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花续写》 本文章的简介 枕上书番外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文章则是十里桃花的番外。 引子:世间没有任何孤立存在现象,也没有任何永恒不变的现象;一切现象的产生和变化都因一定的条件,叫做“缘起”。据佛经的说法是:“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世间之所以有种种“苦”的现象,根源全在于“痴”,这是苦的最后根源。起初我看佛经之时不大能理解,再后来经历了与东华的种种,突然对此有着极深刻的理解,我如此执念痴缠,苦了的不仅仅是我,还有那个我自以为深爱的东华帝君。 放下很难,但如今我已是青丘女君,用姑姑和爹爹的话来说,我不可以再任性了,贪恋爱意,沉入爱河,这不是一个青丘女君该做的事情。青丘女君要做的应该是护我青丘万世子民。 我想,我是放下了,南天门一别,我已知东华帝君心中并非全然无我,但那四海八荒征战图也告诉我,我们都要放下,摒弃痴念方能圆满,更何况,我如今只是一个上仙,身为青丘女君,须得是上神方才能让我底气十足,虽说我青丘九尾狐族是上古时期便留存至今的神族,但我总不能靠着爹爹小叔和姑姑徒长成一个废物吧。 听说我决心好好学习修炼,做一个合格的青丘女君,因我痴缠东华帝君几千年而操碎了心又打断了不知多少菩提藤条的我的爹爹白奕上神一时之间竟然对我无比温柔,还说什么今后再也不管我,都由着我,且每次见到我时都一副慈父的模样,为此我纳闷了很久,直到那一日姑姑告诉我说,原来我爷爷想着我有如此改变大抵是死心了,担心我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叫他失去了这四海八荒唯一一只九尾红狐的孙女,因此将我爹爹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做个慈父,切莫逼狠了我。因此才有了后来这诸般转变。 相比于我爹,我娘可谓是深懂“女人心”,见我虽然说要改变,但也不见眼中暗淡无光的悲惨之相,想着我大抵是要洗心革面焕然一新重新做神了,因此还搜罗了青丘以及姥姥伏觅仙母赤狐一族所有的奇珍异宝给我制成各种发饰衣裳,说什么我这长相,若不好生打扮简直浪费了我这幅皮囊。 在白家的我的这些长辈的齐心协力之下,我自登上这青丘女君之位开始便是整日着意着如何行事如何言谈如何能够在各种场合拿出自己怎样的个性和仪态来彰显我青丘的威严和贵气。而我这个一贯爱好摸鱼打鸟的神仙怎么能长久装下去呢,因此也时常去折颜的十里桃林让他教我一些法术,姑姑小叔偶尔回来也会教我一些,时不时的折颜还带着我去昆仑虚同墨渊上神讨教一些佛理心法,但若说是佛理,这天下唯有东华帝君以为尊神修的最好,但因为前缘种种,长辈们和我自己都十分默契的避开了这个最佳选择。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四海八荒依旧不变,九重天上老天君在很早之前就拖懒将天族事务都给了东华帝君,前一百年东华帝君甚为辛苦虽未亲眼瞧见,但每次姑姑和姑父回青丘与爷爷和爹爹闲谈之中也话及帝君,因此我便略有所闻,如今已是百年之后,凡间不知变换了多少春秋,我的法术修炼的虽不如上神那样,但总的来说,莫说是青丘同辈,即便是四海八荒同辈之中我也是佼佼者,用小叔的话来说,即便不是同辈,我的修为造诣在天生的神仙之中依然是数一数二了,若再历些劫,好好修习佛理心法,想必有望在十万岁之前就飞升上神。 小叔这话说的轻巧,十万岁,如今我才多大,不过是比姑父略大一些的神仙,要十万岁还得再过个几万年呢。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这样静无波澜的过下去了,直到那日司命星君带着一卷手书来到了青丘。 九重天朝会 我,青丘九尾狐族唯一一只九尾红狐,因生来毛色稀奇额间自带一个凤尾花模样的胎记在九月出生,因此取名白凤九。我这只九尾红狐实在是四海八荒极难得的,九尾狐族本就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神族,家里的长辈们无一例外都是一身雪白的毛皮,偏偏爹爹取了赤狐族的娘亲这才有了我,毛皮的颜色稀罕也就罢了,我这只九尾狐差点变成了八尾红狐,当然,这都是从前年纪小时还没参透贪嗔痴时做下的糊涂事,用谢孤栦的话来说,也算是一段桃花账吧,幸好我们九尾狐族向来与十里桃林的凤凰一族唯一的一只老凤凰折颜交好,虽说折颜埋了伏羲琴,但这一身的医术着实是四海八荒当之无愧的第一,我这断了的狐狸尾巴也多亏了折颜耗了大半法力又耗了娘亲大半修为才得以重新长全,但终究是比其他的尾巴稍稍短了一些,不过也无妨,现原身的时候也是长短不一也是别有一种美丽,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要说起折颜,那必然要说道我的小叔白真上神,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可就是这第一美男,却在我受尽情伤之际打算着将那忘情水给我强灌,还说什么情缘已了就可以安心的修炼飞升上神,但我觉得,不说别的,单说我那缺了一节的尾巴,我也不能将前事尽忘,既为修炼,那必须是动心起念然后心如止水方得修炼的真谛。 青丘之山,环山抱水仙泽永照,这一日娘亲一大早便又送来了十几套颜色极好看的衣裳到狐狸洞中,我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耳朵里就传来了娘亲的声音,说什么如今我是青丘女君,姥姥不时便差人送来各种东西,吃的用的,实在是有些多,娘亲也劝过,可姥姥始终不曾理会依旧照着自己的心意给我送来各种宝贝。 长辈们都说,我穿红色最好看,可我总觉得女仙就应该像姑姑那般,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但无奈大家都说我红衣最好看,还说四海八荒的仙者没有什么神仙穿红衣,我穿了,方才与我自己这皮毛相匹配。 索性我从来也不是在这方面有什么计较的神仙,况且我自己穿红色的衣裳也确实是好看,以至于后来司命星君在几百年后第一次带着手书来到青丘时,在洞口站了很久方才确认是我,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仙许久不见女君了,不曾想女君果真是长大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女君果真是长大了,难不成我非得是太晨宫端茶倒水拂尘打扫的小宫娥模样嘛。可我还没来得及表达不满,迷谷倒先开口了,当时便冲着司命星君道:“如今我们小殿下可不再是从前的小帝姬了,而是青丘女君,司命星君这样讲话未免失了些礼数。” 虽说我已经放下了前缘种种,但青丘的神仙行事就是如此,加之我又是阿离团子之前青丘最小的,因此谁都护着我,司命星君被迷谷呛的颇有些尴尬,我只好解围道:“司命星君于公是太晨宫东华帝君座下仙官,于私是我的好友,怎么说都不过分,迷谷快去备茶。” 这一番话我自觉的说的极为妥帖,司命星君倒是不怎么受用的样子,连忙推辞,接着道:“小仙此次来是有事告知女君。” 说着司命星君便拿出手书递与我道:“如今天君稍作修习,天族一切事物暂由东华帝君打理,帝君想着几百年了未曾进行七日三次的朝会,因此决定从明日起,从前七日三次的朝会将如期召开,还望女君前来参加朝会。” 手书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原以为我已经彻底放下,没想到一打开手书,熟悉的白檀香熟悉的字迹笔墨一瞬间从前的画面都涌现眼前,心中有些翻涌,但却不似从前那样慌张,我收起手书,笑眯眯对司命星君道:“多谢星君告知,我一定准时参加。” 司命星君又寒暄了一阵才又说要去其他地方递手书,因此便匆匆告辞离开。 尘事已过,天命无缘,我想,再见面我应该也是能够镇定自若的,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 青丘九尾狐族从来都不刻意讨好哪一方神族,天族的朝会更是没什么大不了,小叔知道此事特意来到狐狸洞说是明日要同我一起去给我壮壮声势,其实我明白,大家都只是担心我见到旧人旧物思及旧事。 自从司命星君来了之后,我分明能感觉到长辈们的变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今日长辈们难得的都来了青丘狐狸洞,说是日常回来看看其实我心中都明白。 热闹的青丘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今日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傍晚,若是按照姑姑说的,天上一天,凡间一年的说法,此时凡间应该是冬季了,可如今的神族却还是草长莺飞的三月,说是春寒料峭,但是神族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夜晚是有些凉意,但还算舒适,透过狐狸洞看着迷谷搭建了一半的小竹楼,我想等到小竹楼盖好了,透过竹楼的小窗子是不是会离天上的星星更近呢? 天上的星星究竟在哪一重天?反正不再一十三天,一十三天可没有晚上··· 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再次睁眼已是翌日清晨,今日就要去天族朝会了,东华帝君···他···还好吗··· 未完待续。 东华凤九初相见 三月草长莺飞,无论是神族还是凡世都是姹紫嫣红的景象,大约是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缘故,娘亲今日到没有给我安排一身红衣,还说什么四海八荒都是五颜六色,此时一身红色反倒是不出众了,于是终于如我所愿给我安排了一身珠光白的衣裙。 从前总觉得娘亲是赤狐族的神仙想必应该是对红色情有独钟,未曾想竟有这样一日,果然俗雅是瞬间转换的。 许久不曾上过九重天,一百年来,姑姑陪着太子夜华恢复修为,这一百年过去了,太子夜华的修为总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听爹爹说最近要准备与天族商量婚事了,因此后面会有不少天族的神仙来青丘,为此爹爹颇有些担心,生怕我又一时鬼迷心窍。我倒是觉得爹爹多于担心了,且不说我已经放下了,即便我没有放下,东华帝君也不会与我纠缠。 青丘狐狸洞口,小叔已是一身白衣站了许久,见我出来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今日这身衣裳倒是和我们白家相得益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角,又瞧见小叔的衣裳,走了过去挽着小叔的手嬉笑着,爹爹催促快去快回,又言辞闪烁的叮嘱了一番这才罢休。 天族,当初东华帝君为天地共主择了如今的天族掌管这四海八荒,自此东华帝君避世。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说天族九重天的风光极美,可我总觉得太晨宫的风景才更美,或许是因为很少有神仙敢去太晨宫欣赏风景吧,就连我也是因为当初为了东华帝君去太晨宫做洒扫宫娥时方能有幸一见。 小叔一路上不说话,天上的清风吹着,娘亲最喜欢我的长发,说与姑姑乌黑的头发最像,姑姑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我呢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二绝色,可我从来也不知绝色是什么意思,但我却知道姑姑的美是惊艳的,走到哪里都会引得仙者暗自赞叹,可我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实在不明白娘亲为何这样说。 虽然是很久没有来天族,但心中还是十分熟悉的,前面那一排云雾之后便是南天门了,小叔却在此时停下脚步,盯着我道:“以后这样的朝会还有很多,你要守住自己的心。”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小叔,极认真的说道:“从前我没有放下,你们许都不许我提起他,如今我放下了,你们却总提起他。” 小叔了解我,见我这样说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朝着南天门去了。我自然也知道家里长辈们的担心,因此也不再说什么快步跟着小叔朝着南天门去。 山重水复拨云见日,远远的便有几缕金光照耀在云层中,透过薄薄的仙团,南天门三个字明晃晃出现在眼前,小叔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好奇小叔在同谁讲话,目光下移看见了同样一身白裙的姑姑站在南天门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小叔。虽说姑姑也偶尔回青丘,但在天族见到姑姑和在青丘见到姑姑实在是两种心情,我自小便与姑姑亲近,平心而论,这次上九重天我心中还是有些虚的,不为别的,只怕又见到那个我已经放下的神只。 姑姑道:“知道今日你们要来,我特意在这里迎接啊。” 我猜想姑姑应该是猜测我心中是有些发慌的,毕竟近乡情怯这样的情绪姑姑在太子夜华死而复生之时是体会过的。 我不禁心中一酸,为什么我们白家的女儿情路总是如此坎坷,如此一想,心中更觉委屈,连忙跑到姑姑身边扑在了姑姑怀里。 姑姑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你今日是青丘女君,将来就要代表我青丘五荒来参加朝会,这模样可不行喔。” 姑姑的话提醒我了,今日,我不是白家孙女白凤九,我是青丘女君白凤九。松开姑姑,我调整了一下心情,笑意盈盈看着姑姑,又向姑姑行了礼,姑姑随即牵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二嫂今日怎么舍得不让你穿红色了?” 我笑道:“大概是觉得春日穿红色有些俗气吧。” 姑姑小叔相视一笑,道:“走吧,四海八荒仙者都来的差不多了,再不去就迟了。” 进了南天门没多久我就见到了瑶池边的成玉。成玉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天族三殿下连宋的心上人,成玉老远就看见我了,但因为姑姑和小叔都在便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同我打招呼,此刻见我主动找她,高兴的将我紧紧抱住,一点形象也没有,我抱着成玉清了清嗓子,道:“成玉,注意形象。” 成玉松开我,有些鄙夷的看着我说道:“从前那个混世大魔王白凤九今日倒说我不注意形象?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成玉从来都是这样,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也是因为如此我才同她关系最好,见我不说话,成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姑姑和小叔,又压低声音道:“他已经在正殿了,你一会儿可别慌啊。” 多年的好友多年的默契,我自然知道成玉说的“他”是谁,从前人即将出现在我眼前,虽然心中告诉自己要放下,但此时此刻听了成玉的话,喉咙竟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点点头,成玉见我这副模样,许是担心,又接着说道:“我可提前告诉你,如今他可消瘦了不少,这一百多年,老天君身体抱恙,太子夜华又在恢复修为,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料理,因此消瘦,你···” 成玉还没说完,小叔在远处喊我,成玉道:“快去吧。” 我点点头,朝着小叔走去。姑姑因如今已不是青丘女君又即将嫁入天族,这样的朝会是不会参加的,因此姑姑简单叮嘱两句,让我朝会结束和小叔去洗梧宫一趟,说完便走了,我和小叔便一同朝着正殿走,我努力的表现的云淡风轻,希望这一百年来的努力抑制不要在接下来的一刻溃不成军。未完待续。 再遇·故人归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三月的九重天一如既往的美,但却不似青丘和十里桃林那样美的随意。依着老天君的性格,天族的一花一草都必有专门的仙官仙子打点,比如成玉就掌管着瑶池,但瑶池可不是什么等闲神仙都能打理的,我也不知为何老天君竟如此放心将瑶池交给不正经的成玉打理,不过好在成玉每年培育出来的莲花都是四海八荒的精品,倒也算是没有辜负老天君的一番苦心吧。 再比如正殿附近的菩提树也是有仙娥仙官管理的,什么时候应该长多高,菩提叶应该有几片,什么季节菩提叶什么颜色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老天君可喜欢管了,但也是因为这样,四海八荒的仙者屡屡来到九重天对着这些美景都会生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只在一旁赞叹,却是连手都不会伸一下的。我不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美,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太晨宫那日橘黄的云朵和略带火红的晚霞,清风吹过还有一阵阵酒香,一位紫衣尊神··· 我想那日若不是小叔戳了一下我,恐怕那日我便会失神于太晨宫瑰丽的晚景之中不可自拔。 正殿依旧恢弘气派,老天君最讲排场,这样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我们青丘不知要耗费多少座仙山的玉石工器,不过天族神仙多,任谁稍加贡献一些便可以了。 走进殿中时正殿之上已是仙友林立,虽然为大家准备了坐席,可还未拜见东华帝君大家便都没有落座。我不曾参加过这样的朝会以为还在等什么流程规矩才可以拜见东华帝君,谁知在我和小叔前脚刚踏进正殿的门便听见守卫高声通传:青丘白真上神、凤九殿下到··· 原本算是迟了些本想着低调着进去,可未曾想出师未捷,我想要的低调就在这一声中毁灭了。 我抬着头仪态端庄的与小叔径直朝着大殿正中走去,虽然目不斜视可余光中全是各路仙家看向我和小叔的目光,是了,一百年前青丘女君还是我的姑姑白浅上神,一百年后青丘女君便是我这个连上神还不是的白凤九,别说他们有些吃惊,就连我自己也是有些心虚的。 可或许我娘亲深知一个道理,底气不够行头来凑,因此今日给了我一神上神大都会穿的白色仙服,此时扎在仙群之中我觉得,我应该不那么扎眼了。 我青丘狐族是上古时期的神族,即便是九重天天族的朝会,除了东华帝君是天地共主,再者给老天君几分面子,其余仙者自然是要站在我青丘之后的,我和小叔方才到了正殿最前方,我的余光里若隐若现着一些紫色的光泽心中顿时有一丝慌乱,前程往事又浮现在眼前,从前不见时觉得慢慢放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见了面又觉得难以割舍···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扭头一看,原来竟是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 小叔看着折颜道:“你怎么来了?我竟不知你如今也喜欢参加这样的朝会了?” 折颜无奈的一笑,道:“好歹一百年之后第一次朝会,我也来凑凑热闹不好吗。” 眼前的折颜,身边的小叔,顿时我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又想起前不久同折颜和小叔在墨渊上神的昆仑虚曾有一晤,当时还讨论着什么洪荒时期的一些事情,乐在其中。此时又见折颜骤然想起那日折颜曾说自己的桃花酿又改良了很多,下次要给我们尝一尝。趁着这样的机会,不狠狠的讹一把折颜实在不是我的风格,我立刻换上一副用夫子的话来说,只有在打鬼主意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古灵精怪的表情对着折颜说道:“老凤凰,上一次你说的桃花酿···” 老凤凰就是小气,一听我说桃花酿就开始翻白眼,还说什么我见他准没好事,然后又啰里八嗦说了好多方才停下,停下也不是因为说完了,而是拉着小叔和我坐到了坐席上。 四海八荒的神仙,有谁能在见到东华帝君还没行礼的情况下就直接落座?但老凤凰实在是有些不羁了些,我扯了扯折颜的衣袖,道:“还没行礼呢,我们这样坐下恐怕是不好吧。” 我自觉声音很小,但我忽略了,这正殿之上本就不喧闹,折颜转头一本正经盯着我说道:“这话竟然是差点拆了我桃林的白家人口中说的话?”说罢,眼神又朝着我身后上方的位置瞧了瞧,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接着说道:“你小叔说你前几日将你的同窗打的整个山头跑,还是因为人家说要像你爹求亲,如此野蛮的神仙今日到给我说不合礼数,我···”说着折颜又转过头看着小叔,道:“我是否听错了啊。” 此刻我算是终于了解了为何当初姑姑动不动就像砍了十里桃林的桃树,这老凤凰实在是有些气人。我哼了一声,坐都坐了,索性也不管了,于是我便坦然正过身子,稳稳坐着表面上一副端庄的模样,暗地里抓住一切机会打一打折颜上神。 不知为何,今日的清晨似乎格外的漫长,我打折颜打得都不想打了,时间好像都还静止不动,从方才折颜那句话说完我便一只觉得有一道眼光时不时的落在我的肩膀,待我想抬头找找,却又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只好百无聊赖的坐着。 其实这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事实上,用小叔的话来说,他刚跟折颜说两句话,众仙便开始拜见东华帝君了,而我全程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似乎心神都游离在天外天,当然,除了我的表现小叔看在眼里,还有其他神仙那日的表现小叔都看在眼里,而我却浑然不知,还是在后又几日在十里桃林的一次醉酒,小叔才说了那天的情形。 未完待续。 上门.求亲 其实,后来做了女君的我渐渐的觉得,小叔说的话也不尽然都是实话,很多时候我越来越搞不懂小叔了,比如明明是之前因为我与东华的事还对东华帝君冷眼相待的,后来又时不时的说一些会让人误会的话,让人误会东华帝君与我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样的转变我听跟着小叔的毕方说,好像就是因为百年之后朝会初开那几次之后逐渐发生的,至今回想着第一次朝会,我的脑海中除了那日折颜的打趣之外,就剩下了沧夷神君的求亲。 是的,那日在我和东华帝君一百年后的第一次相见的朝会上,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向我求亲,后来听说是我家爹爹早就看上了沧夷神君,恰好那沧夷有一次日常巡山之时路过青丘的集市却看见了我带着小阿离一起在买枇杷又路见不平的救下了一个少年,因此对我···一见倾心,随即就让手下的人多方打探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因折颜这个老凤凰酷爱医药,常寻访名山寻找稀缺药材,而这沧夷神君年纪轻轻就因为出色的管理能力又加之勤奋的修习,无论是在管理仙山日常还是法术修为都十分出众,因此名下管着十几座仙山。要知道,折颜要寻摸的那些仙草神芝大多都是生长在仙山深处的,一来二去,恐怕与这位沧夷神君便有了些交情。 十里桃林向来和我们青丘关系紧密,所以这沧夷神君就向折颜打探了一些关于我和我们青丘的事,我爹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用他的话来说,折送上门的贤婿他可不想就此错过,但也不知为何,这沧夷神君竟在这天族百年后重开的朝会上提起此事。 还记得那日众仙友拜谒完东华帝君之后便各自落座,百年未曾听见东华帝君的声音,他一开口依旧让我内心有些起伏,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听的也不全面,但毕竟我也是青丘女君,这百多年的修行和劝自己放下的苦楚岂可在今日尽毁?因此虽然内心可谓是波澜起伏但表面上我依旧保持着用姑姑的话来说,端庄大气又不失威严的青丘女君姿态端坐在席间。 正殿之中,正中前方的位置是从前老天君的位置,老天君左侧是东华帝君的位置,接着又几级台阶而下,两旁各有一个巨大的琉璃水晶盆,里面种着茂盛的茉莉花。 三月在凡间本不是和煦温暖的时光,因此茉莉花不会盛开,偶尔开放的茉莉一定是主人家将花朵放在屋里炭火的温度暖了一整个冬天才会在这三月开花。 但九重天却没什么四季之分,三月的茉莉放在这琉璃水晶盆中已经不自由了,更何况还是在这金碧辉煌的正殿之中,小小的花瓣根本撑不住这样的绚丽夺目,倒与这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折颜落座之时就说,我前一百年因为断尾的锥心之痛还需要好好调养,这茉莉的花香有安神的功效,我坐在茉莉旁边倒是非常合适的。 那日折颜说的话都不大讨姑娘欢心,好容易提到这茉莉时说了两句有用的话,我正准备夸他两句,他又接着告诉我说,如今我坐的位置便是当年他与爷爷来天族推辞桑籍与姑姑婚事时坐的位置,还说那日旧的婚事还来不及推辞老天君便指定要让太子夜华迎娶姑姑,说这个位置可谓是姻缘位,说不定今日我便会有新的姻缘··· 折颜向来为老不尊,一番话他说的轻松自然,可我当时却是有些窘迫的,四海八荒的仙者虽然很少有神仙知道我与东华帝君的一些前尘往事,但因封印擎苍那日在若水河畔,帝君抱着我护着我便有流言在四海八荒流传着,但碍于我和帝君的身份到底这些神仙们还是不敢过于造次,但折颜那番话却分明给了仙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折颜话音刚落我便听见四周传来极小声的议论,而我,却在慌神的一瞬间无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 一袭紫袍依旧,银发如瀑布流泉一般散落在肩,一个暗紫色的发簪将一部分头发簪住,神态自若面色如常,但分明脸上的轮廓更加清晰了,帝君果然是瘦了很多。 如此重要的朝会如今却显得有些乱哄哄,正殿之中仙友们还在窃窃私语,东华帝君眉头微微皱了些,说了一句:“你们今日是来叙旧的吗?” 帝君言下之意自不必多说,四海八荒能来参加朝会的哪个不是得道神仙,怎么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加之此话是从东华帝君口中说出,在座神仙无不心中一紧,立刻拿出一副神仙宝相端庄的坐直了身体。 而在这个过程中,东华帝君从未看过我一眼。 我想,或许从前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吧,但一百年过去了,正殿外的菩提树大概都修理了十几回了,前尘往事,也应该放下了。 我收回了目光,重新平视前方,脸上心头,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样子,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一眼,从前万般不舍竟在一瞬间都释然了。 就在我以为今日的朝会将要在东华帝君身边的仙官重霖念完关于日后朝会的诸项事宜之后就结束的时候,坐在中间位置的沧夷神君却突然起身来到正殿中央向帝君行了大礼,又说了一番足以让我震惊三日的话,毕竟那一日在我印象中,我才是第一次见这位沧夷神君。 只见一身白衣的沧夷神君站在正殿中央,一副认真谨慎的模样说道:“启禀东华帝君,在下是在沧夷山修行的神仙,前不久因去十里桃林拜见折颜上神路过青丘偶遇女君白凤九,一见倾心,今日特意来此,希望当着众仙友的面,也请大家做个见证,在下···” 说到这里,这位沧夷神君顿了顿,转过身子面对着我,继续说道:“在下今日想向女君表达我的心意,希望女君接受在下的追求。” 听完沧夷的话,我方才到口中的一口茶还来不及吞下就被殿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容不得我做多余的任何一个动作,口中的茶我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眼前的人又等着我的回答··· 正当我左右为难之时,还好老凤凰此刻彰显了一下长辈的关怀,似乎是看出了我当下的窘迫,站起身走到沧夷身边,道:“你也是,怎么如此直白,姑娘家都不喜欢太直白,虽说我家小九···嗷不,是青丘女君不是一般的姑娘,但对于你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也是有些吃不消的啊。” 折颜一番话成功的将几十双眼睛投射的带着好奇八卦看热闹的眼神吸引了过去,趁此机会我将含在口中的茶吞了下去,原本有些灼热的喉咙在一瞬之间得到了滋养,小叔在旁边坐着,不动声色的说道:“多大点事儿就把你惊成这样?” 多大点事儿?小叔自小就有折颜这个老凤凰护着,因此多大的祸事都敢闯,多大的场面都见惯不惯的样子,可对于我这个资历尚浅修行尚浅的狐狸来说,眼下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未完待续。 桃林小聚会 眼前是等待回复的沧夷神君,身旁是小叔一脸看戏的表情,折颜还时不时在沧夷神君身旁说两句调侃话,四海八荒的仙者此时也不似方才那般窃窃私语,倒是鸦雀无声的等着回应,我余光中有一抹紫色的踪影挥之不去··· 我在心中自嘲,分明他已经放下,我一人还在这里左右为难一副小家子气做什么,我可是青丘女君啊。 我心中长长舒了口气,重新笑意盈盈站起身,看着沧夷神君,道:“神君客气了,凤九惶恐又有些为难,容我回青丘将折颜上神前些日子给我送来的拜帖一一比较后再答复你。”说罢我便转身对着东华帝君的位置拜了拜,请辞之后同小叔和折颜一道离开。 既然两两放下,那青丘白凤九自当在这种时刻体现出我青丘的气场,免得让四海八荒仙者看了笑话。 果然,我的方法还是很奏效的,一番话之后成功的让四海八荒那些原本正襟危坐等着看戏的仙者又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我正得意之时,老凤凰回头对着沧夷神君说什么新酿了桃花酿请他空了前来品尝这种闲话。 折颜存了什么心我不知道,但沧夷神君显然是当了真,因为几日后便听小叔的毕方鸟说沧夷神君到了十里桃林,折颜请我一道过去,也是在那日,小叔不知是真的喝多了折颜新酿的桃花酿还是故意装醉,说了一番话又让东华帝君在我心里婉转的泛起了涟漪。当然,只是涟漪。 还记得那日春光明媚,青丘两岸仙泉夹岸盛开着各种颜色的鲜花,迷谷从市集买来的枇杷个个金黄饱满,我在洞口阴凉处化了一方茶席一边烹茶一边剥着枇杷,然后盯着正在为我搭建小竹楼的迷谷,阳光温柔的洒在青丘的大地,日子可谓是惬意无比。 没一会儿毕方来了,先是被我遣去帮迷谷盖了一会儿小房子,接着又同我抢了一会儿枇杷,最后才慢吞吞的说什么沧夷神君去了十里桃林,折颜上神拿出了新酿好的桃花酿招待,还是让我同去品品桃花酿。 我原本不想去的,但谁知刚要推辞我爹爹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非说什么沧夷神君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说了一大筐好话,为了躲避我爹爹无休止的唠叨,我决定去桃林避避难。 