和小何一样吧? 李晋晔:“我想睡二楼。” “二楼?”蒲熠星皱眉,猫猫疑惑,猫猫不解,“怎么都喜欢睡二楼啊?还要爬楼梯呢,一楼不香吗?” 何运晨:“单纯喜欢,单纯喜欢二楼环境。” 文韬:“好……” “好……那么多人喜欢二楼啊……”蒲熠星点头。 白秸已经感觉到蒲熠星要开始阴阳怪气了,“那,新入住的三位,就先去整理床铺吧?” 何运晨:“好好好,我们去搬行李。” 何运晨起身先走向了门口。 曹恩齐见他要去拿行李,也跟了上去。 何运晨察觉有人跟上来,回过头,看见了曹恩齐,“没,我就一个行李箱,我自己可以搞定。” “没事儿。”说着,曹恩齐拉过何运晨的手臂出去了。 李晋晔和火树也出去拿行李了。 火树正要拿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行李箱,一只手先他一步握住了拉杆。 他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是齐思钧。 齐思钧:“火老师,我们帮你吧?” 齐思钧身后,跟着文韬。 文韬帮火树提了那个很重的袋子。 火树则跟在两人身后。 路上,他们看见了帮李晋晔拉行李的蒲熠星。 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路,蒲熠星在这上面拉行李箱,一点也不好受。 李晋晔手里还有一个行李箱,他看见走在前面的蒲熠星摇摇晃晃的,“哥,你还好吗?” “没事,可以。”蒲熠星眼神迷糊,却还要和身后的李晋晔比一个“ok”的手势。 “你们还好吗?”齐思钧看见了艰难的蒲熠星,“我总感觉阿蒲那个箱子好沉啊。” 文韬:“对。看着就沉,不然他和地面的夹角也不会这么小。” 李晋晔:“是,那个很沉的,我说让我来拉。他说他拿都拿到了,就自己拉了。” 火树:“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李晋晔:“我听小何说你们是要自己做饭的,所以带了一些速食食品过来。” “速食食品?”齐思钧听见这四个字,眼睛都亮了,“天哪,晋晔……” 蒲熠星:“晋晔,我、我感觉我要离不开你了。” 李晋晔:“所以我就买了点过来,给你们减轻一下做饭的负担。” “好,非常好的。”火树走到蒲熠星旁边,“我和你一起拉吧?” 蒲熠星:“好,谢谢火老师。” 齐思钧和文韬把火树的行李搬进了一楼的双人间。 火树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了。 刚刚他和蒲熠星把行李箱拉到平地之后,蒲熠星就不要他帮忙了,说自己可以。 火树:“谢谢你们啊……真是太感谢了。” 齐思钧:“火老师,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啥呢?” “没事,下一季密室你负责解题让我划水就好。”文韬语气平缓,就好像在陈述着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啊?”齐思钧看着旁边的文韬。 “不行,这个可不行。”火树是有原则意识的,“这样吧,如果你真这样让我来,咱们可能得凌晨下班。” “好好好,停停停,到此为止吧我们。咱说点好话成吗?”说着,齐思钧拉着文韬出去了。 李晋晔自己拉来的行李箱,还放在门边。 齐思钧:“嗯?晋晔人呢?”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一些动静。 “他不会在厨房那儿放食材吧?”文韬推测。 齐思钧和文韬走了过去。 厨房门开着,蒲熠星和李晋晔蹲在地上,翻着蒲熠星拉来的那个行李箱。 行李箱里,确实是速食食品,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整个行李箱。 “要帮忙吗?”齐思钧进来了。 李晋晔听见声音,看着他们,“好啊,东西有点多。” “这样吧,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去整理床铺吧,晋晔。”蒲熠星提议道。 李晋晔在犹豫。 文韬:“对,我们三个人就好了,很快的。你先去房间吧?” 李晋晔:“好……” 李晋晔将门口的行李箱搬上了二楼。 二楼的四人间里,何运晨和曹恩齐已经在铺床了。 “嗨,你们那么快啊?”李晋晔拖着行李箱进来。 何运晨:“是,毕竟我就一个行李箱嘛。” 李晋晔走向了自己的十号床——床已经铺好了。 李晋晔:“咦?谁帮我铺了啊?” 曹恩齐:“第一次分完床之后,所有的床铺都换了一次。之后你那张一直没有人睡过,所以你不用换了重新铺。” 李晋晔:“哦,原来是这样……真好。” 每当一张床的原主人离开,新入住的人来睡这张床的时候 ,整张床的床上用品都要更换。 七号床是有人睡过的,但是李晋晔的那张十号床,是没人睡过的。 李晋晔拉开行李箱,把充电器之类的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何运晨和曹恩齐还在套被套。 曹恩齐:“来,你抓着这个角。” 何运晨:“好。”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蒲熠星上来了。 他倚在门边,看着房间里的三人。 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又闭嘴了。 三人都在各忙各的,都没留意到站在门口的蒲熠星。 “阿蒲,干嘛呢?”直到齐思钧和文韬上来。 在厨房的时候,蒲熠星和他俩将行李箱里的食品都转移出来之后,齐思钧和文韬就着目前的食材开始盘算着之后的三餐。 蒲熠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就独自上来了。 蒲熠星回头看向身后,看见了向自己走来的文韬和齐思钧,“来看看,他俩喜欢的二楼环境。” “你们是觉得一楼环境不好吗?”文韬站在门口,探头看着房里的三人。 李晋晔:“没有……只是喜欢。” “好好好,二楼再次满员了。”齐思钧满意地点点头。 “文韬……要不要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蒲熠星看向身旁的文韬,他看了会儿,又看向旁边的齐思钧。 他总觉得,直直地看着文韬,自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文韬:“啊?什么?” 蒲熠星:“你一楼二楼都睡过啊,有什么差别吗?” “对哦,韬哥一楼二楼都睡过。”曹恩齐突然想起,“之前是韬哥、小齐、凯凯和九洲睡的二楼。” 蒲熠星:“我是一直睡的一楼。你和小何睡的双人间。” “嗯……”文韬思索着。 何运晨:“文韬,这题那么难吗?” 蒲熠星:“韬在想怎么把一碗水端平。” “不是,我感觉,就是一个睡觉要上楼梯,一个睡觉不用上楼梯的区别,没别的了。”文韬无奈。 曹恩齐:“可能……有些人就是比较享受这个爬楼梯的过程吧?” 何运晨:“是。” 文韬:“怎么恩齐……” 蒲熠星:“已读乱回啊?” “小何,有些话,是可以不接的。”齐思钧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就比如刚才那一句。” “哈哈哈哈,这样吗?”何运晨看着一脸认真的齐思钧,被逗笑了。 蒲熠星:“你们知道吗?晋晔他拉了一箱的速食食品过来。” “一箱?哦,他另一个箱子是吃的啊?”何运晨才反应过来。 蒲熠星:“小何,你不会是才知道吧?” “你和他一起来的,他说还是你告诉他来这儿要自己做饭才带来的……你居然不知道?”文韬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运晨:“不然呢……我要是知道,还会有这样的反应吗?我要有这演技,怕是要冲击演艺圈了。” 蒲熠星:“感觉晋晔适合做卧底。” 曹恩齐:“对,瞒天过海。” “小何冲击演艺圈,不当律师了是吧?”齐思钧看着何运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曹恩齐:“当什么律师,要我去帮别人吵架吵赢?不可能!是吧?小何……” 何运晨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是闭嘴了。 “不是,恩齐。你对我们律师这个行业是有什么意见?”旁边的李晋晔没忍住笑了,“我上一次……” 蒲熠星想起在车上的那一次,“哈哈哈哈!晋晔,你这工作,不会就是恩齐给你丢的吧?” “不是,他不适合这个工作,太高压了。”何运晨认真解释。 文韬:“是。感觉之后他的白头发少多了。” “哇,你们都不知道,有一次我有个朋友去请律师,去的晋晔那个。我和朋友一起去的,我碰巧看见了他,他当时整个顶都是细碎的白,你们知道吗?那会儿我真的被吓到了。”齐思钧回忆起之前的一个经历。 李晋晔:“对,当时小齐还拉着我说,晋晔,你没事吧?然后我就笑着和他说,就是最近比较忙,我还好。” “你那时候说的‘还好’,有人会信吗?”蒲熠星持怀疑态度。 “不知道。”齐思钧佯装在思考,“反正我是不信的。” 曹恩齐:“现在,感觉晋晔的精神状态都松了很多。” 齐思钧:“是,他之前虽然是和我们在玩,但是我总感觉他有些……就是可能是平时绷太紧了,自以为松下来的时候其实还在紧绷着。” “是……之前是有点。身体那会儿也出了点问题,就辞职了。”李晋晔点点头,“谢谢大家关心。” “晋晔……咋还那么客气呢?”齐思钧过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以后你就睡我隔壁床了……” 蒲熠星:“对啊,怎么那么见外呢?四舍五入都一起睡了,还……” “阿蒲……”齐思钧眼里透着“杀气”。 曹恩齐:“那这样的话,阿蒲那个房间,就他和韬,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四舍五入他俩开房了啊?” “恩齐……”旁边的何运晨听见曹恩齐的发言,惊呆了。 李晋晔:“哇……齐次方上大分……” “护得……”蒲熠星哽了一下,“真是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啊恩齐……” 曹恩齐:“那是,不许你造谣小齐。” “那、那你不是又……你说的也……”蒲熠星看着曹恩齐,可怜巴巴的。 文韬拉过了蒲熠星的胳膊。 蒲熠星转头看着他。 文韬:“不是我说你,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啊?” “谁啊?是谁惹了恩齐吗?”火树收拾完床铺,听见二楼的动静,上来了。 齐思钧看见了从楼梯口那边走过来的火树,“火老师,你猜猜,猜猜是谁?” “郭文韬说话了,不是小齐就是蒲熠星啊……但是我看你心情不错,所以我觉得是蒲熠星。”火树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火老师厉害。”蒲熠星先鼓掌了,“凡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啊。” 齐思钧:“对啊,毕竟火老师的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们火老师。” 李晋晔:“火眼金睛……” 齐思钧:“好烂的梗,是吧?” 第76章 希望各位晚安好梦 火树:“你们刚刚在这儿争什么呢?怎么还让文韬急得帮蒲熠星说话了?” “因为……”齐思钧说得很小声,“阿蒲说我和晋晔四舍五入是一起睡了,然后恩齐就说他和韬四舍五入开房了。” 火树:“……” 不是……这…… 火树皱眉,看看恩齐,又看看身旁的蒲熠星,“不是,这为啥啊?你们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啊?哎呦,我不懂,太难懂了。” “火老师……表示难以理解。”蒲熠星看着面前的火树,眨巴着眼睛。 火树看着他们,“听说,你们今天去坐摩天轮了。” 曹恩齐:“是。” 火树:“感觉怎么样?” “一人一个座舱,全黑环境……差不多人人单线的感觉。”蒲熠星点点头,“感觉要是火老师来坐,肯定很有节目效果。” “真的是……蒲熠星,坏。”火树苦笑,“不过,话说回来,前面这三期节目你们感觉怎么样?恐怖吗?我听说都是实景,就是建筑合理,不是像密室那样只有一扇门,不是一个房间通向另一个房间啊这样的。” “恐怖的话……”齐思钧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曹恩齐,“恩齐可是每期都在,你可以问问他,我觉得他的发言比较适合火老师参考。” 曹恩齐:“啊?我吗?我觉得都还好,还可以,下一次可以再恐怖一点。” 蒲熠星:“我们man哥觉得量不够,希望后面几期可以再恐怖一点,是吧?” 曹恩齐:“是,那必须的。” “好好好,开玩笑啊。”齐思钧立刻接过话茬,他怕曹恩齐再这样说下去,大家的小命都要不保了,“就是我个人认为,是有点恐怖的,但不是一直,就那么几个瞬间。占比不到一半的感觉。” 火树:“哦……好。” “关于建筑合理,那确实。”蒲熠星回忆着之前三期的录制环境,“第一期虽然是旧场景,但是一个房间真的不只一扇门。后面两期,一个在火锅店,一个在游乐场,真的是经费在燃烧。” 文韬:“对,那个火锅店有四层。有一个很大的旋转楼梯。” 齐思钧:“还有可以爬上去的屋顶、后花园、秋千、床下密道……” “对,你们不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多东西。”蒲熠星回忆着录制第二期那天,“第二期很精彩,那个反转那里。” 齐思钧:“对。” “但是我觉得,第二期固然精彩,但在第三期录完之后……”曹恩齐突然停住了。 蒲熠星:“我就不那么想了。” 齐思钧:“是。第二期主要在讲故事,第三期直接是虚拟时空和时间回溯。” 火树:“听你们那么说,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曹恩齐:“我期待下一期会用什么方式和我们讲故事。” “第一期是一个故事续写。”何运晨回想起他们在牢房那里讲故事的时候。 曹恩齐:“第二期是日记本。” 齐思钧:“第三期也有日记本,但不多。听黄子他们说,故事主要是npc给他们讲的,然后还原真相的时候是以一个小剧场的形式。” 火树:“好好好……那我可以简单地期待一下。” 时间也不早了,白秸已早早回了房。 齐思钧:“我们也快点睡了吧?明天可能八点刚过就得起了。” 李晋晔:“好的。” “好好好,我们也回去睡了。”蒲熠星打了个哈欠,向楼梯那边走去。 “你们这儿住满了,好热闹啊……”火树看着房里的四人。 文韬:“大家晚安。” 李晋晔:“晚安。” 曹恩齐:“晚安,好梦,各位。” 火树独自回了房间,他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他准备睡了。 文韬和蒲熠星下了楼,回了一楼的四人间。 文韬:“明天……我调个八点半的闹钟?我发现现在没有铃声。” 蒲熠星:“可以。” 文韬:“你平时听得见铃声的吗?” 蒲熠星:“会醒……但起不起得来就另当别论,好吧?” 文韬:“那我祝你起得来。” 蒲熠星:“好……晚安。” 文韬:“晚安。” 二楼的四人间里。 李晋晔早早地,就在床上躺好了。 何运晨洗漱回来,进门,只看见了李晋晔。 “呦,晋晔这么早睡啊?”何运晨坐在自己的床上,隔着两张床,看着那边的李晋晔。 李晋晔:“是……何律也蛮早的。” 何运晨:“我可能没那么早睡,我今晚吃撑了,还得再坐会儿。” “哦,这样。”李晋晔点点头。 曹恩齐进来了,“卧谈会吗?” “没,我还坐着呢?”何运晨看见曹恩齐进来,目光追随。 “哦。”曹恩齐在他的对面坐下,“你知道吗?上一个睡你这张床的,是黄子。” “哦……”何运晨微眯着眼,“你们黄恩啊……我早就开始磕了。” “哎……不是。”曹恩齐轻轻拍了拍何运晨的大腿,“你听我说。” 何运晨:“好。” 李晋晔:“什么啊?恩齐,我可以听吗?” 曹恩齐:“可以可以,都可以。就是前天,黄子睡的这里。然后,他抢了我的被子。我只好和小齐拼床,盖一张被子。天亮的时候,小齐是被生物钟叫醒了,我是被热醒了。” 何运晨:“啊?那天很热吗?” “对啊,前几天的温度不是和现在差不多吗?”李晋晔疑惑。 曹恩齐:“是。但是……那件事我记得小齐说过。” 何运晨:“是。” 李晋晔:“小齐?什么被子?” 何运晨:“哦,晋晔不知道。” “就是……你猜猜,你猜猜我为什么被热醒了。”曹恩齐故意卖关子。 “嗯……让我想想,他悄悄地把你的被子盖回你身上了。等于就是你盖了两床被子,日出升温,然后你就热醒了。”李晋晔逻辑清晰。 曹恩齐:“是。” “黄子怎么这样呢?怎么可以欺负我们家恩齐。”李晋晔双手抱在胸前,佯装生气。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后面还有一点。”曹恩齐叫住了李晋晔。 李晋晔:“哦,好,你说。” 曹恩齐:“就是……我起来之后,看到有两张被子。旁边的黄子那小子,盖着他那张被子,睡得老香了。” “然后呢?”李晋晔被他说得提起了兴致。 曹恩齐:“我把我身上的两张被子都盖在了他身上,所以他那天早上盖了三张被子。” “六啊……”何运晨看着曹恩齐,“不愧是man哥。” 李晋晔:“对,不愧是……” “然后黄子估计是出汗了,起床洗澡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曹恩齐说来有些愧疚。 李晋晔:“那后来黄子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没有。”曹恩齐缓缓摇摇头。 何运晨:“黄子虽然有点贪玩,没想到脾气还挺好。” 曹恩齐:“是。” “各位……”齐思钧熄灭了客厅的灯,上来的时候看见房里亮着灯,何运晨和曹恩齐还坐在那儿聊天,他听见了说话声,“还没睡吗?” 曹恩齐看见齐思钧进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齐思钧疑惑,但还是乖乖坐过去了。 他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锁了。 “怎么了?你们在讨论什么吗?”齐思钧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身后已经坐起身的李晋晔。 “说起……前天这间房里发生的趣事。”曹恩齐看着齐思钧,“你猜猜是什么?” “前天?”齐思钧微微皱眉,“前天……这间房里住的不就是我、你还有黄子吗?就黄子那件事吧?” 曹恩齐:“是是是。” “我也是服了你俩了,多大人了……”齐思钧无奈摇头。 “晋晔要不要过来这边?”何运晨看向那边的李晋晔,“坐我这儿。”他指着他床尾的位置。 “好好,过来和大家聊天。”李晋晔下床过来了,他坐在了何运晨旁边,齐思钧的对面。 曹恩齐:“我们说话小点声,小秸也住二楼,就在那边的房间。这个点她估计快睡了。” 何运晨:“好。” “我有点好奇……我们什么时候去第四期的剧本录制点?”齐思钧看着三人,“小秸好像没说吧?” 何运晨:“对,她没说。” 李晋晔:“你们前面三期的剧本主题,分别是什么啊?” “嗯……第一期……”齐思钧回忆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主题。” 李晋晔:“无主题剧本?” 曹恩齐:“其实也不是吧?它是一个连续剧一样的,就是总分结构。第一期是一个总的,后面都是和第一个有关系的。” 何运晨:“那就是多支线。” 齐思钧:“是。我们第二期录制的地点不是火锅店吗?就是那天我们大伙聚餐的地方。” “哦,那些店员不会说话。”何运晨想起了那个有些奇怪的火锅店,“所以你们之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曹恩齐:“一个很现实的原因。你知道网红店吗?” 李晋晔:“是演的?拿来营销,抓眼球的。” 曹恩齐:“是。这也是为什么它选址会这么偏僻的原因。它本来是收益不错的,但后来由于疫情的影响,然后就……” 齐思钧:“其实我觉得,总的来说,那一期是讲梦想和现实之间的一个失衡,他很想追求梦想,但他的同伴迫于现实生存,放弃了梦想,他不想放弃,可他没有说。然后就导致了之后的……就是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能想想,他好像再也碰不到了。” 何运晨:“梦想和现实,这个话题确实挺沉重的。” “哪怕他现实再成功,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那这样还蛮难受的。”李晋晔有些同情。 “并且,他无法追求梦想这件事,他当时如果勇敢地站出来,去坚持,可能是可以阻止的,但是他没有。”齐思钧补充了一个细节。 何运晨:“天哪,更难受了。得不到,后悔。是追梦,还是生存,嗯……你有想选的,可是别人先替你决定了。” “对。”齐思钧点头,“其实……我当时就有在想,如果我当年真的接受了那些否定我的声音,选择了后退。就像第二期的主人公一样,别人替他决定了,他选择了接受。那我……也许真的成为不了现在的我,我站不上这么多的舞台,不会被这么多的人看到和认可,也无法离我的梦想更近一步。” 李晋晔:“梦想需要可以抵挡冷眼勇气,也需要面对否认的坚持。” 何运晨:“是的。” 曹恩齐:“然后他……就是第二期的主人公,他几乎癫了。但是在人前他还是装得很正常的样子。” 李晋晔:“那第三期呢?第三期是什么?” “家庭和事业吧?他放不下死去的儿子,辞去了工作。”曹恩齐思索着。 齐思钧:“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执念,放不下死去的人,然后对当下本来已经稳定的生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什么后果?”何运晨推了推眼镜。 曹恩齐:“他在精神错乱下,把商店的店长,也就是他的妻子,活活用刀砍死了。” 何运晨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原因是他把他的妻子看成了来店里打砸的坏人。”曹恩齐解释道。 “哦,对了。我补充一下。”齐思钧突然想起,“就是我们在第二期的时候,解锁了关于第一期里面提到的那个乐队相关的线索。那个乐队,叫烛火乐队,乐队有五位成员。我们第一期遇到的那个小丑,是乐队的队长,字母代号是‘p’,应援色是红色。我们第二期遇到的主人公是火锅店的店长,字母代号是‘j’,他叫南甘镜,应援色是橙色。第三期遇到的是游乐场里商店的店员,字母代号是‘w’,他叫贾望寄,应援色的白色。” “还有应援色?”李晋晔思索,“那就是还有两个人。怪不得小秸说还有两个剧本。” 曹恩齐:“对于剩下的两个人,我们已知的是一个是‘k’,应援色是紫色。另一个是‘e’,应援色是蓝色的。” 何运晨:“哦,所以第四期的主人公就是这两个人之中选一个吗?” 齐思钧:“按照前两期的录制来看,是这样的。但具体是什么主题就不知道了。” 曹恩齐:“其实我还蛮期待那个画家的。我很想知道在哪儿录。” 墙上的钟,时针已指向了十二。 “哦,时候不早了,该睡了。”李晋晔看着墙上的钟。 “那我们就带着这份期待,进入梦乡吧?”齐思钧起身去关了灯,“希望各位晚安好梦。” 第77章 我和你最大的不同 今天,天亮得比以往都晚。 齐思钧起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夜晚的颜色。 这样的早上,总是有点凉。 齐思钧翻出箱子里的外套穿上,打开房门,下了楼。 楼下,已经有了动静。 是白秸。 白秸在玄关处换了鞋,开门出去了。 “这么早去准备了?”齐思钧揉揉眼睛,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客厅,“真是要入冬了呢……” 白秸的关门声不大,却“打开”了另一扇门。 文韬听见了,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六点半。 好早啊…… 但是文韬肚子饿了。他其实半夜醒过一次,他是被饿醒的。 这次醒来,一半是饿,一半是他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谁出去了吗?”文韬小声地嘟囔着。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背对着他,蜷在被窝里,被子有一半被他抱在了怀里。以至于让他的后脖和一部分的后背,露了出来。 会着凉的吧? 文韬伸手,拉过他的被子,从他的怀里抢了一点被子出来。 蒲熠星闷哼了一声,喘着息。 醒了吗? 文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完了,我不会把他弄醒了吧? 蒲熠星顺着文韬拽着的被子,翻了个身,朝向了他这边,懒洋洋地趴在那里。 没醒? 文韬是不信的,文韬觉得他只是还想睡不想睁眼罢了。 文韬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就出去了。 他没有把手机带走,而是留在了房间里。 客厅里没有人,他看见了厨房里的齐思钧。 这熟悉的配置…… 文韬没有多说什么,他进了厨房,看见齐思钧在淘米。 文韬:“煮饭……还是煮粥?” 齐思钧:“粥,我们给他们熬个海鲜粥做早餐。” “海鲜?有什么?”说着,文韬打开了旁边的冰箱。 冰箱里,和昨天的冰箱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一盒虾。 “怎么有虾?”文韬取出了那一盒虾,“晋晔昨天带了虾吗?” 齐思钧:“没有,我问过工作人员了,他们说是小秸买的。” 文韬:“小秸的……我们可以煮吗?煮了一起吃。” 齐思钧:“可以的,还有我们前天买的白贝。熬个鲜虾白贝海鲜粥。” 文韬:“好。” 齐思钧起来之后,李晋晔醒了。他在床上翻了好一会儿,还是起来了。 他和齐思钧一样,翻出一件外套披上,才出去的。 何运晨和曹恩齐是天亮后才起的。 曹恩齐昨晚调了闹钟,八点的时候,闹钟响了,他也就起来了。 他起身,窗外的天空,是奶白色的,通透明亮。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窗外墨绿色的树叶,在白色的背景前,轻轻摇曳。 “起风了?”何运晨看着窗外。 曹恩齐转头看着他,“醒了?” 何运晨:“嗯。” 曹恩齐看着他,没有说话了。 何运晨见他没了下文,“我们起床吧?” 曹恩齐:“好。” 李晋晔下了楼,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 他走去了厨房那边。 齐思钧先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早啊。”他回头看着,看见了李晋晔,“晋晔,起那么早啊?” 李晋晔:“是。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齐思钧打量着面前的李晋晔,“你洗漱了吗?” 李晋晔:“洗了。” 齐思钧看了眼在旁边去虾线的文韬,“这样吧,你先帮着韬哥去虾线,让他去洗漱吧?” 李晋晔:“好。” 文韬听见两人的对话,抬头看着李晋晔,“你会吗?” 李晋晔:“不会就学嘛。” 齐思钧:“对,我可以教他。” “好。”文韬取下围裙,出去了。 曹恩齐和何运晨洗漱完,一起下了楼。 这时,火树起床了。 曹恩齐:“早啊,火老师。” 何运晨:“火老师,早上好。” “早早早……”说着,火树打了个哈欠,“不是说九点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起那么早啊?” 何运晨:“九点啊,现在八点十分了,可不早了。” “九点钟……不是集中到化妆间的时间吗?”火树表示不理解,“又不是九点钟开始录……” 曹恩齐看出来火树的不满,“好啦,早点起,今天就早点开始嘛。你过这一天的时间就多一点嘛。” 火树:“好好好,多一点,多一点。” 大部分人都起来了,鲜虾白贝海鲜粥也熬好了。 “所以小秸会回来吃吗?”李晋晔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 齐思钧:“回,我刚刚问她了。” 说曹操,曹操到。 小屋的大门那边,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是白秸。 她看见了在摆碗筷的李晋晔和文韬,还有一个端着一锅粥出来的齐思钧。 白秸:“早啊,各位。大早上的,就开始忙活了啊?” “是,给大家做好吃的。”齐思钧将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哦……真是辛苦各位了。”白秸的目光扫过三人,看见了从客厅走来的三人。 “小秸,早啊。”是曹恩齐。 何运晨:“大早上的……你也开始忙活了啊?” “是是是。”白秸微微笑着。 “小秸……小秸大早上的,出去干嘛呢?”火树有些好奇,“是去看场地了吗?” “嗯……”白秸的微笑僵在了嘴角,“工作。” 齐思钧:“好,就是看场地了。” 白秸沉默,微笑。 “可以透露一下吗?”文韬看着她,“我有点好奇,下一个是准备在哪儿?” “下一个……”白秸佯装思考,“肯定不能告诉你们啊。” 李晋晔:“不是,你就当做钓一下我们胃口嘛,让我们在那里期待一下,在那里猜。”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们了。”白秸摇摇头。 文韬:“啊?为什么?” “万一我提了几个点,你们展开想象之后,想到的东西,比实际看到的精彩多了,到时候录制不会觉得心理有落差吗?”白秸低垂着眼睑,有些无奈,“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啊,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说。” 何运晨:“这样啊……” “你们那么好奇下一个剧本,怎么不好奇一下即将开始的合宿小游戏呢?”白秸佯装不满。 “是我们没玩过的吗?”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是蒲熠星。 八点三十五了,文韬调的闹铃响了。 白秸:“是……” 蒲熠星的手里拿着文韬的手机,走向了饭桌那边的文韬。 文韬看见了,“放桌上吧?” “好。”蒲熠星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蒲爷……可算起来啦?”齐思钧看着他,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你快去洗漱吧?我们准备吃饭啦。” “好……”蒲熠星懵懵地点点头,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火树:“石凯不在,蒲熠星晚起都没伴了啊。” “火老师,你是会点评的。”齐思钧微笑。 何运晨:“火老师,要不以后我们录名学,你就坐旁边点评吧?” “不,是解说,解说员。”曹恩齐纠正。 “你们……”火树不解,“什么情况?什么解说员?是不用下场去玩游戏吗?” 何运晨:“对啊,如果录密神的时候,你做解说员,就不会被吓哦,火老师。” “有这好事……”可火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奈何我们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这样的岗位啊。哎呀,可惜。” 白秸:“就好比一颗结实的螺丝,它很好,可是没有需要拧紧的地方,那么它再好也没用。这不是它的错,而是它不被需要。” 齐思钧:“是。那确实,很现实。” “那没办法了,火老师的美好幻想到此结束了。”李晋晔有些可惜地摇摇头。 那锅被放到桌上的海鲜粥散发出来的香味,勾引着每一个肚子空空的人。 曹恩齐看着那锅粥,粥面可以清楚地看见有虾和白贝肉。 “好好好。”曹恩齐点头,“我们先吃饭?” “来来来,坐坐坐。”齐思钧拉开椅子,招呼着大家坐下。 火树:“来来来,喝粥。” “好香啊。”何运晨探头看着锅里的粥,“哇,有虾。” “还有白贝。”文韬从厨房里拿来锅勺,“来吧,大家自己捞,吃多少捞多少。” “文韬,帮我舀一下。”火树离那锅粥是最远的,他向前递着自己的碗。 何运晨替文韬接过,转身递了过去。 文韬拿过他的碗,“你要多少。” “一碗,满满的。”火树比划着。 “料呢?”文韬看着锅里。 火树:“一只虾,再来一点贝壳吧?” “好。”文韬先给他捞了一只虾,然后又舀了两勺满满的粥。 略微粘稠的粥里,裹着一个个小小的白贝肉。 他舀好之后,是何运晨旁边的曹恩齐接了过去,递给的火老师。 文韬本来是递给何运晨的,结果是曹恩齐接了过去,他先是看得一愣,但很快又缓过神来。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倒是被某些有心人捕捉到了。 “怎么?小何替你接了就正常,恩齐替小何接了就反常……是这样吗?”蒲熠星从洗手间那边走来,他挑着眉,看着刚刚缓过神的文韬。 文韬听见他说话,转头看着他。 他看见文韬转过来,两道炽热的目光对上了。 文韬看着他,他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梳过了。 好像啊……为什么…… 蒲熠星看着他,看着他走了神。 为什么他会和我那么像呢? 不同名……也不同姓……一个在青海……一个在四川……一个在北大……一个在南大…… 明明……有那么多的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像呢。 感觉他也是我,只不过……这是另一个我。 是在另一个地方,在另一个时间,出生的我。 是叫着另一个名字的我。 是在高考的时候考去了另一所大学,但是一样学商的我。 是,那是另一个我。 蒲熠星也直直地看着他,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开了。 文韬看着他,自从和他熟络之后,看向他的目光,从来不会躲闪。 文韬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因为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了。 是啊,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在彼此心里的位置,我们给予彼此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是值得的,而你……我的朋友,当然也一样。 蒲熠星的嘴微微咧开,他有些尴尬。 可到底,过去埋葬的喜悦,如今也悄悄萌芽。他看着他,“文韬……你……”他没再说下去了。 众人都看向了他。 蒲熠星看着文韬,不知道怎的,他想起刚刚的那些事,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他看着文韬,痴痴地笑着,他看的是文韬,也是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有些木讷但是非常可爱的自己。 他的眼眶不自觉红了。 “快过来吃吧,小齐熬的粥可香了。”文韬似乎没怎么察觉,他招呼着蒲熠星快快过来。 “好……”蒲熠星慢悠悠地走过去。 齐思钧非常“懂事”地,在文韬旁边添了一把椅子,让蒲熠星坐下。 蒲熠星道了声“谢谢”,坐下了。 他坐在了文韬的左边。 文韬坐下的时候,才看见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那么困吗?” “啊?”蒲熠星听得一愣。 因为他刚才不仅没有打哈欠,也没有揉眼睛,但是文韬却说他在犯困。 “没啊……”蒲熠星懵懵的,“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啊?” 文韬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红了,你打哈欠打的吧?” 蒲熠星:“……” “不是吗?”文韬一边看着他,一边喝着碗里的粥。 “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啊?”蒲熠星突然爽朗地笑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哥啊?这点小动作都让大哥发现了。”说完,他立刻转过头,舀起碗里的粥,他埋下头,将满满一勺的粥送进了嘴里。 烫……很烫…… “喂,阿蒲!”齐思钧没来得及阻止。 “唔……”此时,蒲熠星只觉得整个口腔充斥着浓烈的灼烧感,他快速地将滚烫的粥咽了下去。 “天哪,粥很烫啊!”曹恩齐也急了。 蒲熠星咽下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泪,终于流下来了。 终于……终于…… 他好受多了,他哭了,但是是被“烫哭”的。 他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泪水糊住了双眼,他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隐隐约约中,他分辨出了那人的轮廓。 是他,他就在眼前。 “阿蒲,你很饿吗?”是文韬。 是啊,他还是这样。 蒲熠星:“嗯……” 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吧? 第78章 故事应该如何收尾 “真的是……这粥很烫哎。”何运晨也被吓到了,“这么突然,小齐都拦不住。” 齐思钧在旁边看着蒲熠星,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无奈,他看出来了些事,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先贸然打扰了。 齐思钧这样想着,收起了留在蒲熠星肩上的目光。 蒲熠星抬起满含泪光的眼眸,在屋里杂碎的阳光里,亮晶晶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烫,还……”文韬没说下去了,“你嘴里没烫伤吧?” 蒲熠星懵懵地摇头。 “你快去找面镜子看看吧?哎呦……”坐在最旁边的火树都看不下去了,“这饿得,粥是冒烟的还来一大口。” 蒲熠星没有说话,起身回了房间。 白秸坐在桌子的一角,她静静地看着全程。 小蝴蝶啊……小蝴蝶,蒲熠星和她过去见过的小蝴蝶简直一模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文韬眼里,恐怕是难以理解的。 饭后,大家去做完妆造,一个个在沙发上等着接下来的录制。 最先做完妆造的是文韬、何运晨和曹恩齐。 曹恩齐:“哦,黄子给我发消息了。他在排练音乐剧的空隙,去了凯凯的音乐节。” “啊?空隙去的?”何运晨皱眉,“他俩离得很近吗?” “是。”曹恩齐翻动着手机屏,“他俩是同城市,都在重庆。” “九洲呢?”文韬剥着手里的橘子,看向了曹恩齐那边,“九洲是去的哪儿啊?” “不是上海吗?”曹恩齐回忆着,“九洲之前说他是去上海啊。” “可是我昨天翻朋友圈的时候,九洲发了一个‘到了’,定位不在上海啊。”文韬疑惑。 “啊?他换地儿了吗?”曹恩齐连忙点开了唐九洲的朋友圈。 “应该是加了行程吧?”何运晨猜测,“他这个倒是没必要骗吧……” “那确实。”齐思钧从化妆间那边出来了,“小何那句‘没必要骗’,我笑了。” 文韬:“其实九洲不怎么会骗,就是他骗的是比较明显的。” “是。感觉他脸上就写明了,哎,我要骗你。至于我骗了你什么,你自己猜。”齐思钧在文韬旁边坐下了。 “是,九洲是这样。”曹恩齐点头。 “你很了解啊?”何运晨坐在他右边,左手支着脸,看着他。 曹恩齐的目光从手里的手机转移到了何运晨脸上,“认识五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是什么人了。” “那我呢?我们认识三年了。”何运晨看着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曹恩齐看他这样看着自己,有些可爱,“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何运晨看着他,笑了。 文韬在旁边看着,微微皱眉,他看向旁边的齐思钧,他还没说。 “韬哥,我们好多余啊。”齐思钧先开口了。 文韬看着他,笑得快趴到了齐思钧的腿上。 “韬哥,我觉得我这个妆面没化好,你陪我再去找一下化妆老师补化一下吧?”齐思钧指着自己的脸,看着快倒在自己怀里的文韬。 文韬笑着,点点头,真的起身了,走向了化妆间那边。 齐思钧看着他,愣了。 文韬见齐思钧没跟上,回头看着他,“走啊,你不是说要去补妆吗?” “补补补。”齐思钧正要起身。 白秸就过来了。 齐思钧连忙把旁边的文韬拉过来,一起乖乖地排排坐。 “怎么了?”白秸看见俩人有些异常的举动。 齐思钧:“没事。” 白秸坐在了那个单人沙发上,“怎么只有你们四个?还有仨呢?还没化好吗?” 何运晨:“发型老师只有两个,他们是第二批。” “哦,看来这一季的经费有点紧张啊。”白秸点点头。 齐思钧:“其实不紧张的,只是花在了场地上。场地确实……,这一次太大了。” “感觉投入还是比《密室》少很多的,毕竟里面的故事线没有那么长。我们在里面待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文韬分析着。 何运晨:“是吗?小秸。你应该知道吧?” 白秸:“我只知道这一季的《名学》资金投入,不知道《密室》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判断,但我觉得是比《密室》的投入要少的。” 白秸话音刚落,火树、蒲熠星和李晋晔终于从化妆间出来了。 “哦,三位终于到了。”齐思钧回头看着三人。 蒲熠星看向沙发上的四人,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好啦,晚来的几位就不用找座位了,我们直接出去开始今天的录制吧。”白秸起身,看着众人。 蒲熠星:“好……” 齐思钧:“去外面?不会是那个亭子吧?” “很难不是吧?”李晋晔走在前头,“新修的肯定得用上吧?不然修来干嘛?” 文韬:“我还以为是修来装饰一下,给我们有事没事去那里坐坐放松,没想到是有录制任务的。” “等一下,前面的等一下。”走在最后的白秸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个箱子,“来吧,座位决定顺序,过来抽号。抽号坐下之后,我再说规则。” 何运晨:“好。” 李晋晔离白秸最近,他先拿了一张,“二号。” 蒲熠星看了看自己拿出来的纸条,“五号。” 齐思钧:“我是四号。” 曹恩齐:“我三号。” “我这个是7号。”何运晨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剩一号和六号了。” “好,我看看是哪个。”火树摸出一张纸条,“一号。” 白秸:“那文韬就是六号。” 齐思钧:“韬哥,还过来抽吗?过个仪式感。” “行。”文韬走过来取出了箱子里的最后一个纸条,“六号。” 白秸:“好,顺序已定,大家按顺序入座吧。” 学院小屋前的亭子,有一张圆桌。 圆桌对着门的那边坐着白秸,从白秸开始,顺时针坐着火树、李晋晔、曹恩齐、齐思钧、文韬、蒲熠星和何运晨。 众人入座,顺序已定。 白秸:“好,今天我们玩的游戏叫作‘故事应该如何收尾’。游戏开始之前,玩家抽取顺序卡,按顺序入座。入座后,每位玩家均需抽取一张关键词卡牌,玩家确认关键词后,将卡牌的正面朝上放在桌上。游戏开始时,主持人将会为各位提供一个二十字左右的简单开头,然后依顺时针方向,玩家按顺序续写故事,续写内容至少要有十个字。注意,续写的句子里必须包含关键词。游戏共五轮,五轮游戏之后,游戏过程中续写不出故事的玩家淘汰,续写故事中没有关键词的玩家淘汰,其余胜利玩家在最终的收官游戏轮次中将会获得额外加成。如无被淘汰玩家,则全员晋级无额外加成。” 火树:“好像挺简单的啊?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游戏。单纯想看看各位的脑回路。”白秸开始洗关键词牌,“我出的游戏,一般都很简单的。” “是啊,哪有火老师出的好啊?火老师出的游戏……”蒲熠星思索着,“难度可都是很高的,不把玩家的cpu干烧,他是不会收手的。” “蒲熠星,差不多得了啊?”火树话锋一转,“你这说的,让小秸多不好意思啊?” “啊?”白秸突然被cue,愣了会儿,“没啊,没啊,陈述事实,都是陈述事实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秸洗好牌了,她将牌在桌上一字排开,“来吧,大家开始抽吧?” 蒲熠星:“来来来,抽。” 何运晨:“牌是可以互相看的吧?” 白秸:“大家抽完牌都是要给别人看的。” 何运晨:“好,了解。” 众人抽牌完毕。 白秸:“好,众人确认自己的关键词,然后我们就开始了。” “能不能……你好,主持人,我有个问题。”蒲熠星举手。 白秸:“请讲。” 蒲熠星:“可不可以让每个人先讲一下自己的关键词啊?我感觉我的关键词有点特殊。” 白秸:“可以。那我们从火老师开始,说一下自己的关键词是什么吧?” 火树:“我的关键词,是‘啤酒’。可能一会这个主人公,要酗酒了。” “酗酒……哈哈哈哈!”蒲熠星先笑了,“他不可以是个开酒吧的,或者是一个和乐意李一样的调酒师吗?” 火树佯装认真地看了眼关键词牌,“好像也可以,是一个思路。你的是什么?”火树看向蒲熠星。 蒲熠星:“一会儿到我说,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想听听别人的了。” 火树:“好。” 白秸:“那下一个,晋晔。” 李晋晔:“我的是‘钻石’,这是我的关键词。” 蒲熠星:“好,主角是珠宝商人,下一个。” 李晋晔:? 曹恩齐:“我的是‘地铁’,可能主角是个上班族,他的通勤方式是坐地铁吧?” 齐思钧:“我的是‘救护车’,总感觉我们故事的主角不太妙。凶多吉少的感觉。” “小齐的‘非’,怎么还会影响这个啊?”火树看向了齐思钧旁边的文韬,“文韬的呢?文韬的是什么?” 文韬:“我是‘乌鸦’。” “哈哈哈哈哈!”火树发出一声爆笑,“我本以为,小齐抽到的关键词是‘救护车’已经够‘非’了,你怎么……” “小齐的是生死未卜,文韬的是灾星本星。”曹恩齐总结。 火树:“你俩真的是……绝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故事的主角遇到你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要笑死。” “阿蒲的呢?”齐思钧看向蒲熠星。 “我的啊……突然发现,在你们里面,算正常的。”蒲熠星向大家亮出自己的关键词牌,“主角……只是有点爱财。” “哦,钱包。”曹恩齐看见了,“确实挺正常的。” “对,钱包。我还以为是副词之类的,没想到都是名词。”蒲熠星点点头。 白秸:“来,最后一个,小何。” 何运晨:“我的关键词是‘拖鞋’。” “拖鞋?”曹恩齐又看了眼李晋晔的卡牌,“这么邋遢的珠宝商人?” “现在总结一下……”齐思钧回忆着各位的关键词,“来个第一轮结算,有个人经常拿着一瓶啤酒,穿着拖鞋,带着镶有钻石的钱包,去挤地铁。路上他遇到了乌鸦,预言了救护车的到来。” 李晋晔:“哎?这个游戏是这样的吗?” 白秸:“整体是这样。毕竟每个人在续写时都要用自己的关键词,他的这一段里面都用到了。” “哦,好,了解。”李晋晔比了个“ok”的手势。 白秸:“这么看来,蒲熠星的算是非常正常的了吧?” “是是是。才发现……原来还有救护车和乌鸦,还有拖鞋……”蒲熠星点头。 齐思钧:“好好好……” 白秸:“那各位……要不要准备一下,还是直接开始游戏。” “直接开始吧。”火树一如既往的爽快,“快点开始吧,别磨叽了。” 曹恩齐:“还是说,要给你点时间想开头。” “不用,开头我已经想好了。”白秸得意一笑,“就在你们介绍关键词的时候。” 齐思钧:“好,那现在开始吧。” 白秸:“第一轮,主持人给出开头。故事的主角,叫小季,他最近想和结婚一个月的妻子离婚。” 白秸说完,看向火树。 “没了?”火树皱眉。 白秸:“对,二十字左右嘛。” “那就是到我了?我要往后写一个句子是吧?”火树思索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 李晋晔:“他喝了一口酒,看着他婚戒上的钻石,陷入了沉思。” 曹恩齐:“他想起了他是在地铁上遇到了她,那天,很特别。” “怎么感觉……”蒲熠星皱眉,“还挺正常哈。”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离谱的在后头。”齐思钧礼貌微笑。 白秸:“来吧,小齐,开始你的故事。” 齐思钧:“那天,他遇到了她,他跟着她,出了地铁站,看见了一辆救护车。” 文韬:“他看见,有一只乌鸦,停在了电线上。” 蒲熠星:“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想着今天是个良辰吉日,见到乌鸦和救护车应该没什么关系,于是他去花店里买了一束花,送给了她。” 何运晨:“虽然她今天穿的是拖鞋,但是在小季眼里,她还是格外美丽。” 白秸:“好,第一轮已结束。” 第79章 我想讲我们的故事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二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嗯……你们怎么还扯到回忆那里去了啊?”火树有些无语。 蒲熠星:“对啊,是谁扯的回忆。离婚了还来一把回忆杀。” 齐思钧:“该说不说,阿蒲的故事还是挺浪漫的。” 何运晨:“是,阿蒲的字数也是遥遥领先。” 火树:“人家可是作家呢?出书了。这样的故事,那是绰绰有余。” “你们……是需要评价别人故事的时间吗?”白秸见火树不仅没有续写接下来的故事,现场的人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火树:“有点需要,有点需要。” “那这样的话……”白秸思索着,“你们在按顺序说故事的时候,就不能有交流了,要一直顺下去。结束当前轮次之后,就可以随意发言或讨论五分钟,怎么样?” 蒲熠星:“可以可以,我同意。” 何运晨:“好的。” 白秸:“那你们现在先说会儿,我这边计时。” “好好好……话说回来,那个回忆是谁勾起的。”火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左手边的人。 齐思钧看了一眼火树,又看了一眼曹恩齐。 曹恩齐:“我……” “不愧是恩齐啊,果然没让我失望。”蒲熠星表示佩服,“直接改变了故事走向。” “我还不是想让这个故事多点温情嘛。”曹恩齐整理思绪,“你看嘛,直接上来就离婚,不是……这就太突然了吧?” 蒲熠星:“可是观众就是想看这种情节冲击力强的故事啊!” “恩齐还是想慢慢的,像水一样……”齐思钧看着曹恩齐,别有深意。 李晋晔:“像陈桉一样,是吧?” “啊?”曹恩齐惊讶地看着旁边的李晋晔。 何运晨:“哈哈哈哈,陈桉。” “对,我看了你的那个vlog。”李晋晔轻轻覆住曹恩齐略微颤抖的右手,“我看到了。” “李律不会还看完了吧?”齐思钧靠在椅背上,脸上笑开了花。 “啊?陈桉……陈桉是……”文韬仍在状况外,他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是恩齐之前演的一个很出圈的角色。”蒲熠星发现了,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文韬:“哦哦,原来是这样。” “哎呀,没想到……晋晔的网速也不慢嘛。”火树点点头,“还是说你专门开了个小号关注了恩齐啊?悄悄地把他的所有视频都看了一遍,然后喜欢的还留个评论啥的。”火树话锋一转。 “我……”李晋晔突然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啊?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哈哈!李律反应过来了。”齐思钧憨憨地笑着,靠在椅子上,很是惬意。 早晨气温慢慢升高,湖水与大地的温度差逐渐明显,湖边起了风,吹了过来。 湖风夹带着水汽,吹来,格外温润。 齐思钧:“这风好舒服。打个岔,各位。” 何运晨:“是的。” 李晋晔:“所以……你们刚刚是在磕吗?” 蒲熠星想回答,但他到底是忍住了。 他看向齐思钧,嘴角比ak还难压。 何运晨:“对,我们在磕仙子line。” “不。”蒲熠星的语气开始中二,“我们在磕……何律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哈哈哈哈!”那边的火树发出一阵爆笑。 “白月光和朱砂痣……牛,牛的。”这话说的,文韬都乐了。 齐思钧:“白月光和朱砂痣,会磕,我们阿蒲磕学家。” 大家都在乐呵,只有当事二人组,怎么也笑不出来。 何运晨的微笑停在嘴角,看着桌前的各位。 白秸:“好了,五分钟时间到了……” “那个……”蒲熠星再次举手。 白秸:“请讲。” 蒲熠星:“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游戏吗?我想写何律的白月光和朱砂痣的故事。” “这样啊?”白秸有些为难,她看向众人,“你们怎么样?” “我们可以的……对,可以。好好好。”众人七嘴八舌的。 白秸其实是在思考,如果真的按他们说的来,这一段到底能不能播。 “等一下,我去征求一下导演组那边的意见。各位,稍等我一下。”白秸起身,走向了导播室。 蒲熠星:“好的。” “她修改一下故事,还要去问意见。是因为脚本已经写好了吗?”李晋晔不解。 齐思钧:“不是,她是怕我们说的不能播。” 李晋晔:“……” 蒲熠星:“汗流浃背了吧?李律。” “恩齐还是很淡定的。”文韬看着那边的曹恩齐。 齐思钧:“恩齐,如履平地。” 曹恩齐:“对,如履平地。” “这点变调,怎么可能会给我们man哥造成影响呢?”蒲熠星夹着嗓子,声音细细的,在佯装无辜地阴阳怪气。 李晋晔这时才收回他覆在曹恩齐右手上的手。 “终于肯松手啦?”这个细节,被何运晨看得清清楚楚,“怎么?恩齐的手,好摸吗?” 白秸回来了,她刚回来,就听取了“哇”声一片。 “啊?发生了什么?”她坐下后,茫然地看着众人。 火树:“小秸,我有个不情之请。” 白秸:“怎么了?” “火老师不想坐在那儿,他想给他们仨连上,他不想做steve。”蒲熠星疯狂拱火。 白秸听完,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但是她一直在努力抿嘴,让嘴角下来。 她惊讶地看着三位当事人,“天哪……这是可以的吗?” “小秸,嘴角压不住的话,可以不压的。哥几个已经放弃了。”齐思钧已经看开了,磕cp就光明正大地磕,没必要藏着掖着。 “好好……”白秸看向三位,“你们怎么样?愿意吗?” “我和火老师换是吧?”何运晨看看白秸,又看看白秸身后的火树。 白秸看向火树,“是这个意思吗?”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火树明显还不满足。 白秸:“说。” 火树:“能不能让小何坐在他俩的中间?” 说完,现场又是“哇”声一片。 “天哪……你们……”白秸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众人,“你们……简直是在玩火啊……” “可以吗,可以吗?”蒲熠星止住笑后,第一时间就是询问可不可以。 白秸:“小何、晋晔、恩齐,你们怎么样?可以吗?” 何运晨:“我没问题。” 曹恩齐:“可以,这有什么?” 李晋晔:“没事的……” 白秸:“那就……换?” “好好好,极好的。”火树拿起自己的关键词牌,去坐了何运晨的位置。 何运晨坐了李晋晔的位置,李晋晔坐了火树的位置。 座位调整完毕。 齐思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秸说,昨晚玩这个游戏……会影响我们的睡眠质量了。该不会就是怕场面失控成这样吧?” 蒲熠星:“如果昨晚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估计得笑一晚上,嘴角半天下不来。” “你好,医生,胰岛素,胰岛素,不来一针睡不着,是吧?”何运晨比了个拿针筒的手势,给自己来了一“针”。 “胰岛素……”文韬快笑得趴到了桌子上。 “五轮,他们的故事写得完吗?”蒲熠星看向白秸,“如果写不完就再加几轮可以吗?写到结尾为止。” 还没等白秸回答,火树先说话了,“你那么多想法,要不你来决定这个游戏怎么玩得了,把小秸搞得像个傀儡似的。” “没没没。”白秸摆摆手,“我的这个游戏也是第一次玩,有漏洞正常。新游戏就是需要在玩的过程发现漏洞,然后不断地完善。” 齐思钧:“小秸别紧张,火老师单纯调侃阿蒲。” 蒲熠星:“是是是。” 白秸:“哦,好……” 火树:“对,我是这样的,你习惯一下。” “好好,习惯。”白秸点头,她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会有人在这样的语境下,用“习惯”这个词啊? “那……我们从头开始?”白秸看着众人。 何运晨:“可以。” 蒲熠星:“来来来,主持人给开头。” 白秸:“那我是直接用他们的名字……还是虚构一个?” “嗨呀,害虚构呢?反正说着说着,迟早会变回他们的名字的。”齐思钧的口音已经出来了。 何运晨:“确实。” 白秸:“那行。《故事应该如何收尾》游戏第一轮,现在开始。主持人给出开头:小何今天和恩齐去餐厅用餐,点餐时,来的服务员正是晋晔。来,一号请发言。” “哈哈哈哈!”火树笑得狂捶桌子,“开头就是自己,哈哈哈哈哈!” 李晋晔正想说,见火树在笑,就没说了。他想等火树不笑了再说,这样大家都可以听见。 “火老师,你克制一下。”蒲熠星一边说话,一边狂压嘴角,“你看,我都没笑,火老师,咱们先克制一下。” 一旁的文韬也在努力憋笑。 齐思钧则是惬意地靠着椅子,看着那边,嘴角微微扬起。 好不容易,火树停了。 火树:“好,好,不好意思啊。晋晔开始吧。” “之后的故事最好不要打断哦,免得下一个发言的,忘了前面的说了什么,接不下去。”白秸提醒道。 齐思钧:“好的。” 白秸:“来,一号,要不要我复述一遍,你再开始?” 李晋晔:“不用。” 白秸:“好,一号请发言。” 李晋晔:“晋晔看见了两人,面带微笑,那两人也看见了他。晋晔走近之后,他清楚地看见了两人手上的钻石戒指。” 这是结婚了?嗯?白秸满头问号。这样真的好吗? 何运晨:“小何和恩齐在读菜单的时候,晋晔飞速地打量了一下两人,他不仅看见了两人手上的钻戒,还看见了小何脚上的拖鞋。心想:这人怎么这邋遢啊?” 这个“拖鞋”…… 曹恩齐:“恩齐其实没怎么看菜单,他一直想着一会儿怎么回去。于是他问小何一会儿要不坐地铁回去。” 居然还有点顺? 齐思钧:“晋晔看着两人手上的钻戒,心里很不是滋味,生起了一团怒火。于是他故意打破了酒杯,他蹲下身徒手将玻璃拾起。意料之中,他划伤了手,鲜血滴落。恩齐见状,连忙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小齐的故事……果然没让白秸失望。 文韬:“恩齐想带着受伤的晋晔上救护车,但是被小何阻止了。因为小何看见了停在救护车上的乌鸦,他认为这是一个不祥之兆。” 天哪……为了编下去,你们也是拼了……好感动? 蒲熠星沉默了片刻,“恩齐听见小何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他放心不下救护车上的晋晔,于是他从钱包里拿了一点钱,塞给了晋晔。他和晋晔说,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意,希望他日后可以好好的,工作顺利,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好温柔的恩齐……人设回来了…… 火树:“救护车的门关上了,但恩齐和小何还没离开。这时,一个男人,从餐厅里出来,他身上有点酒味,应该是刚喝了啤酒。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准备启动车子。” 完了……好像…… 白秸:“好,第一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天哪,憋死我了。”蒲熠星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我要憋出内伤了。小何出门……穿拖鞋。你这是在自毁人设吗,小何?” 何运晨:“没办法啊?总不能让恩齐和晋晔穿吧?” “确实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嘛。”齐思钧日常锐评。 火树看了看自己的手,“六啊……还这样……” 文韬:“小齐的故事,真的……” 齐思钧:“和《龙城韬少》相比,更喜欢哪个?说吧?” “《龙城韬少》……”蒲熠星的脸已经被笑得皱巴巴了。 文韬:“我……我只能说,还得是齐导。” 齐思钧:“好……好……” “有一说一,到了小齐那里的时候,故事就突然变得离谱了,但到了阿蒲那里,故事又变得合理起来了。”李晋晔回忆着故事续写的过程。 白秸:“是的,阿蒲直接把故事掰回来了。他不仅掰回来了,人设还立住了。” 曹恩齐:“是。” 齐思钧:“很符合‘礼貌仙子’这个设定。” 第80章 我爱的是你的自由 何运晨:“确实,阿蒲的故事太符合恩齐了。” “文韬……就是为了关键词,不惜让故事里的人设崩坏。不过,文韬的关键词也确实难提,是‘乌鸦’。”火树皱着眉头。 “怎么样?开始下一局?”何运晨见桌前安静了片刻。 齐思钧:“开始吧,我有点期待后面的故事走向了。” 文韬:“我也很期待,但是更期待齐总的。” 齐思钧瞄了文韬一眼,“不是……我看你……你有点陌生……”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二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李晋晔:“晋晔上了救护车,看着车下的两人。他很感谢恩齐给他的钱,但是当他眼里再次闪过钻石耀出的光芒时,他的心再一次深深地坠进了谷底。” 所以晋晔给自己的定位是前任……还是crush啊?白秸思索着,自己好像也没有说他们的身份,只是遇到了……钻戒什么的,好像都是他自己加的…… 何运晨:“小何看了看脚上的拖鞋,拖鞋上沾了些许酒水。兴许是刚刚有些混乱,不小心沾上的。” 小何的拖鞋,对不起,有点好笑。 曹恩齐:“恩齐和小何目送着救护车离开,准备离开去地铁站了。” 恩齐一直心心念念地铁站。 齐思钧:“救护车渐渐远去。突然,小何和恩齐旁边的一辆车子冲了出来,直直地撞向了路边的恩齐。恩齐没有躲开,因为他知道,他身后的人,是小何。如果他走开了,小何就会受伤。所以,他站在那儿,没有走。但是,小何看见了,他一把拉过恩齐,跑向了马路的另一边。好巧不巧,马路上一辆豪车在飙车,撞到了走在前面的小何。小何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他倒下了……倒在了一片鲜血之中……” 好好好,有狗血的感觉了。 文韬:“……” 白秸见文韬久久不说话,“五号玩家,请发言。” 文韬:“我……等一下……” “续写不出来吗?”齐思钧看着文韬,“续写不出来,这边是可以淘汰的。” “等一下,很快。”文韬焦急地咬着下嘴唇,大脑飞速运转,“救护车上的乌鸦看见了,它叫了几声。路过的人,都纷纷避开了。一边走,一边说着,‘天哪,是不祥之兆,血光之灾啊!’渐渐的,路两边,就没什么人了。” 文韬啊文韬,你的片段……主角怎么是乌鸦啊? 蒲熠星:“恩齐看着小何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在灰暗的天空下,鲜血的颜色似乎更加真实。豪车撞向小何的那一刻,恩齐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刚好合上了他看见他多跳的那一拍。救护车听到异常的响声,掉头回来了。小何被送进了急救室,恩齐则是独自去缴费了。他翻出自己的钱包,取钱付了手术费。晋晔的手已经缝完针了,他刚刚在车上的时候,目睹了浑身是血的小何,心里很不好受。他出来看见了长椅上的恩齐,便坐了过去。恩齐瞧见他,没有多说什么,往旁边坐了点,给他多腾了些许位置。” 阿蒲写的是真细腻,套关键词都蛮自然的。 火树:“那个肇事车的司机和那个酒驾的司机,都被到场的警方带走了。事后才知道,那个酒驾的司机,喝了三瓶啤酒。” 火老师为了提到关键词直接切场景,哈哈。 白秸:“好,第二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我想问一下,就是……晋晔,你给你自己的定位是什么?”齐思钧看向了李晋晔那边,“我一直都不是很清楚。” 白秸:“对,你说钻石戒指的时候,是已经挑明了他俩是一对的吗?” 李晋晔:“是啊,编故事嘛,没什么问题的吧……” “不好意思,我想再多问一句。就是,你给你自己的定位,是前任还是crush啊?”白秸说完清了清嗓子。 曹恩齐:“这俩设定都挺带感的吧?” 蒲熠星:“我在想,可不可以来个反转。反正齐导都已经编得那么狗血了,我们就贯彻到底嘛。” “贯彻到底……哈哈哈哈哈!”李晋晔想起了某个电视剧的片段,“用得好,用得好,这个词。” “说吧,你的想法。”齐思钧看向蒲熠星,歪头递了个眼神。 蒲熠星:“就是后面可不可以反转成,晋晔其实是恩齐的crush,才成了小何的前任啊?” 火树:“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运晨:“六……所以我才是y的那一环呗。不过好看,我想看。” “蒲导。”齐思钧递来一个赏识人才的目光。 蒲熠星:“齐导。” 好好好……你们这样……再不收着点,这一段八成是播不出去了……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三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火树:“哦,第三轮啦?” 李晋晔:“晋晔看着恩齐手上的钻石戒指,那颗原本光芒夺目的钻石,在此刻似乎暗淡了几分。” 哦?真的是要按阿蒲说的来了吗? 何运晨:“晋晔看着恩齐手上的戒指,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穿拖鞋的人?’他抬头看着恩齐,等着他的回答。” 天……不会要走纯爱了吧? 曹恩齐没忍住笑场了。 蒲熠星:“恩齐怎么回事哦?” “就是,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齐思钧继续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 何运晨:“别紧张,慢慢来,想想关键词。” 曹恩齐:“恩齐看着晋晔,摇了摇头,说,‘不。我爱的是,他的放荡……’” 曹恩齐还没说完,现场已经笑成一片了。 蒲熠星:“天哪……我听到了什么?恩齐……” “算了,不重要了,恩齐这样,我应该要习以为常。对,习以为常。”齐思钧点头。 火树:“哈哈哈哈,恩齐……恩齐已经……哈哈哈哈!” 文韬:“怎么感觉……有点……” “来来来,恩齐继续说吧。你们别打断,先忍着好吧?”白秸提醒道,“虽然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憋出内伤……” 曹恩齐:“恩齐看着晋晔,摇了摇头,说,‘不,我是爱他的自由。’恩齐爱他,不是因为他的外貌,也不是他的钱财,而是他向往自由。他那个自由的灵魂,他的生活,就是他所向往的全部。就像乘坐地铁,即使车窗外是无尽的黑暗,但是只要他在我身边,车窗外就可以是浩瀚无垠的海底。” 白秸在心底,为曹恩齐鼓掌,她感慨着:厉害啊,这个关键词的回扣。 齐思钧听完曹恩齐的续写,沉默了会儿。 白秸内心os:齐导要发力了吗? 片刻,齐思钧微抬右手,开始了他的故事。 齐思钧:“海底吗?原来……晋晔恍惚了。原来,他爱的……是自由。原来你是爱他奋不顾身地拉着你在马路上自由奔跑的背影啊!我也可以做到的!晋晔的世界五雷轰顶,他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直到载他和小何来医院的救护车启动、远去,他才回过神来。恩齐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还爱着他吗?’晋晔很惊讶。‘他和我提过你。’恩齐很冷静。” 对不起,前面的分析……害得白秸在心里笑出了声。 “晋晔……没有说话。树上的乌鸦叫了几声,似乎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说完,文韬抬手示意下一位。 没话说……那就下一个吧…… 蒲熠星:“恩齐见他没说话,就接着说了,‘他和我说起你,他嘴里的你,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人。’恩齐从钱包里翻出了一张黑卡,给了晋晔。‘见面礼,还望笑纳。’说着,恩齐嘴角上扬,那是一个看得让人极度舒心的弧度。” 天哪,恩齐是霸总人设吗? 火树:“晋晔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但他还是先接过去了。‘走吧’恩齐起身,伸手邀请晋晔。‘去哪?’晋晔问他。‘酒吧。’恩齐说,‘去喝啤酒。’晋晔看着他,有些犹豫。” 白秸:“好,第二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齐思钧:“恩齐太强了。” “是,恩齐的文笔……真的不错。”蒲熠星表示认可。 何运晨:“他发的vlog里面,就有不少写得很好的句子。” 齐思钧:“对,我觉得他拍的vlog都挺有深度的。就是很有氛围……” “嗯?你们都看了?”曹恩齐看着他们。 “恩齐是不相信吗?”蒲熠星挑眉,“好吧,我没有全部看过,但是我看过你的春晚,确实挺不错的。” “好好好,这样。”曹恩齐佯装生气,咬牙切齿。 “该说不说,我觉得小何的那个引导……有点妙。”蒲熠星看着何运晨,“就是他接晋晔的那一段,衔接得很好的同时,提了关键词,还很自然地将剧情往观众想看的那个方向去推了一把。” 齐思钧:“确实。何导的表达,简直精简又有力。” “好好好……你们又捧杀。”何运晨看着那两个要把自己吹上天的人。 曹恩齐:“不过……这又不得不说我们韬哥……这一次感觉比前两次的好多了。” 文韬:“因为短了。我觉得我说的东西太没营养了,和你们相比……有点……还不如快快结束。” 文韬内心os:对不起,我有自知之明。 “好……好……”曹恩齐尴尬微笑,“原来是这样吗?” “对了,小秸。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蒲熠星举手。 白秸:“请讲。” 蒲熠星:“就是我们的故事里面,只能出现这三个人吗?” 白秸:“可以加人,但是主角是这三个就好。” “好。”蒲熠星满意微笑。 “你想加谁?”白秸察觉到些许不妙。 “谁不在……就说谁吗?”李晋晔瞬间知道他想干嘛了。 “哎呀,被发现啦……”蒲熠星假装被人看破,有些不好意思。 火树:“晋晔也知道啦。” “让我猜猜,阿蒲想加的人是谁呢?”曹恩齐微微皱眉,假装在认真思考。 “不会是凯凯和九洲吧?”何运晨丝滑地接过,“还是黄子啊?” 蒲熠星:“如果我说是周峻纬,你们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他不是也不在吗?”齐思钧秒接。 “对啊,周峻纬……”文韬看向白秸,“之后峻纬还会来吗?” 白秸:“这个我不清楚……得看后续节目录制的安排。” “这样……”齐思钧沉默了会儿,“这个会提前通知吗?” 白秸:“肯定会的。” 齐思钧:“好,我知道了。” “然后小齐回去就点开峻纬的聊天框,发去一条微信。”蒲熠星点头,“说,峻纬,你什么时候回来录制啊?有人想你了。” “对啊,阿蒲说他老想你了。”齐思钧脸上挂着官方假笑。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三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火树:“五分钟那么快就到啦?” 李晋晔:“晋晔看着恩齐手上的钻石戒指,他犹豫了会儿,拒绝了。这时,有一位护士过来,和他们说现在可以去看看小何了。” 何运晨:“恩齐和晋晔来到病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小何,以及小何床边的拖鞋。” 好好好,这个关键词……去到哪里都要看一眼,肯定是一双非常抢眼的拖鞋。 曹恩齐:“小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恩齐走过去,唤了他的名字。但是,床上的小何没有任何反应。” 空气安静了几秒,安静的这几秒,被温和的风声慢慢填充。 白秸等了一会儿,但是她见曹恩齐好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了。 白秸:“你说完了?” 曹恩齐:“嗯。” 齐思钧:“关键词呢?” 曹恩齐:“加不了了,太偏了。” 蒲熠星:“不加就要被淘汰了。” 白秸:“是。” 文韬:“你要不……像我一样……” 曹恩齐:“不了,我编不进去了。我淘汰吧。” 齐思钧:“那恩齐刚刚说的故事还算吗?” 白秸:“算。来,四号玩家,请发言。” 第81章 不要再松开我的手 齐思钧:“晋晔看着床上的何运晨,救护车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他看见他倒在了血泊里,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他还记得,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小何和他说过的话。那是一天晚上,小何拉着他,走到了河边,看着河,问他,‘晋晔,现在这河的上游修了水库,你觉得……这河会不会断流啊?’晋晔看着小何,迟疑了会儿,‘放手吧?’这句话,在他心里重复了无数次,今天他终于有勇气说出口了。小何听见之后,回头看着他,有些发愣。” 齐思钧想就此结束自己的发言,但是他看向文韬的时候,文韬的眼里仿佛写着三个字——不可以。 齐思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了,“晋晔以为小何没听清,又或者是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吓唬他,就又重复了一次,‘我说,放手吧……’小何看着晋晔,温柔地问,‘为什么啊?’晋晔没有回答他,而是先松开了他的手。小何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啊?是我哪里做错……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可以告诉我的,我……’晋晔没有等他说完,‘就走到这吧?这条路……’小何看着他,眼眶渐渐泛红。晋晔可见不得人掉眼泪,他本来下意识想去安抚,可奈何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的手在颤抖。不行……绝对不行……‘对不起,因为我从未爱过你。’晋晔和他说了实话,‘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不想再耗着你了。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说完,晋晔狠下心,扭头走了。他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小何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背影,‘从未爱过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吗?’他孤零零地站在河边,看着脚边忽进忽退的河水,他有了一个念头。” 天,不会要刀了吧? “他想起,他曾经听人说过……”文韬停住了,他看向齐思钧,又看向已经被淘汰的曹恩齐,他叹了口气,“算了,我淘汰吧?我编不进去了。” 他清楚地知道,对于这件事,自己还是不擅长。 “关键词编不进去了?”齐思钧表示不信,“我的那么难接吗?” “前面写得太好了,我不想加一只乌鸦进去打破氛围。感觉这个故事有乌鸦……简直就是最大败笔。”文韬看着自己的关键词牌,有些无奈。 他苦笑着,他很想赢,但是……唉。 白秸:“文韬淘汰,六号玩家请发言。” “文韬……居然淘汰了啊……”蒲熠星小声地念叨了一句,他思索着,给出了故事的下文,“他想起,他曾经听人说过,没有留不住的人,只有不想为你停留的人。他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居然……‘真的,一点也没有吗?’他不愿再想了。原来,沉浸其中的,动了真情的只有自己。果然,一段感情,谁先认真了,那么谁就输了。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水,他看着那片月色下的深蓝,他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他心口憋闷着,他背过身,不愿再看了。他背对着河,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他仰着头,慢慢地,向后倒去。他重心渐渐偏移,很快,冰冷的河水接住了他。他落水溅起的水花扑腾着,穿过水面,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声。落水惊起的水下气泡,从他身边穿过,向水面飘去。深蓝的水面,从水下看,在月光下,竟还清透了不少。月亮被水波揉碎了,朦朦胧胧的。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然而,突然,他感到他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好像是另一只手。那只手用力地将他向上拖去,将他完全拖出了水面。但是,此时的他,意识已经迷离了,他看见那人将他拖到了岸上,然后……他就昏了过去。那个将他救上岸的人,看着他,看着他昏了过去,连忙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在车上,那人从他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他的钱包,在钱包里看见了他那已经湿透了的名片。‘小何……律师?’那人看向昏迷的小何,陷入了沉思。” 呜呜呜,为什么……这不应该是一个很好笑很狗血的故事吗?为什么这么……是我的共情能力太强了吗? 火树:“那人回忆着,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他喝着带来的啤酒,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静静等着。” 白秸:“好,第四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不够啊……”蒲熠星伸了个懒腰,“这个游戏才五轮,根本不够,这个故事讲不完啊。” 白秸:“我可以说,我原来给的那个故事,五轮是绝对够的吗?” “原来那个吗?”文韬回忆着,“那个离婚的?” “也是。”齐思钧点头,“谁会那么拖拉,离个婚整半天离不了。” “其实你们后来定的这个,应该也是可以很快的,但是你们自行加入了一些略微复杂的人物关系。这样你们就要为了解释人物的复杂关系而补充较多的故事,所以在你们看来,五轮根本不够。”白秸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没关系,讲嘛,继续讲下去。”火树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故事,我今天就要知道结局。” “火老师是想凭一己之力淘汰所有人吧?”蒲熠星看出了火树的潜台词。 火树:“哎呀,怎么可能呢?我个安吉尼尔怎么比得过你俩呢?” 他指的是齐思钧和蒲熠星。 “不过……还好火老师是每一轮的最后一个。”齐思钧巡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火树身上,“因为这样的话,万一他使坏,使这个故事很难接下去,他的下一个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想下一段的故事。” “那确实……”火树突然反应过来,“等等,那这不就是我的劣势吗?” “是啊。”曹恩齐抬头看着他,“怎么了吗?” 何运晨:“火老师不会是后悔换座位了吧?” 