十里桃林虽然名为十里,但我总觉得绝不止十里,也不知是折颜又延伸了几里还是我近日疲懒疏于修炼,今日这桃林走起来实在是有点长,好在十里桃林风光极好,密密麻麻的桃树恣意生长,树梢枝头的花朵开的烂漫无比,还有好些花瓣飘飘洒洒落在了地上,将整个地面也铺成了深深浅浅的桃花路,还有些花瓣飘到了我的一衣服上或是头发上。 听折颜说,当年姑姑历完情劫之后落到桃林那日桃林的景色也如同这般,姑姑一身白衣手上脸上都带着血,血还浸透了姑姑的衣服,就这样姑姑躺在了桃花花瓣铺了一地的桃林,那场景折颜说自己到如今也不能忘,还说也不知我将来飞升上神会历怎样的劫,总之我觉得情劫是不大可能了,这世间值得我伤神的神仙已经同我两两相忘了,我亦不再念他爱他痴迷于他,他也一样。 待我到桃林的时候,小叔折颜和沧夷神君均已落座,沧夷神君见我来了起身与我互相行礼后方才又坐下。这桃林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也顾不得身边的沧夷神君便自顾自的喝酒赏花聊天,沧夷神君倒也不像是什么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神仙,在与大家聊天之中仍十分淡定潇洒,还时不时打探一些我的喜好。 同样都是神仙如此坦然倒让我有几分另眼相看,他问我的那些问题我也一一回答了。虽然姑姑曾告诉我,做了女君便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有什么偏执的喜好,但我告诉沧夷的那些都是些寻常的不能在寻常的喜好,至于姑姑说的偏执的喜好,大概早就早百年前南天门一朝散尽了,如今若非要我说出什么特别的喜好着实是在为难我。 日头偏西,天色渐渐模糊起来,桃林吹起了阵阵晚风,百鸟归林,我已有些许醉意,此时沧夷山仙府管事来寻沧夷神君,不远的说了些什么沧夷神君便匆匆前来告辞。 夜色才沧夷神君走后拉开了帷幕,老凤凰见桃林看见暗了下来便拂袖施法,瞬间桃林亮起了即使盏琉璃灯,粉红的桃花在琉璃灯的照耀下微微发橘色,像极了我还是一只小狐狸时在太晨宫陪东华帝君喝酒时天边的云色,醉意之间,我竟又想起了他。 此时小叔不知是否被这晚风吹了醉意上头,一手拿着一坛桃花酿,一手支着脑袋,说道:“凤九,你若是真放下了东华帝君,我瞧这沧夷神君也是不错的。看起来呢,你也不大讨厌他。”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心中还在回味着那日东华帝君喂给我的那一口酒的滋味。 折颜听了小叔的话倒是频频点头,还说既然与东华帝君前尘尽散,那这沧夷神君也是不错的选择,又说起朝会那日东华帝君对沧夷的求亲不发一言想必是彻底放下了的话··· 种种话都灌进了我的耳朵,却没有一个字落在我心上,直到小叔突然站起身反驳折颜,说那日我和折颜都看的不真切,那日朝会,东华帝君在仙者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便时不时看了我好几眼,又说沧夷神君求亲之时,东华帝君眼中分明带着怒意看着沧夷,扶在椅边的手虽然看似没动,却十分用力的捏着扶手。 折颜倒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说东华帝君这些他倒是没注意,倒是殿前的几盆茉莉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朝会之前,东华帝君座下司命星君前来转呈东华帝君的手书之时曾与折颜聊到,说帝君近百年来睡眠不好,每日最多睡着两三个时辰,折颜便说这茉莉有安神的作用,还说了我自断尾之后也是夜不能寐,即便后来尾巴接上了,但每晚元神依然不能安慰,自从他送了许多茉莉在狐狸洞之后,茉莉的花香便充斥着整个狐狸洞,元神在这样宁静温润的花香里也渐渐稳固了一些,再加之有各种滋补的汤药还有他和墨渊上神教授的一些修炼心法,渐渐好了很多。 司命星君听完,当即向折颜要了些长好的茉莉花带回了太晨宫。 折颜说完,又恍然大悟道:“我说为何那日殿中会有茉莉花,从前摆在那里的都是诸如菩提叶或者莲花之类神仙们以为品格高的花,怎么那日摆上了平凡不起眼的茉莉。”折颜在说这番话之后便看向了我,而我也因为小叔和折颜发现的这些“蛛丝马迹”乱了心神。 不是说好的嘛,尘世情缘,尘世尽。如此,究竟是你没放下还是我没放下?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恼凤九,竟不愿听她的声音 “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味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这事折颜的自诩,从前我觉得这描述与折颜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可那日桃林小聚之后我觉得折颜实在是一个城府颇深的神仙,比如只是茉莉花他就能弯弯绕绕想到几天前的事情,也不知是这老凤凰记性太好还是心思太细的缘故。 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在青丘的狐狸洞了。 青丘那日依旧是丽日当空,群山绵延,九重天上的白云聚了散,散又聚,像极了我和东华帝君前两生的聚少离多。 迷谷老儿看着昏昏沉沉的我念叨着又喝了这么多酒不成规矩,爹爹看见了只怕少不得要说两句的之类的话。 迷谷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空洞洞的,想起昨日在桃林的情形,遂问及迷谷我是如何回来的。迷谷虽然嘴上一直在唠叨我,但始终还是很体贴的,端着一碗醒酒汤放到我面前说是折颜昨日嘱咐的,还说昨日真是忙坏了折颜,又是照顾小叔又想尽办法要送我回青丘。 听了迷谷的话,我不禁嗤了一声,这老凤凰真是小心眼,多喝了他两杯酒就非要把我赶回青丘,下回见他一定要将他好好数落一番方才让我解气。醒酒汤喝了三碗我才稍稍缓神,迷谷说,洞外沧夷神君来访,我先是一愣,后又想起昨日的情形,想着这沧夷神君也不怎么令人讨厌,便告诉迷谷先带着沧夷神君四处走走,我简单的梳洗更衣一番,总不能蓬头垢面失了青丘的脸面吧。 青丘乃是仙乡福地,凡来青丘的仙者大多都十分喜欢沐日月精华,更何况如今我嘱咐迷谷盖的小竹楼已经初见模样,姑姑从前做夜华太子的衣冠冢的那棵桃树自从夜华太子回来之后开的更加旺盛,大有赶超十里桃林十里桃花的阵势,待我出狐狸洞时,恰看见穿着一身青色袍子的沧夷神君站在洞前的湖边上,背对着狐狸洞,像是在欣赏湖面一片片圆圆的莲叶。 玉鉴琼田三万顷,扁舟一叶摇摇晃晃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摇曳,我默不作声走到沧夷神君的左边,站在那里,沧夷神君先是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着远处,我一言不发,实在是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这位神君开了口,说是昨日回沧夷山采摘了不少山中异果,还又新带了几株新茉莉。 茉莉,我突然想起昨日折颜说起东华帝君夜不安寝,也不知司命星君带回去的茉莉是否奏效,帝君这几日睡的是否香甜。 沧夷神君见我不说话,又道:“女君不必为难,咱们做神仙的向来不拘泥于脸面这种世俗眼光,即便你不喜欢我也无妨,做个朋友你来我往也没什么不可以。” 原先我本以为沧夷神君这一而再的去十里桃林又来我青丘,恐怕是有不将我娶回家不罢休的意思,但如今看来,这沧夷神君倒是十分通达的一个神仙,既然沧夷都如此说了,那我若再扭捏岂不显得小气? 如此一来,用小叔的话来讲,我又成功的将身边的爱慕者变成了称兄道弟喝酒吃肉的兄弟了。这下想再嫁出去恐怕又要等个几百年。 几百年,我当即反驳说姑姑和天族太子夜华的婚事来来回回兜兜转转都有几千年了,如今还没有到议论婚事的正规流程,我这若是几百年就能嫁出去,那怕也是女娲娘娘垂怜。 九重天凌霄殿的朝会三五日便召开一次,皆是四海八荒的仙者神君前来参加,殿中我的席位旁边始终是每日新开的茉莉。茉莉花白,三五日便会发黄发紫然后凋落,可凌霄殿的茉莉无论我何时参加朝会,总是如新开的一般雪白无暇,还有的正打着花苞,在东华帝君如流泉清脆一般的声音中一点点默默的绽放,不多会儿香味儿就铺满了整个凌霄殿。 因为挨的最近,每次回到青丘的时候迷谷总说我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迷谷不知,竟还以为是沧夷神君的茉莉比别处的茉莉更加香呢。而沧夷神君也因为掌管的仙山实在有些多, 一月之中总有几天的朝会是不能来的,因此便托我向东华帝君请辞,而东华帝君在我替沧夷神君告假再三之后便也免了我替他告假整个环节,据司命说,帝君让司命星君转呈去了沧夷山,允了沧夷神君每月少来几次朝会的请。 如此看来,东华帝君这个很会为小仙着想的尊神也为着我这青丘女君着想,免了我口舌之劳。只不过在我看来,帝君此举更像是如今连我的声音都不愿听见了。 罢了罢了,既然帝君如此厌烦,我又何必顾影自怜呢。 司命星君因着与我私下关系极好,每每朝会前一天便会托词说来通知我,有时自己来,有时带着成玉来,每次来的时候还给我带来三界众仙送到九重天的一些稀罕物件儿或吃食,说实在的,那些稀罕物件儿确实稀罕,但那些吃食却少了些滋味,都不如我做的好,为此成玉和司命星君还不信,愣是央我给他们又做了许多吃的在我青丘吃饱喝足顺便还拐带了些才肯回到九重天。 据说有一次成玉和司命星君在九重天因对我给他们的吃食划分的不够平均而拌起嘴,被路过的团子阿离碰见,悄默默的将那些吃食全部拿走吃了,撑坏了小肚子,姑姑回到青丘还向我抱怨了好几次。而我除了对自己的厨艺更加得意以外,更对司命星君这个向来吃食有度俗欲有节的神仙好奇起来,什么时候司命星君变得如此贪吃了。 当然,我给司命星君和成玉做吃的也不白做,拿来交换的,是司命星君和成玉这两位九重天的两颗七窍玲珑心对天族和四海八荒八卦新鲜事儿的议论,因此我虽然不在九重天却对九重天的一切人和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比方说今日,我不仅从司命星君处得知了关于姑姑和夜华太子的新鲜事,更是从成玉那里听说了关于我的八卦消息。 未完待续。 九重天上关于青丘女君白凤九的八卦传言 春末夏初,繁花满树。一转眼夏季就要来了,我青丘之所以谓之仙乡福地,多半是因为四季分明吧。在这分明的四季中,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也是青丘子民的生活方式,依着天道自然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近日九重天的白云悠长,碧云低坠,这两日天族的朝会我偷了个懒没去,说是偷懒,实则是因为最近一直再同折颜和墨渊上神讨教一些佛理,这几日忽觉有一些收获,自觉在术法修习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凡间不是说吗,趁热打铁,我身为青丘女君至今还只是一届上仙,自然是要更加努力一些的,但我也觉得,努力这件事情还是要有着一些运气的,这运气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几日便是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我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许是几日不见,我竟不知成玉和司命竟想我至此,今日一大早我更衣完毕,才出了狐狸洞便看见不远处成玉和司命两人从芳香满路繁花似锦的小路朝着我这里走来,两人还捧着什么看不大仔细。 我连忙迎上前却见成玉怀里抱了一朵莲花,那莲花还没盛开,瞧这模样似乎没两日便能开放; 司命手中则是抱了几卷公文古籍类的东西,说是帝君最近命人整理四海八荒各界从上古到现在的大事记,让分别送到各位神君手中,以便更好的治理神仙福地,还特意嘱咐,要在五日内看完,下次朝会须得各自谈一谈心得看法··· 瞧着司命手中抱着的古籍,我心中有些不乐意,道:“就这么点用得着五日吗?帝君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司命一听,倒是轻松一笑,道:“殿下既如此说,小仙就放心了。”说着司命进了狐狸洞,将手中的古籍放在桌上,然后衣袖轻轻一抚,瞬间桌上满满当当全被古籍占满了,那些古籍摞起来只怕比我还要高些,我有些错愕,一脸惊恐的盯着司命,司命却又拿出他一副什么都不知情装无辜的表情,看着我,假惺惺道:“方才那些只是个铺垫,小仙也是怕吓坏了殿下。” 我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此时已经顾不得司命的解释了,我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闲云野鹤的爷爷和我的叔叔伯父们竟然如此的···勤政爱民,关于青丘的治理居然有那么多的书籍,五日,就是再给我十日我也未必看的完啊,更何况还要有心得看法··· 事实证明,女君不是这么好当的,我还没有从这书海经文中恢复,成玉站在一旁,也小心翼翼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千花盛典,帝君说既是千花到底有些夸张,因此便命我将瑶池中的莲花分别送到四海八荒的神君府第,让各位神君悉心照料,待千花盛典当日送到九重天,若是养死了是要接受责罚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为成玉和司命是几日不见很是想念我,没想到却带来了这样的噩耗,听到成玉说责罚,我连忙问道:“什么责罚?” 成玉此时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司命,司命想必是做坏神仙做多了,为难事都是他开口,于是我便极认真的看着司命,司命故作轻松道:“哦!也没什么,只是锁妖塔中今日新关了一只镇塔妖,还来不及驯服,帝君便说谁若是将这莲花养死了或者是依靠仙术让她强行绽放,便要去驯服那只镇塔妖···”。 司命话毕,我直接走出了狐狸洞去了青丘的市集,又在半路上遇见迷谷,托他给司命和成玉带话:“就说今日未曾见到女君。” 后来成玉和司命是何时走的我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二位是如何回复九重天的,但百无聊赖的我因青丘市集都被我逛烂了便匆匆买了些食材去了十里桃林将方才司命和成玉的话一股脑儿告诉折颜和小叔,原以为会获得他们的谅解,没成想折颜和小叔倒是又深深给我上了一堂课,枉费我还给他们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但说归说,作为青丘女君多了解一些青丘史志也是应该的,夜晚回到狐狸洞索性也睡不着便拿出其中一卷看了起来。 夜晚的狐狸洞中,迷谷将迷谷树开的五色花折来数十枝插瓶,将整个狐狸洞照的通亮,虽然我常调侃迷谷老儿的迷谷花除了照明没有半点用处,但在这样的夜晚这迷谷花却真是帮了我大忙。 春日的晚风时不时钻进狐狸洞,夹杂着一些淡淡的桃花香和茉莉花香,透过狐狸洞,我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想起幼时青丘的夜晚,满天繁星,一时之间心神一动,拿着一瓶迷谷花和一卷古籍除了狐狸洞来到湖边的一尾小船便,解开了缆绳上了小船。 如此惬意之事却少了个划桨的,不过这对于神仙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指尖轻动,湖面的水便肆意流动起来,这流动的湖水足以让小船摇摇晃晃自由的滑动。 迷谷花发出的光亮与漫天的繁星互相呼应着,我躺在小船中,闻着岸边飘来的茉莉花香,拿着一卷古籍看了起来,不经意间,却看见了今日成玉送来的那株莲花···好个成玉,到底还是放下了。 话虽如此,但我心中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谁叫那是成玉呢,而且又是东华帝君的提议,索性随它去吧。 灯影泛舟,青丘花朵在春日的暖息中舒展了腰肢,不知什么时候,这摇摇晃晃小船为我添上了睡意,星辰变幻时我无意进入了梦乡。 梦中十里桃林中,折颜和小叔对我一番训导,让我尽早找个夫君嫁了,如今九重天上都在传我与那沧夷神君关系匪浅,青丘沧夷只怕不日便要完婚,就在我想辩驳之际,却突然一道紫色的身影将我快速的拉开,消失在了十里桃林···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的自述· 我,东华帝君,生于东荒一方华泽,因此择了“东华”两个字做了名字,是为东华紫府少阳君,被如今的神仙尊为东华帝君。 昔日我是天地共主,四海八荒无一对我毕恭毕敬,可那终究是寻常礼数,我向来也不在意,这天君之位我都拱手相送,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我看不开的呢。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有,那应该就是百年前与青丘女君白凤九的那些纠葛吧,那时候她还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小殿下,活泼可爱,虽然也有神仙说她惯爱摸鱼打鸟,可在我看来,这天下最至纯至性的就是她,即便三生石上不是我和她。 当年若水河畔,若不是檠苍,或许我不会意识到我内心中有多么害怕失去小九,也是在那一刻,我彻底想明白了,若我们当真逆天在一起,无论遭受多少苦难,我都无妨,但小九呢?她不过一只几万岁的幼狐,我如何能保她神途无忧呢。 既如此,我便正视了自己的心意,因此在南天门,我回答她,我会喜欢她。其实我的内心还有后半句,我已经喜欢她了。 她好像与我心意相通了,淡淡一笑便走了,至今我依然能够想起那天我抚摸她额间凤尾花时的温度。 小九继位那天,我拿着一块铜镜看了当时的情景,红衣的小九真的别有一番美艳,只是眉眼之间失去了一切活泼。司命去时我看见她有些激动,我当然明白。 当年小九为我断尾,我将那一截短短的尾巴在她继位那日佩戴在了腰间,我穿了朝会时才穿的白袍,也束起了发冠,在太晨宫中,我陪她一起迎接她的继位典礼。 这一切,她不知道。我不知是不是应该可惜,但这一百年,我确实很想念这只小狐狸。 不久前司命曾离了九重天在四海八荒转了转,回来的时候我正在书房看书,我宫中主事仙官重霖在庭院中搭理这树木,司命回来时或许以为我不在,便与重霖聊起天,提起了小九,说她这一百年修为大增法术也学的很精通,时不时还和折颜一同去昆仑虚同墨渊讨教些佛理心法,小九的姑姑白浅也时常带着夜华去昆仑虚,也会给小九传授一些法术,难怪短短一百年,便得以飞升上仙。 司命和重霖聊得开心,还一边闲聊一边走来走去,声音忽大忽小,有些近况我听的不是很仔细,索性也看了大半日书,我起身便出了书房,拿了一尾鱼竿到芬陀利池假意垂钓。 司命和重霖不愧是我座下的仙官,对于我这一举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两人不再随意走动,站在芬陀利池边不远处聊着。 是夜,我在书房苦思冥想了很久,这一百年小狐狸从来没有到九重天上来,从前若是听说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她上九重天来找我的理由,可自从继位之后,小狐狸便再也没有来过,即便听说我夜不能寐也没有任何表示。 一百年了,很久吗?神仙可是要活生生世世的,一百年不算久。 小狐狸把我忘记了吧?若是没有,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呢。 我想起小狐狸从前在太晨宫门口转来转去的场景,想起小狐狸跑到九重天不管不顾抱着我以为我要应劫的事情··· 第二天,我便找来司命,托词老天君病后九重天已经有百年未曾举行过朝会,长此以往恐怕四海八荒再生变故,因此还是要多让这些神仙们到九重天来,时常盯着才放心。 我又担心小狐狸接到口谕耍赖使性子不肯来,或是青丘白家谁护着小狐狸担心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此便让司命拿着我的手书亲自前往各处一一告知,以示重要。 司命回到九重天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太晨宫的云朵变成了暖橘色,记得小九因为受伤变成小狐狸的时候,我带着她到太晨宫流觞曲水亭喝酒时,那天的云色也如同今日一般,柔和的橘色,那一日我还给小狐狸喝了酒,小狐狸好像还被呛着了··· 司命回来说,四海八荒都已通知到,随后又简略的说了各处的近况,说到青丘时,司命说小九似乎现在很有女君模样和气度,言谈举止都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按理说,我听见这样的话应该感到欣慰,从前我不是一直希望她长成一个女君的模样吗?可这次听到司命这样说,我却有种失落的感觉,我分明不信,从前那个趁着我小憩假寐偷偷亲吻我的小狐狸能在百年间就丢了身上几万年的那股调皮劲儿?我不信。 后来司命又说,在折颜处听说我睡眠不好,折颜便提起茉莉花,说是有安神的作用,还说小九因为当年的断尾之痛,如今偶尔还会复发,元神因此也不太安宁,折颜便为小九栽种了很多茉莉在青丘,当然,或许是出于礼貌客气,司命走的时候折颜也给了司命好些茉莉花花苗和种子,让司命带回太晨宫。 若不是折颜,我竟不知小九的断尾之痛会延续到现在。不知为何,此刻我疯狂想念这只小狐狸,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断尾之痛,就像断尾那日一般。 我和小九之间,终究是我亏欠她。 如今,我只想好好爱她,护她。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见到自己的情敌 最近九重天上似乎因为百年后重启的朝会而变的十分热闹,但这样的热闹实在令我有些头痛。 听司命说,自从四海八荒知道要重启朝会之后便不断的派小仙来打探第一次朝会的情况,问来问去,不过是想要问问是谁主持,是老天君还是本君。 即便四海八荒仙者都如此,青丘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莫说让青丘那个迷谷树精,就连白浅上神也未曾打探过什么。此次小狐狸果然成熟了许多,只是从我内心而言,我并不想她如此的冷静克制。 终于到了今日,不出差错,今日便能看见小狐狸了。 我不是个爱四处游走的神仙,平日里若无其他事,我倒是宁愿在太晨宫看书钓鱼,可今日才是清晨时分,我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召开朝会了。 朝冠、朝服齐全,我先到了凌霄殿,宫娥显然没想到东华帝君能来的这么早,因此可以看见他们些许恐慌,我倒是也见惯了这样的表情,自顾自的朝着殿内走去。 凌霄殿一如以往,只是在依着惯例青丘女君的位置旁边将原先的无忧树或菩提树换成了茉莉,这是我昨日命司命吩咐的,严肃的朝会若有些这样温润的香气也是蛮好的,况且这香气对小狐狸安神有益。 我刚到凌霄殿没一会的功夫,陆陆续续便有神仙来了,大家不意外的都是满面笑容而来,见到我之后却骤然严肃了起来,原本我可以跟他们闲聊几句,但神仙们这样的做派倒让我瞬间失了兴趣。 也无妨,索幸我也不是一个爱同人寒暄说笑的神仙,因此我便直接坐在从前老天君的位置,静静的期待这小狐狸的到来。 贵为天地共主,我何曾等过旁人,可如今这只小狐狸却让我深深感受了一番等待的漫长感觉。 仙者来的差不多了,可依旧没有小狐狸的身影,莫非这小狐狸就如此胆大任性? 我正猜测着,却见殿门外一抹熟悉却又不常见的身影,原来是折颜。 自从折颜封了伏羲琴便很少走动,上一次···还是小九在太晨宫坐仙娥的时候···今日果然难得,竟连折颜也来了,那么想必白真是肯定会来的,白真如果来,小狐狸多半是一定会来的。 这小狐狸,还带了帮手。我不禁在心里笑叹,难道我会吃了她吗?不过这是否也正好说明,小狐狸的心中,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正想着呢,也不大注意殿外的情形,殿内四海八荒的神仙闹哄哄的,虽然大家都已经压低了声音,但低沉的声音多了,还是很喧闹的。 小狐狸在什么时候进来的呢?我没注意到,直到殿外的守将通传我才看见,这小狐狸在如此规矩的朝会竟然也能迟到,真是越发任性了,不过还好,她来了就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狐狸果然是同白真一道前来的,我很想仔细的看看我的小狐狸,但此时却不是个好时机,更何况今日小狐狸从始至终都还没看我一眼。 从前见过穿红衣的小狐狸,还有娇嫩的粉衣,如今这一身白色,我倒是没见过。 天族的神仙偏爱白色,引得四海八荒的神仙凡是带点阶品的也极爱穿白色,我原以为小狐狸今日会穿一身红裙,就如她继位那天,红色衣裙实在是衬的小狐狸灵动又可爱,可百年过去了,小狐狸终究是变了些,一身白色衣裙穿的倒是比她姑姑还要出尘几分,站在同样都是白衣的神仙堆里却格外的出挑,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至腰间,皮肤雪白,额间大的凤尾花太极娇艳欲滴,百年前, 我曾亲手抚摸过那凤尾花印。 我已经忘记了众位仙者是如何行礼我又是如何回应的,这几十万年来,这样如同刻在模板上的行礼和免礼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每日看到重霖一般,实在稀松平常,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但我却清楚的记得,那日一座深山的什么神君,叫什么···沧夷的,竟然当面向小九提亲! 这九重天上,包括老天君在内,谁不知道我与这青丘女君白凤九有过纠葛,就算不知端倪,当初的小帝姬凤九不顾众仙的目光,跑到九重天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我,而我也没有将她推开、南天门天族一众神仙抚着夜华的灵柩,我撇下众人独出南天门,只因为我知道小狐狸就在身后··· 依着四海八荒闲来无事的神仙们对于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我与小狐狸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这沧夷真是! 但我瞧着小狐狸的模样,刚喝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那沧夷的求亲显然是惊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小狐狸却在此时下意识的朝我这边看了,我赶紧将眼光瞟向了正前方,假意看远处的风景,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心里却心急如焚,生怕小狐狸就此答应··· 索性,最终小狐狸没有即刻答应,但却也没有厉声拒绝,我却依然心慌···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有些坐立不安,我对司命说,上一次朝会效果不甚好,要司命每次朝会前都去四海八荒各神君处告知一番。 因此司命连同连宋的心上人成玉便经常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九重天。 司命和成玉果然是两个极爱惹事又爱热闹的神仙,没几天便经常给太晨宫送来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有时候还在闲谈中谈起了小九,说最近曾与那沧夷在折颜的十里桃林一同饮酒··· 难道小狐狸与那沧夷进展如此之快?不过我虽然慌神却也并不十分担心,百年前,小九为我断尾,那三生石上,小九命定之人并非那个沧夷神君。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又忆锁妖塔 近日,太晨宫里的佛铃花开花了,这佛铃花是九重天上的圣花,常盈清雪之辉,极恶妖邪气,非清圣之所不能生。九重天上有此花,却很少开花,独有太晨宫中,佛铃花总是按时按季的开放着,且有漫过太晨宫天际的趋势。 前些日子听了司命和成玉说起小九和沧夷神君,原以为那日只是与折颜寻常饮酒,可最近的朝会,那沧夷回禀说因治下仙山甚多,恐有几日不能参加朝会,一开始还是仙山的主事送来沧夷的手书,但没过多久这样的事情却由小九代劳了,甚至连手书也省了。一时之间众仙都在猜测青丘女君和沧夷山沧夷神君只怕是好事将近了,否则怎么一连几次朝会都是由女君亲自告假呢。 我心中不悦,偶尔在小九告假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眉,可苦于没有正当的身份阻止,流言我倒是不在意,可我就是不愿意小九为别的男人说话,哪怕是告假。 因此我便派了司命亲自前往沧夷山,允了沧夷的请,既然他无暇,那便允许他少来几次,这样他应该就没有借口找小九了吧,小九也不必当着四海八荒的面为别的男人告假了。我觉得这一招,甚好。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很好,小九没有继续为沧夷告假,但不知为何小九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这几日的朝会白真没有陪着她一起来,她也总是安安静静参加完朝会便匆匆离开了九重天,甚至都没去找成玉,难道她已在意沧夷到这个地步了? 当天夜里,我坐在佛铃花下闭目养神,想起小九我心中竟牵出隐隐的疼痛。是不是我这一次对沧夷的做法,真的让小九伤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朝会,小九竟然也告假了,看来果真如此,小九和沧夷果然生了情愫。 也对,那沧夷神君虽然阶品不高,但仪表堂堂,看着也不怎么令人生厌,小九若真的有意于他也可以理解。 可我,却想不通。深谙佛理,清心寡欲清静无为的东华紫府少阳君竟然也有想不通的事情。尤其是与小九在凡间,在若水河畔,在太晨宫相伴···这些过往,我都想不通。 而小九,已经有好几次朝会不曾来了,会不会是陪着沧夷到各处仙山去巡查了,也对,小狐狸就是很爱玩,有个什么稀罕事就会被吸引,上一次灵宝天尊的法会她央着司命带她去,却被那只疯魔了的凤凰伤着了。 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任由小狐狸跟别人跑了,她是我的。 一连好几日没有见到小狐狸,就连凌霄殿的茉莉花都不如从前香味清新了。我命司命找了青丘的卷志,又借着千花盛典这个由头让成玉送了一朵莲花去,告诉四海八荒的神仙,千花盛典是要来媲美各自仙山福地培育出的莲花的,又让重霖随便拿了些四海八荒各处神君治下的卷志和司命他们一同送去,要他们在五日后的朝会讲讲心得。 我想,这两件事大概能将小狐狸拖住,不让她出去玩吧。 青丘的卷志是我去了藏书阁亲自找的,满满当当,不眠不休的话,大概四日才能看完,但我不能真的让小狐狸不眠不休吧,更何况她元神不稳。 司命看到我要他送去青丘的卷志时显然是震惊了,看着旁边重霖随意找的其他神君仙府的卷志简直是少得可怜,司命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我,我什么也没说,只说让他们快去快回便不再说话。 前不久尚在修养的夜华与白浅在各界游历,途径北山,收了一只妖兽名为孟槐,这妖兽看样子有几分修为物种却实在难得,这四海八荒寻一寻恐怕也找不出来几只,这孟槐兽天生可避妖气,因夜华觉得难得,因此不忍杀之,遂请我将其关进了锁妖塔。 这锁妖塔原先是有镇塔妖的,但当年夜华的表妹,织越胡闹不懂事将小九关进了锁妖塔,为了救小九我便入塔将原先那只镇塔妖斩杀了,此时将这孟槐兽放进去,正合适。 只是这孟槐兽是只经年妖兽,虽有大用处,可身上自带的妖邪之气尚未除尽,须得有极高阶品的上神历经七七四十九日每日用仙术浊清方能真正为天族所用。 如此,我便让司命将锁妖塔这只新的镇塔妖作为此次千花盛典培育莲花的惩罚,一来这惩罚看起来也着实像回事,而来也可以检验一下各神君仙府的修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神仙们都说,凡间有八苦,因此凡是天生的神仙总要去凡间历劫方才可飞升,生、老、病、死、怨憎、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我知道这些经历和情绪凡人是有的,但我没想到,在这九重天上,竟还有神仙深陷八苦,而因此,也差点害了我的小狐狸。 未完待续。 凤九想找帮手却最终自己挖坑自己填 我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时节了,梦中的景象是折颜的十里桃林桃花灼灼,春季繁华。昨日听折颜说,他前两日去仙山采药,路过凡间便匆匆看了一眼,不想凡间也是江南腊尽,柳条百尺。 神族一天凡间一年,恰好遇到神族与凡间都是春天这样的机缘颇深又千年难遇的事情竟在最近发生了。 虽然不知梦中是什么时节,但那抹紫色却足以令我震惊,我猛地坐起身,原来虚惊一场。百年来,南天门一别之后我便再没有梦见过帝君,偶尔几次都只是背影,以至于我完全想不到他瘦了是什么样子的,直到那日的朝会。如今百年之后,竟然又梦见了他,虽然也未曾梦到脸,但紫色的影子和熟悉的茉莉香却从梦境萦绕到了现实。 相思只在梦魂中,今宵月偏小楼东。这一醒让我睡意全无,我起身披了一件袍子走出了狐狸洞,小竹楼迷谷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只待采买些日常物件儿便可以住进去了。月亮精神抖擞的站在九重天的天上,周围的星星有些黯淡,但稍稍离月亮远一些的星星却个个星光熠熠。我走到姑姑当年种的那棵桃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桃树眼眸里若隐若现着几缕淡淡的粉色的光泽,转头一看,原来是成玉今日带来的那一朵莲花,那莲花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我盯着那朵莲花,想起白日里成玉和司命说的话,锁妖塔又有了新的镇塔妖了吗? 还记得那日,太子夜华的表妹织越将我丢进了锁妖塔,塔中原本黑暗无比,但因为我这只小狐狸的到来可能唤醒了那些麻木的妖兽吧,妖兽们各个都散发着妖光,张牙舞爪向我扑来。那时我还是一只幼狐,还没飞升上仙,因此算不得什么神仙,依着天理自然,我也算是一只神兽,但终究是输了些法力修为,面对这么多的未经驯化的妖兽,就算再来十个我也压根儿不是这些妖兽的对手。 但好在我体型小,身量轻,那些健硕凶猛的妖兽虽然法力在我之上,但行动却不见得有我那般轻盈自如,因此我便只好在那锁妖塔中东躲西藏直至精疲力尽。 最后我以为我白凤九的一生或许就要葬送在这锁妖塔之中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东华帝君。 一身紫袍,银发铺在身后,眼神坚毅,面色镇定··· 后来听说为了救我东华帝君斩杀了镇塔妖,自己也一身伤,司命说,让我不要在太晨宫了,否则无论是对帝君还是对我,都不好。 我并不在意我将如何,可听说那日帝君的衣裳上全都是血··· 不知为何,原以为时间越久从前的那些事便越容易忘记,可我却在百年之后再会想起从前的事依旧记得每句话,每个表情。 夜里还是有些凉了,大概是着凉了,我鼻子一酸,眼圈也微微发热,脑袋也昏昏沉沉,我想不明白,凡间竟然能与神族同样碰到春天,这样的机缘巧合上天给了四海八荒万事万物,却独独不肯分我和帝君一分。 苍白的月亮悄悄退到了山上,远树摆脱了模糊的背景,山上一片葱茏,清晨带着浓重的茉莉花香和浓郁的药香来临了。 我醒来的时候,折颜和小叔都已经来了狐狸洞,迷谷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说是折颜上神亲自配的药方。 我道:“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话音刚落,折颜小叔和迷谷就盯着我不说话,而我也意识到了原因,大概是昨晚真的着凉了,我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嘶哑还有极浓重的鼻音,如此,我便只好将迷谷的药一饮而尽。 折颜曾说,小叔小时候极害怕喝药,那苦味光是闻到小叔就会跑远了,因此折颜每次让小叔吃药的时候都会弄一些甜蜜饯给小叔。从前我也是,不过我一年到头生病的时候极少,也没怎么受过伤,现在想来,在太晨宫那段时间是我受伤最多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可真是柔弱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受伤了呢。 喝完药,我同小叔他们一起出了狐狸洞,原以为此时才是清晨,可出了狐狸洞却骤然发现已然是日上三竿,难怪折颜和小叔会在狐狸洞呢。 狐狸洞前的湖面上成玉送来的莲花半露含羞,比起昨日也没有要盛开的意思,我盯着莲花,想起昨日司命说的驯化镇塔妖,想起那锁妖塔至今我仍旧是心有余悸,从前有东华帝君救我,现在虽然我已经是上仙了,但那镇妖兽的来路我并不清楚,万一打不过难道向姑姑小叔求救?这大概有些丢脸吧,会被爹爹责骂吧。 我有些犹豫,看了看身边的折颜和小叔,我思量再三,用我如今有些嘶哑又不好听的声音勉强装出衣服柔弱娇滴滴的模样和声调,拽着小叔的衣袖,道:“小叔,你看我都病了,还有那么多卷志要看,还要培育这莲花,你忍心吗?若是怠慢了其中一样,恰好我又打不打过那镇塔妖,岂不是丢了青丘的脸面?不如···小叔你帮帮我?” 原以为我说的这般恳切,小叔也是个讲道理又护内的神仙,这番说辞想必也差不多能让小叔心软了吧,可小叔却满面春风扯出了自己的衣袖,然后转身对我极认真的说:“无妨,我青丘从来不在这样的小事上争一时的高低。不过你说的对,你如今受了风寒也确实可怜,这样吧。”说着小叔转身看向折颜,道:“折颜,你在给凤九加些药,让她这两日便痊愈如何?” 小叔极少要求折颜做些什么,此时小叔开口,折颜瞬间便高兴了起来,满口答应着,而我却更加惆怅了,如此,我不仅要在这五日内看完那些跟我半个人高的卷志还要抽时间好好培育这莲花,如今又多了一样,每日要喝这些苦的倒胃的药··· “白凤九啊白凤九,你可真行,真能给自己挖坑···”,我故意说的大声些希望能够有神仙能体会我这势单力薄的小小一上仙。 未完待续。 凤九无事献殷谦· 我那个酷爱丹青诗词的爹爹曾经多次下凡游历,将凡人的那些词汇听的真真切切,在听说我的此番境遇之后也说我是自作自受。 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这倒胃的苦药、这半身高的卷志、这将开又迟迟不开的莲花眼下才是我的心头患。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那锁妖塔里的镇塔妖也或许是那半身高的卷志看起来实在是破费脑子和精力,总之,即便有折颜这样的神医给我配了最好的药材,一连几日我的风寒依旧没有半点起色。我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我觉得以我如此身强体壮的仙体来说,这点风寒算不得什么,倒是这还剩一日就要开的朝会着实让我很为难。 半身高的卷志我看了一半了,看来看去左不过是爷爷他们对于青丘治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小叔和爹爹直接给我说说就好。打定主意,第二日我便直奔十里桃林去寻了小叔。 为了确保小叔能跟我说的详细些,我在昨日还特意草拟了一大串问题,今日一大早从蘑菇集买了许多的吃食,用我爹爹在凡间听见的话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如今拿着这些东西折颜是小叔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跟我说吧,况且我今日还拿出了以往从没有的虚心求教的十足的诚意。 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在十里桃林往来逡巡,折颜和小叔并不见踪影,在春风的亲昵下,桃林的桃花随着春风起舞,远远看着,竟以为是折颜用了法术才让这桃花在空中飘零打转,我不禁看呆了。 我从小便知,这十里桃林的桃树是这四海八荒最好的一处,而我也一直认为这最好的一处是因为有着折颜这样的上古尊神在,而今日之见却让我彻底明白为什么四海八荒独折颜的十里桃林被大家神往。 幸而小叔的毕方鸟出现,否则今日我这“诚意”可要少了一大半。毕方鸟见我,道:“殿下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来了,如此早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笑眯眯道:“想着这两日折颜为了我的风寒怪辛苦的,今日特意来探望。折颜和小叔呢?” 毕方鸟朝着后面的一片桃林看了看,道:“或许还没起吧。”顿了顿,毕方接着说:“昨日他二位下了棋局,四叔竟赢了一局,一时高兴便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应该还睡着呢。” 我心中一喜,这便是天助我也。随后我便直接去了桃林的小厨房,风风火火开始做起了早饭,我想着,这样,我的诚意算是十足了。 烧火做饭是十里桃林极少见的情况,此时炊烟袅袅,桃花花瓣在几缕青烟中更显粉嫩,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转身取水的时候折颜猛的出现在小厨房门口,折颜也不说话,只站在门口大有深意的看着我,我自然也明白折颜的意思,只是冲他谄媚的笑了笑,是的,我能感觉到当时我的表情有多么的谄媚。 再后来,等我将早饭都做好了之后,转身发现小叔和折颜一同站在门口,两位既没有要帮我搭把手的意思也没有要开口揭穿我阴谋的意思,索性我就一装到底,忙招呼着折颜和小叔吃饭。 天光大亮,十里桃林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更是清新,折颜看着满桌的菜肴,道:“早晨吃的如此丰盛···怕是不好吧。” 我一听,连忙说道:“你莫不是同我爹爹待久了,竟学着凡人那一套养生?你可是神仙啊,而且,还是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凤凰···” 折颜睁大眼睛盯着我,似乎是在抗议他是只老凤凰这件事。但我才不会改口,虽说有事相求,可若此时改口溜须拍马的痕迹太重了,这断不是我们青丘的风格。 小叔似乎也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拿起竹筷却迟迟不肯下手,我道:“小叔,这些不都是你平日爱吃的嘛?” 小叔极其平静道:“我只是在想,我这一筷子下去的代价是什么。” 我们青丘的神仙,果然各个都是对事态发展洞若观火的,既然装不下去,那就直接开问,于是我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将昨日列出来的几十个问题选了几个随口一说,果然,事情一旦有了明确的要求就变得容易多了,小叔折颜一听,以为我当真只是就这几个问题有疑问便高兴的解答起来,过了不知多久,杯中酒尽盘中肴核俱尽,我的问题也差不多都问完了,不仅如此折颜和小叔吃得开心还给我延展了不少。 想着明日朝会心得感悟有了着落,此刻心中甚是高兴,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小叔折颜都以为我是求知欲得到了满足因此笑容满面,也都以为这从小贪玩爱闯祸的小狐狸终于肯虚心好学了,为此折颜还送了我一大坛桃花醉让我带回青丘喝。 事情均已办妥,接下来就是明日的朝会,再然后便是专心培育那朵莲花,可万万不能让它死了,哪怕不开放也是好的。 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我回到了青丘,迷谷已经迷谷花折好放在狐狸洞,自己则是将近日从市集买来的物件儿一一添置在小竹楼中,眼看着小竹楼一天完胜一天,我想要搬进去的心思也越来越急,随口夸奖了迷谷老儿几句,便同迷谷聊起天。 天色暗了下来,迷谷有些困了便要去歇息了,我也准备今夜早早睡下,免得明日又迟到,临睡前听着迷谷说着姑姑今日带着夜华太子、阿离和夜华太子的表妹一同来了青丘,说是四处走了走,又看了看小竹楼便走了,也没带什么话,只说改日再回来。 我想姑姑到底是想念青丘的,那九重天再好可终究不如我们青丘景美自由,只是我有些搞不明白那织越来做什么?姑姑又什么时候同那织越关系如此好了。想到织越,我便又想起她将我关进锁妖塔的事,一时间各种回忆都涌了起来,黑暗中,念及以往我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依然是一位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 次日清晨,一大早我便已经醒来,想着昨日迷谷帮我拾掇小竹楼的确辛苦,因此我便给迷谷做了早饭慰劳一番,做女君嘛,自然要懂得体恤众生的。 今日似乎是要下雨,九重天的云有些暗沉,很虚弱的几缕太阳光从几朵不那么沉的云朵中飘了出来,照在青丘连绵的山峦之上,山间的水汽一点点升腾让整个青丘仿佛笼罩在仙纱雾气之中。 我走出狐狸洞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的缘故,今日我觉得青丘格外的冷,加之今日九重天朝会,在洞外略站了一会儿便回到洞中,迷谷已经早饭吃完,正在整理前些日子我看的那些卷志随笔,一边整理还一边唠叨,说青丘这几十万年间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卷志,他也很难相信从前爷爷和各位伯父叔叔竟然有那么多东西要记录,毕竟青丘随性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情,类似卷志随笔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和细枝末节的东西向来不是我们青丘的风格。 而我站在一边却在思量着今日我究竟该说些什么感谢,天地共生之久,几十万年间我青丘向来是顺应自然天理,要说真有什么安定一方的秘诀,那也大多是因为爷爷奶奶修为甚高从而震慑了四海八荒而已,不过如此想来,这倒和东华帝君很像,他不也是凭借战场上的拼杀定了这天下吗。 一时之间我竟然好像找到了我青丘与东华帝君的共同点似的令我有些兴奋,如此,那今日便这样说,一来是都是实话,二来这实话中又全都是我青丘的骄傲。甚好!甚好! 太阳或许已经从东荒爬到了山峦之峰,时辰不早了,可以出发去九重天了,若再晚些恐怕我又要迟到了,不知今日小叔和折颜是否也会去九重天,若是去自然最好,若是不去也无妨,如今的青丘小殿下已经是青丘女君了。 拨云去雾,去往九重天的路上已经是下了微蒙细雨,一阵阵小风吹着着实足够醒神,一会儿功夫我已经打了三四个喷嚏了,好在再上一层便是九重天了,我似乎都已经看见了南天门的祥云光泽了呢。 正想着,眼前风云突变,云销雨霁,已是南天门,与青丘不同,九重天无风无雨,阳光的光泽也轻轻柔柔的从三十三天铺了下来,照的漫天的祥云五颜六色好看极了,来来往往都是神君仙翁,为的就是今日的朝会,我一身红裙刚到了南天门就与看似等了很久的成玉照了面,以我与成玉的关系,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还没来得及进南天门身后便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竟是有大半月未曾见面的沧夷神君,今日他一身黑袍倒是显得清俊的面庞徒生了几缕邪魅之态,我笑道:“我原以为你今日恐怕是来不了了。” 沧夷神君是个彬彬有礼的神仙,见到我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走近了又对成玉问好,二位见礼之后沧夷才道:“原本今日是要去灵山的,但因看今日天气不甚好,恐灵山路途难走,便改了日期,因此今日准时来参加朝会。你们怎么不进去?而且,你这风寒是否严重了些?” 我和成玉相视一笑,道:“正要进去,就听见你在喊我。风寒还好,只是声音不大好听,不碍事的” 沧夷神君听了,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就好。”,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那是我的不是,耽误了二位的进度?”沧夷一脸笑意,分明就是多年老友的感觉。成玉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说完,我和成玉连同沧夷便一起进了南天门,成玉一身白裙,与我以及沧夷今日的颜色都是极大的反差,因此九重天来来往往的仙官宫娥少不得要多看两眼的,毕竟四海八荒神仙酷爱白衣,就连朝会也纷纷做了白色的正统服装,而我这着一身红色正统服装与沧夷这黑色也着实是难得。 一路上我与成玉说起了那株莲花,成玉又反复叮嘱我无需多费心,说开不开都无所谓,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况且当日她选了一株仙泽最强的莲花给了我,就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莲花给养死了,沧夷因也得了一株莲花,因此也问了些莲花的事,一路上说说笑笑,没一会功夫便到了凌霄殿,成玉抬头看了一眼凌霄殿的匾额,道:“你们快去吧,改日我去青丘看你。” 我点点头,又同成玉寒暄两句便与沧夷一同进了凌霄殿。 此时的凌霄殿,陆陆续续神仙们都已到齐,按照四海八荒的阶品,沧夷神君与我之间,自然是隔着好几个席位的,因此与沧夷神君简单说了两句我便来到了自己的席位,此刻,凌霄殿上,东华帝君今日还未曾到,向来准时准点的东华帝君,今日是也要迟到了嘛。 正想着,殿外传来一声通传,就在一瞬之间,仅仅四个字我就已经陷入了一种慌张又期待的情绪当中,凌霄殿中,众位神君仙翁纷纷起身,我也在这样折磨我的情绪之中站起身来,拱手朝着殿外直至东华帝君进殿落座,在这个过程中我无数次想抬眼看看他,但在反复犹豫的时候,又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抹紫色晕染在眼角,拂不去化不开。 殿中的茉莉香依旧清淡的像一位极温柔细腻的仙子静悄悄围绕在身旁,殿上,东华帝君好听的声音像是玉珠落地轻轻砸在我的心上,这声音中,有着淡淡的鼻音,似乎也是受了风寒。 四海八荒如今太平盛世,也没什么可议论的,帝君要众神君如此频繁参加朝会无非就是替老君担着盯着,时时了解这四海八荒的一举一动罢了,因此没多久的功夫神君仙翁们便开始说起前些日子帝君派人送去的各仙府的卷志又大谈特谈一番,感慨颇多的样子倒是费了不少功夫,说来说去不过时如今的太平盛世多亏了帝君的把持,又加之天族老天君治理有方之类,说了很久但总的来说却是言之无物,我想,帝君向来不喜欢这些歌功颂德的东西,此刻怕是也很无奈把,于是我抬起头目视前方,却用余光偷偷瞧了一眼东华帝君,果然,高高在上的他依旧一袭尊贵紫袍坐在座椅之上,一只手扶着脑袋,眉头似乎也皱了些,看起来并没有在听众神君的话。 收回余光,我低头笑了笑,从来他都没变过,还是那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不理俗世不踏红尘,高高在上,专心一趣,听不得这些歌功颂德的客套话。 我心里那位尊神,从来如此。 未完待续。 东华凤九第一次四目相对,桃花后,正缘起 有的时候,我觉得心里装着一个可以时时想起,时时回忆的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浮世之中,只要想到他就会不自觉的微笑,这样的情绪,很好。 快乐的情绪会让时间过的很快吧,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神君们已经结束了自己歌功颂德的篇章,直到沧夷一身黑袍站在殿中,那一抹黑色在周围都是白衣飘飘的神君仙翁之中实在有些夺目,我抬头看着沧夷,想着这几日他去了治下的各处仙山竟还有时间看卷志,想起狐狸洞中半身高的卷志我一时之间有些佩服这些神君了,毕竟这么多的卷志看起来还是颇有些费神的,爷爷和伯父叔叔们应该算是随意的了,各界其他神君恐怕勤谨的要命,肯定会比青丘的多。这沧夷有些时日不在沧夷山,如今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些。果然,沧夷行礼后,便将沧夷仙府自设府邸以来重大的事件简要的捋了一遍,后又讲了十几条如何更加妥善的治理各界仙山的想法,博得了众仙的频频赞赏,我余光瞧着,就连东华帝君也多看了这沧夷神君好几眼,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些欣赏,但这欣赏似乎又不是那么的明显。 待沧夷说完,东华帝君竟破天荒的评价了几句,要知道,前面那些神君说完之后东华帝君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想来如今也确是对沧夷的这番负责的态度有所表示吧。 这四海八荒,万里山河,东华帝君从来不理俗世,但却不吝啬对优秀的后辈给予赞赏,对于神仙们来说,得到东华帝君多一眼的注视都会是莫大的荣幸。东华帝君,给了四海八荒添了颜色,却独独摘去了我的日月,这···也算是一种特别吧。 沧夷回到位置时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微微一笑,随即起身来到殿中,向帝君行了礼,想着狐狸洞中半身高的卷志,脑海里一幕幕是看过的内容,耳畔也不断的萦绕着昨日折颜和小叔说的那些话,大殿之上,我道:“我九尾狐族乃上古神族,青丘亦是仙乡福地。如今四海盛平八荒宁静不仅依靠上古尊神们神只庇佑更是循着天理自然。而我青丘,自白止帝君起,便一直遵循天理自然,沧海桑田自有其变化,生死有时便不必强求,这便是我青丘的治理之法。” 不知怎的,这番话好像是在说青丘的治理,又好像是在说我和东华帝君,他不是曾说,数以万年以来沧海桑田都变了,因此没什么可惦念的,如今这番道理我悟到了,今日也说与他听。因为这番话我是直视东华帝君说的。 大概神君仙翁们觉得我这番说辞过于随意或是有些不敬尊神的意思,因此我话音刚落大殿四周便有了些议论声,此时我看着东华帝君,一脸镇定,他高高在上一袭紫袍泛着紫色的华光,眉目舒展,而他,此刻也正看着我,一时之间我想起从前在太晨宫偷偷亲他那个傍晚,一旁的桃花灼灼其华,香炉里焚香的烟雾若隐若现。 半晌,东华帝君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点头示意,我也因此只好站在大殿之中,心里慢慢生出了几分紧张,毕竟东华帝君的眼神我从来是未曾见过的,不知我今日这番话是否有些太过随意了,毕竟又沧夷神君方才那番珠玉在前。 大殿中依旧议论不绝于耳,淡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一圈圈萦绕着,司命星君作为东华帝君座下仙官,站在下首也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但以我对司命星君的了解,他此刻心中只怕是也在嘀咕揣测着。 或许是今日这殿内仙者众,我渐渐觉得脑袋发沉,因此不自觉的收回眼神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与此同时我也终于等来了东华帝君的话,只听东华帝君道:“司命,朝会后将前两日老君送来安神的丹药送给女君。” 虽是猝不及防的吩咐司命星君,可司命却依旧很淡定,这或许就是东华帝君座下仙官的基本功吧。不过,这丹药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我有些没弄明白。 东华帝君又道:“散了吧。”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了凌霄殿,我还没反应过来,司命就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一脸我捉摸不出来的表情,道:“殿下这是受了风寒啊。” 我有些发懵,道:“前些日子受了些凉。” 司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哦~前些日子啊,帝君也受了些风寒。老君知道了特意命人送来丹药,才送来没两日,帝君自己还没来得及服用,今日便转手送给殿下了。” “啊!既如此,那便还是留给帝君吧,毕竟帝君比较辛苦,我回去有折颜呢。”一听说那丹药专程给帝君的,我便立刻推脱着。 司命此刻欲言又止,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看了我一会儿,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与我一同出门,刚出了凌霄殿远远的我便瞧见了似乎是成玉从远处走来,因此便与司命辞别,司命却问我是否与他同去太晨宫取丹药,我想了想,推脱道:“丹药我就不要了,留给帝君吧。” 司命见我执意如此,收起与我的嬉皮笑脸,道:“女君还是不明白啊。”说完,顿了顿,又一副极认真的模样,向我行了礼,又道:“既然是帝君吩咐的,那小仙也只好照办,女君且在这里等等我。”说完,司命没给我再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去了太晨宫,与此同时成玉也来到我身边,一见面便道:“司命方才如此同你作揖是干什么?” 我将方才殿中之事与方才同司命讲的话告诉了成玉,成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用有些狡黠的目光盯着我,我被盯着有些发毛,有些惶恐道:“成玉,你如此看着我做什么?” 成玉正要开口,就被匆匆跑来的司命打断了,司命气喘吁吁道:“生怕你走了,小仙可是一路小跑着回去的。喏,给你。”说着,司命便拿出一个描着花样的盒子递给我。见司命如此辛苦,成玉又在一旁劝道:“帝君给的,岂能不要。即便你青丘地位之高也不能不顾及东华帝君的美意吧。” 成玉这番话说的在理,即便我为东华帝君着想,可当着四海八荒神君仙翁的面东华帝君允了的东西万万没有不收的道理,如此,我便接过小盒子,再请司命谢过东华帝君。 原本想着还能与成玉再多待一会,没成想,见我收下丹药,司命便道:“时辰不早了,女君快回去吧,听闻今日四海海水升腾,八荒之境皆有大雨呢。” 司命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来的时候就觉得今日要下雨,如今听司命如此说,想来是不会错的,于是我匆匆告别司命和成玉离了九重天回到青丘。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思念难掩,不知不觉深夜巧遇凤九 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 待司命回来之时九重天已接近傍晚时分,我在芬陀利池边坐着拿了一卷佛经翻看,司命或许以为我还如往常一样在屋中因此进了太晨宫的门就径直朝着书房走去,我也未曾理会他,继续看手中的佛经。果然没多一会儿,司命便急匆匆的又出来,我听见他问来往的宫娥我的去处,这一问我即便是不回头也能察觉宫娥的尴尬与莫名。 又是一阵寂静,司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回禀帝君,各神君仙府的卷志皆以送达,成玉元君的莲花也都一一送到,方才回来之时,灵宝天尊叫住了重霖,说是有什么物件儿要转交帝君请重霖去拿。” 我拿着佛经,此刻有些好奇青丘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司命似乎是故意卖关子,平日里从青丘回来总是假意与重霖或者偶尔来串门的连宋或是成玉元君大声说着青丘的事,前一阵每次回来也会送来小狐狸亲手做的点心,百年之间小狐狸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君了,当然,也可能本身就是,只是从前我碍于那三生石不曾过于细致的了解小狐狸的方方面面,但我却知道,她是个极倔强又执着的小狐狸,有时候,准确的说应该是大多时候还有些傻乎乎的。 司命半晌没再继续说话,我便让他去忙了,以司命的性格若是青丘真的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有意无意说的,端端憋不了太久。 司命刚走,重霖便回来了。这九重天之上,神仙们都说重霖是太晨宫的解语花,依我看,到真是名不虚传,司命方才进门直接去了书房,重霖却在进门之后先是环顾了一周,在芬陀利池边看见我便直接走了过来,道:“回禀帝君,灵宝天尊让我将这个给您。”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镇妖符。想来灵宝天尊是知道锁妖塔新进了一只孟槐兽因此送来这镇妖符,我道:“灵宝天尊费心了。” 重霖却说:“灵宝天尊说,上一次您将镇塔妖斩杀了,还弄伤了自己,这次怕您又一怒之下斩杀了孟槐兽,因此拿了这镇妖符。” 原来如此,我不禁心中笑叹:从前斩杀镇塔妖是因为小狐狸,如今小狐狸已是青丘女君,怎会在陷入锁妖塔呢。 我挥了挥手,傍晚时分,流觞亭的晚风将几分凉意卷入了太晨宫,冷不丁的觉得鼻子有些发痒,一个喷嚏竟吓跑了芬陀利池的鲤鱼,重霖走了没两步,听见我这一声喷嚏连忙进屋拿了一件外袍给我,然后又道:“帝君,天凉了,回书房吧。如今四海八荒都是春季,夜间是有些凉的。” 晚来的风却是有些凉,我站起身准备回到书房,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小狐狸,从前她总爱在太晨宫门口转悠,如今百年了,太晨宫门口再未出现过小狐狸的身影,从前他也是爱这般跟着我的,如今我身后却也是空荡荡。 回到书房,我放下佛经,又穿了件外袍,出了门,这样的夜晚,不知四海八荒是什么样的景色,想来天下安定以来我便甚少踏足四海八荒各处的神君仙府,偶尔出去也只是去仙山走走,如今是春天,想来景致应该也不差吧。 我同重霖打了招呼,让他晚上不必寻我,我出去走走,重霖点点头便不再多问,而我出了南天门便开始了毫无目的的四处走走。 九重天同别处不同,夜晚总是少了几分趣味,若不是老天君年迈再加上夜华又要修养,我可宁愿去九重天以外的地方住上一住。 繁星满布月亮高悬,不知不觉竟来了青丘,我不禁自嘲如今的自己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不是说两两相忘嘛。 上一次在九重天以外的夜晚见小狐狸是在昆仑虚,小狐狸为了那三生石上没有我和她的姻缘断了尾,那天夜里,我是东华帝君,她是青丘小殿下,那晚,我吻了她的额头,她都已经疼的晕乎乎了,根本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那一晚昆仑虚的月亮和星辰都淡淡的,似乎也在为小狐狸的断尾之痛而痛。 从前我不知为何凡人贪恋红尘,就连神仙们也不能免俗,像夜华和白浅这样为情所困我更是不明白,如今我大概是明白了,做神仙虽然无所不能,但不期而遇心意相通的那种情绪似乎就是红尘最迷人的地方,我实在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我竟来到了青丘的狐狸洞。这个地方我已有上万年未曾到来。