齐思钧:“火老师原本是一号的,换了之后就成最后一个了呀。” “哎呀……”火树扶额,“没事没事,一点小失误,没想到这里也可以下点策略。” 蒲熠星:“也许是……我们一开始,都觉得没有人会在这个游戏里被淘汰吧?所以大家也就没多想了。” 文韬:“确实,我当时并不觉得,这个游戏很难,所以根本就不会觉得这个游戏会有人被淘汰。” 蒲熠星看着文韬,想说些什么,可他到底是没说。 “结果你自己是第一批被淘汰的。”齐思钧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蒲熠星,说出了这句话。 “那确实是……有点好笑……”文韬被这句话哽到无奈,“没事……” “大哥这是顾全大局,实在不想让那只乌鸦那么多戏份,毁了这个故事,是吧?”蒲熠星给他递了个台阶。 文韬也顺势下来了,“你把我说得那么好,我还不承认的话,那就只能是我太没眼力见了吧。” “那恩齐呢?”齐思钧明显想点一把火。 “恩齐……”蒲熠星思索着,总感觉自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蒲熠星内心os:齐思钧……这笔账,我记下了。 “感觉恩齐是有自己的想法,尽力玩游戏了就好,输赢无所谓,是吗?”齐思钧来打圆场了,“其实恩齐那里接‘地铁’,我觉得很难接得合适。” “主要是那个画面不合适,加个交通工具太突兀了,真的很难。联想的方式在前面已经用过一次了,我也不是很想重复。”曹恩齐解释道。 李晋晔:“大家都是为了让故事更好而选择了淘汰啊……” “是。小何跳河自杀那一段,救他的人很难不是恩齐吧?”齐思钧想起蒲熠星的那段描述,“那段我觉得很不错,就是把小何写得有点恋爱脑了。” 曹恩齐:“没事,二创同人文,勿上升正主。” “咱这也是正主自己开饭啊……算原创吧?”蒲熠星调侃道。 “算原创吗?”火树皱眉。 李晋晔:“对啊,这算吗?名字……” “没没没,开玩笑,二创,二创。”蒲熠星连忙纠正,“毕竟也是多人合作完成的嘛。” 何运晨:“所以那个救了小何的人是谁啊?” 蒲熠星的微笑别有深意,“你猜。” 曹恩齐:“我不想猜,我想听你的。你到底是想写谁。” “好,绝对是恩齐。”齐思钧面不改色。 “我说是谁也没有用啊,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是谁给出了身份,那就是谁了。”蒲熠星摊摊手,“我那么靠后,那个人的身份肯定轮不到我来定义吧?” 李晋晔:“看情况吧,万一呢,万一呢。” “所以,小秸,我们会加轮次吗?感觉一轮讲不完啊……”蒲熠星看向白秸,祈求可以再一次调整游戏规则。 “嗯……”白秸考量着,“可以,那么要进行到第几轮呢?” 齐思钧:“就讲到故事结局……大概还要几个轮次啊?” 李晋晔:“可以玩一个上午吗?如果上午没有安排其他活动的话……” “你们下午有安排。”白秸回忆着他们的日程表,“你们到时候可能需要午休。” 齐思钧:“午休,下午不会就开始下一个剧本了吧?” 白秸微笑,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就是剧本。”文韬很笃定。 白秸:“那我们暂定八轮吧。在第八个轮次,你们之中有人必须给出故事的结局,怎么样?” “八个……那就是还有四个……”蒲熠星思索着。 何运晨:“第八个轮次的话,那就是现在故事已经一半了,但好像还没一半啊……” “十个轮次可以吗?”李晋晔提议道,“十全十美嘛。” “十个轮次……”蒲熠星微微皱眉,“感觉可以,感觉可以把故事讲完。那就定十个轮次吧。” “十个可以。”齐思钧点头。 “十个……”白秸回忆着故事的进度,“那其他人呢?十个轮次,怎么样?”白秸征求着其他人的意见。 火树:“我没意见。” 何运晨:“我觉得可以。” 白秸:“那我们就定十个轮次了。” 没话说,这帮人平时玩游戏是真的很喜欢给自己加难度。好好的五轮小游戏,轮次直接翻了一倍,变成十轮。还给故事里的人物加了略显复杂的关系,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圆这个故事。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故事……好像有点意思。毕竟就何运晨在两个不同的节目里分别有cp。不得不说,他们这个主人公还是选得挺妙的。 白秸:“目前三号玩家和五号玩家淘汰,其余玩家游戏继续。第五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李晋晔:“那人喝着啤酒,啤酒灌入喉中,他的脑海里浮起了些许醉意。脑海里的记忆朦朦胧胧的,许多久远的记忆浮现,他想起了一位旧人。那位旧人,曾在梦里,拿着一枚钻石戒指,向他求婚。他和那位旧人在高中同班三年,他也就喜欢了三年。但是,他对那位旧人的感情,从未和任何人说起。他将那份感情偷偷藏起,直到毕业……旧人走了,他对旧人的那份感情也在慢慢腐烂。是的,直到毕业,他俩还是和高一一样,只是同学,他俩连朋友都不是。” 旧人……李晋晔设定的“那人”应该是曹恩齐吧?不确定,再看看。 何运晨:“不是朋友又如何,他还不是在角落里看了他三年,他还不是再无人在意的地方喜欢了他三年。他还和他结婚了,虽然是在梦里,梦里的他,还是穿着那双极具标志性的拖鞋。想起高中三年,他因为经常穿拖鞋,可没少挨班主任的骂。当时很多人都很不解,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穿拖鞋。” 嗯?拖鞋?他不会要从拖鞋展开再讲一段过往吧?穿拖鞋……那人不会就是何运晨吧? 第82章 在晴天下的阴雨天 齐思钧:“只有他知道,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穿拖鞋。小何曾有过一个孪生哥哥,但是他们读的不是同一所高中,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小何的哥哥和小何是一对双胞胎。小何的哥哥在高二那年,出了意外,死于一场车祸。那天,是一个大晴天。他因为暗恋小何,故意错过一趟公交车,等下一趟。借此多和小何站一会儿,默默地,可以在小何身边多待一会儿。是的,他很容易满足,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他就已经满足了。这天,和往常一样,小何的父母,载着小何的哥哥来了。小何的哥哥,真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漂亮。他静静地看着。那天,小何的哥哥察觉了这边的目光,看了过去。他连忙收起视线,看向了头顶的树冠。下一秒,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他面前响起。他愣住了,缓缓看向前方——那辆车子不见了。刚刚小何的哥哥正准备下车,这时的他已倒在了血泊中。在小何的哥哥的旁边,停着一辆刚刚没见过的车。小何就站在哥哥的面前,看着哥哥……没了呼吸。叫来救护车,送去急救,估计是无济于事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小何的哥哥穿的是一双拖鞋。哥哥的脚好像崴到了,包着纱布,所以穿的拖鞋。那天以后,小何请了一周的假。回来的时候,他就穿着那双拖鞋。也是打那天以后,他再没看见过小何穿除那双拖鞋以外的鞋。小何哥哥出事那天,那会儿,在外面等车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所以那件事,没多少人知道,小何似乎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别人问起,他就说了两个字,喜欢。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渐渐的,再也没有人问他了。他穿拖鞋的真相,也就渐渐被掩埋了。” 天……这个解释…… 蒲熠星:“……” 笑死,哥几个是故意的吗?故意把这个解释人物身份的机会留给了阿蒲。 蒲熠星迟疑了会儿,他回忆着齐思钧续写的故事,“打那天之后,小何还是该笑笑,日子似乎和过去没差。只是,他的脚上好像永远踏着那双拖鞋。班里,他看着那双拖鞋,总是感到沉重。他放不下吧?如果他放得下,是不是也不会穿那双拖鞋了。他这样想着,他甚至还会翻看自己的钱包,看看要不要请他出来吃饭,然后说开这件事。就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这份静谧的平衡。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那个转校生是一个男生,看着很有亲和力。他本来没有过多在意这个人,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谁,在他和小何的故事里,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他和那个转校生说的第一句话,是在一节体育课上。那会儿他在打篮球。转校生看见了,过来问可不可以加入。他没多想,看着其他人纷纷答应,也答应了。分队的时候,转校生在他对面那队。好巧不巧,在他一次准备上篮的时候,和转校生对上了。他跳起来的时候,转校生也跳了起来。摔了。他摔了,转校生想拉住他,结果一并摔倒了。那天,两人的队友将两人送到了医务室。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转校生总是在下意识地照顾他,明明自己也受伤了,还……他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是因为那天,对那个转校生有了些许好感,但是,仅仅停留在朋友层面。之后,那个转校生也经常来找他。去公开课室上课,会专门过来提醒他。要去参加什么会议,也会过来和他约着坐一起。看见他作业没写完会过来问他是不是哪里不会,然后教他。看见他被老师点名了,坐在前排的转校生会给他打手势提示……这就是……小说里所谓的一拍即合的友谊吗?” 哇塞,转校生不会是晋晔吧?好好好,爱听,多讲。虽然这一轮故事给了很多,但是这里已经是回忆的再回忆了。这边的建议是别再“套娃”了。 火树:“他坐在急救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里的啤酒瓶已经空了。” 白秸:“好,第五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天哪,这个‘他’,很难不是恩齐吧?”齐思钧感慨着。 何运晨:“是,感觉从人物关系的分析上来看,很难是其他人。” “其实,我最开始给出这个人的时候,身份的指向性是没那么强的。”蒲熠星思索着,“是你们后面的故事,每一个续写,都在强化,也就是完善,都在完善他的身份信息。如果后面突然说不是恩齐,是另外一个人,那主角可能就要变了。” 文韬:“所以你最开始给出这个人的时候,你心里定的是谁啊?” 火树:“对啊,我也很好奇。” “毕竟听他这么说,好像不是恩齐。”李晋晔揣摩着刚刚蒲熠星说话的语气。 “确实,我最开始定的,不是恩齐。”蒲熠星开始憋笑,“而是一个来打酱油的周峻纬,他单纯的……就是过来救个人罢了。” “啊?”齐思钧有些惊讶,但似乎也猜到了,“真是峻纬啊?你真的想他了啊?没事,哥们这就回去告诉他。” “别别别……”蒲熠星隔着文韬,伸手拉住了齐思钧的袖子,“我刚刚是编的,只是给周峻纬一点出场的机会,我压根想的不是他,就是你们想的恩齐。” 齐思钧:“我不信。” 李晋晔:“真是周峻纬啊?说啥干啥。” “对啊,阿蒲向来表里如一。”何运晨不会让一句话掉在地上。 “表里如一……”李晋晔有些无语,“要是我和阿蒲是第一次见面,我就真信了。” “啊?你不觉得阿蒲表里如一吗?”来了来了,火树又来拱火了。 “我表里如一?”蒲熠星疑惑。 “对啊,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阿蒲表里如一的误解。”文韬表示不可思议,“阿蒲表里如一。” “可能小何说的是反话吧?”齐思钧一句话绝杀。 蒲熠星:“……” 李晋晔:“……” 何运晨:“……” 火树:“小齐这嘴啊……这嘴……” “小秸,什么时候玩狼人杀啊?我想拿女巫牌了。”何运晨看向白秸。 白秸:“啊?” 曹恩齐:“他想把小齐毒哑。” 何运晨:“是,第一轮就给我住嘴。” “啊?”齐思钧表示很无辜。 何运晨:“没有没有,开玩笑。还是要仔细盘,毒狼人的。” 李晋晔:“那如果小齐是狼,那岂不是一毒一个准?” “晋晔……”齐思钧朝那边摆摆手,“差不多得了。” 李晋晔:“什么?” 齐思钧内心os:不行,我怎么陷入了自证陷阱?不行,我得把话题重新导回来。 “不过……蒲熠星想周峻纬,南纬是真的啊……”齐思钧将话锋再一次引向了蒲熠星。 蒲熠星:? 蒲熠星内心os:不是,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到我身上了。 “当一个人把一件事说两遍,还不一样的时候,如果他第二句话不是对第一件事的补充,在当下语境他存在第二句是为了圆场的情况,那么他说的第一句话极可能就是真话。”白秸分析道。 蒲熠星:“小秸,有些事,咱可以不分析的……” 蒲熠星还没说完,齐思钧就从蒲熠星的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袖子,“哼!你就是想他了,还嘴硬不承认。” 小狐狸奶凶奶凶的。 文韬看着两人,隔着自己,又是扯袖子,又是放狠话什么的。 “要不要我换个座位,你俩过得了。”文韬淡淡地说。 蒲熠星愣愣地收回手,“没有,不用。” 齐思钧听到文韬的发言,也是怔住了。 “文韬……现在他说什么,我都不意外了。”齐思钧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但我每次都是……嗯。每次都有点令人意外。” “你俩过得了,哈哈!”何运晨复述了一遍,“笑死了。” “我认真的。”文韬看了看蒲熠星,又看了看齐思钧,“要不要,你俩……”文韬见两人没什么反应,正要起身。 “没有没有。”齐思钧拉住了他。 文韬低头看着齐思钧,“咋了?” “韬哥,不用。”齐思钧微笑。 文韬又看向旁边那个沉默了的蒲熠星,“你咋了?” 蒲熠星静静地看着,视线在齐思钧和文韬身上,来回转移。 “没。”蒲熠星低头,没看他们了。 “阿蒲。”白秸唤了他一声。 蒲熠星:? 白秸:“韬韬还是小齐。” “对,二选一,韬韬还是小齐。”曹恩齐复述了一遍。 李晋晔:“哈哈哈哈,韬韬和小齐。” “现在,阿蒲和小何,是一类人了。”曹恩齐看向旁边的何运晨,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你俩都来个二选一吧?” 众人的视线,在蒲熠星身上聚焦。 何运晨看着那边的蒲熠星,笑着,“二选一?选什么?” “你可别装傻充愣,快快的……”齐思钧催促道。 “不是,小何先别选。”火树打断了他,“他选了,后面的故事就没看头了,等故事结束了再选。蒲熠星先选。” 何运晨:“哈哈,正确的。” 李晋晔:“来吧,当事人。” 蒲熠星嘴巴微微张开,闭上,他似乎又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 文韬:“咋了?” “肯定选文韬呀,这还用问吗?”齐思钧又一次圆场了。 蒲熠星听到这儿,笑了。 “真的啊?”文韬看着蒲熠星,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手臂,“你每次都选我,多没意思啊?” 蒲熠星看着他,“那你呢?哦,你好像不是每次都选的我……” 文韬:“这次我想听你说,你好久没有说想选我了。” 蒲熠星:“我说?” 文韬:“对,我要听你亲口说。” “哇……”齐思钧佯装“啃”手指,“麻了麻了,人磕麻了。” 曹恩齐:“好好好,我为南北扛大旗。” 李晋晔:“你怎么不为你们启程扛大旗啊?” 曹恩齐:“扛扛扛,扛双律,扛启程,扛南北,扛纬钧,扛,都扛。” 好好好,恩齐,是真的要我的饭碗端走了,嘤嘤嘤。 白秸:“所以你们之后的故事还打算加人吗?” 白秸说完,就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叫走了。 何运晨看向大家,“对啊,还加吗?” 李晋晔:“感觉三个人的故事,再继续‘套娃’回忆,十轮都讲不完。” “看看吧,快快把回忆都结束了,回到现实。”蒲熠星回忆着故事进度,“如果还有空余轮次再讲点跑龙套的。” 火树:“我觉得可以。” 齐思钧:“我们先把故事主线讲完,再讲其他人的,补充故事,也是丰富一下。” “那行,就是提醒一下。免得人员太多,圆不回来。”白秸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托盘是有一只茶壶,和几个杯子。 她给每只杯子倒上了茶,何运晨他们帮着她将茶杯分发下去。 白秸:“大家说了那么久故事,应该口渴了。” “好好好,谢谢。”蒲熠星接过火树推过来的茶杯。 “其实这个游戏,就是接不下去的可以喝一杯茶跳过,没喝过茶的获得奖励加成。但是刚刚那会儿水一直没烧好,就临时改了规则。”白秸解释道。 “原来这个游戏是这样的啊?”火树吹了吹杯里的茶,喝了一口,“这样的话,参与接故事的人,就会一直处在一个量,不会像现在一样,淘汰了就不能发言了。” “那我们下次玩下原版的怎么样?”齐思钧提议道。 曹恩齐:“原版的,会不会有人喝茶喝饱了啊?” 白秸:“下次啊……看看吧?如果有机会。” 蒲熠星:“怪不得……怪不得说会影响睡眠,原来是因为要喝茶啊?” 白秸:“本来是下午茶的,但是时间安排上有一些变动。我一过来,看到这个亭子,就想到了下午茶。” 第83章 那突如其来的远离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六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李晋晔:“他记得,那天,他一如既往地在角落里。小何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他仔细地看了会儿,看见了,那个人,就是那个转校生。为什么?他呆愣愣地看着,一次次,看着那个转校生和小何有说有笑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和小何走那么近?冥冥之中,他似乎看见了,那个给自己戴上钻石戒指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好像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没机会了吗?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嗯?晋晔接近了小何,那这一层回忆应该快结束了吧? 何运晨:“打那以后,转校生和小何几乎形影不离。有小何的地方,一般就有转校生,有转校生的地方就有小何。虽然转校生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去提醒他去公开教室上课,辅导他的功课……但是……好像已经不一样了。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他的天,才完全塌了。那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室外的空气格外的闷。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小何哥哥出事的那个晴天。他会想起来吗?他肯定会很难受的吧?然而,这天,小何没有再穿那双拖鞋了。他穿了一双小白鞋。是走出来了吗?他有点为此感到高兴。很快,这个美好的幻想就被打破了。有个人去问了,问小何为什么不穿拖鞋了。小何也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因为他想看我穿小白鞋,他不喜欢我穿拖鞋,我就不穿了。’是转校生吗?他怔住了。又过了几天,那个转校生和小何的事,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两年了,敌不过天降。他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懦夫,可是一想到如果小何本身就对自己不在意,自己还去靠近,也只会让小何苦恼。何必呢?是啊,何必呢?看到小何可以好好的,可以和喜欢的人,他应该去祝福啊……于是,他成了第一个去祝福他们的人。” 何运晨说到这里停住了。 这一类的故事情节就故意留给齐导发挥是吧?好好好,哥几个这么会玩。 齐思钧:“他走向了那边,那时的小何还在和身边的转校生说着话。转校生先小何看见了他,转校生看见他,目光似乎锁在了他的身上。他看见转校生直直地看过来,他没有避开目光,和转校生对视着。转校生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看不见了。小何估计也察觉了转校生表情的不对,回头看去,看见了他。‘你好啊,恩齐同学。’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旁人就足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陌生。你的一切我都了解,我都清楚,无数次关注你,数不清地在角落里看向你。而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你喊得出名字的陌生人。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感谢你知道我的名字,感谢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感谢你叫出了我的名字……‘祝你们幸福。’恩齐放下了五个字,转身离开了。过去在回忆里浮沉,他想起来了。小何,就是那个他在意了九年的人。他看见了,他在桥上看见了,看见了有个人甩开了小何的手,转身离开了。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人就是转校生。他们还在一起吗?从毕业到现在,也快六年了吧?其实,当时的晋晔没有走远,他听见小何的落水声后,连忙跑了回去,却发现他已经被另一个人救起。浅浅的月光勾勒出了那人的轮廓,是恩齐。是恩齐救了小何。怎么是他?晋晔呆愣着。直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小何出事了。救护车载着两人远去了。晋晔也连忙打来车,赶去了医院。不是说一刀两断吗?是啊,我在意的从来不是他,我在意的一直是另一个他啊。如果他没有来,如果不是他,我还会跟过来吗?之前,我还会和他在一起吗?不会……都不会……如果不是他……不是……” 天哪……齐导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好像主要都是恩齐和晋晔之间的拉扯,都是以恩齐的视角切入的。 蒲熠星:“晋晔立刻赶去了医院,跑去了手术室的那层楼。如果是恩齐,那他一定会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的。虽然晋晔不确定现在的恩齐是否还在意小何,但是他可以肯定,过去,高中的恩齐一定是在意小何的。他还会的……一定可以看见他,见到他一定要和他解释……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晋晔看见了他,但是此时手术室的门已经开了。恩齐起身,和手术室里出来的大夫交流着。两人聊了一会,就跟着推着小何病床的护士,去了住院部的那一边。晋晔没跟上了。他看出来了,也明白了——他还是在意他,不管过了多少年。晋晔转身下楼,去了护士站那边,他记得小何的身份证号,他拿出钱包给小何缴了住院费。随后,他就离开了。他坐在车上,看着身后的医院,渐渐变小。他终是没有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里的恩齐,看着病床上的小何。他……睡得还好吧?会做美梦吗?美梦……又会梦见什么呢?他很累了,他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天亮,小何醒来了,看见了睡倒在自己身边的恩齐。怎么是他?小何有些惊讶。救自己的居然是一个了解止步于名字的高中同学。恩齐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所以不是湿的。但小何看着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会着凉,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盖在了他的身上。恩齐在被子落下的时候,他有些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小何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他动作迟钝地理理被子,将被子好好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别着凉了。’小何补了一句。恩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不用了。’他扯开身上的被子,放回床上。他起身,向门那边走去。‘你是要走了吗?’小何看着他。‘你和晋晔……结束了?’恩齐没有回答他,还反问了一句。这一下,不偏不倚,直直地戳中小何的痛处。小何看着他,尴尬地笑笑,没说话了。” 这是要由双律转启程了吗?恩齐这人设怎么……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火树:“随着一个开门声响起,回忆暂停了。晋晔和恩齐同时转身看去,他们看见了一个酒鬼,他的手里拿着啤酒。” “不是,这个剧情,你是有什么问题……”齐思钧欲言又止。 何运晨:“啊?这……什么啊?” 曹恩齐:“不行,火老师的故事让我好出戏啊,淘汰!” “其实……你听着自己的名字,不是会更出戏吗?”蒲熠星弱弱地问了一句。 “嗯?我的名字?还好吧……”曹恩齐喝了一口杯里已经放凉的茶,“感觉听到我自己的名字也还好。就是火老师那个故事,开门是一个酒鬼,就为了提他的酒瓶子。” 何运晨:“我本来以为他是憋了个厉害的,开始那句‘回忆暂停’我还觉得挺好的,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火树第一个笑了。 “所以……你们是……”白秸看着他们的反应,“要把火树淘汰了?” “小秸,规矩再加一条吧?故事衔接需合情合理,不合理者淘汰。”齐思钧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旁边那个笑得合不拢嘴的火树。 火树:“好好好,可以可以,我淘汰……我淘汰……” 白秸:“好,火树淘汰。第六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火老师……哈哈哈哈哈!被强制淘汰了,哈哈哈哈哈!”齐思钧笑起来也是真的不给面子。 火树:“那现在剩四个人了,我看看最后还剩谁。” 文韬:“对了,我们现在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黄子,让黄子赌一下最后会留下几个人啊?” “问黄子?”白秸脑海里闪过了时间、嘉宾、行程相关的东西,“可以吧?我去找导播室那边的要下手机。”说着,白秸离开了。 “所以……谁打啊?”蒲熠星看向大家,问了一句。 齐思钧:“看样子,应该是小秸吧?她最方便。” 不到一分钟,白秸回来了。 “那么快?”何运晨看见了她,“手机不是都在保险箱里吗?” “时间问题,我进去随便拿了一部,不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你们自己认一下吧。”白秸将手里的手机放到桌上。 齐思钧:? 火树:“时间关系,随便拿的。” “小秸答应我们的那些事情和要求,很多时候是她自己也想知道吧?”蒲熠星笑笑。 白秸微笑,“那你可太聪明了,这都知道。” “这部手机……好像是那边的人的吧?”正当所有人都在揣摩白秸的做事心态时,只有文韬先看向了那部手机,他首先排除了自己,然后排除了手机是火树、蒲熠星以及齐思钧的可能。 “是我们这边的?”何运晨听见了,看了过来。 “小何的。”曹恩齐看着那部手机,认出来了。 何运晨伸手拿了过来,打开屏保,“哦,是我的。我来打给黄子吗?” 蒲熠星:“对了,你打给黄子,记得开免提。” 何运晨:“好。” 何运晨拨打了黄子弘凡的微信电话。 “他会不会没空,在开演唱会啊?”李晋晔突然想起了黄子弘凡那密密麻麻的行程。 曹恩齐:“应该不会,现在顶多在过场。” 齐思钧:“或者是在排练音乐剧。” “这样……”李晋晔看着待接通的手机屏幕。 “黄子这孩子不接估计是真的有事,挂了吧?”文韬提议道。 何运晨:“好。” 何运晨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通了。 “喂……”电话的那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晚了,何运晨已经挂断了。 “啊,黄子接啦!”蒲熠星快要跳起来了。 齐思钧:“你怎么给挂了……” “别急别急,我现在打回去。”何运晨慌忙点开,准备打回去。 黄子弘凡先打过来了。 何运晨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 黄子弘凡:“喂?和我错开录节目,感觉怎么样啊?” 何运晨:“……” 黄子弘凡:“你们什么时候录下一个剧本啊?我想知道下一个剧本在哪儿录。” 他似乎在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说。 何运晨听见了,“你在赶时间吗?吃着东西说话。” “嗯。很快要开始下一幕的彩排了,刚刚那一幕出了各种意外,排了好久,下班晚了,只能赶着吃饭了。接到你们的电话,又不想挂,只能吃着聊了,还望你们不嫌弃。”黄子弘凡在那边吃着东西,说话不太清楚,但听得出来似乎有点委屈,“我知道这样不礼貌……” 何运晨:“没事的,黄子,我这边免提了,大家都能听到呢。” 黄子弘凡:“啊?没事啊,吭哧吭哧。” “黄子在吃水果吗?”齐思钧辨别着黄子弘凡那边传来的声音。 黄子弘凡:“嗯,吭哧吭哧。” 何运晨:“就是,我们长话短说。我们现在在玩一个游戏,目前淘汰剩下四个人,游戏还有四轮。你觉得在游戏结束的时候,还剩几个人没有被淘汰?” “你们是还剩四个吗?”黄子弘凡确认着。 蒲熠星:“是的。” 黄子弘凡:“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是四个吧?一个都不会淘汰。” 火树:“不会淘汰啊?” 蒲熠星:“黄子是认为……没有人淘汰。” “拿buff的人有四个,也太多了吧?”文韬有些慌了。 曹恩齐:“没准那个buff没什么用,或者是在限定条件下才起作用呢,韬。” 文韬点头,“好……” 火树:“哈哈!文韬坐不住了,文韬要坐不住了。” 齐思钧:“没事的,火老师和你一样,都是零起点。” 文韬:“没事,没事了。一个buff,还得看决策。” 第84章 他走了换我来爱你 黄子弘凡:“祝你们玩得开心,我们要开始彩排了,拜拜。” “好的,黄子,工作顺利,再见。”李晋晔先回应了他。 黄子弘凡:“好的,大家拜拜。吭哧吭哧。” 齐思钧:“黄子,希望在那边的你可以吃出个人样来。” 电话那边呆愣了会儿,“好好好,谢谢小齐,拜拜拜拜。” 在此起彼伏的“拜拜”声中,电话挂断了。 白秸:“目前七号玩家淘汰,其余玩家游戏继续。第七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目前,就剩下一号、二号、四号和六号了。 李晋晔:“那火老师上一轮讲的那段还算吗?” 白秸:“不算,你接阿蒲的。” 李晋晔回忆着蒲熠星的故事,“到哪了来着。” 白秸:“由于人员变动,我没有提前说明,这次例外提醒。就是阿蒲的故事说到小何醒来了,恩齐却要走了。好,提示那么多。” 李晋晔:“小何看着他,缓缓道了一句,‘你看到了?’恩齐转头看着他,‘我看到了,我在桥上,全都看到了,真……’他迟迟没有说出那个字。他到底是放弃了,他背过身,出去了。他也是个傻子,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傻呢?傻傻地等一个,对自己完全不在乎的人,等了九年。在梦里都想着他是那个可以为自己戴上钻石戒指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别人一个分手,可以命都不要。而自己的苦苦等待,换不回一句……一句……什么呢?他到底在祈祷什么呢?那个人就在身后啊,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还是问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知道这可能有点突然。小何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你,也知道晋晔。可是……你已经把我忘了吧?毕竟……’他苦笑着。‘我知道你。’小何打断了他,‘你是恩齐同学。’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心突然颤了一下,后来的那两个字,再一次将他打入冰水里。同学……只是同学啊……” 恩齐同学……回扣前面的介绍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还是如当时那般生分,哪怕你知道是我救了你,也不愿意突破那原有的距离。能不能别那么苦啊,孩子吃不了一点苦的,孩子只吃糖,孩子是甜党啊啊啊啊。 何运晨:“恩齐脸上的苦笑,渐渐变成了嘲讽的冷笑。“你……为什么不穿拖鞋了啊?我很好奇,一直很好奇。就因为他不希望你穿吗?他知道你为什么穿拖鞋吗?’小何听着他突然的问话,笑着,‘搞得好像你知道似的。’我就是知道啊……还没等恩齐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小何的一句话,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恩齐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的火山,突然喷发了。他知道了,是要嘲笑我吗?是啊,我自己都觉得愚蠢。小何见恩齐没有说话,‘对不起,也许……是我误会了。’恩齐注视着他,脑海里闪过了高中时期的桩桩件件。” 小何的“拖鞋”怎么越接越顺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到他了,故事到这儿了,就说了。 齐思钧:“恩齐看着他,脑海里还是刚才救护车匆匆赶来的画面,他害怕了,他太怕了,害怕……他还没有告诉他,他就不在了。害怕……但是,就在眼前了。只要他说出口,他就什么也不怕了。‘你没有误会。’恩齐的语气很冷静,甚至冷静得恐怖,‘我喜欢过你,曾经的我……喜欢你。’他还是怯了,他说的是‘曾经’。他还是撒谎了,明明现在的他还是喜欢。小何听了他的回答,看着他,眼里似乎亮起了光。天亮了,阳光正好,落在了床尾。‘很感谢你,曾经喜欢过我。’小何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恩齐揣摩着他的语气,‘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小何点点头,‘嗯,一团烈火,在身边炽热地燃烧,很难忽视吧?’烈火吗?不是暗恋吗?暗恋……真的那么明显吗?‘还燃烧了三年,我不知道……是有多蠢啊?’小何看着有些发愣的恩齐,笑了。‘你知道……还……’恩齐没有说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喜欢像极了一个笑话。小何眉眼笑盈盈的,‘主要是晋晔主动,我比较喜欢主动的。我看你从来没有主动,还以为只是喜欢观察我呢。但是后来,当你和我说出那五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也确定了,你喜欢我。’恩齐这是才对上了他的视线,‘你是和他吵架了吗?’‘我直说了,晋晔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这么多年的爱,苦苦的付出,像一个傻瓜。可笑吗?想笑就笑吧……’小何倒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说了。把最痛的事,像一个玩笑一般说出来。他还没说完,恩齐先抱住了他。‘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了。他走了,换我来爱你。’恩齐的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我的启程,终于要甜了吗?九年了,我终于可以拥抱你,拥抱我爱了九年的人。果然,前面的刀子没有白吃。 蒲熠星:“时间回到了当下,晋晔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何,沉默着。‘你叫他,他会有反应吗?’恩齐看着晋晔。晋晔抬头,对上了恩齐的视线,‘但是,我宁愿他不再醒来。’晋晔说完,就立刻后悔了。这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没有经过大脑的处理,更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恩齐惊讶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是想让他死吗?’晋晔没有说话。‘你那天……对了,你和他分手的那天,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甩开了他的手,走了。我站在桥上,亲眼看着他要投河自尽。’恩齐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晋晔看着他,他知道恩齐想说什么,‘我把那天的话,给你复述一遍吧?那一天,我准备了很久。说的那些话,也是我准备了很久的。不瞒你说,那天的一切,除了他投河,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是一场为你而排的戏码。为了脱身,我为你作戏,只有你,沉浸其中,甚至差点将生命上交。‘对不起,因为我从未爱过你。’晋晔复述了一遍,‘这是我那天,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很好奇,高中那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恩齐追问道,‘你应该认得出,我和你是高中同学吧?’晋晔注视着他,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什么意思?’恩齐微微皱眉,‘你不会忘了我,是因为我和小何的事吗?’晋晔轻轻摇摇头,‘不是,猜错了。我为什么接近小何……我说从未爱过他,是真的。我主动去接近小何,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晋晔故意卖关子,没有说下去。‘你说嘛,是什么?’恩齐催促着。‘我上看你一直在悄悄地关注他,才接近他的。’晋晔观察着恩齐的反应。‘你是故意要气我的,是吗?’恩齐微微皱眉,有些不满。‘不是。’晋晔再次摇头,‘我又怎么舍得气你呢?’‘什么意思?’恩齐不懂了。他不懂,晋晔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想,想知道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哪想到,有一天,他转头就和我表白了。我也懵了,一时间解释不清,也只好先答应了。’晋晔解释道。‘你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啊?’恩齐是越发不明白了。‘我看见了,你那天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你。那天,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护士没有问你们交过住院费吗?’晋晔反问道。那天,恩齐急急忙忙的,一直担心着小何,后来又确定了关系,一整天脑子都不太清醒,确实把这事给忽视了。小何估计是以为恩齐已经交过了,也就没有过问。‘是你吗?你自己掏钱包……交了住院费吗?’恩齐看着晋晔,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是,你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你,跟着你们……去了医院。’晋晔微笑着。没想到吧,你看着我们,我也在看着你们。” 这是什么错位的爱啊?我看着你的时候,你不知道。而你在看着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视线都落在过对方身上,却没有一次对上。 九年了,我还是在义无反顾地爱着你,看见你落水,不假思索去救你。即使过去了九年,还在期待着和你在一起,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九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你,我终究无法再爱上第二个人。我终于再一次遇到了你,即使你是因为另一个人才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找到你了,追上你了,我想告诉你了,可是当我看见你依旧爱着他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选择了被淘汰,选择了成全。一切,只因为我爱你。 多可笑,我至今仍在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因为我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来宽慰我。 白秸:“好,第七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听到“结束”两个字,所有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故事怎么样?”齐思钧先开口了。 蒲熠星的视线扫过众人,“感觉……各位都可以写书了,好精彩的故事。埋伏笔啊,再补充什么的,都还挺充分的。” “容我打扰一下吗?”白秸突然开口了。 曹恩齐:“怎么了吗?是我们的故事不够精彩吗?” “精彩……”白秸思索着如何开口,“也很充分,只是,还剩三轮了,你们要想好怎么结束啊。别再想着充分不充分了,够充分了……” 蒲熠星:“这个好像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这得看看其他的小伙伴,会不会突然来一个铺垫,然后后面的要补充。” “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最后是阿蒲,阿蒲多说一点,收尾就行了。”齐思钧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蒲熠星:“……” “蒲熠星啊,我没意见,我相信蒲熠星一定可以写出我满意的结尾的。”说是蒲熠星,火树一下就来了精神。 曹恩齐:“那肯定啊,出过书的人。这点事……” “不算什么。”何运晨和曹恩齐异口同声。 齐思钧:“哈哈哈哈哈!” 文韬在一旁,默默地喝着杯里的茶,喝完了就拿来茶壶,再给自己满上。 大家嘻嘻哈哈的。 “你们觉得……启程、双律和仙子,哪一对更虐?”白秸看向众人。 “哪一对吗?”何运晨微微皱眉,“我觉得都挺虐的。”何运晨点头。 “一个是九年暗恋终于奔赴,一个是爱了八年的人从未爱过自己,一个是我向你奔赴但一次又一次完美错过。感觉第一个相对没那么虐,其他两个……”齐思钧分析着,“不相上下吧。” “但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恩齐那里续写的是,恩齐去喊小何的名字,但是小何没有反应。后来阿蒲续写的是恩齐又让晋晔去喊小何的时候,晋晔拒绝了。有没有可能是,晋晔他知道他喊小何的名字,小何会有反应,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回答,说他宁愿小何永远无法醒来。他知道小何会听见自己喊他,会努力醒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何即使现在是和恩齐在一起,但心里是不是……”李晋晔没有说下去了,“就是我的一点理解,就一个小小的细节。” 文韬:“所以……启程也刀吗?” “三个人,三对cp乱炖,每一对都是满满的刀子,可真有你们的……”白秸沉默了会儿,又道:“我本来就图个乐子,你们也图个乐子,大家一起来来写写‘修罗场’的狗血故事,结果给我整出了一堆刀片。你们哥几个是有什么心事吗?我请问呢。” 第85章 是你的死亡通知书 白秸:“算了,不说了。目前无淘汰玩家。第八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第八轮了。 李晋晔:“恩齐看着晋晔,没有说话,其实他已经猜出来了。他没有问,也不想他说出来。‘我知道了。’他缓缓吐出四个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晋晔看着他,他的答案似乎是一个没有明说的委婉拒绝。‘好。’晋晔嘴角微微上扬,他微笑着,‘如果我叫不醒他,你可别怪我啊……’‘不怪你。’恩齐摇摇头。晋晔走近了病床。病床上的小何,听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要让他醒来,查看他的双眼视力是否还正常。所以,他们得尽快想办法给他叫醒。晋晔轻轻拍着小何的肩膀,‘醒醒……你醒醒……’小何没有任何反应。呼吸使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还算均匀。‘小何……’晋晔唤了他的名字,‘是我。你睁开眼,看看我。你要是不看我,我……我就走了,再也……再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也不见吗?属实有点不太可能,毕竟他和恩齐还在一起,他要是想见恩齐,他俩是一定会见到的。还有什么吗?自己还有什么事可以威胁……不对,他现在还在意吗?还会在意我的存在吗?晋晔停住了。他站直身板,看向身后的恩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你太高看我了。’话音刚落,一只手拉住了他。‘别走……别……’这个声音很虚弱。那是一只戴着钻石戒指的手。戒指上的钻石,在略显昏暗的病房里依然格外耀眼。” 天……小何真的醒了,那只手,戴着钻石戒指的手。多可笑啊,多年后,我们再次相遇。你已有了新的伴,那是我曾无比在意的人,是我接近你的原因。如今,你竟然戴着和他是一对的钻石戒指,在挽留我。 别说晋晔了,就连白秸都想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啊……啊? 李晋晔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 这是……到下一个了? 白秸还愣了会儿。 把小何的部分专门留给本人发挥,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没关系,我爱看。 大伙听着故事,目光齐刷刷地在何运晨身上汇聚。 何运晨:“恩齐看见了那只手,没说话了。原来……自始至终,他一直都是那个局外人,哪怕已经戴上了戒指,他的心还是不在自己身上。他走了,恩齐拉开房门,出去了。‘恩齐。’晋晔正要上前拉住他,然而他身后的那只手却死死地拽住了他。‘能别走吗?’小何的声音,在身后,有气无力的,‘怎么了吗?’他问晋晔,‘恩齐怎么了?’‘你没看到吗?恩齐出去了啊,他走了。’晋晔回头看着他。‘走……了?’小何顿了一下,‘为什么?’晋晔察觉了些许不对劲,‘你……是看不见吗?’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他有些害怕这个猜想,但还是说了出来。小何停了会儿,似乎在思考他在说什么,‘好像……是这样的。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见。’他,看不见了。‘你放开我,我要去告诉恩齐。’晋晔听完,一下子急了。‘那……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小何虽然目光空洞,但似乎还是对上了他的视线。‘好……我一定回来。’晋晔向他保证。‘我还有一个请求。’小何说,‘就是……你可以让我去窗那边,吹吹风吗?’‘好。’晋晔摆好拖鞋,让他穿上,然后扶着他去了窗台那边。‘那我走了,你自己吹吹风?’晋晔站在门边,看着窗前的小何有些不放心。‘好。’小何点点头。晋晔离开了,他去找恩齐了。” 这剧情好熟悉……在车祸后失忆和车祸后失明这两者中,选择了后者。好好好,看样子小何虽然已经和恩齐戴上了钻石戒指,但喜欢的还是晋晔……这感情纠葛……之前挖的坑好像都已经填完了,接下来就看看他们怎么结束这个故事吧。 齐思钧:“晋晔走了。小何站在窗前,风温柔地吹来。该结束了?可是……好像有防盗网。晋晔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他一路下到一楼,都没有看见恩齐。走远了吗?他真的走了?打个电话给他……他电话号码是多少?他的电话……想起来了,晋晔知道哪里可以知道他的电话了。只要他没有换过手机号码,他就一定能联系上。他点开了他的高中班级群,好像是在……他找到了,班主任最后发的那个群文件。他点开,他当时收藏了所以没被清理。看看……找到了。他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喂,你好……’他还没说完,就先听见了一串刺耳的响声,那好像是……救护车。什么情况?‘恩齐?’晋晔唤着他的名字,‘恩齐……是你吗?’‘你好,请问你是这部手机主人的朋友吗?’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是……他……怎么了?’晋晔的声音有些颤抖。‘是这样的,我儿子比较调皮,他的一个很喜欢的玩具掉在了马路上,要去捡,那时有一辆车开了过来,你的朋友就去救下了我的儿子,然后……他现在正被送往医院,准备急救。’你去死吧!晋晔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他……他……但是晋晔还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我、我知道了。’‘哦,对了,谢谢你的朋友救了我的儿子,非常感谢,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真的……’他没有听下去了,对方还没有说完,他就先挂断了。懦夫……懦夫就活该错过,错过一切,被别人取笑,被遗憾淹没,看着自己,是嘲笑吗?自嘲吗?还是在笑自己……自己,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医院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是他吗?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地推着病床想急救室赶。病床上躺着的,就是恩齐!恩齐浑身都是血……鲜红……是那样的刺眼。他连忙跟了过去,在急救室门外等着。医生和护士进去之后,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迎了上去,‘你好,我的朋友……他怎么样了?’医生看着他,打量着,‘你的朋友是叫……’‘哦,叫恩齐。’医生犹豫了会儿,递给了他一张单子。是……要上缴的手术费清单吗?他看向了那张单子。单子的顶部,醒目地写着五个字——死亡通知书!死亡……不是……他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脚一软,向后踉跄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医生,‘这……怎么可能呢?不就是……被车撞了一下吗?我有个朋友,刚刚也是被撞了……怎么……别、别搞笑了。’医生看着他,‘先生,你先自己冷静一下,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很难接受。’说完,医生和一个护士先离开了。可是……我还没表白啊……我还没……亲口告诉他啊……” 好好好,好你个小齐,居然给唯一还有一点he希望的启程直接be了,我要和你拼了。启程平时那么甜,虐的也只能搁这里面虐了是吧?不过……没关系,只是故事罢了,故事虐我……还好……还好……是,我很好。 白秸被刀到之后,自我麻痹。 蒲熠星听完齐思钧说的那一段,迟迟没有给出自己的续写。 怎么了?是被小齐的故事干沉默了吗? 蒲熠星抿着嘴,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做心理准备。 白秸:? 齐思钧:? 文韬:? 火树:? 何运晨:? 李晋晔:“……” 曹恩齐:~ 蒲熠星:“晋晔看着手里的单子,愣在了原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身边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脚步声,一下一下,就好像时间走过的声音。恩齐被推出来了,他脸色惨白,嘴唇失去了血色。‘你好,你是他的朋友吧?’医生回来了。晋晔点点头。‘你能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家属吗?’医生问他,‘我们现在要联系上他的家属,通知这件事。’‘好……我试试……’晋晔还没缓过神来,他其实什么也没听见,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好,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一会联系。’医生递给他一张纸。‘好。’晋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走了,医生推着恩齐的病床,走了。恩齐的家属……小何知道吗?他也许得快点……快点找到小何,不过……他好像还没告诉小何的负责医生:小何失明了。算了,先想办法联系上恩齐的父母吧。他跑回了小何的病房。他推开门,小何依然站在窗前。小何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去——即使他已经看不见了。‘是晋晔吗?’他还没开口,小何就已经猜到了,‘这么着急……是恩齐出事了吗?’晋晔点点头,他忽然想起,现在的小何已经看不见了,才又回了一句,‘是。’‘他怎么了?’小何问他。晋晔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你知道恩齐家属的电话吗?’晋晔没有说,错开了话题。‘肯定知道啊,我和他,是见过父母,已经订婚了的。’小何察觉了对方语气的异样,‘他究竟怎么了?’‘你先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我回头……我捋捋,捋清楚了,自然会告诉你的。’晋晔继续错开话题。小何停了会儿,揣摩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需要钱吗?我钱包里……’‘不用。’晋晔打断了他。晋晔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一滴滴,落在衣领上,落在地上。自己在意了那么久的人,执着了那么久的事,近在眼前,却突然落了空。说自己很好的人,都是假的。小何摸着床边的栏杆,摸到了床头柜那边。‘我的手机……是放桌上了吧?’他摸到了,他摸到了桌子上的手机,‘有了,密码是……等等,我好像可以指纹,之前设置了。’手机振动了一下。‘开了。但是……我看不见。’小何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晋晔……你自己过来找吧。我记得在通讯录里保存了的,备注应该是恩齐爸爸和恩齐妈妈。’晋晔走过去,接过手机,没有说话。因为,他怕他一开口,他的哭腔就出卖了他。他眼前迷迷蒙蒙,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还好……还好啊……还好他……看不见了啊……他看不见我……哭了。那是他,第一次在小何面前哭,因为恩齐。” 晋晔第一次在小何面前哭,是因为恩齐。小何为了救恩齐,受伤失明。恩齐因为小何还是喜欢晋晔,选择了离开成全……小何让晋晔带自己去窗台,不会是想跳楼自尽吧?呜呜呜,不行啊……恩齐已经走了,不能连小何也……启程be了,仙子更是大大的be,简直火葬场。双律就别了吧……能不能放过我……我是甜党……不吃苦的…… 白秸:“好,第八轮已结束……嗯……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白秸:“你们怎么了?” “完了,我感觉……这一趴,好像不能播。”蒲熠星先开口了。 齐思钧的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缓缓道:“我也觉得……这段……貌似……好像播不了……” “哎呀……播不了了,怎么办呢?”火树似乎比谁都兴奋,“这一趴,我们回头找时间重录吧?” “火老师是想重开,好拿buff吧?”曹恩齐一眼看穿。 火树:“哎呀,恩齐,看破别说破嘛。” “不过,小秸原本准备的那个,不也是感情方面的,是一个离婚的,男方要和女方离婚。”文韬回想起白秸第一次给出的开头,“那个应该是能播的小秸才说的吧?” “离婚?”蒲熠星回忆着最开始的那个开头,“感觉上来讲,好像是……走《龙城韬少》那一挂的吧?” 第86章 唯一一次想保护你 白秸:“可能他们说的不是因为剧情不能播,不能播可能是这个故事本身的问题吧?” “这个故事本身?”蒲熠星微微皱眉,“故事本身是一篇同人文,同人文……” 白秸:“名字和一些性格是直接用了节目嘉宾的。虽然是娱乐向的游戏,但有些剧情也确实有点……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播出来确实会对他们三个的形象有点影响。”齐思钧接过话茬。 白秸:“是,我感觉是有点。” “这里点名小何的拖鞋,是吗?”蒲熠星看向那边的何运晨。 曹恩齐:“其实小何一直穿拖鞋我觉得还好,毕竟那其实是一个寄托,是对哥哥的。” “对,我也觉得。”何运晨点头。 李晋晔:“我就是感觉,小何跳河那里有点离谱,分个手,多大点事,我相信小何是绝对不会的。毕竟生命最重要嘛,珍爱生命是第一位的。” “但很多时候,故事会为了达到一定的冲击力,会将剧情设置戏剧化,也就是夸张人物的言行。所以这个情节我觉得还好。”蒲熠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李晋晔:“故事里的那个我好像过于冷血无情了,眼里痴痴念念的,只有恩齐,这样显得深情的小何特别可怜。” 白秸:“所以你是不太想别人把故事里的晋晔写成这样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里面的小何有点可怜了。如果结局是he的话,就让晋晔真诚地在意小何一次吧?毕竟故事里的恩齐已经不在了……”李晋晔简单地提了个建议。 “恩齐呢?”齐思钧问他,“恩齐在故事里的人设,你怎么看?” “感觉我的没什么影响……就……我觉得那些反应都蛮正常的。”曹恩齐先回答了。 白秸:“对,我也觉得恩齐的还好,在你们三个人里面算是最正常的了。” “我赞同。”蒲熠星点头。 “恩齐啊……我觉得有些细节还是蛮真实的。很多言行都是比较合理的。”李晋晔又补了一句,“比我和小何合理多了。” 火树:“哈哈哈哈哈哈!” 白秸:“好好好,提醒一下,还有两轮故事就结束了,你们尽量别再埋伏笔了。” “所以……我们这一段能播吗?”蒲熠星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这件事回头会和导播组商量的,你们也不用操心我们那边的事,你们好好录节目就行了。”白秸低头抿了一口茶。 不是……哥几个是要将我的饭碗整个端走吗! 文韬:“好的。” 白秸:“对了,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要把故事写得那么刀啊?” “嗯……”何运晨看了看旁边的李晋晔,又看向了那边的蒲熠星和齐思钧。 李晋晔察觉了何运晨的视线,他看过去的时候,何运晨刚好看向了另一边的蒲熠星和齐思钧,正好错开了。 曹恩齐正想和白秸说些什么,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李晋晔的视线。 仙子对视,何运晨正好错过了李晋晔。 这是什么神奇的画面? 代入故事里的话,就是小何一直追着晋晔,可后来他放弃了。就在他刚放弃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不看他的晋晔就回头了。可是晚了,那时的小何已经走了。两人就此错过。 命运弄人,晋晔回头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另一个人。看见了……那个自己悄悄关注了很久的人,也在自己的身后,在看着他。 你回头了,那个让你想回头的人已经不在意你了。可是,回头的你却看见了那个在意的人。 晋晔回头了,但小何已经走了。小何往回走,看见了恩齐,也走向了恩齐。可是,此时恩齐视线的焦点却在晋晔身上。 所以……这一下是都回头了吗?全部回头看向了那个在意自己的人,于是再一次错过。 好吧,一个小小的画面,够白秸脑补出一部剧了。 曹恩齐看了眼李晋晔,他看见何运晨和他的视线正好错开了,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舒展。 李晋晔猜到他看见了,无奈地摇摇头。 “原来……”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还有对面的蒲熠星,“小何才是那个局外人啊,是仙子们y的一环啊。” “什么?”何运晨疑惑,手指自己,“我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说……”齐思钧也看见了,“自行脑补啊,不要上升正主,不要上升。我们都是理智的cp粉。” 蒲熠星:“如果凯凯在的话,他绝对要说一句‘我不理智,我就要磕cp’。” “对,感觉黄子可能还会在那儿附和一句他也不理智。”何运晨表示赞同。 齐思钧:“那个……我还是先回答一下小秸问的问题吧?她问了之后没一个回她,感觉她好尴尬……” 白秸:“……” 蒲熠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懂就问,为什么是嘉宾让主持人尴尬了?”火树是真的有话直说,“平时不都是主持人‘刁难’嘉宾的吗?” 蒲熠星还没听火树说完就笑喷了,“你们有没有看过,小齐去主持一档节目……” “怎么了?”李晋晔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他介绍0713,那时候0713重新回归大众视野不久,他说0713是中国的顶流男团,是九月奇迹……”蒲熠星的脸已经被他挤得皱巴巴的了。 火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齐思钧用假笑掩饰尴尬,“所以,哥几个为什么写那么刀呢?” 蒲熠星:“用凯凯的话来说的话,就是因为‘哥们全点子’。” 曹恩齐:“我看是‘哥们全癫子’吧?” 白秸:“……” 现场又是一阵爆笑。 差不多得了吧……能不能放过我,再这样下去正片时长就不够了啊。我总不能让剪辑把哥几个那精神“先进”的对话不剪辑直接放出来给大家看吧?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九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李晋晔:“晋晔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恩齐父母的电话,他将电话号码在自己手机记下之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小何。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小何手上的时候,小何手上的钻石戒指还是那么的刺眼……他是在病房外打的。打之前,他反复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收拾好心情。电话拨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你好,阿姨,我……我是恩齐的……’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关系,是朋友……不对,好像……只是同学。‘我是恩齐的同学,晋晔……’‘哦,你好,同学。找阿姨是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似乎心情不错。要说吗?晋晔犹豫了。‘就是,阿姨,恩齐他……他出事了。’但他还是说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他……怎么了?啊?是在医院吗?阿姨现在过来,在哪儿?’对方明显有些着急了。‘恩齐他……走了。’不在了……不在了……” 这是直接说了啊……他接的刚好是晋晔的戏份,好巧。妈妈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了,得五雷轰顶吧,呜呜呜呜。 何运晨:“不知道对方是不相信,还是理解错误了,‘走了?走去哪儿了?这孩子走哪儿出事了?’‘他……不在了。医生让我联系你,让你过来接他……’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那两个字,‘回家。’对面传来了一阵响声,应该是手机掉在了地上。‘阿姨?’晋晔确认着那边的情况,‘阿姨,你怎么了?’‘没、没有,手机……没拿稳。嗯,对,阿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不就……是什么医院啊?我现在……阿姨现在过来啊。’晋晔心底生出了苦涩的意味,他有点同情,同情恩齐的妈妈。人到中年,就算还没有退休估计也快了,本来就要应该好好享受养老时光的时候,儿子却突然传来噩耗。‘好,阿姨,我发个地址给你。’晋晔缓缓闭上双眼。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了,胸口闷得慌。病房里,传来了向门这边靠近的脚步声。晋晔没有回头。门开了,小何穿着拖鞋出来了,‘晋晔?’他看不见他,但还是先叫了名字。晋晔抬头看着他,怕他出来看不见撞到人,所以先伸手拉住了他。小何被拉住之后,先是一愣,缓缓道:‘你是医生……还是晋晔啊?’晋晔拉着他,没有说话。” 本应该要慢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了,谁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唉……世事无常,谁又道得清命运判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长呢? 齐思钧:“小何没有动。‘别往前了,前面是万丈深渊。’晋晔看着他。‘晋晔?’小何听出了他的声音。晋晔拉着他,进了病房,‘你现在……看不见了,别到处跑,很危险的。知道吗?’小何乖巧地点点头,‘那你可以告诉我,恩齐怎么了吗?怎么还要联系他父母啊?’‘你在这儿待着,我先去告诉医生你已经看不见了。’晋晔正要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何质问他。晋晔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找到了小何的主治医生。‘何事?’医生看见了他,‘小何现在醒了吗?’‘醒了。’晋晔面无表情。‘他……现在精神情况怎么样?’医生拿出本子作记录。‘好像还行,起来就要去窗子那边吹吹风,心情好像还不错,挺放松的。’晋晔回答道。‘那确实不错,那他的眼睛呢?他的视力怎么样?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忙完会过去看看他的。’医生问道。晋晔沉默了。‘嗯?’医生看着他,‘怎么了吗?我看你表情……好像情况不太妙啊?’‘是……他看不见了。’晋晔语气平缓,听不出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什么极为平常的事。‘没事……估计是脑袋里有淤血,回头看看那个位置好不好清除,可以的话,他还是能看见的。先生,别太悲观。’医生拿起杯子喝水,‘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继续忙我的了。’‘好……’晋晔离开了。他站在廊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去诊室,去抓药,去付费……都在为了挽留生命而努力。那他呢?他想努力去挽留的生命……已经不在了。那天,他们遇见,救护车的声音传来。今天,他们再见,又有一辆救护车。昏迷不醒的,都是小何,错过的,永远是他和恩齐。他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命运弄人。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向了小何的病房。但是,他在病房的门口,停住了。不行……他不能进去,他要是进去,小何又要问恩齐的事了。他不想再让他痛苦了,就当是这么多年来的补偿吧。虽然他迟早会知道,毕竟恩齐父母会过来,但是能拖一会是一会,两个人订婚,还没结婚另一个人先走了,换谁都会很难过的吧?反正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会为此感到难过,让他晚一点伤心,就让他少难受一会儿吧?那……现在是……晋晔走向了医院的大门。很快,恩齐的妈妈打来了电话。‘喂,你好,我们已经到了,你还在那里吗?’对面的声音带着哭腔,估计是刚刚哭过。‘在,我还在,我在门口……’晋晔还没说完。‘哦,我好像看到你了,穿了黑色的外套,是你吗?’‘啊,是的……是我。阿姨是……’‘阿姨和叔叔现在过来。’电话挂断了。晋晔听见身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看了过去,是一对中年夫妇,相貌和恩齐有几分神似。应该就是恩齐的父母了。恩齐妈妈先走了过来,‘晋晔,我的儿子现在在哪儿啊?’晋晔看向了急救室那边,‘急救结束之后推出来了,应该在那边的病房里,我们可以先去前台问问。’‘好……我先去问问前台。’恩齐妈妈走向了前台那边,‘你好,我……我儿子被诊断死亡,我是来接他回家的,他现在在哪儿呢?’多心塞啊,晋晔听着她的陈述。心,在那一刻到达了冰点。” 第87章 终是没珍惜眼前人 别太刀了……哥几个,晋晔为了不让小何难过瞒着小何。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这故事里的人,命都不太好啊……算了算了,反正现实全是国宴。 蒲熠星:“前台的护士听了她的陈述,翻出了抽屉里的登记册,‘稍等,请问,名字是……’‘恩齐。’恩齐妈妈缓缓道出这两个字。护士翻了一下册子,查看着名字后面标注的病房号,看向面前的三人,‘三位都是来找恩齐的吗?’‘是。’晋晔回答道。‘那三位随我来吧。’护士领着三人去到了一个病房前,她敲响房门,‘进。’门后传来一个声音。护士推开门,待三人进去后,她把门合上,离开了。病房里,坐着一个医生,他身边摆了几张病床,病床上的人都面色苍白,生命似乎都已走向终结。晋晔看见了,看见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失去了血色的恩齐。恩齐妈妈走过去,轻轻抱住了恩齐,她哭了,但是似乎在克制,她的哭声很小,似乎是怕吵到这房间里其他躺在床上的人。恩齐爸爸也过去了,抱住了恩齐妈妈。恩齐妈妈跪在了地上,恩齐爸爸就去扶她。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几滴晶莹的泪,在从窗户落进房间的光里,落在了地上。晋晔在旁边看着,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医生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样的生死离别他似乎已经见多了,习以为常了,麻木了,看淡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恩齐妈妈才缓缓站起,看向那个医生,‘医生,我……’‘你儿子是吧?叫什么名字?’医生拿出一个册子比对着。‘恩齐。’恩齐妈妈回答道。医生沉默了会儿,‘带走吧。记得去前台缴一下抢救费。’‘好……’恩齐爸爸拉过恩齐,背在身上。恩齐妈妈掏出钱包,在前台缴了费。恩齐妈妈看着恩齐爸爸背上的恩齐,‘走,我们回家……你知道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爸爸背你了,现在……’恩齐妈妈絮絮叨叨的,那三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了。晋晔看着他们,沉默着。自己……也该离开了……他叫来了一辆车,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公寓是他一个人住,房子里,安静……他看见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是他还没处理的。他其实是一名律师,他和小何分手之后,继续学习法学,后来又出国留学,也是学习法学。他的表哥开了一家餐厅,最近有个长期工家里出了点事,请了一周左右的假。餐厅人手不够,那会儿也没有招到合适的临时工。那阵子,他表哥正好听说他最近好像不是很忙,都在准备去旅游的攻略了,就找到他,请他过来帮忙了。谁料,晋晔上班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小何和恩齐……只怕,他们都会以为,他就是在那家餐厅打长期工的吧。他看着桌上的文件,沉默着。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小何一起学法学的模样。他们曾经约好,要一起学习法学,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一起入职心仪的公司,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可如今,两个人的承诺,一个人违背,一个人离去,第三个人带走了心仪人。晋晔缓缓坐到了地上,眼前米黄色的天花板,米黄色渐渐暗淡、褪色,变成了与他对视无言的灰色。” 白秸:“好,第九轮已结束。各位可以自由发言五分钟。” 何运晨:“这个故事……” “怎么说呢?”曹恩齐皱眉。 齐思钧:“好像he不了一点。” “来来来,别he了,be美学走起。”蒲熠星轻轻拍着桌子,“就死一个恩齐,怎么够呢?” “那你想怎样?”文韬看着他,笑着。 “都别活了。”齐思钧接话。 “哈哈哈哈,都别活了,哈哈……”李晋晔在对面看着。 火树:“对啊,晋晔和小何的结局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李晋晔:“一个失明了,一个痛失恋人。一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还没来得及表白,一场突然的车祸,人就没了,这也太遗憾了。” “对啊,蒲导,有何高见?”齐思钧看向蒲熠星。 蒲熠星喝空了茶杯里的茶,“嗯……晋晔的话,我的安排是抑郁了,不能接受,走不出……那个阴影。小何的话……” “其实小何我觉得已经可以了……”文韬思索着,“他已经失明了,然后和他订婚的人突然死于车祸,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从来没爱过他,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何运晨:“好像确实,但是如果再刀一点,好像也没啥关系。” “那齐导又有什么看法呢?”曹恩齐问了一句。 “我啊……”齐思钧笑眯眯的,“我想看什么就讲什么啊,有什么好说的吗?” “小齐想看什么?”火树好奇。 “《龙城韬少》……知道吗?这是我的作品,谢谢。”齐思钧露出了他的职业假笑。 火树:“《龙城韬少》?《龙城韬少》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作品很出名,不知道你看没看过。” 白秸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白秸:“……” “《有人说林冲最弱》,你听说过吗?是《水浒传》的一部很出名的衍生作品。”火树说得很认真,“整个故事就是围绕《水浒传》里的林冲展开的,很好看的,你们有人看过吗?” 蒲熠星:“……” “哈哈哈哈哈!”文韬笑了。 曹恩齐原本在喝茶,听完火树说的之后差点喷了,他及时抿住了嘴,但是茶水还是从嘴角流了下来。 何运晨见状连忙抽来纸巾,递给他。 曹恩齐接过纸巾,茶水咽了下去,擦了擦嘴角,“谢谢。” 啧啧啧,小何就是心细。 这一幕,白秸看在眼里。 李晋晔:“《有人说林冲最弱》这个字选得妙啊。是谁想的啊?就是火老师吗?” “好好好,我们不玩烂梗了啊。”火树看见蒲熠星的脸色,打算转移话题了。 “火老师:什么烂梗啊?我从来不玩,这根本配不上我好吗?我个清华毕业的博士生,怎么可能呢?真的是……”蒲熠星开始阴阳怪气,“是不是啊火老师,这样的烂梗……怎么可能是您想的呢?真烂……” “是是是。”火树已经汗流浃背了。 蒲熠星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要暗戳戳地捅火树一刀。 白秸内心os:6。 “那……这最后一轮了,我们四个收拾收拾故事的剧情,就准备结尾吧。”齐思钧的目光扫过和自己一样“幸存”的三人,“虽然最后是阿蒲收尾,但我们前面也要建立好一个比较好收尾的框架,不要全部给到阿蒲,好吧?” 何运晨右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看着齐思钧,点点头“好。” 李晋晔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 “好好好,前面几轮……是谁说反正最后一个是蒲熠星,大家各讲各的,我结尾就好了啊?”蒲熠星缓缓瞄向旁边的齐思钧,挑着眉。 “哎,我这不找补了吗?”齐思钧甜甜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我都找补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呵!”蒲熠星冷笑一声,一脸的不屑,缓缓摇头,“放过你?不可棱……”他的视线从齐思钧身上收回,注视着桌上的某个角落。 “什么?你居然不接受我的找补?”