而此时,在皓月繁星的夜晚,整个青丘静谧安宁,晚风中虽然凉意十足,但风中挟着茉莉香,偶尔还有几片桃花的花瓣飘落到我手上。 从前听说白浅上神曾为夜华立了一个衣冠冢,还在那里种了一株桃树,看着手上的桃花,想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循着桃花飘来的方向走去,我竟在如此意料之外的夜晚见到了小狐狸,我想,这或许就是红尘迷人之处吧,只不过此时的小狐狸正靠着那颗桃花树坐着,一动不动。 我心里惊了一下,连忙跑过去也顾不得周边是否有旁人在,幸好,小狐狸只是睡着了。 我脱下外袍轻轻盖在小狐狸身上,此刻她似乎睡的正熟,我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狐狸额间的凤尾花印,骤然想起从前在太晨宫时,她以为自己化作小狐狸我便不知道是她了,可她傻乎乎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无论是现在的九儿还是那时的小狐狸,额间都有着凤尾花印,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太晨宫陪着我的,看落日看晚霞,陪着我在流觞亭喝酒的陪着我在书房看书的,一直都是九儿。 青丘的湖面衬着月色波光粼粼,成玉元君早晨送来的莲花在湖中摇曳着,周围一切都沉默不语,像是再给我和九儿营造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们好好说话,一阵风吹来,桃花在空中跳跃旋转着落了下来,在九儿的发丝上落了几片,还有一片调皮的落在了九儿的唇上,美人香梦沉酣,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生出一片阴影,我轻轻拿开落在九儿唇上的花瓣,将那花瓣握了良久,夜深了。 我捏了个咒,让小狐狸睡的更加香甜一些,然后将她抱起,她,比起在凡间的时候,轻了些瘦了些。 月光照着狐狸洞,我抱着九儿进了狐狸洞,洞中迷谷花发着五色光,轻轻柔柔却不刺眼,我找到九儿的卧间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盖上被子,抚了抚她的脸庞。 再忍忍,过两日又能见到她了,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随后站起身轻轻的将袍子取走出了狐狸洞,此时夜色正浓,茉莉花在静谧的夜晚肆意的绽放着。 未完待续。 拂花入尘,却依旧拂不去心上的凤尾花印 夜阑风静欲归时,唯有一江明月碧琉璃。 回到太晨宫时宫娥以及重霖都已入睡许久,我回到房间,去取出那一枚沾在九儿唇间的花瓣看了许久,然后又轻轻的拂到窗外,让它与太晨宫的晚风和落花一起,在太晨宫自由的飘着,就如从前的小狐狸一样,在太晨宫自由随意。 这个夜晚我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重霖已吩咐宫娥将太晨宫洒扫完毕。许是因为昨晚见到了九儿的缘故吧,今日醒来心情十分好,可是一想到昨晚小狐狸穿的单薄在桃花树下睡着了,我便有些忧心,正想着她不要受了风寒我自己却连着几个喷嚏引来了重霖。 重霖操心惯了,此刻他微微有些皱眉,然后去了膳房,没多久便端来一碗汤药,我明白重霖的好意,将碗中的药喝尽。 剩下的这几日,我心中每日便多一些期待,离见到九儿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风寒也没什么起色,前些日子老君送来丹药,说是有助于增强仙身,于我这样受了风寒的神仙有立竿见影的功效。 老君的仙丹着实是出了名的,药王都甘拜下风,只是老君想来闲云野鹤,一个炼丹炉虽然时常炼丹,但却大多都是于神仙没什么功用的丹药,好容易炼了这些,却又叫司命带给了我。 我看了看盛放仙丹的那个精致的盒子又看了看里面的仙丹,命司命先放着,若是再有两日不好再服用,毕竟我这样的神仙对于自己的仙身还是很了解的。 太晨宫平日里没什么神仙往来打扰,我因此也乐的清净,不想今日临近黄昏的时候,夜华却来了,还带着夜华的表妹织越。从前织越也是偶尔来太晨宫,因为是乐胥娘娘一族的后辈我便也没有阻止,只要不来烦扰我便可以。 后来九儿来了,织越似乎不大喜欢九儿,因此时常出现在我太晨宫,原以为织越只是不喜欢九儿,毕竟也是公主也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却在那一日九儿吃了成玉给的失魂果说织越经常责骂她。那一刻我是愤怒的,原想着寻个什么由头让司命告知众人非我太晨宫中的神仙宫娥一律不得再入太晨宫,但却被当时坦率可爱的紧的九儿闹的忘记了这个事。 那日,九儿拽着我的衣角一脸天真浪漫的样子看着我,仿佛我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只是她的一个心上人。 这些年,四海八荒我见了不少女仙,他们的样貌以及看我的眼神我都记不清了,只有九儿那一日用那样清澈见底的眼眸看着我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再也不曾消失。我抱起她回了太晨宫,在太晨宫还遇到了连宋,连宋一眼便瞧出九儿吃了失魂果,此刻在我怀中她依旧不大老实安分。连宋打趣我与九儿,不知为何,那时我突然觉得怀里的九儿好像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了,因此在回怼连宋时,我虽然强忍着不自觉的笑意,但心里的笑意依旧趁我不注意爬上了脸庞。 后来那织越又将九儿丢进了锁妖塔,我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九儿却没想到竟被织越害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让织越进过太晨宫,若非因为她那身份我懒得计较周旋,织越我又岂会轻易放过。 今日织越随着夜华一同前来我虽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若是她肯悔改做一个守本分的神仙也好。 夜华来问了一些孟槐兽的事情,然后又说自己准备与白浅上神一同回青丘一趟,随后便离开了。我向来不喜欢与神仙们周旋什么往来,因此也就随着他们去了,而我则是提了一壶酒去了流觞亭。 仔细想来,我独自饮酒的日子不多,从前同小狐狸在黄昏时分于这流觞亭中饮酒之后,每逢这样昏黄的傍晚我都会去流觞亭转一转,有时独自喝点小酒有时候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里看到的都是同那日一模一样的景致,只是身边少了一只小狐狸,脑海里全是那一日我给小狐狸喂酒时的场景。 浮世万千红尘滚滚,我最终还是放不下那个额间有凤尾花印记的小狐狸。 入夜时分,因明日是朝会召开的日子,今日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想到明日又能见到九儿,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趁着晚风荡漾,想着昨晚在太晨宫那一枚落在九儿唇间的桃花此刻在太晨宫中不知与哪一处的落花一起被这幽凉的晚风挑逗着,我便出了房间在芬陀利池边坐下来,那一片桃花花瓣仿佛就是九儿的化身,此刻的晚风吹着她也吹着我。 未完待续。 红裙凤九光彩夺目,东华帝君被吸引直视心上人 今日朝会。 恐是昨日吹了风,今日起来时便觉头有些沉闷,重霖今日一早便将朝会的朝服朝冠准备好了,但因今日有些疲懒,不大想穿那一本正经的朝服,因此依旧着了平日里的紫袍。 听司命说,今日四海八荒似乎是要下一场雨,来到九重天时我用法术探了探九重天以下,果然积压着沉沉的乌云,这几年太平盛世怕是四海的海水也积蓄了不少力量,这几日怕是就要消散一下这磅礴水力吧。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今日下雨,小狐狸若是不知道今日恐怕是要淋雨了。我有些后悔今日召开这朝会了,但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刚到凌霄殿门口,我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最里面的小狐狸,一身红裙十分亮眼。守卫通传,殿中诸位神仙均起身恭迎,我径直走上大殿,余光里看见小狐狸今日比以往多加了一件外袍,随即放下心来,小狐狸果然聪明。我心情好了起来。 殿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我依然觉得脑袋沉闷,遂用手撑着,左手边的小狐狸似乎也是恹恹的。也是,小狐狸天生爱玩爱闹,此刻听着各位神君千万年如一日的歌功颂德恐怕也是觉得无聊至极了。 我右手支着脑袋,左边留出足够的空间观察殿内一切情况,时不时给说话的神君们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本就身子不爽加上这些神仙怕是安逸惯了,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话,我渐渐又开始后悔,到底是高看他们了,原想着他们能够真正提出些宝贵的意见或是建议,顺便体现一下各自治下的治理风格,没成想变成了一场歌功颂德大会,这样的场景,真是应该请老天君来参加,他定会喜欢的。 正后悔着,一道黑色跳进了我的余光,这四海八荒的神仙也不知为何,大多偏爱白色浅色的着装,有时候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一时之间无法从众多神仙中快速找到自己要找的谁,毕竟也并非是个神仙就长相出众,也有长得极普通的,实在不好辨认,这黑色,我倒是好奇。 打眼一看,竟是朝会第一日便向九儿求亲的沧夷神君。 我向来不大记神仙的名号,但这沧夷神君,因为三番四次与九儿有些关系,这个名号也就在我脑海中记下了。 这沧夷倒是规矩,礼仪举止都是天族喜欢的做派,一番话说的也极有道理。我做神仙没什么别的嗜好,但对于有才华有能力的神君还是会高看一眼的,因此在沧夷说完之后我也简单的评价了两句。 原本我对这沧夷的印象渐渐好了些,但最后他回坐席的时候竟然明目张胆的与小狐狸对视了一眼,这沧夷! 我瞧着小狐狸今日一身红裙,头上束着一根红色的发带,一双红玉耳坠因为很小若隐若现的衬着小狐狸活泼又灵动,小狐狸站在殿中,似乎想了些什么,竟然破天荒的抬起头看着我,朝会开了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小狐狸正视我。 我有些惊讶,不知小狐狸此举是什么原因,我微微抬了抬眼,能够将小狐狸的全部身态看在眼里。 小狐狸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顿时让我想起了那晚在青丘桃花树下遇见小狐狸的场景,莫非···她知道了? 我还没想清楚,小狐狸便开口了。 “我九尾狐族乃上古神族,青丘亦是仙乡福地。如今四海盛平八荒宁静不仅依靠上古尊神们神只庇佑更是循着天理自然。而我青丘,自白止帝君起,便一直遵循天理自然,沧海桑田自有其变化,生死有时便不必强求,这便是我青丘的治理之法。”小狐狸神色淡然,但是声音中却带着浓重的鼻音,小狐狸果然受了风寒,都怪我那日没有尽早将她送回狐狸洞,都怪我太不克制了。 小狐狸一番话说的简短,不似那些神君仙翁歌功颂德,也不似沧夷神君那样说了十几条治理心得,短短一番话再度向在座的各位神君仙翁展示了青丘于这四海八荒不可撼动地位,又将九尾狐族的态度说的清清楚楚,不错,小狐狸真的是进步了。 在座的仙君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就继承大统的女君竟在这样的朝会上如此傲然说这番话纷纷议论起来,而我却不关心这些,相比于小狐狸在君位上的进步,我更关心小狐狸的风寒。 我仔细思索,想了大半日,十分确定一定是那晚我没有及时将她送回去才导致小狐狸受了风寒。 我突然想起老君前些天送来的丹药,是了,小狐狸用最好了。 于是我命司命朝会后将丹药给小狐狸,同时我也看见了小狐狸眼里的疑问,但是无妨,小狐狸还是清脆的声音最好听。给司命交代完,我便输了散会,起身直接离开了凌霄殿,直接回了太晨宫。 我在太晨宫又施法看了看今日的乌云,只怕四海水域的水要散发力量这雨只怕是要下个几日。司命急匆匆回来,问我讨了丹药,我叮嘱他让小狐狸快些回去。本来就受了风寒,若是再淋了雨可怎么好。司命领了丹药,匆匆去了,再回来时道:“回禀帝君,丹药已转交女君,并且催促女君回去了。” 我淡淡的点点头,回去了就好,受了凉可不好。 司命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了看司命,司命还是没有说,然后犹犹豫豫的告辞出去了。 九重天外,蒙蒙细雨已经飘了起来。 未完待续。 四月檐上雨催着凤九心中惊鸿客 匆匆出了南天门刚离开九重天大约几丈的之远,便再次迎来细雨,只是这细雨比方才来时更加急促些,此处距离九重天也不过一层的样子雨就这样的急,若是神族其他地方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倾盆大雨呢。 我站在路边一棵松树下略略掸了掸身上的雨,思索凡间的那种油纸伞,从前在凡间陪帝君历劫之时我还在心里感叹怎么凡间会有此等妙物,轻巧灵便又能避雨,却忘记了仔细研究研究,眼下想化出一把同样的油纸伞避避雨也是不能。 这神族的雨和别处的雨不同,凡间的雨是实实在在的雨水,但神族的雨确是四海水域积蓄已久的神力,若不挥发,四海水域还不知会膨胀成什么样,到时候神力冲破四海,受灾的还是凡间,因此四海八荒的神仙们对于百年不曾下雨而今突然下雨的神族境况也是十分理解。且凡间的雨水是可以用仙法避一避,但神族的雨水因并非是真的雨水,而是四海水域的神力,若想避一避,也只能用神仙们自身的仙力与之抗衡,耗神费力不说,还会让四海八荒神仙笑话。而此刻从南天门一涌而出的神仙们见到这雨大多也只是皱了皱眉,便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走进了这雨里,而我思虑再三,也只好耸耸肩准备启程,刚准备抬脚,却听见南天门那里传来声音,转头一看,却是一身紫袍的东华帝君出现在南天门。 我迅速回头,东华帝君向来不大爱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不会挑这种朝会刚散的时候,今日这是怎么了? 因为东华帝君的出现,神仙们也都不似方才那般急不可耐又视死如归的进入雨里,而是盘旋了一阵,应该是想同帝君说些什么吧。 我看了看越发急促的细雨,想着青丘怕已经是大雨滂沱了,这样的日子自我出生到现在总共也没经历多少回,而就在这为数不多的下雨天,狐狸洞中就格外的热闹。这时候,小叔和折颜应该已经到狐狸洞了,不知今日姑姑是否回去,自从陪着太子夜华修养,姑姑便不怎么回去了,但这样下雨的日子,除了九重天上,四海八荒都是雨水,姑姑可能也会回来吧。想着稍后的热闹,我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虽说这雨不可避,但这风还是能略略挡一挡吧。 然而我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曾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声音:“女君且慢。” 听到这声音,我的身体似乎因为这冷风的侵略变得僵硬起来,许久才镇定下来,转过身,东华帝君眉眼清澈站在了我的面前,身后不远处,四海八荒的神仙们都好奇的瞧着这边。 我微微行礼,道:“不知帝君有何事?” 声音是我极力克制的平稳,眼神却再不敢直视。 “本君欲去十里桃林一趟,与青丘同路。” 还是一如既往简略,我默默点点头,随后又觉得不对,我有些犹豫,抬头看着这个令我朝思暮想的人,道:“既如此,帝君要同行嘛?” 我看着东华,今日在南天门,百年前也在南天门。那时候我们心意相通,在南天门诀别; 今日在南天门,我不明白他的意图,只在这样的冷风中想起了百年前在这里,他抚摸我额间凤尾花印时手上的温度。 东华帝君点点头,淡淡的说了“嗯”便在没说话。 “那···走吧。”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心里慌乱极了,除了慌乱还有很多欣喜,百年之后我又与他并肩在一起了。 正欲走,帝君稍稍拦住我,我好奇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帝君稍稍抬头看了看这天际,随即捏了诀我与帝君周遭便笼罩了一层薄如清雾的仙障,这仙障将南天门外的风雨一并避了去,不仅如此,原本耳边呼啸的冷风和周围嘈杂的声音也都一并消失了。 我从未用仙术避过雨,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神仙用仙术在神族避雨,瞬间觉得有些惊喜,一脸兴奋的望着东华帝君道:“原来神仙避雨是这样的啊。” 此刻,我忘记了千百年来的纠葛,也忘记了三生石,忘记了两两相忘的默契,仿佛我还是被帝君抱在怀里的那只小狐狸。 同时,我也分明看见了东华帝君微微弯起的嘴角,虽然幅度很小,可是作为被他抱了那么久的小狐狸,对于他的细微变化我总是能迅速捕捉到的。 帝君道:“走吧。”,便先迈开了脚步,我立刻跟上,不紧不远的跟着,一边看着这泛着淡淡紫光的仙障。 帝君似乎是嫌我走的慢吧,因此放慢了脚步,而我也内心欢喜到无法描述,只希望回青丘的路远些,再远些,以至于不知不觉,我和帝君都慢的并肩而行了,不再是一前一后,而我们的身后,不断是从九重天离开的神仙们,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而我却在帝君化的仙障里悠然的走着。 突然我想起折颜今日定是在青丘,并不在十里桃林。我曾听小叔说,折颜甚爱他的十里桃林,但四海八荒难得几次的雨却回回都将十里桃林的桃花摧残的不像样,但折颜也不会因此就化下雨棚给桃树避雨,因为每次四海的雨水降临后,虽然已经盛开的桃花会落红满地,但雨水过后,十里桃林的桃树长势更加好,但折颜不忍看着落花入土,因此每逢雨水便同小叔回青丘,与我们一起打发这阴雨天。 帝君不知去十里桃林是否找折颜,若是找折颜,那岂不是要白跑一遭? 我转头看了看帝君,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在专心的走路,于是我道:“帝君去十里桃林可是去找折颜?” “嗯”。 “哦···,可是折颜此刻并不在桃林,而是在青丘。” “哦?” “只要是下雨天,折颜便会同消叔回青丘,因为他舍不得看他的桃花被雨水摧残。”我说着,在心里略略嘲笑了折颜如此这般小心思。 帝君没有说话,我有点不知道他的意思,因此又问:“那··帝君是否去青丘?” 前尘似乎在眼前,我内心想着,他多半是会拒绝吧,说不定还会就此离去,把我扔在这路上,于是我只好做足了仙障骤然消失的准备,脑袋顶上却听见帝君道:“那便去青丘。”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同凤九同回青丘,折颜洞若观火化身月老一线牵 “什么!”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东华帝君的袖子,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位尊神,东华帝君去青丘! 我飞速的在脑海中寻找着东华帝君去青丘的线索,但想了一圈始终没有任何相关片段,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听说东华帝君来青丘,眼下这位帝君却说要同我去青丘,实在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仙障外的风雨更加急促,我不晓得这是第几重天,总之这风雨比九重天南天门界外的雨相比,简直有些凶猛,而仙障之中,因为被我抓住袖子所以无法走路的东华帝君转过身平静的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以至于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上推测他方才是随口一说还是当真要同我去青丘。 仙障内安静极了,偶尔大肆呼啸的狂风碰到了仙障边缘也瞬间变得柔和下来,然后拐了个弯走了。 东华帝君依旧神色自若的看着我,而我看向东华帝君的表情也从方才的震惊中一点点趋于平静,不,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平静,而是一种···沉浸。 一百年了,这一百年中我从未像今日一般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帝君,周围一切是那么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嘈杂,就只有我和他,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仿佛我们是两个心意相通情深似海的神仙,这一百年来,他容貌没有半分变化,一头银发依旧鲜亮整齐,一袭紫袍一如从前衬的他高贵无比,只是,他瘦了很多。 我不知过了多久,自从与东华帝君对视开始我便已经忘记了时间,他略低下头朝下看了看,我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而看,我的双手依旧扯着他的衣袖,我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此时,东华帝君看着我松开的衣袖,竟也笑了笑。或许是沾了这衣袖的光,东华帝君抬起头时正巧碰上了从他身上挪不开眼的我,那抹笑意随即也给了我。倏然之间,从前的四海八荒图,从前的无缘三生石都变成了云烟,而我也由衷的笑了起来。 “快走吧,稍后雨势更大。”东华帝君轻声说道,我看了看仙障之外,却是风雨更急,随即点点头,与帝君一同前往青丘。 一路上,风雨越发紧,因为有了东华帝君的仙障,原本身上稍稍有些打湿的衣裳已经全都干了,我仍旧想着东华帝君方才那抹笑意,东华帝君的脸,一百年之后又无比清晰的印在我的心上,比之以往更加深刻。 想起之前听司命说他晚上睡不好,又听说折颜送了好些茉莉花给帝君,不知此次帝君去找折颜是否为了此事呢,我犹豫了一下,道:“听司命说,帝君近来睡眠不好。” “好多了。”帝君回答道。 我“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帝君如此正经回答问题的时候还真是难得。如果可以,仙途迢迢,天命昭昭,就这样无风无雨的一直陪着帝君走下去也是极好的。 可往往事与愿违,当我回神的时候我和帝君已经到了青丘,从云端之上往下看,青丘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汽之中,四周依旧是作为神族之地独有的仙泽缭绕,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只是四海水域的雨水不断的从天而降,倒也算是滋养了我青丘的仙山草植。 下了祥云,我与帝君齐齐落在青丘,狐狸洞距我们还有几丈远,我同帝君一道走着,正思索着稍后的事就听见帝君道:“青丘景致还是如此美,狐帝当真是选了个极好的地方。” 我笑了笑,心想早知道帝君喜欢青丘,从前我就应该想尽办法将他骗来青丘的。 稍远处,落红成阵,我远远一看,原来是姑姑种的那棵桃树的桃花被风雨揪了下来,花瓣落在地上一片粉红。再有几步就到狐狸洞了。 雨天青丘的白昼比之以往多了份朦胧寂静,又走了没多远就听见狐狸洞传来折颜的笑声,这老凤凰不知又寻了什么新鲜乐子竟笑的如此开心。 正想着呢,转弯处便是狐狸洞,我与东华帝君到狐狸洞之时,折颜小叔连同姑姑和太子夜华都站在洞口,我有些惊讶,道:“姑姑,你们怎么也回来了。” 姑姑笑了笑没理我,而是同小叔和夜华太子一样先是朝东华帝君行了揖礼,然后才道:“帝君驾临青丘凤九你怎么不事先说一声。” 姑姑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责怪我,但我依然能听出来姑姑似乎对于帝君的到来不是很高兴,我连忙道:“帝君原是要去十里桃林找折颜的,因我说雨天折颜定在青丘,才同我一道来了青丘的。” 姑姑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了折颜一眼,便不再说话,折颜走上前,道:“帝君请。” 说着便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将帝君请进狐狸洞,而姑姑不说话,只是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明白姑姑的意思,立刻上前牵着姑姑的手一同进了狐狸洞。 而帝君施法化的避雨仙障,在我进狐狸洞的一瞬间也骤然消失,从头至尾我竟一滴雨都未曾淋到。 未完待续。 东华特意送凤九,却被折颜轻易看穿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姑姑牵着我的手,道:“嗯,还不错,倒是没淋着。” 我笑了笑,道:“方才帝君化了仙障,所以没淋到雨。” 姑姑看了一眼帝君,道:“多谢帝君照拂,我代小九谢过帝君。” 姑姑此番用意我明白,从前就是因为报恩才扯出来如此多的事,眼下姑姑便主动承了这恩,为的就是不让我再有什么理由。 帝君淡淡说了句:“无妨。”便也不再作声。 青丘虽受了四海水域的雨,但依旧是山野遍绿,这蒙蒙的雨在青丘这样的仙乡福地看起来好似烟雾一般,雨声夹杂着子规的鸣唱,洞前的湖面迎接着雨珠。 迷谷端上热茶,折颜请帝君入座,随后道:“帝君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帝君喝了口茶,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想寻你拿些驱寒助修为的芝药。” 折颜一听帝君的话,先是一笑,再道:“帝君是在说笑吧,我可是听说老君前些日子得了梵境极珍贵的药材,又守着丹炉不眠不休七日炼的两味仙丹赠予你,如今你却来找我要未经提炼的芝药?” 两味仙丹?!驱寒助修为?! 我一听折颜的话,立刻想起方才司命给我的那个精致的盒子中的两味丹药,莫不是··· 东华帝君依旧淡淡的喝着茶,然后道:“我送人了。” 老凤凰连同夜华太子一并有些吃惊,大家似乎是不相信这避世几万年的东华帝君竟然还会人情往来,一出手还是老君好容易才得来的仙丹。而姑姑和小叔倒没有太多的奇怪之感,倒像是有些不开心。姑姑道:“帝君真是慈悲心肠。” 我曾听说,我断尾那日,姑姑气急了,曾差点要太晨宫找帝君讨说法,幸亏墨渊上神和折颜小叔一同劝住了姑姑,如今听到姑姑这番话,再想起当年的事,我料想姑姑定是在为我抱不平。为了搞清楚原因也实在不想让帝君再被姑姑误会,我走上前对帝君道:“帝君说的可是方才司命给我的那仙丹?” 洞外风雨依然,东华帝君听了我这番话也依然品着茶没有说话,我明白了,方才司命给我的丹药果然就是方才折颜说的老君得来不易的仙丹。 一时情急,不知那仙丹竟如此珍贵,我连忙取出送还帝君,手中握着那精致的盒子,双手递到帝君面前,帝君却始终未曾伸手,就这样我与帝君僵持着。而同样有些僵硬的还有姑姑和小叔,显然,姑姑和小叔已经从方才有些不开心的情绪中抽离转变成了一抹我看不懂的神情,夜华太子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我原以为这样的场面还得再僵持下去直到帝君说话,倒是旁边的折颜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将我的双手推了回去,道:“你就收着吧。帝君赐的物件儿何曾收回过?你怕是前两日受了风寒脑子也不清楚了吧。” 折颜一番话醍醐灌顶,是啊,我这般尴尬扭捏是做什么呢?帝君如今暂代天族事,天族老天君一向想与我青丘较好,定了姑姑的太子夜华的婚事不算,凡是与我青丘沾边的老天君定然是不会放过,如今帝君给我这丹药,不过是替老天君笼络青丘罢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收回手,再次谢过帝君,折颜转身看着帝君道:“帝君要的芝草在桃林,待雨停了帝君同我一道去桃林吧。” 一盏茶毕,帝君起身,道:“不必,下次朝会你带给我就是了。” 折颜犹豫片刻,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帝君道:“我明日准备同真真一道去灵山,不如这样,我将芝药给小九,请她朝会之时转交于你?” 帝君点点头,道:“也好。”说罢朝着狐狸洞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如此我便先走了。” 姑姑和夜华太子和小叔听了帝君的话,忙抓着我一道揖礼恭送帝君,折颜又道:“小九送一下吧。”说罢便将我推了出去,此时帝君已经在洞口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帝君已然化出仙障,那雨又乖乖的避开了我们。 帝君走了两步,我也跟着走了两步却不知说些什么,帝君道:“去吧。” 我想起百年前,南天门,帝君轻轻抚了抚我额间的凤尾花印,也淡淡的说:“去吧”。 我站在原地不肯走,帝君见状也不好直接走了,他若此时独自离开,仙障定会跟随他一同离去,帝君转身,看着我,我眼圈不争气的又红了。原以为他给我丹药是因为受了风寒关心我,原来只是为了替老天君笼络青丘。想起南天门一别,他说若无三生石,他会喜欢我,现在想来,当时竟也是骗我的。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宁愿百年后再也不见帝君也不要这样让我胡思乱想,而我此刻越想止住眼泪,那眼泪就像是仙障外的雨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帝君或许被我吓坏了,他伸出手轻轻的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可我的眼泪总是一直往下掉,帝君怎么擦也擦不尽。 帝君道:“九儿。”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帝君,一百年,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天上一百年,十亿凡尘亦不知兴衰更迭了多少世。九儿,是当初我陪帝君历劫之时,在凡间帝君这样唤我。 后来想想,我当时一定很丑,一双眼睛里全是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也罢了,哭相一定不好看。可当时,帝君却一直为我擦着眼泪。一声“九儿”之后,帝君恐怕是没想到我哭的更凶了,帝君又道:“不哭了,不好看。” 原以为难得一见的帝君柔情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没想到竟是“不好看。” 我一下被帝君的话逗笑了,帝君见我破涕为笑,脸上竟然也浮出一抹笑,我很喜欢的那种笑。 雨势渐大,即便是青丘这样的仙乡福地也不能免于四海水域磅礴神力的侵蚀。我用原本就鼻音浓重的声音加上方才哭过之后有些发甍的声音道:“帝君快回去吧,芝药我拿到了第一时间送去太晨宫。” 帝君点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道:“好。”接着继续看着我,似乎再等着我先回去,我看着帝君清瘦的面庞,想起老君不会无缘无故给帝君丹药,又想着方才帝君问折颜要驱寒的芝药,想来他也是受了些风寒的,于是我忍不住关心道:“这几日恐怕是有些寒凉,帝君···照顾好自己。” 帝君又笑了,与此同时伸出手,摸了摸我额间的凤尾花印,道:“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慢吞吞朝着狐狸洞走,我刚到洞口,转身想看看方才帝君站着的地方,却没想到一回头,看见帝君仍旧站在那里,见我回头,帝君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一瞬间化作一道紫色的仙泽消失在了青丘。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之心折颜尽知,托词让凤九与帝君多相处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看着帝君骤然消失的身影,我突然明白,上古尊神天地共主东华帝君,这四海八荒什么地方需要他踏祥云而去呢。今日,他这是··· 我有些怀疑,但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怀疑,从前我自信的认为他送回铃铛和箭头是因为念念不忘,我以为他去那个凡间破败的小屋是因为放不下,可后来他又让司命告诉我,没什么可惦念的,我不知道今日的情景究竟是我又自作多情了还是··· 多想无益,听着洞中姑姑的声音,我转身进洞中,见姑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姑姑想说什么,姑姑为着从前那些事对如今我和东华帝君的接触总是耿耿于怀,我明白姑姑是为我好,但我也知道姑姑明白我的心情,毕竟她经历过夜华太子的情伤。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折颜道:“这雨晴之后桃林的桃花势必长得很好,我准备重新酿一些桃花酿,到时候给你们尝一尝。” 我想起方才折颜对帝君的话,疑惑道:“你不是这两日要去灵山嘛?怎么又要酿桃花酿了。” 折颜喝茶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缓过神道:“哦!我是说先去灵山,回来再酿酒。” 我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四海水域的神力磅礴泻了一整天,折颜百无聊赖,和夜华太子下着棋,小叔和姑姑两人在一起聊天,说是聊着些日常,却总说起姑姑和夜华的事情,还说了些什么男女相处的一些方法什么的。 我有些搞不明白小叔和姑姑的意图,但无关紧要,此时我就想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不要被打扰,我想好好回忆一下方才我和帝君从九重天一直到青丘的这一路。 我无法否认,我心里是有些甜蜜的,虽然我还不能十分确定我这一次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但这种感觉实在好极了。 青丘的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这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起身站在狐狸洞口,方才折颜在洞口设了仙障,连同小竹楼一起,周边的雨水都被挡了回去。 暮色四合,今日心情莫名有些好,姑姑向来喜欢我的厨艺,加之折颜小叔都不是做饭烧菜的神仙,夜华太子终究是客,因而这晚饭的重任自然又落在了我身上。 灶烟渐起,朦朦胧胧和细雨交织在一起。迷谷撑着一片荷叶从市集买回来的新鲜食材还有一层水雾,因为害怕把自己点着,迷谷只在旁边打打下手。 四海水域的神力一点点倾斜,不知是不是同为神族之地的缘故,到了夜晚的时候,似乎格外体恤我们这些九重天之外的神仙,雨势渐渐弱了下来,但却依旧没有彻底停歇。 晚饭已齐备,折颜拿出了他的桃花酿,青丘狐狸洞中又一如以往雨天一般开始了小聚。 折颜今日自从帝君来过之后便有些怪怪的,说话前言不答后语也就罢了,还三番四次叮嘱我拿到芝药之后要第一时间送到太晨宫。 我笑折颜小题大做,却又在折颜满含深意的眼神中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一瞬恍惚,莫不是今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不然老凤凰为什么一反常态。 我看了看小叔和姑姑的神情,小叔说不上高兴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但姑姑却刻意不搭理老凤凰的话碴。 若按照姑姑和小叔的反应,我想我的猜测应该和老凤凰的意思是一样的。 一如既往的闲聊,我记得上一次同姑姑折颜和小叔一起这样把酒言欢的时候大约是在···几百年前吧,那一天我从太晨宫回到了青丘,不见姑姑才知道姑姑去了昆仑虚,于是我便去了昆仑虚寻姑姑。 我恍惚的走到石柱前感觉很沮丧,因而顺势坐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哭着。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醒来的墨渊上神,也是在那一天,我们在昆仑虚石席两边喝酒聊天,我还记得我问折颜和墨渊上神,东华帝君为何不近女色。 折颜想了想,说了句为天下苍生。 彼时我实在不明白何为天下苍生,那时四海升平八荒安稳,直到最后一次我和东华在若水河畔,那一瞬我明白了什么叫天下苍生。 与那次不同,这一次墨渊上神换成了夜华太子,说来也是缘分,墨渊上神是夜华太子的胞兄,这样一换倒也显得世间机缘奇妙,也不知我和东华帝君有没有这样奇妙的机缘。 竹影横斜,荷香飘荡。不知过了多久,姑姑起身站在狐狸洞前,在仙障之内看着湖边那一株被雨浇湿淋透桃花有些伤情,但姑姑很快就又在洞口喊着折颜,我与折颜小叔还有夜华太子一并出了狐狸洞,姑姑指着那一株桃树道:“折颜,等到大雨之后你也来帮我打理打理我这棵桃树,最好也让它的树下能生出一坛桃花酿。” 姑姑这话,前半句还挺正常,后半句分明就是在耍赖变着法儿的要折颜的酒,就连我都听出来了,老凤凰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我和小叔眯着笑看向折颜,折颜一身粉袍微微皱着眉看着那棵桃树,半晌才道:“我究竟是何时欠了你们白家的啊。”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与凤九共迎风雨 本君从来不是一个喜好关注世俗的神仙,若非今日朝会小狐狸来了,管他九重天之外下不下雨本君依旧是稳坐太晨宫。 司命犹犹豫豫的才离开,我便施法又探了探四海八荒的雨。不出意外,果然朝会之后雨水更加凶猛了些。 也是,四海水域似乎很久没有泄过神力了,只是小狐狸回青丘还有些路程,今早听她的声音,似乎受得风寒比较严重,应该有几日了,加之百年前的断尾之痛··· 我立即起身朝南天门去。 九重天风雨无恙,还有阳光和微风,不得不说,九重天真是天族择的好地方,即便九重天之下雨势滂沱这九重天之上也是一派春和景明。 到南天门时,参加朝会的神仙们还没有尽数离去,见我到来都是连忙行礼这般繁杂。 南天门十丈远处,我看见小狐狸一身红衣在一棵松树下避雨,这狐狸真傻,松叶如针,即便细密又怎么挡住这神族的雨水呢。蓦然只见我隐约忆起凡间历劫时,小狐狸诓骗那时还是凡人皇帝的我说,下雨天她爹爹就背着她的娘亲,她的娘亲打着伞,如此便既不会打湿她娘亲的鞋袜也不会淋到雨。 而那时候,我也效仿小狐狸说的那样。 那一晚凡间风雨交加,众多随从跟着,我和九儿从花廊撑着一把凡间避雨用的伞至一小亭中,我命人先行离去,独留下我与九儿两人··· 司命不愧是司命,他的揣测虽然逾礼,但也并非毫无根据。 我不耐神仙们的请安,眼睛一瞟恰看见小狐狸准备走了,我快走两步喊住了小狐狸,我能确定方才小狐狸一定看见我了,只是此时她如此急切的要离开,难道是真的不愿见我了嘛。 好在她听见我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身了,小狐狸转身的刹那我便放下心来,因为小狐狸看起来并不是想要避开我,只是一脸疑惑还有些紧张。 我心里笑着走了过去,小狐狸问我做什么。方才出来的及,只想着送她回青丘却未曾想好什么理由。正当我犹豫之时,突然想起折颜,这个与我年纪差不多的神仙自从封了伏羲琴之后便同我一样隐了起来,只是我隐在了太晨宫,而他则是情趣十足的隐在了东海之东,还种了一片桃树,四海八荒称其为十里桃林。 于是我告诉小狐狸我要去十里桃林,与青丘同路。 之所以我要说与青丘同路,实在是因为以我对小狐狸的了解,如今身为女君的她听到与青丘同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总归是会邀请同行的。抛开女君这层身份,即便是昔日太晨宫的小狐狸也是一个极与人为善好相与的帝姬的。 果然,小狐狸听到我的说辞,丝毫没有怀疑便问我是否要同行。 这样的机会我岂能错过。当然,此番有意送小狐狸也是我临时起意,但为了不让那沧夷神君与小狐狸同行,朝会才结束我便让重霖去传了沧夷神君,毕竟如此优秀又年少有为,名下管着凡间仙界数十亿山河,若不仔细了解些各个名山大川恐怕是对将来治理无益的。出于这一点,我便让重霖在朝会之后将沧夷带到九重天藏着各种典籍的宫殿去,让沧夷好好在这典籍海中遨游一番。 天色越发的暗沉,周遭的雨水也越来越着急,对于小狐狸的邀请我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其他,如此寒冷的天气定是要化个仙障避一避的。 小狐狸显然更加慌乱了催促着我,我顿了顿施法化了仙障,紫色的光泽隐隐笼罩着仙障,我和小狐狸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用仙障不仅抵挡了风雨还隔去了大半的嘈杂声,此时此刻,仙障之中,我似乎都能听见小狐狸紧张的呼吸声。 小狐狸除了紧张似乎还有一丝欣喜,眼中分明跳脱着极活泼的光泽,道:“原来神仙避雨是这样的啊。” 恍然之间,我想起那日傍晚时分,被成玉骗着吃了失魂果的小狐狸也如同今日一般,一脸天真无邪,猝不及防抱着我说她喜欢我。 不知不觉,想起那天的橘色落日和橙色晚霞,我不自觉的浮起了一抹笑意,百年过去了,即便从其您的青丘帝姬现如今已是青丘女君,但在我面前,她还是百年前那只活泼可爱的小狐狸,我的小狐狸未曾变过。 若不是突然猛烈的一阵风扑向仙障,我差点就要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于是我道:“走吧。”便率先起步,小狐狸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犹如我第一次救下她时,她非说要报恩,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一不小心还撞上了我。 一路上仙障内安静极了,周遭的风雨冲着从九重天出来的神仙们飞奔而去,小狐狸半晌突然问我是否去十里桃林找折颜。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小狐狸说折颜在这样的雨天定是在青丘,不在十里桃林。这倒有些奇怪,我原本也并不是真的要去十里桃林,但小狐狸说折颜但凡雨天都不在桃林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便发出了疑问的语气,小狐狸又道是因为折颜不忍心看着十里桃林的桃花被风雨摧残,因而每逢雨水便会躲到青丘,因此小狐狸还问我是否要去青丘。 我不禁笑,没想到折颜竟是如此细腻柔肠,随即道:“那便去青丘。” 未完待续。 凤九误食失魂果东华喂醒神汤,此时已倾心凤九 柳暝河桥,莺晴台苑。 仙障外的云雨无甚变化,但小狐狸听完我说要去青丘,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她满脸的震惊,本来就大大的眼睛此刻因为惊讶睁的更加大,水汪汪这样看着我倒让我这个总被称为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有些心慌。 我记得那一日,小狐狸吃了失魂果迷迷糊糊脑袋不清不楚我抱着她回到太晨宫她的住处,我分明看见周围宫娥惊讶的眼神,但我并不在乎,将小狐狸放在床榻之后,看着她迷糊的模样正准备离开给她喂些醒神汤,却不想一把被她抓住了袖子,我一时没站稳,被小狐狸一抓差点碰到小狐狸的唇。 那一日,小狐狸口中喃喃喊着我的名字,东华,避世十几万年,从未有人叫我的名字,从未有人敢当面叫我的名字。 几十万年以来,那日也是我第一次与女仙如此近距离。四海八荒都道我不近女色,可近距离看着小狐狸,我也有些乱。 小狐狸那日迷糊,在她的记忆里从来不曾有这一段,第二日她只知道我给她灌了几碗醒神汤。 百年之后,当小狐狸在这乌云满天风雨交加的日子又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我不禁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她抓着我袖子的手。 小狐狸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松开了我的袖子,抬头看着我的时候又是一笑,方才的震惊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脸的笑容看着我。 风雨不住,仙障内安静极了,小狐狸看着我,眉间都是九重天上的星河,眼中是星河中散落的星辰。 我提醒小狐狸:“快走吧,稍后雨势更大。”小狐狸转头看了看,随即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小狐狸走的真慢,我也觉得不必走的太快,因此逐渐放慢脚步,慢慢的小狐狸的步伐终于跟上了,此刻我与小狐狸并肩而行,这样的场景,即便是百年前也甚少有之。 不知过了多久,小狐狸开口问我最近睡的怎么样,至此我才知道小狐狸早已经知道我睡眠不好,司命啊司命,果然传的一手好话。从前小狐狸西海招亲他第一时间知道,后来小狐狸继位司命也是送去了我的贺礼。 回答小狐狸之后,小狐狸也只是淡淡回应之后便不再说其他。 祥云不知历了多少山水,终于在云端上看见了青丘,我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如此,今日我与小狐狸的独处就要到此为止了。 我大概有十几万年不曾踏足青丘了,下了祥云,看着青丘绿水青山,即便受了四海水域的神力侵蚀,但对于青丘这样的神族之地倒是一点影响也没有,依旧是绿色遍野仙泽缭绕,这四海水域的雨水倒像是配角一般给青丘的风景填上了一层湿润朦胧的景致,一瞬间我忍不住脱口赞美,而小狐狸也只是在一旁笑着,我想,当时为什么没有同小狐狸来青丘呢,真是失策。 到了狐狸洞我今日的心愿就此了了,我今日的担心也就此止住了。但我万万没想到,白浅白真包括夜华都在狐狸洞。 白浅因为从前小狐狸为我断尾的事对我心生不满我是知道的,无妨,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在意其他神仙眼光的神仙,更何况白浅是九儿的姑姑。 倒是九儿当着折颜的面说我是来找折颜的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折颜更是顺势将我请进了狐狸洞,如此一来,我恐怕是要想一想来找折颜的原因了。 这个原因最好能让小狐狸明白些什么最好,以至于白浅同小狐狸说的话我都没怎么听,只听见白浅谢我,我便随意答“无妨”。 正思考呢,折颜递过来煮好的茶,道:“帝君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万年柔情,雨中为凤九拭泪又暖言安慰 我向来也不是个需要说谎的神仙,顶多会随性的一两句胡诹一下打发那些过于执着的神仙。 正在喝茶的我听见折颜问题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加之最近好像确实有些头痛,索性开口问了折颜要了些驱寒助修为的芝药。 然而折颜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小小的惊了一下,我竟不知司命平日里看着还算正经,也只有在我和九儿之间有些极其敏弱的嗅觉,最近却道是像一个游走于四海八荒的使者仙姬一般,就连老君给我仙丹的事情折颜都知道了。 听完折颜全部的话,我才明白,险些误会了司命,折颜与老君向来喜欢这些灵山仙境的草药神芝,老君得了稀罕物,折颜知道也不足为奇。 此时老君送我仙丹的事情已经被折颜知道了,我也只好解释说送人了。 可就当我说送人了之后,狐狸洞中的气氛却是肉眼可见的突然尴尬了起来。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白浅和白真此时定然十分不悦,毕竟当年九儿断尾时,白浅白真都对我心生不满,此时听说我将老君如此难得的丹药送了人,定是又想起当年我对九儿的那些决绝,心有不满我也是理解的。 倒是小狐狸的做法我有些不大理解,或许是因为折颜的言语中透露出老君仙丹的难得,小狐狸便主动询问是否是方才司命给的。 那是自然了,等闲的物件儿岂会在我这里,等闲的物件儿我又怎会给小狐狸呢。 我没有回应,此时我倒是担心依着小狐狸倔强的性子会将仙丹还给我。 果然,我的担心才生出一丝丝,小狐狸便拿出方才司命取走的那个精致的装着丹药的盒子双手送到我面前,等着我收回! 这小狐狸着实有些气人!从前我命司命去西海送铃铛送箭头她多想了一层,我去凡间那个破败的小屋被她撞见,她多想了一层,如今我特意给了她老君的丹药,她这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不如以往一样也多想一层呢。 我有些许生气,意识到我自己的生气实在也是让我自己有些惊奇,避世十几万年,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绪!挂在墙上的神仙哪里会有什么情绪。 可此时此刻,我确实有些生气,气小狐狸还站在我面前伸出手要将我送给她的东西还给我! 我拿起茶杯,喝着那已经微微凉了些的茶水,希望能压制一下我的情绪,而我在喝茶的瞬间,我分明看见折颜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眼神。折颜,真的很有意思。 果然,折颜起身,来到九儿身边推回九儿的手,又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九儿却是懵懵懂懂收下了丹药,我余光打量一眼,我断定,九儿还没想明白呢,因为她又客客气气谢了我。 折颜转身,对我说今日遇雨,我要的芝药在十里桃林,约我雨停后一同去十里桃林取。 我本来也不是要这芝药的也就无所谓此时拿不拿这芝药,于是便推脱让折颜下次朝会给我带上,我想折颜是明白了什么,因为他不假思索道明日要同白真一同去灵山,所以便让九儿朝会给我带来。 果然,折颜都明白了,我很满意,只道:“也好。”‘便直接告辞准备离开狐狸洞。 折颜不愧是昔日同窗,自从我确认他明白了我的心思之后,折颜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合我心意,见我离开,折颜又主动提出让小狐狸送送我。 听到折颜的话,已经在洞口的我立刻又化了仙障,免得风寒未愈的小狐狸再次受凉。 小狐狸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不知她的小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走了两步,她跟了两步。我止步,转身道:“去吧。” 百年前南天门我也是这样同她说的,那时我主动回答她:若当年我没有将我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我会喜欢她。 至今我已然记得九儿的神情,一双眼睛带着眼泪却没有落下,我那时很想将她抱在怀里,但最终也只是用手抚了抚她额间的凤尾花。 小狐狸站在原地,不肯回狐狸洞,倔强的模样一如从前在太晨宫,小狐狸不走,我也不能走,我担心她就这样又傻傻的站在外面,因此我也一同站着。可不知为何,小狐狸竟然落泪了,泪珠在从眼中不断的掉落,我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小狐狸怎么了,便忍不住伸手替小狐狸擦拭脸上的泪水。 可小狐狸大概不是青丘的九尾狐吧,她大概是水做的,我一直擦着小狐狸的泪水,可小狐狸眼中的眼泪却一直止不住的落。这样哭下去,明日眼睛恐怕会肿成十里桃林的桃子。 “九儿”。我出声想要阻止小狐狸继续哭下去,但显然我做了坏事,听到我喊她,小狐狸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凶了。一瞬间我的心更加慌乱,从前战争无数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慌乱的感觉,而今日看见小狐狸哭成这样又一声不吭,我不仅慌乱,心里更是心疼无比。 “不哭了,不好看。”情急之下,我竟没想到这句话倒让小狐狸破涕为笑。 小狐狸一瞬间笑出了声,脸上还挂着泪水,看着我的眼睛有了些笑意,我的情绪顿时也好了起来,见到小狐狸笑了,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小狐狸吸了吸鼻子,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帝君快回去吧,芝药我拿到了第一时间送去太晨宫。”我点点头,又怕小狐狸失落,便又补了一个“好”。 小狐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泪还时不时会从眼中落下几颗,对我说道:“这几日恐怕是有些寒凉,帝君···照顾好自己。” 小狐狸是想明白了吧?是知道我的心意了吗?我心中顿时欣慰无比,虽然还不是十分确定小狐狸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但我依旧忍不住笑了。我伸手,又抚了抚小狐狸额间的凤尾花,道:“去吧。” 小狐狸一瞬间乖了很多,转身慢慢朝着狐狸洞走去,看着她离洞口越来越近,我也慢慢放下心来,谁知到了洞口,小狐狸突然转身看向我,我淡淡一笑,朝着小狐狸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见小狐狸微微一笑,我也瞬间离开,留下了一缕仙泽。 这四海八荒,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何须腾云驾雾。 但如果有九儿,我倒是乐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一起走。 未完待续。 沧夷神君再访青丘,凤九顿悟为何沧夷受长辈们喜爱 细雨依旧飘着,青丘在原来的仙泽之上又增添了一层朦胧的水汽,九重天丝毫不受影响,因为此刻,站在青丘透过朦胧的水汽和仙泽,挂在九重天的月亮还一如往常的悬在九重天之上,隐隐约约依旧是美的。 折颜将仙障设的很大,小竹楼在仙障之内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雨水,我独自上了竹楼,在竹梯上抬头时不小心撞上了九重天的月亮,没想到,只一轮明月,在狐狸洞口和九重天看竟然两种意境。 我顺势坐了下来,仙障之内一点也不冷,就如同白日里东华帝君的仙障。想到东华帝君,我不自觉的一笑,试想着他此时在做些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九重天,仿佛他也能看见我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折颜从狐狸洞中走出来,迷谷捧着一大把迷谷花跟在折颜身后,瞬间仙障之内便更添了一重光亮。折颜看着在竹梯上的我,道:“你的小竹楼有几间呐。” 我望着九重天的月亮,道:“两间。怎么,你想要一间啊。” “我呢倒是也不拘在什么地方住,只是这小竹楼迷谷建的十分好看。我倒也想试一试。” 我低下头看着折颜,道:“小竹楼上听雨。折颜,你现在果然兴致情趣高雅的紧。既如此,喏,那一间空着呢。”说着,我指向了小竹楼西边的一间房间。 折颜似乎是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桃花有些难过,皱了皱眉头朝着我的竹楼走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也坐了下来,看着我看的方向,然后说道:“这浮世几十万年,沧海桑田都在变,可风月却始终不变。” 折颜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段话倒有些意思。 我道:“可你怎么知道风月始终不曾变过呢。” 我盯着折颜。折颜虽然平日里有些不大正经,但偶尔说出的话却总是十分有道理。 折颜道:“天地初开,一切都极不稳定,加上连年征战,五族纷争,沧海桑田被五族割据,自然会有变化。可风月与天地一同初开,从未曾变。”折颜说完这番话又极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能瞬间领悟。我想了想,对折颜说道:“你说的对,风月从来没变过。即便是今日下雨,九重天的月亮依旧安稳的挂着,但是折颜,你知道嘛,我曾经同帝君一道下凡历劫,凡间的月亮你知道吗,比之我们在青丘看到的更加亮,更加圆。况且我们神仙有仙术,这月亮有与没有都不影响的,可是凡间,夜晚有了这月亮,便是荒野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折颜看着我,道:“所以?” 我抬头,隔着仙障又看了看九重天的月亮,道:“所以啊,风月不曾改变只是为了凡间人族,并不是为了我们神族。” 这番话我说的明白,想的清楚,心中也隐隐生出失落。 我想,今晚的对话,折颜与我,都不是在说这风月。 果然,折颜听了我的话半晌不曾说话,只在大约三更时分起身朝着西边的竹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是风月,我倒是略知一二,若是风月事,我的确不太懂。” 我明白,风月我不懂,风月事也是奇怪,我哪里来的风月之事呢。 此时青丘,三分湖水七分月,青山浩渺。我走进了竹屋,躺在床榻想着今日的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柔和的光亮穿过竹屋的窗子透了进来。我睁开眼睛看着清晨的光,想起来昨晚好像梦见了帝君,但此时又不大记得清楚这梦境。 走出小竹楼的时候折颜已经在楼下了,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着我,道:“今日你起的倒是很早。可惜了,雨没停,我现在还不想回桃林。” 折颜莫名的一番话我不大能理解,但看着折颜这幅样子,我想了想,又瞬间明白了。 我笑着下了竹楼,指着那一株被摧残的不像样的桃树道:“你千万别回去,你瞧瞧,说不定你的桃林的桃树已经是这样了。”折颜恶狠狠的盯着我,全然没了以往三明六通的的尊神模样。 姑姑和夜华太子陆陆续续都走出了狐狸洞,姑姑看了一眼连绵不绝的雨水叹了口气,道:“这四海水域究竟何时才能将这神力泄完啊。” 小叔看了看,道:“我活了这么久这才是第二次遇到青丘下雨,这一次估计要很长时间吧。” 姑姑觉得无聊,想着找点什么事情打发一下这雨季,我们正在一同商量,隐隐见到一道仙泽,仙泽之后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沧夷神君来访。 折颜远远的看了一眼,道:“小九,昨晚刚欣赏完风月,白日就又来了风月。” 姑姑不知昨晚的事,一脸茫然,倒是小叔对于沧夷到来显然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是普通的一个避雨的仙障,沧夷神君倒是不费劲的便进来了,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何这沧夷神君能得到我那老爹的欣赏。 未完待续。 沧夷神君倾心凤九,馈丹青以表爱慕之心 自天地起开,四海八荒安定之后,天族被东华帝君择了做这天下的主人也就定了许许多多的天族规矩,千万年间这些规矩逐渐被四海八荒的神仙们履行着,天地之大,做神仙的也是要同凡人一样,有些人情往来的,不然天君为何总想要拉拢我青丘呢。 唯有我青丘,向来民风淳朴不善与旁过多结交,倒也在四海八荒神仙心中留存了一个较好的形象,可我那极爱丹青的爹爹自打去了凡间之后,又亲眼见得亲耳闻得人间的规矩后竟为大赞,便时常教育我要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神仙。 我呢自小摸鱼打鸟,谁也管不住我,我那爹爹的一番苦心便也是付诸东流,加之小叔姑姑又向来不羁,因此爹爹也就不再总是将规矩二字时时挂在嘴边。 今日看着天色又是一整天的雨,沧夷神君进了仙障,端庄的走了过来,然后又依着神族之礼一一拜过折颜、夜华太子、我小叔及姑姑,还一并拿了些伴手礼方才安静了些。 这一套动作下来,我站在旁边看也看傻了,我寻思着,若是我,大抵也就是一一揖礼便罢,哪里还会有什么伴手礼。况且,若我真的有什么伴手礼也是湖里的夜明珠,最多依着所见神仙的阶品送上不同大小的夜明珠。 我听说姑姑作为上神第一次见到太子夜华时正是东海水君的什么好日子,姑姑也不过是从湖里捞了一颗较大的夜明珠送上,由此可见,我青丘最高的礼遇恐怕就要看所送的夜明珠的大小了。 而无论大小,都只是夜明珠,可不像是沧夷神君这般,依着折颜小叔还有姑姑和夜华太子的身份地位以及喜好带了不同的伴手礼。这样守规矩又极其会来事儿的神仙若是我爹爹今日在,势必要狠狠夸赞一番的,因为他实在是符合爹爹的口味。 折颜或许是见众人手上都有礼物,单我一人没有,便故意调侃道:“怎么,沧夷神君是特意给我们几人送礼的吗?” 折颜说着眼神还不时的往我这里瞟,我则是狠狠的回看几眼折颜。 这个老凤凰,昨晚还在苦口婆心同我讲风月之事,还在借着风月说我,现在又在撺掇另一个男仙向我示好,实在是有些为老不尊,甚至有点可恶。 我正为此恼火呢,那沧夷神君却极规矩的笑了笑,道:“在下还有一物赠予凤九殿下的。” 我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依着方才沧夷神君的规规矩矩,想必是不会忽视了我这个女君的,想来给我礼物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果然,随着沧夷话音刚落,便见他从黛青色的袖中化出一卷书画来。 我心中奇怪,依着沧夷神君的性格,他不应该送我此物啊,莫非是这四海八荒有神君仙翁透过我这顽皮的表面看到了我秀外慧中的本质了?又将这样的话传到了四海八荒才使得沧夷神君对我有了误会? 我正想着呢还没理出什么头绪,就听见一旁的老凤凰道:“沧夷啊,我劝你还是将此物收回吧,你的这番美意啊,恐怕小九她是领略不了的。” 我正想感谢折颜替我着想的一番说辞,却见小叔接着说道:“可不是嘛。沧夷啊,当日你在九重天大殿之上向我家小九提亲,我想着你也应该是了解了些的,却不曾想,今日你竟送了这样不合她性子的物件儿,依我看啊,你倒不如送她一方宝剑又或是打鸟的弹弓什么的。” 我们白家人什么都好,尤其是护内,可越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挖起坑来也越深。我就说折颜今日怎么这么如此好心肠竟然替我解围,原来是为了让小叔痛痛快快挤兑我一番。 作为青丘女君,这样的歧视我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因此随即反驳道:“谁说的,这看上去大概就是字画什么的,我爹爹可是在这方面培养过我的。” 这番没羞没臊的话一出口,我属实有点心虚,但没办法,这就是君王气度,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认了怂! 