齐思钧也是铆足了劲。 等等,哥几个怎么突然演起来了?我以为阿蒲就犯犯中二,怎么小齐还真陪他演上了啊? 不行,不行,五分钟到了,掐了。 白秸:“目前无淘汰玩家。第十轮游戏开始,一号玩家请发言。” 齐思钧愣住,狐狸疑惑,怎么掐了? 李晋晔:“天空的蓝色,褪色成了灰色,他眼里一片迷茫。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有,当然有。他可以继续做一名律师,争取转为诉讼律师来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他的客户可以犯错,但是他会拼尽全力,去扞卫他们说话的权利,一如既往。他将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成为业内的名人,他的事业前路将坦荡,也将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事业有成,是社会的成功人士……那就好好努力吧。事业和爱情,总要赢一个吧?他这样想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一份份地整理。他将整理好的文件放进了抽屉。他拉开抽屉,看见了一个红色的缎面盒子。他沉默着,想起了这个盒子的来历——那天他路过了一家珠宝店,天太热想进去吹会儿空调,就顺便进去看看。他进去看的时候,看到了一对婚戒,格外好看。钻石很耀眼,镶嵌在简约郁金香造型的戒指上。他很喜欢,就买下来了。想着之后肯定有机会再遇到他,求婚反正也是迟早的事。谁料,他连表白……不能再想了。他将盒子取出,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精致的戒指。戒指上套了一个纸环,上面写着:紫色郁金香,无尽的爱,忠贞的爱。” 他居然在还没有再次遇到恩齐的时候买了给恩齐的求婚戒指,可如今却……,我哭死了。不过晋晔的这段剧情补得挺好的,完善了一下人物的过往。 何运晨:“晋晔没有再想了,他合上盒子,将盒子放了回去。资料他叠叠整齐,也放进去了。一张张白纸黑字,将这份感情完全掩盖,将这段过去尘封。现在的他,爱情已经死亡了。医院里,小何在病床上坐着,见晋晔迟迟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他怎么还没回来?’他起身穿上拖鞋,正要开门出去。门开了。‘晋晔吗?’他问了一句。‘不是,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医生进来了,看着面前的小何,‘我过来检查一下你的视力,你朋友告诉我你视力出了问题,看不见了。’‘是。’小何点点头。医生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瞳孔反应,‘你真看不见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看看淤血的位置,如果好清除我们立刻进行手术,手术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再次看见了。’‘谢谢医生。’小何面对着他。‘不用。’医生扶他坐到床上,‘我们一会儿会安排你去做一组检查,先看一下淤血位置。’‘好。’小何答应着。” 又做手术吗?怎么感觉有些不妙呢?算了,先看看吧,看看他们后面两个会怎么写吧。 齐思钧:“医生走后,小何拿起手机,通过手机助手拨通了恩齐妈妈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一边传来了恩齐妈妈的声音,‘喂,小何,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在医院。’小何回答道。‘怎么也在医院啊?你是生病了吗?’恩齐妈妈关心地问道。‘是,我出车祸了。’小何淡淡地说。‘啊,这样……你还好吗?阿姨去看看你。’恩齐妈妈听到之后慌张起来。‘没事,小事。’他打算他能重新看见之后,再让她过来。‘恩齐……怎么了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到这个,恩齐妈妈再一次掩面而泣。‘阿姨,恩齐到底怎么了啊?’小何心里开始不安。不会吧?不会的吧……他这样想着。恩齐妈妈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对不起,阿姨失态了。恩齐他走了,他先离开了,白发人……’恩齐妈妈再一次哭了,‘送黑发人啊……你们……还没有结婚啊……’小何听完,愣住了,那一刻,宛如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晋晔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晋晔那么在意恩齐,他得有多痛苦啊?他表白了吗?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独自承受啊?小何沉默着。晋晔……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他闭上眼睛,眼角悄悄淌出了一滴泪。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何缓过神来,‘请进。’几个人推门进来,‘我们是来带你去做检查的。’‘麻烦了。’小何点点头。那几个人将他推去了检查室。检查室里,很安静,只有机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响声,声音断断续续。检查很快结束了,淤血的位置是比较好清除的,但是离脑神经特别近,会有一定的风险。医生和他说明了情况。‘做。’小何淡淡地说。要么就看着世界继续活下去,要么……就永远闭眼沉睡吧。手术前一天,小何也联系了家里人,他的母亲连夜赶了过来,在主治医生说明完情况之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第二天,他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突发大出血。是切除这部分损伤的脑神经以清除淤血并尽快缝合,还是保留脑神经立刻缝合暂停手术,这是一个难题。监测他心率的机器声音越发急促,就像救护车的警报声。” 第88章 你的世界一片寂静 不……不会连小何也要……呜呜呜呜,小齐,你没有心……又是你要把人写死。 蒲熠星:“医生决定还是先保命,当即立刻停止切除,进行简单修复的修复后就将伤口缝合了。但是,术后好一会儿,小何的血压依然在持续下降——即将要触到最低血压的红线了。医生也连忙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可是血压一直很低,心率也是。恍恍惚惚,全麻效果过去,小何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你好,你醒了吗?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的话,你试试深呼吸,你现在心率很低,我们先促进气体交换。’医生看着他。小何仰面躺着,他正想张开口,准备吸气,可是……他似乎怎么也使不上劲。没力了,他嘴巴又缓缓合上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太想要的了。‘吸气啊,吸气,深呼吸。’医生见他嘴巴缓缓合上,也是急了,‘吸气,咱们深呼吸。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吸气啊……’他想起,他听到恩齐死讯的那一刻,思绪压垮了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棵稻草。晋晔也不辞而别了,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说话一起的……一起走向更大的世界,一起……小何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恩齐不在了,我……我要去陪他……陪……不行,真的……好难过。他的脑海里再一次充斥着晋晔和他分手以及他得知恩齐死讯的画面。回忆在脑海里翻滚,他痛苦……他好痛苦。停下……他的意识再一次模糊。‘喂,你醒醒!’医生看见他睁开的双眼也缓缓闭上了,连忙去拍他的肩膀,‘别睡了,你要是现在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小何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越来越弱。‘快!抢救!病人的求生欲望太弱了!’医生命令旁边的护士。晚了。抢救室里,是又一次的抢救失败。医生给抢救室外的小何妈妈,递来了死亡通知书。小何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那是小何和恩齐……去旅游的时候,偷偷去拍的一张婚纱照。小何被妈妈带走了,准备葬在老家的后山上。那天,恩齐妈妈也来了,她说恩齐还没有下葬,提议两个孩子要不要合葬。毕竟两个孩子有婚约在身,还没举办婚礼,就双双离去。就像一对在天的比翼鸟,在地下再一次化为了连理枝。生前与你为伴,你死后也随你而去。小何妈妈同意了。几天后,举行了村里的第一个双人葬礼。几个和他们玩得很好的高中同学也到场了,他们看着两人的黑白照片,想起了高中那会儿,站在小何身边的,可不是恩齐,而是晋晔。那会儿,他俩是多少人眼里般配得不能再般配的一对啊。可是在现场,他们并没有看到晋晔的身影。在分手之后,永远地退出了他的生活,在他身边的……已经有了别人。葬礼……也是……” 蒲熠星停住了。 “结束了?”白秸见蒲熠星停下了,但是故事似乎还没有走到终点。 蒲熠星点头,“最后一棒,由主持人结束吧?故事由你开始,也因你结束。” 我来结束? “对啊,毕竟开头是你给的嘛,就你来结尾吧。”齐思钧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其实阿蒲已经把故事续写得差不多了。” “好。”白秸看了看钟,“但时间关系,你们就先去吃午饭吧。故事我会在之后通过手稿的方式在节目里呈现。‘故事应该如何收尾’游戏正式结束。在本次游戏里获得优胜的是齐思钧、蒲熠星、何运晨和李晋晔。四人将在最后一次游戏时获得额外加成。你们四人可以先选择床位……你们有人想换床吗?” “哦,对耶。我都忘记了,这个游戏是一个抢床位的小游戏。”蒲熠星反应过来。 何运晨:“我也忘了,哈哈。我不换,我那个床位挺喜欢的。” 李晋晔:“我也不换。” 齐思钧:“我也……” “你们都不换啊?二楼有那么舒服吗?”蒲熠星看着三人。 齐思钧:“才反应过来,咱仨是舍友。” “不行,我、我也要睡二楼,我不管。”蒲熠星双手抱在胸前,“我看你们谁下来。”我看看你们谁要拆双律和启程。” 齐思钧:“……” “我不管,你们都喜欢睡二楼,我也想去睡。”蒲熠星“蛮不讲理”。 “我下去吧,我去一楼和韬睡。”齐思钧妥协了,“我还是希望双律和启程可以好好的。” 蒲熠星:“好好好,小齐啊,很有牺牲精神。” “那床位呢?”白秸问道,“你们的床位要调整吗?还是小齐和阿蒲直接对调。” 蒲熠星:“直接对调吧?不麻烦二楼的兄弟搬床铺了。” 白秸:“那你们还有人要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曹恩齐:“应该没有了。” 白秸:“好的。那阿蒲和小齐录制完再换?留给大家午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还要吃午饭呢。我们这个环节的录制时间严重超了预算。” “好好,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文韬先起身了。 李晋晔:“我们要午休……不会是因为晚上不能睡觉吧?” 白秸:“……” 齐思钧看向白秸,“好像……难说。” “你们别猜了,先进去吃饭吧?午饭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们起床就知道了。”白秸结束了这个话题。 七人简单地吃过午饭,就纷纷回房睡觉了。 白秸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睡觉,而是翻出本子,开始写故事的结尾: 晋晔在那天,接到了一个高中同学的电话。 “喂,是晋晔吗?” “是我。” “今天你不知道吗?” “今天……”他沉默着。 “今天是他的葬礼,他父母应该也邀请你了吧?” “我不想去。” “他就算和你分手了,但还是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你知道的啊……” 晋晔挂断了。 “你可知,我不去,不是因为他,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另一个……”晋晔缓缓低下头。 葬礼上,小何和恩齐的父母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那天,天灰蒙蒙的。 漫天都是暗暗的青色,丝丝缕缕的灰云在上面缓缓游过。 虽说是葬礼,但似乎也是婚礼。 因为今天这个葬礼,除了两位的照片,满眼都是一片明媚的红色。 红色的纱巾,红色的桌布……就连人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鲜艳的红色。 “还是没来吗?”小何父亲看着那个空座位。 小何母亲:“算了。准备一下,就开始吧,不来……就不来吧。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双方父母为他们定制了一口双人棺。 棺材的盖板被打开,放在了边上。 两人的父母,都还想在看孩子一眼。 恩齐和小何穿着红色的婚服,躺在铺了红丝绒垫子的棺材里。 “二位……可是未成婚的新人?”一个负责葬礼的人问道。 恩齐母亲:“是。” “可惜了……”那人微微摇摇头,“不过,有些事吧……也难说,没准是天意呢?没准是他们后面有什么必定会经历的,会让他们分开的劫难呢?上天啊看不过眼了,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先把人收了去。这也说不定呢。”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吗?”小何母亲自问着。 “有些事啊……不是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的。”那人看着棺材里“沉睡”的两人,“有些事呢,你要是不信啊,就难受。你信了呢,生活啊,再苦,可能都有希望。无论是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如果在你眼里——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你的心态积极,你就有勇气去面对。这个啊,不是什么迷信不迷信的事,而是看你的选择。你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努力地生活。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走下去的,那都是好方法。去看看吧,自己拼尽全力,可以走多远,也是去看看那个……自己拼尽全力到达的终点,究竟是什么样的吧。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毕竟终究是走完了。走完了,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勇气吗?”恩齐母亲苦笑着,“他不在了之后,我活的每一天,都在拼尽全力,都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让自己接受……” “是最好的安排,上天不愿看他们去历经之后的苦难了……你相信吗?”那人从身后的箱子里寻出了一块红布,“正常来说呢,应该是盖白布的。但是……今天作个例外吧。今天,也就当是他们大婚吧?你看看这儿啊,哪还像在举行葬礼啊,这分明是大婚啊。” 两人躺在棺材里,被覆上了红布。 两人留给世人的记忆,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看不见了…… 红布将两人完全盖住,棺材盖也被人抬起、盖上了。 棺盖上,刻着一个“囍”。 棺材被抬进了提前挖好的土坑里。 黄土一铲一铲地落下,盖住了那个明媚的红色。渐渐地,红色看不见了。 墓碑上的刻字:愿来世,不忘。 二位……长眠了。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年。 晋晔事业有成,他成了业界里的名人。 他打的官司,从来不会败诉。 这天,他的高中同学们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就在他所在的城市。 他想着,反正就在附近,而且还有几个他好久没见的高中那会儿玩得很好的朋友也去了,于是他那天下班之后,直接过去了。 聚会上,许多人都认出了他。 但是,许多人都在喊了他的名字之后,就下意识停住了。 其实,他们不说,他也猜到了。 他们是想起小何了。 毕竟高中那会儿,他是转校生,转来读的高二和高三。他来了两年,就和小何形影不离了两年。 大家对他的印象里都有小何,也就不奇怪了。 有个人,还是没忍住,那是晋晔高中那会儿关系最好的朋友,他去了小何的葬礼。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去小何的葬礼啊?” 晋晔沉默着。 “对不起。”那人连忙道歉了,“是我冒犯了,当我什么没说。” “没事……”晋晔看向众人,“我想,大家可能都很好奇吧?”他嘴角微微上扬,是一个很温柔的微笑,他似乎是想让别人知道他并没有生气。 “是啊……为什么呢?” “我说了,可能我名声就坏了……”他沉默了会儿,“但是……我现在……好像也不太在乎了。我……从来没有爱过小何,我接近他,只是因为我发现,恩齐好像喜欢他。我想知道恩齐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啊?” “你不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啊?” “你接近他,是为了恩齐?” 晋晔看着逐渐有些失控的局面,“你们可以觉得是我坏,我不好,是我欺骗了他。不瞒你们说,我似乎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直到恩齐离世,我都没能和他亲口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这么多年来……都是。即使后面我和小何在一起了,毕业断联,和小何分手……一直如此。可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我连和他表白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现场沉默着。 “好了,我想说的……就那么多。”晋晔眉眼低垂,嘴角依然在微微上扬,“反正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谈论再多,如今也没什么用了。局面已成,无法挽回。假若在座有人可以起死回生,再去讨论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他终究是没有说,没有说……他亲眼看着恩齐被推进抢救室之后,被宣判了死亡。 他终是没能知道,小何放弃求生,甘愿坠入死亡的深渊,还有一个原因:自己一直深爱着的人,再一次离开了他。 世间,似乎永远在上演着错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相遇”才会在世人眼中是那般的求之不得,是金风遇见了玉露,胜却了所有吧。 第89章 永远扎在心里的刺 下午两点半,齐思钧和文韬调的闹铃响了。 二楼的其他人听见铃声,也纷纷起床。 “真的,我感觉,让我们睡午觉,八成是晚上没觉睡。”李晋晔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曹恩齐:“不眠之夜啊……这是。” 文韬坐起身,看着旁边那个还在挣扎着的蒲熠星。 “该起来了,两点半了。”文韬提醒着。 蒲熠星点点头。 齐思钧和李晋晔是最先来到客厅的。 白秸坐在那个单人沙发上等着他们。 “来了?”白秸抬眼看着他们,“你们现在,带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放进这个书包里面。” 沙发旁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七个蓝色书包。 “啊?换洗?”文韬从房里出来,“是会弄脏衣服吗?” “不是。”白秸摇摇头。 “我们……不会要过夜吧?”齐思钧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白秸笑而不语。 “真的……没觉睡啊?”但李晋晔还是默默走向了沙发旁边的那一排书包。 白秸:“书包上有名字的,你们别拿错了啊。” “好好……”李晋晔查看着,在书包前袋表面,看见了一个刺绣牌子,绣的是“蒲熠星”,“阿蒲的……” “什么?”蒲熠星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阿蒲怎么了?” “你的书包。”齐思钧将那个书包拎起,给了蒲熠星,“装换洗的贴身衣物。” “哦。”蒲熠星其实没有看清,他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只是迷迷蒙蒙中,他看见齐思钧给自己递来了一个东西,就下意识接了过去。 蒲熠星:“书包?我们是要去上学吗?” 李晋晔:“应该是……找到了,我的。” 火树也来了,“上学吗?”他看见了那一排书包。 “上的清华……还是北大啊?”蒲熠星看着手里的背包,“不是清北,我不去的喔。” “去的清华和北大的结合体……京华。”曹恩齐从二楼下来。 “好好好,够优秀。我去了。”何运晨跟在曹恩齐身后,附和了一句。 曹恩齐回头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何运晨看着他,笑着。 曹恩齐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走向了沙发这边。 你俩…… 白秸其实已经在很努力地压了,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 文韬:“所以,我们真是去上学吗?” “是。你们快快收东西,收好就立刻去化妆间那边。你们是要上学的,可不要迟到哦。”白秸坏笑着,“如果迟到了……你们曾经也做过学生,应该知道会经历什么的。” 齐思钧:“……” 三点多,大家上了学院大巴。 火树坐的是前排双人座靠窗的位置,文韬坐在他的旁边。两人后面是曹恩齐和何运晨。曹恩齐靠窗,何运晨右边的单座坐的是蒲熠星。齐思钧和李晋晔则坐在最后一排,一左一右。 前排的单座,和客厅里的单人沙发一样,一直都是白秸的专属。 白秸:“在这一次节目录制开始之前,我想先问大家几个问题。” 蒲熠星:“好。” 李晋晔:“什么问题啊?” 白秸:“你们对于学校老师的一些传闻,是什么看法?不限于是什么类型的传闻,反正就是听说的,知道的,和老师有关的传闻,你们是怎么对待的。” “传闻?不太清楚……”齐思钧回忆着。 “那不妨,我来给大家说一个吧?”白秸见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如果你们有一个老师,性格比较暴躁,于是班上就流传出了一个他原生家庭很不好的流言 。同学们对此纷纷猜测……也逐渐传出了更多更离谱的言论,那些言论几乎都充满了恶意。你们在下课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在谈论此事,你们怎么看?” “啊,我告诉你,那个老师很暴躁,是、是因为他的爸爸妈妈,对他……打骂,对,打骂。”蒲熠星一人分饰两角,“啊?真的假的?这么暴躁,怎么考的教资啊……不会他父母……” 齐思钧:“同学a:他那么暴躁,如果哪天突然把他惹急了,他不会激情杀人吧?同学b:天哪天哪,好可怕,我不要他来做我老师,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还来教书啊?我好害怕,我明天不想上学了。同学c:我也不想……好可怕,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更多的人,让他们小心一点……” “对,恐惧会滋养流言。哪怕你没有证据,你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你的猜测会被自身的恐惧驱使,猜测出的往往是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而这,也就是大众口中的‘危机意识’。”白秸解释着,“适当的‘危机意识’可以让自己提高警惕,保护自己。但是过度的危机意识,就如同过度防卫一样不可取。流言会在这种不受控制的危机意识里长成极其可怖的模样。哪怕最开始那个人只是在水里看见了一条黑色的鱼,在流传之中,也会变成会吃人的恐怖水怪。” “任其自由发展的流言非常可怕,没有依据,全凭着所谓的直觉和非常表面的认识去得出,而且大多数都是带有恶意的。”齐思钧陈述着,“说出这些言论的人,要么就是眼红别人的成就,要么就是心情不好在网上宣泄,再要么就是单纯的恶趣味。” 蒲熠星:“是,有些人造谣,他们其实不是因为危机意识,他们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危险,自己的人身安全……名誉……交际之类的受到了威胁,而是单纯地想害人。他们就是想看看那些高高地站在上面的人,因为流言,在大众心里的形象受损,被互联网难辨真假的风浪吞噬,会多么的狼狈。就是觉得我过得那么糟糕,凭什么同样是人,年纪相仿,甚至学历也差不多,你可以活得比我好那么多。他们不会去想,会不会是别人在许多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奋斗了好久,会不会是我哪里确实不如他,所以我活得没他好。他们不会想的,他们只会觉得,就是不公平。” “对,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思考背后的原因和逻辑。”曹恩齐表示认可,“这世界上有很多善良的人,但也有不少本身就对世界充满恶意的人。” “学生……在学校,一下课,就在谈论那些是是非非,不会分心吗?”李晋晔皱着眉,“连对教给自己知识的老师都不信任,甚至充满了恐惧和恶意揣测,那个老师上课的时候,他们能听进去吗?” “所以我觉得,有一句话,不太准确。反正在我身上就不适用啊。”白秸回想起高中那会儿,“那句话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句话……用我的一个实例来说吧。我高考,是选考了地理的。但是在高一上学期选科的时候,我的地理从来没有及格过。那是因为我高一上学期教我的地理老师,有一种让我极其不适的傲慢。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特级教师,也是我们这所高中的副校长。她讲课总是带着一种傲慢,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那个学期的地理成绩一直是全班倒一。只有学期末那一次,及格了,上了60分。高一下学期,我们按选科重新分班,我换了一个地理老师,那是一个比较年轻也相对有亲和力的老师。我对她还蛮有好感的,虽然她抓纪律比较严,班里搞小动作的同学很不喜欢她。那个学期,我的地理成绩就没有下过60分,在全级也是经常名列前茅。所以,我个人觉得,我喜不喜欢这个老师,对我的成绩影响还是蛮大的。虽然我的父母从小就拿那句话教育我,但我还是会……喜欢的老师,哪怕讲的内容再抽象,还是会好好听。听自己不喜欢的老师讲课,无论怎么心理暗示,就是不舒服。” 曹恩齐:“是的,有些时候,偏见是真的很致命。” “偏见,就是单纯的,自己不能接受。”蒲熠星点点头,“有些事情,是真的勉强不来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两个不合适的人就是不合适。” 白秸:“是的。我之前有个朋友,我因为一些之前发生的事很不喜欢她。但是她后来因为只认识我一个,和我走得格外近。我当时就想着,也是自我pua吧,说着: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我之所以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很傲慢,就是自以为自己多厉害。其实在我看来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还有一点,就是她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物品,需要的时候拿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丢一边不理会了。两年,我演了她两年的好朋友,最后以我想专心高考,和她分开告终。我和她做朋友的两年里,她还没少拉着别人骂我。哪怕我演得再完美,甚至是为她专门定制的‘人皮面具’……两个不合适的人,真的强求不来。” “是……但是你也努力了,分开也没什么了。只是进一步证明了你俩不是一类人。”何运晨看着她,“人活在世界上,不是为了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千人千面,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能够尽力将自己的善意给予一切在乎自己的人,其实就已经很好了。” “是的。”白秸突然反应过来,“跑题了,跑题了。我们还有一个问题。” 文韬:“什么问题?” 白秸:“你的舍友经常凌晨回来,而且动静还特别大,每一次都把你吵醒了,你和他说起过这件事。但是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你将此事和父母说起,希望可以从他们这里得到有效的建议,然而得到的却是一句:都是同一个宿舍的,相遇即是缘分,大家互相包容一下。你的父母不仅没有为你提供解决方法,反而还搬出了一句极其‘圣母’的话语来pua你。当时的你也碍于要和他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并不是很想撕破脸。对此,你会怎么办?” “换宿舍啊。你不走,我走。”火树不假思索,“真是的,你都不理解我,我凭什么迁就你啊?搞笑。” 曹恩齐:“还得是火老师……” 齐思钧:“火老师,拒绝内耗。” “确实。但很多人会担心换宿舍之后,新宿舍的舍友会不接纳自己,或者是听信一些流言,对自己印象不好。”白秸思索着,“毕竟,换宿舍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因为和原来的舍友闹矛盾了。就会想这个人的脾气是不是很不好,是不是整个宿舍都不想和他玩,才独自搬了出来。反正我是会这样想的。” “确实会这样,很难搞。”齐思钧看着窗外。 天边那轮耀眼的红日,在一点一点地接近地平线。 太阳要落山了。 “好像……之前,高中住宿,周日下午就要回到学校,准备晚自习。”蒲熠星看着落进车里的余辉。 何运晨:“是……” 李晋晔:“宿舍的问题,其实还是要祈祷,祈祷自己可以碰见好舍友吧。换宿舍之后,过得好的,其实不多吧?” 白秸:“是的。反正我身边的人,换了宿舍之后,更多的是被人议论。” “学校……有时候,说着为学生的成长保驾护航,说着是凉薄社会里的温室,其实也是一个牢笼。当你在学校的时候,身处的人际关系不那么健康的时候,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拼尽全力地活着。”蒲熠星不紧不慢地说着,“校园霸凌,一个……一直触目惊心的名词。这个名词,和‘资本主义’一样,都带着血。和‘资本主义’不同的是,‘校园霸凌’并不会带来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更多的是人性的恶沾着被霸凌者的血。” “所以……我们这一期,不会是和校园霸凌有关吧?”火树提取出关键词。 车停了。 白秸:“各位,学校到了,前面就是。” 文韬:“你会上学吗?” “你们放学的时候,我会来接你们。”白秸已读乱回。 第90章 重返校园之上晚修 “上学喽。”火树背起了书包。 文韬是第一个下去的,然后是火树。 随后就是何运晨和曹恩齐,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齐思钧和李晋晔也要下去了。 只有蒲熠星,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 白秸:“你怎么了?” “不想上学。”蒲熠星抱着自己的书包,看着车下的大家。 “厌学了?”白秸挑眉。 蒲熠星:“嗯。” 白秸:“没事,他们迟到了怪你。还有二十分钟上课。” 白秸说完,蒲熠星立刻起身了,他背起书包,下了车。 车门缓缓关闭,远去了。 七个少年,站在马路边,落日的金光撒在他们身上,他们身后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 “学校。”齐思钧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校门,“我们快点走过去吧?” 何运晨:“好。” 一行人,向校门那边走去了。 校门口静悄悄的。 校门紧闭着,旁边有一个刷卡就可以通过的装置,但是没有通电。 “保安亭。”文韬看见了校门旁边的保安亭,“我过去问问。” 保安亭的窗户关上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防爆钢叉和防爆盾牌。 “没人?”文韬看着窗里,“为什么会没人呢?” “我看看。”何运晨走过去,看着空荡荡的保安室。 保安室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白纸。 白纸有点脏了,上面似乎写了些字,一排排的。 “那儿有字……”何运晨看见了,“墙上那张白纸,但是这玻璃反光,看不清。” “这窗能打开吗?”齐思钧围了过来。 文韬试着扒拉了一下窗户,“不行。” 另一边—— “这儿能翻进去吗?”火树看着那矮矮的电动伸缩门,“我们可以有个人翻进去,然后找保安放我们进去的吧?” 蒲熠星注视着电动伸缩门,“好像……可以。” “我们找个高个儿的翻吧?”李晋晔提议道。 蒲熠星:“那就恩齐吧。” 曹恩齐站在一边,突然被cue。 曹恩齐:“晋晔不是和我差不多吗?谁提议的谁翻呗。” “什么?”蒲熠星开始阴阳怪气了,“你居然让火老师翻吗?恩齐?” “啊?”曹恩齐完全状况外。 李晋晔:“这个主意不是我提的,是火老师提的……” 曹恩齐:“……” “说那么多,你们到底翻不翻?”火树看着三人,“反正这事轮不到我头上。” “我看那边……好像没什么进展……”曹恩齐看向保安室那边的三人。 曹恩齐刚刚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是因为他一直在看保安室那边的进展。 “那就……只能翻了。”蒲熠星看了看李晋晔,又看向曹恩齐,“火老师肯定不翻。我没一米八……你俩谁来?” 蒲熠星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晋晔:“我来?” “没事,我来吧。”曹恩齐走了过去。 李晋晔愣愣地点点头。 保安室那边的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齐思钧看了过来,看见曹恩齐好像要准备翻进去,“你们在干什么?” 曹恩齐停住了,“翻进去。”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认真。 齐思钧:“……” “他那里有一个刷卡的,我们应该是要给那个通电,然后进去。”文韬分析着。 蒲熠星:“刷卡的话……我们有卡吗?” “对啊,我们上学,应该有校卡吧?”火树反应过来。 曹恩齐从电动伸缩门的挡架上下来,“在书包里吗?” 何运晨:“大家都翻翻吧?” 蒲熠星:“好。” 大家纷纷取下背上的书包,翻找着。 “看到了,在防盗拉链袋里面。”文韬是第一个找到的。 齐思钧:“哦,看到了。” 李晋晔:“上面有我们的照片和名字。” “还有班级。”何运晨看着校卡上的信息。 蒲熠星:“我是二班的。” 火树:“我也是二班的。” 曹恩齐:“一班的。” 李晋晔:“一班。” 文韬:“一班。” 齐思钧:“我二班的。” “我们班级不一样的啊?”蒲熠星看着众人。 文韬:“那我们到时候……是分两条线吗?” “我们先进去吧?”齐思钧催促道,“别迟到了。” “那张纸上面写的……好像是备用电源。”文韬还是不死心,趴在窗上,看着里面的白纸。 蒲熠星:“备用电源……那就是可以启动。有写怎么启动吗?” 文韬:“装置下……盖子打开……看不清了。” “我看看。”蒲熠星走过去。 文韬走开,给他腾了位置。 蒲熠星:“装置下的盖子可以打开,盖子开启后点亮红色按钮,即可启动备用电源。” “装置下的盖子?”李晋晔看着那个刷卡的装置,看见了非常隐蔽极难看清的缝隙,“哦,看到了。” 他蹲下身,打开了那个盖子。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电箱,上面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 李晋晔:“有两个按钮,一红一蓝。” 蒲熠星:“按红的,晋晔。” “好。”李晋晔按下了红色的按钮,“那蓝色是干嘛的?” 何运晨:“充电的吧?毕竟备用电源也要储存电量才能用。” “这样。”李晋晔关上盖子。 装置启动了,显示屏亮起:入校需识别身份,请刷卡。 齐思钧:“来吧,一个个来。” 李晋晔将校卡放置在刷卡处,显示屏页面变换——已识别,高三一班,李晋晔。 众人依次通过了刷卡装置的身份识别。 “那我们现在是去教室吗?”曹恩齐看向教学楼那边。 齐思钧:“是,书包里有地图,大家刚刚翻到了吗?” “翻到了。”何运晨将地图展开。 蒲熠星:“我感受了热量。” “啊?”李晋晔疑惑。 “燃烧的经费,是经费在燃烧。”齐思钧秒懂。 李晋晔:“……” 文韬:“我看到一班和二班了……但是离得好远。” “我看看?”蒲熠星打开地图,“一班和二班……不应该是在隔壁吗?” 曹恩齐:“这个学校是这样的,一班的教室,一班的饭堂和一班的宿舍在一栋楼,二班的则在另一栋楼。” “是,好奇怪啊。”齐思钧皱着眉。 火树:“这是一个班一个班的,分开独立管理吗?” “你们二班的快点出发吧?你们的……似乎有点远……”文韬看着那四个二班的。 火树:“……” 蒲熠星看着地图,脸皱巴巴的。 “走吧走吧,别迟到了。”何运晨走在了前头。 齐思钧:“好。” 一班的课室,就在教学一栋的一楼。 二楼就是饭堂,三楼是宿舍,四楼是天台。 教学楼一栋就在校门附近。 而二班所在的教学二栋…… 何运晨他们要经过操场,路过升旗台,绕过办公楼,兜兜转转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 他们进校不准带手机,但是每个人都有一块手表。 带不带,看他们。 二班……没有任何悬念的……都迟到了。 蒲熠星:“啧。” 火树、齐思钧、何运晨和蒲熠星乖乖地在教室外站了一排。 “如果我们是跑过来的……应该不会迟到。”何运晨小声嘀咕。 “让你讲话了吗?”拦住他们的,是他们的班主任,一位男老师。 男老师看样子还算年轻,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 就在前一会儿,他们四个二班的,在绕过办公楼之后,看见了那个班牌——高三二班。 “快!”蒲熠星都准备百米冲刺了。 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都给我站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浑厚,带有磁性。听起来,是培养成专业歌手的好苗子。 齐思钧、何运晨和火树原地站定。 蒲熠星跑都跑了,就想着一口气冲进教室坐下,结果男老师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拦住了。 于是,也就有了这一幕。 “迟到了……还想进教室?”男老师质问着蒲熠星。 何运晨:“老师,他也许以为跑一跑没准还来得及……” “来得及?”男老师打断了他,“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迟到了多久?” “我们进校门的时候就只剩两分钟了,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迟到的。”齐思钧在何运晨耳边小声说道。 何运晨:“怪不得看你一路都不紧不慢的。” “让你们说话了吗!在这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男老师看着何运晨和齐思钧,“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讲吗?” 齐思钧微笑着,“就是……” 何运晨:“老师,我们怕你听见了被气到。所以就小小声说了。” “会被气到?”男老师看着他们。 “对,他们就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就小小声说了。”蒲熠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去掺了一脚。 “什么话?我听听。”男老师似乎还有了兴致。 齐思钧:“……” 何运晨:“……” 蒲熠星:“……” 火树无奈地看了他们仨一眼,“别说他了,我本来都不想听的,被你们这么一说,搞得我也想听听看是什么话了。” “是这样的,老师。”齐思钧开口了,“我刚刚……悄悄告诉了他,我喜欢一个人。” 何运晨瞳孔地震,缓缓看向旁边的齐思钧。 齐思钧面不改色,“这不是高考正当头吗?我还想着恋爱的事情,老师你知道了,不就……” “你是想说我棒打鸳鸯吗?”男老师看着他,目光犀利,像是饿狼见了兔子,难掩凶相。 齐思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被盯得心里直发毛。 男老师看向教室里的钟,“六点五十,你们进教室把书包放下,拿着课本去后面站着,站着上晚读!” “站着上晚读……”蒲熠星嘀咕了一句。 男老师听见他的声音,瞪着他。 蒲熠星瞄了一眼,发现男老师好像要生气了,连忙住嘴,进了教室。 外面的天还算亮,可是教室里却异常昏暗,应该和窗外的那些绿植有关。窗外的树木,接住了本可以落进教室的阳光。 教室不小,但是桌椅不多——也就二十套桌椅。 有四个位置空了出来,桌子的左上角都标了名字。 “哦,这应该就是我们的了。”火树走过去,看着桌子的左上角,“小齐的,这个。” 齐思钧:“哦,好。” 他们还没装衣服的书包里,除了校卡和手表,还有三本最基础的课本——语文、数学和英语。 今天的晚读,是语文。 他们将书包在座位上放下,翻出课本,匆匆地,在教室后面站成了一排。 四张空桌子,分布在教室的四个角落。 右上是齐思钧,右下是蒲熠星,左上是何运晨,左下的火树。 齐思钧和蒲熠星是靠门的。 齐思钧前面就是门,蒲熠星的身后就是门。 “哇……蒲熠星的座位……”火树感慨着。 “好险不是你坐那儿是吧?”齐思钧已经猜到火树想说什么了。 火树点头。 “火老师,你后面没人诶。”何运晨经过火树旁边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 火树:“……” 蒲熠星:“对啊,我那位置靠门,要是教室里有点什么动静,我应该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站好了。”男老师过来了,“干站着吗,你们?” 众人抬头看向教室前面的黑板。 黑板上—— 今天晚读内容: 1.自行背诵已经背过的《登泰山记》(15分钟) 2.老师抽两人背诵《登泰山记》(10分钟) 3.默写《登泰山记》第1-3段(15分钟) 齐思钧:“背过……我……” 男老师:“课本第几页啊?翻开!” “我哪知道课本第几页啊?”火树一边翻着课本,一边吐槽着,“这个《登泰山记》到底在哪儿啊?” “第96页。”何运晨小声提醒。 火树:“哦哦。” 课本翻到了96页。 铃声响起晚读开始。 安静的教室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 后排罚站的四人,也跟着大家,朗读着这篇古文。 但是,这个晚读,不仅仅是把这篇古文读出来那么简单。 “我们好像要背啊,背这个。”齐思钧看着黑板。 何运晨:“要背……” 蒲熠星:“那是不是只用背前三个自然段……就可以了,毕竟只默写这三个自然段。” 第91章 让我们欢迎新同学 十五分钟过去了,男老师走进教室。 “都安静一下。”男老师站在讲台上。 教室里很快安静了。 男老师:“你们后面四个,上来一下。” 齐思钧、何运晨、蒲熠星和火树依次走到了教室前面,走上了讲台。 男老师:“和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谁先开始呢? “大家好,我是小齐,齐思钧,你们可以叫我小齐。”齐思钧打了个样。 班里的同学面无表情,默默地鼓掌。 什么情况…… 何运晨:“大家好,我是何运晨,你们可以叫我小何。” 同学们默默地鼓掌。 “怎么……没精打采的?”火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男老师 火树:“……” “来,做个自我介绍,让我认识一下。”男老师看着他。 火树:“大家好,我叫火树。” “火树……”男老师掂量着这个名字,“姓火啊……真少见啊。” 另外三个人都在努力憋笑。 男老师:“你们在笑什么?” “没。”何运晨摆摆手。 男老师:“那下一个。” 蒲熠星:“大家好,我是蒲熠星,是……” “感觉你还有话要说啊。”男老师看着他。 蒲熠星闭上嘴,愣愣地摇着头。 “现在,四位新同学都自我介绍完了,那他们就是我们高三二班正式的四员了。按照我们二班的规矩,迟到……意味着什么……”男老师看向座位上的同学们,“就由你们来告诉他们吧。” 怎么,好像有点不妙…… 一班。 由于距离近,文韬、曹恩齐和李晋晔三人,在上课铃响之前,就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还在吵吵嚷嚷。 文韬进来,看着乱哄哄的教室,愣了神。 这真的是还有一个月就高考的班级吗? 教室还算亮堂,即使还没有开灯。 窗外,落日的金光落在桌子上、椅子上和地上。 整个教室,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曹恩齐走进来,教室里闹哄哄的。 “怎么……”李晋晔也进了教室。 曹恩齐径直走进了人群里,“你好,请问这里有空座吗?” 一个女生看见了他,默默走开了,推了一个身旁的男生上去。 那个男生和另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聊得正欢,他被推了一下之后,正疑惑,转头就看见了曹恩齐。 “你好,请问这个教室还有空座吗?”李晋晔凑了上去。 “啊……那里有两个。”那个男生指着前排的座位,“还有一个在那里。”说着,指向了教室后面。 文韬:“打扰一下,请问你怎么称呼?” “学号12。”那个男生回答道。 “什么?”文韬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说的话让对方误解了,“我是问你叫什么。” “他就是学号12,我是学号7。”那个长头发的男生过来,替他解了围。 曹恩齐:“所以,你们都是以学号互称的,是吗?” 学号12点头,“是。我们不说名字的。” 文韬:“为什么呢?” “那里有班规,不能说名字。”学号7指着教室前面墙上的一块告示板。 李晋晔:“哦,好,谢谢。” 高三一班班规: 1.同学之间禁止透露真实姓名,以学号互称(座位上有该生照片并会标注该生学号) 2.同学们的座位都是固定的,每个座位都有主人,除非老师调整,否则不要私自调换座位。 3.男女同学之间,除了收发作业相关事宜,禁止交流。 4.当你发现身边人的声音或样貌出现变化的时候,属正常现象,安心学习就好。(你来上学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别的事的) tip:若是因为违反以上班规而出现了意外,责任一律自负。 文韬:“……” “好强词夺理的班规……”李晋晔微微皱眉。 曹恩齐:“我好像听见声音了,这些班规在骂我。” 三人身后,传来了比较大的动静。 “怎么了?”文韬回头。 身后的人群很快地散开,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 “哦,是快要上课了。”李晋晔看着三个人上方的钟,“我们也快去坐下吧?” “班规上说,桌子上有我们的信息……”曹恩齐看着前排左数第二张桌子,“诶,就是我的,我是18号。”曹恩齐拉开椅子,坐下了。 文韬:“那么快?” “文韬,19号。”李晋晔看向曹恩齐旁边的那个空座——也就是左数第一张桌子,他看见了文韬的照片。 “哦,我坐这儿啊?”文韬在曹恩齐旁边坐下,“咱俩同桌。” “晋晔一个人坐后面啊?”曹恩齐看向教室后面的那个空座。 李晋晔:“……” 李晋晔走到教室后面,拉开椅子,坐下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教室虽然下课的时候闹哄哄的,但是卫生是做得真不错。 文韬坐在角落里,那些卫生死角都是干干净净的。 黑板上,写着今天晚读的内容: 1.自行背诵已经背过的《登泰山记》(15分钟) 2.老师抽两人背诵《登泰山记》(10分钟) 3.默写《登泰山记》第1-3段(15分钟) “今晚要背书啊……”文韬翻找着书包,“我记得我们书包里面有课本。” “找到了。”曹恩齐先翻出来了,“96页。”也很快翻到了。 “好。”文韬翻出课本,翻到了96页。 上课铃响了。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她站上讲台,看着教室里的同学们。 她看见了几张新面孔。 “新同学,先上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她看着曹恩齐和文韬。 文韬:“好。” 文韬和曹恩齐先走上了讲台。 “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女老师看见了李晋晔。 李晋晔点点头,也上来了。 他们三人在讲台上,下意识地站成一排。 文韬:“哈喽,大家好,我是学号19。” 曹恩齐:“大家好,我是学号18,很高兴认识大家。” 李晋晔:“大家好,我是学号20。” 讲台下响起了整齐的掌声。 “好,非常感谢,三位请回吧。我们开始上晚修。”女老师微笑着。 曹恩齐:“好。” 三人回到座位,开始上晚修。 十五分钟之后,女老师开始抽背了。 “今天……抽几号呢?”女老师的目光扫过班里。 曹恩齐凑到文韬旁边,似乎想悄悄说些什么。 文韬也很配合,头偏向了他那边。 “我觉得……要抽的两个人里面,一定有我们三个中的一个。”曹恩齐小声地说。 “我也觉得。”文韬点头。 女老师:“学号1,我们的班长先来打个样吧?” 靠门那一列的第二个同学站了起来——那是一个男生。 他面容清秀,白净,身材高高瘦瘦的。现在刚刚返校,晚读才开始不久,按常理来说,应该还是处于比较精神的状态里。可是他的眉眼里,是难掩的疲惫。 女老师:“来背一下1-3段。” 学号1:“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 学号1背得很流畅,他很快就背完了。 “背得很好,请坐吧。”女老师很满意。 学号1坐下了。 女老师:“那……我们请我们的新同学来背背吧?学号18。” 曹恩齐:“……” 文韬瞄了曹恩齐一眼,没忍住,笑了。 李晋晔在后面默默地看着。 曹恩齐缓缓站起,看着女老师。 女老师微笑着,“开始吧。” “泰山之阳,济水东流,其阴……汶水西流……”曹恩齐支支吾吾的。 后面的内容,几乎都是乱套了的。 不过,有一说一,他背出来的句子还是蛮多的,就是中间总是缺了一点,或者是前后句背反了。 女老师听着他背书,眉头紧锁,但是她没有打断他。 直到曹恩齐背不下去—— “泰山正南面有三谷。中谷绕泰安城下,郦道元、郦道元谓之环水也……环水……”曹恩齐断断续续的,“我……不记得了。” “好。”女老师看着他,“背得……算了。你先翻开书,把前三段读一遍吧。来,同学们,我们也来齐读一遍。” 齐声:“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 读完了。 女老师:“有发现什么吗?” 曹恩齐:“出了……一点差错。” 文韬内心os:真的只是一点吗? “好,请坐吧。”女老师让他坐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开始默写吧。” 默写? 女老师给他们仨每人发了一个新的作业本,“你们的默写本,记得写上你们的学号。” 曹恩齐:“谢谢老师。” 文韬:“谢谢。” “你的。”女老师走去了后排。 李晋晔:“谢谢。” 十五分钟……才过了五分钟,文韬就写不出来了。 “完了,我不记得了。”文韬小声地说。 曹恩齐微微皱眉,“我……只记得刚刚那个背得一团糟的版本。” 文韬:“老师……居然没有直说,让你读一遍,也是够委婉的。” 曹恩齐:“……” 在此之前,他俩从未觉得,十五分钟竟是如此的漫长。 “好了,时间到了,把本子传给前面的同学,都收上讲台来。”女老师看着钟。 作业本一本夹着一本,从后往前传,最后由第一排的同学将作业本放上讲台。 与此同时,下课铃也响了。 “晚读结束,各位好好晚修。第一节晚修下课前十分钟班长来我办公室一下,去取回同学们的默写本。”说完,女老师拿着那一叠作业本,出去了。 文韬:“感觉有点凉。” “下课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曹恩齐看向门外。 门外的天空渐渐暗了,天边最后的那一角紫色也即将被深邃的蓝吞噬殆尽。 “看看?”文韬看向门外,他犹豫着,“要看看阿蒲他们在哪儿吗?” 曹恩齐:“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去叫上晋晔吧。”文韬看向了身后。 此时,坐在教室后排的李晋晔还在翻着语文课本。 曹恩齐先起身,走了过去。 文韬跟在他的身后。 李晋晔听见脚步声,抬头,看着两人。 “我们出去看看吧,看看阿蒲他们在哪儿。”曹恩齐开门见山。 “去看看?”李晋晔看了看窗外,“好啊。但……天快黑了,总感觉出去没好事。” 曹恩齐:“说得好像在里面就不会没好事似的。” 李晋晔思索着,“好像也是,是这么回事……那走吧。” 文韬:“嗯。” 班里的其他的同学又聚在一起聊天了,当然——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 “那条班规……感觉就是单纯防早恋的。”李晋晔走出教室,回头看着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 曹恩齐:“我也觉得。” 文韬:“那现在就是,除开那条,其他三条都是有问题的。” “是,另外三条应该是一些提示……”曹恩齐分析着。 李晋晔:“其他三条班规……不叫名字叫学号,不准私自换位置,看见同学样貌发生变化无需惊讶……” “我有一个想法。”曹恩齐微微皱眉,“就是,有没有可能,在我们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三个人,是被称作学号18、学号19和学号20了。只是现在的他们因为一些原因不见了或者是怎么了,然后换了我们来顶替他们这三个的位置。” 李晋晔:“哦,你是说,你觉得,第四条班规内容,其实已经发生了。” 曹恩齐:“是。” 文韬:“确实有这个可能。” 李晋晔:“去阿蒲那里,你们带地图了吗?” “带了。”曹恩齐从裤子口袋里翻出地图,展开,“我看看在哪。”曹恩齐看了会儿地图,抬头,“这个方向。” 三人走向了操场那边。 天,快要全黑了。 “坏了,我们应该拿点照明工具的。”文韬抬头看着天空。 李晋晔:“天黑了,路灯应该会亮的吧?总不会学生下晚修回宿舍摸黑走吧?” 曹恩齐:“有道理。” 但是,操场那边的路灯丝毫没有要亮起的意思。 第92章 不允许的串班行为 天越来越黑了。 他们仨走到了操场那边,操场的中央是一个足球场。足球场上的草,似乎最近没怎么打理,草长得一块高,一块矮的,参差不齐。 远远看着,草长得乱糟糟的。 在操场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升旗台。 升旗台还挺大的,目测有十平米了。是一个两米高的台子,台面铺满了红色的亮面瓷砖。 升旗台靠操场的那一边,是一长排的台阶——看样子,那里很适合拍班级合照。 升旗台上,有三根旗杆,那三根旗杆上都没有旗子——红旗已经被人降下了。 “咦?这上面的红旗呢?”文韬看着空空的旗杆。 曹恩齐:“估计是明天要升旗,所以取下来了吧?明天可是周一。” 李晋晔:“是,每周的周一都要升旗。离开学校太久……我都快忘了。” “我们明天要升旗啊。”文韬看着空空的旗杆,思索着。 “要不我们先去升旗台那边看看吧?”李晋晔看向升旗台,“我总感觉,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曹恩齐:“升旗仪式……会有人去破坏升旗仪式吗?” 文韬:“升旗仪式不就升个旗吗?有什么好阻止、破坏的啊?” 李晋晔:“可能想扰乱秩序都说不定。毕竟,升旗仪式是全校师生都要参与的。如果在升旗仪式上出了点什么事,那全校的人都会知道。而且这学校这么奇怪,谁又说得准呢?” “是这样的。”曹恩齐先走了过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穿过操场,走向了那边的升旗台。 文韬一如既往地走在了最前面,曹恩齐和李晋晔则在他的身后,并排走着。 脚下的草,一脚深,一脚浅。 长长的草叶,扫过脚踝,扫过膝盖,甚至扫过腰间。 “这里的草,真的没人打理的吗?”文韬看着即将触及自己后背的草叶,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晋晔:“好高。” 曹恩齐:“这个高度和密度,感觉都可以藏人了。” “……”李晋晔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沙沙沙。” “什么声音?”曹恩齐警惕地回头。 他身后一片较高的草叶,在有规律地摇摆着。 李晋晔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去,“可能是风吧?刚刚起了一阵风。” 文韬察觉身后的两人站定了,于是也停了下来。 文韬回头看着他俩,“你们还好吗?” 曹恩齐:“没事……” “那你们快点过来吧。”文韬看着两人,“我在这里等你们。” 他不放心,他担心,他担心高的草里真的出来人。 他其实刚看见那一丛高的草的时候,就想到了,但是他见另外两人都没说,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也就试着去放下,不去在意了。 直到,他听见曹恩齐说草里好像可以藏人……他总感觉,他开始的那个猜想,似乎就是对的,而且那个猜想带来不安也越发强烈。 他要护他们周全。 这是那时文韬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曹恩齐和李晋晔,跨过高高的草叶,一步一步,走向了文韬。 李晋晔:“来了来了。” “你走得好快啊,你不说话我都没发现,你居然离我们那么远。”曹恩齐毫不吝啬对身边人的赞美。 “嗯。”文韬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其实可以走那边矮一点的草,草短阻力小,走得快。” 李晋晔:“那我下次走矮的那边。” 曹恩齐:“不,是跟着文韬走。” 李晋晔:“有道理。” 文韬笑了笑,看向了升旗台那边,“明天……是要升三面红旗吗?” “三面吗?一面就够了吧?”曹恩齐走上了升旗台前的台阶,“三面……” 李晋晔:“可能旁边的两面是校旗吧。” 文韬:“有道理。” 曹恩齐走上了升旗台,走向了那三根旗杆,他拉了拉中间那根旗杆的绳子,“嗯?” “怎么了吗?”李晋晔也走上了升旗台。 曹恩齐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拉了右边那根旗杆上的绳子,“中间的……”他又去拉了拉左边的那根,“有问题。” 李晋晔:“有问题?” “怎么,是卡住了吗?”文韬立刻走上了升旗台,“我看你拉绳子是时候没拉动。” 三个人,站在中间的那根旗杆下,仰头看着,看着旗杆的顶端。 文韬:“看不清……太黑了。”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唯有的一丝光线,来自操场两边的教学楼。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带照明工具的他们,只能勉强看清自己有几根手指头。 旗杆上,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那根绳子硬拉的话,拉得动吗?”李晋晔看向曹恩齐手里拽着的绳子。 曹恩齐:“不知道,我刚刚拉它……卡住了,就没敢继续拉了。” “试试能不能把卡在上面的东西硬拉下来啊。”李晋晔拉过了曹恩齐手里的绳子。 “啊?会掉东西下来吗?”文韬有些担心,向后退了几步,“你小心点啊。” 李晋晔:“那你和恩齐先走开,我试试。” “啊?你……”曹恩齐有点不放心。 文韬:“可以吗?” “没事,我会看清楚的。”李晋晔看向旗杆顶端的那个定滑轮。 曹恩齐:“那你小心一点。” 曹恩齐和文韬走下了升旗台。 李晋晔拉着手里的绳子,看着旗杆的顶端。 手里的绳子被攥紧,他缓缓拉下——上方,传来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纸!”曹恩齐很快反应了过来,“上面卡的是纸!” 文韬:“是纸,放心拉。” 说完,文韬就后悔了。 万一李晋晔放开力气,用力一拉,把纸撕破了呢…… 李晋晔知道卡住定滑轮的是纸之后,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他用力地往下一拽。 “咔!” 完了,不会破了吧?文韬心里一紧。 在旗杆的顶端,一张对折起来的纸条,飘飘悠悠的,从上面飘了下来。 好像还完整,好险……好险…… 文韬长舒了一口气。 “是什么?”曹恩齐走上台阶,伸手接住了落下的纸条。 纸条展开,似乎有字迹,但是他什么也看不清。 文韬和李晋晔围了过来。 同样的,他俩也看不起。 “这里太黑了,看不见啊。”文韬抬头,看向了教学楼那边。 “那我们拿回班里再看吧?”李晋晔提议道。 “好,回教室。”曹恩齐将纸条对折,揣进了兜里,走下升旗台。 文韬没有下去,他还站在升旗台上,张望着。 李晋晔也下了升旗台,他见刚刚在他旁边的文韬没有跟上,回头看着,“我们先回去吧?” “对,快点回去吧,总感觉天黑了,这边的草里会出来点什么。”曹恩齐已经在火锅店那边落下阴影了。 文韬沉默了会儿,“好。”他走下了升旗台。 三人穿过操场,走向了教学楼的那边。 李晋晔:“话说回来,我们还去找阿蒲他们吗?” “对啊。”文韬突然站定,“我们好像……出来就是要去找阿蒲他们的。” “那就过去嘛。”曹恩齐翻出地图,借着教学楼那边照出的亮光,看着,“这边。升旗台旁边,有一条路……” 曹恩齐走在前面,文韬和李晋晔连忙跟上。 他们仨绕过一栋高大的楼,楼的后面,是一栋四层的楼——那里的一楼亮着灯,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有不少人。 那栋楼的侧面,借着教室放出的光亮,可以看见一个标着“教学二栋”的牌子。 “应该就是那儿了。”曹恩齐说完,又看了看地图。 文韬先过去了。 教室的前后门,都开着。 文韬没有直接走到门那里,他在教室外的台阶下,看着。 他在找蒲熠星他们。 有点奇怪,在班里,他只看到了何运晨和齐思钧。 蒲熠星和火树呢? 班里的其他同学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身后的曹恩齐和李晋晔,眼里难掩惊恐。 “啊?”文韬愣愣地看着他们,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也是学生……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 “哐!” 教室的前门和后门,都被人用力地关上了。 窗边的同学关窗,拉上了帘子。 “走开!这里不欢迎你们!”班里,一个学生喊道。 “啊?什么情况?”李晋晔走到文韬身边,看着面前这个“闭门谢客”的高三二班。 曹恩齐:“为什么啊?下课串串班都不行吗?” “你们几个……来这儿是干嘛的?”三人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曹恩齐回头,“我们是高三一班的,来这里是来找我们的朋友的。” 男人:“一班……都已经是一班的人,就别来找二班的人了,行不行!” 曹恩齐:“我们已经说了我们是谁了,您是……” “我就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男人看着他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文韬:“啊……” “怎么?不想走吗?”男老师肉眼可见已经不耐烦了。 “我们可以走。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能串班呢?”文韬犹豫再三,还是问了。 “为什么不能……”男老师冷笑了一声,“你不妨去问问你们班主任吧?那些班规会告诉你原因的。” 曹恩齐:“班规?班规是我们班主任定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男老师反问了一句。 文韬:“……” 男老师:“没事就赶紧离开。” 曹恩齐给文韬递了个眼神:不好对付,先撤。 文韬点点头,看向身旁的李晋晔,“走吧。” 三人走向了操场那边。 男老师看着三人的背影,微微皱眉,“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喊学号的空壳,可别来沾染了我的学生!”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 第一个看见文韬的,其实是何运晨。 那时的齐思钧还在翻阅语文课本。 何运晨闲着没事干,就看着窗外,看看路的那边会不会有人过来。 于是,他看见了三个高高瘦瘦的人影。 人影渐渐地近了,他看清了,那三个人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是学生啊……还刚好是三个,会是他们吗? 直到,他看清了文韬。 文韬被班里其他的人看见了。 “天,好像是一班的!” “快!关门!不要让他进来!” “什么?一班的!” “明知道万人嫌,怎么还要过来!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明知道全校的人都在躲着他们!晦气!” 紧接着,靠门坐的两个男生迅速关上并反锁了门。 坐窗边的同学也飞快的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 “走开!这里不欢迎你们!”一个同学在班里喊道。 “啊?”何运晨还没反应过来。 文韬他们就被拒之门外了。 他正想和文韬打招呼,结果窗帘一拉,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旁在看书的齐思钧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有入侵者。”齐思钧旁边的一个男生回答他。 什么?入侵者?什么年代了,怎么那么中二? 齐思钧沉默。 那个男生起身离开了,去和站在门边守着门的那帮男生说着什么。 “干嘛了?神神秘秘的。”齐思钧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小秘密……居然不能告诉我,生气了。” 何运晨走到齐思钧旁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门外的是文韬他们三个。” 齐思钧:“啊?” 何运晨点头。 “刚刚那个……”齐思钧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压低了音量,“刚刚我旁边那个男生告诉我,是‘入侵者’,他管他们叫‘入侵者’……” 何运晨思索着,“可能就是说不属于二班的吧?不是二班的人,来了二班,所以说是‘入侵’吧?” 齐思钧:“不能串班吗?” “显而易见了吧?”何运晨推了推眼镜,“不然为什么两个班隔那么开,用餐和休息都是各自独立一栋楼呢?这摆明了就是要互不干涉。” “这班……有班规吗?”齐思钧张望着。 何运晨:“没有吧?我刚刚逛了几圈,都没看到。” 教室外,传来了男老师的声音。 齐思钧:“完了,他们被训了。” 第93章 办公室的意外偶遇 文韬、曹恩齐和李晋晔穿过操场,回到了高三一班。 他们的班主任,在门口等着他们。 完了…… 上课铃在他们返回途中,就已经敲响。 女老师看了一眼教室里的钟,“知道自己迟到了多久吗?” 三人在女老师面前乖乖站定了。 “七点二十上第一节晚修,现在……七点三十五了。你们迟到了,迟到了足足十五分钟!”女老师生气地瞪着他们,“还有没有一点一个月之后就高考的样子!就一个月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 文韬默默低下了头。 女老师的视线,穿过他们,落在了他们身后的操场,“你们……刚刚去操场那边了?” 女老师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 要说实话吗? “是我自己要去的。”曹恩齐先开口了,“是我说要去操场,要去升旗台,要去高三二班那边的。他们两个是去找我的,把我从高三二班那边拖回来了。” 曹恩齐一人将所有揽下了。 文韬和李晋晔震惊了。 女老师正想说些什么,她的嘴唇被气得有些发抖,“你们……先回教室。” 三人进了教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外,女老师离开了。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安静地写着作业。 文韬凑到恩齐耳边,轻声说:“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曹恩齐:“我是想着,如果说出来,我们会不会得到一些什么线索,就是她会不会和我们解释些什么。我就是希望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所以我把全部都认了下来。” “也是。”文韬回忆着刚刚的画面,“你说完之后,她的脸色瞬间不对劲了。” “是在这里不能乱跑吗?”曹恩齐皱眉。 “是不是怕我们破坏些什么?”文韬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破坏的话……”曹恩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不是已经破坏了吗?” 文韬:“……” “左边第一排的同学,不要讲话。”两人的斜后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文韬和曹恩齐立刻闭嘴,看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 一个人停下了笔,正看着他们。 是右边靠门第一列的第二个——是那个班长。 真烦…… 两人默默闭嘴,翻出了抽屉里的教辅资料,装模作样地写着。 过了会儿,曹恩齐轻轻地点了点文韬的胳膊。 文韬看向他,曹恩齐将自己正在写的作业推到了他面前。 那一页,靠文韬的那边,他写了一个句子:我们可以借上厕所的名义出去吗? 这确实是不少喜欢在晚修时间偷溜出去玩的人的惯用操作。 值日的男班委坐在讲台上,低头写着作业。 文韬在作业的左上角写下一句“我们直接上去和班委说吗?” 曹恩齐看向讲台上的班委,犹豫着。 文韬:我们刚刚又是迟到又是上课说小话被警告的,我们还是先别了。 他见曹恩齐没有动笔,再次写下。 文韬:你出去,是有什么要做的吗? 曹恩齐:我想去看看高三二班前面的那栋办公楼。 文韬:那栋楼有开灯吗?我没注意。 曹恩齐:开了,就一间是亮的。 文韬:下课再去吧? 曹恩齐:下课会又迟到的。 文韬:我们要不要帮班长搬作业。 曹恩齐愣着。 文韬:老师不是说,这节晚修下课前十分钟要班长去她的办公室取回我们的默写本吗? 曹恩齐:你是说你要借机出去吗? 文韬:有没有可能,那唯一一间亮着的就是老师办公室? 曹恩齐恍然大悟。 曹恩齐:但是我们班长会同意吗? 文韬看向学号1的方向。 后来他们又思索了很久,许多方案均已失败告终。 果然,纸上谈兵……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们的作业上,题没有怎么写,倒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对话。 下课前十分钟,学号1起身离开了。 快下课的时候,学号1回来了。 他应该是跑着过去,又跑着回来的。 男班委看见他,推开自己的作业给他腾出位置。 学号1将默写本放上讲台,气喘吁吁的,“我先说一下,本次默写不过关的同学学号:3、6、15、18、19。” 是的,没错,李晋晔的默写过关了。 文韬和曹恩齐惊讶地回头看着。 李晋晔也在看着他们。 “然后……老师让19号拿着语文书去老师办公室背书。”学号1看着贴在第一本默写本上的便利贴。 文韬:“……” 曹恩齐看着文韬,愣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下课了。 文韬拿着语文书,找到了学号1,“同学你好,请问老师的办公室是……” 学号1走出教室,文韬跟在他的身后。 “那里。”学号1指着操场那边的那一栋楼——那栋楼的后面就是高三二班,“看见那个亮灯的房间了吗?” 文韬看见了,看见了那个亮灯的房间,他点点头,“看到了。” 学号1:“那就是老师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你。”谢过学号1之后,文韬再一次走向了操场那边。 操场那边,依旧是黑漆漆的。 他走过操场,这一次他不用再穿越高矮不一的草丛。 他来到了那栋办公楼下。 楼后的灯光,在吸引着他——他还是想去看看他的伙伴们。 但是他怕再一次遇到那个暴脾气的高三二班班主任。 算了,下次一定还有机会。 文韬咬咬牙,走上了办公楼。 楼梯静悄悄的,文韬的脚步声在此刻格外清晰。 他在教室门口,就看见了,看见了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在二楼。 这栋楼总共有四层,和教学一栋一样,四楼就是天台。 那三楼是…… 文韬被好奇心驱使着,他依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了三楼。 三楼和楼梯相接的地方,有一道铁门。 “上不去了?”文韬看着铁门,试着按下门把手。 门把手无法完全按下,卡住了。 “锁了?”文韬又试着推了推门。 铁门纹丝不动。 不行吗…… 文韬只好离开了,他回到了二楼,走向了那个亮灯的房间。 走廊里,黑夜里,那个房间,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办公室里的灯光,透过窗子,落在了走廊的地上,在地上勾勒出了窗户的形状。 办公室里,似乎有人。 “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 办公室里,传出了咿咿呀呀的念书声。 还有别的人,和他一样默写不过关来这里背书的? 文韬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门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那个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太有辨识度了,不当歌手是真的可惜。 “我……”文韬正想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但是又想到了那条班规。 他犹豫着。 离开了班级,还要去遵守班规吗?应该还是要的吧?毕竟自己还是一班的一员。 文韬:“我是学号19。” 男老师:“进。” 文韬推开门,门后的光亮照亮了从黑暗里抽身的他。 办公室不大,就三个工位。 分别是高三一班班主任赵老师、高三二班班主任开老师,高三三班班主任陈老师。 这里应该是班主任的办公室,其他科任老师在另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两个工位上坐了人。 一个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另一个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 在办公室里,他还看见了两位熟人——应该就是念书的人。 火树和蒲熠星。 他俩……怪不得那会儿在高三二班的教室里没看到他俩,原来是来这里背书了啊? 世界名画——《南北清因默写不过关在办公室团建》。 蒲熠星抬起头,看见了他,嘴上还在念着《登泰山记》里的句子。 但是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句。 “你背的啥啊?”男老师原本在盯着电脑办公,双手在键盘上忙活,听见蒲熠星一直在“复读”,他忍无可忍,转头看向蒲熠星,“进来个人就盯着看,你能不能学学火同学啊?” 火树其实也看了,但是他看了一眼,又接着念下去了,没有像蒲熠星那样一直念着那一句。 文韬看见了,抿着嘴,偷偷笑着。 他看见了他的班主任,他走过去,“老师,我过来了。” 女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19是吧?” 文韬:“是……” 女老师看向角落里的火树和蒲熠星,“他们两个也是背书的,你过去和他们一起背吧?也算有个伴,别一个人太孤单了。” “好。”文韬走过去,在蒲熠星旁边站定了。 他知道,高三二班的班主任此时没准已经咬紧了后槽牙。 文韬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喜欢和讨厌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翻开语文书,和旁边的两人一起齐读《登泰山记》。 突然,头顶的灯灭了。眼前的世界,瞬间坠入黑暗之中。 他们的视野被限制了,还被剥夺了大部分的色彩——变成了被黑白灰定义的世界。 火树连忙抓住了蒲熠星的胳膊,文韬也下意识地靠近了蒲熠星。 不知道为什么,蒲熠星就是会给人一种无需多言的可靠和安全感。 男老师操作着的电脑被断了电,屏幕瞬间黑了,他先是一愣,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三人。 文韬都想着他可能要暴怒了,然后迁怒于他。 然而…… 男老师:“你们还好吗?” 话音刚落,女老师就踩着高跟鞋,拉开门出去了。 三人看着女老师离开后,视线又回到了男老师身上。 蒲熠星:“我们不好。” “怎么了?”男老师起身走了过来,“是怕黑吗?” 蒲熠星乖巧点头,“是的,有点。”声音也不自觉地夹了起来。 “害怕啊……”男老师看着女老师走后没合上的门。 火树:“老师你是也想走吗?” 男老师:“嗯……我要去看看电闸那边。