原本我以为沧夷神君是一个极通透的神仙,可他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我看出了他不过也是个肤浅的神仙。因为他听了我这番话,既没有观察小叔和老凤凰的神情,也没有讨姑姑的示下,直接一脸兴奋的说道:“那最好不过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字画给了我,还说什么让我指点指点! 我无奈的接过这一字画没来的打开,一阵狂风便将仙障边缘处冲击的凹进来些许,我转而看了一眼洞前的湖,湖面上雾气缭绕,雨水落在了湖边的植物上圆润明丽,那湖底的夜明珠因为湖水的不平静,有些小一些的都浮到了湖面上,被起伏的湖水抖动着,阴阴暗暗,若隐若现。 我拿着字画,推脱道:“指点不敢。若是指点,还是请我爹爹瞧瞧吧,这样好的东西还是由我转送给爹爹才最合适。” 原想着我又不大懂字画丹青,索性就不打开了,免得稍后丢脸,谁曾想,那沧夷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道:“凤九,你且打开看看再说也不迟。” 沧夷神君一脸兴奋,又极力催促着我打开字画,不仅让我有些好奇,就连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姑姑和夜华太子也都让我打开瞧瞧,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解开束在字画上的一条白色的飘带,慢慢展开画卷,随即呈现在我眼前的,竟是一幅美人图··· 未完待续。 九尾狐族死心眼儿,凤九生生世世心心念念东华帝君 说起来,我活了这么大,除了在我爹爹那里见过一些字画丹青之外便咋也没看过什么画,若说真的有,那也只有东华帝君昔日送的四海八荒图了,但那图我到底是没有打开过,这沧夷神君的这幅画,是我活了几万年以来第一次亲手打开的丹青,却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那画中是一个女子,一身红衣,黑发略有微卷垂至腰间,头上轻巧绾着一个发髻,扎着一根红色的发带微微扬着··· 我看着这画中的美人看了好久,有一丝熟悉担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因此不自觉道:“这个女子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折颜他们听我说完,似乎也是瞬间提了兴趣,纷纷来到我身边看着这画卷。大约也就咽下一口茶的功夫,折颜一本正经拍了拍我,道:“小九,你什么时候又历劫了?” 历劫?我什么时候历劫了。折颜问的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摇了摇头,折颜又问:“既没历劫,那想来也不会有人挖了你的眼珠子,可你这眼神儿究竟是怎么了。” 折颜这只老凤凰总爱故弄玄虚,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我虽然不明白,但却抓住了重点! 昔日姑姑封印擎苍时,虽然依着墨渊上神教的方法再次封了东皇钟, 可自己也没讨着什么便宜,被封印了记忆和法术,丢在了东荒俊疾山上。后来遇到了夜华太子,发生了不少事情,其中就有一件,在九重天上被人挖去了眼睛,挖姑姑眼睛之人便是此刻站在姑姑身边神色尴尬的夜华太子。 我道:“老凤凰,你说我就说我,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折颜白了我一眼,道:“你既知道是在说你,那你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什么事?” 我一时语塞,我知道折颜活了几十万年,我定然是在各方面都斗不过他,可今日一见,我不止是各方面斗不过他,就连脸皮这种天生的东西,我都比不过他! 我只好作罢,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小叔看我和折颜这一来二去的对话,仔细瞧了瞧我手中的画,道:“小九,难怪折颜说你,你再仔细瞧瞧,这画中人是谁?” 看小叔这副模样,这画中人我定是认识,我低头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画中人是一个侧面,并不能看清全脸,我仔细的看着,突然发现这画中人的额间有一抹红色的印记,因为是侧面,只有一点点红色,并不能看清,我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 我抬头朝小叔看去,小叔一脸笑意的回看了我一眼,便拉着折颜招呼着沧夷神君进了狐狸洞,而我则是在小叔那一脸笑意中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原来觉得,沧夷神君是一个极开朗的神仙,原以为提亲之事就此作罢,可今日这画···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还有些抵触。看着画中人额间侧面那一点点红色,我想起了昨天抚了我额间的东华帝君,昨天的场景突然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心中有一阵暖意漂流着,不自觉的我笑了。 看着手中的画卷,我打定主意,回了狐狸洞。 狐狸洞中,迷谷已将茶水点心皆已置好,小叔折颜和沧夷已经落座,姑姑则是在旁边的又一石桌和夜华太子相对而坐在说些什么,看上去姑姑心情还不错。 我走过了过去,在小叔身边坐下,将画卷卷好,递给沧夷神君道:“神君心意凤九心领就好,这画实在是不妥,还望神君收回。” 既已明白心意,那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白的,即便我不能与帝君在一起,但我青丘九尾狐族向来没有心中惦念一个人又收着另一个人礼物的事情发生。 沧夷神君似乎是被我的正式弄的有些慌乱,想要解释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好用眼神请求折颜和小叔。 我深知折颜心软,便看了折颜一眼,我想,我的心意我的态度大抵都在这眼神中了,若折颜昨晚和我说的是一回事,那他定然明白。 折颜笑着看向了沧夷,道:“凤九说的对,虽然这画作实在是用心,可现如今以此为礼确实有些不妥,不如你先收回,待来日时机恰当了,岂不是锦上添花?”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沧夷神君听了折颜的话,沉思片刻,再次看向我的时候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道:“在下唐突了,希望凤九殿下不要见怪。” 我笑了笑,道:“无妨无妨,既是朋友别这么客气。这个,你收好。” 我将画卷又朝沧夷推了推。 沧夷神君拿起画卷,道:“折颜上神说的对,既如此,我便收回。”沧夷神君一举一动之间,尽显谦和大度,看起来丝毫没有因我的拒绝而有一丝不安。我觉得,折颜交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狐狸洞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还在没完没了的落着,沧夷神君在同折颜下了几局棋局之后便告辞了,因为从前提亲的缘故,我也没有过多挽留,且他说因这雨水已经两日了,他管着的神族的仙山需要吩咐手下去看看,以免发生意外,这样的理由我若是强行留着反倒显得我虚伪。 这大半日过去了,狐狸洞前的湖中成玉送来的莲花隐隐发着淡淡的光泽,还未盛开却仿佛能看见盛开的景象,我期盼着这雨早些停下来,这样折颜就能回十里桃林取帝君要的芝药了,而我也能够借此再见帝君了。 已经分别了一日,不知帝君的风寒有没有好一些。我绕着头发,坐在狐狸洞想着。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心机上线,诱骗小狐狸凤九回太晨宫得逞 春日迟迟,这下过雨的神界在九重天之下还是略有些冷的。脚下的想庆云一团团飞过,经过重重叠叠的云层好容易到了九重天。 从前我还是青丘帝姬时屡次来找东华帝君却都被南天门的守卫挡在门口,好几次若不是碰到了司命恰巧路过我恐怕就要吃个闭门羹了,也就没有后来这许多前缘。 但自从做了这青丘女君之后,或许是来九重天的次数多了吧,南天门的守将从来也没有拦过我,我在心中不得不佩服起这天族教化有方,南天门的守将都能够将常来常往的神仙脸孔都记着。 过了南天门金碧辉煌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便不断涌入眼中,这些亭台楼阁大多建的十分规矩,凡是柱子必在上雕刻着绮文;凡是亭阁皆悬着朱红色帘幕;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东华帝君在这九重天之上避世我决计不会来九重天,这样的华丽着实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可东华帝君在这,我便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 很久不曾前往太晨宫,我原以为我会忘记去太晨宫的路,可没想到没多久我就已经到了太晨宫门口约四五米处,看着太晨宫的牌匾我瞬间有些心慌,从前啊,我时常像今日这般盘桓在门口。 帝君此时在宫中吗?若不在我会松一口气嘛?可我分明又觉得若是帝君此时不在,我一定会很失落很失落;可若是帝君在,我进去了又应该同他说些什么呢? 我脑子里乱极了,低头懊恼着不应该轻易答应折颜的,早知如此煎熬不如让折颜自己送,也免得我今日又在这太晨宫门口出洋相。 我想着,不如我回桃林让折颜自己来吧,虽说我是青丘女君,虽说还不是上神,可这四海八荒无论谁做对手,都没有我打的一手好退堂鼓!想着,我转身,可就在我转身迈开步子一瞬间,身后却传来司命的声音,无奈,我只好转身,竟看见司命和连三殿下两人站在太晨宫门口。我硬着头皮向两人问了好,司命和连宋也主动回了礼,司命走到我身边道:“凤九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太晨宫了?” 我连忙拿出芝药,递给司命道:“折颜让我来给帝君送药,我方才想起有急事忘了办,既在此见到司命,那便托你带给帝君吧。”说着,我便将芝药往司命怀里放,可司命却像广寒宫对策兔子一般,灵活的跳开了,一边跳开一边问我这是什么芝药,于是我又不得不将这芝药的前因后果大致的给司命讲了一番,原以为听了缘由司命会一心记挂东华帝君匆匆拿了药去,可没想到司命听完,与连宋深深的对视了一眼,便一拍脑门说帝君方才交代他一个急活,这就要去办,耽搁不得,说完便拉着连宋飞快的消失了。 我一头雾水,怎么明明是我有急茬没走掉,司命有急茬却如此轻松的跑了? 我叹了口气,一阵风吹来,夹带着香气,好像是太晨宫中传来的。或许是被这风吹的清醒了吧,我方才在矛盾什么?明明就是自己昨晚还心心念念想着见帝君呢,况且帝君也受了风寒,我如此犹犹豫豫,岂不是害帝君?!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笑自己眼下的手足无措,也笑自己如今变得这般胆小。 定了定神,我重新迈开步子朝着太晨宫走,太晨宫的守将似乎是知道我要来似的,毫不阻拦,我径直进了太晨宫,太晨宫景致依旧,两旁是青翠的树木垂下影子,左右边还有一大片佛铃花,那是神族圣花,只在清悠澄澈圣洁的地方开放,早就听说这佛铃花在这四海八荒唯有东华帝君所居的太晨宫中的开的最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小狐狸在太晨宫的时候这佛铃花只有一些藤蔓枝桠,还未曾开花呢。 我正想着走上前好好欣赏一番,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喊住,我转身一看,一个穿着月牙青色衣裳,头发用一个极简约的冠束起的清秀男仙。 那清俊小生向我揖手行礼道:“凤九殿下,在下是东华帝君座下仙官,太成功主事重霖,从前几千年打理着碧海苍灵,几十年前回到太晨宫。” 我揖礼,道:“重霖仙官,我来拜见东华帝君,不知帝君在何处?” 重霖笑了笑,道:“帝君昨日去了四海又受了些风寒,此时正在书房中看书呢。殿下自去便是。” 帝君又受了风寒?我正回味着重霖这话,帝君前些日子风寒未愈,眼下又加重了。我心乱如麻,有些想要迫不及待想见到帝君。 我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折颜的药,随即我又转身,幸好那重霖仙官尚未离去,我将折颜的芝药给重霖仙官,并告知他这是折颜上神配的驱寒的芝药,请他即刻煎了给帝君送去。 东华帝君座下的仙官果然个个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这重霖仙官一听是折颜配的芝药,眼中即刻生出几分惊喜,随即向我道谢之后便匆匆去煎药。 如此一来,我便安心转身朝着书房走,走了两步我又突然意识到,这重霖仙官分明是几十年前才回到太晨宫的,于情于理,不应该让我独自去书房啊,这··· 我一时想不通却已然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屋内飘出了淡淡的茉莉花香闻起来让人觉得安心,东华帝君一身白衣正坐在书案前拿着一卷书在看,一只手撑着脑袋,身子微微斜着,从前他看出时也是这样,那时候我还是一只狐狸,就这样伏在他腿上,他轻轻抚摸着我··· “来了?” 听见声音,我回神看向了帝君,此时他已将身子坐正,手中的书卷平放在书案上,抬头看着我。 我走了进去,依着四海八荒神仙们见东华帝君时的礼向东华帝君行着礼,帝君看着我却不说话,片刻才道:“随便坐吧,太晨宫你最熟悉了。” 听了帝君带着鼻音的话,我笑了,今日的帝君,有些温柔。 别走开,下拉有彩蛋喔 连宋:“司命,方才帝君交代你什么急茬?” 司命:“三殿下,你何时如此迟钝?” 连宋:“你说话就说话,做什么白我一眼?而且我如何迟钝了?” 司命:“天地启开,你我跟随帝君也有万万年了,何曾见过他因为风寒去向折颜上神讨过药?” 连宋:“如此说来,好像真的没有。可帝君分明是受了风寒啊。” 司命:“即便如此,药王治不了风寒?” 连宋:“那么,依你的意思?” 司命:“折颜上神在这四海八荒可有什么交好的神仙族群?” 连宋:“···倒是没听说,不过四海八荒都知道折颜上神与青丘狐帝一家交情颇深。” 司命:“诶!这就对了!” 连宋皱眉 司命白眼 连宋看着司命 突然灵光一闪 连宋:“你是说!” 司命喜笑颜开:“对咯···” 未完待续。 灵宝天尊意外来访,搅扰东华凤九难得的独处 殿中一如百年前,可又与百年前不同。我不知,此时究竟是我的心境不同还是殿中确实有一些变化。 从前我是一只小狐狸躲在帝君的怀里,后来帝君知道是青丘白凤九,便屡屡将我拒之门外,可如今风云变幻,我再度以青丘白凤九的身份来到太晨宫,不仅一路上毫无波折,现在还堂而皇之坐在帝君的书房,要知道,自我认识帝君以来,帝君的书房从来没有什么神仙在此闲坐,即便是连宋也只是陪帝君下棋罢了。 殿中环绕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或许是因为这两日雨水气过重,书房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檀香静心,夹杂了湿润的空气连同茉莉花香搅扰在一起,虽然两种香味,但却又别有一番感受。 帝君从书案起身,走到我身边道:“要喝茶嘛?” 我突然想起折颜让我给帝君带的两瓶桃花酿,我连忙起身,化出桃花酿道:“喏,折颜让我给你带的。” 帝君笑了,眼神里很是轻柔,道:“哦?看来女君是要同本君喝酒。” 我向来知道帝君喜欢调笑,从前在我这里套姑姑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是这样,今日听闻帝君此言,仿佛又回到了百年之前。 我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似乎我还是百年前那个总爱粘着帝君的青丘小帝姬白凤九。 我也笑了,突然又想起帝君风寒未愈,便道:“我方才听重霖说你昨日去了四海水域,又着了风寒,此时饮酒不大好,还是喝茶吧。” 帝君看着我,不置可否,我想着,我这番话未免有些过了,帝君如何岂是我能左右的,更何况他也从未听过我的,即便是当年在若水河畔也是如此。 可我竟没想到,帝君听了我的话虽然沉默了片刻,但却依旧是笑容拂面,道:“好。”说完便去了茶台前,白袖轻轻一挥,茶台上顿时出现了茶壶和几盏茶具。 帝君看着仍在原地发愣的我,唤了一声:“还不过来?” 我瞬间回神,心情欢快的走了过去在帝君对面坐下。 帝君今日一身白袍,一头银发被反衬的更加光亮,虽然较之以往有些清瘦,但眉眼依旧清俊,四海八荒都说我小叔是第一美男子,嗯···诚然,我小叔确实是第一美男子,东华帝君是天下第一美男。真可惜这样的尊神容颜不能被等闲神仙轻易见到,也庆幸,这样的容颜没有被大家看见。 帝君在我面前放了一杯茶,茶水的热气裹挟这茶香扑进我的鼻子,我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放下茶杯,笑着看向帝君,道:“我竟不知帝君烹茶也如此之好。” 我不知帝君也有活泼的一面,从前在太晨宫见到的他总是世事洞明知悉一切的模样,今日却在我说他烹茶手艺极好之后,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那是自然。无论做什么本君都做的极好。” 帝君真是不客气,夸奖他一句便如此不谦虚,虽说是尊神本就如此,但面对夸奖也应该略微的谦虚一番啊。 我垂下眼不做声,端起茶盏又品了一口茶,帝君又道:“九儿。” 风雨那日,帝君见我哭的止不住,为了安抚我唤我“九儿”,今日这是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柔情一下让我又慌乱起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帝君,帝君道:“你方才在腹诽我。” 帝君一言,原本我心中慌乱一扫而光,我扑哧笑出声,道:“帝君~”我本意实在怨帝君为何将我的心思说了出来,可谁知一出口却感觉在撒娇···而这撒娇的意味就连我自己也意识到了,帝君不可能听不出来,我的脸瞬间发烫,连忙低下头免得被帝君看见。 正当我努力想掩盖的绯红的脸时,门外重霖端着一碗药来了,道:“帝君,药熬好了。” 重霖近来之时我恰好循声抬头,帝君看这重霖手中的药碗似乎有些疑惑,是了,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忘了给帝君讲已经将药给重霖了,倒显得我故意来蹭茶一样。 重霖仙官走了进来,道:“方才凤九殿下给臣的,说是折颜上神配的芝药,驱寒有益,让臣煎好送来。” 东华帝君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重霖,重霖似乎怕帝君不喝,又道:“帝君,折颜上神的芝药想必是极好的,昨夜听见你咳了几声,今日喝了这药,只怕是会好很多。”说罢,重霖看了我一眼。 我接过重霖手中的药碗,轻轻的送到帝君面前,看着帝君,分明是他问折颜讨得这芝药,如今又耍赖不肯喝药,莫非只是为了欺负我?我赌气似的不肯收手,就这样看着帝君。 帝君或许是被我盯的有些过意不去吧,伸手接下了药碗,就在接药碗的一瞬,帝君的手指划过了我的手指,冰冰凉凉却又轻柔无比,我看着帝君在喝药的时候不经意眉头一皱,想着这药或许有些苦,便将随身带着的几颗蜜饯化了出来,在帝君喝完药的时候顺手捧在他面前。 帝君显然没想到还有这蜜饯,身体略微往后倾了些,挑着眉头看着我手中的蜜饯又看了看了,随后镇定的拿了一颗蜜饯放在口中··· 重霖见帝君喝完药,也微微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一副耿介的模样,帝君看着重霖,不说话,重霖拿走药碗,站起身向帝君与我告辞后,便离开了书房。书房又恢复到了重霖来之前的宁静··· 也不知这一百年来帝君是日日如此忙还是单单今日很忙,重霖刚走,我与帝君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灵宝天尊来了。这天上的神仙坐久了或许实在有些无聊,灵宝天尊一见我却是愣了一会儿方才在东华帝君的问声答曰千花盛典之后便要准备法会,此次法会还将请梵境佛陀前来,末了还问我是否得空前来。 上一次法会我还是太晨宫的宫娥,因姑姑的玉清昆仑扇还一度受伤,如今再问我,我到有些心有余悸,正惆怅要如何回答呢,就听见帝君道:“青丘女君自然是要来的。”如此,便算是替我应承下了? 灵宝天尊听完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又笑眯眯看着帝君的茶台,道:“我做了这么久的神仙,却从没喝过帝君亲自烹的茶呢。” 帝君头一偏,示意灵宝天尊落座,而我恰好因为尴尬又想起折颜要我早些回去同他酿酒之事,随即道:“帝君、灵宝天尊,凤九不叨扰了。方才来时折颜上神要我去十里桃林找他,我先行一步。” 说罢,我向帝君和灵宝天尊行了礼,抬头时恰好看见帝君看着我,我对着帝君笑了笑,帝君道:“去吧。” 太晨宫佛铃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好看极了,宫门两端高悬的佛铃也在清风的撩拨下发出阵阵悦耳的佛音,出了南天门我心情轻松极了,突然又反应过来折颜说要我帮他酿酒实在是替我找了个极好的借口,一时之间心中竟然微微感激起折颜来···。 未完待续。 沧夷神君将凤九画像挂在大殿之上引起醋海风浪 不知为何,帝君总爱说“去吧”; 什么时候他能换个说法呢。 回到十里桃林时折颜和小叔正在下棋,白玉和墨玉棋子已经在玉棋盘上错落有致的落下了,两人手边是一个桃花状的茶盏,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两人没注意,有几瓣桃花落在了茶盏中,浮在了青黄色的茶水上。 明知我走了过去,两人却依旧不搭理我,反而比之方才更加一本正经的下棋。要我说,以我小叔这臭棋篓子的水平,即便再下个十局,还是老凤凰会赢。 我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双手环抱在胸口站着看着他们俩人装,大概是两人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吧,先是老凤凰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真真,你说我也是,雨过天晴我第一时间就回桃林给东华帝君找芝药,巴巴儿的给人送去,却没什么回礼,我还搭了两坛桃花酿。” 折颜这老凤凰总是这样,奇奇怪怪,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噎人。 小叔两根手指夹着一颗白玉棋子举在空中,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落子,道:“谁让你这么上赶着。”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一点都没有神仙的通透感,我不禁白了一眼,走到石桌前坐在了两人的另一侧,拎着对面的茶壶看着折颜,折颜在这方面倒是有些通透,架不住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顺手化了一个桃花状的茶盏在我面前。 我为自己添好茶,然后喝了一大口,道:“过几日千花盛典,哦对了,还有,今日碰见灵宝天尊了,说千花盛典之后还有一个法会,你们···去不去啊。” 折颜和小叔抬起头,不约而同看着我,道:“那么你去不去呢?” 我原本想着先问问折颜和小叔去不去,若是去我还有帮手,若是不去,那我岂不是需要赶紧回青丘做做准备嘛。但我没想到两人竟然反问我。 无奈,我只好说帝君已经替我应承了下来。 这句话一出,令我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闲情逸致在下棋的老凤凰和小叔一听到帝君替我应承下来,瞬间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小叔先是说道:“孩子果然大了,如今有什么决定都不回来告诉家里人,反倒让别的人应承下来。” 折颜附和道:“可不是嘛,如今真是备受冷落啊。” 我看着这二人今日大有一种不说到我羞愧便不会罢休的意思,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吧。我站起身,道:“我告诉你们俩啦,到时候要与我同去。我先走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回了青丘,不再给折颜和小叔任何再次说我的机会。 雨水之后的青丘一如既往的美,可是狐狸洞后面那一排枇杷树还有几丛葡萄架却显得有些萎靡,或许是这四海水域的神力过于凶猛了些吧,就连湖中成玉送来的莲花都有些颓败了,想到不久之后的千花盛典,我心中也是有些焦急,可我从来没有养过这些花花草草,也不知如何补救,只好将寄希望于成玉再来青丘。 可自从上次成玉送来莲花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青丘,这一等我竟也慢慢将这件事忘记了,被沧夷神君的事弄的头大。 迷谷在雨停了之后的第二天去了一趟蘑菇集,不仅带回了这几日狐狸洞缺少的一些东西,还带回了一个天大的八卦消息。 我当时正坐在狐狸洞后面的一个秋千上一边摘着枇杷一边看着一本从折颜那里拿的一本术法,迷谷神神秘秘跑到我跟前问我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耳朵经常发热。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摇了摇头,然后看见迷谷拿着一颗枇杷大口的咬下去,道:“方才我去蘑菇集,大家都在议论殿下你是嫁给沧夷神君呢还是要等着二叔为你再度招亲,大家都说啊,沧夷神君一表人才,手下又有十亿凡世河山,若是嫁给他,那便是每日去一处游玩也得要好几百年呢。” 我不知道迷谷为什么说这番话,此时我在脑海中快速的翻找着这番话的起因,难道过了这么久第一次在朝会之上沧夷那番话又被人提起?或许是迷谷见我没什么反应,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大家还说呢,沧夷神君名下的仙山物产富饶,若是真的与青丘有了什么关系,以后市集上的物品啊会比现在还要丰富呢。” 迷谷见我还不说话,又说:“殿下,你觉得沧夷神君画画的水品怎么样啊。” 前两段话我着实没有头绪,但迷谷最后这句话我倒是可以发表一些评论的。 我想了想那日我展开画轴的景象,我道:“还不错,比起我爹是差了些。” 迷谷笑的很迷幻还有一丝八卦的气息,道:“哦~~~可那沧夷神君将那日您坚决不收的画像啊,挂在了沧夷山,嗯···就在大殿之上,四海八荒来往沧夷山的神君神女如今都知道了,咱们青丘啊,算是知道的晚了呢。” 未完待续。 为了见到凤九,东华帝君私下用了不少小心机 做神仙,几十万年勘透天下苍生,之所以被称为挂在墙上的神仙实则是因为我对这已发生、将要发生和将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深知是天理循环自然所致,可偏偏在遇上九儿之后,我这三清幻境中不惹俗事不染尘事的仙劲儿也被她磨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从前觉得她在太晨宫陪我数百年,我让司命为了在凡间运簿上添了几笔,说是也算了她一个相守的心愿,可那时,四海八荒之大,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心愿不止是九儿的,更是我的。 昨日从青丘回道太晨宫之后我便开始心心念念起与小狐狸在太晨宫见面的情形了,自从上一次在南天门一别,小狐狸已经有一百多年不曾踏足过这个太晨宫了。 从前神仙们都说我太晨宫的景致是九重天最好的,可那日九儿吃了失魂果,竟说瞧不出太晨宫哪里景致好。 可我后来想着,那一日橘色的霞光和云朵最好了。 但也是从小狐狸不来太晨宫之后,如同那日的橘色霞光和云朵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有时候我会提着酒在曾经我喂小狐狸喝酒的地方自斟自饮,可没有小狐狸,酒也不那么醉人了。 回到太晨宫的时候已经是正午,重霖已经回到太晨宫正在和司命说着跟沧夷神君相处的一些细碎,我无心关注,直接回了书房,想到方才在青丘的时候折颜的眼神,我竟然生出一丝好奇,如此聪慧的折颜怎么会在与白止争夺女人欢心的时候失败呢,真是可惜。 我此时心心念念全是雨停之后九儿来太晨宫的情景,但因九重天无风无雨,不能即刻看见雨势,我便只用法术每隔几柱香的时间便算一算,一日之内我竟干了好几次这样的蠢事,直到那夜,我又看了看雨势突然想起来今早我查看之时分明已经晓得这雨势起码要持续上几日··· 一等三日,四海水域的雨势还是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恰好连宋又来找我下棋,身为四海水君不好好想着四海水域此次神力倾泄,反而天天跑到我这来,想到已经过去了三日,我心情更加烦躁,索性丢下了连宋直接去了四海水域各处看了看。 四海之中,西海北海已经差不多了,这两处水域本就水量不多,平日里还要负责周边神族的使用自然没有积累那么多水域,而东海和南海却还积攒了许多,两海周边神浪滔天,周围的树木草植都被浇灌的有些蔫了。 瞧着东海南海的这势头,起码还需要半月之久,半月,且不说找不到什么借口见小狐狸,这神族八荒中与东海和南海相邻的地界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索性,我生出一个念头。 无妄海素来只有神族德高望重的神仙在长眠或者归寂之后会去的地方,那里神力比别处都盛,且这些神力永远在保护着神仙们的躯体,而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力便是得益于无妄海水,这无妄海,看似有边际,实则确实无尽头无归处,无论多少海水都能盛的下,毕竟这些神力都是由这些海水转化的。 看着东海和南海的翻涌的海水,我想了想,便开始了我的计划。 我施法,将东海和南海的海水引了一大部分进了无妄海,虽说都有神力,但想要与无妄海水融在一起尚需时日,这些东海和南海的水到了无妄海还需要经过漫长的融合浸润才能够彻底与无妄海水在一起化为守护仙体的无妄海水,而这样海水相引的法术,这四海八荒恐怕也只有我和折颜再就是那刚刚醒来没多久的墨渊能做到了,如今我将海水一引,这雨再下上大半日也就差不多了。 看着浪花渐渐变小的海面我突然生出一丝盼头,小狐狸会来吗。 这么一想竟然到了夜晚时分,海面的风出来凉意十足,这意味着雨水就要停了,我惬意的吹着这晚风,骤然打了个喷嚏才发觉凉意过甚,赶紧回了太晨宫。 重霖不愧是太晨宫的管事,如此晚了依旧在等着我,见我回来之后又说了些事并为我打理好琐事才回去休息。 依着约定,九儿明日就要来了。 未完待续。 九儿,你方才在腹诽我 雨后回暖,神族在雨水停歇之后第二日便一件件暖风和煦,就连素日没什么晴雨变化的九重天似乎也因为这雨歇之后格外想活动活动筋骨因而纷纷上了九重天,我虽在太晨宫内,但却时不时听见司命和重霖在院中聊天,说起今日哪家仙府的仙君来了、又或是哪个宫中新得了什么神族雨后的稀罕物件儿。 因昨日受了些寒风,今日我隐隐觉得有些头痛,司命和重霖的话我听的并不真切,百无聊赖翻看一本闲书,又一炷香的时间都未曾翻上一页,我盘算着,九儿今日会不会来呢。 清晨的时候书房中的茉莉又新开了些,此时因混着檀香,两股香气交织,虽然香味不尽相同,但却别有一番味道。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突然传来了连宋的声音,说是要找我下棋,或许是正要来书房却被重霖拦下:“三殿下且慢,今日帝君有些头痛,三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 连宋这个棒槌,一听见重霖说我头有些痛反而道:“帝君抱恙?那我更要去瞧瞧了。”说着就听见重霖和司命两人再次出言阻止,想来是二人见连宋要直接往里冲这才又阻止吧。 我听见司命道:“三殿下,前日里我听成玉元君说她培养了一株新的花灵,小仙还没见过,正要去欣赏一番,不知三殿下是否同去?” 我心中笑道:这司命果然聪明,知道什么才是连宋的死穴。这不,司命话音刚落,就听见连宋连连回应,还急呼呼的招呼司命快点走。我在书房中摇了摇头,从前不理解连宋那般急切,现在似乎明白了一点点,没想到才明白一点,我自己如今也是这样的神仙了。 过了片刻,院中好容易安静下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太晨宫变得如此吵闹了,从前这太晨宫神仙们都是不怎么敢来的,如今究竟是我威严有所减灭还是司命重霖太过活泼了。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太晨宫风光依旧,日头已经攀上了佛铃花,我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息,我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喜悦,正想起身却听见重霖的声音:“凤九殿下,在下是东华帝君座下仙官,太成功主事重霖,从前几千年打理着碧海苍灵,几十年前回到太晨宫。” 九儿来了,我心中大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对九儿独有的灵息十分敏感,第一时间便能辨认出来。我欣喜的昏了头,以至于后来重霖和九儿说了什么我压根儿没听见,就连九儿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我都未曾留心到,直到我回神的时候还没抬头就看见日光拉长了一道影子映在了书房的地面上。 我将眼中的欣喜藏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门口好像在发呆的九儿,道:“来了?” 我不知为何,这番话短短两个字为何说起来却感觉沧海桑田都在眼前。我看着九儿回神看着我,好像有些紧张,我担心九儿与我太过生分,因此又道:“随便坐吧,太晨宫你最熟悉了。” 这番话,我是有私心的。 一来是不想让九儿与我太生分太客气,而来则是侧面告诉九儿,这太晨宫没变,仍旧与她在的时候一样,而我的心意,也没变。 果然,我还是了解九儿的,她听见我如此说,终于露出了笑容,此时此刻,我和九儿总算是有点心有灵犀的意思了。 九儿坐在我书案左边,离我尚且有些距离,从前也是在书房,九儿是小狐狸,我在看书,她便趴在我身边,我看着书,一边用手轻轻抚着她,如今隔着我这么远我倒是有些不大习惯,索性站起身,道:“要喝茶嘛?” 这一提,九儿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见她从手中化成两坛桃花酿,精致的坛子只有折颜那只凤凰才有如此高逸的情趣,果然,九儿说是折颜让她带来了。 想着折颜让九儿送来芝药,又拿了桃花酿,势必还叮嘱了九儿早些回去之类的话,可我偏不,我才在太晨宫初见九儿,怎么舍得让她这么早就回去。 我故意打趣九儿是否要同我一起喝酒,意图让九儿想起第一次在太晨宫我给她喝酒的那一次,也是在那一次,九儿胆大包天,偷偷亲了我。 九儿笑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方才听重霖说你昨日去了四海水域,又着了风寒,此时饮酒不大好,还是喝茶吧。” 我心中大喜,不拘喝什么,总之,九儿留下了,我高兴极了,答了一个“好”便走到茶台边化出茶具茶盏。 我自己烹茶的时候倒是多见,可特意为旁人烹茶确实从未有之,今朝算是头一遭,当然,这头一遭在这四海八荒也只是对九儿一人。 茶具皆备,九儿却还在原地,我道:“还不过来?” 九儿坐在了我对面,此时我与她之间,不过一张茶席的距离,我将一盏茶放在她面前,见她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我竟不知帝君烹茶也如此之好。” 我很高兴九儿能与我这样讲话,就这样玩闹些显得与我亲近些,为了保持这种亲近的感觉,我调笑道:“那是自然。无论做什么本君都做的极好。” 这番话说完,九儿脸上的表情果然更加有趣了,可我在这有趣的表情之下,分明听到了九儿在腹诽我,说我不大谦虚,我心中一笑,看着九儿轻轻的唤了一声:“九儿”。 九儿显然没有想到我在她腹诽我正高兴的时候唤她,脸上有一丝疑惑看着我,我接着说道:“你方才在腹诽我。” 大约是我从没有这样轻松的与人说话过吧,九儿听见我这句话竟然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弯了起来,笑着道:“帝君~~~” 嗯?这一声有些软糯,有些娇嗔,九儿在撒娇。 我喜欢她这样撒娇,只在我面前这样撒娇,我更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唤我,一瞬之间我心中犹如冰川融化山河炸裂,我觉得此刻方才入春。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实力演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季初始万物复苏,我的心也如同沧海万物一并苏醒了了,春风如约而至,吹在了我心里每一处角落,大约看着九儿这样无所顾忌的笑我的心就能生根发芽吧。 屋外阳光和暖,屋内茉莉花香温柔恬淡,檀香的气味却有些横冲直撞,我看九儿低下了头,脸上也飞了两团红晕,她,大约是害羞了吧。方才唤我那一声帝君不仅让我心花怒放,大约小狐狸自己也没想到情急之下她竟能如此亲昵的称呼我吧。 我心中很乐意,盘算着今后要多创造一些这样的机会,让这四海八荒都知道青丘女君白凤九与东华帝君如此的亲昵,这样就没人敢打九儿的主意了。 “帝君,药熬好了。”。我转头,重霖端着一个白玉碗站在门口,我何时让重霖熬过什么药?究竟是我糊涂了还是重霖自作主张?可是我从来是不吃这些药的啊。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重霖连忙解释说是九儿方才给他的,并叮嘱他即刻去熬了端来的。我这时才想起,可不是嘛,为了诓骗九儿来寻我,我特意找了折颜讨要芝药,若不是方才重霖提起折颜,我险些忘了,看来谎话果然是容易忘记的。 正当我思考之际,重霖是知道我素日不碰这些汤药的,因此又接着说道:“帝君,折颜上神的芝药想必是极好的,昨夜听见你咳了几声,今日喝了这药,只怕是会好很多。”说完还看了一眼九儿,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委屈一下将这汤药喝掉以圆了我日前的谎言,九儿却伸手接过重霖手中的药碗,又送到我面前,什么也不说,只一双大眼睛盯着我。 九儿这样毫不掩饰的盯着我倒是第一次,况且我又要圆谎,因此便伸手接过药碗,却在拿过药碗一瞬间手指轻轻的划了一下九儿的手,有些许温暖,更多的是柔嫩。 本君从来从来不是怕苦的神仙,昔日在战场上无论对手多么穷凶极恶,无论环境多么苛刻本君从未皱过眉头,但今日,我确信,折颜那老凤凰定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使坏,给了配了大概是这天下最苦的药,但是九儿在面前我又不好不喝··· 那药的苦味随着热气扑进鼻子里,我心头一沉:折颜,此事不算玩! 我端起药碗,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中间都不敢稍作任何停留,害怕那苦味四溢。我自认为十分完美的将碗中汤药喝尽,大约是九儿也闻见了那苦味,在我放下药碗的一瞬间,九儿不知从哪里化出几颗蜜饯递到我面前,我倒是有些猝不及防,身体稍稍往后倾了一下又仔细盯着九儿手中的蜜饯,确认那蜜饯确实是要给我的意思便伸手拿了一颗放在口中,霎那间,甜蜜溢满我整个身体··· 虽然此刻氛围很好,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略作思考,看向了重霖,重霖不愧是解语花,我才盯着他看了片刻他便了解了,收了药碗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氛围终于对了。 但我觉得今日不是什么好日子,重霖刚走,我还没来得及给九儿添上新茶再留她一留,灵宝天尊便来了。我就说今日九重天神仙众多,果然是太多了。 灵宝天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 自己倒不觉得尴尬,我却分明看见九儿有些慌乱,我连问几声,灵宝天尊才道是因为千花盛典之后的法会,说是梵境佛陀也会来。 想来天上的神仙做久了不只是出于无聊还是通透,灵宝天尊末了还问九儿是否参加。 这样的事情九儿自然是要来的,九儿若是不来,我便只能在每月枯燥乏味的朝会见到她,这样可不好。不等九儿回答,我便替九儿答道:“青丘女君自然是要来的。” 九儿听了我的回答倒是什么也没说,灵宝天尊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了看茶席,又道:“我做了这么久的神仙,却从没喝过帝君亲自烹的茶呢。”灵宝天尊这话,我自然明白,便邀他落座,没成想,这也是个同我一样毫不客气的神仙,真的就落座了。 我心中升腾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九儿起身告辞,说折颜要她回十里桃林找她有事。 很好,折颜啊折颜,再一再二,如今我都给你记上。 九儿如今已经是十分知礼的神仙了,走之前对着我与灵宝天尊行礼,抬头时恰好看向了我,我心中无奈,可又没什么好的理由再留,便只好道:“去吧。” 这一声“去吧”,我希望九儿明白会懂。同时我也在想着什么时候收拾收拾折颜这个凤凰! 番外小彩蛋 重霖:“灵宝天尊,方才我瞧您从帝君书房出来便一直笑,可有什么好事?” 灵宝天尊:“我欣慰啊。” 重霖:“?” 灵宝天尊:“帝君曾是天地共主,如今虽然避世已久,可依我看,帝君做的一手好主啊。” 重霖:“帝君做什么主了?” 灵宝天尊:“帝君如今可以做青丘女君的主咯。可喜可贺啊。” 重霖:“……...” 重霖望着灵宝天尊潇洒而去的背影,笑了一下:“青丘女君和帝君,还不知谁做谁的主呢。” 未完待续。 天族瑶池莲花颓败,凤九撒娇请白真同行前往千花盛典 神族匆匆一晃便进入了五月夏季,原本在三四月有些犹豫未开放的神芝仙草似乎一夜之间想通了似的,竞相在五月到来的第四天全部开放。迷谷从蘑菇集回来的时候我正将从折颜那里拿的那本法术悉数比划了个遍,迷谷不知何时站到我的身后的,带我比划结束,迷谷在后面幸灾乐祸道:“依我看啊殿下,这成玉元君送来的莲花死了也就死了,有了这本书上的法术,即便是驯服九重天上锁妖塔的镇塔妖也不在话下。” 我回头白了一眼迷谷,道:“你以为我是折颜吗能将这些法术使用到极致。” 迷谷凑到我面前从竹筐里拿了一颗枇杷给我,又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回想着最近青丘的异常之处,思来想去之后道:“殿下,我实在想不起来最近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来过什么特别的神仙,但又着实很奇怪,我们青丘虽然没有培育过莲花,但万物但凡生在青丘,即便不会大好,也不会死掉啊。” 我耸耸肩表示这件事我也很遗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幸好小叔和折颜已经同意与我一同参加千花盛典了。 自五月以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千花盛典在九重天召开也真是会选日子,四海八荒神仙们原本就入夏无所事事,这一番倒好,可以趁着千花盛典去九重天避暑了。 今年的千花盛典不同于往年,大概是因为天君好容易才促成了青丘与天族的婚事吧,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不问政事的天君向帝君建议千花盛典举办三日,帝君本就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随心所欲,如今既是天君的意愿帝君索性懒得决策,也就直接同意了。 说是千花盛典,实则就是四海八荒的神仙凑到一起的大型聚会罢了,各仙府的神君神女纷纷在千花盛典前一日便已经上了九重天并纷纷去了与自己交好的神仙一同吃住,而我则是不慌不忙,千花盛典当日才与小叔折颜一同去了九重天。 都说小叔是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因我青丘素来很少与各个仙府来往,大家或许也没想到今日青丘不仅来人,除了女君之外就连第一美男子白真上神也来了,来往的神女仙子不时朝着我们这边看来,我虽说脑袋不十分的聪明,可平心而论,这些神仙们的表情我还是能略略读懂一些的,我笑道:“小叔也觉得十里桃林无聊吧,才在今日选择来参加这千花盛典吧。” 其实,小叔今日与素日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四海八荒的神仙实在见识的少了些,偶然见到小叔便如此激动,这感觉我也能理解,就如同我见到东华帝君时的心情一样。 小叔听了我的话,淡然一笑,道:“哎呀,也不知是谁,昨日使出浑身解数在十里桃林各种撒娇求我今日同她一道来,说什么自己把天族的花给养死了,又害怕自己驯服不了那镇塔妖,将自己弄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若非如此,我今日才懒得来呢。” 这话倒是不假,可被小叔再提起,多少有些令人尴尬的,我连忙跑到小叔身边拽住小叔的袖子求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在四海八荒神仙面前,我当真是要颜面扫地。 不过此时我已然无心与小叔闲聊,因着天君的提议,这千花盛典连办三日,如我青丘的神仙在这三日之间于九重天与青丘之间自可来去自如,但依旧免不了那些仙府神族远一些的神仙,况且又有些法力修为一般的神仙前来参加,而千花盛典之后又是灵宝天尊的法会,上一回在太晨宫中灵宝天尊曾说佛陀爷爷也是要来的,估摸着也会伴有弟子二三吧,这九重天上,一进了南天门走了不足千步,蜿蜒之处便看见了倚山建造的堂观光彩壮丽,这数量也是数也数不清,大约看上去也有了几百间的样子。佛殿重重,僧房交错,绮窗相对,青色的台与朱红色的阁之间还有飞道相通。我有些看呆了,心中不断佩服起天族的效率,距离我上一次来到九重天才过去不足十五日的样子便建起了如此多的僧舍佛堂,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折颜站在我旁边正准备走,又见我一动不动盯着那殿舍,便道:“你莫非看不出这都是一日幻化出来的?” 折颜这么一说,我猛的醒悟,是啊,这些建造虽然好看,但着实让九重天显得有些拥挤,况且十五日之内怎可完成,果然是幻化出来的。可如此大手笔的幻化之法定然不是我们这种神仙能达到的,就算是姑姑和小叔的幻术也不能精致精小至此,那··· 我看向折颜,道:“这样高超的幻术,只怕是尊神才能做到吧。” 老凤凰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是啊,这你倒是说的很对,这样的幻术,在这九重天上,不是灵宝天尊就是东华帝君,夜华虽说也可以,但修为尚在恢复,大约也是完成不了的。” 说完老凤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则是从方才对这些殿堂的惊叹转变成了对这幻术的惊叹,末了拽了拽折颜的袖子,央着折颜将幻术也给我教一些。 折颜倒是个大方的神仙,听见我如此上进好学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这一答应令我也是心情大好,拉着折颜和小叔高兴的前往凌霄殿的方向。 这凡间有四季的流转,但九重天上却没有寒暑的变化。一路走来,道路两边不是池沼假山便是松竹兰芷挂满阶沿,含着风,聚着露,香气流动。 未完待续。 千花盛典险生波澜,凤九拒绝与沧夷神君的绯闻 我从来都觉得天族的人是有些浮夸的,比如那菩提树非得随着季节修剪,非得依照老规矩长成什么颜色,这些事情想想就觉得累。但不得不说,就是因为天族喜欢浮夸的个性导致诸如千花盛典这样的日子,老天君也是卯足了劲要给四海八荒展示一下天族的神威似的。 凌霄殿作为此次千花盛典的主殿,素日已经是直冲云霄珠光宝气了,可这样在千花盛典的日子里显然是不够的。 我与折颜小叔才走了百步远远的就瞧见了一圈圈金色的光彩晕在了凌霄殿顶上盘旋的云彩之外,再走近了几步便是瑶池,瑶池对面原本是一片小花坛的,而现在摇身一变,这小花坛变成了形状不一的三个水池,水池中芦蒲菱藕还有其他一些水物都生长在这里,不时之间还有黄甲的鳖和紫鳞的鱼出没在水草中。我正要再次感叹天族的浮夸奢华的时候又瞧见了青色的凫沉浮在绿水上下。 这下还说什么,什么也必能说了,我伸手只能独自鼓掌了。小叔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冷淡的说了一句:“我竟觉得不是来参加千花盛典,倒像是蘑菇集每年春天开集之时。”我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正笑的欢,突然感觉到肩膀被谁拍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姑姑和夜华太子,我一高兴,忘记了还是在九重天,冲着姑姑就是拦腰一包,幸而小叔及时将我从姑姑怀里拉了出来。 姑姑道:“四哥,你也忒直了些,这番话若是天君听到,定然不高兴。” 小叔倒是无所谓似的笑了笑,没说话,折颜却道:“这天族啊···”刚说到这又瞧了瞧夜华太子,随后道:“也是极重规矩,重规矩···只是我等这样闲散惯了神仙着实有些不适应。”说罢便不再说了,姑姑笑了笑,道:“可不是吗,别说你了,就连东华帝君也觉得太过隆重因此推了天君今日坐镇呢。” “姑姑是说今日东华帝君不来吗?”我着急的一问,姑姑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我连忙低下头,姑姑的意思我怎会不明白呢。 小叔笑着说道:“她呀,这是害怕自己将天族的莲花养死了被罚去锁妖塔,帝君若是不来,那今日便不必去了。” 小叔如此说,姑姑总算是面色好了些,道:“既是东华帝君所言,那今日必然是要来的,至于天族的莲花给养死了,那便死吧,锁妖塔怕什么,你小叔和折颜还有我都在,你怕什么!” 姑姑说的轻巧,怕我倒是不怕,但是丢脸啊。 我与姑姑小叔他们正在离凌霄殿不远的瑶池这边聊天,凌霄殿那边便传来了佛乐,另外一边我听着谁好像在喊我,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将我的画像堂而皇之的挂在大殿的沧夷神君,他今日倒是一身松快的模样,但很可惜,他马上就不那么松快了。 因他将我的画像挂在了大殿,害得这四海八荒都以为我与这沧夷神君当真有什么关系似的,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 那沧夷神君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来到我们面前时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着折颜小叔他们行礼,依然十分知礼,可我却觉得他这是心机颇深的表现,完全是在蛊惑人心。 我看着笑意盈盈的沧夷神君,周围来往的神仙们也不断朝我们这边看来,这下,四海八荒那些传言又开始隐隐在九重天发酵。 我想了想,对着沧夷神君揖礼,道:“沧夷神君好兴致,从前我不知道神君喜欢丹青,如今知道了,待我回青丘,我小叔特意寻了一副极好的丹青要我转送给你呢。” 沧夷神君显然没想到我此番说法,先是一愣,随后朝着小叔看了一眼。我一直觉得我们白家人都是忠厚耿介的,可我没想到,我们白家人,原来也是说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小叔在沧夷神君的眼神求助下,只淡淡说了一句:“回去便差人给你送去。”说完便朝着凌霄殿走去了,我见状对着沧夷神君礼貌一笑,也随着小叔一道前往凌霄殿。 今日的凌霄殿,少了几分平日朝会的肃穆庄严又多了几分富丽堂皇:金花映照着殿外洒进来的日光,殿中香烟似雾,佛乐声震天动地,进来的神仙几乎都拿着一朵鲜花。 因姑姑和夜华太子还未大婚,因此便同我和小叔一同坐在了青丘的席位,折颜则是在我们旁边,每一个席面上都依着宾客数量摆放着相应的白砗磲茶盏。我无心观赏现在的情形,因方才进来时未曾见到殿中的茉莉,想着不知帝君这几日风寒可曾好了些,今日是否会出现呢。 殿中佛乐声渐渐低了下来,素日政务场合见不到的天君从凌霄殿门进来,神仙们自然纷纷起身行礼,天君行至折颜处停了下来,道:“折颜上神今日驾临实在是天族的荣幸啊。” 折颜笑了笑,对着天君揖礼,道:“听闻此次千花盛典异常隆重,我这个久居十里桃林的神仙夜来凑凑热闹。” 天君听了折颜上神的话果真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得意之间又兴致昂扬道:“白真上神和白浅上神也一同来了,甚好!”小叔与姑姑笑了笑,依旧揖了礼并没说些什么,老天君看着我道:“凤九女君可是九重天十分熟悉啦,今日须得尽兴啊。” 我揖礼后,道:“多谢天君。”我自然知道天君这番话的意思,从前莽撞时对帝君说了些没分寸的话竟被天君装了个正着,此时他说这番话我也是略略有些尴尬的。 还好,老天君客套之后便走向了他自己的座位,原以为千花盛典就要开始,却没想到天君只是坐下喝了口茶,便一动不动又一言不发。 一阵沉默之后,殿中佛乐渐渐再起,正欲高声之时凌霄殿外突然一道紫色仙泽,我的心一瞬间提了上来,帝君来了···。 未完待续。 夜华表妹织越公主再作妖,竟得东华帝君另眼相看 白衣紫袍,银发如瀑,这就是东华帝君,我有些贪婪的看着从凌霄殿进来的帝君,不知是我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还是怎么一回事,在帝君进入凌霄殿之后,第一眼竟也看向了我。我心中自然是欣喜的,眼神因此也就更加挪不开,可随着帝君越走越近,却觉得帝君今日心情似乎是不大好的模样,除了方才看我那一眼,随后便目不斜视的朝着大殿上方的坐榻而去,坐下后挥了挥手免了仙的礼便也一言不发。 天君不愧是天君,在东华帝君如他一样一言不发之后,天君道:“帝连日主持政务实在辛苦,今日千花盛典,本君实在不忍帝君依旧如此劳累,因此提议千花盛典连办三日,让帝君也好好歇息一番。” 天君话毕,众仙再次起身道:“帝君辛劳。” 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帝君,他似乎是昨日没休息好,神色淡漠的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嘴唇动了动,只吐了两个字:“免礼”便又不说话了。 或许众神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素日他们见到的帝君都是这样,要么是正襟危坐要么是不发一言,如今日这般与平日也没什么区别,可我却不觉得。 帝君前些日子在太晨宫与我喝茶时的样子我见过,雨天送我回青丘的样子我见过,就连耍赖不肯喝药的样子我都见过,素日高冷的模样我自然也是见过的,但今日的帝君一定是不开心的,甚至有一丝丝怒意,但这怒意似乎被掩藏的极好。 我不知是不是天下的凡人和神仙都一样,但凡心中有了一个心上人,他最细微的变化都能感觉到,总而言之,我确信我的感觉没有出错。 千花盛典顾名思义便是仙界在进入春夏之后由天族举办的一场是盛宴,只不过这样的盛宴与一般的宴会不同,千花盛典须得有十亿凡世的花草还得有神族的奇珍异草,林林总总超过千种。 凌霄殿中佛乐渐沉,仔细看大殿之中每一桌席两边都摆放了不同的两种花卉,烟花露草,或倾或倒;霜干风枝,半耸半垂。颜色大小搭配的甚好,配上席上的白砗磲的茶具以及水晶碟实在是相得益彰。 千花盛典上即便上千种花卉在一起,能够压住群芳的也只能是莲花,莲花作为仙界圣花这名号可不是白来了,成玉为了这次千花盛典一连月余未曾来过青丘,今日典礼开始便是成玉开场,我喝了一口茶盏的茶,随后见宫娥涌入,在席面上的茶盏旁边又为每位神仙添了一个水晶酒杯并一个水晶酒壶,待众宫娥退下,殿中突然出现几道绮丽的色彩,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芳香的气息,即便是桌边有香气袭人的花香,可就在这华光与芳香一并袭来的时候,殿中其他的香味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神仙们惊叹之际,一身红衣的成玉从上空而降落,两手之间一团红色透明的光团包裹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同时,漫天红莲花瓣从上空飘落,待成玉落地,慢慢垂下双手,方才那团透红色的光团渐渐散开,那一朵被包裹的莲花瞬间绽放除了最绚丽的红色光芒悬在空中······ 那天成玉离开的时候天君心情大好,对成玉大加赞赏,我看着更衣回来的成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喜气,连带着坐在斜对面的三殿下连宋好像也因为心情大好连着与左右的神仙喝了好几杯呢。 成玉这位司职瑶池的元君结束了千花盛典的开头,接下来便是千篇一律的歌舞,虽说每一次的歌舞都不大相同,但这一次却着实很不相同,不仅各个仙府有很会来事的训练了一批歌舞伎,就连太子夜华的表妹那个曾经将我关进锁妖塔的织越公主竟然也亲自表演助兴,一曲华乐相伴,织越公主一身青翠的舞衣婀娜多姿的在大殿之上翩然起舞,那场景着实有些美,用我酷爱风雅的爹爹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什么顾盼神飞纤姿绰约吧······ 一曲结束,织越公主更是香汗淋漓,带着微微急促的喘息声站在了大殿中央,脸上因为方才的舞蹈费了些力气隐隐有两团绯红,竟比涂了胭脂还娇俏些,可惜我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我倒是很想与这小娘子说笑两句。 从前我在太晨宫时不大明白织越公主为何对我不大友好,如今想来,恐怕这位公主也是对东华帝君倾慕已久了吧,此时站在大殿上,虽然面对着天君,可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东华帝君。 我顺着织越的眼神看去,真是可惜,神女有心,东华帝君此时却正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呢。我心中偷笑,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织越因为是乐胥娘娘的娘家晚辈,在天族受到颇多照顾,乐胥娘娘又生养了夜华太子,天君对乐胥娘娘这个儿媳妇也是比较偏爱的,此时天君看着殿下站着的织越也很是高兴,这样精彩的表演自然是为天君主持的千花盛典增了色彩的,天君道:“织越公主今日极好,赏!” 天君也是无趣,任什么神仙什么阶品都是赏一些俗物,有什么趣,即便我不看也知道大约就是些什么珍宝器皿之类的,要我说啊,这些东西比不上我们狐狸洞或者十里桃林任意一本丢在角落的杂书来的珍贵。 我不自觉的朝着小叔身边靠了靠,道:“天君实在没什么新意。” 小叔微微一笑,道:“要什么新意,等会让众仙君拿出自己培育的莲花,罚你去了锁妖塔才有新意呢。” 我白了一眼小叔,但不得不说,小叔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我立即陷入了一种焦虑,想起这培育莲花之事是月前东华帝君的安排,我迅速的看向了东华帝君,希望帝君不要立刻提起此事才好。 原以为帝君此时还在闭目养神,却没想到在我看他的一瞬间,他竟然睁开的眼睛,恰好看向我。这眼神,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我还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冲着帝君一笑,但后来折颜说,我那一笑简直连他都觉得尴尬。 帝君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想来还是不怎么开心,我收回眼神,心想着帝君不悦,那今日或许就不会提培育莲花之事了吧。 我也不知道今日是撞了什么邪,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刚祈祷完第一遍,就听见织越在大殿道:“月前帝君曾吩咐四海八荒神君们亲自培育了天族的莲花,千花盛典以验其效,成玉元君还亲自将瑶池的莲花送到各神君仙府。” 天君听言,道:“哦?既然是帝君的吩咐,那便请各位神君展示一下大家培育的莲花吧!” 天君看向了东华帝君,凌霄殿所有的神仙们也看向了东华帝君,而我则是低着头慌乱的想着对策··· 突然传来帝君声音:“织越公主好记性,本君差点忘了······”。 未完待续。 织越出言挑衅凤九,凤九恼东华帝君不向着自己 我觉得,我一定是与千花盛典犯冲,否则怎么我不想什么就便来什么啊! 听见帝君的话我抬头不自觉的看向了帝君,仿佛觉得帝君理应知道我将莲花养死,理应护着我驳了那织越的话,可此时帝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大殿之上的织越。 我此时顾不得生气,第一反应也是看向了织越,她此时一脸得意,仿佛是自己被帝君相中了似的,其实不过是一句话提醒了帝君罢了,至于这副表情嘛!我不乐意起来,收回了眼神,端起桌上的水晶杯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随后,折颜道:“这酒比起桃花酿如何?” 我不乐:“此酒太过甜腻,浮夸!” 折颜倒是笑了起来便不再说话,身边的小叔却道:“你要的新鲜来了。” 我知道小叔是在戏弄我方才的那番话,我叹了口气:“小叔,稍后的新鲜事,你可得想个由头与我一起才好啊。” 小叔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道:“你先自己体验体验,不行了我再去。” 我一听这话,瞬间毛了,我恶狠狠的看向小叔,小叔被我盯着有些不忍心吧大概,道:“以你的修为,对付那镇塔妖确实勉强了些,可你如今已是女君,即便我帮你,也只是在法术提点一些;但倘若你真的被那镇塔妖伤了分毫,今日我定斩杀那妖兽,绝不让你丢脸被人看轻。” 小叔这番话实在是为我好,我只顾着撒娇,却在此时忘记了自己青丘女君的身份,若让小叔帮忙,那才是给青丘丢脸。如今小叔说的明白,我也坦然,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神态自若的看着大殿上纷纷展示自家培育的莲花的各位仙者,不得不说这些仙君们有的看上去长相不大好看,有的一看就是粗线条的神仙,可是却纷纷将这莲花培育的极好,莲花盛开的大小、周身泛着的华泽都恰到好处,即便直接将它们放进天族的瑶池也是可以的。 