现在要快快通上电才是,学校停电了,大晚上的学生怎么学习嘛。” 文韬:“那老师你去吧,我不怕黑的。” 男老师不安地扫过在他旁边抱在一起的火树和蒲熠星,“那你照顾好他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文韬连连摆手。 男老师离开了。 “文韬为什么要说自己是19啊?”火树见都是自己人,便敞开了说。 “对啊,你不是文韬吗?”蒲熠星打量着身旁的文韬,皱眉。 “我……”文韬被他这么一问,逗笑了,“我是,但是……我不能和你们说我的名字,因为我的班规。” 火树:“一班的班规吗?” 文韬:“是。” 蒲熠星:“是什么班规?什么内容?” “那一条就是说,我们不能说自己的名字,要以学号互称。”文韬回忆着。 “你们只能叫学号?为什么?”蒲熠星不理解。 火树:“对啊,好奇怪啊。如果说了真正的名字会怎样?” 文韬:“如因违反班规出现了意外,责任一律自负。” “啊?会有意外?你们说了你们真正的名字……会……”蒲熠星的大脑快速运转。 “不知道。”文韬摇摇头,“那上面也没说会有什么。哦,对了,我们还有一条。是说如果身边同学的样貌或声音,如果出现了变化,属正常现象。” 火树:“两条班规吗?” 文韬:“四条。还有两条。一条是异性除收发作业那些,不许交流;另一条是每个人的座位固定,不准私自调座位。” 火树:“规则怪谈?” “是……”文韬看着两人,“你们呢?你们有班规吗?” 火树:“我没发现。阿蒲有看到吗?” 蒲熠星摇摇头。 “没有吗?”文韬思索着,“话说,你俩怎么会在这儿背书啊?” “那你呢?”蒲熠星反问了一句。 火树:“别问了,大家肯定都是默写不及格。” “哎,对了。你们抽背是点了谁啊?”文韬好奇,“我们是点了恩齐。” 火树和蒲熠星相视一笑,都沉默着。 文韬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不会是点了蒲熠星吧?” 火树:“你猜错了。” 文韬:“啊?” “没没没,火老师乱说的。”蒲熠星看着文韬,“就是我。” 文韬:“背得咋样?” 蒲熠星:“……” 第94章 在停电之后的教室 文韬离开后,曹恩齐看着他走向了办公楼那边。 “恩齐。”李晋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熟练地在他身旁坐下,“那张纸条,你看了吗?” 这时,曹恩齐才想起来。 他刚刚一直在和文韬商量着去办公楼的对策,把纸条给忘了。 “我看看。”曹恩齐翻出兜里的纸条。 对折的纸条被展开,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就是你了。 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看得让人有点难受。 字体有些歪,甚至不工整,不过好在笔画少,还是能看清是什么字。 一横一竖歪歪扭扭,但是一撇一捺却写得十分有力。 曹恩齐一愣,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纸条落在了桌上,他转身抱住了旁边的李晋晔。 李晋晔还没看清纸条上的字,他看着抱住了自己的曹恩齐,“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说着,他左手轻轻拍着曹恩齐的背,右手拿过了桌上的纸条。 他看完,也是一愣。 “升旗仪式……”李晋晔看着纸条。 眼前的世界,突然黑了下来。 教室里的风扇和灯,全部停止了运作。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慢慢地停了下来。 停电了? 这灯一黑,曹恩齐更怕了,他抓紧了李晋晔的手臂,生怕别人过来把李晋晔抢走了似的。 李晋晔也抱住了他,低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曹恩齐:“我怕……” 李晋晔:“我也怕……” “啊?怎么停电了?”一个男生说道。 “天哪……怎么又停电了?”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又?为什么是又? “完了,这次是选中谁了啊?”一个男生感到有些不安。 选中?不会…… 旁边有人围过来了,李晋晔谨慎地将纸条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同学,你们还好吗?”一个男生过来,轻轻点了一下李晋晔的肩膀。 李晋晔抬头,是那个班长——学号1。 “我……我们还好,就是有点怕黑。”李晋晔苦笑着。 “哦……”学号1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曹恩齐,“那他呢?也是怕黑吗?” 李晋晔:“是。” “你俩也别在角落里待着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吧?”学号1指着靠窗的那一群人,“你们过来和我们一起,你们也许就不那么害怕了吧?” “好……谢谢。”李晋晔拉着曹恩齐站起,“我们过去和他们一起。” “好……”曹恩齐点点头,全程没有睁眼。 那里,男生和女生依然是分开的,女生坐右边,男生坐左边。 李晋晔拉着曹恩齐在男生那边坐下了。 众人看着他们,沉默着。 看他们坐下后,又自顾自地沉默着。 曹恩齐坐下,察觉到了外面落进窗子里的月光,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都是同学们。 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有的人还在借着光去复习和写作业。 “你们……”曹恩齐缓缓开口。 几个同学看向了他。 曹恩齐:“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就是我想问问,你们刚刚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同学们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想说。 那似乎是一个禁忌话题——哪怕他们觉得当下的情况似乎和那个话题有关,但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猜测,话题就立刻被腰斩了。 “算了,我来说吧。”学号7看了一圈,见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想提起。 学号1看着学号7,欲言又止。 学号7:“我就事实说话,我只说停电那天的事。” 学号1沉默着,点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在四年前,那是一个冬夜。”学号7不紧不慢地说着那天的事,“我们学校电路一直很稳定,上一次停电的时候,还是在四年前的冬夜。那个晚上,我们班有个女生,在自己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就是你了。起先,她觉得这张纸条应该是班上某个同学的恶作剧,没有在意。那晚,灯就灭了,全校停电。正当班里同学都为不用上晚修而兴奋时,那个女生独自走出了高三一班的教室。那时候也有不少人看见,但是想着反正不用上晚修了,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关系。然而,谁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那个女生,是在第二天的早上——那个女生死在了高三二班的教室里。校方是在帮忙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她抽屉里的那张纸条。而且,她一个在班上的好朋友也确实目睹了,是那个女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之后,灯才灭了。” “所以,你们谁收到纸条了吗?”学号1开口了。 李晋晔:“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晋晔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评价这个事件渲染出的恐怖氛围,而是在试图弄清消息的来源是否合理,判断事件是否可信。 “你知道……校园传说吗?”学号7凝视着李晋晔,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更是清澈。 李晋晔摇摇头,十分实诚。 学号7:“差不多就是传闻吧,可能在你们这些不相信的人看来,就是谣言。但是在四年前,确实死了一个高三一班的人,在她死的前一天晚上也确实停电了,她离开了教室之后,电力又恢复了。而且,她确实是死在了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纸条的事……毕竟是私人物品,我们也不好确定是真是假。只是说是校方知道的,当时也有以此为物证联系警方调查过此事,但是后面好像是不了了之了。总之,你们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当是我给你们讲了个故事吧?” 曹恩齐微微皱起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你们都知道这个故事吗?”他看向围坐在这里的同学们。 同学们犹豫着,还是点头了。 曹恩齐:“我想知道你们的看法。” “很可怕。”学号12缓缓抬头,看着曹恩齐,“那张纸条,就像是一封死亡的预告信。”说完,他低下头,错开了曹恩齐的视线。 曹恩齐内心os:如果……照这样说,假设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是不是只要我走出高三一班灯就会重新亮起?那如果我走出去灯真的重新亮起,那么我被选中的事就要被他们知道了。目前我还不知道我被选中的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保护我肯定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他们因此排斥并视我为煞星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谨慎起见,我还是要先隐藏我的身份,让灯先别亮起…… “会死的。”一个女生说。 “什么?”曹恩齐看向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垂下头,视线再一次错开。 学号1:“你俩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没事的话我们就继续复习了。” 曹恩齐看向了身旁的李晋晔,李晋晔摇了摇头。 曹恩齐:“没有了。” 教室里,再次陷进了名为安静的泥淖。 好安静…… 坐在两人面前的学号7,一直在默写单词,突然,他的笔停住了。 曹恩齐刚刚一直在看他默写单词,他的笔一停,走神的曹恩齐立刻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看看有没有…… 教室前排的角落里,就是曹恩齐的座位旁边……那里出现了一个黑影! 曹恩齐害怕地抓住了李晋晔。 李晋晔也看见了,他看向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们,“那里有东西,你们看见了吗?” 同学们沉默着,一动不动的。 曹恩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了黑板上方墙上的钟——钟停了。 “时间……被定格了?”曹恩齐呆愣了一秒,“快跑!”曹恩齐拉着李晋晔站起身,跑向了教室后门。 “等一下!”李晋晔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折返。 “你干嘛!”曹恩齐见李晋晔出来之后又跑回教室,在教室门口急得叫了起来。 李晋晔跑到教室前门,拉下了在教室前门旁边墙上的电闸。 此时,黑影就在他的身后。 “晋晔!”曹恩齐不假思索地跑向了教室前门。 那一刻,曹恩齐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因为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黑影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 那时的黑影正要伸手抓住李晋晔,曹恩齐突然推开了门。 门外的月光落在了黑影的身上,黑影伸出的那只手,暴露在了清澈的月光下。 黑影似乎受伤了——他匆忙地收回手,全身发抖,退回暗处,不见了。 “走啊。”李晋晔拉过曹恩齐,离开了高三一班。 曹恩齐刚刚一直在看那个黑影,看着黑影后退,退到角落里不见。 “你刚刚……简直了啊。”李晋晔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曹恩齐。 曹恩齐听见他说话,抬眼看着他。 “你不怕吗?”李晋晔问他,“刚刚……那个黑影。” “我肯定怕啊……”曹恩齐嘴角上扬,温柔地笑着,尽显亲和力,“不然我也不会拉着你跑吧?” 李晋晔:“……” 李晋晔回头看向渐渐远去的高三一班,“我有个问题,我们如果不回去,我们又能去哪呢?” 曹恩齐沉默着,抬头看向了教学一栋的二楼,“你说,楼上是什么来着?” “二楼是饭堂,三楼是宿舍。”李晋晔回答道。 曹恩齐:“还有多久下晚修?” 李晋晔:“如果我没记错,是十点二十分下第二节晚修,然后就可以回宿舍了。” “还有一节啊。”曹恩齐看向李晋晔,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你刚刚拉电闸是……” “我拉了电闸,即使一会通电了,电灯亮起的时间也不那么准确。这样,他们应该就怀疑不到你头上来了。”李晋晔解释着。 曹恩齐点点头,“原来……”他还有点小感动——李晋晔看似莽撞的行为,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他突然丢掉的恐惧感,又何尝不是…… 曹恩齐微微笑着,他有些得意,为彼此无需言说的无言守护。 “不过,为什么你开门之后,那个黑影就自己走了?”李晋晔回忆着刚才事情的疑点。 “我也不知道……”曹恩齐摇摇头,“还是说,那个黑影和怪人、修复巡查兵一样,都怕光?” “怪人……修复巡查兵……是什么?”李晋晔疑惑。 “哦。”曹恩齐突然想起前面两期的录制李晋晔都没有参与,“是前两期干扰我们行动的恐怖角色。” 李晋晔:“哦哦,怕光啊……” 曹恩齐:“是啊,我推开门的时候,月光照到他了。” “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李晋晔回忆着那个画面里的其他细节。 这时,两人身旁的路灯亮起了。 李晋晔和曹恩齐都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抱住了对方。 路灯那泛着鹅黄的白光,暖暖地倾泻在了两人身上。 好似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星光,于是落了满身。 “通电了。”李晋晔看着教学二栋前的办公楼。 办公楼的二楼,那个曹恩齐先前注意到的那个房间,再一次亮起了灯。 他们看向身后的高三一班——班里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有人走到了前门那边,打开了电闸。 教室里,灯再一次亮起。 “我们回去吧?”李晋晔看着曹恩齐,“不然一会儿他们看见我们不在,不知道会不会怀疑。” 曹恩齐:“不。” 李晋晔:“啊?不回去吗?” “我们去厕所。一会儿如果回去遇到他们,他们问起来,我们也可以说我们是去解燃眉之急才离开了教室。”曹恩齐冷静地说道。 李晋晔:“有道理。” 两人避开人群,走到了厕所那边。 “哎?那两个新来的呢?他们怎么不见了啊?”学号7是第一个发现的。 学号1:“是,我出去找找他们。” 学号7:“好。” 学号12走到学号7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号7回头看着他。 学号12凑到他耳边,压低音量,缓缓道:“你说,他们两个怎么突然不见了呢?他们和我们坐在一起,然而我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不见了的。他们还是坐在你对面,他们两个有动静,你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吧?” “我不知道。”学号7摇摇头,“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因为突然觉得对面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抬头,他俩就已经不见了。” 第95章 突然被定格的时间 曹恩齐和李晋晔回来的时候,学号1也从外面回到了教室。 学号1看见了他俩,“你们去哪了?” 曹恩齐:“我们去上厕所了。” 学号1打量着两人,半信半疑。 “真的……”李晋晔摊开双手,“你看,我们手都是湿的。” 他们的手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细小的水珠。 学号1看着两人,短时间内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行吧,下次夜里别乱跑,免得染上些不干净的东西。” 曹恩齐:“好好。” 李晋晔也乖巧地点点头。 最后一节晚修上课了,学号1走上了讲台。 “不好意思,我在这里讲一个事。”学号1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白纸,“学校通知,大家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一次异常的停电。至于为何突然停电,又自行恢复,目前校方还未查明原因,相关线路问题依然在排查中。基于这一次的异常停电现象,为了更快地排查线路问题并对问题线路进行维护,我们将对教室线路进行断电排查。请同学们收拾东西,九点十分之前离开教室,到寝室自习或休息。” 这是…… 曹恩齐回头看着后排的李晋晔。 李晋晔看着他,无声地鼓着掌。 不用上晚修了?这么爽吗? 有些同学在欢呼,有些同学在苦恼收拾书本。 而李晋晔和曹恩齐,不属于两者。 他俩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其实一直在推测着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事情,时刻做好心理准备。 曹恩齐背起书包,和后排已经拎起书包的李晋晔一起出了教室。 “文韬怎么还没回来?要去找他吗?”刚出教室,李晋晔就将曹恩齐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 “他……”曹恩齐看向了那边的办公楼。 李晋晔:“这么久都没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回头,是学号1。 学号1:“要聊回宿舍聊,别再在这里逗留了。” 李晋晔:“好的。” 眼见学号1赶人,曹恩齐和李晋晔也只好放弃了现在就去办公楼找文韬的打算。 两人跟着同学们上了三楼,三楼的楼梯口将三楼平均分成了两部分——左边是男寝,右边是女寝。 曹恩齐和李晋晔去了男寝那边。 男寝就两个宿舍,那…… 李晋晔直接拉住了一个和他们同路的男生,“你好,请问你们宿舍有空床位吗?” “没有。”那个男生摇摇头,推开李晋晔的手,慌张地逃走了。 “啊?他怎么……是害怕我们吗?”曹恩齐疑惑。 李晋晔:“应该就是单纯的怕生吧?” 两人看着他进了一号寝室。 “那我们就是二号寝室,走吧。”曹恩齐走过去,拉开了二号寝室的门。 门被拉开后,寝室里,透光的玻璃,光线描绘出落地玻璃门的轮廓。从玻璃落入寝室里的微光,让人看清了在风里轻轻晃荡的窗帘。 曹恩齐走在前面,伸手摸着门边的墙上找着开关。 李晋晔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寝室。 “啪!” 灯开了。 宿舍是六人寝——上床下桌。 曹恩齐、李晋晔,再加上一个现在还在办公室背书的文韬,他们是三个人。 那还有三个床位……是谁的呢? 每张床下的桌子右下角,都贴了学号。 进门左边的床,是20号。 顺时针,依次是19号、18号、17号、16号和15号。 所以,文韬他们三人,都是睡在左侧床上。 “现在可以洗澡吗?”曹恩齐走向了阳台那边。 李晋晔:“应该可以吧?” 热水器这些设备都是完好的。 “那我先洗了?”曹恩齐看向在看着20号桌面的李晋晔。 李晋晔:“好。” 办公室里。 男老师离开后,失去了灯光照明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火树、文韬和蒲熠星。 “背得咋样?”文韬又问了一遍。 他看蒲熠星脸色不对劲,想着八成是一件有趣的事。 “背得好……也不在这儿了吧?”蒲熠星撇撇嘴,“没背出来,只背了前面两段。后面那段没来得及背,时间太赶了。” 文韬听罢,点点头。 火树:“哎,文韬,恩齐背得咋样啊?” “恩齐……恩齐是演员,背书应该是家常便饭了吧?毕竟拍戏要背台词,应该不会太糟糕。”蒲熠星点点头。 文韬:“是,他几乎都背出来了,就是有些错漏,可能是背得太赶。” 火树:“钟……” 办公室墙上的钟,发出了微弱的金光。 时钟的指针停住了。 “啊?”蒲熠星愣愣地看着,“没电了?” “不对啊……”文韬察觉到了异样,“钟是独立电池,不连接电路的……” 火树:“如果它是因为刚才断电所以没电了,为什么刚刚还会闪一下,明明断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知道了。”蒲熠星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 火树:“你知道什么了?” 蒲熠星:“一定是……” 文韬等着蒲熠星的整活发言。 “一定是触发了时间的审判,建立了一个全新的时空。”蒲熠星说完还自信地正了正被火树扯歪的衣领。 “全新的时空?”文韬试图理解。 “这什么呀?”火树不理解。 “就是现在,和摩天轮那一期一样,我们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的时空,和上摩天轮前的时空,不是一个时空。前者,是被人通过某种还未知手段构造出来的伪时空,而我们……”蒲熠星还没说完。 “你在哪看到的啊?”火树看着办公室里的布置,他很想过去看看办公桌上有没有什么和这个相关的线索,但是他到底是不敢,“到底哪里说了有伪时空这件事啊?” 蒲熠星沉默了会儿,看着火树,眼神十分坚定认真,“我猜的。” 火树:“……” 文韬:“……” 蒲熠星说完,下一秒就笑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树无语。 “火老师不会真信了吧?”蒲熠星看着一旁心里五味杂陈的火树,脸上笑嘻嘻的。 “火老师相信你的次数本来就不多,你还……”文韬低着头,强压着上扬的嘴角。 火树松开了握住蒲熠星胳膊的手,拉过了旁边的文韬。 文韬:? 蒲熠星看了看旁边的火树,苦笑着。 “走,文韬,我们去那些桌面看看。”火树拉过文韬,走向了男老师的办公桌。 这时,办公室里的灯重新亮起,三人的视野被再一次打开。 “咦?来电了。”文韬正试图摸黑看看男老师桌面上有什么,灯就亮了。 蒲熠星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墙上的那个钟——钟表上的指针重新走动,发出微弱的“滴答滴答”的响声。 “这是……”蒲熠星看着钟表上的指针一下一下地划过钟面,“时间恢复了?” “所以刚刚那会儿是时间暂停了?”火树思索着,“然后现在又恢复。” 文韬倒没有太在意墙上的钟表,而是翻看着男老师的桌面。 男老师,也就是开老师。他的桌面东西不多:一台电脑,一个笔筒——装满了红笔和黑笔,一叠小小的便利贴,还有一个已经有点旧的本子。 电脑由于刚刚突然断电,还处于关机状态。 “这个一会儿再看……”文韬拿起了那个笔筒,抖了抖,看见了被塞在笔筒底下的纸条,“咦?这儿有东西。”说着,将笔筒里的笔都拿了出来,拿出了最底下的纸条。 “什么东西?”火树的注意力从那个奇怪的钟上转移到了文韬身上。 “纸条。”文韬将纸条取出。 蒲熠星也围了过来,“写啥了?” 文韬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就是你了。 “啊?”火树看着纸条上的四个字,皱着眉,“就……” “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文韬的视线重新扫过桌面。 “我看看?”蒲熠星伸手。 文韬没有看蒲熠星,伸手,纸条却能稳稳地,给到了蒲熠星的手中。 火树:“……” 蒲熠星拿过纸条,看着。 纸条没什么特别的,看样子应该是从草稿本上撕下的一角,然后故意裁成了方便对称折叠的长条形。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但是一笔一画都十分有力。 蒲熠星看看正面,又看看背面,“真就这四个字?” 文韬其实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嗯”了一声。 火树拿起了那一叠便利贴,翻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啊……嗯?” 文韬拿过了桌上的那个旧本子,听见火树那略显惊异的声音,看去,“怎么了?” “这好像能拼出什么……这好像是几个字母。”火树看着一张张便利贴侧面堆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黑色字迹。 蒲熠星:“字母?” “你们看嘛。”火树就站在文韬和蒲熠星之间,他拉远了便利贴和自己的距离,手指压紧了手里的便利贴,“侧面。” “是……看见了。”文韬微眯着眼,辨认着上面的字母。 “j……w……k……o……r……e……p。”蒲熠星先把字母拼出来了,“七个字母。” 文韬:“哦……好快啊。” “蒲熠星的英文灵敏度确实可以啊。”火树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蒲熠星:“他这个字体偏法式,所以有点难辨认。” “这几个字母……”文韬低头看向了面前的电脑,“不会和这个有关吧?” “我来开机,你看看那个本子。”蒲熠星走过去,按下了开机键。 “好,你们弄这里,我去看看那个赵老师。”说着,火树走去了赵老师的办公桌。 文韬翻开旧本子,发现那是开老师的教案,也就是教学设计。 开老师是教语文的,本子里写满了文言文的要点,还标注了每一次考卷里班级得分率低于百分之六十的题号以及题型。 题号的旁边还有相关的统计,失分人数……平均得分……多次在此类型题目失分的同学名单……都有。 “哇……这个老师好认真啊……”文韬感慨着,“尽职尽责的感觉。把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家长应该会很放心。” “这样吗?”蒲熠星看了一眼旧本子。 “嗯。”文韬点点头。 很快,本子就翻完了。 “没了?”文韬看着后面的空白页,“这个本子居然没有线索?” 旁边的蒲熠星已经成功启动电脑,“太好了,开机了。” 文韬放下旧本子,看着蒲熠星操作。 蒲熠星看着亮起的屏幕,按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 画面跳转成了锁屏界面,弹出了密码输入框。 蒲熠星:“哦,密码……” 密码输入框的上方,有一行字:时间会带走许多过去,但是那一天我也许永远无法忘记。 “带走过去……无法忘记?”蒲熠星看着那一行字。 “哦,是不是和那几个字母有关。”文韬反应很快,拿过那叠便利贴。 蒲熠星看了看便利贴上的字母,“是排序……还是……” “这个排列顺序……好像有点眼熟。”文韬看着那一串似乎排列得毫无章法的字母。 “j……w……不就是南甘镜和贾望寄吗?”他抬头看了眼文韬。 文韬沉默着,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后面的是……k嘛……k……”蒲熠星思索着,他看着旧本子上的署名——开忻,“等等,他是开老师,他姓开,那他不会就是k吧?” “k……”文韬斟酌着这个猜想,“他是……怪不得啊……” 怪不得他的声音条件这么优越,原来真的是一个专业的。 “他也是烛火乐队的,是烛火乐队的副队长。”蒲熠星回忆着南甘镜日记里关于k的描述。 文韬:“虽然和他相处不久,但是看得出开老师确实是一个果断的人。” 蒲熠星:“嗯?为什么这么说?” 文韬:“我、曹恩齐和李晋晔在下晚读之后,来过你们教室。但那时候你不在……” 蒲熠星:“哦,是。我和火老师来这里背书了,你们只能看见小何和小齐。” “你们班主任看见我们,直接把我们赶走了,老凶了。”文韬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 第96章 电脑里的杀人视频 “这样啊……”蒲熠星点点头,“他是k……那他如果是k的话,那他就应该是来帮我们的吧?毕竟南甘镜就是来帮我们的。” “那……贾望寄是吗?”文韬回忆着上一期的录制。 “贾望寄?我们没有进商店的四个不是一直没见过他吗?”蒲熠星皱眉,“他好像就是提供了一个可以打破原本故事线的转折点,没有帮我们什么啊。所以对k我们还是提防着点吧?” “好……”文韬看回便利贴侧面的那七个字母,“带走过去,但那一天永远无法忘记……” 会是什么呢? 蒲熠星看着便利贴,又看向开老师桌前挡板上贴满的一张张便利贴。 上面写的都是找谁谁谁背书,然后谁谁谁什么不过关,还有谁谁谁不及格,让他们找科任老师补习什么的。 每一张的左上角都写着日期。 蒲熠星沉默了会儿,“哦,我知道了。” “什么?”文韬看着他。 蒲熠星看向便利贴,“所以是,j……k……o……r……e,joker。” “为什么?”文韬一边问一边在密码输入框里输入了“joker”。 电脑被成功解锁。 蒲熠星:“他不是说,时间会带走许多过去嘛。你看他挡板上的,他每天都会撕一张便利贴,来写今天的要务,然后贴在上面。他又说那天永远无法忘记。这些便利贴被一张张被撕掉的时候,有些字母就会被完全撕没。用来拼凑字母的便利贴被撕下后,便很难再重新拼凑它们去看见上面字母,其实……也无异于消失了吧?但是如果字母写到了便利贴最底下的的那张没有黏性的纸上,那么那个字母是不是相当于一直存在,因为它没有被完全撕掉。所以无法被完全撕掉的字母就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然后那五个字母就是j、k、o、r、e。拼成英文单词就是joker。” “joker……我记得贾望寄那一期说过他的儿子看见了一个joker。”文韬回忆着。 “所以,有没有可能,开老师这么说……又不是说,就是他这么写,就是因为他也看见了joker,就是他看见了与里世界做完交易的p。”蒲熠星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有可能。”文韬点点头,他操作着电脑,“这个桌面有什么?” 电脑桌面,有两个文件夹。 一个是命名为“教学”的文件夹,点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和成绩名单。 另一个则是“未命名文件”,点开,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时间是在四年前。 文韬点开了那个视频,点下了播放键。 视频开始播放,视频是没有声音的。 即使文韬拉音量键,将所有声音的音量都拉到了最大,都没听见一丁点声音。 “就是没声音的吧?”蒲熠星推测。 视频是监控器的视角,角度是从上往下拍的。 视频拍是教室。 教室的窗外,有杂乱的树枝。 如果学校一直没有砍伐过栽种的树木,那么视频里的这个教室,很有可能就是高三二班。 月光从枝杈的缝隙里悄悄漏进来。 但是,大部分的月光还是被树木拦在了窗外。 时间是晚上,因为有月光,而且教室里没有开灯,整个画面都十分昏暗模糊。 是那种暗淡到发黑的深蓝。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女学生——因为她穿着校服。 另一个应该是一个男老师——他身材高大,没有穿校服。 看样子,要么是学生离校回家而女学生选择了留校,再要么就是晚上下晚修之后女学生没有回宿舍留在了教室里。 视频里,女学生正对着镜头,而男老师背对着镜头。 画面里的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但由于画面模糊,即使女学生正对着镜头,文韬和蒲熠星也没办法看清女学生的表情。 于是,他们更猜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了。 “这画面好糊啊……”文韬抱怨了一句。 后来,女学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向后倒了一下,差点摔了。 是被推了吗? 令人奇怪的是,画面里,文韬和蒲熠星并没有看见男老师有推她的迹象。 看样子,也只能女学生是突然无力,身体不稳导致的。 那个女学生是生病了? 那个女学生站稳之后,抬头看着面前的男老师,后退了几步。 她退到了窗外月光可以照到她的地方。 月光将她照亮,文韬和蒲熠星才得以看清她的表情——此时的她,正无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下意识抱住自己,看着面前的男老师,连连后退。 男老师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女学生在恐惧的驱使下,狠狠地推了一下朝自己逼近的男老师。 可到底是差距悬殊。 男老师一动不动,还向她伸出了手。 至于伸手干嘛了,文韬和蒲熠星一开始也没看清。 因为他们只看见那个男老师的右手没有像刚才那样垂在身体的右边了,由此判断出男老师应该是向前伸了手。 女学生一脸的痛苦,她面部扭曲,在挣扎。 随后,女学生似乎被举起了,应该是失去了支点。 因为她整个人在挣扎的时候,身体的晃动幅度明显比刚才大多了。 这时,他们才看见,看见那个男老师的右手,那个男老师的右手——正掐着女学生的脖子! 女学生被举起来的时候,男老师的手也随之上移,于是被监控清楚地拍下。 “啊?”文韬看得一惊,“他……是在杀人吗?” 蒲熠星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捕捉着画面里的每个细节。 “啊?什么杀人?”火树这才过来了。 蒲熠星:“前面还有一点,一会给你重新放一遍。” 火树:“好。” 视频里,女学生艰难地伸出手。 她应该是想去掐住男老师的脖子,好让男老师本能自救,然后好放开自己。 但是她的手臂不够长,只够到了男老师的胳膊肘。 但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狠狠地抓住男老师的手臂,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男老师的手臂上淌着血,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要松开她的意思。 男老师似乎还在用力,女学生的挣扎在某一刻达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下一秒,女学生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视频到此结束。 视频结束了,播放点重置到了开头。 文韬和蒲熠星沉默着。 火树也看得愣了。 蒲熠星再次按下播放键,视频重播。 待第二次视频播完,沉默的空气才有了些许声响。 火树长舒了一口气,“温馨提示一下,看视频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 文韬:“这画面……有点过于窒息了。” “是。”蒲熠星关闭了视频页面,“对了,火老师,你在赵老师桌面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火树摇摇头,“桌上都是学生的成绩,然后还有一个册子,写了要找她背书的人的学号。她有两个抽屉,一个抽屉是吃的,另一个抽屉拉不开。” “有一个抽屉是吃的?”文韬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嗯。”说着,火树拿出两根棒棒糖给他们,“喏,一人一根,不够那里还有。应该是用来奖励学生的。” “我们那么努力解密,应该也算是值得被奖励的学生吧?”蒲熠星拿过棒棒糖,立刻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文韬接过棒棒糖,也是直接开吃。 蒲熠星:“另一个打不开,是怎么打不开,卡住了还是什么?” “要钥匙。”火树说,“那上面有一个钥匙孔。那个能开的抽屉也有钥匙孔,但是不知道是没上锁,还是锁坏了。” “我去看看。”蒲熠星走过去,先拉了左边的抽屉。 那个抽屉被轻易地拉开了,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棒棒糖。 “哦,这个是能开的。”蒲熠星伸手去拉右边的抽屉。 抽屉卡住了。 拉动的时候,在钥匙孔上方的位置,有明显被卡住的声音。 “要钥匙。”火树远远地看着他。 “抽屉……”文韬看向开老师办公桌下,也有两个抽屉。 文韬伸手拉开抽屉,两个抽屉——空空如也。 “没东西。”文韬顺手合上了抽屉。 蒲熠星还在那里硬掰着那个抽屉。 文韬抬头看见,“你在干嘛?” “我在想可不可以用蛮力开锁。”蒲熠星停下,看着因为拉抽屉已经红肿的双手。 “我看看?”文韬走过去。 火树惊讶地看着,看着文韬如此冷静地走过去,“你们……你们是要暴力开锁吗?” “桌上没钥匙啊……”蒲熠星一边说,一边扒拉着赵老师的桌面。 蒲熠星在赵老师的工位四处翻找着,他转身,看见赵老师那铺有坐垫的座椅,他拿起坐垫。 然而,坐垫下,什么也没有。 蒲熠星:“这里也没有。” 此时,文韬已经走过来了,“右边这个吗?” 蒲熠星:“嗯。” 文韬的手指扣住了抽屉下方的凹槽。 “你小心点啊……注意安全。”蒲熠星下意识走远。 文韬:“嗯。” “咣!” 铁质的抽屉,撞上铁质的办公桌桌面,发出了极其响亮的一声。 抽屉没有拉开。 蒲熠星见文韬似乎还想再试一次,“算了算了。”连忙上去劝阻,“别伤到手了,硬拉蛮疼的。” 火树:“是啊,钥匙没准在赵老师身上呢。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再拿吧?” 文韬沉默着,抽回手。 他看着抽屉,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嗯”了一声。 “什么声音?”走廊那边,传来了开老师的声音。 糟了。 火树反应很快,他连忙将电脑关机,将旧本子合上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文韬和蒲熠星也很快反应过来,小声又迅速地跑到了火树身边,手里拿着各自的语文书,乖乖地站成一排。 开老师走进办公室,看着三人。 三人都不谋而合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语文书,小声地读着《登泰山记》。 开老师注视着三人,“你们还好吗?” “还好。”火树先回答了。 开老师:“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说的应该是文韬拉抽屉发出的那声巨响。 “啊……”蒲熠星瞄了一眼旁边的文韬,眼珠子骨碌一转,“是这样的,老师。我们刚刚看见了一只老鼠,那只老鼠跳上了赵老师的办公桌,要吃赵老师桌上的纸。然后我旁边的这位同学为了把老鼠赶跑,给赵老师的办公桌来了一拳。” 蒲熠星还没说完,文韬和火树已经用语文书把脸完全挡住,在书本后,两人无声狂笑。 蒲熠星说完,余光里看见了两位伙伴的反应,尴尬地笑了笑。 好离谱……开老师真的会信吗? 开老师微微皱眉,“行……吧。”他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快九点了。学校要断电排查线路问题,你们都快些回宿舍吧?” 文韬:“断电排查线路问题?” 开老师:“是。这个电是突然断的,又是自己重新接通的,不是我们修好的。估计……是哪里接触不良了。” 火树:“哦……这样。” “对,你们先回宿舍吧。”开老师看向文韬,“你的宿舍比较远,又是一个人,安全起见,我送你回去。” “啊?”文韬愣愣地看着他。 “老师……”火树举手。 开老师:“你说。” 火树:“线路排查……我能不能过去帮忙啊,可能会快一点。” 蒲熠星内心os:npc老师要汗流浃背了吧? “啊……”开老师似乎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不用了,查线路的都是专业的,你们这些学生回宿舍休息,等校方这边修好就行了。” “好吧。”火树显然有些失落。 于是,三人走出办公室,下了楼,在楼下分别了。 火树和蒲熠星走向了办公楼后面的教学二栋。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齐思钧和何运晨已经不在了。 教室虽然还亮着灯,但只剩下零星的还在收拾复习资料的同学。 火树和蒲熠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拎起书包,结伴上了三楼的宿舍。 第97章 门板上的奇怪抓痕 火树和蒲熠星走后,开老师看向拿着语文课本还乖乖站在原地的文韬。 “我们走吧。”开老师先走出了办公室。 文韬跟在他的身后,随他出门下了楼。 现在……可不可以问些什么? 他电脑里的杀人视频,被塞在笔筒底下的纸条,他的那个电脑解锁密码,还有……他姓开——是否就是对应着烛火乐队里的k。 电脑的解锁密码是joker,他一定是见过小丑了吧? 要不要问呢?现在问的话,会不会有点太突然了。 毕竟如果他现在这样问,可就坐实了他们三个确实翻过了他的东西。 再说,开老师本身就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份——高三一班的学生。 他现在愿意带他穿过没有路灯的校道,送他回教学一栋,估计已是极大的包容了。 趁现在他和开老师的关系有所缓和,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文韬这样想着,纠结了一番,终是没有开口。 文韬跟在开老师身后,一步一步走着。 脚步声,一下一下,在校道,与背景里沙沙的草叶摩擦声格格不入。 这天也不知怎么的,时间明明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份,但是气温竟和故事背景里的五月大差不差。 这天晚上的天空,有很多云,一股又一股,在深黑的天穹下翻涌。 于是,即使是在夜里,也没有比白天凉快多少,甚至还有些难以言说的闷。 开老师穿的是长袖,从有空调的办公室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于是他索性卷起了袖子。 天黑,但是有月亮。 月亮透过厚度不均的云层,在云层的缝隙里,洒落下来。 文韬看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的双臂,思索着:不是……这大热天的,为什么他不穿短袖,穿长袖啊?奇奇怪怪。 文韬他们,包括他们的同学们都是穿的校服短袖,就他…… 是有纹身吗?文韬猜测着。 他仔细地看着开老师裸露出来的手臂,借着头顶的月光,隐隐约约,他看见了一道纹路——不是平整皮肤表面的绘制纹路,是皮肤凹陷下去形成阴影。 是疤吗?他曾经受伤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思路就被迫中断了。 “到了。”开老师回头看着他,“教学一栋就在前面。” 文韬反应过来,“好的,谢谢老师。” 开老师见他眼神有些躲闪,“怎么了?” “啊,没有。”文韬有些慌张。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一些让你害怕的事。”开老师语气轻柔,好似在耐心地安抚。 他这样,一改第一次下晚修时见到的语气,让文韬更不适应了。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毕竟对这里还不熟。”文韬连忙否认,想下意识拉开距离,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原地站定了。 开老师:“行,那你也快点回教室收下东西,尽早回宿舍吧。” 文韬:“好的,谢谢老师。” “不用。”说完,开老师转身离开了。 昏暗,悄悄隐去了一个走远的身影。 “开……忻?”文韬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必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他对此没有恶意的揣测,只是以颇具关怀的口吻询问自己的情况。 这样的老师……可遇不可求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吗? “19!” 文韬听见有人叫他,回过神来。 是班长,学号1。 “快点去教室收拾东西,很快就要断电了。断电了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学号1提醒道。 “好。”文韬匆匆向教室跑去。 教室里,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对了,那个要带上。”文韬说的,是那个他和曹恩齐上晚修时为两人无声交流作出了卓越贡献的作业本。 他将作业本塞进了书包。 再抬头,班里就剩了他和学号1。 学号1:“好了吗?” 文韬点点头。 “走吧。”学号1拉下了电闸。 教室瞬间黑了下来,视野被无限缩小。 除了门外的世界,几乎都被模糊了。 文韬背起书包,朝门外走去,跟着学号1,上了三楼。 三楼,左边和右边的宿舍都亮起了灯。 学号1:“我们是左边,右边是女寝。” 文韬:“好。” “你是二号寝室,这间。”学号1走在前面。 文韬:“哦哦,好的,谢谢你。” “不用。”学号1继续往前走,走进了一号寝室。 二号寝室靠走廊的窗和门缝,透出了里面的光。 从门缝偷走出来的光,抽象地刻画着屋里的动态。 有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俩。 文韬沉默着,抬手,推开了二号寝室的门。 门被推开了,宿舍里,文韬第一个看见的是曹恩齐。 曹恩齐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去,“韬,你可算回来了。我和晋晔都洗好了,你也快去洗吧。” 曹恩齐坐在桌前,在翻看着他桌面和柜子里的东西。 有一说一,宿舍的“必需品”,还是备得挺齐的——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李晋晔则是刚刚从阳台进来,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抬头,看见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文韬,“文韬,你回来啦。” “嗯。”文韬应了一声,看着两人。 他俩都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校服。 “文韬,你的床是这个。”李晋晔一边擦头发一边提醒着。 “哦……好,谢谢。”文韬将书包放到了他桌前的椅子上,书包靠着椅背。 曹恩齐:“文韬,你也快去洗吧?洗完记得关热水,开关在热水器的侧边。” 文韬:“好。” 文韬走向了阳台,阳台里没有人。 除了呜呜作响的空调外机,文韬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所以……这宿舍就他们仨? “怎么……”文韬回头看着两人,又看向右侧的三个空床位,“怎么就你俩啊?这仨呢?” 曹恩齐:“不知道,没见过。” “空的?”文韬思索着。 “他们在隔壁宿舍吧?没准。”李晋晔猜测着,“毕竟和我们不熟,我们又洗澡又收拾的,会打扰他们复习吧?” 文韬沉默了会儿,又道:“算了,我还是先去洗澡吧。” 文韬打开书包,翻找着衣服。 曹恩齐:“里面的隔层里有一套换洗的校服,看见了吗?” “嗯嗯,看见了。”文韬拿着衣服,走去了阳台那边。 李晋晔从柜子里拿出吹风筒,吹着头发。 教学二栋。 火树和蒲熠星拎着书包,随人流上了三楼的宿舍。 他们跟着几个男生,自然的走向了左边的两间宿舍。 楼道有些破旧,门也一样。 门板坑坑洼洼的,凭着这些痕迹,蒲熠星似乎也能拼凑出不少它们的经历。 “这门估计之前被强行打开过,当然,应该是失败了。”蒲熠星看着二号寝室那扇被略微压弯的门板,指尖轻轻扫过门板上的痕迹,“这个,就是……” 蒲熠星突然停住,没了下文。 “怎么了?”火树看向蒲熠星,又看着门板上的痕迹。 “这……像不像某些动物的爪子挠的啊?”蒲熠星缓缓道。 火树:“……” “可是……看这个,四条平行……应该是同时留下的,就是一爪子下去,四条。一爪子的话,那这个爪间距应该是大型动物了吧?而且应该和人差不多。”蒲熠星分析着,“但是……” 火树没理他了,他看见了门边墙上挂着的一个板子。 板子上—— ?一号寝室: …… 二号寝室:? 1.火树 2.齐思钧 3.蒲熠星 4.何运晨 是宿舍的成员名单。 “这儿还挂了块板子告诉我们,真是贴心呐。”火树点点头。 “这里是寝室,还是三楼,怎么会上来这种大型且具有危险性的动物呢?”蒲熠星还在纠结门板上的痕迹。 这时,门开了。 “门外的两位,什么时候进来呀?”是何运晨,“要我和小齐站门两边迎二位少爷进来吗?” 蒲熠星的意识从深海里捞起,回到了现实。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蒲熠星嘴角扬起,稍显得意。 何运晨:“……” 火树没理他们,直接走进去了。 宿舍是四人间。 和一班的宿舍一样,都是上床下桌的配置。 宿舍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都旧旧的。 床架是铁质的,表面已经泛黄,还有点生锈。 桌面那略微凸起的铁皮被按下的时候,会发出哐哧哐哧的声音。 柜子还算完好,但是边边角角的铁皮已经掉落了不少。 其他地方的铁皮,除了有点泛黄,其他方面都和新的大差不差。只有桌板上的铁皮,锈迹斑斑。 椅子没有高低脚,已经是这“不幸”的环境里的“万幸”了。 火树:“……” 床上已经铺了床褥,都是新的。 “小齐呢?”火树在宿舍逛了一圈,没见着宿舍里的第二个人。 “在洗澡。”何运晨指着阳台那边。 火树:“哦。” “原来小齐在洗澡?哦,对了,我也要洗澡。”蒲熠星终于跨进了宿舍门。 何运晨:“我已经洗完了,等小齐洗完你们就可以洗了。” “好……”火树查看着每一张床下的桌面。 桌子的左下角,都贴了贴纸。 四张贴纸上,用油性笔分别写着他们四个的名字。 火树:“这床还分的啊。” 从进门左手边开始,顺时针是何运晨、火树、蒲熠星和齐思钧。 火树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了书包。 齐思钧洗完澡,从阳台进来,看见了两人,“回来啦?书背得怎么样啊?” “书……”蒲熠星停住了。 火树:“蒲熠星看见人进来不看书搁那儿复读被老师逮了怎么说。” 齐思钧:? 何运晨:? 蒲熠星:“……” “谁进来了?”齐思钧问了一句。 火树:“为什么来办公室,你们可以想想。” “和你们一样?”何运晨猜测道。 火树点头。 齐思钧:“默写不过关去背书……是一班那边的吗?” 火树:“嗯。” “一班……默写不过关的会是谁啊?”齐思钧皱着眉思考着。 何运晨:“首先排除李晋晔,他绝对背得出来。” “然后恩齐是演员,平时拍戏也要背台词,应该……虽然全对可能性低,但是也不至于有太多错漏。”齐思钧停住了,“不会是韬哥吧?” “文韬?”何运晨震惊,“文韬默写不过关过来背书?去办公室背书的是……” 蒲熠星点头。 齐思钧再也忍不住了,呲个大牙乐着,“不是,你们南北清怎么回事?怎么还去办公室团建啊?” 蒲熠星:“……” 火树:“……”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是天生不爱说话吗?”何运晨打趣道。 齐思钧:“好啦好啦,所以他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关于停电啊或者是我们二班抵制他们一班原因的线索啊?” “嗯……”蒲熠星回忆着,“韬韬说他们班是有班规的。第一,禁止透露真实姓名,以学号互称。第二,座位固定,不准私自换座位。第三,男生女生除了收发作业外禁止交流。第四,如班上同学样貌和声音变化,属于正常现象。” “你还背下来了啊?”火树略显惊讶地看着他。 “嗯。”蒲熠星点头。 齐思钧:“那你怎么还默写错那么多?你不会是故意写错然后好去办公室一日游的吧?” 蒲熠星:“……” 何运晨见他不回答,“你真故意的啊?” “没,那个字多,真的有点困难。你们一个律师一个主持人,常年与文字背诵打交道,肯定轻而易举啊……”蒲熠星委屈巴巴,“我就是没背下来啊……” “好啦好啦,调侃一下,你们谁先去洗澡,一会儿十点半就要关灯了。”齐思钧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 “哈哈,我装的,别当真。”蒲熠星笑嘻着。 齐思钧:“……” “那火老师先洗?”蒲熠星看向身旁的火树,“我想再坐会儿。” 火树:“好。” “书包里有一套换洗的校服,你看见了吗?”齐思钧提醒着。 “哦哦,好。”火树拿着要换洗的衣服,走向了浴室。 第98章 校园传统的卧谈会 蒲熠星洗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哦,那么晚了吗?”蒲熠星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 “是,我们收拾一下快点熄灯上床吧,一会儿有宿管老师来查寝。”齐思钧提醒道,“我上楼的时候一兄弟告诉我的。” “哦哦。”蒲熠星拿了漱口杯出去洗漱。 “哗啦啦!” 水龙头被打开了。 除了蒲熠星,其他三人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吗?”火树问了一句。 “怎么?火老师还想要节目吗?”何运晨看着隔壁床上的火树。 齐思钧:“火老师,我们少说几句吧?哥几个还是想睡觉的。” “这样吗?晚上……在宿舍,蛮好玩的。”火树坐在床上,看着在阳台洗漱的蒲熠星。 蒲熠星刷完牙回来,见床上的三人看着他,“怎么了?”他懵懵地问了一句。 何运晨:“哥,你一会儿真睡吗?” “睡啊,干嘛不睡。”说着,蒲熠星走向了开关那边,“我关灯了啊。” 何运晨:“好的,谢谢阿蒲。” 何运晨声音甜甜的。 “小何好乖啊,真的看不出已经要三十了。”蒲熠星忍不住说了一句。 火树:“哈哈哈哈!” 蒲熠星关了灯,宿舍黑了下来。 只剩下从落地玻璃窗透进来的夜晚的幽暗蓝光,在地板上留下窗框的形状。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被风吹动的沙沙木叶声。 “真的有点感觉啊,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会儿。”火树躺下,看着天花板。 “是的。”说着,蒲熠星拉着梯子两旁,爬上了床,“唔,床好软,好舒服。” “是的。”旁边的齐思钧见他爬上来了,也放心地躺下。 他们的床铺都是没有蚊帐的,看见彼此都十分容易。 何运晨躺下,抖开折叠整齐的被褥,盖上,“那晚安了,各位。” 齐思钧:“晚安。” 很快,走廊里就响起了铃声。 铃声一下一下的,熟悉中,勾起过去的记忆,怀念,又带着几分过去难以言说的恐惧。 “哇……不行,这个铃声,怎么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啊……”蒲熠星刚刚躺下,又立刻弹起。 “我也有点生理不适……”何运晨苦笑着。 火树:“好熟悉,好熟悉。” 蒲熠星皱了皱眉,躺下,拉起被子,盖在了头上。 齐思钧:“还在想这一期哪里恐怖了,原来恐怖的是这个……” “回忆杀。”齐思钧和何运晨异口同声。 “杀死我得了。”齐思钧平躺在床上,十分安详。 铃声响了接近半分钟,才停下。 停下的那一刻,六根清净。 “哦,终于停了。”蒲熠星这才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这下是真晚安了哦。” 铃声停下之后,校园被重新归还给安静的世界。 此时,一点点的动静,细微的声音,都会在这个安静的背景里,被无限放大,而变得明显。 走廊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嗒……嗒……嗒……” 脚步走得不快,但是每一步落下的时间间隔,几乎都是一样的。 走得似乎很稳,一步一步的。 听声音的变化,应该是在上楼,因为脚步声越来越大了。 “查寝的……”齐思钧小声提醒道,“躺好啊,都躺好。” 脚步似乎走到了走廊那边,一步一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男寝就两间,齐思钧他们的宿舍,是更靠近楼梯的那一间。 脚步声在他们的门口不见了。 这是……在他们的门口停下了? 蒲熠星缓缓抬起脑袋,看向门口。 门口两边的窗户,都没有看见人影,但是听方位就是在他们门口附近。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宿管老师站在了门后,被门完全挡住。 蒲熠星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人,脚步声也再没有响起。 “老师是走了吗?”蒲熠星看向旁边的齐思钧,小声地问了一句。 齐思钧还没说话。 门,就被推开了! 门没有上锁——因为有同学在回宿舍的时候告诉何运晨,晚上老师要查寝,所以不让锁门。 于是,何运晨在火树和蒲熠星进来之后并没有给门上锁。 但是门锁是好的。 齐思钧和何运晨刚到宿舍的时候,就把宿舍的东西都试了一遍,看看哪些是坏的,哪些是好的。 “刚刚是谁在讲话!”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蒲熠星看身形,就看出来了。 女人打着手电筒,站在门口。 那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来查寝的宿管老师。 手电筒的白光,惨白惨白的。 明明手电筒发出的光并没有温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宿舍里躺着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明显的寒意。 宿舍里的四人,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吸频率。 白光扫过宿舍,扫过每个人的床铺,落在了抬着脑袋的蒲熠星身上。 白光照在蒲熠星脸上,蒲熠星连忙闭上眼睛,翻身躺下了。 “刚刚是谁在讲话!”宿管老师又问了一遍。 白光停在了蒲熠星的床铺上,很明显,宿管老师已经有了答案。 蒲熠星也没有要蒙混过去的打算,不然在他看见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应该迅速躺下了。 然而,他没有。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扛。 “我。”蒲熠星躺在床上,举起手,“刚刚是我在说话。” “三号床……”宿管老师看着蒲熠星床板上贴着的床号,“是叫蒲熠星是吧?” 蒲熠星:“是。” 宿管老师拿出本夹,拿着笔在上面记着什么,“扣分啊,讲话扣两分。扣的纪律分是不能用卫生分抵消的,这里提醒一下。” 片刻,宿管老师拿出手机,似乎在发消息。 蒲熠星:“……” “蒲熠星是吧?我告诉你班主任了啊。”说完,宿管老师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带上了门。 门被关上,走廊上再次响起脚步声,这一次脚步声往旁边去了。 许久,蒲熠星才看见,宿管老师的身影从窗外晃过——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走了吗?”齐思钧没有用声带发音,单纯用呼气的声音问蒲熠星。 蒲熠星点头,“走了。” 走廊,楼梯那边,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听不见了。 “哇,这个老师好精明啊。”何运晨感慨着,“窝在门口那里,听我们说话。” 蒲熠星:“是。” 火树:“她开门的那一下,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齐思钧:“我没想到……就……我其实真的以为她已经过去了,都打算好好睡会儿了,结果直接进来……” “刚刚是谁在讲话?”何运晨学着她的语气说了一遍。 “刚刚是谁在讲话!”蒲熠星也学了一遍。 明显,比何运晨像多了。 语速和语气,以及情感的把控……除了声音不像女的,蒲熠星几乎都做到了一比一的还原。 何运晨:“阿蒲学得像,阿蒲学得好。” 火树:“蒲熠星……印象深刻啊。” “那肯定啊,那扣的是我的分!”蒲熠星听见火树的发言,瞬间坐起来了。 “哈哈,阿蒲急了。”齐思钧看热闹。 “哈哈……”火树尴尬地笑笑,“不过,你们都和我一间房……我打呼会影响到你们所有人……” “没关系,我带了耳塞。”齐思钧说,“我知道这一期要过夜,就带上了。” “万事俱备,还得是你啊,小齐。”何运晨日常喜欢夸夸。 火树:“你还有新的吗?” “有,小何和阿蒲,一人两个。”齐思钧说着下了床,从书包里翻出了两对新耳塞,给了何运晨和蒲熠星。 何运晨:“好,谢谢小齐。” “谢谢小齐。”蒲熠星语调一如既往的矫揉造作。 “不用。”齐思钧回到床上。 这时,门那边,响起了敲门声。 齐思钧看向门那边。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一下吗?打扰了……”门外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男生的声音软软的,但不至于像女生。 何运晨:“你是……” “我是你们同班同学,隔壁宿舍的,叫蓝芥。‘蓝色’的‘蓝’,‘芥菜’的‘芥’。我……我可以进来吗?我有事和你们说。”男生再次询问道。 火树:“进来吧。” “好……”蓝芥缓缓打开门,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你们……都睡了啊……” 宿舍里,所有人都在床上。 “没,卧谈会呢。要来加入我们吗?”齐思钧发出邀请。 “不了,我就不‘卧’了,我就来‘谈’的。”蓝芥笑着摆摆手。 蓝芥走进宿舍,关上了门。 借着门外的光,四人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面容清秀,眉眼的线条柔和,但面部轮廓硬朗,使得他在没有让人感到粗犷的同时,也不会觉得他男生女相。 他高高瘦瘦的,站在门那边。 他无论是声音还是样貌,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想亲近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就是,我看你们要休息了,我就长话短说了。”蓝芥有些局促。 蒲熠星:“好。” 蓝芥:“我们的班主任……他之前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虽然每个人其实都有过……不太好的过往吧……” 齐思钧:“嗯。他做了什么?” “他……他曾经杀过一个人,他是一个杀人犯。”蓝芥眉眼低垂着,双手交叠紧握在一起。 蒲熠星:“……” 那不就……对上了吗? 蒲熠星和火树无比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开老师电脑里的那个杀人视频…… 为什么他会在电脑里存一个杀人视频,无非就两个原因。 第一,他是受害者或者是和受害者有关系的人。 第二,他就是那个杀人的。 在此之前,蒲熠星一直在这两个可能之间摇摆不定。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开老师就是那个杀人的。 但是他没有证据。 一来是视频里的杀人凶手是背对着摄像头的,拍到的是背面,没有脸。 二来是他没有证据去证实,开老师有杀那个女生的杀人动机。 即使他的直觉告诉他,杀人的就是开老师。 但是,在一切证据确凿之前,他都不应该说开老师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因为只是猜测,他拿不出证据去证实。 万一冤枉了人,那不就是血口喷人,造谣了吗? 然而……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没等蒲熠星开口,火树先问了。 蓝芥:“你们……是不相信我吗?” 何运晨:“不是,我们只是想确认消息来源的合理性。” 蓝芥:“嗯……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啊。虽然是四年前的事,可毕竟是死了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还是对此事有执着。” 蒲熠星:“所以,你们会和每一个来到这个班里的同学说起这件事,是吗?” 蓝芥:“是的。” 齐思钧:“那……他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当班主任啊?” 蓝芥:“因为……当年由于证据不足,所以并没有真正地调查出谁是杀人凶手。但是其实了解了此案的大家心里都有了人选,于是警方就一口咬定是他。但是因为一直拿不出坐实的证据,就只好拿舆论惩罚他,让案件不了了之了。” “证据不足?”蒲熠星皱着眉。 不是,杀人的全过程……都被摄像头拍下来了,怎么还可能没有坐实的证据啊? 再去查一下他那天晚上的衣着,这事怎么可能捶不了啊? 那就只有……不对。 “你说的杀人……是在什么时候?”蒲熠星看着他,神情有些紧张。 “四年前,一个冬夜,和今天一样,都停电了。”蓝芥抬头看着他。 “停电……”蒲熠星神色凝重,“好的,谢谢。” “嗯。所以,你们和班主任有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要落单。有个人照应,都比这个好。”蓝芥叮嘱道。 齐思钧:“好的,谢谢你。” “行,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蓝芥转身开门出去。 何运晨:“好的,谢谢你。” 蓝芥:“哦,对了。反正宿管老师已经走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把门锁上吧?” 火树:“好。” 蓝芥走后,蒲熠星才缓缓开口,“兄弟们,我听见了一个鬼故事……” 第99章 谴责不写日记的人 “啊?”这把齐思钧听得一愣,“什么鬼故事?” 火树扫了一眼蒲熠星,蒲熠星也凑巧抬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对上,蒲熠星勾唇一笑。 “我知道了。”火树移开视线,看向了齐思钧,“刚刚……那个啥来着,哦,小蓝。他不是说大家若是对这个案情有所了解,凶手是谁都心知肚明吗?但是就是抓不到,为什么呢?” “因为证据不足。”何运晨抢答。 “是啊。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们在办公室里,在开老师的电脑里,就有一个视频。那是一个杀人视频,是监控视角,拍到的就是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学生。”火树没说下去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想想。” 齐思钧听得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作案证据就在凶手手里?啊?” “正常来说,和凶手有联系的一切都应该会被调查,凶手的电脑自然也应该在被调查的清单里面。可是……”蒲熠星也顿住了。 何运晨:“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个杀人视频,是在案子不了了之之后才有的。” “还有一个点。”齐思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蓝芥说的是,人出意外的那天,和今天一样,都停电了,没电……监控是怎么拍下来的啊?”说完,齐思钧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对啊,是怎么拍下来的呢?”蒲熠星重复了一遍。 “所以,是后来突然有的通过监控拍下的杀人视频,是那天晚上停电但还能运作的监控拍下的……”何运晨简单地总结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这一个视频还不能删除呢?”火树提出了一个猜测,“一个正常人,杀了人,虽然因为证据不充分没有被定罪,但是肯定不会再想和这个案子再扯上联系吧。那为什么开老师看见了那个视频之后,还把它留着不删掉呢?” 齐思钧:“那个视频有没有可能是开老师自己下载进电脑里的呢?” 火树:“这个不清楚。但是,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何运晨:“是……怪怪的。” 齐思钧:“我有个问题,他说的那天和今天一样都停电了。而那天晚上,停电了,然后死了一个人……他是不是就是在暗示今天……” 火树:“今天也会死吗?” 蒲熠星:“不然,为什么今天也停电了呢?” 何运晨:“有联系?” “嗯……”火树思索着,“感觉应该是,应该是今天也会死一个人。” “会不会是开老师再去杀一个人啊?”齐思钧猜测道,“因为上一个,就是他杀的。” 蒲熠星:“不知道,我们得看看他的杀人动机。” 火树:“不瞒你们说,我和蒲熠星只是看见了他杀人的视频,杀人动机啊……死者和他的关系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啊?没有日记吗?”齐思钧显然有些意外。 蒲熠星摇摇头,“没有,这个凶手不写日记。” “啊?看来这个凶手不喜欢写日记啊?”齐思钧吐槽,“他不写日记,我们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杀人的呢?啊?让我们瞎猜吗?谴责。” “噗!”蒲熠星没忍住笑出了声。 “确实,怎么不写日记呢?让我们在这儿猜……”说着,火树叹了口气。 “没有日记,我们这几个侦探,好像废了一样。”蒲熠星苦笑着。 “也不算吧?这才刚开始。”何运晨摘下眼镜,放在床头,“出不了故事是正常的。” 何运晨是懂得安慰人的。 蒲熠星:“好……不过,我突然想起上一期,我们到吃中饭的时候了,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什么情况?”火树疑惑。 蒲熠星:“我们是上午的时候进去的,到吃中饭的时候,我们干了什么呢?坐了摩天轮,摩天轮停不下来,我们就去找到停下来的方法。我们还去坐了过山车,去看那个图案,启动了电闸。电路通了,我们就去餐厅吃饭。在餐厅里,我们又破了一个关于取餐的谜题,然后就吃饭了。” “对,我记得。我那一期是和阿蒲全程一起的。”齐思钧突然精神了不少,“我们几乎也是全程双线进行。外面是全员,里面是密室那样。我们外面那条线,是吃完饭之后,去后厨,我们翻到了一个电话簿,看见了一个电话号码。我们去电话亭打了电话,结果联系上了凯凯他们,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火树:“哦,所以说,故事都在里面那条线。” “可以这么说。”蒲熠星点头,“里面提供线索,我们外面的负责还原真相,然后回溯时空,打破循环,回到当下。” “哎,听你们这么说,好像还蛮有意思的,早知道我早点来了。”火树感到有些可惜。 蒲熠星:“嗯?可以八个人吗?” 齐思钧:“可以的。我之前问过小秸,她说原本是想着双线进行,两边各四个人整整齐齐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少了一个也没关系。” “少的那个不会是火老师吧?”蒲熠星瞄了一眼对面的火树。 “车票没买好,晚了。”火树避开了蒲熠星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火树:“可惜可惜。” 何运晨:“没事,火老师不要为没有录上一期觉得可惜。好好体验这次的吧。” 蒲熠星:“专注当下,别再为过去可惜了。不然,你因为可惜过去而遗失了当下的东西,在未来你可能又要可惜了。” 火树:“好好好,珍惜。” “火老师能来一次不容易,不如……我们给火老师多一点体验感吧?”齐思钧鬼点子生成中。 “嗯?你们要干什么?”火树警觉。 “你说呢?火老师。”蒲熠星立刻意会。 何运晨:“遇到危险,火老师可要把弟弟们护在身后啊~” 火树:“……” 齐思钧:“哈哈哈哈!” “好啦好啦,睡觉睡觉。”火树试图把这个话题腰斩,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哈哈,聊崩了。”蒲熠星嬉皮笑脸的。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各位晚安。”齐思钧戴好耳塞,掖好被子,翻了个身,“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各位。” 蒲熠星:“好。” 何运晨:“晚安好梦。” 火树:“晚安。” 教学一栋。 文韬洗完澡出来,从阳台回到宿舍,看见屋里多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拿着厚厚的书,推门进来。 “你们……是我们的舍友吗?”曹恩齐问了一句。 他们中的一人点点头,他看了曹恩齐一眼,将手里的书在桌上放下后,就上床了。 “哎,你……”曹恩齐本来还想再问一些其他的事。 但是曹恩齐见他一上床就躺下了……他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休息,便识相地闭嘴了。 另外两人也是,放下书本之后,就上床躺着了。 “这是……快熄灯查寝了吗?”李晋晔看着那三人的举动。 “哦,对哦。”文韬从桌上拿来漱口杯,向阳台走去,“我要刷牙了。” 李晋晔和曹恩齐简单地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也都爬上床了。 文韬进来的时候,宿舍里,没上床的就剩他了。 他径直走向门那边,把灯关了,然后也爬上了床。 宿舍进门,左边,依次是曹恩齐、文韬和李晋晔。 他们的床和教学二栋那边一样,也是没有蚊帐的。 和教学二栋不太一样的就是——他们教学一栋的设施,似乎都比较新。 文韬上床之后,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看了看床头的李晋晔,又看了看床尾的曹恩齐。 “你俩……是真睡吗?”文韬小声地问了一句。 李晋晔:“嗯。这个环节不就是让我们睡觉的吗?” “哈,晋……”曹恩齐突然想起旁边还有其他的同班同学,连忙“刹车”,“学号19啊,你啊还是经验不够丰富啊。” 李晋晔:“啊?这个环节还有什么说法吗?” 李晋晔懵懵的。 这大晚上的,都让我躺床上了,还不让我睡觉吗? “就是……”文韬正想说些什么。 “安静。”对面床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冷冰冰的,语气不冲,但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不是在请求,而是在警告。 “……”文韬乖乖闭嘴了。 真有那么好的事吗?真的是让他们好好睡觉吗?算了,既然能睡就睡吧。免得再晚点不让睡了…… 但是文韬有预感,今晚,肯定会出点什么事。 曹恩齐打了个哈欠,睡了。 宿舍安静下来,六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偶尔的翻身和掀被子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软软地浮沉。 李晋晔是真的困了,在文韬进来关灯之前,他爬上床躺下,床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刚刚好——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是睡觉的时间,有舒服的床和想睡觉的人。 他睡意渐浓,然而他在听完曹恩齐说的那一句话后,瞬间精神了不少。 与其说是精神了不少,不如说是他不太敢睡着。 于是,每当李晋晔觉得眼皮子很沉,快要合上的时候,就一个猛瞪眼,让自己精神一下。 可是,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困的时候,还是要睡觉的。 这样无声的斗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结束了。 文韬躺在床上,他还没有困意,他的大脑还在运转,他在复盘今天经历的事。 正思索着,他听见床头和床尾的呼吸声渐渐均匀。 都睡了吗? 他抬头,看了看床头那边的李晋晔,见他的脚露了出来,没有盖上,便拉过被子给他盖好了。 他转头又看向床尾的曹恩齐。 他们的被子本来就有点窄,加上曹恩齐前面还抱了一点来睡,他后背那里露了一条缝。 会着凉的吧? 文韬伸手,从他的怀里抢了一点被子出来,给他掖了掖后背的被子。 文韬给曹恩齐掖完被子之后,看向了床那边的三个人。 真的……就是睡觉吗? 文韬微微皱着眉,最后还是躺下了。 没有人来查寝吗?高中……不是会查寝的吗? 正疑惑着,文韬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想趁大家睡下了,去办公室那边,去串串二班的宿舍,再或者是把这个学校逛一逛。 但是……如果两个弟弟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呢? 算了。 经过一番内心斗争之后,文韬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比起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他更想留下来保护好这两个怕黑的弟弟。 文韬盖好被子,翻身,背着墙那边,睡了。 他也想睡着,可是宿舍里,对面床上的那三个陌生人,一下一下地让他觉得膈应。 不是说不习惯和陌生人在一个屋檐下睡觉,而是……总感觉这三个人会弄些什么。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的警惕。 文韬闭着眼睛,但是他没有任何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韬还在复盘着今天的事情。 开老师身上的那个……是疤……应该是疤,纹身不长那样。 他受伤了,那他…… 这时,文韬的思绪被突然掐断——他听见了一些异常的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 文韬瞬间警觉起来,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他根据声音的大小,以及隔音相关的,他判断着距离,得出结论——声音应该就是在宿舍里产生的。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生长吗? 啊? 文韬疑惑地皱起眉头,但是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沙啦沙啦的,不是草叶那种清脆的摩擦声。 声音闷闷的,但也确实像是因为一些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要睁眼看看吗?但是……会不会一睁眼就被……算了,没准一会儿就没了呢,先按兵不动看看。 文韬下意识悄悄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但是,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见消停。 不行,还是看一眼吧?到底怎么了。 文韬悄悄睁开了一条缝,看向对面。 那一刻,他愣住了。 第100章 我的前方没有路了 他眼前的三个室友,从床上坐起,身上缠满了不知名的黑色植物。 文韬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咣!” 文韬床架上那几个原本用来插蚊帐支架的洞里,伸出了铁质的杆子。 杆子的顶端,插入了天花板上预留好的洞里。 啊?那个洞……是这样的吗? 文韬只看见了床架上的洞,但是没注意天花板上也有洞。 大意了。 现在,文韬的床,就像一个铁笼子,把文韬困在了床上。 李晋晔和曹恩齐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吓醒了。 李晋晔懵懵地抬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曹恩齐也是被吓得一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啊?”李晋晔看着自己的床和文韬的一样变成了一个铁笼子,“怎么,我怎么……被困住了。” “你看……”文韬坐起身,示意李晋晔看看对面床。 李晋晔愣愣地看向对面,没有任何防备。 李晋晔:“……” 文韬:“……” 不出意外,李晋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扑向了身后的墙壁,靠着墙,裹着被子,在墙角蜷缩着。 曹恩齐:“哎?哎?” 文韬看向床尾的曹恩齐。 “为什么你们……”曹恩齐看向文韬,又看向文韬身后的李晋晔,“为什么你们被困住了啊?” “对啊。”文韬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没有……” “啊!”曹恩齐叫了一声,靠在了墙上。 文韬顺着曹恩齐的视线看去。 曹恩齐在看着床下。 对面床铺上的那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齐齐围在了曹恩齐下床的梯子前。 “啊……怎么办?”曹恩齐拿来被子盖住了头。 围在梯子边的三个人,身上缠满了黑色的藤蔓状的植物,在仰头看着,看着床上的曹恩齐。 “文韬……救我……”曹恩齐发出细若蚊吟的声音。 “我……”文韬隔着铁栏杆,看向床下的那三个人,略显无奈。 是的,这一次,他无能为力。 “你要不下去吧?”文韬看向曹恩齐,“他们站那,应该就是等你下去的。” “啊?”曹恩齐拉开被子,看向旁边的文韬,愣了半秒,“我……下去?” “嗯。”文韬见曹恩齐没反应,又点了点头,“是的。” 曹恩齐看向床下的那三个人。 那三个人的脸上,也缠满了黑色的不知名植物,有的甚至嵌进了肉里,与皮肤融为一体。 曹恩齐怔怔地看着,嘴巴微张。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文韬:“你的单线,来了。” 曹恩齐:“……” “谁?”李晋晔这时才缓过神来,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 文韬看向李晋晔,“恩齐的……单线。” 话音刚落,文韬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了。 “恩齐?”李晋晔皱眉,探头看向曹恩齐那边,“也是哦,我俩都被困住了,就他……” “恩齐,加油。”文韬看着仍在发懵的曹恩齐,“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的吧?”李晋晔看着床下那三个人,“你看他们站在下面等你那么久了,一句话没说。大不了……” 曹恩齐:“大不了什么?” 李晋晔:“大不了……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出门之后拼命地跑,跑去阿蒲那边,让阿蒲他们保护你呗。他们那边有四个人。” 曹恩齐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大脑,绷着一根弦。 他没有退路了。 他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床栏,一步一步地下去。 他下了两步,停住了,看向了文韬和李晋晔。 文韬和李晋晔也一直在关注着他。 文韬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曹恩齐摇摇头,继续下去了。 他下了梯子,脚稳稳地踩在了自己的拖鞋上。 那三个人围着他,见他下来,一个人走向了门那边。 曹恩齐穿上拖鞋,视线也寻着他去了。 那个人打开了宿舍门,示意曹恩齐随自己离开。 曹恩齐虽然已经下床站在了地上,但他的手仍紧握着床边的梯子。 那个开门的人,还在等着。 曹恩齐再次抬头看向了文韬和李晋晔。 文韬张了张嘴,但没有声音。 曹恩齐看着他的嘴型,愣了会儿,才走向门口那边。 他身边的两个舍友,见他走了,也跟了上去。 在后面两个舍友还没走到门口之前,曹恩齐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估计也没想到…… 那个舍友站在门口,愣了半秒,才回过神来,转身步入走廊,追了上去。 刚刚,文韬做的嘴型是——“跑”。 曹恩齐的反应力一向不错,立刻就意会了。 见到门口那个舍友跑了出去,后面两人也很快跟上了。 宿舍里,只剩下文韬和李晋晔。 他们两人依旧被困在床上“牢笼”里。 宿舍的门,敞开着。 晚风丝丝缕缕地吹进来,原先落在宿舍门上的灯光,现在落进了宿舍。 光落在宿舍地上,折射,给宿舍里染上了浅浅的暖黄光晕。 整个宿舍,被粗略地勾出了轮廓。 李晋晔听见脚步声已经远去,便探头看向门口那边。 “走了?”李晋晔见门口没人了,又扭头看着文韬。 文韬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是……”李晋晔查看着这个困住自己的“铁笼子”。 文韬敲了敲面前的铁杆子,“听听,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 铁杆子被敲击时发出的沉闷响声,在证明着自己不是那些可以被轻易折弯的空心铁皮细管子。 “……”李晋晔听着这沉闷的响声,自救的心已经凉透了。 文韬:“睡吧,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有东西过来闹了。” 和李晋晔略显焦虑的心境相比,文韬则豁达得多。 “可是……这门是开着的,我有点……”李晋晔看着开着的门。 文韬:“没安全感吗?” 李晋晔:“嗯……” “可我们下不去,你那里又够不到门,关不上啊……”文韬的脸贴着那一根根冰凉冷的铁杆子,艰难地朝外探头观察着门那边。 “没办法了啊……门没法关了。”李晋晔接受现实。 “那我先睡会儿了,我刚刚没睡,现在有点困。”文韬说着,侧身躺下了。 李晋晔看着他,稍显惊讶,“你刚刚……没睡吗?” “没有,我有点担心对面三个。”文韬说来不紧不慢。 李晋晔:“那行,你睡会儿吧。反正这门开着我睡不着,我在这里看门。” “好……谢谢你。”文韬拉上被子,睡了。 曹恩齐趁站在门口的那个舍友还没反应过来,飞速跑了出去,他穿过走廊,很快,就跑到了楼梯口。 他的身后,那三个舍友,穷追不舍。 他们跟在曹恩齐身后,但是他们跑得不快,所以曹恩齐很快就甩掉了他们。 曹恩齐跑下楼,看着空无一人的校道。 这里,已经过了门禁的时候,只有路灯还在站岗。 没人了。 接下来的路……就一个人走了。 曹恩齐这才反应过来,“等一下,我又是单线?” 他不是才知道这是单线,而是才反应过来,这是——“又”。 他愣愣地回头,看着楼梯那边,“上次电箱房的是我,这次为什么又是我啊?” 没话说,曹恩齐简直就是天选单线人。 “啊……受不了了……”曹恩齐看向了教学二栋的方向。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了几个黑漆漆的身影。 在操场的草丛那边,一个一个,冒出来了。 “等等……我们去升旗台那边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见过啊……”曹恩齐看着草丛那边,回忆着上次经过那里的时候,“不是,这……” 身影在一步步,向曹恩齐靠近。 那一个个黑漆漆的身影,和他在时间定格之后的教室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啊?”曹恩齐身后的楼梯处,传来了响声。 他回头——是那三个舍友。 不妙,还是先跑吧! 他转身,径直跑向了教学二栋那边。 那些黑影看见他跑走,愣愣地停住了。 那三个舍友,仍在追着曹恩齐。 曹恩齐熟门熟路地绕过办公楼,跑到了教学二栋楼下。 教学二栋楼梯口的铁质推拉门已经被人关上还上了锁。 “啊?”曹恩齐看着关上的推拉门,他还不死心,伸手扣了一下门把。 门锁处发出了清脆的被卡住的声音。 很好,他想上楼找阿蒲他们求救的心彻底死了。 他回头,看着那三个身影。 就要这样乖乖认命吗? 他想起,上一次被逼到绝路的时候。 是在绫木火锅店的那一次。 蒲熠星为了救石凯,选择留下来,返回办公室,让他和唐九洲先行离开。 离开…… 他们回头,他们面前是一架旋转楼梯,他们在楼梯上。 楼梯,可以上,也可以下。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选择。 大量的“怪人”,从楼梯和一楼连接的地方,一点点涌上来,将楼梯一点点吞噬——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只有一个方向了,那就是往上。 可是,往上,曾经已经打开的房间,门后,都充斥着那些令他们恐惧的“怪人”。 他们一路狂奔,跑到了顶楼。 当时的曹恩齐是真的想过,如果最上面那个没有打开的房间无法打开,或者是一个可以打开进入的陷阱房间,他也认了。 他尽力了,他拼尽全力去了,那么……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真正令人遗憾的,是失败了之后,才发现没来得及的全力以赴。 是啊,他已经拼尽全力了。 就算是死路一条,那也是无悔的路。 无悔,不代表成功,也不代表失败,是成功之后没有欢呼的理所应当,是失败之后没有怨言的接受。 现在的曹恩齐,哪怕被抓住,也是无悔的。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三个舍友,朝他跑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 还有办法吗?还有路吗? 他看着,看着那三个人。 渐渐地,他视线模糊了,他闭上眼睛,背过身,等待着那三个人来把他带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恩齐没有听见更近一步的脚步声了。 他睁开眼睛,回头看去。 他的身后,没人了。 曹恩齐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是,刚刚的……人呢?” 他僵硬地转过身,走到他最后看见那三个舍友的位置。 “人呢?”他看向身边的办公楼,又看向了操场那边的草丛。 直觉告诉他,要往草丛那里去。 他穿过绿化带,站上了塑胶跑道。 走过塑胶跑道,踩上了那片草坪,走向了那一簇簇高高的草丛。 果然,在他离最近的一处高草丛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探出头来。 曹恩齐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 他后退了几步,没有像之前那样转身就跑。 他看着面前的黑影。 那个黑影身后,又陆陆续续站起了好几个黑影。 “你们……”曹恩齐调整好情绪,“是你们救了我吗?” 黑影站在他面前,沉默着。 “那三个奇奇怪怪的人,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曹恩齐以为他们是因为没有理解自己的问题才没有回答,于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黑影已经沉默着。 正当曹恩齐感到一无所获,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那个第一个站起来的黑影,朝他伸出了右手。 曹恩齐见他朝自己伸手,便停住了要转身的脚,看着他。 那个黑影,似乎是要给他看什么。 黑影伸出的手上,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有什么。 但是太黑了,曹恩齐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噪点。 他只好走近黑影,微微弯腰,去看看黑影手上那个要给他看的东西。 黑影似乎……确实也没有想伤害他的想法。 曹恩齐看清了,那个黑影手上的,是那三个舍友身上缠着的黑色不知名植物。 但是,是断的——只有一截。 不用说,曹恩齐已经猜到了。 就是黑影,是黑影去拦住了那三个要抓住他的舍友。 然后,手上留下了缠在那三个舍友身上的黑色不知名植物。 第101章 无前例的开门方式 “你们……”曹恩齐抬头看着面前的黑影,“所以,刚刚是你们救了我吗?谢……真是谢谢啊。” 黑影微微点头。 “那个,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呢?”曹恩齐感到有些不解,“你们在黑暗里出现,惧怕灯光,然而刚才却又为了救我……估计被路灯照了吧……” 黑影们沉默着。 “你们是不能说话吗?”曹恩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哦,你们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看来我要自己去找答案了……”他思索着,“我可以从哪里了解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呢?” 一个站得偏后的黑影抬起手,指向了曹恩齐的身后。 那里,屹立着一栋长方体建筑物。 光是看外形,曹恩齐就猜到了。 曹恩齐:“那里是图书馆吗?” 黑影点点头,依然指着那个方向。 “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图书馆吗?”曹恩齐看着图书馆,打心底的抗拒。 我是有病吗?我胆子本来就不大,夜晚要一个人行动,还要去一个……哪里都可以藏“鬼”的地方。 “我不想一个人去,你们能陪我一起去吗?”曹恩齐看了看图书馆,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 他想着,这些黑影,即使知道会被光照到受伤也愿意来救自己,还告诉了他可以找到答案的地方……这么看来,这些黑影似乎不像是坏人,甚至可能是专门来帮他的。 虽然,他和黑影的两次见面,都略显狼狈…… 黑影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站在最前面的黑影绕过曹恩齐,走到了草地边缘,走出了草地。 曹恩齐看着他,看着其他的黑影要跟着第一个黑影去了。 那个领头的黑影穿过跑道,站在了水泥地上。 这时,路灯耀出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吃痛地吸了口气,弓着后背微微蜷缩了会儿,又艰难地挺起瘦削的身体,走向了办公楼那边。 他身后的黑影们,似乎都接受了某种指令,跟着他,一起挺过了被路灯照亮的那段路。 曹恩齐看得不忍心,跑过去,站在路灯旁的花基外围,举起双臂,遮住了半面灯的光。 那些黑影看见落在身上的光不见了,四周暗了不少,抬头,看见了伸手挡住光亮的曹恩齐。 “你们快过去……”曹恩齐踮起脚,才勉强够到了路灯的灯泡。 那些黑影远远看着,但已经心领神会,加快了脚步。 黑影排成了一列小队,绕过办公楼,走向了教学二栋。 曹恩齐见他们全部走到了办公楼后面,彻底看不见了,才放下手,从花基上下来。 他连忙跟上他们,绕过办公楼,也来到了教学二栋前。 黑影们围在了楼梯口的铁质推拉门那里。 “怎么了吗?”曹恩齐看着他们,走上前去。 那里不是锁了上不去吗?难不成他们有钥匙可以帮我打开? 他正要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啪啦”一声。 声音清脆响亮,仔细看,才发现——那个站在最前面的黑影,伸手掰折了铁质推拉门的铁杆。 “啪啦啪啦!” 更多的黑影涌上前去,扒拉着铁质推拉门,更多的铁杆被掰折了。 铁杆被折断,扔在地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不是,大晚上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了? 曹恩齐突然有些不安,“我们小声点好吗?别那么大声……”他有点害怕被人发现。 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二班那个臭脾气赶人的班主任了。 黑影没有理曹恩齐,继续破坏着铁质推拉门。 就这样,被人上了锁的铁质推拉门被一点一点拆开,直到整个被清除。 楼梯口现在已经畅通无阻,只是旁边多了一堆废铁。 曹恩齐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徒手给自己拆了门,为自己打通了一条路。 黑影们拆完铁质推拉门之后,都乖乖地退到了两边,给曹恩齐留出了一条路。 “你们……”曹恩齐看着失去了铁门阻拦的楼梯口,“这个铁门真的……是我没法找到钥匙去打开,要你们来拆的吗?” 黑影站在两旁,没有作声。 “行吧,那我现在去看看小何他们,去看看火老师。”说着曹恩齐踏上了楼梯,他上了几个台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 黑影们都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 曹恩齐:“我有点怕,你们可不可以把我围在中间啊?” 曹恩齐看着他们,都已经想到他们不会上来了。 这时,离楼梯口比较近的几个黑影不假思索地走上楼梯,从曹恩齐身边走过,走在了曹恩齐的前面,在他的前面站定。 有人走了,于是在后面的黑影也纷纷跟着,上了楼梯。 前面有人,后面有人,就连他的左边和右边都有人! 曹恩齐被黑影们围了起来,保护着。 在这之前,曹恩齐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被吓到的时候,掉队了,伙伴们记起他,能拉着他一起跑,没有抛下他,曹恩齐就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真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但是,曹恩齐打心底觉得暖暖的。 他是有点感动的。 二楼……如果没记错,依据地图上的标识,应该是饭堂。 曹恩齐在黑影的簇拥下来到了二楼,他没有随前面的黑影继续走上三楼,而是走出楼梯口,走向了二楼的走廊。 “我想去看一眼饭堂,回宿舍那会儿走得急,都没有去看。现在去看一眼。”说着,曹恩齐从漆黑的人群里走出,独自走向了饭堂那边。 几个黑影尾随过来,就像是曹恩齐随身带着的死士,时刻保护着曹恩齐。 饭堂的大门紧闭着,两边的门把被一把锁打横锁住了。 曹恩齐伸手掂量了一下那把锁,“还挺沉的,应该是厚实的……” 这么厚实的锁,那些黑影肯定打不开,还是等后面找到了钥匙再来打开或者饭堂营业了再进去吧。 紧闭的大门旁边,有一个钉在墙上的手写牌子,上面写着饭堂的营业时间。 “营业时间: 早上:6:20——7:30 中午:11:30——13:00 下午:17:10——18:20” 很明显,现在不是饭堂的营业时间。 “早上六点二十……这么早吗?明天早上就可以进去看看了。”曹恩齐自语着,他又看了看其他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才转身离开了二楼的走廊,走向楼梯口,向三楼走去。 那几个黑影也连忙跟上了,和他形影不离。 曹恩齐在黑影的簇拥下,面不改色地来到了三楼。 “按照我们那边……男左女右,所以他们应该在这边。”曹恩齐看向了左侧的两个宿舍。 走在曹恩齐前面的黑影,在靠楼梯这边的寝室门前停住了。 “嗯?他们是在这里吗?”曹恩齐说话的声音尽量小声,脚步也放轻了许多。 他不知道,如果何运晨他们看见他是被一群黑漆漆的人簇拥着来的,会不会吓到。 于是曹恩齐连忙向走在他前面的黑影打了个往回走的手势,“你们回来……别吓到我的朋友们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声走过去。 黑影看见他的手势,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开始用力地拍打着那个寝室的房门。 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急促且沉重的敲门声。 黑影们敲门的方式简直是粗暴至极,曹恩齐亲眼看着黑影们把门板刨出了木屑。 曹恩齐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 这时,他才看清,黑影的手,根本不是手,是锋利的金属爪子,爪尖又尖又长。 怪不得,他们可以把铁杆徒手“掰折”。 原来……不是掰折,铁杆是硬生生给他们切断了! 黑影给他伸手看手上的黑色植物那会儿,实在是太黑了,曹恩齐都没注意黑影的手是什么样的。 只是粗略地看到有五个“指头”,所以他还觉得蛮正常的。 “你们住手,不要再敲了……”曹恩齐连忙跑上前,想要拉开那些黑影。 “恩齐?” 曹恩齐头顶的方向,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起来……好像是何运晨。 曹恩齐抬头,透过门边的窗户,看见了睡在上床探出头看自己的何运晨。 “小何?”曹恩齐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可算是找到你了。” “门外怎么是恩齐的声音?”门后,火树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是我,我是恩齐。”曹恩齐拉开了堵在门口的黑影,拍着门。 “啊?那我……我现在是去给你开门还是怎么样?你是被绑架了吗?”齐思钧透过窗户,看向走廊,看见了被黑影团团围住的曹恩齐。 曹恩齐听见齐思钧的问话,先是一愣,“不是,不是,我没有被绑架,他们是来帮我的。” “帮你的……这样帮你敲门的吗?”蒲熠星皱眉,“我下次敲别人的门,也拿把刀去刨。” 曹恩齐:“……” 何运晨:“他们是你的朋友,对吧?” 曹恩齐:“嗯……算是吧,他们真的帮了我很多。” “啪嗒!” 门开了。 “是朋友,那就欢迎吧?”何运晨拉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曹恩齐。 “你都不知道……刚刚,某个人要被吓死了。”蒲熠星调侃着。 “谁啊?”曹恩齐抬头看着他。 蒲熠星微微一笑,道:“你猜。” 就在刚才,寝室里的齐思钧听见了二楼的动静。 齐思钧:“各位,二楼有人。” 火树:“嗯?” 齐思钧:“你们听嘛,脚步声,好像人还不少。” 蒲熠星:“看来……隔壁那位小兄弟的提醒是好的嘞。” 何运晨:“是的,看来是个好人。” “你听,他们上楼了。”齐思钧依然在细心地听着脚步声的动向。 “啊?上来了?不会……”蒲熠星想起了那块门板。 他们……不会就是来敲门的吧? 蒲熠星突然有些紧张。 脚步声,一点一点近了。 “天哪,好像真的好多人……”睡在靠走廊那边的何运晨清楚地听见了,“这么多人,这个门板……能顶得住吗?” “不知道。”齐思钧坐起身,在对面看着何运晨,“但是我知道,要是这门倒了,最先遭殃的是我俩。” 何运晨:“……” “哈?”火树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你们可以说点吉利话吗?” “吉不吉利……不知道,但是,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比起讨论门会不会倒,蒲熠星更想看看之后的“剧情”是否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 脚步声越来越大,嘈杂的脚步声充斥在三楼的走廊。 “我估计,至少有十个人。”齐思钧苦笑着。 下一秒—— “咚咚咚!咚咚咚!” 临窗户的两位,被这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齐思钧是一愣,然后喘气缓着。 何运晨则是快速靠向了墙的那边,床板发出了“咚”的一声。 于是,齐思钧被吓到了没人发现,何运晨被吓到了人尽皆知。 何运晨:“……” “妈呀……这是干什么呀,哎哟……”火树无语地靠着墙,拍着胸口喘气。 火树被吓到,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于是…… “小何……哈哈!”蒲熠星看着对面那个被突然的敲门声吓得一脸茫然的何运晨,“小何已经……哈哈哈哈!” 但是敲门的声音很大,里面的动静,门外的曹恩齐是一点也没听见。 何运晨看着那扇“咚咚”作响的门,“谁敲门这么没礼貌啊?”说着,何运晨透过床头的玻璃窗,看向了走廊那边,“让我康康是谁?” 窗户外,站了好几个黑漆漆的人。 那些人看不清脸。 浑身上下,是一片黑色。 天啊……这是什么啊? 借着夜里微弱的光,何运晨看见了他们的手,竟然带着金属独有的色泽。 “你们住手,不要再敲了……”门外,此起彼伏的敲门声里夹杂着一个声音。 这声音…… 是恩齐! 何运晨反应过来,他朝外探着脑袋。 果然,他在门外,看见了挤开黑影走到门板前的曹恩齐。 第102章 答案就在图书馆里 曹恩齐:“嗯……是火老师吗?” “火老师……火老师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嘛。”蒲熠星明显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也可能是我的表达方式不太对,那我换一种问法。” “就是,你觉得刚才谁害怕,会把蒲熠星逗笑。”齐思钧陈述着。 “嗯……”曹恩齐的目光扫过寝室里的每一张脸,最后停在了身边的何运晨身上,“是小何吗?” 蒲熠星:“是的。” “小何害怕?真的假的?”曹恩齐看着何运晨,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律师吗?应该不会相信这些啊……” “法在心中,法可以治人,但是可抵挡不了惊吓啊……”何运晨苦笑着,“那敲门声有点过于突然且大声了。” “原来……没事。”说着,曹恩齐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呢,你怕什么。” “所以啊,后来我看见是你,我就不怕了。”何运晨笑着,目光柔柔的。 “那个,长话短说……”曹恩齐看向宿舍里的三个人。 “你说啊。”蒲熠星抱着枕头,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曹恩齐:“你们能不能下来。” “哦,可以。当然可以。”齐思钧是第一个起身下床的。 火树也扒着床栏,慢慢下来了。 “嗯?”蒲熠星见两人都下去了,“啊?恩齐,我们不能睡了吗?” “我不知道,如果做得快,应该还是可以的……吧?”曹恩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齐思钧:“我们要做什么啊?” 蒲熠星听到这儿,也下床了。 曹恩齐:“我问那些黑影,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帮我。然后他们伸手指了教学一栋旁边的那个图书馆。” “图书馆?”蒲熠星皱眉,“我们大半夜不睡觉……跑图书馆?” 曹恩齐:“嗯……” “走吧,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说着,蒲熠星先走向了门口那边。 “好玩……”曹恩齐一僵。 “走吧走吧,去图书馆。”齐思钧推着站在门口的曹恩齐和何运晨出去了,“我们快点去吧。” “你们宿舍有什么线索吗?”曹恩齐停在门口,看着他们黑暗的身后。 “没有线索……”齐思钧还没说完。 火树:“哦,有。有一个隔壁宿舍的男孩子过来,和我们说,让我们不要和我们的班主任独处。” 曹恩齐:“这是为什么?” “因为啊……我们班主任,会杀人!”说着,何运晨比了一个要抓住曹恩齐的手势。 曹恩齐震惊,“啊?” “说来话长了,我们边走边说吧。”齐思钧再次催进度。 “好。”曹恩齐和何运晨并排走着。 有几个黑影,一直在楼梯口那边等着。 他们看见曹恩齐过来了,转过身,准备下楼。 “他们……他们为什么会跟着你啊?好像真的是在帮你啊。”何运晨看着那些对曹恩齐非常顺从的黑影。 曹恩齐:“我也不知道,我去图书馆,就是准备去那里找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恩齐。”蒲熠星在他身后唤了一声。 曹恩齐:“嗯,怎么了?” “怎么感觉……你成皇帝了啊?什么时候登基的,连我们都不告诉,真不够意思。”蒲熠星撇撇嘴。 他明显是酸了。 “是啊,第一次见那么配合的npc。”齐思钧感慨着。 “我是单线了,单线之后触发的。”曹恩齐解释道。 蒲熠星抬头看向墙角天花板的摄像头,“导演组,以后的单线,都就着这个标准来可以吗?都孤军奋战了,肯定得有点甜头啊。” 何运晨:“对啊,阿蒲说的有道理。以后能不能给点甜头,这样我们可能也不会这么害怕单线了。” 说完,何运晨回头看着火树,“是吧,火老师。” 火树:“……” 蒲熠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人被黑影簇拥着,下了楼梯。 “走吧,去图书馆那边。”曹恩齐走在了最前面。 “图书馆……图书馆是在哪儿啊?”蒲熠星皱着眉头,在努力回忆。 “对啊,我们忘记把地图带下来了。”齐思钧才反应过来。 “算了,一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文韬他们来救我们,肯定会带的。”蒲熠星点点头。 齐思钧:“……” “没关系,我知道要去图书馆,是黑影指给我看的。”曹恩齐回头看着他们,“就在教学一栋旁边,我带你们过去。” 齐思钧:“好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怎么……”何运晨察觉到了些什么。 曹恩齐:“嗯?” “火老师……是天生不爱说话吗?”蒲熠星立刻意会。 齐思钧:“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老师?”曹恩齐看向身后被黑影围住的火树。 “没事没事,我跟着你们呢。”火树佯装镇定。 “你是怕这些黑影,还是什么啊?”齐思钧看着他。 火树:“就是天黑有点渗人,然后……他们围着我……总感觉下一秒要把我抓了。” 曹恩齐:“没事,他们抓你,我就让他们把你放下。他们很听我的话的。” “这么听话……恩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啊?”蒲熠星思来想去,直觉告诉他曹恩齐身份不简单。 “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啊,恩齐?”何运晨也反应过来,“他们那么听你的话。” “我……”曹恩齐一时语塞,“我也不知道啊。” 齐思钧:“没事,黑影不是已经提示了图书馆里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吗?一会儿到了图书馆,问题应该都会迎刃而解了吧。” 他们边走边聊,从文韬看见舍友变异身上缠满黑色不知名植物开始,说起文韬和李晋晔被困在床上,他俩的床就像一个监狱,又聊曹恩齐被迫下床,然后开启了他的单线,最后被黑影救下。 不知不觉中,他们身边的黑影停住了。 “到了。”蒲熠星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大门上方,是三个醒目的立体字——图书馆。 何运晨:“要进去了。” “好黑啊,看样子好像没有灯……不对,应该是灯点不亮。”齐思钧透过图书馆的窗户,看着里面。 “正常,他们在排查线路,估计除了宿舍都断电了。”何运晨还是很淡定的。 “这门能开吗?”曹恩齐走上台阶,正要去拉门把手,感觉身后空空的。 他回头——他的伙伴们和黑影都在台阶下看着他。 曹恩齐又看了面前的玻璃大门,里面一片漆黑。 下一秒,曹恩齐就跑下了台阶。 “哈哈哈哈哈哈哈!”蒲熠星先笑了,“我还在想呢,我们恩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勇敢了?” “不是,你们……”曹恩齐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恩齐是在里面看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吗?”齐思钧看着慌忙跑回来的曹恩齐。 “没有。”曹恩齐回忆了一下,“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些桌椅之类的。” “那你……”齐思钧嘴角微微抽动。 “太、太黑了。”曹恩齐委屈。 火树看着身旁站立不动的黑影,“他们是不走了吗?” “不知道啊。”蒲熠星向前走了几步,脱离了黑影的包围圈。 火树、齐思钧、何运晨也先后走开了。 黑影群的中间,空了。 黑影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蒲熠星:“哦,看来,他们是不能和我们进图书馆的。” 曹恩齐:“是……” 蒲熠星先走上了台阶,“我去看看门是怎么开的。” 齐思钧:“好,我们的侦察兵出发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去看看。”何运晨也跟上了,“阿蒲,我和你一起。” 蒲熠星:“好。” 蒲熠星来到门前,他透过玻璃,看着图书馆里面。 里面,先是三个需要扫码通过的通道,然后再里面有几盆绿植,然后……好像还有一个安全出口,但是门是关上的。 再然后……太黑了,看不清了。 “我看看这个门……”蒲熠星看向面前的门把手。 门用两块玻璃门板组成,两边的玻璃门把手被一条粗铁链系着,上了锁。 那把锁沉甸甸的,不像是用蛮力就可以打开的样子。 “对了,我们要不先去救文韬和晋晔?”曹恩齐突然想起自己那两个还被困在床上的同伴,“他们还被困在床上呢。” “他们在哪?”蒲熠星回头看着曹恩齐,“宿舍床上吗?” 曹恩齐:“嗯。” “这样吧,小何和阿蒲在这里想办法开门,我、恩齐和火老师,我们三个一起去救文韬和晋晔。”齐思钧“排兵布阵”。 蒲熠星:“好。” 何运晨:“可以。” 曹恩齐:“那我们仨先去教学一栋了。” 何运晨:“好的。” “一会儿见了,各位。”说着,齐思钧先走向了教学一栋那边。 曹恩齐和火树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图书馆的门前,只剩下了蒲熠星和何运晨。 那些黑影,在曹恩齐离开之后,也默默地回到了草地那边。 “我真的觉得……恩齐有身份。”蒲熠星信誓旦旦地说。 “是的,不然那些黑影……对他真的是服从,是一种敬畏的感觉。”何运晨回忆着黑影和他们一起时的细节。 “对……”蒲熠星思索着,“主仆吗?恩齐和那些黑影的关系,像不像主仆?” 何运晨:“服从……或多或少沾边。” “你说,我们发散思维,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就是这个和我们接触的恩齐,其实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恩齐了。”蒲熠星表情十分认真。 “哦……”何运晨也很快意会,“你是说,恩齐被他们的王附体了?然后就成了他们的王吗?” 蒲熠星点头。 “不过……不对啊。”何运晨皱眉,“但是这个推论,有太多的点可以被推翻了。比如恩齐看见那些黑影野蛮地敲门的时候,他会害怕吓到我们而去阻止。” “所以你觉得还是真恩齐是吧?”蒲熠星思索着,下意识咬住了下嘴唇。 何运晨:“嗯。” 蒲熠星:“真恩齐……那就是……他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让自己的身份发生了转变。我们姑且默认那些黑影只对曹恩齐服从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恩齐的身份和我们不一样。” “嗯……”何运晨看向了门锁,“我们还是先开门吧。等恩齐他们回来,我们再去问问他。” 蒲熠星:“好。” 铁链被蒲熠星拽起,在寂静的夜里,“当啷当啷”的。 “锁就是普通的锁,要钥匙开的。”蒲熠星观察着锁上的钥匙孔。 “我看看。”何运晨借着路灯耀出的光,“是钥匙……孔好细,看样子不能撬锁。” 蒲熠星:“是。” “但是……着钥匙会在哪儿呢?”何运晨看向四周。 上了台阶,图书馆门前的平台周围,是一圈的绿植。 “难不成……钥匙会在这草地里吗?”蒲熠星看着那一圈绿植,“关门的保安再心大,也不会把钥匙……” “落草地里是吧?”何运晨看着那片绿化带,若有所思,“无论是他自己丢的,或者是不小心落下……多少都……” “我们先在地上,和周围找找吧?”蒲熠星先走下了台阶,“你在上面看看,我去下面看。” “好的。”何运晨走向了绿化带那边。 “钥匙……”蒲熠星一边下楼梯一边借着微弱的路灯光观察着地面,“会在地上吗?” 火树、齐思钧和曹恩齐走向了教学一栋那边,上了三楼。 教学一栋和教学二栋还是有点不同的,比如在楼梯口那里,教学一栋是没有铁质推拉门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上下。 “我们走路都小点声,其他同学们应该都睡了。”齐思钧一如既往的心细。 曹恩齐:“也是,我们不睡,不代表别人也不睡。” “我觉得,我们走路轻点,比起不要吵醒同学,更重要的是可别把一些不该醒的东西给吵醒了。”火树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那确实。”齐思钧尴尬地笑笑。 曹恩齐:“三楼,我们也是在三楼的左手边,也就是到了三楼之后的右手边。” 齐思钧:“好的。” 他们到了三楼。 那个离楼梯口近的宿舍,门没有关上。 齐思钧走过去,门后,空无一人。 齐思钧:“啊?” “对,他们就在里面……”曹恩齐也走到了门口,话还没说完,“人……呢?” 第103章 被纸条改变的命运 “不是,他们人去哪了?”曹恩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要不是你是曹恩齐,我是真的会觉得你在耍我们。”齐思钧笑了,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啊?没有,你们听我解释。”曹恩齐走进了宿舍里,查看着他俩的床铺,“我走的时候,他们是真的都被困在了床上。他们帮不了我,因为那些铁杆……哎?” 齐思钧:“咋了?” 还在门外的火树不安地抓住了齐思钧的衣袖。 “没事吧?”齐思钧朝宿舍里问了一句。 “铁杆……”曹恩齐看向了门口的齐思钧和火树,“被打开了。” “啊?”齐思钧疑惑。 不是,哥们,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描述? 齐思钧见曹恩齐指着床铺看着他们,看样子就是想让他们也进来看看。 于是齐思钧就拽着火树进去了。 曹恩齐见火树一脸的不情愿,“没事,屋里应该没人,都走光了大概。” 齐思钧虽然进去了,但是他留了一个心眼,用手把着门,拉过门边床铺的椅子,抵住了门。 火树:“哦,怕它关上是吧?” 齐思钧:“嗯。” 齐思钧看向了曹恩齐手指的方向,铁杆确实是把两个床铺给围了起来,一眼监狱。 但是,在梯子口那边的杆子,却已经被人拆了下来。 曹恩齐:“他们走了。” “这杆子……我看看。”齐思钧拉着梯子的扶手,看着铁杆被拆下后留下的痕迹。 梯子口那边的铁杆,是被整根拆下的。 被拆下的洞里,有一个类似于门锁里的装置,由弹簧组成。 在这个洞的旁边床板上,有一个狭窄的钥匙孔。 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在哪里是得到了一把钥匙,用钥匙拆下了这根铁杆,从床上下来了。 齐思钧:“他们自救了?” “自救?不应该啊?”可是曹恩齐并不这么认为,“我们仨在上床之前去翻找了整个宿舍,都没有发现钥匙啊锁啊之类的有指向性的物品,也没有发现什么和故事线有关的物件,这个宿舍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啊?”齐思钧听得一愣,“这不和我们一样吗?啥也没有。” 火树:“是啊。” “不过。”齐思钧去压了压李晋晔床铺下的桌板,“他们宿舍的东西是真的不错,没声儿的,哪像咱们。” “哎,是啊。明明咱们念的是同一所学校,怎么这宿舍里的待遇差那么多啊?”火树心里也是酸酸的,“真的是。” “就是啊,我们火老师哪里在学校里受过这种委屈啊?”曹恩齐“煽风点火”。 “对啊,我要为火老师鸣不平。”齐思钧看热闹主打的就是一个看戏人不顾戏中人的命。 火树:“……” “所以……他们走了……”曹恩齐看着李晋晔床铺下的桌子沉思着。 “那我们……是不是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齐思钧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空气迎来了片刻的安静。 齐思钧站在门口进来一点的位置,面对着阳台那边,看着曹恩齐。 齐思钧:“你身后,恩齐……” “啊?”曹恩齐愣愣地回过神来,听齐思钧的语气,瞬间觉得“凶多吉少”,“你……别吓我。” 齐思钧坚定地看着曹恩齐,眼里容不得他一丝的怀疑。 此时的火树已经躲到了齐思钧身后,抓着齐思钧肩膀的衣服,紧闭着双眼。 还没等曹恩齐回头,曹恩齐的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无比陌生的喘息声。 他反应很快,匆忙地向前跑去,抱住了面前的齐思钧。 齐思钧下意识地回抱了他。 现在的齐思钧——《真·腹背受敌》。 曹恩齐身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阳台那边进来了。 齐思钧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一点点扒着落地玻璃窗,走进来。 那个人影,看见曹恩齐跑开,在原地站定了。 “啪!” 他手里拿着的一个东西,落在了地上。 骨碌碌地滚开了一段距离。 人影走向了曹恩齐床铺下的桌前,在齐思钧的注视下,钻进了桌底,不见了。 齐思钧看着在桌底消失不见的人影,“啊?就……就这吗?没了?” 听到这,曹恩齐才慢慢睁开眼睛,回头看向身后。 身后已经没人了。 齐思钧:“他刚刚有东西落下了,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好。”火树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动。 这属于意料之中。 曹恩齐松开了抱着齐思钧的手。 “你看看他落下了什么,在地上。看见了吗?”齐思钧伸手指着那东西的位置。 “嗯。”曹恩齐看见了。 “火老师害怕,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过去可以吗?”齐思钧看着大概也就三米左右的距离,应该…… “可以,有东西出来……我就跑嘛。”曹恩齐长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他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圆筒形状的玩意儿,曹恩齐握在手里,拨弄着。 “咔”的一下,一束刺眼的白光,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出现。 “手电筒?”火树看着打在墙上的白光。 “对。”曹恩齐借着打在墙上的光看清了手里的手电筒,“诶,好像还有分档。” “啪!” 墙上的光变成了比较黯淡的紫光。 齐思钧:“哦,验钞灯。” “啪!” 墙上的光又变回了白光,但是没有第一次明亮,照在墙上形成的光圈也没有第一次的大。 而且这一次的白光,是从手电筒的底端发出的。 曹恩齐又推了一下开关,光亮消失了。 火树:“三档,是一个三档的手电筒。” “所以……我们来这儿的收获是,文韬和李晋晔他们被人带走了,往好的方向想我们姑且认为他俩是被人救走了吧。”齐思钧又非常自觉地总结着。 “是的,如果是被抓走的,那也没必要把他们困在上面了吧?”曹恩齐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 齐思钧:“然后另一个收获就是这个手电筒了。” 曹恩齐:“是。” 火树:“走吧,回去找阿蒲和小何。” 回到图书馆前,他们三人先是看见了在台阶下正低着头走来走去的蒲熠星。 “咋了?你是在找什么吗?”曹恩齐问了一句。 蒲熠星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我……我在找钥匙。” 火树:“钥匙?是开图书馆的钥匙吗?” “嗯。”蒲熠星看着他们,见他们还是三个人,“文韬和晋晔没找着吗?” 齐思钧:“没有,我们上去没见到他们,他们估计是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你怎么不觉得他们是被抓走了呢?”蒲熠星疑惑。 齐思钧把自己刚刚在宿舍那里和曹恩齐他们分析的思路讲了一遍。 “哦……这样……”蒲熠星拧着眉,“所以,现在我们遇到的npc是不是至少可以分为两个阵营。” 曹恩齐:“啊?” “这样的话,文韬和晋晔的事,估计也解释得通了。”蒲熠星思考着,“一个是要带走曹恩齐把文韬和晋晔困住的阵营。另一个就是那些黑影代表的阵营,他们是保护曹恩齐,阻止曹恩齐被带走的。” “确实可以。”何运晨在上面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下来了。 “所以现在至少有两个阵营,而且还是对立的。而我们,要么是属于这两个阵营中的一方,也就是我们过来是帮助我们所属的阵营去打败另一个阵营或者是去阻止另一阵营的一些计划的;要么……就是独立于这两个阵营的第三方阵营,我们有我们自己要去完成的使命。”蒲熠星看着众人。 “没错。”齐思钧表示认可。 何运晨:“所以,你交代一下吧。” 火树:“什么?” 蒲熠星:“没问你,问恩齐。” 火树:“哦哦。” “啊?恩齐怎么了?”齐思钧看向身旁的曹恩齐。 “曹恩齐的身份,和我们,应该有点不同。”蒲熠星微眯着眼,“说一下吧,你在被那些奇奇怪怪的舍友‘追杀’之前,都经历了什么吧?” “嗯……”曹恩齐回忆着,“停电……哦,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在停电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黑影了!” 齐思钧:“嗯?” 曹恩齐:“对,当时文韬去了办公室,我和李晋晔一起在教室里。停电之后,我们就和别的同学坐在了一起,听他们讲四年前停电的事情。说完之后他们又继续复习了,然后我就看见有个人一直在写字的手突然停住了,再看向其他人,他们也全都定住了。就连墙上的钟也……” “墙上的钟?”蒲熠星反应过来,“你们也经历了时间定格?” 曹恩齐:“对啊。” 火树:“你们也……” 蒲熠星:“我们在办公室里也经历了时间定格。” “你们呢?”曹恩齐看向了何运晨和齐思钧,“宿舍有吗?” “我一直在洗漱……没注意……”齐思钧目移。 何运晨:“我也……” 蒲熠星:“所以,除了小齐和小何,我们剩余的人都经历了时间定格。” 曹恩齐:“时间定格之后,我就看见了黑影,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黑影。” 蒲熠星:“停电……停电莫不是突然打开了某个异时空……” “异时空?”曹恩齐回忆着在教室里的画面,“我想,我可能知道我为什么‘特别’了。” 何运晨:“为什么?” 曹恩齐:“我是被选中的人。” 齐思钧:“啊?” “我、文韬和李晋晔在晚读下课的时候去升旗台那边得到了一张字条。上第一节晚修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打开,是文韬走了之后,我才和李晋晔一起打开看的。准确点来说,是李晋晔在旁边,看着我打开纸条。”曹恩齐回忆着那时的情景,“然后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就是你了。结合停电之后同学们给我们讲起的校园传闻,说收到这样纸条的人,是会死的。因为四年前的那个死去的女孩抽屉里,就有一张这样的纸条。” “死去的女孩?”蒲熠星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所以……”蒲熠星看向了火树。 齐思钧:“你俩的那个情报,也可以和他分享一下。” “就是,我们在我们班主任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杀人视频,是一个男人杀死了一个女生。”火树言简意赅。 “所以……那个杀人的不会是你们班主任吧?”曹恩齐略显惊讶。 蒲熠星:“嗯?我们也觉得像,但我们没有证据。” “那个四年前,在停电夜晚死去的那个女生,是一班的,但是她被发现的时候是死在了二班。”曹恩齐和他们说起班里同学告诉自己的事。 齐思钧:“所以都串起来了。把这些信息拼凑一下,准备去还原案件吧。” “但是我们没有案发现场,那是四年前的事了。”何运晨一如既往地严谨,“如果说案发现场真的是高三二班的话,那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蒲熠星:“是……但是恩齐现在被选为了下一个死者,我们不知道被选定之后会发生什么……” 齐思钧:“所以当年的真相我们还是要去找,也算是让此悬案落地。” 何运晨:“也是帮恩齐解除这个让他变得和我们不一样的诅咒吧?” “言归正传,我们去一班宿舍的收获,除了发现文韬和晋晔被救走,我们再一次看到了黑影还得到了一个手电筒。”曹恩齐神秘兮兮地翻出装在兜里的手电筒在大家面前展示着。 “哦,有什么特别的吗?对于我们打开图书馆有什么帮助吗?”蒲熠星脑子里只有“推进度”。 火树:“这个手电筒有三档,有一档,是验钞灯,懂了吧?” “哦,荧光。快,我们上去。”何运晨拉过曹恩齐,跑上台阶,来到了图书馆门前,“快照照。” 曹恩齐打开了验钞灯,紫光落在面前的门锁上。 门锁和玻璃门上,什么也没有。 何运晨:“有东西吗?” “好像没有……”曹恩齐握着手电筒,紫光在门前扫着。 “看看地上。”何运晨拉着曹恩齐后退了几步。 此时,图书馆门前瓷砖铺的地板,在紫光中,浮现出了隐隐约约的与瓷砖颜色格格不入的纹路…… 第104章 荧光脚印指引方向 “有!这是什么?”曹恩齐看见了验钞灯下的荧光纹路。 “好像是什么脚印……往那边去了。”何运晨看向了楼梯那边。 曹恩齐手握手电筒,循着脚印的走向照过去。 脚印从图书馆的门前开始,一步一步,向楼梯那边走去,下了楼梯。 “下去了,走,跟上。”曹恩齐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蒲熠星在楼梯下看着他们下来,“咦?他们怎么出来了?莫非……钥匙在我们这儿吗?” 齐思钧:“看样子好像是。” 火树和蒲熠星同时看向了脚下。 火树:“有钥匙吗?” “不应该啊?我刚刚已经借着路灯光把这里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了,明明什么也没有啊……”蒲熠星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在地上找寻着钥匙的踪迹。 “那边……”曹恩齐和何运晨从台阶上面下来了,曹恩齐拿着手电筒一直照着,“不在这里,脚印还在往前。” 紫光下,荧光脚印并没有止步,继续走向了更远的地方。 火树:“啊?这脚印是要去哪儿啊?” “不会是去保安室吧?保安来锁门。”齐思钧猜测着。 蒲熠星:“对啊,保安室就是这个方向啊。” “进门……不远处就是教学一栋……”曹恩齐回忆着进了校门之后的事,“哦,好像还真是。” “别猜了,我们就跟着脚印走吧。”火树催促道。 曹恩齐:“好。” 脚印一路延伸,经过路灯下……断了。 “哎,看不见了。”曹恩齐看着铺满路灯那昏黄光晕的水泥地。 “我来。”曹恩齐身边的何运晨走向了路灯光亮照来的方向,挡住了那一块的亮光。 水泥地上出现了一片阴影,阴影里,荧光脚印再次出现。 “有了。”曹恩齐仔细地辨认着脚印的走向。 “都快快跟上,小何,走了。”蒲熠星拉过何运晨。 火树:“我们之后就找一个人跟在恩齐身边,靠近一点,负责挡光不就好了,一直跟着恩齐走。” 齐思钧:“对啊,有道理。” “所以小何刚刚呆呆地杵那儿干嘛?”蒲熠星回头看着身边的何运晨。 “刚刚脑子没反应过来嘛,大晚上的,本来就应该好好睡觉的。你看,我不睡觉都变笨啦~”何运晨委屈。 “所以,电视机前的朋友们千万不要大半夜的不睡觉哦。”蒲熠星“温馨提醒”。 齐思钧:“是的。我们是因为一些还不清楚原因的使命,才不睡觉的。千万不要学我们大晚上不睡觉。” 何运晨小声地说:“感觉明天早上我们得趴一半……” “我也觉得,反正我是必趴的。”蒲熠星走在队伍后面,慢悠悠的。 他的眼皮子已经因为打架,而轮流站岗了。 何运晨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连忙扶住他,怕他摔了。 何运晨:“我帮你看着路,还有防止你睡着突然倒地上,我这样一直掐着你,你应该就不会彻底睡过去了。” 蒲熠星见有人扶,两只眼睛非常安心地完全合上了,“好的……谢谢……小何……” 就这样,何运晨扶了蒲熠星一路。 蒲熠星闭着眼睛,走了一路。 五人跟着脚印,绕过了教学一栋,来到了校门那边。 “哎?真是保安室啊?”火树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保安室。 “保安室……哎?绕开了。”曹恩齐跟着脚印,脚印偏向了另一个方向,但是还是离保安室很近。 脚印在保安室一侧的草丛里消失了。 “啊?什么情况?我们……进草丛?”齐思钧看着大伙。 “走走走,进去进去,不就是进个草丛嘛。”蒲熠星说得老大声了,可是他说的那会儿,眼睛压根没睁开。 他甚至连把眼皮抬起的欲望都没有。 何运晨:“……” 齐思钧回头看着,看着那个闭着眼睛被何运晨扶着的蒲熠星,“哥们,你要不先睁开眼睛,再进这草丛吧?” “咱们不是有手电吗?有了光,我们就可以所向……披靡……”蒲熠星脚下有些不稳。 何运晨一直扶着他,察觉他的摇晃,连忙拉住了他。 火树:“蒲熠星,要不你还是睁开眼睛吧?继续闭着只怕你真的要睡着了。” “没事,到时候哥几个把你抬去图书馆睡觉。”曹恩齐将手电筒伸进草丛里照着。 荧光脚印真的看不见了,只看见零零星星的荧光痕迹。 “不见了。”曹恩齐压低草丛外围的低矮灌木,看着里面。 “能看见亮斑,但是看不清了吗?”齐思钧走到曹恩齐的身后,看着验钞灯照亮的地方。 曹恩齐:“嗯。” “我看看?”蒲熠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走了过来。 曹恩齐将手里的手电筒递给了他。 蒲熠星拿过手电筒,他扒拉着面前的灌木,“我们是不是可以翻进去的啊?” “你确定吗?你上次好像失败了哎。”曹恩齐好心提醒。 蒲熠星:“……” 蒲熠星沉默着,似乎有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在攻击他的大脑。 “对了,阿蒲,你穿西装返祖的感觉怎么样?感觉不错的话下次我也试试。”曹恩齐说来面不改色。 蒲熠星:“……” “哦,三二一木头人的那次,一个个穿得老帅老帅了。”齐思钧也想起来了。 曹恩齐:“但是一玩游戏就丑态百出。”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先给大家打个样吧?这次的没有那一次的高,应该会很顺利的。”蒲熠星跃跃欲试。 “行,你先试试。”齐思钧拉着曹恩齐站远了一点。 蒲熠星:“好。” 蒲熠星往后退了几步,比量着灌木的高度,“一次过啊。” 齐思钧:“好好,one take。” 蒲熠星跑了几步,轻轻一跃。 这一次,他没有和那次一样摔地上,没有和那次一样光明正大地在别人面前丢脸。 他跨过去了。 蒲熠星回头看着身后的大家,得意地笑着,“嘿嘿,过来了。不过嘛,这次的是真的矮,随随便便都能过来。” “谁都能啊?”何运晨的小脑袋瓜子悄悄转动,看向火树,“那火老师……是不是也可以轻易过去啊?” 火树内心os:你们这些人…… “来,火老师来一个!”曹恩齐起哄。 火树:“……” 何运晨:“快,火老师跳一个!” “你们启程……怎么可以迫害火老师呢?”蒲熠星在灌木丛那边看着,看着曹恩齐和何运晨起哄让火树跳过来。 “就是啊……还是蒲熠星……”火树还没说完。 “火老师怎么还要别人催你啊?能不能自己识相点跳过来啊!”蒲熠星突然朝他吼道,“真的是,都已经催成这样了,还不识抬举!” 曹恩齐:“……” 何运晨:“……” “不是……你……”火树无语。 “哇,那里……那几个是不是来抓恩齐的啊?”蒲熠星看着大伙身后,“快啊,你们快点过来!他们要过来了!” 火树听得心里一颤,一下跳过了面前的灌木,抱住了那边的蒲熠星。 “咳咳咳!”蒲熠星被他突然抱住,被撞了胸口,连连咳嗽。 “啊,不好意思。”火树连忙松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火树身后,曹恩齐看着这一切,笑着,“笑死我了。” 何运晨:“火老师,您要不……回头看看呢?” 火树回头看着,他身后,除了曹恩齐和何运晨,再没有第三个人了。 火树:“……” “哪有什么来抓恩齐的人啊……”何运晨说着,他腿长,轻轻松松地跨过了灌木,“阿蒲是骗你的啊。” 曹恩齐也跨过了灌木,“他就是激你跳过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树:“……” 火树被耍了,火树生气,但火树不说,不然就又给他们添新乐子了。 “哎,你们是不是……落了一个人。”蒲熠星身边的树后传来一个声音。 “啊?哦,小齐啊。”曹恩齐反应很快。 齐思钧嘿嘿笑着,从树后走出来。 何运晨:“我刚刚正诧异了,还在想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一个人。” “哥们心碎了,你们居然都把我忘了。”齐思钧小狐狸哭唧唧,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打着何运晨的肩膀。 “你哪儿进来的啊?”何运晨抓住他要打自己的手,问道。 齐思钧突然变得平静,狡黠一笑,“你猜?” 曹恩齐:“你不是跨过来的?” “当然不是啦,哪像你们,一个个跨灌木进来,多粗鲁啊……”齐思钧话锋一转,“没有,没有,开玩笑,开玩笑,咳咳咳。” 火树:“所以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植物园啊,你们没发现这里的植物都挂了牌子吗?那肯定就有入口啊,这都想不到吗?真笨……没有,没有。”齐思钧化身皮皮狐。 “有入口?在哪里啊?”火树是真的不想一会儿又跳着出去。 “在那边。”齐思钧伸手指着身后。 众人循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的树木更加茂密,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那边其实是有一条路的,水泥路,地上有荧光标,看着荧光标走就行了。路的尽头,就是入口了。当然,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应该是出口。”齐思钧严谨修正。 曹恩齐:“远吗?从我们这儿到出口那边。” 齐思钧:“不远,也就十米左右吧。” 蒲熠星:“那行,一会儿我们离开就走那儿,小齐带路。” 齐思钧:“好。” “来,我们看看光斑到哪儿吧?”蒲熠星拿着手电筒。 紫光再次落在草叶上。 “看不清……”曹恩齐循着光斑的大致走向看去,抬头,保安室映入眼帘,“钥匙……锁门的应该是保安吧?所以钥匙应该在保安室吧?” 保安室和这片草木有接壤,保安室那面被草叶轻抚的墙…… 曹恩齐走过去,看着那面墙,他沉默了片刻。 “怎么?有发现吗?”何运晨跟了过去。 曹恩齐回头看着他们,“是门。” 齐思钧:“啊?” 蒲熠星:“什么?” 火树:“是门?” 曹恩齐点头。 何运晨走到他身边,看着那面墙。 墙上有一个细小的分割痕迹,勾勒出门框的形状。 但是,门板上并没有门把手,也没有钥匙孔。 何运晨:“这门……能开吗?” “有个输密码的。”曹恩齐看见了门旁边墙上的一个九键的数字输入键盘,键盘上方的墙上是一个显示屏。 蒲熠星:“什么?要密码?” 齐思钧:“有什么提示吗?” “嗯……显示屏旁边有一行字。”何运晨看着那一行字。 曹恩齐将手电筒切换成白光,照着。 那一行字是:我办完事回来走了几步? “他办完事回来……走了几步……”何运晨念了出来。 “走了几步?”蒲熠星皱眉,他转头看向被灌木分割的那边,“不会是……” “我们这是……要回去数脚印啊?”齐思钧无语,“很磨人哎。” “走吧,我们回去数脚印。”蒲熠星看向曹恩齐。 曹恩齐看着他,“咱俩吗?” 蒲熠星:“嗯。数的话……两个人就知道有没有数错了。两个人都数错,但是数到的数目却是一样的可能性不高。” 曹恩齐:“好。” 蒲熠星:“那我和恩齐出去数脚印了。” 齐思钧:“啊?那我们呢?” 火树:“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吗?” 蒲熠星:“嗯。” 何运晨:“我有个问题,这草地里的怎么算啊?我们都看不清……” 蒲熠星:“量嘛,我到时候和恩齐去确认一下他的步幅。确认好之后,回来按这个距离大概走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火树:“行……吧?” 蒲熠星带着曹恩齐从那条漆黑的路离开了。 手里手电筒的白光,在短暂地照亮黑暗之后,不见了踪影。 直到两人远去,齐思钧才缓缓开口,“真的行吗,多多少少不太严谨啊……” 何运晨:“不知道啊……我也觉得量步幅有点不靠谱。” 火树:“小齐,你走的那条水泥路上,有没有泥巴啊?” 何运晨:“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第105章 在保安室里的求救 火树指着草地,“这上面的泥鞋印,不是你留下的吧?” 齐思钧看了看草地上一个个无比清晰的泥鞋印,抬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借着路灯的光,“不至于啊……我鞋底脏是脏,但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泥鞋印啊?要这么清晰,得整只鞋底沾满泥巴才……” 火树看了看齐思钧的鞋底,“那确实,如果不是你们留下的……那不就是……” “那个去图书馆锁门的人!”何运晨脱口而出。 火树:“快,我们趁阿蒲他们去数外面的脚印,我们把里面的数了。” “快快快,立大功,立大功。”齐思钧一边说着,一边走在前面,“泥鞋印是从这里开始的。” 泥鞋印是从他们跨进来的灌木丛旁边开始的——也就是说,那个去图书馆锁门的人并没有走齐思钧进来的那条小道,而是和蒲熠星他们一样跨灌木丛过来的。 齐思钧:“十五……十五个泥鞋印。” 何运晨:“行,那一会儿加十五。” “嗨!”蒲熠星向他们走来,“我们数完了,五百三十八个脚印。”说着,蒲熠星跳起,跨过灌木丛,落在了草地上。 何运晨:“五百三十八……五百三十八加上这里的……” 蒲熠星:“我们刚刚,去比了一下,比了一下那个步幅,发现和曹恩齐的一模一样,我们让恩齐走一走就知道了。” “对,我给大家走一个。”曹恩齐跨过灌木丛,“我从这儿开始,走过去,走去门那边。” 齐思钧:“好,你走,我们数。” “你走,我们数。”何运晨重复着。 “一……二……三……四……”曹恩齐一直走到了门那边,“十五!十五步!加上十五……” “那就是五百五十三。”何运晨走去门那边输入了,“五……五,三,确认。” “嘟、嘟嘟——” 密码盘上方的提示灯亮起,是红灯——密码错误。 “啊?”蒲熠星看着亮起的红灯,“密码错了?” 曹恩齐:“不可能啊……” “是不是你走的出了差错,我们在外面数的绝对是精准的。”蒲熠星看向曹恩齐,“你再走一遍,看还是不是十五步。” 曹恩齐:“好。” “有没有可能,这里面其实也是有固定的可以读取步数的方式?”齐思钧觉得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我们这里面,真的是十五步。”何运晨接过齐思钧的话茬,“你们可以低头看一下,草地上的泥点子……” 蒲熠星低头看向草地,“哦,鞋印!” 齐思钧:“是的,就是十五个。” 曹恩齐:“那是哪一步错了呢?” 火树:“有没有可能不是我们得到的数据错了,而是数据要乘二。” “哦,对。”曹恩齐反应过来,看向了显示屏上方的那一行字,“因为那上面说的是他办完事回来走了几步,那个步数很可能是从保安室开始算起,所以我们的数据应该乘二。” 火树:“我们得到的他走一趟的数据是五百五十三,乘二就是一千一百零六了,所以正确的密码是一一零六。” “一……一……零……六……确认。”曹恩齐按下了确认键。 “嘟——” 密码盘上方的提示灯亮起,是绿灯。 “咔哒!” 墙上勾勒出轮廓越发明显,门开了,打开了一条缝。 “走,进去。”蒲熠星看见门开了,才慢慢走过去,他在队伍后面,催促着。 曹恩齐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缓缓推开门。 齐思钧站在曹恩齐身后,看着显示屏上显示的“1106”,皱着眉,“一一零六?这串数字咋那么眼熟呢?” 蒲熠星:“嗯?” 齐思钧:“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见过吗?”火树疑惑,“哦,我第一次来,不知道。” 门被完全推开,保安室里黑漆漆的,在手电筒的白光照进来之前,只有路灯透过窗户落进来的昏暗灯光。 “没灯吗?”何运晨探头看着,但是双脚非常实诚地一直站在门外。 曹恩齐:“不知道……” 曹恩齐和何运晨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他俩只需要稍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进去了,可两人就是…… “你俩门童还是门神啊?”齐思钧看着他俩,“能不能进去一下啊……” “要不还是你先进吧?”曹恩齐正要退到一边给齐思钧让一条道。 一只手,从齐思钧身后伸出,推了曹恩齐一把。 “啊!”曹恩齐猝不及防,被推进了门。 何运晨看曹恩齐突然向前倒去,还以为是他踢到什么绊倒了或者是单纯没站稳,于是连忙伸手去拉住。 可到底是突然,何运晨虽然拉住了曹恩齐,但是他和曹恩齐一起进去了。 “曹大侠,有勇气啊!”蒲熠星在后面看着,起哄。 随即,他看见何运晨也进去了,于是又补了一句,“何少侠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齐思钧回头看着身后的蒲熠星,嘴角抽了抽,“真是会做事。” “嗯?什么?估计是哪里来的神秘力量在催我们做事吧?”蒲熠星径直进去了,在门边的墙上摸着,很快就摸到了开关,“哎,有了。” 三人头顶的灯,伴随着那“啪”的一声打开开关的声音,亮了起来。 保安室里,还是和下午一样的配置。 “找钥匙。”蒲熠星轻车熟路地翻起了桌子的抽屉。 曹恩齐刚刚被推进来的时候,何运晨因为拉着他,也一起进来了。 现在,何运晨还拉着曹恩齐的胳膊。 何运晨见曹恩齐稳稳站定,“你没受伤吧?” 曹恩齐:“没有。” 何运晨这时才松开了手。 “走,我们也找找看。”曹恩齐伸手拉过何运晨,走向了在校门外那会儿没有看见的柜子。 何运晨:“柜子里会有吗?” 曹恩齐:“不知道。” 这时,齐思钧和火树才从门外进来。 齐思钧看着门旁边的防爆钢叉,若有所思,片刻,缓缓道:“有没有可能,那扇门的钥匙不在这里,要我们拿这把防爆钢叉破门而入?” “嗯?”蒲熠星回头看着他,疑惑。 “你看嘛,这儿还有个防爆盾牌,肯定就是用来挡住我们打破玻璃门之后飞溅的玻璃碎片的。”齐思钧的解释有着极强的“说服力”,“你看,是不是很合理?不然他把这俩摆这儿,还是门边,干嘛呢?” 蒲熠星沉默。 这还是我认识的齐思钧吗? 不过……好像也认识,之前他其实也经常联系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只是最近少了,再说起来觉得陌生了罢了……嗯,绝对是这样的。 蒲熠星试图说服自己。 “确实有道理,带上。”说着,何运晨就走过去要拿,“我们直接‘破门而入’。” 不是……小何,你们律师压力那么大的吗? 蒲熠星打开了最后一个抽屉——那是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是一张纸条。 “哎哎,有了。”蒲熠星拿出纸条,招呼着大家过来。 “有什么了?”火树先过去了。 蒲熠星展开纸条,纸条上是三个字——救救我。 “救救我?”蒲熠星念出了那三个字。 “就仨字?”齐思钧也凑了过来。 蒲熠星:“嗯。” 火树:“拿那个手电照照。” “恩齐——”蒲熠星回头寻找着曹恩齐的身影。 “来了来了。”曹恩齐走过来,翻出手电筒,打开了验钞灯。 紫光落在白纸上,果然出现了新的字迹。 “有!”蒲熠星看着纸条。 纸条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答案居然是1106!我想我知道了,只要……k” “嗯?”蒲熠星皱着眉,“没写完。” “k什么啊?”火树看着纸条,“1106,和k有什么联系吗?” “1106……”蒲熠星回忆着,“目前来看,k就是开忻,所以他也是烛火乐队的一员,1106……1106……”蒲熠星眼睛突然睁大。 齐思钧:“怎么了?” “1106,就是11月6日。”蒲熠星看着齐思钧,“你想到了什么?” “11月6日……烛火乐队……烛火乐队成立的那天,对吗?”齐思钧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怪眼熟的。” “所以,这个人想写的是k1106。”蒲熠星得出了答案,“这个人应该是因为一些突发意外,类似于被发现吧,然后不得已中断了这一次书写,只来得及匆忙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k’。” “那这个k1106代表了什么呢?”火树疑惑,“这里有什么要打开的锁吗?” “那里。”曹恩齐指着刚进门就拉着何运晨走向的那个柜子,“那个如果要打开,要解一个密码锁。” “我看看,是什么密码?数字吗?”蒲熠星说着,先走了过去。 曹恩齐:“字母锁。” 蒲熠星走过去,看着,“三位字母锁。” “k1106……可以凑成三个字母吗?”何运晨猜测着。 “k……1106,1106可以表示出什么吗?”齐思钧思索着。 “k1106……”蒲熠星看向了柜子里面的东西。 柜门是玻璃的,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许多画册和报告册,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木盒子。 看来,他们要找的钥匙应该就在那个木盒子里。 “画册……”蒲熠星看着柜门后的画册,在一本画册上看见了一幅无比熟悉的图画。 那是一列火车,车身上用白色颜料写着“k1106”。 “等等,那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张这样的画?哦,k1106。怪不得这么耳熟。那幅画怎么会在这儿?”蒲熠星看着那个画册。 那个画册的书脊上,有署名——新晋人气画家李九儿。 署名下面是:巡回画展七号站作品全收录。 “李九儿……”蒲熠星看向密码锁,“是lje吗?” 蒲熠星输入了“lje”,密码锁开了。 “开了?”齐思钧一个走过去的功夫,就看见蒲熠星把锁打开了,“这么快吗?” 蒲熠星打开柜子,拿出了里面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果然放了一把钥匙,“有了。” 曹恩齐:“找到钥匙了?” 蒲熠星取出钥匙,“对。” 火树疑惑,“这么快?” “走走走,去开图书馆。”蒲熠星先跑出了保安室。 “喂,你跑那么快……”齐思钧连忙跟上。 火树:“啊?k1106是怎么得到三个字母的啊?” “先走吧。”曹恩齐拉过火树,出去了。 何运晨押后,关了灯,又谨慎地合上了门。 穿过校道,跑上台阶,蒲熠星站在了图书馆门前。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伙伴们。 齐思钧气喘吁吁地跑来,“怎么这么急啊?” 蒲熠星:“感觉……我们可能得快点,我们应该是要救人。” 齐思钧:“嗯?” 曹恩齐:“是因为那张纸条吗?” 曹恩齐和火树也到了。 “对了,恩齐。”何运晨最后一个跑到图书馆门前,“你那张,‘就是你了’的纸条还在吗?” 曹恩齐:“怎么了?” 何运晨:“拿验钞灯照照,看上面有没有字。” “对啊,你那张纸条呢?”齐思钧反应过来。 “在……”曹恩齐回忆着,“那张纸条在李晋晔那里,我看完之后他拿过去看了。” 何运晨:“这样。” “我开门了。”蒲熠星用钥匙打开了锁,扯开了铁链,“我们进去看看。” 铁链“当啷当啷”地落在地上。 “我开个手电。”曹恩齐连忙亮起手里的手电筒,白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了图书馆里的瓷砖上。 “我开了。”蒲熠星推开玻璃门。 门被推开,涌出了一股冰冷的气流。 “哇,好凉快……”曹恩齐感叹着。 齐思钧:“好舒服,里面开了冷气吗?” “走吧。”蒲熠星抵着门,“我们进去。” 齐思钧先进去了,何运晨拉着曹恩齐一起跨过了门槛。 火树和蒲熠星是最后进来的。 “哇——”曹恩齐照着图书馆的墙壁,“突然就不害怕了。” 蒲熠星:“感觉恩齐这个手电筒就是这期节目最该修复的bug。” 第106章 刻意隐瞒的同舍生 夜渐渐深了,校园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了在校道站岗的路灯。 “咦?教学楼那边怎么熄灯了啊?”一个长发的女生走到了校门口。 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见最近那栋楼的一楼窗户。 那里的窗户,只能看见窗框和黑黑但在反光的玻璃,窗户后面的空间无人点灯。 “不知道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跟在长发女生的身后,也走到了校门前,“估计是下晚修回宿舍休息了吧?” 两个女生穿着和学长们一样校服,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 “予彤,这保安室没人啊,我们该怎么进去啊?”那个双马尾女生看着没有开灯的保安室。 校门旁边的保安室和黄昏那会儿一般,静悄悄的,那里的主人不知去向。 “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吧?走,嘟嘟,我们下班。”罗予彤说着,转身就要走。 “啊?”嘟嘟回头看着她,“可是学院大巴在我们刚刚走过来那会儿,就开走了呀。我们没有车离开了。” 罗予彤一个丝滑的转身,重新回到了校门口,“好,我们看看怎么进去。” “嗯……”嘟嘟看着面前的电动伸缩门,“这里会有什么线索吗?” 罗予彤:“对,我们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题要解。” “你们……” 校门里侧,传来了一个声音。 “啊!”罗予彤后退了几步,和同样被吓到的嘟嘟抱在了一起。 “什么啊?”嘟嘟很害怕,但还是往音源处看了一眼。 那里,站了一个人影。 “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这就让你们进来。”那是一个女生。 女生身形相对瘦削,头发在脑后被扎成一个马尾。 身上穿着和她们一样的校服——应该是她们的同学。 那个女生走向了保安室那边,隐入暗处,不见了。 她没有走进罗予彤和嘟嘟视野里那扇保安室的门。 “啊?可是保安室的门不是……”嘟嘟还没说完。 不一会儿,保安室的灯亮了。 嘟嘟和罗予彤在亮起的保安室里看见了那个女生。 女生在保安室里熟练地操作着什么,两人面前的电动伸缩门缓缓收起。 “你们快进来吧?”女生看着她们。 罗予彤和嘟嘟还在门口站着,谨慎地看着她。 她们还是没明白她究竟是怎么进的保安室。 不走正规途径进入,这人要么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要么就是没有经得这个地方主人的允许进入的。 “是老师告诉我,让我专门来接你们的。”女生见她们没有进来,连忙说明情况,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哦,好,谢谢你。”罗予彤拉着嘟嘟进去了,但还是在保持着警惕。 嘟嘟:“谢谢,谢谢,谢谢你给我们开门。” 嘟嘟朝女生甜甜地笑着,点点头。 女生笑笑,见她们进来了,就操作电动伸缩门合上了。 她熄了保安室的灯,出来,走到了她们跟前,“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罗予彤:“嗯?回去?回教室吗?” “不,是回宿舍。我们下晚修了。”女生一边和她们说着,一边走在了前面。 “啊?高三……你们高三这么早回去睡觉的吗?”罗予彤表示有点难以相信。 “嗯……”女生沉默了会儿,“我们是因为今天出了点事,才提前下晚修回宿舍的。平时不是这个时候的。” “出事?”嘟嘟跟在她身后,略显惊讶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我们学校之前一直很稳定的电力系统突然停电了,然后又匪夷所思地自己恢复了。”女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会儿,又道:“估计就是哪里的线路接触不良了吧?现在学校已经对教室进行停电处理,找人去线路房做线路排查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 “不是大事……吗?”罗予彤微微皱着眉,表示怀疑,“一直很稳定的电力系统突然停电……我们来得真巧,一来就有事了。”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别太担心了。”女生见她俩有些紧张,连忙笑着道。 “哦,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嘟嘟突然想起。 “我啊,我是学号8。”女生看着她们。 “哎,你没有自己的名字的吗?”嘟嘟看着她。 “嘘!”学号8连忙打断她,“我们……我们是不能说名字的,无论是知道别人的名字还是别人知道了我的名字,都是不可以的。这是我们一班的班规,我们要以学号互称,不能说名字。” “哦……”罗予彤点点头,“我们是一班的啊。” “嗯?你们不知道吗?”学号8回头看着她们,“你们的校卡上有你们的照片,上面有写你们班级的。” 嘟嘟:“校卡?” “对,校卡应该在你们的书包里。一会儿回宿舍了你们可以看一下。”学号8带她们走到了教学一栋楼下,突然停住,回头看着她们,“哦,对了,现在天黑了,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学校乱跑。” 嘟嘟:“嗯?为什么?” “嗯……就是不太安全吧。”学号8笑了笑。 罗予彤:“这里不是学校吗?怎么会不安全?” 学号8没有回答她,依然注视着那个方向。 罗予彤察觉到了些许不安,感觉到她似乎不是在看自己和嘟嘟,而是看向了两人身后…… 罗予彤看向了身后的操场,足球场上的草有些竟有半个人高,不禁皱起了眉头。 安全吗?这么高的草,真的不会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吗? 嘟嘟见罗予彤也回头看去,也循着两人看的方向看去了,“有什么东西吗?” “什么也没有。”学号8听见嘟嘟说话,连忙回过神来,“走吧,我们上楼吧。我们宿舍在楼上。” 嘟嘟:“好。” 嘟嘟先跟上了。 罗予彤看着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有半个人高的草。 夜里,微凉,风吹拂过,草叶摇晃、摩擦,不小心落了一地的“沙沙”声。 “哎?怎么?”嘟嘟见罗予彤没有跟上来,回头唤了一声,“走啦。” “哦,好……”罗予彤向前走了几步,但眼睛还在看着那里。 真的……是错觉吗?怎么总感觉那里确实站了人啊?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反正我睡楼上,又不过去。罗予彤这样想着。 “来了。”罗予彤走快了几步,跟上了前面的嘟嘟和学号8。 嘟嘟:“走啦走啦。” 学号8领着两人上楼梯,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廊道和一楼一般,一片漆黑,不见人影。 “我们这儿的二楼是饭堂,明天早上六点二十会开门,然后你们来这里就可以吃早饭了。”学号8介绍道。 “六点二十,那么早吗?”嘟嘟走上二楼,看了一眼饭堂的大门,“不过在高中这个时间点倒也正常,我们高三那会儿可比这还早呢。” 罗予彤:“是。” 罗予彤一路上一直在想那个草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其实没听见嘟嘟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附和。 “然后,三楼就是宿舍了,我们的宿舍是‘男左女右’,我们女生睡右边。”学号8走到三楼,回头看看她们有没有跟上。 嘟嘟:“哦,男女生都一层楼啊?” “有这个呢。”说着学号8敲了敲走廊中间的木质隔板。 嘟嘟:“哦……” 她们上楼的时候,罗予彤听见了几个特别熟悉声音。 但是语调都很平和,没有之前见到那会儿的疯感。 应该不是吧?肯定只是像他们声音的人在说话。嗯,肯定是这样的。罗予彤心想。 “然后,这里就是你们今晚要睡的地方了。”说着学号8推开了靠近楼梯口的那间还没开灯的女生寝室。 “嗯?没人吗?”嘟嘟看见男生那边的寝室都亮着灯,这边的另一间女生寝室也亮了灯,唯独这一间…… “啊,是。”学号8推开门,打开了屋里的灯。 她们的宿舍是四人间。 学号8:“但是没关系,现在,我们宿舍的人都到齐了。” 四人寝,但是只有三个人。 “哦,你就是我们的舍友啊。”嘟嘟看着她。 “是啊,舍友去接新同学,再合适不过了呢。”学号8笑着道。 “这是……”罗予彤看向了一进门就看见的桌子,那上面有一张嘟嘟的照片,旁边标着学号17。 罗予彤正要开口叫嘟嘟,突然想起了学号8和他们说起的事情,又连忙打住,“哎,你……你是学号17。” 嘟嘟听见罗予彤的声音,走过去,“你叫我?” “嗯,你是学号17。”罗予彤指着桌上的照片。 “哦,那你呢?”嘟嘟看向了旁边的那张桌子,正巧看见桌上的照片就是罗予彤,“你是学号16。” “我俩挨着?”罗予彤看着桌子上方两张挨着的床。 嘟嘟:“嘿,真好。” “那……二位先准备准备去洗澡吧,我们十点半就要熄灯睡觉了。”学号8提醒道。 嘟嘟:“好的。” 学号8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寝室。 “哎,你去哪儿啊……”嘟嘟正要跟上,结果刚出门,学号8就已没了影。 嘟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啊……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啊?” “我们先洗澡吧?很快就要熄灯了。”罗予彤没有过多在意。 在她看来,学号8就是神经兮兮的,总感觉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从她进保安室给她们开门,却不是从门进的时候,罗予彤就一直觉得她有问题。 嘟嘟:“哦,好。” 两个女孩子轮流洗澡,很快就都洗好躺床上了。 嘟嘟看着自己和罗予彤的校卡,“咱俩都是一班的呀?你说,会不会还有其他班的啊?你看这学校那么大,怎么可能只开一个班呢?” “不知道。”罗予彤理了理头发,翻了个身。 “快十点半了诶。”嘟嘟看着墙上的钟,“她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嗯……很难不出事吧?你没感觉她似乎总在瞒着我们什么吗?”罗予彤反问道。 “瞒着我们……但是我们这样说舍友……也不至于吧?”嘟嘟总觉得这样说人家不太好,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罗予彤:“没事,她回来就回来。回不来,确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再去找呗。” 嘟嘟:“那我先下去把灯关了?要十点半了。” 罗予彤:“嗯。” 嘟嘟下床去把灯关了。 “那我们就先等她自己回来了?”嘟嘟爬回床上。 “嗯。”罗予彤忽地想起了什么,“嘟嘟,你那边的窗户,可以看见操场吗?” 嘟嘟:“我的窗户?” 嘟嘟的床靠着走廊那边的窗户。 “我看看。”嘟嘟坐到窗前,看着。 罗予彤:“我上来都忘记看了,能看见吗?” 嘟嘟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操场,看见操场那边的升旗台——虽然升旗台上的旗杆被高大的树杈子挡了一半。 还可以看见那边的办公楼和教学二栋。 嘟嘟:“可以……但我也许应该把我书包里的地图拿出来看看。这样我比对着,可以知道那些建筑物是什么。” 罗予彤:“确实。” 于是嘟嘟下了床,从书包里翻出地图,又爬回床上。 “我看看……”嘟嘟借着校道路灯的光,看着手里的地图,“哦,那里是办公楼。” “哪儿?”罗予彤坐了起来,看着嘟嘟那边的窗户。 嘟嘟侧过身子,让罗予彤可以瞧见。 “这里,我们看过去的第一栋楼,就是办公楼,二楼是教师办公室,三楼……嗯?没写。”嘟嘟看着地图,确认着,“没写,它上面有画办公楼是三层的,但是只标注了一楼和二楼的。” “一楼是什么?”罗予彤问道。 “一楼是线路房。”嘟嘟回答道。 “线路房?”罗予彤若有所思,“是不是就是他们排查线路的地方?” “我感觉是……”嘟嘟看看地图,又看向了办公楼的方向。 怎么?要“轻举妄动”吗? 第107章 本子里的案件调查 “我们要去那里看看吗?”嘟嘟察觉了罗予彤的意图。 “但现在都十点半了……”罗予彤在犹豫,“算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等学号8回来之后,或者我们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之后,再去看看吧?” “好的。”嘟嘟看着地图,“在后面的那一栋是教学二栋,我们这里是教学一栋,然后那边那个是操场,我们的旁边有个图书馆。这个学校的体育馆因为目前处于施工状态暂不开放。” 罗予彤:“就六个吗?” “就……不是,什么就六个,六个已经好多了啊……”嘟嘟抬头看着罗予彤。 “我看看。”罗予彤坐起身。 嘟嘟将手里的地图递给她,罗予彤伸手接过。 “三层,三层……还是三层……”罗予彤微微皱起眉头,“这里就九层楼了。体育馆关闭,所以要去的是五个。操场算一层吧,图书馆……” 罗予彤沉默了。 嘟嘟:“你刚刚说啥来着?” “撤回,撤回啊。”罗予彤的嘴角已经抬不起来了,“后期剪一下啊,谢谢。别让别人知道我有点破防了。” 嘟嘟笑着,“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睡觉了?” “是,这么困难的事情,肯定要明天再做了。”罗予彤将地图还给嘟嘟。 嘟嘟拿过地图,对折。 “晚安。”罗予彤躺下,盖上了被子。 嘟嘟将地图放在了枕边,也躺下了。 她俩的头是睡在一起的,嘟嘟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罗予彤。 “晚安。”嘟嘟的声音甜甜的。 让人听见,心底可以生津的程度。 世界短暂地安静了,只剩下风在夜里失眠呓语。 “咣!” 突然,通过墙壁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铁制品与墙体碰撞的声音。 罗予彤在床上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嘟嘟也被吓得不轻,她也睁开了眼睛,直喘气,“什么情况啊?什么声音啊?” “不知道啊。”罗予彤看向了门那边的方向。 嘟嘟在床上坐起,看着门那边,“不会是外面来了什么人吧?” 罗予彤若有所思,“你锁门了吗?” 嘟嘟摇摇头。 罗予彤:“……” “我这不是怕八八她回来的时候进不来被关外面了嘛……”嘟嘟委屈。 罗予彤:“没事,你看看窗那边,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哦。”嘟嘟爬到窗边看着,“我看看走廊。”她拉开窗户,挤出半个脑袋看着走廊那边,“走廊里也没人啊。” “没人吗?”罗予彤看向了她的对床——那是学号8的床。 学号8的桌子上摆着许多零碎东西:本子、笔、便利贴…… “她怎么还没回来呢?”罗予彤思索着。 “她的东西里,会不会有什么提示,可以让我们知道她去干嘛了?”嘟嘟猜测着。 “走,看看。”罗予彤先下床了。 嘟嘟也跟着下来了。 不是她们不想睡,而是刚刚那一声巨响真的给她俩吓精神了,不想睡了。 罗予彤来到学号8桌前,看着那个最显眼的本子,伸手拿起,“日记本吗?” “要开灯吗?”嘟嘟问道。 罗予彤:“嗯……外面没人开吧?” 嘟嘟:“我是怕你会不会看不见,但是又看外面这层楼的没人开……” “不开了,这点光线应该够了。”罗予彤侧过身,让窗外的光尽量落在桌上。 嘟嘟:“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罗予彤翻不开那个本子,“哎?这是……是有锁吗?” 她看向本子的侧边——密码锁。 罗予彤:“密码……” “嗯?八八的日记本吗?”嘟嘟看着。 罗予彤:“是,这个要密码。” 嘟嘟:“是什么锁?有提示吗?” “三位字母锁,然后锁的旁边有一个挂牌,挂牌上写的是‘致吾挚友’。”罗予彤看着那个挂牌。 嘟嘟:“挚友?那密码会不会是她挚友名字的缩写啊?” “我觉得就是。”罗予彤看向学号8的桌面,“她的挚友……” 嘟嘟顺手拉开了学号8的抽屉,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作业纸,“嗯?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吗?” 她将那叠大小不一的作业纸几张几张地取出,在她拿起其中一小叠的时候,作业纸里掉下了一个尺寸明显小于作业纸的信封。 “信封?”嘟嘟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的正面,应该写清楚收信人地址和姓名的地方被人拿墨水糊了。 “怎么脏了?”嘟嘟感到有些可惜,“为什么要……” 她发现信封已经被拆开过了,信封口可以直接打开。 “我看看。”嘟嘟把手伸进信封口,将里面的信纸取出。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嘟嘟可以看见信纸上的字不多。 “写的什么啊?”嘟嘟走向了窗户那边。 致我最爱的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今天,将是我今年在村里过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将随列车进城了。 我要进城里念书了! 明年二月,我们会再见面的。期待我们重逢的隆冬。 你的小果姐姐 这张信纸背面,粘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开心地拿着一张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生的名字——录取生:李小果。 “李小果!”嘟嘟惊喜地叫着,她跑到罗予彤身边,“我知道了,密码是李小果!” “李小果?”罗予彤还在翻看着桌上的便利贴,听见嘟嘟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试试。”嘟嘟拿起桌上的本子,输入了“lxg”,再轻轻扯了一下,密码锁开了,“对了!” 罗予彤:“快看看,她写的什么。” “我们去窗那边。”嘟嘟走到窗边,“这里亮。” 罗予彤跟过去。 本子的扉页上写了一句话:我们在生命即将凋零的日子分别,会在重获新生的日子重逢。 但是这句话被人用横线划掉了。 在这句被划掉的话下面,又写了一句:如果我们不曾分开,你道别时说的“再见”是不是也可以不是谎言。 “啊?”嘟嘟看到这的时候,愣了一下,“再见……是再也不见了吗?” 嘟嘟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那一页的顶部,写着一个日期:2019年8月29日。 下面记了许多的“正”字。 在一列列一排排都对齐的“正”字的下面一行,又记着一个日期:2019年11月6日。 “这里的‘正’字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四个,也就是说,就是8月29日到11月6日的天数……”嘟嘟思索着其中的联系,“什么意思啊?” 在最后一个“正”字后面,有一个只写了第一笔的“正”字被划掉了。 罗予彤:“不是日记吗?” 在另一面,上面记得密密麻麻的:《女高校内遇害》《高校教师杀人案》《校内深夜遇害》《公认凶手无法定罪》。 “这些是报道吗?”罗予彤看着记在本子上的内容。 《女高校内遇害》据警方消息,今天11月7日在xx高校内发现遇害女尸,由警方评定以及知情人员提供的情报可知,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大家发现死者的地方。案发现场保存得也比较完好,目前警方已经开展多方现场痕迹的获取,为案件侦破寻找突破点。 《高校教师杀人案》据警方消息,根据该高校平日的运作机制,此案的嫌疑人基本锁定在校内人员。后又经过一系列排查,审问和现场获得证据的比对,最后竟然锁定在了一名教师身上!昔日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的教师为何要对学生下如此毒手? 《校内深夜遇害》据警方消息,警方已经得到尸检报告,可以断定死者是在深夜遇害,死亡时间在11月6日11:00—11月7日2:00。所以发现死者的早上,死者已经离世有一段时间了。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愿逝者安息,也愿警方调查可以还世间公平正义。 《公认凶手无法定罪》据相关报道,案件已经到了审问嫌疑人来锁定真凶定罪的时候,然而该案件通过排查锁定的嫌疑人只有一位,案件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但是该案件在审问嫌疑人之后又出现了一些反转,无论是杀人动机还是现场作案证据都不足以证实该教师就是此案的凶手。当时警方确定该教师为嫌疑人的时候,只是因为他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迫于多方压力,无可奈何,警方还是只能依照法定程序将其释放。但是许多跟进了整场案子调查的专业人士都通过自己的推断,将凶手锁定在了这名教师身上,在他们看来这名教师就是杀害那名女高中生的真正凶手。这名教师具备杀人的条件,又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只是缺少了杀人动机和他在案发现场留下的作案证据,同时在让他招供杀人事实的时候他一直在否认,一直否认自己杀人一事。凶手逃出法网,继续游荡人间,难免难定人心,凶手无法定罪反而被释放绝对不是人心所向。校方鉴于该教师过往优异的工作表现,也只是对其进行了降职处理,从级长降职为了普通班主任。此案至此暂告一段落。 “这是……”嘟嘟看着摘抄在本子上的文字内容,“有人死了,那个死去的女高中生不会就是李小果吧?所以八八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的吗?” 罗予彤若有所思,片刻,“对了,你知道密码是李小果的那个线索是什么?” “哦,那个啊,我放回桌上了,是一个背面粘了照片的信纸。”嘟嘟比划着。 “哦,我看看。”罗予彤回去将桌上的信纸拿来,她扫了一眼内容,又看了看粘在背面的照片,“她的果果姐姐,看照片就知道是李小果,进城里读书了,然后……不见……” “她就是被人……”嘟嘟皱着眉头,“村里的孩子去城里读书,学期末才能回一次家,结果……”嘟嘟没有说下去了。 “然后就再也不见了,道别时的‘再见’成了谎言。”罗予彤沉默着。 嘟嘟翻到了下一页: 你们这些没用的人!把我姐姐还给我! 我恨你们! 都已经明确地知道了杀人凶手,为什么不定罪?这是要我姐姐即使是不在了也不得安宁吗?我恨你们这些人! 既然你们不给说法,那么杀人凶手就由我去处置。我会查明真相,亲生把他送进监狱,给姐姐陪葬! 另一面顶部:考上姐姐的那所高中。 已知: 1.区属高中,录取的分数线较高,要成绩好。 2.全天寄宿制学校,农村人回家路途遥远可申请全学期寄宿学校,学期末回家。 3.该校每个年级开设三个教学班,每个教学班的教学方式均不一样。三班是不同于一班和二班的艺考班,就是由体育生、音乐生等艺考生组成的班级。一班和二班都是参与高考的学生,一班则是成绩相对优异的同学组成的班级。(姐姐当时去的就是一班,我也要考进这里) 嘟嘟:“八八就是来这里查她姐姐当年遇害的事的。” “嗯……那她走了是……”罗予彤往后翻了一页。 本子后面的几页,都是记了她的学习计划。 看哪一科不行,距离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差多远,然后…… 在下一页的顶部写着日期:2020年8月1日。 在下一行开始写着:我被录取了。我终于可以开始我的计划了。由于这所学校的升学率一直很可观,想被这所学校录取的人数又恢复了往日的数目。看来,大家几乎都忘了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 另一面的顶部写着日期:2020年11月6日。 在下一行开始写着:今天没有发生和去年一样的停电事件也没有发现纸条。 在同学们嘴里,我得知姐姐死去的那天晚上停电了,而且还在我姐姐死去的次日早上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写着:就是你了。最后,我才知道,姐姐是一班的学生,但是是死在了二班的教室里,那个逃脱的凶手就是二班的班主任。 没想到,这个案件有这么多细节都没有被刊登出来。 第108章 在意料之外的救援 “她这是……在姐姐离开的第二年,去查了此事,发现这天没有和去年一样的停电怪事发生。等等……”嘟嘟停了会儿,看向罗予彤,“停电?” “那我们今天是……”罗予彤也怔了怔。 嘟嘟点点头,“也停电了。” 她微微笑着,笑容停滞在嘴角。 罗予彤:“……” 本子上: 2021年11月6日 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我晚上下晚修之后,悄悄拿了个苹果,摆在写了姐姐名字的便利贴前,也不知道这样姐姐可不可以吃到我给的苹果。 要准备下周的段考了。 2022年11月6日 今天也一切正常。 今天妈妈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已经替我去给姐姐上香了,和姐姐说了我一直在好好学习。 姐姐啊姐姐,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抓到那个害死你的恶人啊? 这个世界总是说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为什么姐姐是个那么善良的人,如今却遭受了如此不公,而那个伤害姐姐的恶人还在逍遥法外。 果然,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吧? 大家都说着邪不胜正,可是……为什么我越长大越难以相信了啊? 2023年11月6日 今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的我已经是高三生了,我应该更加专心地读书,去打赢高考这场个人战。 可是……我已经来到姐姐逝去的地方调查三年了,为什么还是一点进展没有啊? 再往后翻一页。 那里写着学号8已经去过调查并掌握出入权的地方。 保安室:发现了一个暗门,暗门需要密码:走了几步(给他鞋底粘荧光粉末,数鞋印。) 一班教室:不重要。 一班饭堂:不重要。 一班宿舍:都在传当年的事,现在已经讲成供人娱乐的鬼故事,有部分怕鬼的女生会为此恐惧,只有我是在真的害怕这件事,因为是真的会死人的。你们是都忘了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吧? 二班教室:很抗拒我们一班的人过去,视我们为异类,排斥我们。(为什么他们排斥我们,姐姐却会死在那里?两件事情的先后又是怎样的?我现在还不清楚。) 二班饭堂:不重要。 二班宿舍:晚上的时候上不去,他们那边会锁门,而且还有宿管巡逻。但听说是因为他们那边晚上会被未知生物袭击,门板上有许多挠痕。他们班主任给他们安装了铁门还申请了宿管。 线路房:我在保安室获得了线路房的钥匙,进去那里发现了当年姐姐死去的部分真相,但是我无法将其带走。希望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摄像设备进来拍摄那些东西。 教室办公室:我发现了那名教师电脑里有他杀死姐姐的视频,这个杀人凶手的电脑里就有坐实是他的证据,为什么当年不能定罪!等我收集好证据,你就给我进去吧! 办公楼三楼:被锁了,上不去。 体育馆:装修中,暂不开放。 图书馆:有几天晚上经常会在宿舍楼上看见有人进图书馆,于是我晚上有时会偷出保安室里的图书馆钥匙,偷偷溜进去的。我能感觉到图书馆里有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但是我怎么也发现不了那个人。我总感觉那个人和姐姐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嘟嘟:“哦,这些是……” “她去调查过的地方。”罗予彤看着,“我总感觉这个三楼是不是有东西啊?” “三楼……”嘟嘟还没说完。 走廊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在走廊里奔跑。 “啊?”嘟嘟走到在窗前,悄悄看着走廊里的情况。 罗予彤反应很快,她跑到了另一边的窗前看着。 走廊里,一个身影快速闪过,跑向了楼梯口。 紧接着,有三个人影也跟着跑了下去。 他们……是在追什么东西吗? 等脚步声远去,嘟嘟才又看向罗予彤,“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罗予彤:“确定走了吗?” “嗯。”嘟嘟点点头。 “那我们悄悄出去看看……”罗予彤伸手摸向门把,缓缓转动,锁舌收进去了,门与门框没有接触了,慢慢拉开。 楼下的路灯光落进来大片。 嘟嘟:“走?” 罗予彤:“走。” 罗予彤和嘟嘟悄悄来到走廊,嘟嘟谨慎地把门轻轻带上。 “听声音……他们应该是从男寝那边冲出来的。”罗予彤走向了男寝那边。 嘟嘟:“啊?我们去男寝?” 罗予彤:“他们都睡了,应该没什么的吧?” 果然,男寝那边,有一扇门打开了——应该是那几个人跑出来之后没有关。 罗予彤下意识有些害怕,放缓了脚步,和嘟嘟并排着。 “你害怕了?”嘟嘟看着她。 罗予彤:“……” 即使罗予彤没有说话,嘟嘟也猜到了。 嘟嘟:“我过去看一眼,如果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就叫一声跑出来。你听见我叫了,咱就跑,怎么样?” 罗予彤点点头。 “什么声音?是来人了吗?”门后面传出一个低沉但柔和的声音。 “嗯?”嘟嘟听着这个声音。 “是……是嘟嘟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文韬?”嘟嘟听着,“是郭文韬吗?” “嘟嘟!”那个声音突然激动,“真的是你吗?” 嘟嘟走进房间,看着床上,看见了李晋晔和文韬。 看见他们被困在了床上,他们的床上四周都支着铁杆。 罗予彤闻声走进来,“晋晔,文韬?你们怎么……在这里蹲监狱啊?” 文韬无奈笑笑,“被困住了。” “就你们俩吗?”罗予彤看着他们,“其他人呢?” 文韬:“一班的话,就我,晋晔和恩齐三个。但是,恩齐他刚刚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所以刚刚跑出去被人追的那个是恩齐?”罗予彤眉眼里难掩惊讶。 “是啊,他的单线,是被追着出去的。”李晋晔说着,嘴角难压。 文韬:“如果单线是你,你现在就笑不出来了。我下次就推荐你。” 李晋晔:“嗯?干嘛啊?” “你说呢,干嘛?”文韬无情嘲笑,“我们仨一定会齐心协力把你推出去。那肯定是给新人多一点游戏体验啊。把前面几期没来的遗憾补上。” “你们……”罗予彤原本还想问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这两人还“吵”上了。 嘟嘟:“你们别吵了。” 李晋晔正想和文韬苍白无力地解释着什么,听见嘟嘟说话,连忙打住了,“嗯,你说,我听着。” “就是……你俩都是学号几啊?”嘟嘟看着他俩,“我怕一会儿我们又会遇到一班的同学,我们不能叫名字。” “哦,你俩还没自我介绍吧?”文韬反应过来。 嘟嘟:“嗯?” “你好,我叫李晋晔,是学号20。”李晋晔先自我介绍了。 “我叫陈怡馨,平时叫我嘟嘟就好,我是学号17。”嘟嘟笑着道。 罗予彤:“我是学号16。” 文韬:“我是学号19……哎,我们的学号是连起来的。” 嘟嘟:“啊?不是还缺了个18吗?” 文韬:“恩齐,恩齐就是学号18。” 李晋晔:“对,恩齐是学号18。” 嘟嘟:“哦。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被困在上面的啊?” “我们就是被这个铁杆升起来‘咣’的一声给惊醒的。”文韬苦笑着。 “哦,所以那个声音是你们宿舍传出来的?”罗予彤反应过来。 “啊?你们也听见了?”李晋晔略显惊讶地看着她们。 “老大声了,怎么可能没听见?”罗予彤反问道。 嘟嘟:“对,它是通过墙传过来的,直接震了我们靠着墙的床,‘咣’的那一声震得老难受了。” “这么大声?”文韬有些震惊,“我还以为,被吵醒的只有我们呢。” 罗予彤:“所以是谁把你们困上面的?” 李晋晔:“我们对面那仨舍友呗,就是他们把我俩困住,带走了恩齐。” 嘟嘟:“把你俩困住,然后单独带走了你们的朋友,让你们眼睁睁的……” 李晋晔:“你是没见到恩齐那惨样,他真的好怕啊,但还是要下去,还要被追,我看得真的有点心疼……” “你最好是真的。”罗予彤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你都不知道,他俩……哈哈哈哈!好笑死我了。”文韬难掩笑意,“他俩啊,一个在那里,被三个奇奇怪怪的舍友围在梯子那里等着他下去,然后他就在上面‘啊啊啊,救我’;另一个就把被子盖头上,一直盖到那些人追着恩齐离开才拿开,怕得要死,嘻嘻!。” 李晋晔:“……” “这么可怕吗?”嘟嘟显然有些担心。 李晋晔:“你们到现在都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罗予彤:“我们来得比较晚,九点多才到的。” “哎?你们也是一班的吗?”文韬突然想起她俩过来问他们学号。 这样奇葩的只能以学号互称的规矩,那可是一班独有的。 嘟嘟:“嗯。” “哦,那……你们是直接回的宿舍?”文韬继续确认着。 嘟嘟:“对。” 文韬:“怪不得在教室里没看见你俩。” “话说回来,我们要怎么才能把你俩放出来呢?”罗予彤看着被困在床上的两人。 “我俩……”文韬看向了梯子那边的缺口,“我看看。” 李晋晔直接掀起了自己的床垫,“这个床板是不是……有,有个钥匙孔!” 嘟嘟:“什么钥匙孔?” “我们的床板上有个钥匙孔。”李晋晔看向旁边的文韬。 文韬也掀起了自己的床垫,果然,床板上有一个格外显眼的钥匙孔,在靠近缺口的位置。 文韬:“哦,要钥匙。” 罗予彤:“钥匙?会在你们房间里吗?” 嘟嘟回头看着身后的桌子,桌面都非常干净。 文韬:“应该不在,我们上床睡觉之前把宿舍都翻了一遍了。” “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和恩齐已经翻了一遍了。”李晋晔看向文韬。 “……”文韬沉默了会儿,“双重保障嘛。” “我去看看。”嘟嘟还是走向了那边的桌子,翻着抽屉。 罗予彤也过去了,和她一起找钥匙。 “你说,会不会在他们床上啊?”嘟嘟猜测着。 “不知道啊,要看看吗?”罗予彤看着嘟嘟,她有些犹豫。 毕竟是男生宿舍,她多少有点膈应。 嘟嘟:“看一眼,我们也只是想找钥匙嘛。” “哦。”罗予彤拉着梯子,上去了。 嘟嘟也爬上了旁边的床。 “有吗?床上有吗?”文韬关心着这边的情况。 “我看看……”嘟嘟伸手摸向了枕头下面。 “咣当!”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里响起。 “钥匙!”嘟嘟从那个枕头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刚刚嘟嘟伸手进枕头底下的时候,就是把钥匙推开了,钥匙撞到了床头的铁杆。 “啊,我们要获救了吗?”李晋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浮夸。 “我来给你们打开。”嘟嘟下了梯子,蹦蹦跳跳地过来。 她先走向了李晋晔那边,上了梯子。 她将钥匙插入床板上的钥匙孔,完美契合。 旋转。 “咔哒!” 不知道是哪里的锁打开了。 “嗯?”嘟嘟听见锁开的声音并不在自己手那边,而是近在耳畔,“在这边?” 旁边床上的文韬伸手过来,握住了梯子口那边的铁杆,“是不是这根?” 他轻轻转了一下,铁杆就被整根拆了下来。 “啊?”文韬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铁杆。 罗予彤走过来看着,“拆……拆了?” 铁杆被拆下,李晋晔可以下来了。 嘟嘟退下梯子,李晋晔扶着床栏站在梯子上一步步下来了。 李晋晔:“我得救了。” “好好好,走了。”罗予彤打发着大家就要离开。 “哎,你们干嘛啊?”文韬在床上看着他们。 “当然是把你留给别人救啊。”李晋晔回头看着他。 文韬:“……” 嘟嘟:“留给别人?谁啊?是……” 李晋晔:“其他的,也来了这一期的……” “好好好,给你开,给你开了。”罗予彤拿过嘟嘟手里的钥匙,给文韬打开了。 第109章 牺牲似乎是必需品 文韬也顺利下了床。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文韬看着在门口等他的三人,“去找恩齐吗?” “恩齐……”李晋晔看向楼下,“可是这一望过去,一个人也没看见啊……” “没影了?”嘟嘟也看向了楼下。 “那你们先来我们那边吧?我们那边有一个本子,是一个女生来这个学校调查陈年旧案的记录。”罗予彤提议道。 李晋晔:“啊?这不方便吧?” 嘟嘟:“没,宿舍里就我和予彤。” 文韬:“好,我们去看看。” 罗予彤:“我们看了一部分,还没看完呢,就听见有人跑出来的声音。” 文韬:“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没,我们当时还是有点怕的,是确定那几个人都已经跑开了才过来的。”嘟嘟摆摆手。 罗予彤走在前面,推开了门,“这里。” “哦,你们这儿好大啊。”文韬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哦,原来是四人寝,怪不得啊。” “本子。”罗予彤径直走去拿起了那个本子。 本子还是两人走时翻开的那一页。 “后面还有……”罗予彤往后翻了一页。 那一页,只写了一句话: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你俩可以看看前面的。”罗予彤将本子递给文韬和李晋晔。 李晋晔接过,看着。 “还有这里,有一封信。”嘟嘟将那封信也拿过来了。 文韬:“这是……” “李小果写给她的。她是学号8。”嘟嘟回答道。 文韬:“学号8……” 罗予彤:“所以,我们看完她写的这些东西。其实也可以知道她会去哪里了。” “线路房吗?”李晋晔翻着本子。 嘟嘟:“应该是了。” “停电……”文韬沉默了会儿,“所以,今天这一次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是……查清当年的事情吗?”李晋晔合上了本子。 嘟嘟:“那我们现在是去线路房吧?去看看那个带不走的真相。” “走吧。”文韬走在了最前面。 下楼,走到了一楼,到了一班的教室前面的空地。 “线路房是在哪来着?”文韬突然想起,“我忘记带地图了。” 罗予彤:“啊?” “没事,我带了。”嘟嘟从衣兜里翻出地图看着,“我记得就在办公楼的一楼。” “办公楼的一楼?是有房间的?我都没注意。”文韬回忆着他去办公室的时候。 李晋晔看向罗予彤和嘟嘟两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吗?” 嘟嘟:“我们?哦,对了,我们……我们是接到一封求助信。我们不是学生,是受邀过来协助一个班主任调查一些事情的。” 文韬:“什么事?” “不知道。我们得先找到那个班主任才知道。”嘟嘟摇摇头。 “班主任?是一班的班主任吗?”文韬问道。 嘟嘟:“不知道……但是那封信在末尾署名的位置那里写了个‘k’。你们知道吗?” “什么?‘k’?”文韬回忆着,“那不就是二班的班主任吗?” 罗予彤:“二班班主任?” 文韬:“嗯……边走边说吧。” 文韬和他们简单地说了他在办公室和升旗台的经历。 “杀人……你看见了杀人视频?”嘟嘟看着文韬,眼睛里透出难掩的惊恐。 文韬:“对,在上面的办公室里面。就在二班班主任的电脑里。如果办公室可以进去,我可以给你们看看。” 罗予彤:“不过,二班班主任如果是凶手,他叫我们过来,不就是贼喊捉贼吗?” 李晋晔:“对啊。” “但是‘k’就是他啊。”文韬思索着,“这甚至是烛火乐队里……”文韬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罗予彤:“你怎么不说了?” “突然想起你们……好像都没有录过那一期,就我录了。”文韬尴尬笑笑。 “李晋晔也没有吗?”嘟嘟看向李晋晔。 李晋晔:“我没有。我们四个,除了文韬都是这一期才来的。” 嘟嘟:“……” 罗予彤:“那我们仨就靠你了。” “到了。”嘟嘟看了看地图,“就是这儿了。” 面前,就是文韬当时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时去过的办公楼。 办公楼的一楼,没有窗户,于是文韬真的以为一楼没有房间就是单纯的承重墙。 “走吧,我们找找门。”嘟嘟走上台阶,走到了办公楼一楼的平台上。 “嘟嘟现在……那么大胆了吗?”文韬略显惊讶地看着她。 “啊?”嘟嘟回头看着三人,“那还不是你们都在我身后嘛。” 文韬听了她的回答,愣了半晌,又笑着道:“这样吗?” 李晋晔也走上了台阶,“门不在这边,我们绕另外一边看看吧?” 罗予彤:“好。” 嘟嘟和李晋晔走在前面,拐过一个弯,在一楼的侧边,看见了一扇门。 “有了,有了,门。”李晋晔回头叫着走在后面的两人。 “来了。”文韬先跑过去了。 罗予彤也跟着跑了过去。 门是那种比较厚实的不锈钢门,即使再微弱的光也会被它反射出一道显眼的亮纹。 门把手处,有一个钥匙孔。 “要钥匙……”嘟嘟还没说完,就看见李晋晔提醒自己闭嘴。 文韬也警惕地看向了那扇不锈钢门。 门后,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动静——里面有人! 声音不大,且没有规律,很大概率是人为的。 四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怎么里面还有人啊?”文韬无声地比了个嘴型。 李晋晔摇摇头。 里面的那个声音,渐渐近了,似乎是向门这边走来了。 嘟嘟看向三人,无声的一句,“快跑!” 四人快速跑向了一侧的墙后。 声音继续接近,不锈钢门那里传出了声响。 “啪!”似乎是锁开了。 紧接着是门被拉开的声音。 文韬小心翼翼地从墙后面探出了半颗脑袋,观察着。 门被拉开了,一个人从线路房里走了出来。 是线路相关问题还没有排查完吗? 但是,那个从线路房里出来的人,让文韬瞪大了眼睛。 怎么……怎么是…… 文韬他们是躲在有楼梯口那一侧。 然后…… 不好! 文韬回头看着三人,向外摆了摆手。 李晋晔本来还在发懵。 嘟嘟立刻意会了,左手拉着李晋晔,右手拉着罗予彤,跑向了平台旁边的绿化带。 绿化带在台阶下,所以与平台有一定的高度差。 人跳下去,只要蹲下,在光线不好的夜晚里几乎是看不见的。 嘟嘟先跳下去了。 李晋晔和罗予彤也没多想,一起落在了绿化带上。 文韬看着那三人跳下,长舒了一口气。 嘟嘟蹲在绿化带上,身边都是低矮的灌木,草叶在她身上轻轻摩擦。 她抬头,透过木叶的缝隙,看着——什么也看不见,他们站得比较靠里面,她只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学号19,怎么回事啊?”赵老师看着文韬。 “老师,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线路房里啊?学校……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排查出线路问题吧?”文韬反将一军。 “学校的安排又怎轮得到你们学生来评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干嘛?”赵老师面无表情。 “我?我是……”文韬还没说完。 “现在的你,就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因为明天的你需要一个好状态去投入长时间的学习,让你的查漏补缺更有效率。而不是别人在复习,你在打瞌睡,明白吗?”赵老师皱着眉头,不紧不慢地说着。 文韬:“可是,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不想知道。”赵老师摇摇头,“我只知道你违背了规矩,而违背了规矩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文韬:“啊?” 下一秒,文韬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文韬:! “我对你们没有太多的管束,是因为信任。但如果你们中有人违背了规矩,让我难以再信任你,那就不好意思了。”赵老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变化。 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她没有情绪也无法感受情绪,只是在说着那一条条冷冰冰的规矩,说你违背了,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好,文韬要…… 嘟嘟还是下意识捂住了嘴。 文韬回头看着,看着那两个抓住自己胳膊的人。 那是…… 那两人的脸上缠满了黑色的藤蔓状的不知名植物。 他们……莫不就是要带走曹恩齐的那三个舍友中的两个? “你们?”文韬看着那两人,又看向了面前的赵老师,“原来,曹恩齐被带走,就是你搞的鬼?” “真吵。”赵老师宛若机器一般,没有任何语气起伏地吐出两个字,“你俩把他带回去吧?你们要有新同伴了。” “新同伴?什么?”文韬看着那两人。 那两人脸上缠满了植物,根本看不见两人的表情。 文韬当时有些懊恼,后悔自己没有和嘟嘟他们三个一起跑掉。 区区三个人,赵老师还踩了高跟,肯定跑不过他们。 那两个脸上缠满了植物的人因为看不太清,应该也跑不了多快的。 然而,一转身,文韬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两个人一人拉着文韬一只胳膊,像押囚犯一样,让他转身,往楼梯口那边走去。 在楼梯口那边的台阶下,数十个和那两人一样的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文韬:! 还好……还好啊……还好是牺牲了自己一个。 因为文韬当时站得实在太前了,根本来不及跳下去。 即使跳下去了也会被看见。 一旦被看见,赵老师走过来就会看见落在绿化带上的大家——然后全军覆没。 好险啊……好险…… 就这样,文韬被一群乌泱泱的人包围着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好像……是往教学一栋那边去了。 赵老师跟在人群后面走着,时不时还警惕地回头看一眼。 终于,走远了。 “怎么办啊……”嘟嘟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文韬被带走了。” 李晋晔:“我们还有个恩齐,也在他们手上呢。” “恩齐?他不是跑了吗?”罗予彤从绿化带上走出来,走到校道上。 李晋晔:“他跑是跑了,至于最后有没有被抓到……” “怎么办?文韬被带走了……”嘟嘟也走到了校道上。 李晋晔走出来,拍去了身上的草叶,“完了,我们三个一个坦都没有。” “怎么办啊……”嘟嘟看向文韬刚刚走过的线路房外的走廊,视线慢慢聚焦。 罗予彤:“现在怎么办?没有钥匙……难不成上办公室吗?” “办公室?我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楼上,好像没亮灯了。没亮灯的话应该就锁了吧?”李晋晔往外走了几步,看着楼上,“是,没灯了,估计锁了。” 没办法了吗? 嘟嘟一路小跑,跑去了台阶那边,上了平台。 “啊?嘟嘟?”李晋晔见她跑出去了,连忙追上。 嘟嘟在文韬刚刚走过的路上捡起了一个东西,惊喜地看着正向自己赶来的罗予彤和李晋晔,“钥匙!”她将手里的钥匙举起,朝两人挥了挥。 刚刚,她视线一点点聚焦,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那是一抹银亮的光芒,那是金属制品独有的光泽。 莫非…… 她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字——钥匙。 “这是钥匙?”李晋晔看着嘟嘟手里的钥匙。 嘟嘟:“嗯,应该是那个赵老师不小心掉的。” “那……我们直接去线路房看看?看看这个钥匙能不能把那个门打开?”罗予彤提议道。 李晋晔:“快,我们可不能让韬哥白白‘牺牲’。” 三人再次来到了线路房门前。 嘟嘟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不行……转不动。” 罗予彤:“不是开这个的……难不成是用来开办公室的?” 李晋晔:“上去看看吧?”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上去。”罗予彤看了看楼梯扶手,又看了看已经上了楼的嘟嘟和李晋晔。 “走吧,看看吧。”李晋晔走到了二楼走廊上,“哇,好黑。” “有走廊灯吗?”嘟嘟站在李晋晔身后,看着没有亮光的走廊。 “啪!” 第110章 爱笑的人运气不差 走廊的灯亮了。 嘟嘟和李晋晔回头,是罗予彤。 “这里有灯。”罗予彤抬头看着头顶亮起的灯。 李晋晔:“我还以为声控灯呢,还想着这个学校这么高级。” 罗予彤:“走吧,去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关上的。 嘟嘟拧了拧门把手,“开不了,锁了。” 门不出意料的锁了。 “我试试钥匙。”嘟嘟翻出钥匙,结果这一次,钥匙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啊?” 罗予彤:“钥匙不是开这个锁的。” 嘟嘟:“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李晋晔:“之前我们是看到锁找不到钥匙,现在我们是得到了钥匙找不到与之契合的锁。” 罗予彤:“……” “我们是不是可以翻窗啊,窗户……”李晋晔看向旁边的窗子,“窗户没完全关上。” 李晋晔伸手扒拉着窗户,将窗户完全拉开了。 “当啷当啷!” 窗户那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哎,是不是……”罗予彤看见李晋晔推窗户的时候,有一根防盗网的铁杆出现了明显晃动。 罗予彤伸手握住了那根铁杆,轻轻转了一下,发现那根铁杆可以被完全转动。 罗予彤:! 嘟嘟:“所以真的是翻窗吗?” 罗予彤又转了几下,铁杆竟然被整根取下! 窗户上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缺口。 “哇……是不是可以进去了。”李晋晔看着少了铁杆的位置。 嘟嘟看着办公室里面,“里面好黑啊。” “你们谁先进,我拆的,我就不打头阵了。”罗予彤笑着,看着他俩。 嘟嘟:“嗯……” 李晋晔:“我先吧?” 嘟嘟:“好,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李晋晔双手压着窗台,轻轻一跃就踩上了窗台,他穿过防盗网的那个空隙,落在了办公室的地上。 “里面没东西吧?”罗予彤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空间。 李晋晔回头看着,“嗯,应该吧。我进来没听见什么异响。” “那我们进来咯。”嘟嘟扒着窗台。 李晋晔:“进来吧,这窗台有点高,你们跳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好。”嘟嘟爬上了窗台。 罗予彤在她身后,小心地扶着她,“可以吗?” “可以。”嘟嘟穿过空隙,落在了地上。 罗予彤也进来了。 “你们等一下,我去找找灯。”李晋晔摸着窗户旁边的墙,向门那边摸去,“应该就在门附近……有了。” 办公室里的灯亮了。 视野突然明朗起来,观感舒服多了。 “哦……”嘟嘟揉了揉眼睛。 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总是让人感到不适。 罗予彤和李晋晔也下意识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这里是办公室……哦,赵老师。”罗予彤看见了自己面前的办公桌前的工作牌。 工作牌上,有八个字:一班班主任赵老师。 “那就是这里了,我找找有没有要用钥匙开的锁。”嘟嘟来到了赵老师的工位前,“嗯?”她看见左边的抽屉并没有完全合上。 那个抽屉里面,似乎装着满满当当的糖果。 嘟嘟伸手拉开了左边的抽屉,“哇,好多糖果,是棒棒糖。” “还有别的东西吗?”罗予彤围了过去。 “我看看。”嘟嘟翻了翻抽屉里的糖果,发现全部都是棒棒糖,“没有,只有糖。我看看右边这个抽屉。” 嘟嘟拉着右边的抽屉把手,拉了两下,“锁住了,应该就是这个的钥匙了。” 钥匙插入,旋转。 “咔哒!” 锁开了,嘟嘟拉开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本子,和一把钥匙。 钥匙上贴了一个防水名字贴,上面写着五个字:线路房备用。 “线路房的钥匙!”罗予彤取出钥匙。 李晋晔:“太好了。要不现在我们就直接去线路房吧?” “不看看这个本子吗?”嘟嘟拿出那个本子。 那个本子的内页已经有些泛黄了。 嘟嘟翻开本子,“这个好像就是……就是她的日记吗?” 本子翻开,扉页上写着一个名字:赵言霍。 “这是那个老师的名字吗?”嘟嘟翻开下一页。 2019年9月2日 今天,我终于成为了一名教师。 三尺讲台,我在台下已经望了十九年。 “这篇日记的开始,是她当上了教师?所以这不会是……”嘟嘟又往后翻了几页。 往后的几页,都是记着她和同学相处或者是工作上遇到的趣事。 “工作日记。”罗予彤看着。 但是,最后一篇日记是2019年11月5日写的,往后就没有再写了。 李晋晔:“怎么没了?2019年,那不就是四年前吗?” 2019年11月5日 这周四就是寒衣节了,我专门用周一的班课给他们讲了寒衣节的由来,大家似乎都很感兴趣。 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可以给他们多讲讲中国的传统文化,他们喜欢,我也可以借此多了解一些。 这是这个日记本里的最后一篇日记,往后全是空白页了。 嘟嘟:“为什么没有写了?这样的记录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2019年,四年前……”罗予彤想到了什么,“哎。”她拍了拍嘟嘟的肩膀,“那个……她的果果姐姐,李小果是不是就是四年前死的。” “是啊,那个案件就是2019年的。”嘟嘟停了一会儿,“莫不是……那个案件,和赵老师有关?” “李小果死的那一天……是不是就是11月6日?”罗予彤看着嘟嘟,眼里难掩惊异。 她其实是肯定的,罗予彤清楚地记得,李小果的死亡日期就是2019年11月6日。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李小果死了之后,没有继续写了? 无疑,赵老师肯定和李小果的死脱不开关系。 但是究竟是什么关系,可能还得去线路房看看。 罗予彤:“这是我们的一号嫌疑人吗?” “不过,在我的视角里,是二号了。”李晋晔缓缓道。 “嗯?还有一个是谁?”嘟嘟看着他。 李晋晔:“就是文韬他当时因为默写不过关,已经来了一次办公室了,在这里,他在二班的班主任的电脑里看见了一个杀人视频。看背影,就很像那个二班的班主任。但是那时候的文韬还不那么确定。是后来,那个二班班主任送文韬回教学一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他撸起袖子的时候,文韬在他的胳膊上,看见了一个伤疤,和视频里那个杀人凶手被李小果抓伤的位置非常接近。” 罗予彤:“他怎么知道是李小果的?” 李晋晔:“嗯……我猜的,毕竟这两件事的细节都很像啊。” 嘟嘟:“也是……不过那个视频里的真的是李小果吗?” “哦,我想起来了学号8的本子里,她说过,那个公认的杀害李小果的凶手就是二班的班主任!”罗予彤突然记起一些之前没有怎么在意的细节。 嘟嘟:“哦,我知道了,有没有可能,当年的那个二班班主任,和现在的二班班主任是一个人?” “有什么可以证明吗?”罗予彤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标着“二班班主任开老师”的办公桌。 她径直走了过去,“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开老师的桌上,文韬口中的电脑已经不在了。 “本子……”罗予彤拿起那个旧本子。 是他的教案。 每一篇教案都有标注日期。 第一篇教案的日期是2019年9月2日。 在教案表格的任教班级一栏里,他填了四个字:高一二班。 罗予彤:“……” “怎么样?”嘟嘟也走过来了,“赵老师的桌上确实没别的线索了。” “就是。”罗予彤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嘟嘟:“啊?” “李小果,是2019年开始去城里读书,而且是读的高中,那证明她在2019年年底是念的高一。然后根据学号8了解到的消息,当年大家认为杀害了李小果的就是二班的班主任,我们根据李小果的年级信息,可以确定年级是高一,那就是高一二班的。也就是说,大家认为杀害李小果的是当年的高一二班班主任。再说回我手里的这个本子,这是一本教案,这个教案是高三二班班主任开老师的。里面的第一篇教案,上面写了日期,是2019年9月2日,后面写了任教班级,是高一二班。”罗予彤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李晋晔:“所以……当年公认的杀手,就是现在的开老师。” 嘟嘟:“……” 还不清楚这一切的人,只怕还在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传闻,供人娱乐的校园异闻。 谁曾想,当年真的有一个女孩,因此殒命。 “但是……二班和一班可是敌对关系啊。这两个班的班主任又怎么可能会合作杀人呢?”李晋晔皱着眉头。 嘟嘟:“敌对?” 李晋晔:“对,我、文韬和恩齐在一次下课的时候,有去过二班的教室,我们是想去找小何他们说说话,交流一下现有信息什么的。结果人还没见到,就被他们班的班主任拦住了,让我们离开。还骂我们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喊学号的空壳’,让我们别‘沾染’了他的学生。老凶了。” “啊?”嘟嘟听着,“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喊学号的空壳……好像也确实没错。我们是不能喊名字,只有学号……” “所以……”罗予彤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嘟嘟发现的信封上,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被墨水糊了。那是因为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吗?”嘟嘟恍然大悟。 李晋晔:“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罗予彤:“大家觉得是开老师杀的,但是却好像又和赵老师有点关系……算了,先去线路房吧?” 嘟嘟:“走吧。钥匙是予彤拿着吗?” “嗯。”罗予彤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走吧,我们去线路房。” 他们走之前都谨慎地将东西放回原位。 钥匙还插在抽屉的钥匙孔上。 嘟嘟:“对了,钥匙要拔下来吗?” 李晋晔回头看了一眼,“不用吧?就当是她开完抽屉忘记拿走了。” 嘟嘟:“行吧。” “走门还是继续翻窗啊?”罗予彤回头看着他俩。 李晋晔:“翻窗吧?有始有终,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回去。” “……”罗予彤站在窗边沉默了会儿,“行吧。” 李晋晔是最后一个翻窗离开办公室的,离开前他熄灭了办公室的灯。 三人下楼之前,他也细心地关上了走廊的灯。 “线路房……”嘟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线路房前,“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进去。” 嘟嘟将贴有“线路房备用”贴纸的钥匙插入了不锈钢门上的钥匙孔。 钥匙和钥匙孔完美契合,旋转,再轻轻一推——门开了。 李晋晔:“人家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出了诸葛亮,我们也是三至线路房前才进去。” “三次……我们第三次终于进去了。”嘟嘟缓缓推开门。 门后一片漆黑。 “啊……没灯,什么也看不见啊……”嘟嘟看着,连连后退。 罗予彤看见了,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李晋晔看着两个女生,“我……我……我进去看看。” “好。”罗予彤和嘟嘟异口同声。 “我进去看看有没有灯。”李晋晔才刚跨进门口,就停住了。 “里面有动静吗?”嘟嘟谨慎地压低了音量。 李晋晔回头看着她们,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好黑啊,什么也看不见。” “你试试摸着墙走?”罗予彤提议道,“看看有没有灯?” 李晋晔:“……” 罗予彤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就是提这些苍白无力的建议。 嘟嘟还是咬了咬牙,走近了门口,她探了半个脑袋进门里,看着,又很快地后退,远离门口,“不行,太黑了,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可怕的,就是看不见,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害怕的不是恐怖的什么,主要还是因为未知。”李晋晔点点头。 罗予彤:“你怎么和恩齐一样喜欢嘴硬了?” 第111章 线路房里的黄色灯 “咳咳咳。”李晋晔轻咳几声,“我进去先给你们探探路,还是……”他还没说完。 在他们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异响。 在夜里,在这个万物都该入眠的时辰,除了木叶的“沙沙”声和风声,其他的声音都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什么声音?”嘟嘟顿了顿,警惕地看向四周,“是哪儿的声音?” “啪啦啪啦!” 似乎有什么比较坚硬的东西被折断了。 紧接着—— “当啷当啷!” 楼道里,回荡着清脆的铁制品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再然后是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有人! “到底是什么声音啊?他们在干嘛啊?”罗予彤皱着眉头。 紧张里带着不安,毕竟她是真的不想让刚才的戏码在同一个地方再次上演。 “要不你俩也快点进来吧?外面有人。”李晋晔看着还站在门外的两人。 嘟嘟:“那我们也先进去吧,免得一会儿又被发现了。” “可是……”罗予彤看着李晋晔身后那个被黑色填充的空间,犹豫着。 她是真的怕,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嘟嘟离门比较近,她还没等罗予彤回答自己,就先跨过门槛,站在了李晋晔身边。 她回头,看见罗予彤还站在门外,“予彤?” “啊……来了。”罗予彤也进来了。 嘟嘟将门缓缓合上。 门被关上的瞬间,视野被完全剥夺,眼前是望不到头的黑。 “咔哒!” 门被重新锁上了。 罗予彤:“锁了?” 李晋晔:“嗯。” 罗予彤愣了半晌,“钥匙呢?我们被锁里头了?” “我手里,我手里。”嘟嘟拍了拍罗予彤的肩膀。 “谁在拍我?”罗予彤看不见,推开嘟嘟的手,靠向了门那边。 “我我我,我刚刚去你身后关门了。”嘟嘟又伸手拍了她一下。 罗予彤握住她的手,确认了一下手和嘟嘟说话时声音发出的位置——是重合的,“哦,好好……那晋晔呢?” “这儿,这儿。”李晋晔拍到了一个人的肩膀。 “谁啊?”罗予彤又是一个激灵,“谁又在拍我?” 嘟嘟:“是晋晔吧?” 李晋晔:“我、我。” “那行……都在。”嘟嘟一手抓住李晋晔的胳膊,另一边的胳膊被罗予彤挽住,“那我们往前走走?” “看啥啊……”罗予彤闭着眼睛,紧紧地靠着嘟嘟。 李晋晔:“我们……我们是来看看那个学号8带不走的真相……的。” “可是,我们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啊……”嘟嘟也很害怕,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看见的。 “滴——滴——” 线路房里响起了一下一下的由某种电子仪器发出的声音。 “什么东西啊?”嘟嘟听着声音,“好像是这边……”嘟嘟循着声源处看去,“啊!” “什么?”李晋晔连忙看去。 罗予彤依然闭着眼睛,靠着嘟嘟,“啊?嘟嘟刚刚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点黄色的亮光。 很微弱,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格外明亮。 亮光离地应该不到一米,很低,但应该不是在地上。 “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仪器吗?”嘟嘟看着那点黄光。 李晋晔:“不知道啊……可……怎么就一个在发光啊?” “我们过去吧。”嘟嘟轻轻地推了推李晋晔。 李晋晔:“哦……” 李晋晔其实也是怕的。 他朝黄光的方向伸出手,指尖传来了一个冰凉的触感。 随即,他覆上了手掌,冰凉遍布整个手掌。 “咦?我是摸到铁箱子了吗?”李晋晔轻轻地敲敲。 黑暗的空间里,响起了明亮的敲击声。 嘟嘟:“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不是很满的铁箱子,有东西。” “那我应该是摸到了那些装着线路的箱子。那个黄光莫不就是有个箱子发出的?”李晋晔猜测着。 “是不是那个箱子里面有什么啊?”罗予彤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在过去看看。”李晋晔走了几步又停下,“要不你和予彤在这儿待着?我自己过去看看?” 嘟嘟:“嗯?” 李晋晔:“有什么东西拿回来给你们?” 罗予彤:“啊?怎么了嘛?” “就是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一个人跑快一点。我怕我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后退撞伤你们。毕竟有些条件反射的事情我自己也说不太准。”李晋晔解释道。 “好的,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嘟嘟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 现在,因为唯一的坦——文韬因意外被带走,另外三个怕黑的人也在试着慢慢去适应。 至此,李晋晔几乎有勇气一个人去了,嘟嘟也可以在全黑的环境下睁眼观察环境寻找出路。 李晋晔一个人往那边去了。 嘟嘟一边看向四周,一边拍着罗予彤的肩膀,“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啊。希望那个黄光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提示吧?这样就可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里真的没灯吗?”罗予彤问了一句。 嘟嘟:“不知道,刚刚进门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去摸,就急急忙忙去关门了。” “这里是线路房啊,老师傅们进来排查线路应该会有灯啊?难不成他们排查线路都是靠每个人手里的手电筒吗?”罗予彤反问道,“我觉得没道理啊,这里肯定有灯的。” 嘟嘟:“那我们去看看?” “你们要去哪儿?”走开的李晋晔听见她俩的对话,连忙问道。 罗予彤:“我们去找灯,看看能不能开个灯。” 嘟嘟:“对,开灯会方便一点。” “哎?”李晋晔疑惑。 “怎么了?你是不是到黄光那里了?”嘟嘟看着黄光的方向,黄光时而被遮挡不见,时而又现。 “是……”李晋晔回答道,“但是……” 嘟嘟:“但是什么?” 李晋晔:“那个黄光……一直在动,它好像在引我去什么地方。不行,我不敢了。” “黄光一直动?什么意思?”罗予彤皱着眉头。 终究是好奇心打败了恐惧,她睁开眼睛看着,找寻着黄光的位置,“呢?” 嘟嘟:“什么?” 罗予彤:“黄光呢?” 嘟嘟:“看不见了,刚刚闪了一下,就没看见了。” “晋晔?”罗予彤唤了一声。 “哎。”李晋晔声音传回来了,但是听起来似乎很遥远。 “怎么回事?怎么……不应该啊……”嘟嘟思索着,“晋晔是跑过去的吗?怎么可能才一会儿就感觉声音小了那么多呢?” 罗予彤:“是啊,怎么突然小声了那么多?” 嘟嘟:“晋晔?” “哎。”李晋晔又应了一声。 声音和刚刚的大小相当。 嘟嘟:“你声音怎么那么小啊?” 李晋晔:“啊?” “我说,你声音怎么那么小?”嘟嘟拉高了音量。 “不知道啊……”李晋晔停了一会儿,“我和你们说完黄光好像要带我去哪的时候,我还是跟着黄光走了一段路,现在我停了。” “你现在到哪儿了?能回来吗?”嘟嘟问道。 李晋晔:“不知道啊……我试试往回走。” 罗予彤:“好,你往回走看看。”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李晋晔: “哎?哎哎?你们……你们是谁啊?” “晋晔?”嘟嘟听见他的声音,“晋晔,你怎么了?” “不是,你们……喂,你们怎么会埋伏在这里啊?不公平啊?喂……”李晋晔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啊?这是又剩我俩了?”嘟嘟有些不可思议。 罗予彤:“晋晔被抓走了?” 嘟嘟:“嗯。” 罗予彤:“……” 嘟嘟:“咱俩咋办?” 罗予彤:“先开灯吧?开了就不那么憋屈了。” “好吧,我们先回门那边找找灯。”嘟嘟正要走,又停住,“不过,门的方向是……” “好像是这边。”罗予彤扯了扯嘟嘟的衣袖。 嘟嘟:“哦。” 也不知道两人折腾了多久。 “咣!”嘟嘟敲响了不锈钢门,“门,我们到了。” 罗予彤:“快,在墙上摸摸。” 两人没有找到开关,却在另一边看到了黄光。 和她们刚刚看见的一样,是一点零星的黄色光芒。 “怎么那里也有?”嘟嘟惊讶地看着。 “黄光?”罗予彤看见了,“我们……要过去吗?” 黄光好像听懂了女孩们说的话,晃了一下。 嘟嘟:“真的要过去吗?” “过去吧……咱们两个人呢,不怕。”罗予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怕了。 她有些生气,生气黑暗的环境让自己恐惧,唯唯诺诺,讨厌躲在暗处看自己乐子的人。 “好。”嘟嘟走在前面。 眼前,微小的黄光一点点放大了。 嘟嘟和罗予彤走到了黄光面前。 黄光晃了一下,不见了。 嘟嘟:“哎?” “那里,在我们左边。”罗予彤一转头,就看见了在左边的那点黄色微光。 “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嘟嘟走过去,伸手触到了黄光,黄光落在了她的指尖上,“嗯?” 嘟嘟稍稍用力,正想感受一下摸到的东西,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啪!” 那是一个开关。 线路房里亮了。 “哇——天哪——”罗予彤长舒了一口气。 嘟嘟:“终于有灯了,我刚刚真的怕死了……” 罗予彤:“我真的好怕,好怕有npc过来贴脸,尤其是晋晔被带走了之后,我就想我们一会儿会不会也这样。” “哦,话说回来,晋晔……我们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嘟嘟反应过来。 罗予彤:“好。” “我想想,我们进门……应该是在另一个方向。”嘟嘟回忆着,走到门口,“从这里,应该是这个方向。” 这个线路房和大家在其他地方见到的线路房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整齐地摆满了高度一致的铁皮箱子,箱子里是各种线路和仪器。 “这边……”嘟嘟循着记忆走向了李晋晔声音消失的地方。 “哎,等等我。”罗予彤连忙跟上。 虽然是亮了,有灯了,能看见了,但罗予彤还是不想落单。 “应该就是这儿了。”嘟嘟穿过一排铁皮箱子,在一堵墙前停下。 罗予彤走到她身边,看着面前的墙,那面墙上有一个和刚刚她们打开的开关一样的开关。 “这是……”罗予彤看着那个开关。 “有两个灯的开关?”嘟嘟摸上了面前的开关,回头看着罗予彤,“如果我按下这边的开关,灯会怎么样?” 罗予彤:“嗯?要么亮着,要么黑了。” “啪!” 嘟嘟按下了开关。 线路房里的灯瞬间熄灭。 “啊!别关灯!”罗予彤立刻伸手按下开关。 灯再次亮起。 嘟嘟:“所以是双开关……” “咱们可千万不能让灯灭了啊,不然咱就废了。”罗予彤缓缓道。 “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黄光?”嘟嘟问道。 罗予彤:“啊?刚刚?” 嘟嘟:“对,就是刚刚。” 罗予彤:“我急着开灯,没注意。” 嘟嘟:“在开关上,我再关一次,再打开,你看看。” 罗予彤:“好。” 嘟嘟再次熄灭了灯。 开关上现出了一点黄色光芒。 罗予彤:“看……看见了。” 嘟嘟再次将灯打开,“所以,这个黄光是在告诉我们开关的位置吗?” 罗予彤:“不知道啊……” 罗予彤看着面前这面墙。 墙上贴了瓷砖,瓷砖一块块排列整齐。 “这墙……”罗予彤又看向四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密道啊?” 嘟嘟:“密道?” 罗予彤:“对啊。李晋晔是被带走了,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突然之间小了那么多,绝对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和他隔开了。” 嘟嘟:“你是说晋晔刚才是走进了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隐藏空间,然后是因为墙壁或者其他东西起到的隔音效果让他声音变小了?” 罗予彤:“对。” “但这墙……”嘟嘟推了推面前的墙,墙体纹丝不动。 嘟嘟又敲了墙,墙体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音——墙体是实心的。 嘟嘟:“不是墙,那是哪里呢?” 第112章 线路房的隐藏空间 罗予彤转过身看着身后。 身后,是两列铁皮箱子和铁皮箱子之间的过道。 如果这里会有一个隐藏空间,那么这个空间的门会在哪里呢? 墙的后面是不可能的了。 一来这个墙体是实心的;二来根据原先在外面看见的一楼外形,不像是能在侧面再容纳一个空间的样子。 那除了墙,还有哪里呢? 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四面的墙和头顶的灯,然后就是大量的排列整齐的铁皮箱子。 在箱子里吗?门会在箱子里吗? 如果在箱子里,那么那个隐藏空间就会在她们踩着的地板下。 在地板下构建一个隐藏空间……是可以实现的。 “是在这些箱子里吗?”罗予彤看着面前离自己最近的两个铁皮箱子。 嘟嘟:“嗯?箱子里?什么在箱子里?” 罗予彤:“不知道……但是晋晔的声音确实是在这附近消失的。” “是,他应该就是走到这儿……附近,那我们打开那些箱子看看?”嘟嘟走向了左边的那个铁皮箱子。 她伸手扣住了铁皮箱柜门上的凹槽,向外拉了拉。 铁皮柜门纹丝不动。 嘟嘟:“咦?是锁住了吗?” 罗予彤走向了右边的那个,“我看看……” 这个箱子也打不开。 “那边那个……”嘟嘟看向罗予彤那边。 罗予彤:“不行,打不开。” 但是…… 罗予彤看了看嘟嘟面前的铁皮箱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铁皮箱子。 好像……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罗予彤面前的铁皮箱子柜门上,在靠近地板的位置,似乎有一些残留的黑色痕迹。 看样子,应该是字迹,是黑色的字迹。 似乎是有人在上面写过什么,后来又擦掉,但是没擦干净的感觉。 “你那个柜子上面,是有什么吗?”嘟嘟看见了上面的痕迹,“好像有东西。” 罗予彤:“是,但是看不清楚。” 嘟嘟:“那……我再去看看其他箱子上有没有也有这样的痕迹?” 罗予彤:“好。” 嘟嘟走开了,走进了前面的另一条被铁皮箱子们划分出来的过道。 罗予彤看着嘟嘟远去,又看向了面前的铁皮箱子,她有些累了,便坐下了,坐在那个铁皮箱子面前。 她仔细地辨别着上面的字迹,“这到底写的是什么呢?字……中文吧?” 她对四周的世界按下了静音键,眼里看着面前的字迹,搜索着脑海里的中文词库。 因为那个痕迹真的很不清晰,似乎是每个字只剩下了两三个笔画。 “嗒——嗒——” 是脚步声。 罗予彤猛然缓过神来,静音键被关闭,重新听见了更多的声音——比如机器一直在发出的“滴滴”声。 “我去看了,这么多的铁皮箱子,就这个箱子上面留有这样的痕迹。”嘟嘟走了过来。 罗予彤看见是嘟嘟,连忙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那个带走了李晋晔的人,见她落单了,连她也要被带走。 “你很累吗?”嘟嘟看见罗予彤坐在了地上。 “你也站很久了,不歇会儿吗?”罗予彤抬头看着她。 “好,我确实有点累了。”嘟嘟在罗予彤身边坐下,“这个痕迹有什么头绪吗?” “感觉……应该是有人做的记号……笔记什么的。”罗予彤皱着眉。 “做笔记?”嘟嘟沉默了会儿,“会是八八吗?八八那个带不走的真相。” 罗予彤:“嗯……线路维修工也有可能吧?拿笔记一下是哪个箱子里面的线路出了问题。” 嘟嘟:“记号……做笔记……” 罗予彤注视着面前的痕迹,那几个孤零零看不出字的笔画似乎被她脑海里突然构建出的笔画补全成了一个完整的字。 “你看……”罗予彤伸手触碰着铁皮箱子柜门上的痕迹,“这个……像不像‘关’字。”罗予彤在柜门上比划着,依着上面的痕迹写出了一个完整的“关”字。 “嗯……”嘟嘟看着,看着她把字写完,“像。” “那如果这个是‘关’字,这个痕迹……这应该是有两个字的。”罗予彤皱着眉,“你看,这个‘关’字,看字的宽度,就是这一块……是一个字,所以这一边是另一个字。”她比划着。 “两个字……是‘关灯’吗?这两个字是‘关灯’吗?”嘟嘟脱口而出。 罗予彤:“为什么?” 嘟嘟:“就是结合当下的环境啊?我们在这个环境里,我们可以改变什么?不就是灯吗?我们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箱子在这里面,总不能是外面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个箱子吧?” 罗予彤:“所以,关灯是……” 嘟嘟:“就是我们是不是要把灯关了,这个柜门才可以打开啊?” 罗予彤:“关灯……” 嘟嘟拉了拉柜门,又推了推柜门,“真的打不开。而且这上面也没有钥匙孔,我们关灯试试吧?” 罗予彤:“……” 又要关灯吗? “你想嘛,晋晔是在黑灯的时候被带走不见的。所以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柜门,要在黑灯的时候才能打开呢?”嘟嘟也看出来罗予彤有些不情愿。 罗予彤是真的怕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罗予彤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只要是天黑的时候或者是没有光亮的时候,这个柜门都可以随意打开?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如果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黑夜或者没有光亮的时候都随时可以爬出来呢?”罗予彤看着嘟嘟,看表情,可以看出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是不是有点恐怖了?在没光的时候,可以自己爬出来……” “嗯……”嘟嘟想象了一下,又立刻止住了,“是……是有点哈。不过这个箱子是在线路房里的,又不是在我们的房间里,这倒也不用太担心。”嘟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罗予彤:“……” “那……我去关灯了?”嘟嘟征求着罗予彤的意见。 罗予彤:“嗯。” 嘟嘟起身走去了开关那边,熄灭了线路房里的灯。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罗予彤怯怯地向前伸出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摸到了那个凹槽,果然,轻轻一拉,铁皮箱子的柜门被打开了。 柜门被拉开,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开了?”嘟嘟听见声音,问了一句。 罗予彤:“嗯。” 罗予彤把柜门拉开了,但是并没有伸手进去摸摸有没有门或者其他东西,而是躲在了打开的柜门后面。 嘟嘟伸手摸到了右边的铁皮箱子,摸着铁皮箱子一步步走了回来,“我们进去吧?” 她走到了柜门那边,小腿碰到了打开的柜门。 “予彤?你进去了?”嘟嘟在打开的柜门前蹲下身。 “没。”罗予彤伸手,摸到了嘟嘟,“我在这儿。” “哦。”嘟嘟抓住了她的手,“走吧,我们一起进去吧?” 罗予彤:“……” “一起吧?我害怕……”嘟嘟恳求着。 “等我做下心理建设。”罗予彤沉默了会儿,又道:“如果你独自进去,留我一个在外面,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可以在黑暗里面待着,但是绝对不能一个人。” “好。”嘟嘟微笑着。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即使对方看不见,嘟嘟总是会下意识扬起笑脸。 因为她微笑不只是为了给他人传递自己的正面情绪,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相信自己可以跨过面前的一道道坎。 无论是自己曾经无比恐惧的黑暗,还是更多未知的…… 罗予彤反手握住了嘟嘟的手臂,走到了嘟嘟身边,“我们一起进去。” “好。”嘟嘟一手握着罗予彤,一只手先伸进了铁皮箱子里。 这似乎是一只空的铁皮箱子,嘟嘟把整条胳膊都伸进去扒拉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一根电线或者别的东西。 “空的?”嘟嘟疑惑,“怎么没东西?” 罗予彤:“这个箱子是空的?” 嘟嘟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又想起眼前一片漆黑,罗予彤可看不见自己点头,又连忙道:“是的。” “那不就更说明了这里有门吗?没有电线那些东西,这个箱子就是一个伪装,一个掩人耳目的东西罢了。”罗予彤缓缓道。 “是这样的。而且这也进一步说明了一般人是无法发现这个门的。因为这个线路房没有窗户,没有采光,室内照明全靠天花板上的灯。”嘟嘟分析着,“也就是说,每一个进来的人一般都会第一时间打开头顶的灯,那么将没有人可以将这个箱子打开,他们就无法发现这个入口。所以这个设计完全不是什么恐怖向的营造,什么黑夜里会爬东西出来,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人发现。设计这个机制的人真是个天才啊……”嘟嘟不禁感慨着。 罗予彤:“原来是为了这个。利用人们出于本能的照明需求,去设计一个隐藏装置。” 嘟嘟:“我看看……好了,入口处没有任何障碍物,我先进去了。” 罗予彤伸手摸着柜门的外框,“我记得柜门不高,你小心点,别撞到头了。” 嘟嘟:“好的。” 嘟嘟伸手摸到了柜门上方的框,摸到了一只手,“啊!谁……” “我……我……”罗予彤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给你护着,进去吧。” “好……”嘟嘟小心翼翼地探进了柜门,很快,她的上半身已经进到铁皮箱子里了,“等一下,我看看我一会儿要坐的地方是不是门。”说着,嘟嘟敲了敲面前的箱子底。 那里发出了木头材质才有的声音。 “木头!门!”罗予彤反应很快。 “哦,这里是门,那我……得往旁边挪一点,别一会儿压门上了。”嘟嘟侧过身,爬进了铁皮箱子里。 罗予彤一直握着她的手,“怎么样?” “你很紧张吗?”嘟嘟感觉到罗予彤握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在疯狂出汗,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已经因为液体表面张力有点难以分开了。 “还好……有点怕吧。”罗予彤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进来吧,朝我手的这个方向,别压到下面的门了。”嘟嘟提醒道,“我怕那个门不结实,咱们压上面撑不住塌下去了。” 罗予彤:“好的。” 罗予彤有了前面嘟嘟进去的经验,很快就进去了。 嘟嘟:“你完全进来了吗?” 罗予彤:“嗯。” 罗予彤坐在嘟嘟身边,并没有压到嘟嘟摸到的那扇木门。 “那我看看那个门能不能打开。”嘟嘟摸向了那扇木门,“我看看……好像是这个方向的……哦,摸到了。” 嘟嘟摸到了那扇木门的把手,“好像是向上拉开。” 嘟嘟拉了一下,门没有打开。 嘟嘟:“嗯?不会是需要钥匙吧?” “钥匙……”罗予彤也伸手去摸了,“看看有没有钥匙孔……” 嘟嘟:“没有。” “没有啊……”罗予彤也没有摸到。 “会不会是和刚才那个一个机制,要把我们这个箱子的柜门关上才可以呢?”嘟嘟提议道。 罗予彤:“哦……” 罗予彤坐得离柜门比较近,因为她是后进来的,她一伸手,就够到了那个打开的柜门。 她拉着柜门,缓缓关上了。 嘟嘟则一直拉着那个木门上的把手,在她听见罗予彤将柜门关上的那一刻,门把手突然就可以提起来了。 “开了。”嘟嘟缓缓拉起那扇木门。 木门可以拉开之后,柜门那边传来了“咔哒”的上锁声。 罗予彤:“果然……” 嘟嘟:“毕竟这俩玩意儿估计是一个人做的,走吧。” 罗予彤:“这次要不我先走吧?每次都你先走。” 嘟嘟:“我没事的,已经有习惯了……” 罗予彤:“我锻炼一下嘛,万一下次就我一个人了呢?我先适应一下。” 嘟嘟听出她这次是真的想试试先走,“行吧。”便妥协了。 罗予彤先爬向了木门边,“下面是……我伸手摸摸……” 她伸手伸进木门,没伸一会儿,就摸到底了,“这么浅?” 嘟嘟:“嗯?什么?” 罗予彤:“没事,我先下去……” 第113章 被藏起来的实验室 木门的下面,是一条不到半米高的的狭窄通道。 罗予彤扶着木门,两条腿缓缓放进了门里,“真的好浅啊。”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又缓缓蹲下,向前伸手,摸到了通道顶,“这么矮……” 嘟嘟:“是,这个通道很小。” “可是这应该不到半米啊……晋晔是怎么进来的啊?”罗予彤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抱怨归抱怨,罗予彤还是缓缓俯下了身。 她的手臂和小腿接触到了通道底部,触感和外面铁皮箱子相比没有那么冰凉,应该是涂了水泥水泥或者是铺了瓷砖。 罗予彤慢慢地向前爬着。 “你怎么样了?”嘟嘟在上面问道。 罗予彤想着自己刚才也爬了有一会儿了,“应该……你应该可以下来了。” “好……”嘟嘟也下来了,“哇,这下面真的好挤。” “你小心点儿,这个通道特别窄。”罗予彤提醒道。 “好……”嘟嘟摸着通道上部,也慢慢地钻进了前面的通道,“这么窄的通道……不会是什么通风口吧?” “通风口?不会是什么实验室的通风口吧?”罗予彤猜测着。 罗予彤在一次伸手往前的时候,碰不到通道底部了,“嗯?” 她触到了一个垂直于通道底部的平面,“这是到头了吗?” “到头了?”嘟嘟跟在她后面。 罗予彤:“你慢点,别碰到我的鞋了。” 嘟嘟:“哦,好好。” 嘟嘟干脆停下了。 罗予彤伸手推了一下,她真的是轻轻地推了一下,她面前……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裂痕——那是门后的亮光透了进来。 紧接着,“裂缝”越撕越大,她的前方是一片亮光。 她刚刚推开的是一扇左右开合的小门。 小门打开之后,在小门的那一边,是一个两侧贴着灯带的滑梯。 “这是……滑梯?滑下去吗?什么情况?”罗予彤看着眼前的滑梯。 滑梯是旋转滑梯,看不见尽头。 罗予彤:“……” “滑梯?我们可以滑滑梯下去吗?”嘟嘟看见亮光,在通道里看清了罗予彤的位置——发现她和自己还有一点距离,便连忙向前爬了一段。 “是的,那我先下去了?”罗予彤将小门完全推开,上半身已经探向了门后。 “嗯,好的,注意安全。”嘟嘟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住了。 她通过罗予彤和门口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那一边是一个明亮的世界。 罗予彤爬出了通道,坐在了滑梯顶部那个还相对平缓的位置上,“那我走了。” “嗯。”嘟嘟爬到通道口,在罗予彤身后看着,“哇……没想到,成年以后居然还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滑滑梯。” 罗予彤:“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堆人在屏幕前围观你滑滑梯,但是你滑滑梯名正言顺。” 嘟嘟:“那确实。但那其实也是我们用勇气换来的‘奖励’。” 罗予彤听见嘟嘟的话语,嘴角轻轻扬起了,她伸手轻触着滑梯的两侧,借助静摩擦力将自己向前推了一下。 罗予彤滑下去了,由于滑梯是旋转滑梯,嘟嘟很快就看不见她了。 “看着就很好玩呢。”嘟嘟也爬出了通道口,坐在了那个相对平缓的位置上。 嘟嘟在滑下去之前,还谨慎地拉上了身后通道口的小门,“得把这个合上,不然让外面的人瞧见光亮,被发现就不好了。” 她也滑下去了。 她滑到可以看见滑梯口的时候,在滑梯口的位置没有看见罗予彤。 嘟嘟:“咦?予彤呢?” 应该是在旁边站着吧?怕我滑下来撞到她了。嘟嘟这样想着。 结果,她滑到滑梯口,出来了,站起身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罗予彤。 出了滑梯,她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实验室。 “嗯?”嘟嘟打量着四周。 她很想先跑去看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不过她更关心罗予彤去哪儿了。 正当她担心的时候,有个人拍了她的肩膀。 嘟嘟被吓得惊了一下,回头,发现是罗予彤。 “怎么了?”罗予彤见她被吓到了,正疑惑,“我有那么吓人吗?”罗予彤的眉毛瞬间向下弯了下来。 嘟嘟:“没,刚刚我以为你不见了,正急着找你呢。” “哦,我刚刚是去看那边的东西了。”罗予彤指着一个方向。 顺着罗予彤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排排的试剂瓶。 还有一个非常高的装置。 一个半米高的底座,上面连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管子相互缠绕,拧巴在一起。 底座上面安装着一个两米多玻璃圆筒,玻璃圆筒里面,是一些从底座连出来的管子头。 玻璃圆筒里的管子头因为没有连接任何东西,凌乱地散落在了底座上。 管子的一头在这里,那另一头呢? 嘟嘟顺着地上的一根管子看去…… 管子的另一头连接着桌子上那一排排的试管。 那些一头接在底座上的电线,另一头接在了一台机器上。 “那是……”罗予彤走了过去。 那台机器的屏幕是熄灭的。 “要通电是吗?”嘟嘟也走过去了。 “嗯。”罗予彤看着屏幕旁边贴着的一张纸。 使用说明: 1.每次启动前,请确认机器电量是否在20%以上。 ☆若肯定,则机器可成功启动。 ☆若否定,则请先给机器通电,使电量达到20%或以上。 2.电量足够时,机器将启动,屏幕会亮起,请勿在屏幕未完全切换成操作主界面时多次点击屏幕造成操作卡顿,防止在实验操作过程中带来不可逆转的失误。 3.开始相关操作前,请确保玻璃舱里有可操作对象,切忌空舱操作。 4.该玻璃舱可对液体进行提取操作,对固体进行成分分析等多种功能,详情见屏幕上的操作选项,但不可将除人以外的活物放入玻璃舱里进行操作。 5.使用完毕后,请及时清理玻璃舱,防止玻璃舱壁被污染、腐蚀,影响机器下一次的操作。 6.每次操作结束后,操作过程记录将自动存入“历史记录”中,供使用者完善实验之用。如需保密此次实验操作,或因为其他原因需将实验操作删除,可在通过密码锁后,对操作过程记录进行管理,删除或存入私密文档之中(只有在通过密码锁验证之后才可查看)。 嘟嘟刚看完第一条,“绝对没电,肯定要我们充电。” “看看嘛,电量在哪看……”罗予彤在机器上找着电量标识。 “这儿。”嘟嘟指着机器屏幕旁边的一个光标,“百分之二。” “哦,切忌空舱操作……如果空舱了会怎样?我很好奇诶。”罗予彤看向第三条使用说明。 嘟嘟:“不知道,一会儿要试试吗?” “好啊。”罗予彤欣然答应。 “除人以外的活物……是不能放除人以外的活物?我还以为……”嘟嘟皱着眉头。 罗予彤:“以为是‘不能放人’是吧?没想到是特别强调了活物只能放人。” “放人?”嘟嘟看向了那边的玻璃舱,“那里头放人……放人干嘛啊?” 罗予彤摇摇头,“不知道……他们不会把晋晔塞进去过吧?” “对啊,我们是来找晋晔的。晋晔呢?”嘟嘟突然想起“正事”。 罗予彤:“不知道啊。我刚刚下来的时候这里头就我一个,什么人也没见着。” 嘟嘟:“……” “放人进去,拿人做实验……这个实验室还是在学校里,感觉不是什么好勾当。”罗予彤感到有些不妙。 嘟嘟:“对啊,他们不会为了实验,对那些孩子们做过什么吧?” 罗予彤:“不知道。历史记录……这个机器会自动将实验操作保存进历史记录,用来完善实验……” 嘟嘟:“感觉对我们有用的历史记录都在那个私密文档里。” 罗予彤:“真正重要的东西,才要保密啊。毕竟师傅留一手嘛。” 嘟嘟:“师傅的那一手留着留着就失传了……” “我先去看看这个要怎么充电。”罗予彤看向地上连接着机器的电线,“这里面应该有一根是充电的吧?是机器的充电线……” 嘟嘟则看向了旁边那张放满了试管的桌子,桌子的上方有一排柜子。 柜门都是玻璃的,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嘟嘟:“这些是……” 罗予彤在机器的侧面看见了一个类似瓶盖的装置。 “这是可以拧开吗?”罗予彤蹲下身,看着那个装置,装置的旁边还有一个顺时针旋转的图标。 罗予彤顺时针方向拧动了“瓶盖”,“瓶盖”打开了,那是一个黑黑的洞,“是不是……要把什么东西倒进去啊?” 嘟嘟:“予彤,这个柜子上面有一瓶蓝色的液体,瓶子上面还写了字,你看看。” 罗予彤闻声抬头,看向了嘟嘟看着的方向。 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是透明的,瓶身上有印字,但是距离太远,有点看不清。 “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它拿下来看看?柜子上的东西,就这个是有字的。”嘟嘟看着柜子上的那个透明瓶子。 “确实。”罗予彤看着柜子,看见了那个透明的瓶子,“不过……”她伸手试着够了够。 罗予彤举高手,就算她踮起了脚,指尖到柜子底部却还有将近十厘米的距离。 “不够啊,够不到。”嘟嘟看着罗予彤,“要不让我试试?我比你高一点。” 罗予彤回头看着她,“你比我高?”停了会儿,又道:“你多高啊?” 嘟嘟:“我166啊,你看你网上上传的身高是165……比你高一厘米。你是165吧?” 罗予彤:“是……不过,我刚刚够的时候差了快十厘米,你比我高的那一厘米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也是啊……”嘟嘟皱着眉,“怎么偏偏是我们两个女生走到了这儿来啊?” 罗予彤:“是啊。但凡文韬没有被赵老师发现,又或是晋晔没有因为单独行动而被带走,都可以轻易够到。” 嘟嘟:“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拿到那个透明瓶子吗?” 罗予彤:“有一个办法,很直接,但是吧……有点不雅。” 嘟嘟:“嗯?” 还没等罗予彤开口。 “踩桌上去拿?”嘟嘟脱口而出。 罗予彤:“嗯……” 这种事情,两个女生总是会很同频。 “行吧。我爬桌上去。”嘟嘟走向了桌子那边。 “你穿着裙子,小心点。”罗予彤连忙走到了她身后。 嘟嘟双手撑在桌子上,抬起右腿将膝盖撑在桌上之后,又抬起左腿撑在桌上。 罗予彤在她身后,但是没有靠太近,所以嘟嘟抬腿的时候并没有踢到她。 嘟嘟跪在桌上,罗予彤在后面给她摁着裙子的后摆。 嘟嘟缓缓站起,稳稳地站在了桌上。 柜子就在面前,她伸手就能够到。 柜门没有上锁,嘟嘟伸手拉开了柜门,那个装着蓝色液体的透明瓶子就在里面。 “我看看重不重……”嘟嘟伸手握住了那个透明瓶子,向外挪了挪,“有点沉。” “你小心点儿啊,你要是后退一步就摔了。注意安全,千万别后退啊。”罗予彤提醒道。 她看嘟嘟的脚后跟就踩在桌子的边缘,心底似乎裂了一条缝,漏了风进来,风吹得心有些冷冷的。 “好……”嘟嘟抱住了那个透明瓶子,“这好像是个玻璃瓶诶。这个材质……” “那你千万小心……”罗予彤抬头紧紧盯着嘟嘟,生怕她出了意外。 站在桌子上,取在高处的玻璃容器……危险指数虽然不算高,但也不低——算得上是一件“妈见打”的事了。 嘟嘟抱着玻璃瓶,缓缓蹲下了,她蹲在桌子上,将玻璃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罗予彤:“哦,你要下来了?” 嘟嘟:“是。” 罗予彤又立刻过去伸手摁住了她的裙子后摆。 真不知道这个节目组怎么做事的……居然让两个穿短裙的女生去这个实验室取在高处装满了液体的玻璃瓶! 罗予彤是真的无语了,一边担心一边暗暗地骂。 第114章 这是个杀人实验室 嘟嘟从桌子上下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罗予彤这才看向那个嘟嘟取下来的玻璃瓶。 那个玻璃瓶上,贴着一个标签。 品名:综合性电离子机器用水 作用:作为某些机器的充电液,为机器补充电量,维持运作等。 成分:各种无辐射危害的提取电离子(可放心使用) 注意事项: 1.禁止将此产品灌入插座或电线后,使用插座和电线。此产品可导电,但不可取代电线的功能,若尝试取代使用,将存在安全隐患。 2.此产品使用后会剩下几乎不含可用电离子的水,所以使用此产品的电量一般不会出现归零现象,但是在电量极低时会出现供电不稳或突然断电的现象。所以当电量低于5%时请及时更换。 3.机器需使用此产品补充电能时,请先将机器里剩余的水排出,再灌入此产品为其充电。 使用说明: 1.找到连接在机器底部的排水管,打开排水阀,将机器里剩余的水全部排出。 2.待电能补充舱里剩余的水全部排出,关闭排水阀,打开机器电能补充舱的旋钮,再打开产品盖子,将产品通过补充口灌入电能补充舱。 3.产品灌入机器接近电能补充舱最大容量时,会亮起红灯提醒即将到达最大容量,这时请立即停止灌入产品。 “哦,充电的。这个是充电的”嘟嘟看完了标签上的文字。 罗予彤看向被她拧开的那个旋钮,“所以那里是电能补充舱。” “充电的话,要先排水。排水管……连接在机器底部……”嘟嘟看向了机器,她跪在地上,双手撑着,看向机器底下。 罗予彤见状又连忙过去给她捂裙子,在心里又骂了一遍节目组。 “看到了,是白色那根。”嘟嘟起身,走向了机器另一边。 那里有一根管子连接着机器底部,管子上有一个开关——应该就是排水阀了。 嘟嘟拧开了排水阀,瞬间,机器里就传出了“咕噜咕噜”的水流声。 很快,那根弯弯曲曲盘在地上的白色管子也传出了水声。 水流声渐渐变小了,渐渐听不见了。 “是不是排空了?”嘟嘟问道。 罗予彤:“我看看。” 嘟嘟:“你是要从补充口看吗?那个口那么黑看得见吗?” “不。”罗予彤走到了机器的显示屏前,看了一眼屏幕旁边的光标,“空了,电量百分之零了。” “那我们灌充电液。”说着,嘟嘟关闭了白色管子上的排水阀。 罗予彤打开了玻璃瓶的盖子,里面的蓝色液体没有任何气味。 “你来倒吗?”嘟嘟正要拿,玻璃瓶却被罗予彤整瓶抱起。 “嗯。”罗予彤应了一声。 她将瓶口对准补充口,微微倾斜,玻璃瓶里的蓝色“咕咚咕咚”地流出,流入了电能补充舱。 玻璃瓶的瓶口不大,所以是可以完全塞进补充口里的——因此,倒入蓝色液体的过程中,没有撒出一滴在地上。 眼看着玻璃瓶里的蓝色液体越来越少,嘟嘟走到了机器的显示屏前,看着旁边那个显示电量的光标。 电量在一点点上涨,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六……百分之六十二……百分之八十九……百分之九十七…… 机器侧边的一个小灯亮起了红光。 “可以了!予彤,满了!”嘟嘟连忙提醒道。 “好。”罗予彤迅速将玻璃瓶立起,将玻璃瓶放回到了桌上。 玻璃瓶里的蓝色液体,变成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所以,三分之二的液体,就可以充满了?”罗予彤看着玻璃瓶,盖上了玻璃瓶的盖子。 “没有,百分之九十七,没有满。”嘟嘟看着显示的电量。 “看来,充电液的实用性不高啊。”罗予彤感慨着,“用不干净,又充不满的,好难受啊。” 嘟嘟:“这可能就是充电液没有普及的原因吧?” 罗予彤:“每次都剩一点用不了,积少成多的,得浪费多少啊?” “来吧,我们启动一下。”嘟嘟按下了机器上的启动键。 机器的显示屏亮起。 显示屏上:启动中,正在跳转…… 启动完毕,显示屏上显示了主界面。 下面有一个操作栏。 成分操作:提取成分、分析成分、分解成分。 转化操作:复制样本、重构成分、组合成分。 特殊操作:记忆融合、替换意识、提取意识。 嘟嘟看完第一行和第二行的操作选项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她看到了第三行的操作选项…… “记忆融合……替换意识……提取……这是什么啊?”嘟嘟皱着眉,眼睛里是难掩的惊异。 “啊……怪不得……”罗予彤看着,“怪不得要放活人,死人可没有意识啊。” 嘟嘟:“……” “看看那个历史记录。”罗予彤点开了主界面左侧的“历史记录”图标。 打开“历史记录”之后,有三个文档。 一个上了锁——应该就是那个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的私密文档了。 一个是被命名为“游乐园”的文档,另一个文档则是被命名为“学校”。 “嗯?”嘟嘟先点开了那个被命名为“游乐园”的文档。 文档里,是一连串的实验记录。 “哇,做了这么多次……”嘟嘟翻看着实验记录。 “这是什么实验啊?点查看详情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做了什么操作啊?”罗予彤看着每个实验记录右下角的“查看详情”。 嘟嘟摁下了其中一个实验记录的“查看详情”。 “游乐园”三号实验记录展开: 1.提取成分,对象:实验样品,操作:成功 2.重构成分 对象:需合成成分 重构方式:直接融合 是否有融合方案:否 操作:成功 3.组合成分,对象:重构成分,操作:失败 结果:失败 原因:成分不足,为成分种类缺失或成分数量不足,无法合成目标样品。 一号到七号的实验均以“失败”告终。 只有八号实验,也就是这个文档里的最后一个实验…… “游乐园”八号实验记录展开: 1.提取意识,对象:已通过收集瓶收集到的实验活体意识,操作:成功 2.分解成分,对象:提取的意识样本,操作:成功 3.重构成分 对象:分解的提取的意识样本 重构方式:分批融合 是否有融合方案:是 操作:成功 结果:成功 成品: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 嘟嘟看着展开的实验记录,缓缓道:“这到底……是什么啊?” “意识样本,自定义……”罗予彤思索着,“该不会是那个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可以进行定制,定制成定制者想要的意识吧?” “就比如你要一个暴躁的意识……”嘟嘟突然停住了,“有没有可能,意识……其实就是灵魂啊?你看,它这个实验的第一个步骤,是提取意识,对象是……实验活体。我们也知道,这里面的活体,只能是人。所以这个实验,实验者放了人进去……活的。” “实验者放了人……没有了意识,因为意识被提取了,那岂不就是行尸走肉了?”罗予彤愣住了。 “所以,那些把文韬带走的,那些不会说话的……会不会……”嘟嘟没有说下去了。 罗予彤:“不知道……但感觉……就是……” 嘟嘟:“所以现在那个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在哪儿呢?” “看看另一个文件夹吧?学校……该不会就是我们这儿的吧?”罗予彤点了退出,屏幕回到了“历史记录”的页面,点开了那个被命名为“学校”的文件夹。 那个文件夹里,只有两个实验记录。 “学校”一号实验记录展开: 1.组合成分,对象:实验活体、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已完成定义),操作:成功 2.记忆融合,对象:实验活体,操作:成功 3.复制样本,对象:实验活体,操作:成功(获得样本码,根据样本码放置材料,可合成被复制的实验活体复制品) 4.重构成分: 对象:样本码上所需的材料 重构方式:分批融合 是否有融合方案:是 操作:失败 结果:失败 原因:实验活体未在完成需要之后及时移出,在移出玻璃舱前死亡,玻璃舱无法继续“重构成分”操作,下次操作请注意玻璃舱内实验活体的生命体征,防止实验再次因舱内实验活体死亡而被强制终止。 另:请重新确认此次实验操作的步骤是否正确,确认导致实验活体死亡的步骤并进行修改,下次实验时更换身体条件更加优秀的实验活体进行实验或在完成对实验活体的操作后移出玻璃舱再进行下一个实验步骤。 “这次实验的实验活体……死了?”嘟嘟看着那个实验记录,“这次实验死人了……” “死人了……”罗予彤沉默着。 嘟嘟:“该不会是李小果吧?” 罗予彤:“应该不是。李小果不是死在了二班的教室里吗?” 嘟嘟:“那是谁死了?还有第二个死者吗?” “看看第二个。”罗予彤点开了下一个实验记录。 “学校”二号实验记录展开: 1.替换意识,对象:实验活体、在生意识,操作:成功 2.分解成分,对象:被替换出来的意识样本,操作:成功 3.重构成分: 对象:分解的意识样本 重构方式:分批融合 是否有融合方案:是 操作:成功 结果:成功 成品: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载入在生意识的实验活体 “这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在生意识……不会就是活人的灵魂吧?”嘟嘟看着面前的实验记录,手掌狂冒汗,“那是不是……就是那个实验活体里的灵魂……” “就是说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本的人了。灵魂换成了另一个人的,不知情的人看来,差不多就是‘性情大变’。”罗予彤也看得皱起了眉头。 “我看看还有什么是可以看的。”嘟嘟关闭了“历史记录”,回到了主界面,主界面除了操作栏,就是“历史记录”的图标,“不过,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以看了……” 罗予彤:“那我们是不是得打开那个私密文档了?” 嘟嘟再次点开了“历史记录”,点了那个“私密文档”。 屏幕立刻出现了一个弹窗。 请输入密码: 嘟嘟:“密码……” “我们还没翻过这个实验室呢,我们先去翻翻吧?”罗予彤看向四周。 嘟嘟:“好。” 在实验室里,除了摆满试管的桌子,桌子上方的柜子,以及这台连接着玻璃舱的机器,还有一个书架,一排摆满了各式试剂和玻璃瓶的架子,和一张摆在了另一边的办公桌。 罗予彤走向了书架那边,书架上排满了文件夹。 “书架上应该会有点东西吧?日记或者实验记录什么的。”罗予彤正要拉开柜门。 “咔!” 柜门卡住了。 罗予彤低头一看,柜门的把手下方,有一个钥匙孔。 “啧,锁住了。”罗予彤是个识趣的人,既然打不开,就先去看的地儿。 嘟嘟走向了角落里的那张办公桌。 办公桌有些陈旧了,但是桌面却是一尘不染的。 “好干净啊……看来这个实验室的主人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呢。”嘟嘟顺手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支笔和一个带子被扯出的损坏录音带。 “嗯?”嘟嘟取出录音带,查看着录音带被扯出的那一段带子,带子已经出现白色的胶了,看来是差点就被扯断了。 “是有人想破坏录音带吗?”嘟嘟看着。 嘟嘟又取出了抽屉里的那支笔,打开笔帽,拆下笔头,笔身里,藏了一小卷纸。 “有东西!”嘟嘟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写着八个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右下角:2019.11.6 字体写得很用力,纸条背面可以摸到明显的凸起。 字虽然写得很用力,但是字形依然很漂亮。 “这……2019年11月6日……”嘟嘟想起了赵老师的那个日记本,“那个日记本的最后一篇日记,记的是2019年的11月5日……所以……” 第115章 说梦想的人真可笑 “怎么?这么快就找着东西了?”罗予彤闻声过来。 “嗯……感觉……是赵老师……”嘟嘟看着纸条。 她拿着那张纸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在止不住地颤抖。 罗予彤看向她手里的纸条。 嘟嘟:“我虽然认不出赵老师的字迹,但是……这上面写了一个日期,是2019年……11月6日……” 嘟嘟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罗予彤拿过了那张纸条。 嘟嘟:“我在想,这会不会……才是赵老师最后的一篇日记……” “所以……现在那个赵老师……”罗予彤又停住了,她沉默了会儿,“这么肯定吗?” “我……”嘟嘟没说话了。 “这个笔……”罗予彤看见了桌上的那支被拆开的笔。 嘟嘟:“哦,这个就是……那张纸就是从这个笔身里看见的。” 笔身上,有一行刻字:恭喜赵老师顺利入职,校方赠。 “赵老师……”罗予彤看着笔身上的刻字,“真是赵老师啊……” 嘟嘟瞪大了眼睛,她刚刚……其实并没有发现笔身上的刻字,“就是赵老师的啊……我刚刚……只是觉得写日记这个,和上面的日期都对应上了,才觉得是赵老师的。” “赵老师的笔……办公室那本被锁在抽屉里再也没写过的日记本……”罗予彤面色有些凝重,“所以……我们现在见到的赵老师,是不是已经不是赵老师了?” “真正的赵老师,那个入职以后每天都会写日记记录自己工作的赵老师已经……”嘟嘟不忍心说下去了。 “已经死了吗?”罗予彤看着手里的笔。 她是在问嘟嘟,又似乎是在问那支笔,问那张纸上留下的字迹……唯独不是在问自己——因为她已经有了无需质疑的答案。 “所以,在命名为‘学校’文档里的……那个死亡的实验活体……是赵老师吗?”罗予彤又缓缓道。 “赵老师……”嘟嘟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吧……如果死去的那个实验活体就是赵老师,那现在那个走来走去的……活着的……那个又是什么?这个机器又不能让实验体死而复生。” “嘶——”罗予彤的推测被否定,于是从头重新推理,她忽而记起了另一个细节,“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学校’文档里的二号实验,那个被载入了在生意识的实验活体的又是谁呢?这个实验活体……绝对不会是李小果吧?载入了别的意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实验者自己的意识。载入了自己意识的实验活体,实验者肯定不会让其轻易死去的吧?” 嘟嘟:“也是……其实现在……我们知道的那些实验记录,可以推理的就‘学校’文档里的,那个‘游乐园’的……我们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罗予彤:“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和之前录制过的一期有联系,另一个就是那是和后面的录制有关的内容。” “到时候见到文韬他们了再问问。”嘟嘟思索着,“不过……‘游乐园’那个文档里面并没有出现实验活体,就‘学校’文档里有。而且,在那两个实验里,一定是两个实验活体吧?不会是一个。” 罗予彤:“为什么?” 嘟嘟:“那个机器里的实验记录,肯定也是按时间计入的。你见过哪里的历史记录不是按时间排的一二三四?” 罗予彤:“那也确实,总不能我昨天高兴排个‘六号’,今天不高兴就给这场实验排个‘四号’吧?” 嘟嘟:“所以,一号实验里的那个实验活体,在做实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做二号实验的时候,实验者用的实验活体是另一个。” “所以这两场实验前后,有两个人被拿来做了实验,一个死了,一个活着但是灵魂已经不是本人了。”罗予彤总结。 嘟嘟:“是的……” “所以死的不是赵老师吗?赵老师是第二场那个成功但是意识被替换的?”罗予彤捋着思路。 嘟嘟:“那如果第一场实验死的实验活体,不是赵老师……还能是谁呢?就只能是李小果了吧?” “但李小果不是……不是死在了二班教室里面吗?没有人死在这个实验室里啊……”罗予彤不明白了,“难道……这其中还有第三个人吗?” “不知道……”嘟嘟垂着头,“为什么……做实验的人……要这么做……”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杀人犯是不需要杀机杀人的。杀你,不需要理由,就是单纯地想杀人,又凑巧地碰见了你。”罗予彤看见了桌上的那盘录音带,“这是……” 罗予彤拿起了那盘被损坏的录音带。 “都是这个抽屉里的。”嘟嘟指着办公桌那个被她拉开的抽屉。 “这是不是……”罗予彤捏住录音带上的一个齿轮,缓缓转动。 录音带那段被人强行扯出来的带子,在罗予彤转动了几下的齿轮之后,一点点地收进去了。 很快,录音带被扯出来的那段带子,就被收进去了。 “好了。”罗予彤看着手里那盘看似“毫发无损”的录音带,“这里有录音机吗?” 嘟嘟:“这儿。” 就在刚才,嘟嘟在罗予彤修录音带的时候,随手去翻了办公桌的桌面,看见了一台录音机。 办公桌的桌面垒满了大小不一的书本,铅笔和用铅笔画的图纸散落在书籍之间,铺满了整张桌子。 嘟嘟看见书堆里有一个明显的凸起,她掀开堆在上面的书本。 于是,她看见了一台录音机。 “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用……”嘟嘟摁开了录音机的录音带放置处,看见录音机里面就有一盘录音带,“咦?这里面也有一盘。” 罗予彤:“那先听听这里面的吧?” 嘟嘟将放置处的盖子合上,按下了录音机启动键。 录音机有电,但是不多,总共五个格子只有两个是亮的。 嘟嘟按下了播放键。 透过透明的盖子,可以看见录音带的齿轮慢慢转了起来。 开始是一段白噪音,后面渐渐有了别的声音。 声音不大,好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停住之后,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说吧,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我……”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有些不适了,她说起话来非常吃力。 “嗯?说啊……你进来的时候,那可是全黑的环境啊……我不信你有这个胆进来,没这个胆说。”男人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女人依然没有说话。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不说是吧?行,不说啊……没关系。看见你,我反而有了更好的点子。” “你……你可知,杀人是犯法的!”女人突然慌张了。 “哦?你放心……我只会让那些愚蠢的人类看到他们想看的。你替我担心,实在是有点多余了。”男人说完轻笑了一声。 “你……”女人说话越发艰难。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的。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其所’的。”男人的语气看似在安抚,“你很快,就不用再为这么多没意义的事烦恼了。那时候,你就自由了,你会感谢我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咳咳!”女人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 “若不是你自己多管闲事,你现在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呢。”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着,“带着自己的梦想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站上了三尺讲台,梦想实现了,你也将因此发光发热,前途一片光明……” 男人突然停住了。 “咳……咳……咳咳……我是一名老师,而她……是我的学生,她的家长……把……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怎能想不管……就不管呢?”女人苦笑着,“这世上要真有……说不管……就不管的好差事,只怕啊……每个人都会……想成为教师的吧?” “因为梦想吗?”男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了一句。 “咳咳……你说我……没胆量。是的,我是真的很怕黑。但是……梦想……加上努力,总是能战胜……一切困难。我不知道后面……会怎样……咳咳,但是……现在的我……从来不会后退……”女人拼尽全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呵,有趣。我现在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梦想就是浮云,是飘在天上的,是不切实际的,你永远无法牢牢抓住的。很可能……这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觉得你的梦想珍贵。”男人说话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没有讽刺,没有挑衅,就是单纯地陈述着,“在你看来无比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在放不下可以舍弃、不需要可以丢开的东西。你觉得再珍贵又有什么用,你再珍惜有什么用,稍有偏颇……”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女人的情绪已经临近崩溃了,“我母亲……就是为了救下那三个学生……永远地失去了一条胳膊。她说,她从来不后悔。她用一条胳膊,换回了三条年轻的生命,那是她吃亏了一辈子换来的最值得的事!” “呵……有梦想的人啊……最可笑了。”男人语气依然沉沉的,没有了开始时的得意与轻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我需要你,需要你加入这个游戏。” “咚!” 这个声音不大,闷闷的。 “我啊……最讨厌听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语了。梦想什么的……梦想和努力可以战胜一切……简直虚假至极。”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本来啊,还想用录音带录下你求我别杀你的声音,看看你们这些人类对求生的丑态,没想到……” 男人没说下去了。 又沉默了会儿,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呵,猜猜……猜猜……我又想起什么了啊?想起了,是想起了,我又在想了啊……不……不要再想了啊!” 录音机里传出了一些碰撞声,应该某些玻璃制品被打碎的声音。 “我不要想!停下!你们……你们这群恶人!你们这些……虚伪至极的……滚出去!从我的记忆里……出去!啊啊啊啊!”男人似乎撞到了什么,声音突然暂停了,“呃啊……呼……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我恨你……恨……我不要……”男人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不要再想你们了……不要……你们……我不要你们……”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没了吗?”罗予彤问了一句。 嘟嘟看了一眼透明盖子后面的录音带,录音带的齿轮还在转动,“还在转,应该还有。” 罗予彤:“哦。” 也不知过了多久,录音机里,传出一个很小的声音。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们……”男人哽咽着。 录音带的的齿轮停止了转动,录音机发出了“咔哒”的一声,透明盖子自动打开了,告诉两人此盘录音带已播放完毕。 罗予彤和嘟嘟听得一头雾水。 “这就……没了?”罗予彤疑惑。 “我们听听另外一盘吧?”嘟嘟取出了录音带放置处那盘已经播放完毕的录音带。 罗予彤将手里那盘修好的录音带放了进去,合上透明盖子,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播放了一段音乐: “那年夏天我们的相遇~ 花火见证我们的话语~ 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我们相拥在人海~ 写下梦想起航的纪念簿~” 然后,就没声音了。 “嗯?这么快就没了?”嘟嘟看着透明盖子后面的录音带。 那盘录音带的齿轮停止了转动,齿轮转不动的原因是录音带的带子滑不动了,而那个卡住的地方,就是那个被扯出了白胶的地方——那一段的带子太松了,没有绷紧,转过去的时候,带子在齿轮那边卡住了。 所以,这盘录音带是真的坏了。 “录音带坏了,听不了……”嘟嘟看向罗予彤。 罗予彤:“那行吧……” 第116章 天花板的星辰组合 “现在……已有的线索都已经看完了,我再找找别的?”嘟嘟试图拉开办公桌另一边的抽屉。 “咔!” 抽屉卡住了。 “咦?打不开。”嘟嘟又拉了一下,抽屉依然被卡在那个位置无法打开。 “是不是锁了?”罗予彤走过去。 嘟嘟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抽屉上没有钥匙孔之后,“没有啊……这个没上锁啊……这个抽屉压根没有钥匙孔。” “没有吗?”罗予彤看着嘟嘟拉着抽屉把手的手,“手拿开,我看看。” 嘟嘟乖乖地把手松开了。 果然,被嘟嘟握着的抽屉把手上,有一串字母密码锁。 是的,你没听错,字母密码锁……就镶嵌在抽屉的把手上。 罗予彤:“……” “啊?怎么在这儿啊?”嘟嘟看着那个抽屉把手,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可以拉开的抽屉的把手,“哦,这个没有……这个有……” “我们上一个密码还没找到,下一个密码就来了。”罗予彤苦笑着,“现在我们需要两个密码和一把钥匙。” 嘟嘟:“钥匙?” “对,我刚刚原本是想去看看书柜的,结果那个书柜锁住了,有个钥匙孔。”罗予彤指了指那边的书柜,“那里头有好多文件夹呢,看着就是有线索的样子。” “这样……没事,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翻呢,先看看其他地方吧?”嘟嘟继续翻找着办公桌上的书堆。 罗予彤:“嗯。” 书籍被凌乱地垒起,拿开一本,塌下来两本或三本。 拿着桌上的书本,时不时还要弯腰去捡滑落在地上的书本,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整齐地叠好……放在地上——因为桌上是真的没位置了。 “所以……”罗予彤一边翻看着桌上的书本一边问道:“那个赵老师……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换了灵魂的实验活体啊?”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嘟嘟思索着,“我们听那个录音带可以知道,赵老师是为了保护她的学生才来了这里,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她是看见李小果往这边走了……不然她也不会下来吧?因为她的初衷是保护学生嘛。” 罗予彤:“但是有个问题,李小果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嘟嘟:“她可能是被带来的,被那个男人带下来的。然后,这个过程被赵老师看见了或者是知道了。” 罗予彤:“所以,你觉得李小果是先下来的那个……先下来……那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在一号实验里死去的实验活体啊?” 嘟嘟:“但是,那又该怎么解释她在赵老师来实验室那天晚上死在了二班的教室里呢?” 罗予彤:“有没有可能在赵老师过来的时候,李小果还没有死,也就是实验者还没有做一号实验呢?” 嘟嘟:“死了……在实验室死了,再运到二班教室吗?” “不对!”罗予彤突然想到了什么,“李小果的死因是什么来着?” “嗯……好像在八八的本子里面有写,但是我不太记得了。”嘟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记得好像是机械性窒息。”罗予彤缓缓道。 嘟嘟搜索记忆,“名词有点熟悉,应该就是了。” “实验应该不会导致机械性窒息的吧?我去看看那个玻璃舱。”罗予彤走向了那边的玻璃舱。 “里面的管子很短的,也不像可以围住脖子的样子啊……”嘟嘟远远看着,看着玻璃舱底下那散落的一根根短短的管子。 罗予彤:“那如果,死在一号实验里的实验活体不是她,那会不会……这起事件其实还有第三个受害者?” “嗯……”嘟嘟从书堆里摸出了一个笔筒。 笔筒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他从小就喜欢星辰,天花板上的图案是他画给我的,我搬家的时候舍不得,毕竟这天花板的绘制费人又费力,于是我和下一任房屋的主人商量,带走了客厅他给我绘了图案的天花板。后来我发现,天花板上的星辰,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于是我根据天花板上的图案,给抽屉设置了密码。 “密码……和天花板有关?”嘟嘟抬起头。 她才发现,她和罗予彤下来之后,在这个实验室里,两人好像还从来没有看过头顶的天花板一眼,都在急急忙忙地翻找地上的东西…… 可能就是因为眼前一直有触手可及且可以满足需求的东西,于是,忽视了某些一直在的事物。 人们一般只有在走入单层极高的空间时,才会下意识抬头看看,可能是看看这里究竟有多高,或者是单纯为这个高度感到惊异。 是好奇……还是恐惧……亦或是不适应,不知道,但是就是会出于本能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其实,大多数人出现这种反应,其实更倾向于出于恐惧——害怕如此高的天花板突然坠下,这造成的伤害绝对不是普通高度的天花板能比的。 所以,当走入单层高度非常常见的空间时,人们会因为觉得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往往会忽略天花板的存在——也不是忽略,就是不会特意去关注。 罗予彤看见嘟嘟抬头,也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天花板上铺满了宝蓝色的颜料,在某些地方还用了黑色染料去做了渲染。 在某些黑色上面,还用青色颜料混着明亮天蓝色颜料轻轻地扫过了一层浅浅的颜色——似乎是想画出一些极光的感觉,但是……好像不太成功,所以这样的处理只有一点点。 最后,用白颜料和金色颜料在上面精细地绘制出了点点星辰。 “这天花板画得好漂亮啊……”罗予彤感慨着。 嘟嘟:“抽屉的密码提示在里面,你现在还觉得漂亮吗?” 罗予彤:“……” “不过……给天花板画漫天星辰,头顶上一片星空的人……也是蛮浪漫的。”嘟嘟看着天花板,有些着了迷。 罗予彤:“是啊。星星……流星……就是可以许愿的啊……心性那么浪漫的人,我才不信没有过梦想呢。就算没有梦想,也有向往吧?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生命的人吧?” “可能……曾经……曾经是吧?”嘟嘟缓缓道,“但是,可能是……经历了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大风大浪……” “嗯……对了,你怎么知道密码提示在上面的啊?”罗予彤看向嘟嘟。 “哦,是这个便利贴。”嘟嘟撕下了粘在笔筒上的便利贴,“贴在笔筒上的。” 罗予彤伸手拿过那张便利贴,“嗯?这个‘他’是谁啊?” 嘟嘟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他的好朋友吧?” “怎么说?”罗予彤看向嘟嘟。 嘟嘟:“不然……他也不会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星辰吧?毕竟,谁会和一个自己不熟的人说起这些呢?” 罗予彤:“那倒不一定……” 嘟嘟:“但是,他还在搬家之后将天花板一并带走了。他带走天花板,不就是说明这个天花板对他很重要吗?” 罗予彤:“是朋友?不过……这上面到底有什么隐秘的联系吗?” 嘟嘟:“横……折……折……嗯?这是……这是个阿拉伯数字九吗?” 罗予彤:“什么?” “那里,这个角……是不是阿拉伯数字九啊?”嘟嘟伸手指着那个方位。 罗予彤仔细辨认着,“是啊……哎?对了,那个密码锁,是几个字母啊?” “我看一眼。”嘟嘟回到了办公桌前,“是五位的。” “五位……可是‘nine’只有四个啊?”罗予彤皱着眉。 “所以……不是吗?”嘟嘟继续看着头顶的“星辰”。 “便利贴上面说的是,‘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应该是要联系整个天花板的吧?”罗予彤抬头抬得有些累了,索性坐到椅子上,靠着椅背抬头看着。 嘟嘟:“整个天花板……予彤,你那里……那个是不是阿拉伯数字三?” “数字三……哎,这里是有个一吗?阿拉伯数字一。”罗予彤也看见了,“这一边,还有一个……反过来的阿拉伯数字六?” “这个是什么?”嘟嘟指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那里的星辰组合成的形状无法辨认出是哪个阿拉伯数字,“这个好像看不出来数字啊?但是这一个也确实和别的四个一样用金色描了边啊?” “那五个了……是不是齐了?这个天花板上,就这五个星辰组合是用了金色描边的。”罗予彤又细细地看了一遍。 “是齐了,但是这五个……要怎么用呢?”嘟嘟看向那个密码锁。 “这是数字……会是数字对应英文的首字母吗?那就是n……t……o……不对,会不会……这个就不是数字啊?”罗予彤看着那个嘟嘟无法分辨出数字的星辰组合,“那不是一个字母‘k’吗?” 嘟嘟:“字母‘k’?” “对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字母‘k’啊。”罗予彤比划着,“一竖……两个交叉的……” “哦,所以,这上面的是字母……我们绕远了。”嘟嘟恍然大悟。 罗予彤:“怪不得我有一个阿拉伯数字六和一个阿拉伯数字九的镜像版。” 嘟嘟:“所以我第一次看见的那个……下面是弯的……是‘e’?” 罗予彤:“哦,那这个是‘w’,那边的那个是‘j’,我这边的是一个‘p’,五个字母,齐了。” 嘟嘟:“齐了,那顺序呢?” “不知道,直接看密码上面哪一圈有这个字母吧?我就不信这小小的密码锁一圈能挂二十六个字母。”罗予彤径直走向抽屉那边,“我看看第一圈……哦,有个‘p’,那第一个就是‘p’。第二个有个‘k’,那就……” 嘟嘟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倒腾,“真就是这样吗?刚好一圈一个?” 罗予彤输好密码,拉了一下抽屉把手,抽屉被拉开了,“好了。” “密码是什么啊?”嘟嘟凑过去。 “pkwje……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含义?”罗予彤没有多加理会,“我看看啊,要上锁的抽屉里面有什么?” 抽屉里,有一本实验日志,和一盒颜料。 “嗯?”罗予彤拿起那盒颜料,打开看了看。 里面的颜料似乎很久没用过了,有些发霉了。 盒子的表面,贴着一张便利贴:他很喜欢画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是在卖画。他说过,他的梦想,是成为画家。他画画很好,吉他也弹得不错。他加入了我们之后,他把这盒颜料送给了我。他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我问他,没了颜料,他还怎么画画?他说:“有了你,我的生活……可以没有颜料。” “这是什么顶级情话啊?”罗予彤看得眉头紧锁,“这个实验室的主人……不是一个男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一个男‘他’对他说这样的……是我太敏感了吗?” “什么?”嘟嘟轻轻拉过那张便利贴,她没有将便利贴扯下,只是将便利贴在自己面前展平,好看清楚。 嘟嘟看完,沉默着,看向罗予彤。 罗予彤:“快来个人告诉我,这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我个女生看了都觉得有些肉麻。” “可能……这是他的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然后也比较喜欢表达情感的好朋友。都画画了,艺术家了,心思多少比较细腻,比较的感性嘛。”嘟嘟点头。 “所以这个颜料盒是别人送他的,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吗?”罗予彤看着里面那一块块已经发霉的颜料,“这是不是很久之前的啊?都发霉了。” “这个本子……”嘟嘟拿起了那一本实验日志,“让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关于实验活体的信息……” 本子翻开,在姓名的那一栏,写了一个“p”。 “姓名是‘p’?他叫‘p’?”嘟嘟疑惑,翻开了下一页。 实验日志的第一页顶部——日期的那一栏是空着的,下方写了两行字:上次的行动简直是双重收益,非常完美。这一次,也会完美地成功的吧?只是路上遇到的那个风水老头,不知道他会不会阻碍到我接下来的计划…… 第117章 已故的实验室主人 实验日志的第二页,依旧没有写日期。 日志:没想到这次似乎更加轻松,她一个高中生独自进城读书,离开了亲人们都在的农村。她那个进城工作的哥哥还在四处奔波,可没时间照顾她,小姑娘要在陌生的城市里独自生活,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住你…… “他这儿说的……不会就是李小果吧?”嘟嘟愣了半晌。 罗予彤:“应该就是了,进城读书……” 嘟嘟:“这是早有预谋啊?李小果是和他有什么仇吗?这么……居然要……” “不清楚。”罗予彤又看了一遍,“会不会和她那个哥哥有关?她有个哥哥。” “看看后面。”嘟嘟往后翻了一页。 实验日志的第三页:我就知道,离了老家那边供奉了香火的神仙保护,这一切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点点风吹草动,这小姑娘就怕得不行,居然自己乖乖走进了圈套。现在游戏还在准备阶段,真是期待好戏的开幕啊。 罗予彤:“李小果被抓了……这里应该就是……” 实验日志的第四页:没想到这次实验居然失败了,不怕,好在先前准备的材料还算充足,应该还有办法。我精心设计的游戏,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就结束呢? “哦,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实验,实验活体死了……就是……”嘟嘟看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所以他又找了另外一个实验活体……简直不是人。” 罗予彤:“太坏了。看时间……感觉就是李小果啊?那死在二班教室里的那个又是谁呢?” 实验日志的第五页:今天运气不错,没想到她居然会自投罗网。让她一起加入这场游戏……会更有趣的吧?这样,我就可以摆脱临时躯壳的限制,长久地待在学校里收集这里更多的阴气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突然聚集这么多的阴魂…… “临时躯壳?”罗予彤顿了顿,“他没有身体……不是,他没有肉身的?”她抬头环视着这个实验室。 “怎么了?”嘟嘟也突然警觉起来。 罗予彤:“没……只是在想,既然他没有肉身,那是一个临时躯壳,他应该是一个灵魂吧?” 嘟嘟:“因为他写的‘摆脱临时躯壳’吗?” 罗予彤:“如果他是一个灵魂,这么想来,那他应该就不是生人了吧?” 嘟嘟:“他……死了?已经……” 实验日志的第六页:今天我在校门口撞见了那个风水老头,在那里走来走去的,看样子不像在等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干什么,希望不要影响我的计划。 实验日志的第七页:今天我原本是要去完成“游乐园”计划的最后一步,结果仪式居然失败了。我仔细检查了各个步骤,发现她的灵魂居然被人别有用心地锁在了肉身里,使我招魂失败了。难不成……我精心准备的仪式被人发现了?而且这世上还有懂灵魂之术的人? 实验日志的第八页:还好事先准备的nb成功了。再加上之前那个自投罗网的人,虽然其中有些变数,没有全部按计划进行,但没关系,还是利大于弊的。 罗予彤:“这就是后面那个成功的,那个成功的实验,用的实验活体应该就是那个赵老师了。” 嘟嘟:“所以从这儿以后,那个真正的赵老师其实已经死了……” 罗予彤:“是,已经被害死了。” 实验日志的第九页:完成了,之后就等舆论慢慢发酵吧。 然后,是实验日志的第十页。 第十页的字迹,和前面几页有些不同。 第十页的字迹明显比前面九页的字迹深一点。 这么看来,写前面九页的实验日志相隔时间应该不大。 但写第九页实验日志和第十页的时间间隔至少有两年。 不然字迹的深浅不可能差别如此之大。 前面的九页实验日志,都没有写日期,只有这最后一页…… 实验日志的第十页: 2024年5月6日 没想到那个小鬼这么难缠,之前在图书馆里老是遇到她。平常一些小动静就可以把那些成年人吓得嗷嗷哭,而她居然是穷追不舍,有一次还让我差点暴露。不过她也确实是机灵,她若与我共边,我自会欣赏,可她是我的敌人,因此我绝对不会让她把真相带出去的。 再后面一页,夹着一把木质的钥匙。 “他说的‘那个小鬼’不会是八八吧?”嘟嘟不禁有些担心。 “估计就是了。又是闯保安室,又是偷钥匙进图书馆,然后还爬进线路房里发现了这个实验室。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呢,一个人坚持着一件事,坚持了这么多年。”罗予彤感慨着。 “这个钥匙……”嘟嘟拿起了那一把木质钥匙,“是开……” “应该是那边那个书柜的。我刚刚也翻了其他地方,就那里有锁。”罗予彤拿过钥匙走向了书柜那边。 木质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打开了书柜。 “开了。”罗予彤看着书柜里的书。 书柜里的隔板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他总是很珍惜和我们一起的日子。他说他遇到我们,就好像开始做一场梦,是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这个书架是他送给我的,他希望我可以把我们一起的时光都收录进这个书柜里。即使他是那个最先违背了誓言的人。是啊,那一切……都太美好了,有点不真实了。现实又怎会如此美好呢?不过是…… “这是他的又一个朋友吗?”嘟嘟看着那张便利贴,“还是……都是同一个啊?这是第三张便利贴了。” 罗予彤:“应该不是一个吧?” 嘟嘟:“为什么?” 罗予彤:“感觉。” 嘟嘟:“……” 罗予彤随手拿了一本来翻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字,“没字?这是无字天书吗?” 嘟嘟也拿了一本翻着,“这本也没有。” “怎么都没字啊?”罗予彤又伸手拿了另一本。 “不对,有没有可能……”嘟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罗予彤,“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些书,是专门给亡灵看的。然后那些书上的字,是只有已故之魂才可以看见,我们这些生人是看不见的。” 罗予彤:“那……他真是一个灵魂啊……” 嘟嘟愣了会儿,欲言又止。 “他已经死了?所以他是来复仇的吗?”罗予彤看向面前的书柜,正要取下高处的书本。 这时,高处的一本书滑落下来。 “予彤!小心!”嘟嘟连忙把罗予彤拉向自己这边。 好在这本书比较薄,就算砸到人其实也没关系。 罗予彤被嘟嘟拽了一下,有点懵懵的。 “这是……”嘟嘟蹲下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本子。 本子有点旧了,里面的字迹也已经有些褪色了。 嘟嘟翻开本子。 2019年9月12日 今天,是他大儿子生日。 他大儿子的心愿是去游乐园坐摩天轮。 而我,将会让他在这个充满祝福的节日里感受那灵魂离体之痛。 并且,还是让他在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摩天轮上…… 在祝福声里,在自己心心念念的摩天轮上,慢慢死去。 生日之后,即祭日。 2019年9月13日 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还挺硬,撑到了五点才断气。 不过,好在他死的时候,天还没亮。 我要让你们都好好感受一下,在天亮前死去……等不到天明,只能在黑暗里被活活吞噬的滋味。 现在,他的灵魂还被我关在摩天轮的座舱里。 他现在的阳气还很重,只怕不好控制,而且还容易让他还阳,看来下一步只能在一周后进行了。 2019年9月20日 今天,他们举行了葬礼。 而他儿子的灵魂也彻底成为了阴魂,是再也不能还阳的了——因为肉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 我本想今天去把那魂收了,结果发现那里被人布了结界。 其实也就是有人在那里问过灵,和摩天轮上的灵魂联系过,在那里留下了暂时的沟通屏障——除施法者外,其他欲施法者都难以接近。 看来只能改天了。 不过,这事中途遇到了同道人,还是会难免有点担心。担心同道人看出了我的计划故意将其破坏什么的。 2019年11月6日 成了,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事,但也算是完成了。 2022年11月7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愚蠢到将一直在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妻子亲手杀害还藏尸啊…… 你真是…… 罢了,虽然这是计划之外的事,但是还是让你的妻子“死得其所”一点吧? 2022年11月14日 过了头七,但我还是没招到她的阴魂。 没想到她的灵魂被人别有用心地封在了躯体里,似乎是有意不让我招走她的灵魂。 但这究竟不是长久之计,灵魂在肉身死后不离体,就无法进入轮回转世,只能在这阳间做鬼,循环着生命流失时的记忆。 总感觉……是有人有意和我对着干。 莫不是那人发现了什么。 感觉我三年前没法在计划那天带走小孩的灵魂……不会也和这人有关吧? 2023年11月28日 那个风水老头……居然可以发现我。 他好像就是我四年前在校门口碰见的那个,莫不是从那里开始他就察觉不对劲了吧? 没想到他居然连灵魂形态的我都能精准察觉,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似乎很早就发现了,发现那个摩天轮是有问题的,发现我在那个摩天轮里藏了另一个时空。 还有,他这么引导那群少年,究竟是什么目的? “那群少年?是不是指的阿蒲他们啊?”嘟嘟看着本子。 “前几天,应该就是他们了。”说着,罗予彤往后翻了一页。 下一页,白色的纸张上,画着一个8x8的棋盘。 棋盘上,摆了五枚棋子。 分别摆在了 (2,6)(5,6)(6,5)(7,2)和(8,1)的位置。 除了(8,1)的棋子是黑棋,其他都是白棋。 再往后翻,全是空白页。 “这不会就是密码吧?”嘟嘟看向了那台机器,走过去,“我看看点击那个文档会怎样。” 嘟嘟在历史记录那个页面再次点击了那个私密文档。 屏幕立刻弹出了输入密码的弹窗。 嘟嘟点击输入密码的空白框,出现了键盘,“键盘是数字的,密码是数字。” “数字……几位啊?”罗予彤问了一句。 “我看看。”嘟嘟试着输入数字,想着看看输到第几位的时候会显示“密码错误”。 嘟嘟:“不行啊……我输了好几位了,没反应,点‘确认’就显示‘密码错误’,不知道是几位。” 罗予彤:“数字……那就把这几个棋子的位置输入看看吧?” 嘟嘟:“输入位置?” 罗予彤:“就是输入它们的坐标系嘛,……7281。” “好,我看看啊。”嘟嘟听着罗予彤报的数字,输入了。 嘟嘟输完数字,按下了“确认”。 弹窗显示了“密码错误”。 “嗯,不是。”罗予彤其实早已预知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让嘟嘟去试了一下,“那还能怎么样呢?” 嘟嘟:“是不是要把坐标系的两个数字相加,再输入啊?” “两个数字相加……这么简单吗?”罗予彤有些怀疑。 嘟嘟:“你刚刚的……” 罗予彤:“哎呀,侥幸心理。那试试相加。毕竟这真的没有再多的提示了。” 嘟嘟输入了“”。 密码错误。 “不对……还能怎样嘛?”罗予彤看着画在白纸上的棋盘,“是8x8的……还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吗?” 嘟嘟看着罗予彤,目光不自觉看向了罗予彤面前的书柜,“8x8?二四六……哎?二四六……” “黑棋,白棋,是什么意思。黑白……”罗予彤还在拧着眉。 嘟嘟:“予彤,我知道了。” 罗予彤回过神来,“什么?你知道什么了?” “你看……”嘟嘟走到了罗予彤跟前。 第118章 实验研究倒反天罡 “这个书架,竖着,六个横板,下面的柜子还没打开,但看高度应该是有两个横板的,总共加起来是八个横板。”嘟嘟给她比划着,“横着,除了被我们拿了书的那两排书,每一排的书都有八本。” 罗予彤:“哦,你是说,我们面前的书柜,其实就是这上面画的棋盘。” 嘟嘟点点头。 罗予彤:“所以,这是棋盘……那我们先把棋盘上面和棋子相对应的书找到吧?” 嘟嘟:“好。” 罗予彤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本书,也就是第五排的第六本书,她握住了书脊,“动不了?” 结果她无法取下这本书。 “我也取不下来。”嘟嘟摸着第六排的第二本书,“好像是固定的。” “固定的?”罗予彤又伸手摸向了第六排的第五本书,“确实,这是固定的,那其他的呢?” 罗予彤看向了那本书左侧的书本,捏住书的书脊,轻轻往外一拽。 书本接二连三地从书架上落下,被罗予彤轻而易举地拨到了地上。 罗予彤将第六排右侧的书也一并拽了下来。 于是,书架的第六排,只剩下了两本书——就是那两本拿不下的书。 “这是……”罗予彤突然瞳孔放大。 “什么?”嘟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被吓了一跳,“啊!这是什么啊?” “摄像头吗?”罗予彤也有些害怕,但依然在佯装镇定。 “不是吧?这外面……也不像镜头啊……”嘟嘟看着。 在嘟嘟拿不下来的那本书的右侧,有一个小小的洞,那个洞的上面镶了一层玻璃。 罗予彤伸手摸了摸那个洞,“我们不会从来到这个实验室开始,就一直被人监视着吧?” 嘟嘟:“没事,我们把他的实验室翻了个底朝天,他看见也没赚啊,看见这情景还不是得气得要死。” 罗予彤:“也是。” “我们看看下面的柜子?”嘟嘟试图拉开下面的柜子,“不行,打不开啊。” 罗予彤:“有锁吗?” 嘟嘟:“没有锁,表面也没有钥匙孔。” “算了,还是把剩下的被固定的书籍都找到吧?”罗予彤把其他那些没有被固定的书都拨到了地上。 嘟嘟:“你说,这些书被固定了……是不是这些书都是假的啊?其实是一层伪装。” 罗予彤:“实际上,是一个监听器或者监控什么的。” “是……这样的环境对我们很不利。”嘟嘟还在看着第六排的第二本书,“所以这个是什么呢?” “啪!” 一束白光落在了罗予彤身上,罗予彤惊异地看向光源处。 她愣了半晌,“所以这是一个手电筒?是照明灯?” “啊?”嘟嘟看着白光直直射向的第六排第五本书。 “这书的表面……”嘟嘟握住第六排第五本书的书脊,轻轻一提。 一个纸壳子就被轻易地取下了。 纸壳子下,是一面正对着白光放置的镜子——是那种可以调节角度的。 白光落在镜面上,反射到了嘟嘟脸上。 嘟嘟连忙别开头,让眼睛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 “这居然是镜子……”罗予彤不可思议地看着,“你那边那本可以取下来吗?” 嘟嘟试着取了一下,“不行,固定了。” 罗予彤:“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啊?” “嗯……”嘟嘟摸向书靠书柜里侧的那边,摸到了一张纸,“咦?有东西,这藏得好隐蔽。” 嘟嘟将纸摸出来,是一张便利贴:他似乎总是一个人,他害怕孤单,却又总是把自己藏起来。我可以感觉到,他一直在把那个最真实的自己藏在一个难以发现的地方,渐渐的,似乎可以连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都忘记了。想要什么,追求什么,好像都是因为大家都这样,于是我也这样。人云亦云的他,不是我想认识的。平日里,我也经常刻意征求他的意见,他总是一句“我听你们的”。我不知道,他这样人云亦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被孤立了?还是……是一些更可怕的事。不行,我不能再想了。他这样内耗的性格,似乎已经影响到我了。为了和他相处,多给他关怀,我已经多想了太多太多。但是如果他不开口,我永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后来,我在他今年生日那晚,送了一个小蛋糕给他。那晚我本来还想叫着其他人一起给他庆生,让他可以慢慢地接受我们,卸下过多的防备,可以和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地说说话。但奈何,那天大家训练完都比较累,于是早早躺下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给他庆生。但他说,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镜”,于是我们都习惯叫他“镜子”,他听了这个名字,也很喜欢。因此,我在做这个装置的时候,我真的满脑子都是他。我在下面的柜子里放了我不想看到的东西,所以打开的方式也比较复杂。就是要将右上角的手电筒光,通过对每一面镜面角度的调节,让光通过柜子上方的玻璃板,照到柜子里的光敏装置上,柜门就可以打开了。光敏装置的位置,我画在了那本小册子里,不记得的话可以看一下。 “又是一张便利贴。”罗予彤看着便利贴上的内容,“镜子……他的朋友叫‘镜子’啊。” 嘟嘟将另外两本被固定的书上的纸壳子也取下了,和第六排的第五本书一样——纸壳子下都藏着一面镜子。 “调吧?”嘟嘟上手调了第六排的第五个镜子。 白光通过镜面的反射,落在了第五排的第六个镜子上。 “好,我调这个。”罗予彤调整着镜面。 白光再次发生反射,落在了第二排的第七个镜子上。 最后通过调整这面第二排的镜子,让白光透过第三排书架玻璃板,落在了白纸上标注的书架(8,1)位置上。 伴随着一个开锁的声音,下层柜子打开了。 “开了。”嘟嘟打开了下层的柜门。 柜子里果然有两层,这两层和上面的书架一样,依然是玻璃底板。 柜子的第一排,真的有一个感光装置。 “要开这个柜子确实麻烦呢。”罗予彤感慨着,“我看看是什么不想看见的东西。” 两层柜子里,在下面的那层,放了一张专辑。 专辑上有六个字:致最好的我们。 右下角:烛火首发专辑 打开最外层的纸盒子,里面是一张唱片和一张海报。 海报里,是一个舞台。 舞台上站着五个人,五个人的穿着其实都差不多,于是颜色各异的腰带在照片里格外吸引眼球。 “白色……红色……紫色……橙色和蓝色。”罗予彤看着这些颜色不同的腰带,“这怎么了吗?” 海报的背景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个横幅:烛火友谊长存。 在海报的左下角,有五个签名。 但是签名很潦草,罗予彤和嘟嘟一个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大明星的签名吗?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啊……”嘟嘟嘴角微微颤抖。 “这是……”罗予彤摸到纸盒背面似乎贴了些东西,翻转。 纸盒背面,贴着一张报纸碎片,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被人从报纸上工整地裁下。 那片报纸是一则娱乐新闻报道:从“流浪”到“流行”。 然后配图是一张照片:五个人站在台上接受颁奖。 他们的腰带颜色,按从左往右的顺序是红、紫、白、橙、蓝。 除此以外,她们在没有别的线索。 罗予彤:“所以,我们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那台机器的密码……” “这里。”嘟嘟看见了唱片盒上有人用浅色记号笔写下的两行字:joker所代表的数字是,那我们又代表着一串什么样的数字呢? 罗予彤:“代表的数字……用字母去代表数字吗?” “我们先看看这个示例的规律吧?怎么代表的……”嘟嘟停了会儿,“我知道了。” 罗予彤:“那么快?” “其实字母和数字的关联,一般来说就两种。一个是拼成单词,一个就是字母表的顺序。按字母表来说,‘j’是字母表里的第十个字母,所以代表的数字是十,其他的以此类推。”嘟嘟简单地解释道。 罗予彤:“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拼这个‘我们’所代表的数字吗?” “如果是‘我们’的拼音,那我们可能都不需要打开这个专辑啊……”嘟嘟反问道。 “嗯……难不成是他们的腰带颜色?”罗予彤微微皱着眉。 “很有可能他们腰带的颜色,就是他们的应援色,应援色……是不是也可以代表‘我们’?”嘟嘟猜测着,“毕竟这些腰带的颜色在照片里真的突出。他们的衣服都差不多,就腰带的颜色……” 罗予彤:“那就按这个上台接受颁奖的顺序?从‘红色’开始?” 嘟嘟:“那‘红色’是什么,是拼音还是英文?” 罗予彤:“应该是英文吧?你看那个示例的‘joker’,是英文单词。” 嘟嘟:“那按英文的首字母来的话,那就是‘rpwob’,然后我们再算出它们在字母表里的顺序,那就是。所以密码是。” “行,我去输一下。”罗予彤点击私密文档,弹出了输入密码的弹窗,“1816…………确认。” 屏幕上显示:验证通过,私密文档已开启。 罗予彤:“开了。” 嘟嘟放下手里的专辑盒子,过来了,“看看里面有什么。” 私密档案里,只有两份实验记录。 “学校”私密记录一号展开: 1.重构成分: 对象:样本码上所需的材料 重构方式:分批融合 是否有融合方案:是 操作:成功 2.组合成分: 对象:已重构成分,生物活性激活剂,意识载入装置 操作:成功 结果:成功 成品:待载入在生意识的复制活体 “复制?”罗予彤看到这儿瞪大了眼睛,“复制了谁的?” 嘟嘟:“那个死的,这是复制了那个死去的实验活体。” “所以,按照先后顺序……第一个实验,那个死去的实验活体就是李小果。后来死在二班教室里的李小果是复制品!”罗予彤恍然大悟,“然后那个被杀死了意识成为空壳的是赵老师,然后赵老师现在身体里的灵魂是这个实验室的主人。” 理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 嘟嘟:“那这样的话,这个实验室的主人……他说的那场精心策划的游戏……又是什么呢?就是这个由他主导的角色扮演过家家游戏吗?” 罗予彤:“我感觉……应该是那个假的李小果死在教室里的事。毕竟那个假的李小果是他复制的,结果他让李小果死在了二班教室,然后大家都认为是二班的班主任杀害了她……这其中必有蹊跷。” “看看下一个。”嘟嘟点开了私密档案里的另一份实验记录。 “学校”私密记录二号展开: 1.组合成分: 对象:自定义空白意识样本,意识转换中转器,意识临时储备器 操作:成功 结果:成功 成品:意识临时转换发射器,意识临时转换接收器 “这是什么啊?灵魂交换的工具吗?”嘟嘟看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要用这个干嘛啊?” 罗予彤:“是意识临时转换,不是灵魂交换。灵魂交换是两具肉体和两个灵魂发生交换,但这个应该是一个灵魂在两具肉体之间交换,其实就是一个灵魂从这具肉体换到另一具肉体。” 嘟嘟:“不会就是赵老师的和李小果的复制体吧?刚好就俩啊……” 嘟嘟还没说完,两人身后的滑梯传来异响。 两人回头。 滑梯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看着两人,一步步向她们走来,“怎么?二位在我的实验室里……玩得还开心吗?要不要我来陪二位,再好好参观参观?” 第119章 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你……你是赵……不是,赵老师她已经……”嘟嘟突然想起了那盘录音带,“你到底是谁?”嘟嘟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说赵言霍吗?”女人微微皱起眉头,“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少,毕竟……”女人扫了一眼自己这凌乱不堪的实验室,“你们都快要把我实验室给拆了。” 女人眼里是难掩的怒意。 “不是。”罗予彤突然反应过来,“我们有两个人,她才一个人,我们为什么要怕她啊?” 嘟嘟听罢,“对啊,单枪匹马的,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威风?” 女人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我单枪匹马?”女人轻笑了一声,“这可是我的地盘。我啊,本来是看你们两个小姑娘家家的,来这里之前呢,和我无冤无仇的,不过是因为无知,被人带进了这场局里。”女人注视着她们,又不紧不慢地道:“但是啊……一切已经发生了,这世上最忌讳的……就是发生的事硬要当作没发生,这和悔棋啊,一样让人讨厌。出来吧,臣服于我的……实验体们。” “实验体?”罗予彤还没反应过来。 实验室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开合声。 实验室里柜子,无论是办公桌的下层抽屉,还是放置试剂瓶的高处柜子里,都爬出了人来。 那些人的身上都缠满了绿色的不知名植物——与其说是缠在身上的,不如说更像是从他们身体里生长出来的。 他们的身体,似乎是给这些植物供给营养的“培养基”! “不对啊,那个柜子我之前翻过,里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嘟嘟看着从柜子里钻出来的实验体们。 这些看起来就瘆人的实验体,就是她们身后那台机器的产物,这台机器被输入了一条条冰冷的代码,在玻璃舱里伤害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让他们还未成年的稚嫩心灵停止了生长,沦为了眼前这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怪物。 嘟嘟和罗予彤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去报复这些变成了怪物的可怜人们,但是她们知道,这样的悲剧……该画上句号了。 “这个要是不能怎么来着?”罗予彤在嘟嘟耳边轻声问了一句,“那个机器。” “空舱操作。”嘟嘟小声地道。 罗予彤伸手触向了显示屏。 “你们……你们想干嘛?”女人看见罗予彤转身点击着显示屏,突然慌了,“住手!抓住她们!” 实验体们接到了指令,从四面八方扑向了嘟嘟和罗予彤。 “不好意思,晚了。”罗予彤按下了“替换意识”的操作键,嘴角带着笑,“既然你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说什么善良可以战胜邪恶……善良的人会讲道理,邪恶的人可不一定会和你讲道理。既然如此,不尊重你的研究成果……似乎也变得天经地义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在独自面对邪恶,惩治恶人的时候,也要变作一个恶人。 单对于那些付出了多年心血的实验研究而言,罗予彤又何尝不是成为了让这一切化为乌有的头等恶人。 善良的人讲道理,邪恶的人才不讲道理呢,这么看来善良的人在邪恶面前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但是,前面只是按照单个去计量,更多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有了,更多的善良的人和更多的邪恶的人。 不管怎样,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善良更多。 毕竟,我们听得更多的……是“伪装成好人”的“表面关系”,而不是伪装成恶狼在狼群里穿行的绵羊吧? 就在罗予彤按下操作键的下一秒,她俩就被实验体们抓住双手,反剪在身后,被那些不知名植物紧紧捆住了双手。 “咔咔咔……咔咔……” 玻璃舱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玻璃舱里,因为透过线路接收到了操作的指令,操作灯亮起了白色的灯光。 白光透过玻璃舱表面上不规则的裂隙折射出来,在汇聚又散开之中,白光如同被打碎了一般,错落着,格外刺眼。 “不!”女人看向了实验体们,“你们……快将她俩塞进去!不能空舱操作!” 嘟嘟:! 什么?这东西要爆炸了……还把咱俩塞进去? 嘟嘟才不要呢,她身后的手拽住了罗予彤的衣摆,“要爆炸了……” 罗予彤见嘟嘟蹲下,也一起蹲下了。 这样,在短时间内,实验体要把她们拽进玻璃舱里阻止空舱操作这件事的可能性几乎降为了零。 女人话音刚落,玻璃舱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格外尖锐的爆鸣声。 “啊!”嘟嘟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小小的地下实验室里,烟尘滚滚。 在爆炸声响起的那刻,玻璃舱上的所有裂痕顷刻间完全地破裂开来,昔日作为隔离层的玻璃成了碎片,炸裂开来的碎片如同子弹一般,在这个实验室里急切地寻找着落脚点。 伴随着玻璃落在地上时发出的一下下清脆声响,玻璃成片摔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嘟嘟和罗予彤由于背靠着机器,又被实验体们团团围住,因此爆炸飞射出来的玻璃并没有扎到她们,而是落在了她们身后的那台机器上以及那些被不知名植物紧紧包裹的实验体身上。 那些实验体站在原地,静静地,经历着这场爆炸。 他们没有去逃避,也没有去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因为他们目前要做的是要把两个女孩塞进玻璃舱里,除此以外,他们并没有接到其他关于躲避和拆除导线阻止机器运行之类的指令。 这些实验体除了能动,和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没有自主的意识,只会和那些冷冰冰的机器一样,接收到指令则执行,否则不会采取任何的行动。 没有接收到指令的行动,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背叛。 女人因为站得远,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 一块因为爆炸飞射出来的玻璃碎片,落在了女人的脚边。 碎片落在地上,碎成了更细小的玻璃碎片。 女人看着玻璃碎片里反射出来的自己,在碎片再次粉碎时,碎片里反射出来的自己也瞬间不见了轮廓。 天花板上落下的白色灯光,在碎片里不断折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一片白茫茫的,更远的地方,看不见了,她多年的心血,到此结束了。 女人看着那块玻璃碎片,片刻,再抬头,视野里的玻璃舱已经被炸毁。 那盏因为接到操作指令亮起的白色操作灯,因为爆炸,灯泡的玻璃罩碎裂,灯丝因为爆炸瞬间产生的高温已经烧焦。 玻璃舱只剩下了被烧黑的底座,和少许仍嵌在底座上的玻璃。 玻璃碎了一地,玻璃舱里的线路也因为爆炸而断成了好几截,挂在玻璃舱原本顶部的位置,摇摇晃晃的。 大部分断开的线路,应该都是被炸开的玻璃碎片割断的。 摆在桌上的试剂瓶破裂,试剂流到了桌上,流到了桌子边缘,又从桌子的边缘,滴落在了地上,在地上一片斑驳。 试剂在地上,顺着板砖的缝隙,继续流淌着…… 面前,一片狼藉。 没有了……什么也不剩了。 女人愣愣地,一步步走向了嘟嘟和罗予彤身后的那台机器。 显示屏已经黑了,屏幕也被落在上面的玻璃碎片划花了,一道道划痕和碎裂的痕迹,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嘟嘟害怕她突然生起气来砸自己和罗予彤,连忙拉着罗予彤去到书柜那边蹲着了。 罗予彤本来打算在女人心疼机器的时候和嘟嘟悄悄逃走,结果唯一通向外界的滑梯口被天花板上因为爆炸被震落下来的板砖完全掩住了。 罗予彤看着被掩住的滑梯口,愣了。 完了,这还怎么走啊?本来只想挫一下她的锐气,不让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在更多无辜人身上,结果倒是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 而且她和嘟嘟的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别说跑了,就连站起来都难。 女人站在显示屏前,沉默着,显然,现在的她没什么心情去搭理那两个女孩。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为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仪器就这么被毁,感到难过。 她在计划之中的一切,事事精打细算,每一步都要踏踏实实,然而,却因为眼前这两个女孩的出现,化为了泡影。 她要做的,可不止于此啊! “果然……我这命里真的缺了东西吗?才让我无论做什么事,辉煌过,也试过在波折中挺过来,然而到头来啊,却什么也不剩,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她声音颤抖,却在笑着,“如此努力,在别人看来啊……”女人弯下的腰身缓缓直起,转身看向两个女孩,“关我什么事啊?不关我事,这些啊,无关痛痒,谁知道……那是别人把命赔进去都要坚持下去的事啊?是你说要结束就可以结束的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我做的一切的目的?我是要报复……但是你们知道吗?我要报复的人,他们做得多过分,你们知道吗?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更没有人会想知道!” 女人越说越激动,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一个个把我抛弃……说着为我好……我不过是……因为意外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迟了,然后啊……”女人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她垂着头,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嘟嘟看着那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泪珠,不禁打心底的怜悯,“你……别哭啊……我……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样做牵连到了无辜的生命,我们也不会想把它摧毁的。我们知道研究有多辛苦,我们看你的实验历史记录的时候,也看到了你历经多次失败才有的成功,但是你这么做完全背弃了人人平等的原则。那些被你作为实验活体去进行实验的人,他们的生命在你眼里如蝼蚁一般卑微,你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只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明明你和他们都是人……”嘟嘟还没说完。 “够了!你们这些仗着那所谓的人道主义去说的那些假大空的话,这些年,我听得还算少吗?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也永远不会理解……”女人缓缓站起,“不,是我……也不需要你们的理解……更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我很可怜吗?不,我已经不会再被这个世上的规矩束缚了,这世上再没有枷锁可以架在我的身上!” “因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罪孽,都是落在那名为了学生而灵魂已在九泉之下的教师头上。她本该可以因为保护学生而受人赞颂,却因为被一个丑恶的灵魂占用了躯壳,落得如此骂名!”罗予彤冷冷地看着她,“做了错事,却要把罪名全部推到别人头上的人,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比蝼蚁还卑贱和不被重视,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俩字——活该!活该你被抛弃,活该你一无所有,你过去经历的一切苦难,就是上帝看见了你在未来会这样害人,给你早早地降下了惩罚!” 女人被戳了痛处,眼神凌冽起来,“好……是……是我活该。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恶人一个,从来都不值得被人真心对待,我就应该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啊……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女人微笑着,“把她俩,关起来吧。” 实验体们接到指令,抓住了两个女孩的胳膊,让她们站起。 “干什么,放开我们!”嘟嘟扭开肩膀,又被抓住。 罗予彤被抓着站起,跌跌撞撞地被拽去了书柜旁边的一个和人一般高的木柜子里。 那个就是嘟嘟说的翻的时候是空的,但是后来却爬出了实验体的柜子。 等等……莫不是,这个木柜就是一个传送机关?不然空柜子怎么可能爬出来人? “啊!”嘟嘟也被塞进来了。 女人看着两个女孩以已经进了木柜,嘴角微微扬起,转身走开了。 柜门被合上,女人的身影看不见了。 两个女孩在柜子里,目之所及皆坠入了黑暗。 第120章 图书馆里的敲击声 “恩齐,你看看你的手电筒还有多少电?别在必要的时候没电了,这手电筒可是带着一个验钞灯的,后面没准还有用。”蒲熠星提醒道。 五人进入图书馆之后,身后的玻璃门因门本身设计的开合装置,自行合上了。 门合上的那一刻,是一声明显的上锁声。 图书馆里的五个人似乎已经习惯,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惊讶。 “啊?我觉得现在就是很必要的时候啊,前面什么也看不见。”曹恩齐和齐思钧并排走在最前面。 齐思钧在曹恩齐旁边,看着他害怕,但是在手电筒的白光下佯装镇定地走着——这场面着实是有些滑稽。 “小齐!”蒲熠星大老远地喊了一声,“你抱着恩齐走嘛,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不开手电了啊?” 蒲熠星现在的视力是真的好,人走在队伍最后面,眼睛可以看见前面已经走入暗处的齐思钧就在曹恩齐旁边。 “不是……”曹恩齐顿了顿,“哥,我的命还不如你眼里的‘通关’重要吗?” “什么‘通关’不‘通关’的,这是关系大家什么时候下班的大事啊,恩齐!”蒲熠星又拿出他那副中二的腔调。 “好吧。”曹恩齐妥协。 害怕归害怕,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还是会以大局为重的。 齐思钧也细心地伸手拉过他,“没事,我在你旁边呢,不怕啊。” 何运晨走在队伍的正中间,前后都是“成双成对”的,“嗯?我是司仪吗?” “什么司仪?”火树看见了走在最前面手挽手的“齐次方”,“哦,前面那俩确实像新人。” 曹恩齐听见了,回头,“我……你,我都不想说,是谁占谁的便宜。” 火树还在愣神的时候,他旁边的蒲熠星已经开笑了。 火树看见自己旁边那个笑得皱皱巴巴的蒲熠星,瞬间明了原因,“……” 蒲熠星也敏锐地察觉了火树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我是笑恩齐,笑……笑他结巴,对!”蒲熠星的腔调突然严肃起来,“多大人了,恩齐怎么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的。” 到底是谁说话更不清楚啊?齐思钧无奈地笑着,他都不想说了。 “哈哈哈哈哈!”何运晨日常陪笑,主打的就是什么话都接,绝不冷场。 遇到让自己难以接上话的话题但还想说话,怎么办呢?当然是转移话题啦! “前面是什么啊,小齐?”火树直接转移话题。 “前面啊……看不清楚,一片黑的。”问的是齐思钧,但答的是另一个“齐”。 “哎?火老师问的不是小齐吗?你答什么呢?”蒲熠星拱火。 “他也是‘齐’啊,怎么不能是‘小齐’了?”齐思钧反问道。 “对啊,我俩不一个‘齐’吗?问的‘小齐’,我回答了怎么了吗?”曹恩齐附和道。 “你俩……怎么一唱一和啊?居然联手围攻阿蒲,我们阿蒲形单影只的,你们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吧~”何运晨故意说话软软,听起来莫名的阴阳怪气。 齐思钧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何运晨这样说话,脚下的步子一顿。 “怎么了?”曹恩齐察觉齐思钧的步子有变,“前面怎么了吗?” “没,只是小何刚刚那样说话,有点惊到我了。”齐思钧微微笑着。 “感觉像是帮阿蒲说话,但听完总感觉怪怪的。”曹恩齐表示认可。 “帮我说话?”蒲熠星听见了,立刻急了,“这我可不认哦,这锅我不背。他分明就是在替自己说话,恩齐你居然没察觉吗?” 哥几个就这样,你来一句我回一句地聊着,看似有问必应的,实际每一句都暗戳戳的。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哈!” 曹恩齐:“玩笑归玩笑啊,以后叫‘小齐’的时候,还是默认叫的是‘齐思钧’啊。我刚刚也只是顺嘴答了,没想那么多。” “所以前面有门之类的东西了吗?我怎么感觉走好久了……”火树还在关心进度。 “没有,催什么催?再这么急你走第一个!”曹恩齐有些不耐烦了,“有事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和兄弟们说啊。” 火树紧急撤回了一个“催催”。 “有台阶了,你们后面的转个弯就看到。”齐思钧看着地上贴了荧光提示条的台阶,“是往上的。” 何运晨:“好。” 蒲熠星:“好的,好的,后面收到。” “上台阶……这里不是图书馆吗?怎么没看见书架那些啊?”曹恩齐话音刚落。 两人面前的地上,被微弱的光芒轻轻照亮,落下的——是一片方形的光亮。 “是窗户吗?这里有窗?”何运晨也看见了。 火树:“图书馆当然得有窗啊,是房子都得有窗户吧,不然白天的时候怎么采光啊?” “可这不是密室吗?那外面的门都给咱们锁了……”蒲熠星小声地说了一句。 “但这一次的密室好像都没有强行黑暗和封闭,都是正常的建筑。火锅店的旋转楼梯那里,还有几大块的落地玻璃呢,不敢想在旋转楼梯那里看日出日落得多美。”齐思钧想起了火锅店里的旋转楼梯。 蒲熠星:“旋转楼梯?那里看得见吗?” 齐思钧:“看得见,坐在那里的台阶上是可以看见山顶的。” “这么棒,可以录制结束之后让我去打卡一下吗?”何运晨实名“心动”。 齐思钧:“到时候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考虑放出这个打卡——来打卡节目里和学长的同款‘日出日落’!” “小齐你是会营销的,是不是平时也没少看营销号啊?”曹恩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齐思钧:“嗯……” 小狐狸支支吾吾的。 “小齐现在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蒲熠星又准备“作妖”了,“哎呀,被发现啦!怎么回事,这么明显的吗?” 声音那叫一个矫揉造作。 火树:“……” 曹恩齐:“……” 齐思钧:“……” 只有—— 何运晨:“哇,阿蒲好厉害啊,你的演绎真是栩栩如生啊!” “咳咳,‘栩栩如生’是死的东西像活的,活物应该用‘惟妙惟肖’。”齐思钧忍不住去纠正。 但其实齐思钧很奇怪,律师,这么一个对用词表达十分严谨的职业,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怎么会犯这样低等级的错误呢? 没事,毕竟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不应该这么敏感地去纠正人家…… “哦,我故意的。”何运晨笑眯眯的,“想看看我们的小齐齐思钧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来我们的小齐齐思钧还是很在意我的啊~” 齐思钧:“你……你……好好好,我老在意我们小何了,我们小何平时这么会体贴人,怎么能让人不想在意呢?” 曹恩齐:“你俩……好好好……” “你俩……好好好……”蒲熠星复制粘贴。 火树:? “前面是一些桌子,各位。”曹恩齐看见了,“旁边就是书架了。” 齐思钧:“是一排排暂时看不见尽头的书架啊……” “对了,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蒲熠星神神秘秘地说道。 “啊?有声音?”原本因为看见光亮暂时放松下来的火树突然又紧张起来,“什么声音啊?” 曹恩齐:“我也听见了。” 何运晨:“是什么声啊?” 齐思钧:“我们都静一静。” 大家都乖乖地闭嘴了。 这个夜晚,图书馆里,等来了难得的安静。 “咚咚——咚咚,咚!” 是沉闷的敲击声。 “le……乐?看来ta很开心啊?”蒲熠星疑惑。 “你这是什么和什么啊?”火树疑惑地看着蒲熠星。 “按摩斯电码来的话,解出来就这玩意啊。”蒲熠星悄悄对手指。 火树正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自己这些话说出来又不太合适,于是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这应该不是让我们解什么摩斯电码的吧……这是让我们救人的吧?”齐思钧仔细地辨别着敲击声所在的位置,“你们还记得保安室里的那张纸条吗?引导我们找到钥匙……” 何运晨:“哦,那个上面写了‘救救我’的纸条。” “哎,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那个提示我们在保安室里打开柜子找到钥匙的,和做了荧光鞋印帮助我们打开暗门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蒲熠星突然想起,“毕竟那个‘救救我’的纸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保安写的吧?而且给这个暗门设密码的人如果忘了密码,可以直接走一遍,边走边数,没必要和我们一样拿个验钞灯猫着腰去数那一个个荧光鞋印吧?所以这更像是一个偷偷在保安鞋底抹了荧光粉末然后擅自进入的外来人员在保安室里被人发现后急急忙忙留下的字条,让我们这些后来的人去救这个人。” 火树:“但其实我们来图书馆的初衷其实并不是来救人的,大家还记得吗?而是来寻找曹恩齐突然有这么多‘死侍’的原因的,是他们告诉我们这里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曹恩齐是真的被气笑了,“这什么‘死侍’啊?人家把我围住,是因为我害怕,他们是在保护我。” 何运晨:“可是他们保护你诶,有没有可能他们和‘死侍’的区别,就是还没有到需要为了保护你去赴死。” 蒲熠星:“那样真的太好喽,凯凯肯定也很想要一个这样的单线的,在线向节目组给凯凯许愿一个。” 曹恩齐:“嗯……有一说一,这样的单线,好像也还不错?” 齐思钧:“偏题啦,偏题啦!” 小狐狸嚷嚷。 “哦,对,我们要先救人。声音……”何运晨走到了最前面,“好像是这边。”他看向书架那边。 蒲熠星:“在书架那儿?” 何运晨还是有点怕的,他害怕在那边等着他们的,不是什么需要他们去拯救的人,而是一个在等待他们落网的…… 他轻轻地拉住了曹恩齐的胳膊。 曹恩齐察觉了他的动作,“没事没事,我在呢。” “你在看到了怪东西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跑?你的‘我在’和黄子的‘我在’……”蒲熠星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何运晨先笑了,“没事,只要恩齐在我身边,我就一定会保护恩齐的。” 齐思钧:“……” 齐思钧沉默了会儿,在黑暗中,略显迟钝地点了点头。 他站在阴影里,没有人会看见的。 是的,没关系的,眼神失落一点,没人会看见的,因为你站在书架后面,镜头是拍不到的,没关系的,只是一会儿,甚至只是一瞬间的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纠结过后,面无表情的他,终究是扬起了并非本意的笑容,“没事,我也会保护你俩的。” 他看着两人,笑着。 无人察觉,他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的。 太阳,假若不是人类派遣了航空探测器进入太空,靠近太阳去近距离地观察,只怕人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此耀眼的太阳表面,存在着“黑点”吧? 太阳的黑子。 那个在黑夜送来光明的月亮,在它发光的背后,是一个冰冷的世界——那里,常年没有一束阳光可以抵达。 没有温暖,没有光明,那是被黑夜统治的世界。 再阳光温暖的人,也会有负面情绪,会嫉妒,会难过,会生气,会……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会忘记,他们这些阳光温暖的人,和正常人一样,他们也是人——只是和更多人相比,他们更善于交流,更知道如何去照顾别人,让别人和自己相处舒适。 仅此而已。 “哇,小齐,才发现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这么做到近视了眼睛还那么有神的啊?”何运晨回头看着他。 “嗯?你近视了眼睛不也亮晶晶的?”齐思钧打趣着他,“怎么倒觉得我稀奇起来了?” “没有啊,之前见你没那么闪啊,你今天是不是戴了美瞳啊?真的亮晶晶的……哎,是眼泪吗?”何运晨突然反应过来。 “嗯……”齐思钧愣了愣,“可能吧?刚刚有点困,打了个哈欠,哈哈!” 第121章 被锁在柜子里的人 “怎么就困了呢?齐侦探,醒醒啊。我们还要救人呢……”蒲熠星说着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 齐思钧就这么被蒲熠星晃了晃,“不会的,不会睡的,哥们醒着呢。” “哦,你醒着哈,那我先睡了。”蒲熠星靠着旁边的书架,借机合了眼。 齐思钧:“……” 何运晨:“啊?” 曹恩齐没理那么多,径直朝声音那边走去——书架旁边那一排的玻璃窗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火树也懒得和他们掰扯,走到前面去救人了。 离敲击声渐渐近了,曹恩齐听见了细微的“呜呜”声。 “我们来了。我们来救你了,别害怕。”曹恩齐不忘安抚。 在书架那一条道的尽头,是一个矮矮的置物架,置物架的下层,两个开合的柜门被一把锁给锁住了。 “是有人在里面吗?”火树轻轻地敲了敲柜门。 “呜呜,呜呜……”敲击的声音突然急促,似乎是在回应。 “哦,真是这里面,有人被锁柜子里啦!”火树朝后面的人说道。 “什么?有人被锁柜子里了?”蒲熠星立刻将自己撑起,站直。 “我们快过去看看吧?”何运晨先过去了。 曹恩齐:“小何,快……” 还没等曹恩齐说完,他刚回头,就对上了何运晨的视线。 “这个柜子里吗?”何运晨在他面前站定。 曹恩齐点点头,“但是有一把锁,要找钥匙才可以打开。” “钥匙……”何运晨看向了那把锁。 这把锁很小巧,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被撬开的。 “在这里找钥匙……”蒲熠星走过来,他听见了刚刚曹恩齐说的话,“真的不是大海捞针吗?” “这里……”何运晨环顾着四周。 “目测至少八百平米……然后好多的桌椅还有书架上我目前难以计数的书。现在让我们救一个人,还没有关于钥匙的任何提示,完全没头绪啊。”齐思钧也走来了。 蒲熠星:“恩齐,你的灯呢?照照。” 何运晨:“对,既然我们获得了这个道具,那就遇事不决照一照。” “好,那咱们就照一照。”曹恩齐拿出手电,调到了验钞灯那一档,手电筒发出了紫蓝色的光芒。 “来,照一下这个柜子。”火树打看见那把锁之后,就蹲在地上一直捣鼓,现在曹恩齐亮起手电筒,他连忙起身让开。 微弱的蓝紫色光芒落在柜子表面,柜子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 蒲熠星看着发出蓝紫色反光的柜子,缓缓道:“我……现在看着这个柜子,总感觉它带着魔幻的色彩。” “我感觉没光照的时候还好,现在给这个柜子照紫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嗯,悬疑色彩。”齐思钧点点头。 “说白了不就是恐怖嘛……我也觉得怪怪的,这柜子里还有人……啊……受不了了。”曹恩齐听着那一声声仍在响起的“咚咚”声。 “没事,恩齐。”何运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验钞灯发出的光圈非常小,曹恩齐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照,果然,他们在柜门上发现了一些痕迹。 “有荧光!”何运晨先说出来了。 曹恩齐:“这上面有东西,照出来了。” “真有啊。”字面很惊讶,但齐思钧的语气很平静,大抵是困了。 “我就说嘛,这手电筒肯定还有用。”蒲熠星略显得意。 齐思钧:“是有字吗?还是图案什么的?” “是字……”曹恩齐仔细辨别着。 “大人,我们把您的东西带回来了。”何运晨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大人?”蒲熠星微微皱着眉,“恩齐,不会是你那些追随者干的吧?” “啊?”曹恩齐一愣,“我的追随者?你们是说那些黑影吗?” 蒲熠星:“黑影……给你带人来了?” “那、但是,我要怎么把他们带给我的人拿出来呢?”曹恩齐看着这把锁,“确实是要钥匙啊……” 火树:“那柜子上面还有别的吗?” 火树话音刚落,头顶的天花板传来异响。 “当啷!” 众人抬头,头顶的天花板,除了分布在四个角落的长条形灯管之外,在天花板的正中央,有一盏和图书馆有些格格不入的复古吊灯。 刚刚发出的异响,就是吊灯灯泡旁边垂下的装饰物相互碰撞和碰撞到灯泡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盏灯喏。”蒲熠星抬头看着。 火树:“怎么……我们是穿越了吗?怎么这里会是这样的一盏灯。” 齐思钧下意识觉得天花板上有东西,“看看天花板,你的灯?” 曹恩齐将手电筒的灯光照向了天花板。 紫光微弱,聚焦光圈小,照向高处的天花板时,紫光更是分散。 天花板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些纹路。 “天花板上有东西!”蒲熠星仰头看着。 火树:“那是什么?嵌在墙里的吗?那些东西没有阴影,但是会反光。” 齐思钧:“好像是灯带。” 紫光停在那里,那一段的灯带,渐渐发出了荧光。 何运晨:“哎,亮了!” 曹恩齐:“吸收紫光就会变亮吗?” 蒲熠星:“那我们一直照着,等灯带全部亮起就可以了吧?” “那我们等一会儿。”曹恩齐站在那里,支着手电筒。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带依旧只有那一小段发出了光亮。 “哎?这是哪儿出问题了啊?”蒲熠星疑惑,“为什么亮光就只有那里呢?我们是不是要顺着……” 火树:“对,我们可能要顺着。” 齐思钧:“顺着灯带照是吧?” “哦,顺着灯带啊……”曹恩齐正准备移动一下手电筒的位置,“不对,那我是往哪一端移啊?” 齐思钧:“嗯……” 何运晨:“你先移移看嘛,不对了就往另一边移?” 曹恩齐:“好。” 曹恩齐先把手电筒往灯带的左端移了一点,被紫光照到的灯带部分很快亮起,而移动前照着的那一段的荧光消失了。 蒲熠星:“哎,灭了,这边灭了……” 曹恩齐:“啊,不对吗?” 何运晨:“恩齐,你往另外一边移一下看看?” 曹恩齐:“哦,好。” 然而……依旧是熄灭。 “点不亮吗?”蒲熠星思索着,“不会是要恩齐拿着手电飞快地沿着灯带照一遍吧?在上一段灯带熄灭之前照亮下一段,然后让全部亮起。” 好吧,队友勇敢猜,恩齐自己扛。 曹恩齐:“……” 齐思钧:“是这样吗?” “可是……这好像不是一圈啊?你看,整个天花板,每一块瓷砖四周的缝隙,都有灯带。” 灯带纵横交错,遍布了整个天花板。 “恩齐,你照一下那边的?”何运晨指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 曹恩齐:“好,我看看。” 紫光落在上面,依旧只亮了一小段。 蒲熠星:“啧……这次破题的关键点……究竟在哪儿啊?一点提示都没有。” “我们到处看看吧……我们在这里看天花板,其实看不全,我们分开去看看?看看其他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火树提议道。 蒲熠星:“好。” 曹恩齐:“好的,火老师。” 答,是这样答的。 火树往前走了几步,察觉身后没动静,回头——哥几个还站在原地。 火树:“……” “去啊,火老师,我们等你的好消息。”齐思钧笑眯眯的。 “对啊,高光时刻,这是你的。你提出来的,就应该由你自己去实践,我们可不能抢你的功劳啊。”蒲熠星说话一向听着就在理。 “不行,你们有个人陪我去。”火树表示不同意。 蒲熠星:“啊?我和小齐要分开去看……” “啊,对。”齐思钧反应很快,“恩齐,小何,阿蒲,火老师,我先走一步了,给大家探探路。”说着,齐思钧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书架。 “那我也先走一步了。”蒲熠星摆摆手,走向了和齐思钧相反的方向。 何运晨:“我和恩齐一起,我们去那边照照看,有消息我们再回柜子这里说。” 就这样,还站在柜子前的,就只有火树了。 火树:“不是……你们,哎呦,我不想一个人啊……” “火老师……”远处传来蒲熠星的声音,“你是还在柜子那边吗?” 火树:“对啊。” 蒲熠星:“哦,那你不是一个人啊。那个柜子里面,还有一个人呢,所以啊,你也是有人陪的。” 火树:“……” “这边……”齐思钧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火树看着身旁的柜子,沉默了会儿,道:“不过,我们不是要去找钥匙打开这个锁,给柜子里的人放出来吗?我们怎么又去看这灯带了啊?” 蒲熠星:“有没有可能灯带可以告诉我们钥匙在哪儿呢?” 何运晨:“对啊,毕竟那柜子上面,除了曹恩齐,那上面的字迹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 “怎么就对我有用处了?”曹恩齐挑眉,“就因为他们管我叫‘大人’吗?有没有可能他们喊我‘大人’,是因为我成年了,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何运晨:“这样吗?好好好,恩齐老师说的都对。” “咦?这是……刚刚那边有吗?还是烟雾感应报警器啊?”齐思钧看着头顶那个嵌在灯带上的圆形装置,“不过,烟雾报警器好像……” “哟,小齐,遇到您啦!”曹恩齐转过一个书架,看见了那里的齐思钧。 齐思钧:“嗨。” 何运晨:“小齐。” “你们看,这个。”齐思钧手指着那个圆形装置,“是烟雾报警器吗?” “烟雾报警器?”曹恩齐看向齐思钧指着的方向,“那个圆圆的吗?” 齐思钧:“嗯……但是又不是很像,它没有孔。” 何运晨:“恩齐,照照?” 曹恩齐将手电筒的紫光,对准了那个圆形装置。 圆形装置下的那一段灯带亮了起来,亮光在一点点向一个方向延伸。 齐思钧:“诶?” 延伸到三十厘米左右是时候,停住了。 曹恩齐:“这光怎么还会延伸到紫光照不到的位置啊?” 齐思钧:“这长度好像也比刚才要长,刚刚那会儿,顶破天就十厘米的样子。” 何运晨:“那它现在不动了,我们咋整呢?” 齐思钧:“移一下?往它延伸的方向移一下?” 曹恩齐:“那我稍微动一下哈。” 齐思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的了。” 曹恩齐将紫光往灯带延伸的方向移动了一点,灯带的发光长度立刻增加了一点。 曹恩齐继续往那个方向走,灯带一点点亮起。 而且最开始亮起的那一段灯带,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熄灭。 何运晨:“没有灭,对了对了。” 齐思钧:“阿蒲——火树——快过来,我们知道要怎么弄了。” “嗯?你们知道怎么点亮灯带了?”蒲熠星听见喊声,一边往声源处走去,一边抬头看着。 头顶的光亮,一点点清晰。 “那我是一直沿着光的方向走,对吧?”曹恩齐看着头顶的灯带。 何运晨:“这亮得好慢啊……” 曹恩齐:“是,手有点累了。” “我来吧?”齐思钧拿过手电筒。 曹恩齐甩了甩发酸的右手,“谢谢。” “亮了?”火树这时才匆匆赶来。 蒲熠星:“对,沿着光路的延伸方向照过去。” 光路一直延伸,转折,再延伸…… 火树:“所以,这条光路是可以帮我们找到钥匙吗?” 何运晨:“应该吧?” “别告诉我,钥匙在天花板上。”齐思钧苦笑,“要我们爬上书架去拿。” 蒲熠星:“嗯?应该不会吧?有点危险了。” 光路走到某个位置之后,停住了。 即使齐思钧将紫光靠近那个位置,光路也不再延伸。 火树:“不动了,到了?” 齐思钧移动紫光,让光照在那个光路停住的位置。 被紫光照到之后,那里亮起了一束白光。 “哇,好刺眼。”齐思钧连忙眯起眼睛。 应该是灯带里,有一盏小白灯。 曹恩齐:“这是……到了终点?” 蒲熠星:“那钥匙呢?” 第122章 一起跟随光的方向 “钥匙……”曹恩齐停住了。 蒲熠星:“你那忠诚的手下,把东西给你送来了,但是怎么不给你钥匙呢?相当于给了你一份礼物,但是却没有给你打开礼物盒的剪刀啊。” 齐思钧:“啊这……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何运晨:“不急,大家都在这找找看好了。” 五人,站在两排书架之间。 书架上摆满了书本——或整齐,亦或是胡乱塞进去,歪歪扭扭的。 曹恩齐担心一直开着验钞灯,电没得快,想着还是省着点用好,于是将验钞灯关了。 这下,图书馆里的光亮,完全来自于窗外的路灯。 “所以是在书架上吗?”齐思钧看着一侧的书架。 书架上的书,一本挨着一本,紧紧靠着。 又或者是像即将倾倒全被书架隔板支撑着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只要取出其中一本,挨在这本书上的书本,都将全部倒下。 火树听见说可能在书架上,于是顺手拿下了自己旁边书架上的书。 书籍被取下,靠着这本书的书籍也随之倒下。 火树没过多想什么,倒了就再重新摆好呗,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伸手,握住了被压在最底下的书本的书脊,缓缓抽出…… 在他的面前,他清楚地听见了一声低吼。 书架上的书,被取下之后,可以清晰地看见书架的另一边。 在那里,在被书架隔板框出的视野里,他看见了一张脸,那是一张爬满植物藤蔓的脸,看不清眼睛——额前的碎发将眼睛遮住了。 “啊!”火树惊得放下了手里的书,书籍掉落在了地上。 他转身拉住了身后的蒲熠星和齐思钧。 “怎么了?”此时的曹恩齐还一脸懵,“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何运晨看见火树的反应,也不禁心里一紧,“不知道啊。” 蒲熠星:“恩齐,是不是你的手下啊?你好好管管他们啊,怎么把我们煤气罐罐给吓着喽?” “不知道啊,他们……他们不是进不来吗?”曹恩齐思索着。 “也是哦。”蒲熠星反应过来。 何运晨:“要是他们能进来,我们曹大贵人是不是得要他们全程‘护驾’啊?” 曹恩齐:“那不然呢?” “不是……”火树在一旁看他们说了半天,插不进一句话,“不是,那个人脸上,有植物。就是那些藤,缠脸上……再说了,他还朝我吼,你的手下不是全程没说过一句话吗?应该是哑巴吧?” 曹恩齐:“哑巴?不清楚,不过他们确实在我遇见他们之后,没有张嘴说过一句话。听你的描述,你看见的应该是我那几个变异室友中的一个吧?他们的脸上就是爬满了植物藤蔓,就好像是从他们脸上长出来似的。” “我不知道,你说是就是吧。”火树摇了摇头。 “我看看。”蒲熠星拉开火树抱着自己的手臂,走向了火树看见怪东西的地方,“你是在这里看过去,发现书架的另一边有人的吗?” “嗯。”火树的手臂被拉开,落了空的手臂连同一开始就抓住了齐思钧的手臂,一起紧紧地“攀附”在齐思钧的身上。 齐思钧:“……” 蒲熠星走到了那个位置,看向了书架的另一边。 他看见了书架那边的书架,那里的书架上,也和这边一样摆满了书籍。 没有人,他没有看见人。 蒲熠星:“没人啊,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他的小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蒲熠星低头一看,那是一只手,一只从下层书架里伸出的手,手上沾满了黑乎乎的黏液,骨节分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小腿。 齐思钧也看见了,“阿蒲……” 火树直接扭过头去,不敢看了。 蒲熠星向后移了一下被握住的右腿,手抓得很紧,他抽不了身。 “你……”曹恩齐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放开阿蒲!” 齐思钧和何运晨看见他这个反应,愣了愣。 蒲熠星听见曹恩齐的声音,也回过头来。 那只手依然没有放开。 “你,你是听不懂话吗?”曹恩齐蹲下身,正要去掰开那只手。 蒲熠星:“别,上面都是黏液,很脏啊。” “咔哒!” 那只手突然松开了,掉落在了地上。 蒲熠星:! 齐思钧:! 何运晨:! 曹恩齐:! 蒲熠星愣了半秒,才缓缓道:“这是……假的?” “假的?”火树这才睁开眼,“那个人是假的?” 齐思钧:“人假不假我们不知道,但是这是个假手我们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图书馆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曹恩齐连连后退,蒲熠星见他害怕,伸手拉了他一下。 蒲熠星:“小丑……果然是他。” 曹恩齐:“又是他。” 蒲熠星:“不过也不意外,那个开老师,应该就是他当年乐队的一员。” 齐思钧:“哦。” 蒲熠星:“这个假手……抓那么紧,是不是这下面的隔板,刚刚是有个什么东西给它固定住了,不然我怎么动不了呢?” 曹恩齐捡起了地上的假手,上面的黑色黏液是已经凝固了的。 “假手……”曹恩齐看着那只手若有所思。 “恩齐,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大了啊?”何运晨见他捡起了地上的假手。 曹恩齐听见何运晨叫他,回头。 何运晨原本笑眯眯的脸蛋,突然愣住。 曹恩齐的耳畔传来了“喀啦喀啦”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拿着假手的那只手有点颤抖,他看向假手。 假手的手指,竟在慢慢伸展开来。 “啊!”曹恩齐将假手扔在了地上,连连后退。 何运晨也上前抱住他,抱着他后退了几步。 假手骨碌碌地滚到蒲熠星的脚边。 “怎么?小惊喜……喜欢吗?”这个声音,和刚刚那个尖锐的笑声应该是同一个人。 “什么玩意哦,奇奇怪怪的。”蒲熠星踢开了那只假手,“我们还是快点找找钥匙吧?别让柜子里的人等太久了。” 齐思钧:“是的。” 柜子里的人: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火树:“那手上有线索吗?” 曹恩齐:“我看了,就是一只手。” 蒲熠星:“验钞灯,验钞灯出场一下。” 齐思钧:“到时候,我们逃出去之后,验钞灯打电话给节目组那边,你好,出场费能不能结一下?” 蒲熠星:“……” 蒲熠星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曹恩齐打亮了验钞灯,紫光再次出现在这空间里。 他先是照向了面前的书架,书架上的书脊,被紫光照到之后,亮起了隐隐约约的荧光纹路。 “哦,有东西。”蒲熠星看着那一丝丝的荧光。 “是箭头。”齐思钧辨别出了那些纹路。 箭头……箭头指引着方向。 循着箭头指向的方向,众人寻去,是一本书。 那本书已经有些陈旧,表面泛黄,表皮也有些脱落了。 齐思钧伸手取下了那本书,书里似乎夹了东西。 翻开,那一页,夹了一把钥匙。 齐思钧拿起那把钥匙,“我们先过去把柜子打开?” 火树:“好。” “这一页别合上,那里应该是有什么信息的。”何运晨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齐思钧给那一页的书页折了一个角。 “走走走,快去救人。”火树直接拿过齐思钧手里的钥匙,先走回了柜子那边。 “火老师总是救人心切。”曹恩齐跟在他身后。 火树将钥匙插进锁孔,旋转,锁开了。 他取下锁,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有个人,短头发,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男生校服。 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嘴上被贴了胶布。 “你是……”火树愣愣地看着他。 “先把人放出来啊!”曹恩齐拉开前面的火树,去给柜子里的人撕去了贴在嘴上的胶布。 火树被一把推开,原本蹲在柜子前的他,因为腿之前受过伤,受力不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但是其实高度也没多少,火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他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 柜子里的人看着曹恩齐又去给他解手上的绳子,欲言又止。 蒲熠星、齐思钧和何运晨也匆匆赶来。 “怎么样?柜子里是……”还没等何运晨说完。 曹恩齐:“是人,他被绑住了。” 柜子里黑漆漆的,他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而那个人虽然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但一直沉默着。 “这是谁啊?”蒲熠星低头看着。 曹恩齐解开了那人手上的绳子,看向那人的脸。 “哈!”那人突然凑近。 曹恩齐被吓了一跳,坐在了地上。 身边的齐思钧连忙扶住。 “这声音……咋那么耳熟啊?”蒲熠星皱眉。 “不像npc啊,更像是我们自己人。”何运晨补了一句。 “我终于……出来啦!”那人从柜子里出来。 “李晋晔。”齐思钧缓缓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躲柜子里干嘛啊?”蒲熠星苦笑着。 “你……”曹恩齐站起身,打了一下李晋晔的屁股,“居然敢吓我。早知道就不给你撕胶布解绳子了。” 李晋晔:“欸?可是你就是给我撕了胶布,还给我解开了绳子。” 曹恩齐:“……” “哎呀,谢谢啦,谢谢你们,谢谢大家来救我。”李晋晔伸手抱住了曹恩齐。 曹恩齐也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早知道是晋晔,就不救了。”蒲熠星小声嘀咕。 李晋晔:“什么?” “就是,早知道是我们队友,就不救了。”曹恩齐应和了一句。 李晋晔揉了揉后腰。 因为长时间在小小的柜子里弯腰又屈膝的,他有点腰酸背痛腿麻。 “你还好吗?你在里面被关了多久啊?”齐思钧看见了,关切地问了一句。 李晋晔:“不清楚,好像还蛮久的。” 曹恩齐:“你是被抓了吗?” “不知道怎么说……”李晋晔回想起自己的遭际,有些一言难尽,因为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程度。 火树:“从你和曹恩齐分开之后开始说。” 李晋晔:“就是恩齐他走了之后,那三个室友也跟着他出了宿舍。然后没一会儿,嘟嘟和二姐就过来了。” “嘟嘟和二姐?”齐思钧有些不相信,“她俩来了?” 李晋晔:“是。然后她俩给我们找到了可以打开我们那个笼子的钥匙,把我和文韬放了出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去她们宿舍看线索了。线索大致的故事线就是,这个学校有个女生,我们叫她学号8,她来这个学校是为了调查她一个姐姐的死因。她那个姐姐,在几年前,具体是几年我不记得了,在这个学校死了。有点特别的是,她那个姐姐是一班的学生,但是死在了二班的教室里,是被掐死的。当时在社会里,引起了很多的讨论。而且通过排查,其实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但是由于证据不足,那个被锁定的嫌疑人后来被释放了。然后那个学号8觉得她的姐姐特别冤,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人就慢慢忘了这件事,还成为了许多学生口中校园异闻的素材。于是她考来了这所学校,要亲自调查这件事。以上就是我们在女生宿舍获得的故事线索。” 火树:“之后呢?你们干嘛了?” 李晋晔:“我们通过学号8的调查笔记,发现了一些我们可以去调查的地方,一个是线路房,一个就是教师办公室。因为线路房在一楼,我们就先去了那里,结果撞上我们一班的班主任刚好从线路房里出来,然后文韬为了保护我们,被抓了。” “文韬被抓了?”曹恩齐有些惊讶。 “对,他掩护我们。后面我们剩下三个去了二楼办公室里,拿到了线路房的钥匙,打开进去。”李晋晔继续说着,“我们在里面看见了黄色的灯光,然后我决定先自己过去看看,但是在快要走到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拽了一下,然后应该是进了一个空间,因为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我正打算告诉嘟嘟和二姐的时候,就被人贴上了胶布,把我两只手反绑在了身后。之后一路被拽着走,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就被塞进了一个柜子里,再后来,就是你们过来了,把我放出来了。” 第123章 黑暗中的被迫入局 “所以,你们和恩齐分开之后,是四个人。但是经历了文韬为掩护你们被抓,然后你因为探路也不幸‘殒命’,现在是剩了二姐和嘟嘟两个人待在了线路房里是吗?”蒲熠星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是。而且……线路房是黑的,我怕我突然害怕,后退啊什么的伤到了她们两个,所以才提出我自己一个人去前面探探路的,没想到,不仅没帮上忙,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李晋晔说来有些内疚,“留她们两个女孩子在那里,哎。” 曹恩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啦,你也努力了。你又不是故意丢下她们两个的,你是想保护她们,却不小心被抓住了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晋晔是恩齐那些手下抓给恩齐的。”齐思钧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要把晋晔抓来给恩齐啊?” “嗯?对啊。”曹恩齐疑惑,“为什么要把你抓给我啊?” “我看看那本书。”齐思钧翻开了他刚刚折了的那一页,也就是夹着钥匙的那一页。 蒲熠星拉过一边书封,看了看书脊上的文字,“这是什么书啊?” 书脊上——《死灵与生》。 “死灵与生……什么意思?”蒲熠星又看向齐思钧翻开的那一页。 “看不清啊……恩齐来点光,眼睛要瞎了。”齐思钧哭唧唧。 曹恩齐立刻打亮手电筒,“来了,哥们。” 白光照向齐思钧翻开的那一页。 那一页,一片空白。 不怪齐思钧刚才看不清,因为那上面根本没有字。 齐思钧:“……” “……”蒲熠星扭头看了一眼齐思钧的表情。 火树:“字呢?” “这本书,叫《死灵与生》。是不是……”蒲熠星又展开想象了,“我们要‘死’了之后,才能看见上面的字啊?我们得快点想办法‘死’一个人。” “你……”齐思钧欲言又止,他的手已经举起来了,但还是默默放下了。 曹恩齐:“肯定不是。” 火树:“用紫光灯看看?” 曹恩齐打开了验钞灯,书页上依旧没有任何字迹显现。 何运晨:“到底要咋看啊?” “我们是不是要从救出来的晋晔身上找答案啊?不然你的手下那么费劲专门把他从线路房抓过来,还在这里面夹一把钥匙让我们把他放出来,干嘛呢?”火树反问道。 “有道理哦。”何运晨表示认可,随后目光扫向了旁边的李晋晔,“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来搜身?” 李晋晔:? 李晋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 曹恩齐:“哦,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何运晨:“什么?” “那张纸条,是不是在你身上?”曹恩齐看着李晋晔。 李晋晔:“啊?” “纸条?”蒲熠星看向李晋晔。 “哦,纸条……”李晋晔伸手摸向了衣兜。 李晋晔是一直穿着外套的,可能是最近温度也确实有点忽冷忽热。 他里面的短袖因为洗澡换过,但是外面的外套还是那件。 他摸到了衣兜里的纸条,那是突然停电之后,李晋晔急急忙忙塞进了衣兜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就是你了。 他取出了那张纸条,展开。 手电筒的白光,照在了纸条上,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就是你了……我和蒲熠星之前好像也在哪见过一张这样的纸条。”火树回忆着。 蒲熠星:“对,我们见过,在那个办公室里。那个开老师的笔筒里,就是一张写着‘就是你了’的纸条。” 齐思钧:“所以,恩齐的手下把晋晔带来,是因为晋晔身上有这张纸条吗?” 何运晨:“应该就是了。” 李晋晔:“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我们是不是要把纸条和这个书结合一下啊?”火树看着李晋晔手里的那张纸条,纸条被手电筒的白光照着,透过纸条落在地上的白光依然亮得刺眼,“这纸……是不是有点薄啊?” “哦,这纸是不是可以当作一个透的东西啊?”蒲熠星拿过那张纸条。 齐思钧:“来,恩齐,照一下这一页的背面。” 曹恩齐将光打在了那一页的背面。 白光透过书页落在了齐思钧身后的书架上。 蒲熠星听见火树刚刚那番话,看向了书架那边。 白光在书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黑点。 看回书页,书页被白光从背面照亮,也出现了细小的黑色纹路。 “有……”齐思钧看着那些纹路,“是要从背面。” 何运晨走到齐思钧身边,看着书页,“但……是不是有点过曝了?” “是不是要垫上这张纸条啊?”火树问了一句。 蒲熠星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把纸条叠在了书页的背后,果然,书页上的纹路渐渐清晰了,那是一个个横平竖直的汉字。 齐思钧:“对了。” “写了啥?”曹恩齐在书页背面举着手电筒,看不见。 书页第一段:《恶鬼源》世有不得归家魂,无人指路,无人供奉,灵气消散之时,于消散之所,弥散为恶念,恶念堆积,日积月累,聚成死魂,世人称“恶鬼”。恶鬼通身黑,无法言语,由黑暗生出,生于死亡,故与死亡同源。其敬重将死之人,愿为其奴。会食生人之灵气。生人无灵气,则精神萎靡,衰老,近死亡。 何运晨:“恶鬼通身黑,无法言语……这不就是那些黑影吗?” “啊?那些黑影是恶鬼啊?他们……是鬼啊?”曹恩齐有些无法接受。 “别急,他们不仅是鬼,而且他们敬重将死之人,愿为其奴。”蒲熠星不紧不慢地念道。 曹恩齐:“……” 李晋晔:“什么?恩齐是‘将死之人’?恩齐怎么就快‘死’了?” 曹恩齐:“看看下面有什么,有没有什么……原因之类的,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齐思钧:“我看看啊……” 书页第二段:《终死论》将死之人在生时,可奴恶鬼,可阻恶鬼食生人之灵气,形似恶鬼之首。其受恶鬼拥护,似有黄金命,实则难断其必死之命。 书页第三段:《易命术》曾有通阴阳之人,造一物,其物法力无边,可通生死,即生者死,亡者活。首得其者,为将死之人。仪式毕,其生死与死者并为一体,两者灵气互换,生者故,而亡者还阳。 李晋晔:“造一物,那个东西不会就是这张纸条吧?” 齐思钧:“嗯?怎么说?” 曹恩齐:“哦,应该是。当时这张纸,我是第一个拿到的……然后也是第一个看见上面写了‘就是你了’。” “什么?这个选定是这样的吗?”火树有些不可思议,“这样就被赋予了特殊身份,开了单线啊?” 曹恩齐:“……” “看来,之后如果要让火老师做单线的话,不那么好盘算呐……”蒲熠星“大声”密谋。 火树:“你……” “那后面有没有说解除这个的啊?”曹恩齐问道。 “解除……”齐思钧调整着书页对着光照的位置。 蒲熠星也跟着调整了纸条的位置。 书页第四段:《阴阳界》有曾误入生死境之人,返世言,世有生死之间所,生魂死魂皆具。生魂为生者故之魂灵,死魂为恶念之转生。生魂可与其所主人易,换得重返阳间。但其损极大,害人亦害己。 书页第五段:《治与制》治向生,制向死。但生死境之生魂,在制里重生。凤凰涅盘与之同理,受烈火淬炼,获新生。从世间携一无所有至此,今又负枷锁返阳。或幸运,或苦难,因人而异。 书页第六段:《通灵者》世有可与死者言者,其可以木作载,知晓死者之言语。也可通木之灵,晓往生或来生之事。此人为天神中意之人,其与生死境之判官抗争,为平衡生与死,善与恶而生。世人逢其为平神,非上天之仙,也非地府之灵,其为肉体凡胎之魂灵,但行神只之职。 蒲熠星:“阴阳界,生死境,负枷锁返阳,通灵者……” 曹恩齐:“所以有解除我这个诅咒的方法吗?” “没有,再后面就没字了。”何运晨的回答令人失望,“这里只说了有个地方,一个介于生与死的地方。然后生魂,就是人死后的灵魂,要是想复活,可以和那里的主人做交易。但是呢,这个交易的代价是非常大的,害人也害己。” 蒲熠星:“最后还说了,有人可以通过木头和死者对话,也可以通过木头,知道过去和未来的事情。” 曹恩齐:“这不会是全乡信吧?我们……我们当时知道是贾望寄杀了他的妻子的时候,他利用的媒介是点燃的火柴吧?火柴是木头……” “对,当时是火光照到了那个玻璃上,里面才有画面的。”齐思钧也想起来了,“他还说当他点燃火柴的时候,可以听见灵魂的低语。” 火树:“那么帅?” 曹恩齐:“怎么?火老师是想和他问问自己的未来吗?” 火树:“没,就是觉得那一幕很帅。” 蒲熠星:“我也觉得很帅。你想想嘛,我擦亮一根火柴,别人以为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但我其实是去看见过去和未来,这样的事简直让人崇拜。” 曹恩齐:“哥们又……” “怎么这两页都没有说怎么解除这个诅咒呢?那后面……”齐思钧翻开了下一页,“这后面还有吗?” “啪!” 手电筒的光熄灭了,众人眼前再一次被黑暗铺满。 “啊!”蒲熠星矫揉造作地叫了一声,“灯……灯呢?曹恩齐……我害怕……” 李晋晔:“恩齐,你要是生气,倒也别用熄灯来搞我们啊?不是我们故意不救你啊……” 黑暗里,李晋晔伸手揽过了旁边何运晨的肩膀。 何运晨见他伸手过来揽自己,也伸手抱住了他。 “没有,我没有生气。”曹恩齐急切地解释着,“不是我关的……是它自己……灯是自己关的……啊!” “恩齐!”齐思钧感觉到曹恩齐的声音渐渐远去。 “怎么突然这么黑啊?”火树胡乱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那些窗户外面的路灯光呢?怎么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啊?” 那个被火树抓住的人拉开了火树抓住自己的手。 火树:“欸?” 火树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啊?不是,你谁啊?” “我……我也……有人在绑我和小何。”李晋晔感觉到有人把他和何运晨绑在了一起。 “对啊?他们怎么把咱俩绑一起了?”何运晨疑惑。 “怎么有人绑你们啊?”蒲熠星刚说完,他的胳膊也被人抓住,扭到了身后,“啊!我……我……也被绑了,啊!救我,救我。” 齐思钧:? “不……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坏人……放开我们……”李晋晔试图挣扎。 曹恩齐:“欺负我们看不见,耍这些小伎俩,要不要脸啊?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地比一场啊?” 齐思钧:“你们……” 声音渐渐远去,听不见了。 “小何——”齐思钧在黑暗里唤着。 他合上手里的书本,“阿蒲——火老师——” 一片寂静。 齐思钧:“晋晔……恩齐?”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去哪儿了啊?”齐思钧喊着,声音在图书馆里质问着空气,无人回应。 “怎么……剩我一个了啊?”齐思钧失落地看着眼前的黑色,“你们怎么都走了啊?还有一个呢……喂……” 图书馆里,在齐思钧声音停下的那一刻,再次陷入了黑夜里该有的沉寂。 没人,唯独剩下了他。 齐思钧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碰到了那个困住李晋晔的柜子。 他停了会儿,“等等,是不是……晋晔他是被黑影困在了这里,会不会柜子的另一边,柜子的那边可以打开,另一边可以去……” 说着,他伸手摸向了柜子里。 “小齐?”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柜子里传来声响,应该是柜子靠墙那边的柜门被打开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第124章 真沉浸式单线任务 “你是……文韬?”齐思钧有些惊喜。 真好,他不是一个人了。 但很快……他又想起大家都被抓走只剩下他自己,和现在这个刚刚遇见的文韬,又有点难过,“韬哥……” “欸,怎么了?”文韬从柜子里出来,慢慢站起,“你在哪?”文韬伸手抓着。 “我在这儿。”齐思钧根据文韬的声音判断着他的位置,伸手准确地抓住了文韬的手臂。 “哦,齐。”文韬反抓住了他的手,两人距离拉近。 文韬:“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齐思钧:“他们刚刚被抓了。” 文韬:“剩你……” 齐思钧:“嗯。” 文韬:“他们被抓哪儿去了?” “不知道。”齐思钧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晋晔说,你为了保护他们,然后被抓了,然后你现在是……自己逃出来了吗?” 文韬:“嗯…说来话长了。” 文韬被抓走之后,被带去了教学一栋那边的体育馆。 体育馆外围还拉着警示线。 脸上长满植物的人拉开警示线,赵老师走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前。 体育馆的大门上,贴着封条,旁边还挂着“施工中”的牌子。 赵老师撕开封条,拿出钥匙,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大门被推开,路灯下,肉眼可见屋里的粉尘被推门这一下扬起。 “啊?不是……这不是在施工吗?”文韬本能抗拒进入这样不干净的地方。 “带他进来。”赵老师先走进去了。 文韬:“啊?” 文韬被两人拧着胳膊,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赵老师:“好了,就把他关在这儿吧?这里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来的。” 文韬:“不是……” 文韬被强行戴上了手铐,连接着手铐的铁链被锁在了一根水管上。 那两人将铁链锁好后,随赵老师离开了。 大门被再次合上,灯光被拒之门外。 “就……走了?”文韬不可思议,“还以为单线是恩齐,怎么我也……” 文韬看向四周——黑得没什么差别。 “这种地方,一个人,还是这种禁闭,全黑的……是不是更适合火老师啊?我不适合,没什么意思。”文韬站起身来,身后铁链碰撞到水管,“当啷当啷”的。 “这个手铐能自己解吗?”文韬扭动着手腕,妄想从手铐里抽出。 手铐冷冰冰的,卡住了他的手腕,生疼生疼的。 “啊……不行啊,那有什么东西吗?”文韬后退,手触碰到了铁链连接着的水管。 文韬习惯性地敲了一下,水管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悠长透亮,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缠绵。 文韬:“这是空的?” “铛……” 文韬刚才并没有触碰到水管,但是身后的水管却突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啊?”文韬又一下。 自己敲的声音和刚刚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同,前者响亮清脆,后者则沉闷得多。 文韬:“不会……” 水管再次传来响声。 文韬:“这水管和外面是连通的吧?就是有一截在外面吗?有声音,那就是外面有人在敲,那我是不是可以一直敲,让外面知道这里面有人啊?” 文韬再一次敲响了水管。 “哗——” 文韬面前,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火舌向高处跃去,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很快,强烈的火光褪去,剩下了一簇微弱的火光。 那是一根燃着火柴发出的火光。 小小的火柴,被一个人捏在手上。 “果然……不过,怎么是你?”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文韬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很眼熟…… “全……全先生?”文韬看着他,“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动静啊……这里的灵魂,不太安宁。”全乡信摇了摇头。 满头的银丝,在火光里,似乎更显苍白。 “灵魂……”文韬想起了那个命案,“是四年前的事吗?” “嗯……”全乡信看着他,满脸尽是时间走过留下的痕迹,斑驳,但眼眸依然清澈,“那个死去的,是李小果,你知道吧?” 文韬:“知道。” 全乡信:“她死后,她的父母把她的尸体葬在了山上,我去采风,遇到了。她应该是刚过头七的,因为她坟前的泥土还没硬实,应该填了没多久。但是,她的灵魂,似乎早已……就是她做阴魂似乎已经做了很久了。” 文韬:“啊?” 全乡信:“人死前,阳寿未尽但灵魂出窍,称为阳魂。死后灵魂离体,为阴魂。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阴气,她做阴魂……绝对不止七天,甚至比七天要多得多。” “所以,你是说,她其实早就死了吗?”文韬愣了愣。 全乡信:“是。现在躺在她坟里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肉体,她的肉体早就死了。” 文韬惊讶得说不出话。 “没人发现的吗?”文韬问道,“没人发现死的那具尸体不是她吗?” 全乡信:“我暂时也还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我一个做这种阴阳勾当的,偷摸着去挖别人的坟头看看里面躺的是不是她的尸体,多少不太合适吧?” 文韬:“那也确实。所以你过来……” “嗯……我掣签发现,李小果有心结,只怕不那么好投胎,就又看了一下她心结的事,然后发现是学校。于是我就带着她的灵魂回到了学校里。然后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些通身漆黑的家伙?” 文韬:“通身漆黑?加过脸上长植物的。” “那不是。”全乡信嫌弃地摇了摇头,“通身漆黑的家伙,是引死者上路的。他们感受到了李小果的存在,但是李小果因为心结,他们无法带她走,就在这里滞留了。” 文韬:“原来是这样。” 全乡信:“我过来,是发现这里产生的灵异波动,已经超出了正常值,特来看看。结果在听灵魂声音的时候,听见了你在敲水管。” “啊,这样。谢谢您发现了我,那……”文韬还没说完。 全乡信看见了他的手铐,将手里的火柴轻轻一挥,文韬手上的手铐就自己打开了。 魔法!一定是魔法! 文韬取下手铐,“好神奇,你的火柴我也能用吗?” “说什么瞎话呢?快走。”全乡信拿着火柴走在前头。 好吧,不可以。 文韬跟上了全乡信。 全乡信:“这里……有一个暗道。这次装修,就是为了把这里的暗道填上。但是这次装修,才刚刚把表面的瓷砖打去,就因为一些事情被搁置了。” “什么事情啊?还会有事能影响这个体育馆的装修吗?”文韬不理解。 全乡信:“听说这个体育馆的装修是由一位老师操持的,说是体育馆里似乎有些很久以前留下的设施,继续存放会存在安全隐患,要进行拆除装修。但是这项施工后来被人驳回了,说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拆除的陈年设施。” 文韬:“感觉那个提出装修的老师有点欲盖弥彰啊……” “嗯……不清楚。我拿我的签来看看,看看那个暗道在哪……”全乡信从系在腰上的小包里拿出了几根签,“失策啊……怎么就带了命签,没有带语签,算了,凑合着吧。” 他将签塞入一个小小的签筒,摇着,很快就掉出了一根签。 “诶,有了。”文韬拾起那根签。 签上:难定。 “难定……是……”文韬将手里的签递给了全乡信。 全乡信接过,“看来,暗道在一个不太稳定的地方啊。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盖住了,我们看不到。那个盖住它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不太稳定的。” “会是那块板吗?感觉就是靠墙和地上的管子支着。”文韬借着火光,看见了角落里靠在墙上的碎瓷板。 全乡信看着,没有说话,先走过去了。 文韬跟在他身后。 瓷板不大,但是很明显是一块废料。 四个角崩了两个,原本光滑的表面已经有了不少划痕,在火光里格外明显。 文韬伸手将瓷板搬开了。 瓷板下面,用碎砖垒了一个小小的不太规整的正方体。 文韬轻轻地推了一下,碎砖就倒了。 碎砖倒了之后,墙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难定,真‘难定’啊?”文韬将剩下挡路的碎砖一并拨开。 “洞口”完全露出。 全乡信:“那行,你应该可以从这里跑出去。我就先走了。” “啊?你不和我一起吗?”文韬回头看着他。 全乡信:“我还有事要做,有缘再会吧,年轻人?” 文韬:“你要……哦,你要去看看那个波动对吧?” 全乡信:“顺便看看李小果,希望不是因为她。” 文韬:“对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解开李小果的心结,让她可以去投胎呢?” 全乡信:“嗯……但是,首先……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她的尸体,让她尽早入土为安。她的心结,估计就是让那桩命案真相大白吧?只要我们可以查清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也许……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得在天亮之前查清波动的原因。天亮的时候,昼夜交替,阳气和阴气驳杂,如果在那之前我还没查到原因,就不好办了。” 文韬:“好,那你去吧。” 全乡信:“那……你一个不怕哈。” 文韬:“嗯。” “那我先走了。”全乡信吹灭了手里的火柴。 火光消失,眼前是一片黑暗。 没有动静了。 文韬:“全先生?” 没有回应了。 该来的的还是会来的,该自己走完的黑暗单线,还是要走的。 文韬伸手摸向了暗道的位置。 暗道很低,蹲着无法通过,只能爬。 在确定了暗道的高和宽之后,文韬缓缓爬进了暗道里。 暗道里,前面是黑的,身后也是黑的。 不敢想,这样的单线,要是让其他怕黑的人来做…… 文韬爬了很久,胳膊已经酸了,膝盖也有点疼了。 “还没到吗?不行,歇会儿。”文韬靠着暗道壁坐下,“这不会是个迷宫,然后我爬错道了,所以一直没到头吧?” 文韬歇了会儿,摸向了左边的暗道壁,“那我一直靠着左边爬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韬依稀地听见了一些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文韬:“有人?前面有人……” 到头了,文韬到了暗道的尽头。 面前应该是一扇门,因为面前的材质和暗道壁是不一样的。 “是门吗?但是怎么推不开啊?”文韬推了几次,面前的“门”一动不动的。 “放我出去啊……”文韬捶着“门”。 “门”的另一边,争吵的声音因为距离减小,更加明显。 “他们在说什么?”文韬把耳朵贴在“门”上,“让我……偷听一下。”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文韬愣了,“搞什么啊?谁在那边做饭吗?” 爆炸带来的波动,吓得文韬立刻远离了“门”。 后来,又是一阵让人听不清的说话声。 再然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文韬发现,在爆炸声之后,他黑暗的世界里,似乎漏进了一缕光。 黑色,变成了灰色。 文韬看向了透进光的缝隙,就在“门”的上方。 文韬伸手,在碰到“门”之后,“门”开了。 一块瓷砖,落在了地上,发出响声,在安静的空间里,静静回荡。 文韬一惊,谨慎地看向面前的空间。 这里没有一个人。 面前的空间,只有一盏灯。 似乎是一个实验室,但是……刚刚……好像已经被炸毁了。 文韬没看见门,也没看见其他的出口,但是他看见了另一块松动的瓷砖。 他搬开了那一块瓷砖,果然——瓷砖后面又是一条暗道。 “好吧,还没结束。”文韬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俯身爬进了暗道里。 这次的暗道不长,他很快就到了尽头。 他再一次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这次的门很好开,他伸手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在那边,依然是黑的。 声音渐渐清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齐?”文韬试探着喊了一声,“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第125章 书架构成迷宫回廊 双眼被蒙住,被连拖带拽的。 “诶,诶,慢点慢点,诶,慢点。”蒲熠星跌跌撞撞的,“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曹恩齐:“阿蒲……” “恩齐?你原来和我一起啊?”蒲熠星有些惊喜。 李晋晔:“我们……我和小何也……” 李晋晔因为和何运晨被绑在了一起,走路更是不稳。 “哦,火老师呢?火老师在吗?”蒲熠星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 何运晨:“火老师?” 李晋晔:“诶,火老师人呢?” “火树!”曹恩齐喊了一声,“说话!” “哎……”火树的声音弱弱的,在很后面,“在走了,在走了。” “小齐呢?”蒲熠星突然问了一句,“我们现在是五个人,小齐呢?” 何运晨:“小齐——” 曹恩齐:“火树,你朝你身后喊一下,看看小齐在不在后面!” “小齐?小齐?”火树听着后面,“小齐齐思钧?” 没有回应。 “不是,你们别吓我啊……我身后没有脚步声,应该没人啊……”火树委屈害怕。 李晋晔:“不在吗?小齐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啊?” “小齐的手上拿了书,所以小齐没有被带走。”蒲熠星肯定地点点头。 火树:“什么原理呢?” 曹恩齐:“那应该就和阿蒲在图书馆外面的猜测一样。那些跟随我的黑影和这些脸上长植物的人,是两个对立的阵营。那本书是那些黑影指给我看的,小齐拿着那本书,他们无法接近,所以他们没有带走小齐,是这个理吧?” “哦,那我的推论就成立了。”蒲熠星表面毫无波澜,实则暗自得意。 “所以小齐现在是一个人在外面吗?”火树一想到如果那个被留下的是自己,心底透着凉。 李晋晔:“嗯……应该是。” 曹恩齐:“现在这些人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蒲熠星听见曹恩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自己和曹恩齐的距离拉远了。 “恩齐?”蒲熠星唤了一声。 “诶……阿蒲,你咋那么远了?”曹恩齐也察觉了声音的变化。 “我……我不知道啊……就……就远了……诶诶?你们是要把我塞进去吗?诶?”蒲熠星感觉到那个原先拉着自己胳膊往前走的人,把自己推到了前面,松开了手。 蒲熠星愣愣地转身,正要走过去重新拉住那个人。 “咚!” “啊?”蒲熠星伸手碰到了一个平面,他敲了敲,是门板,“哥们,我……我被关起来了,救命啊……救命!” “那是蒲熠星的声音吗?”火树被人拉着,离声音越来越近。 “应该是。”何运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咦?小何你们怎么也那么远啦?”火树不禁紧张起来,“我们不会要分开了吧?” “分开绑的话肯定就是要分开的吧?不然把我们那一根绳子捆一起不就好了?哪还用拿那么多根绳来分别捆呢?这不纯费事吗?”曹恩齐反问道。 何运晨:“好像有道理。” 拉着火树走的人,松开了手。 火树:“哦,我是到了吗?” “咚!”又是一个门关上的声音。 “啊?我也……喂!”火树突然紧张。 曹恩齐离火树被关的位置比较近,听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火老师,火老师也被关起来了!” “啊?火老师也被关啦?”何运晨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谁被关了?”蒲熠星听见他们在说有人被关了,但是没听清是谁。 “火老师,恩齐说火老师被关了。”李晋晔看热闹不嫌事大。 “火老师……”蒲熠星忍俊不禁,“我会很期待的。” 远在另一边。 “别啊……把我一个人关在这儿……”火树悄悄解开蒙着眼睛的布条。 “完了,感觉和不摘没什么区别。”于是火树又把布条系上了,“眼不见为净。” 曹恩齐听见了,因为真的很近,“哈哈哈哈哈哈哈!火树,你也有今天啊?” “恩齐今晚好像有点亢奋啊?”李晋晔小声嘀咕。 何运晨:“可能是因为被关进去的是火老师。” 很快,曹恩齐就笑不出来了。 “咚!” 门被关上了,这次被关的是曹恩齐。 曹恩齐:“……” 李晋晔:“啊?这次又是谁被关了?” 何运晨:“除开咱俩,火树阿蒲已经被关了,应该就是恩齐了吧?总不能是咱们吧?咱们现在还有人牵着走。” “哦,确实。”李晋晔点头,“不过,恩齐这次挺淡定啊?居然没声音,可以可以。” 何运晨笑而不语。 “不是……我怎么也……小何!你在吗?”很快,就传来了曹恩齐的叫喊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运晨无情嘲笑,“你看,这不就有声音了吗?恩齐啊……不经夸,晋晔你下次别夸了。” 李晋晔:“……” “小何!你还在对吗?我这里面好黑,什么也看不见!”曹恩齐听见了何运晨的声音。 李晋晔:“你睁眼了吗?” 曹恩齐:“睁了,没啥区别。” “你好损啊……”何运晨笑着轻轻拍了一下李晋晔的肩膀。 “所以现在就小何和晋晔没有被关起来吗?”蒲熠星听见外面的对话。 何运晨:“是的。我和晋晔一直被绑在一起。从阿蒲被关起来之后再也没动过,那个拉我们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火树:“那现在咋整啊?我们这里面的人好像操作不了什么啊?” 蒲熠星:“对啊,是不是要外面的晋晔和小何来救我们啊?” 李晋晔:“需要我们来救你们吗?我摘个眼罩看看……看看我和小何现在在哪里。” 但是李晋晔和何运晨的手是被同一根绳子捆住的,把手抬起来去扯下眼罩可能有些困难。 何运晨:“你低头,我们试试能不能先给你取下来。” “好。”李晋晔身子前倾,低头,靠近被捆住的手。 果然,这下距离近多了,李晋晔倒腾了一下,就把眼罩取下来了。 这个空间,没有灯,在李晋晔眼里,只有排列整齐的荧光字符。 “你把手往我这一边给一点,我也摘一下。”何运晨拽了拽李晋晔的手腕。 李晋晔:“好。” 何运晨也顺利地摘下了眼罩。 “这里……我们前面的是书吗?”何运晨看着那些荧光字符。 “貌似是书架,我们身后也有。”李晋晔回头看着。 何运晨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在俩书架之间,怪不得那么窄。” 李晋晔:“两边都有路,往哪边走呢?” “嗯……我觉得……”何运晨思索着。 “欢迎你们来到记忆载入空间。”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神秘人:“你们看见光亮,已经超过五个小时,现在意识自动进入此处存放。所有看见光亮的人,八个小时后意识会完全消散,成为我实验的原材料。” 李晋晔:“啊……那现在是等死吗?” 神秘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声音模糊了,然后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全乡信,咳咳……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们中了他的咒术,现在你们的意识都被他抓走了。我靠着我的书和我才勉强保住了你们中的两个人。现在他们还在图书馆里,但也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全先生!是全先生!全先生来救我们了!”蒲熠星突然激动。 “哦,所以文韬和小齐是安全的。”何运晨点点头。 全乡信:“我没法直接带你们出来,但是可以给你们在这个地方开一道‘口子’。首先,你们要去获得记忆拼图,你们可以通过触碰书架上的书籍,获得拼图的位置指示。你们被关起来的同伴,其实是被我用来标注记忆拼图板的位置了,你们找齐拼图,并在三个相应拼图板上完成拼图,房门将会自动打开。进去之后,你们会看见一些记忆碎片,你们需要将那里的记忆碎片拼凑还原,还原成功将会获得一块钥匙碎片,凑齐三块钥匙碎片,把三块碎片在迷宫中心房的记忆还原装置还原事件顺序,还原正确,真相播放。真相播放完毕后,离开通道开启,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全乡信的声音消失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回事……那个家伙……怎么进来的?他不会对我的记忆存放所做了什么手脚吧?全体实验体们,全力阻止他们的行动!” “啊?我们还没动呢?他阻止什么?”李晋晔愣愣地。 何运晨:“不管他,我们做我们的。我们首先要干嘛来着,找记忆拼图对吧?” 李晋晔:“是。” “来吧,我们看看。”何运晨走向了面前的书架,伸手触碰书架。 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a拼图一号右边,b拼图三号左边。” “哇……”李晋晔被吓了一跳,抱住了何运晨,“怎么是这样的提示啊?” 何运晨:“直接说不好吗?别骂了,小心之后再也不给语音提示了。” 李晋晔:“好好,那现在有两块拼图怎么搞?我们兵分两路?” 何运晨看了看身上绑着两人的绳子,“你看我们像是能分开的样子吗?” “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开?”李晋晔转念一想,“不对,我有点怕,但是我又害怕我们都走一边,会不会错过另一边的拼图?” 何运晨:“应该没事的吧,会一直有语音提示位置的吧?” 李晋晔:“那行,我主要是怕大家因为我害怕让进度变慢了。毕竟我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么暗的地方找拼图……” 何运晨:“走吧,一起走,别到时候找不到彼此了,绑一起还行,就是会走得……咦?我们好像可以解开?” 何运晨伸手摸到了绳结——绳结没有绑死,可以轻松解开。 “开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慢慢挪了。”何运晨拉开了绳子。 李晋晔:“一起走还是……” “还是分开吧?我想我可以的。”李晋晔还是想更快地完成这次任务。 何运晨:“行,那你往左我往右,一路拍过去。” 李晋晔:“好。” 广播:“a拼图一号左边,c拼图二号右边。” “咦?是你拍了吗?”李晋晔听见了广播的声音。 何运晨:“是,我这里还有c拼图。” 李晋晔:“你那边好像是阿蒲在的吧?你一会儿去看看阿蒲门上的是哪组拼图?” 何运晨:“可以。你那边是谁来着?” 李晋晔:“恩齐,火老师好像离咱俩刚刚那个位置是最远的。” 何运晨:“那咱就把阿蒲和恩齐的拼图先拼好,最后再去看火老师吧。” 火树:? “不……为什么啊……阿蒲他不怕,能不能先救我啊……”火树听见门外的声音,急得拍门。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晋晔:“别急,火老师,会救你的。” 蒲熠星:“救什么救,我们火老师可以自己出来的,不用管他。我们火老师可是超厉害的……” 火树:? “蒲熠星,你在干什么?我又欠你什么了吗?”火树疑惑。 “火老师,你欠了阿蒲什么,你居然不记得了吗?”曹恩齐语重心长地说着。 火树:“啊?” 何运晨静音狂笑。 李晋晔听得皱起眉头,小声嘀咕着,“真的假的?” 蒲熠星感觉曹恩齐的下一句话要不可控了,连忙道:“恩齐恩齐,你说,他们是会先救我还是先救你呢?” 曹恩齐:“别岔开话题,我相信小何。” 蒲熠星:“那晋晔呢?” 李晋晔:“……” “传下去,恩齐不相信晋晔!”蒲熠星就算是被关起来了,也没有闲着。 曹恩齐:“不是……你……” 就这样,话题被蒲熠星完美转移。 何运晨:“恩齐。” 曹恩齐:“嗯。” 何运晨:“你听我的声音,是不是离你有点远。” 曹恩齐:“嗯……” 何运晨:“是晋晔……去了你那边……” 曹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