但是也很奇怪,此事是东华帝君提起的,但此时天君都走下了坐榻来欣赏,帝君却依旧在自己的坐榻上神色冷淡着,即便是天君这边眉开眼笑夸的天花乱坠,东华帝君却连眼珠子都不挪动半分去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过去了,折颜与夜华的酒壶都空了天君才回到自己的坐榻之上,刚一坐下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想必方才赞美之词说的太多也是费了些口舌的。 大殿之上好容易恢复空旷,方才仙者多到我觉得眼晕,此时空旷些令我的心情都平静了许多,天君坐在上方又是对方才的情形一番赞赏,真是什么事都有如此浮夸才罢休,倒是东华帝君,从头至尾未发一言。 大殿一片安静,天君又喝了一口酒,正当我纳闷之时,却听见从凌霄殿最末端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方才没见到青丘女君培育的莲花,想必是培育的最好,要压轴吧。” 我闻声放眼望去,那织越坐在末尾的席面上一脸无辜又带着几分期待看着我这边。 我收回脑袋,叹了口气,对着小叔和姑姑道:“瞧瞧,九重天上惦记我的神仙真多。” 姑姑不大明白,小叔却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明知道有人惦记还不事事谨慎。” 我耸了耸肩,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道:“禀天君、帝君,凤九不大会养花,一朝不慎,将成玉元君送来的那株莲花给······养死了。还请天君责罚。” 殿内一片寂静,这神族圣花本就是神族的宝贝,如今去了青丘却被养死了,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天君还未开口,那心心念念惦记着我的织越便在我身后惊呼:“什么?不会吧,青丘可是仙乡福地,是上古便留下来的神族之地,怎么会将莲花养死了呢。”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这织越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她若不再次强调青丘是上古神族之地万一天君一时糊涂真的责罚我可如何是我。如今不仅提醒了在座的神君们,更是提醒了天君。 我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上等着天君的发落,却听见天君道:“无妨,本就是为了千花盛典添彩的,如今动辄责罚岂不违背了帝君的初衷。”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织越又道:“也是,帝君当日曾说,若是养死了便要罚去锁妖塔驯服新的镇塔妖,帝君当日已经有了处罚,今日若再处罚也是不合适。” 织越,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扎刀,若是在私下,我断断是饶不了她的,可这在大殿之上,四海八荒的神君都在,此时跟一个如此“天真”的公主计较,实在有失我青丘女君的气度。 织越说完这番话,席间已是议论不止,四海八荒的神仙们都听说九重天的锁妖塔有一只新的镇塔妖尚未驯服,听说也是上古之兽,很是凶猛,如今青丘女君不过几万岁要驯服那镇塔妖,恐怕有些难······ 我站在大殿之上静静的等着帝君的发落,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慌乱,既不想因为打不过镇塔妖被帝君轻视又害怕丢了青丘的脸面。 议论了好一阵,不知是仙君们累了还是觉得没什么可议论了,大殿之上终于安静了些,帝君此刻方才又道:“织越公主果然好记性。” 说完,帝君从坐榻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凌霄殿,站在我面前,道:“如此,女君且随本君来。” 我点点头,转身跟着帝君出了凌霄殿,身后,是天君和灵宝天尊为首的凌霄殿的一众神仙们,自然了,小叔姑姑和折颜也是一同跟着来了,毕竟这镇塔妖大家还都未曾见过呢。 我跟在帝君身后,帝君的步伐却没有太快,一边走一边问我:“怕吗?”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圈,确定帝君在同我讲话,我沉下心,道:“有一点。” 在帝君面前,我丝毫不想掩饰我的焦虑与害怕。 帝君又道:“九儿,走快些。” 帝君从未在这样多仙者的场合下唤我九儿,我心头一热,帝君还是向着我的。 未完待续。 二进锁妖塔,东华凤九随塔外相隔却依旧情意蔓延 帝君今日······有些不同,不仅不提月前培育莲花之事,整个千花盛典总共说了两句话,又在此时唤我“九儿”,原本我有些紧张惶恐的心越来越安稳了,我道:“可是我走不快,我怕我打不过那镇塔妖。” 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加快了脚下步伐,抬头看着帝君,帝君却露出了今日从未露出的笑容,道:“不是只有一点怕嘛,却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觉得帝君理应明白我这等小仙面对镇塔妖的惶恐呀,但又觉得此刻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仙者众多,不好多说什么,便只道:“帝君~”,这样唤帝君,突然让我想起了前几日在太晨宫,那是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我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只想着假装生气让帝君不再调侃我,果然帝君不再多说,突然低下头,道:“伸手。” 我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帝君让我伸手,但却没有犹豫,一边走一边将一只手轻轻的伸出来,帝君将一道符放在我手中,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那符瞬间消失在了我的手心中,我顺势捏着手,抬起头道:“这是什么?” 帝君道:“九儿,你放心去,不用怕。”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帝君说了这番话,我瞬间不慌了,心里全是踏实的感觉。我低头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帝君,温柔起来竟比平日更加迷人。 又走了约数百步,帝君停下脚步,一座九层高的宝塔出现在我眼前,这宝塔离地约有九十丈高。塔顶的金盘如仙佛的巨掌凌空托起,檐间的金铎悬垂于高耸的云天,做工精妙法相庄严。这是我第一次看这锁妖塔的外观,一时之间竟被这锁妖塔的宏伟震惊。 天君和众位仙者陆陆续续到了,有不少仙者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锁妖塔,皆纷纷感叹起来,小叔折颜并姑姑走到我面前,小叔看着我,道:“凤九你且去试试,若觉得有些吃力便出来,万万不可伤着自己。”小叔顿了顿,看了一圈看热闹的仙者,笑道:“若是你伤了自己,恐怕这锁妖塔又不知要再过多久才能再寻一只镇塔妖了。” 小叔言下之意实在明白,折颜站在一旁道:“凤九,你就安心去吧。”虽然折颜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可是却看向的是帝君,我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姑姑牵着我的手,轻声道:“去吧,我和你四叔都在。” 我点点头,转身撞上了帝君的目光,帝君的目光安宁,看着我让我方才又有些慌乱的心又凝静了下来······ 帝君看了看我,然后走向锁妖塔,先是施法用一道结界罩住整个锁妖塔,随后又施法在那结界之处分开一道,我见状,立刻施法进入那结界,直奔锁妖塔内。 这锁妖塔我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也是织越将我丢了进来,这一次又是她多嘴。 锁妖塔内一如从前,四壁全是方阁,阁中全是妖兽,一共九层,没有一层是空的,整个锁妖塔中妖光四溢,红彤彤有些刺眼,看了一圈没见到那孟槐兽,我正纳闷要如何引出这孟槐兽呢,一道鲜红的光泽从塔顶一泻而下,冲着我飞奔而来,我立刻飞身到另一边躲过了那到红光。 顷刻间,一个身量巨大的妖兽浮现在塔正中间的空中,我想,这大概就是那孟槐兽吧,难怪能成为镇塔妖,果然气质出众啊。 我正想着,谁知那镇塔妖竟开口道:“你并非妖兽,来锁妖塔作甚?” 我一惊,原来还是一只通神语的妖兽啊,我道:“我听说锁妖塔来了新的镇塔妖,今日特来讨教。” 那孟槐兽闻我此言,冷笑道:“就凭你。”说罢,便朝我攻击而来,我见状也不再躲避,立刻施法, 然而就在我施法之时,方才帝君放在我手中的那道符却突然金光大作,我还没搞明白这不属于我的神力从何而来,那孟槐兽却率先停下,道:“你是谁?” 我一愣,这妖兽······招数如此清奇嘛? 我看着孟槐兽,道:“我乃青丘白凤九。” 孟槐兽一听,竟在一瞬之间来到我面前,四肢着地道:“凤九殿下。” 我惊讶于孟槐兽的表现,同时对它这声凤九殿下也感到震惊,我道:“你如何识得我?” 孟槐兽道:“在下并不识得殿下,今晨东华帝君前来,说今日若是有人进入锁妖塔,若自称青丘白凤九便不许我伤她。” 原来如此,可是,我想了想,对着孟槐兽问道:“帝君给了我一道符,你可知是做什么的?” 孟槐兽看了一眼我手中隐隐发光的符道:“这是镇妖符,请殿下将它种在我身上。” 我闻言,虽然不大明白,却依旧照着孟槐兽的话做了,就在那镇妖符进入孟槐兽身体的一瞬间,锁妖塔的红光减弱,塔内瞬间安静了许多。孟槐兽道:“凤九殿下,从今以后您便是我的主人了,我定会为您守好这锁妖塔的。”说罢,孟槐兽便消失了,我抬头一看,它化成了一只小兽在塔顶的那一阁中。 帝君,竟然是帝君,上一次在被丢进锁妖塔就是帝君救了我,这一次又是帝君,难怪他让我安心,难怪他给我这道符······。 未完待续。 凤九顿悟东华为何自断姻缘,心中犹豫被帝君一笑抚慰 从前我听说东华帝君为了这天下苍生因此自断姻缘,我始终不明白这天下苍生与帝君的姻缘有什么关系,可那日在若水河畔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今日自爱锁妖塔我便彻底明白了。 帝君,掌六界生死,定天下律法,这天下苍生都依着这些规矩行事,帝君若有姻缘,那被他庇护的女子固然十分幸福,可帝君也会因此挂念一人,心中有所挂念便会有所累,心上之人与天下苍生便会失了天平,帝君要的是苍生大爱,而非一人私情。 就比如今日,帝君为了护着我,特意交代了孟槐兽,为了不让我受伤,特意给了我镇妖符,我虽然得以完全,但终究帝君却因此背离了当日口中之言,帝君,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我足够有幸吗?能让帝君为了我如此行事? 我想我不应该质疑,至少那日在青丘,之前在太晨宫加上今日的事,我心中既狂喜又担心,狂喜于帝君待我的与众不同,担心于帝君如此偏袒我会引起四海八荒的不满。 看着锁妖塔最顶端的孟槐兽,我心中已是矛盾万分,此时锁妖塔外又隐隐传来小叔的声音,我定了定心神出了锁妖塔,还未出结界便看见了在众神仙前面的帝君,他眉头微微簇在一起,看到我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之后瞬间舒展了眉毛,随后便是小叔和姑姑折颜走上前两步确认我的安全。被人这样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我走出结界,看着帝君,心中有很多话想同他说,但看着周围一张张好奇的脸我忍住了,姑姑拉着我转了一圈,道:“没伤着,很好。” 小叔也是笑了笑,没说旁的话,原本来看热闹的神仙们此时也齐声贺我:“恭喜女君驯服镇塔妖。”我正要回礼谢过,却听见那织越说道:“不愧是青丘女君如此短的时间便驯服了镇塔妖,不知女君用了什么术法驯服的,好叫我等也修一修。” ······ 或许这不仅仅是织越的疑问,也是四海八荒折线看热闹的神仙们的疑问吧,织越说完,大家也都议论了起来,纷纷要我说一说。 我该怎么说呢?我说是帝君提前帮我做了弊?还是瞎编一个?可是当着帝君的面我实在编不出来,即便我素日再伶牙俐齿,我也不想在帝君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谎,我正为难,却听见帝君道:“织越公主果然好学。不过依本君看,请教这种事情对于修为实在没什么益处,若真想提升修为,还需要亲自体验一番。”帝君此番话一出,神仙们也都不再说话,帝君又道:“对了,不仅仅是织越公主,但凡诸位想要提升修为的,都可以再入锁妖塔亲自体验。” 帝君后面的话说完锁妖塔前瞬间鸦雀无声,那织越更是脸色难堪,我不远瞧着,她额头上竟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来。 织越道:“帝君,小女知错了。” 帝君不说话,织越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对着我揖礼道:“恭喜女君驯服镇塔妖,方才织越实属无心冒犯,请女君勿怪。” 看着织越,我想她如此为难我不过也是因为仰慕帝君的缘故,仔细想想她本也没什么错,更何况她本来就不算冒犯,本来也是帝君帮我,我笑道:“公主言重了。”随后我转头看着帝君,道:“多谢帝君。”只道感谢,却没有行礼,帝君微微笑道:“折颜上神,本君有事同你商量,不知是否得空与我去太晨宫一叙。” 折颜看了半天的热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无端端被东华帝君邀吧,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道:“好,得空得空。”说着就朝着帝君走来,而帝君则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同折颜一道离开了,天君见状,也嘱咐大家继续千花盛典。自此神仙们便陆陆续续又折回凌霄殿,我自然是与姑姑小叔一同走的,夜华太子跟在一旁一直不做声,姑姑牵着我的手,道:“小九,你给姑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驯服那孟槐兽的?那孟槐兽是我与夜华游历时遇到的,夜华为了抓住它也是想尽办法却始终未曾消它戾气驯服它,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修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姑姑和小叔却是知道的,小叔虽不说话可我知道小叔定然也是想知道的,我想,我与帝君百年之后有了这样的变化,又生出这样的缘分,依着如今的相处,姑姑和小叔包括我爹爹自然都是要知道的,索性将来大家都震经不如一点点潜移默化,于是我道:“帝君方才给了我镇妖符。” 短短几个字,姑姑和小叔却在听到的瞬间停下了脚步,姑姑停下脚步是因为吃惊,可我却看得出,小叔停下脚步是因为姑姑和我都停下了脚步,但对我的话却丝毫不惊讶,姑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紧张极了,不知姑姑会说些什么,可无论姑姑说什么,我也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姑姑半天才说了一句:“东华帝君竟也作弊!” 我一阵无言,我知道姑姑神经大条,却没想到如此大条······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得知凤九莲花已死,心中存疑命司命一探究竟 大半月过去了,因为千花盛典的缘故,最近的朝会并没有照常举行,而我也有大半月未曾见到九儿了,上一次在太晨宫喝茶之后这小狐狸竟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来问问我的风寒是否痊愈了······ 这一日我正打理这太晨宫盛开的佛铃花,司命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的模样,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着我对司命的了解,司命稍后一定会忍不住提起的。 果然,我正摆弄着佛铃花的新土,司命走到我身后,道:“帝君,小仙方才下九重天了一趟,这四海八荒最近新鲜事儿可是不少呢。” 我不做声,我又不是那种八卦的神仙,对四海八荒的新鲜事我更是没什么兴趣。司命在我身后又沉默了一阵,然后接着又说道:“最近这新鲜事呢也不多,总共也就两件。” 司命仿佛知道我不会吭声似的,顿了顿又道:“而这两件事啊都与青丘有关。” 司命其人,大概是我最近对他太过友善了,竟在说完与青丘有关之后便不做声了,毫无自觉性。 我放下手中的小物件儿,转身顺势坐在了旁边的玉凳上,看着司命。司命原本还顽强的与我对视了两秒,仅仅两秒之后便挪开眼睛微微垂下头道:“这其一啊,是听说沧夷神君前不久给凤九殿下送了一副丹青,据说那丹青上的人啊真是画的栩栩如生,大家都好奇沧夷神君是如何画的如此传神,后来听说啊画中是凤九殿下。”司命又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我觉得,司命最近可能过的太舒坦了。 我微微清了一下嗓子重霖便将茶水送来,幸亏司命还有些灵性,听见我的声音,立刻又接着说了下去:“大家都说沧夷神君之所以画的如此传神就是因为对凤九殿下执念至深,这是将凤九殿下的模样刻在了心上才能画的如此。” 我喝了一口茶极力压制住心中的不悦,我内心非常坦然,我知道此刻我确实不通透的像一个凡人。 重霖站在我身边,听司命如此说,便道:“凭这沧夷神君如何深情,凤九殿下自有自己的心上人,岂会又青睐于沧夷神君这小小的伎俩。” 司命松了口气,仿佛是在庆贺终于有人搭自己的话,结束了这自导自演的场面一般,接着重霖的话道:“可不是嘛。我听说凤九殿下当日便拒绝了,压根儿没收下那画······”。听到司命这样说,我心中好受多了,没错,这就是我的九儿,向来是爱憎分明的。 司命方才说有两件新鲜事儿都与青丘有关,我的余光瞧了瞧司命,却看见司命又皱了皱眉头,道:“但是那沧夷神君也是执着,虽然被凤九殿下拒绝了,但回到沧夷山便将凤九殿下的画像挂在了宫中大殿之上,因此四海八荒的神仙们都知道了沧夷神君钟情凤九殿下······”司命说完还惶恐的看了看我,我明白司命的意思,几千年前司命就跟着我,我初认识九儿司命便也认识了,想必他如此惶恐也是明白我的心思的。司命或许是察觉出我的不悦,连忙又道:“这第二件新鲜事儿啊我听说前不久我同成玉元君送到青丘的莲花被凤九殿下给养死了,却······不知是何故。” 司命微微皱着眉看着我,应该是想要从我这里寻一些答案。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就更加奇怪了,这瑶池的莲花生命力极强,况且又是在青丘这样的地方,即便不搭理顶多也就是花开的小一些,怎么可能会死。我皱了皱眉,想起那日曾让司命传话,莲花若死,便要驯服锁妖塔的镇塔妖。 那孟槐兽我虽然未曾去瞧,但听夜华说自己抓它那日也颇废了些功夫,况且那日将它关进锁妖塔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出这只孟槐兽的能量,这若是九儿去,那定然是有去无回······ 我想了想,对着司命道:“司命你想办法去把青丘的那一株莲花给我找回来。” 司命仿佛就在等我这句话,立刻领命便去了青丘,重霖站在我身边道:“帝君可是觉得这莲花死的不寻常?” 我站起身朝着书房走去,我也不大确定这花死的寻不寻常,可事关九儿,我还是要弄清楚的,我对重霖交代:“司命回来之后即刻告诉我。” 随后我便扎进书房不再出门。 未完待续。 三十六万年,打架这件事,东华帝君没怕过 司命回来时大约是临近黄昏,太晨宫的各处已经布了许多橘色的云朵,重霖不知在院中做些什么,总之是一刻也未曾离开,宫娥们更是一如往常的安静。 我在书房拿着一本闲书看着,重霖和司命便出现在书房门口,我点点头,让重霖司命进来我也起身走到司命身边,司命还喘着气,额头有一些汗,手中化出青丘的那一朵死了的莲花,那朵莲花干枯萎靡,还隐隐有些发黑。 我接过那朵莲花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司命擦拭了额间的汗,道:“帝君,小仙曾见过瑶池枯萎老去的莲花,不知是否因为生长的环境不同才有了区别。” 我转头看着司命,虽然我也知道这莲花死的有点奇怪,上次送九儿回青丘的时候,临走的时候我瞥到过湖中的这朵莲花,虽然被四海水域的神力冲击到了湖中心,但还是正常欲开的模样,青丘是上古神地,这么多年来单单是那一汪湖泊便从未有丝毫干涸,不仅如此湖底更是常年孕育出不少的夜明珠,这样一个仙泽深厚的湖怎么会养不活这一株莲花。 看着司命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开口道:“说下去。” 司命这又揖礼,准备继续说出自己的揣测。 司命,每逢有一些不大好的揣测时便会毕恭毕敬的行上一整套礼,自从我总结了这样的一个规律之后,每每遇到司命如此恭敬小心翼翼我便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司命说瑶池枯萎老去的莲花只是不再生长,花瓣和花茎有些发干,其他便没有什么异处,而从青丘取回来的这朵莲花则显然并不是自然老去枯萎的。 我心中听了,泛起了担忧和疑虑。我倒不是担忧那锁妖塔的孟槐兽,小小一孟槐兽,有我替九儿收了没什么问题,可究竟是谁处心积虑要与九儿为难,这件事让我头痛了好几天。 我思来想去了好几日依旧是一筹莫展,直到那日重霖办完事从九重天回来时告诉我他遇到了药王,药王问及最近太晨宫是否长了杂草杂花,我才将这件事了解个清楚。 重霖是知道我最近在愁什么,药王问起时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多留了一分神。太晨宫向来不会长什么杂花杂树,不仅太晨宫不会长,九重天也不会。 自九重天开始仙泽便大量涌动,有了这些仙泽的笼罩九重天的一切生灵才会安然生长,但若是突然多了什么其他的植物,受了这仙泽的滋润常年累月便会成精成形,再若是不被人注意没有好好的培育,成了什么祸患也是极有可能的,因此药王这问题问的实在有些奇怪,重霖虽在碧海苍灵时间很久,但对这神族的习惯九重天的规矩都是一清二楚的,因此便与药王细细聊了起来方知: 前些日子夜华的表妹织越跑到药王那里说是自己宫中长了奇怪的杂草,求药王配些药将这些杂草祛除,药王虽然心中有疑虑,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除草灵的药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便配了一剂给了织越。 后来司命告诉我,前些日子白浅上神和夜华一同回青丘,出了洗梧宫见到了织越,织越素日对白浅上神颇为恭敬,且两人在凡间有过一面之缘,白浅上神对织越公主也算是礼遇,因此织越央求白浅上神说自己从未去过青丘,想去见识见识,白浅上神也就同意了。 如此,那这些事便又是织越做的。 本君虽然天地共主,活了这许多年头本来对小辈还是很宽容的,只要不涉及到我太晨宫我都任由他们去闹,可这一次织越是冲着九儿去的,上一次,也是织越。 仔细想来,这么多年本君也从来未曾与这些小辈计较过,上一次计较······大约是素锦伤了小狐狸那一次,再就是织越将九儿丢进了锁妖塔。再一再二,这是第三次,我有一丝忧虑,若将来······将来若是九儿真的陪着我在这太晨宫中会不会又有许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仙针对九儿······ 我是很愿意给小辈一些机会的,自从知道了织越咋从中作梗我便开始研究那孟槐兽,再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势必灵气足一些。 这孟槐兽从上古至今便是极其忠诚的神兽,只因当年战乱纷飞没有什么神仙有闲心教养这才沦落至此,若是认定了主人便会对主人忠心不二,有了主人之后再加以教化,无论是放在锁妖塔还是放出锁妖塔都是威震一方的神兽,而这样的神兽,若是给了九儿,那即便将来九儿来九重天,倘若有我不在的时候遇到危险也会第一时间保护九儿的。让这孟槐兽俯首听话的唯一办法就是做第一个打服它的神仙! 打架,这件事三十六万年来,本君从来不惧!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又收孟槐兽,却有私心留给凤九护身 原以为神仙日子逍遥,但我却一连多日为着九儿的事忘记了时间,今日傍晚重霖送来明日千花盛典的正状我才意识到明日就是千花盛典了,我原本是要去锁妖塔驯服孟槐兽的,但方才天君过来同我说起千花盛典又说了一些白浅上神与夜华的婚事。这浩浩荡荡百年过去了,天族终于开始与青丘商议起两族的婚事了,作为天地共主我还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因此也多聊了一会便已是夜幕,这夜晚时分去锁妖塔太过显眼,若是让旁人知道我偏帮九儿,对九儿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如今不是我一人的小狐狸了,她还是青丘千万子民的女君,她的声誉对她来说,很重要。 而我也在想着,若是那织越明日不提莲花之事,九儿也倒暂时无忧,这样我也可手底下松一松,再饶过她一次。 第二日是从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开始的,天君酷爱这种浮夸的风格,一大早张灯结彩也就罢了,佛乐也奏的极大声,即便是我这太晨宫也没有躲过佛乐的洗礼。 司命一大早就在院中不停的踱步,瞧见我之后连忙走上前说方才看见织越问灵宝天尊关于锁妖塔中那孟槐兽的事。 如此看来,织越是要执迷不悟了。做神仙本就是随心所欲自然通透的,如织越这般计较又多事的神仙,恐怕又是下一个素锦了。 眼下织越的把戏我已是没什么兴趣,解决孟槐兽倒是首要任务。 锁妖塔乃上古时期父神囚禁天下虐杀成性的妖类所造,由父神作法,含了极大的灵力,拥有无穷的力量,凡是被囚禁于此的妖魔便很难从中逃出去,这也是当年为何我知道织越将九儿丢进了锁妖塔之后大怒的原因。 原先救九儿我将父神留下的镇塔妖斩杀原也是无奈,用上法术虽说能不费什么力气便收了那镇塔妖,可那法术杀妖也杀神,九儿还差点上了尾巴,因此只好不借法术硬打,而这一次要松快些,九儿不在塔内,对付这孟槐兽还是比较轻松的。 走入锁妖塔时整个九重天的佛乐声大概是最盛之时,即便进了锁妖塔偶尔也能听见一两声佛乐。 在红光满布的塔中所有妖魔都十分乖觉的呆在方阁中,那孟槐兽素日高傲,此刻依然是在塔顶盘旋着,睥睨这锁妖塔内的所有妖魔。 见我而来,那孟槐兽也还不怯懦:“紫衣银发,可是东华帝君?” 我瞧着这孟槐兽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妖兽,主要是有些桀骜不驯,我道:“你来这锁妖塔也有些时日,至今也是缺个主人,本君念你颇有些灵性,特意来助你一助。” 那孟槐兽依旧骄傲,道:“东华帝君可知我秉性?” 我冷笑道:“区区孟槐兽,也同本君讲本性?” “既如此,还请东华帝君赐教!”孟槐兽话音一落便飞身而来,果然是上古神兽,身量不仅有着上古神兽的模样,行动更是快捷又灵巧,比之同样体型的兽来说,孟槐兽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优良的神兽,如此一来,送给九儿正好! 那孟槐兽飞身而来的一瞬间张开巨口,口中更是有百支刀刃飞来,我唤出苍何剑,以苍何万面切块抗那百支刀刃,绰绰有余。 这边刀刃已退孟槐兽也在刀刃消失的瞬间孟槐兽已近在我眼前,这是要从武力斗起法力了。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孟槐兽已匍匐在我脚下,我理了理衣裳,道:“如何?” 那孟槐兽果然有上古遗风,此时亦是心悦诚服,道:“能跟随东华帝君,是在下的荣耀。” 我摇了摇头,道:“你不是跟着本君,本君要你认另一主人,你可愿意。” 那孟槐兽的头左右看了看,又抬起头看着我,道:“既已认了东华帝君,帝君说什么在下照做便可。” 我点点头:“很好。若是这几日有一姑娘来锁妖塔,你切记问来者何人。若是来人自称青丘女君白凤九,你便认她为主。你可愿意?” 孟槐兽点点头,又道:“帝君吩咐,在下自然照办。” 我想了想,觉得不大放心,又拿出灵宝天尊日前给的镇妖符,道:“若是来人拿出此符,便是我说的青丘女君白凤九。” 孟槐兽点点头,道:“在下记住了。” 我挥了挥手,让孟槐兽回到塔顶,自己则走出了锁妖塔,站在塔外的司命见到我,脸上的愁云也消散了,连忙上前,道:“帝君,凌霄殿那边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司命或许也觉得这番话不大妥当,又补充了一句道:“凤九殿下也已经来了,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也一同来了,估摸着是替凤九殿下来打架的吧······”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的小心思,与凤九甜蜜互动 我应该想到的,九儿的莲花死了,凭她的机灵劲儿一定会找帮手的,这孟槐兽虽然凶猛,对于折颜来说,也倒不是什么难事。如此一来,我倒显得有些多虑了,可自从九儿出现,我不总是做这样多虑的事嘛。 九重天的礼乐实在是有些吵闹,一大早又听说那织越执迷不悟依旧我行我素企图对九儿不轨,眼下又刚从锁妖塔出来一时之间我很是心烦意乱,又一想到九儿或许稍后便会被为难我便又烦躁了几分,直到到了凌霄殿见到小狐狸的身影这烦躁才熄灭了几分,今日的小狐狸,倒是很自觉的主动看向了我这里,还算有良心,不至于才喝过我的茶就将我忘了。 我瞧着九儿那边,余光瞥到了在末尾后几排坐着的织越。 为神这么久,我从未见到谁便生厌,可织越成功了,如此想来,我竟也是个爱斤斤计较的神仙,须臾之间,我竟生出几丝怒意。行至九儿跟前的时候我垂下眼眸瞧了瞧九儿,随即又恢复以往的神态走上大殿坐了下来,今日本君心情实在不是很好,没有心情敷衍这嘈杂的典礼宴会,还好,天君虽然不理政事很久,但这样的场合还算是镇定,见我没有开口便主动担起了这开场的任务。 或许是从前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也深知如今的四海八荒安宁来之不易,对于此时的歌舞升平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况且天族的各种典礼很多,单单是在九重天避世这十几万年就已经看够了这四海八荒的花样,实在无趣。 原本因为提前知道了九儿的莲花死了我便不打算再提起这事,况且当初有这个打算也只是因为想要多创造一些九儿来九重天的机会,如今九儿连我的茶都喝了,想来日后也不会太过于避着我,那这莲花的事不提也罢。 可这织越偏偏要与本君做对,我越是不想提起她反而倒是极其好事的再三提醒,九儿倒也坦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莲花已死,请天君责罚,相比百年之前,小狐狸也变得聪明了起来。 且不说这是我的提议天君绝不会加以处罚,即便是天君想,那也得顾着青丘的背景,我想那织越蠢笨一世却也应该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因此便在天君说了那番话之后顺其自然的说出我之前的要求,驯服镇塔妖。 我倒是好奇,这织越小小一神女,怎么我在太晨宫交代司命和重霖的事怎么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本君向来不是怕事的人,既然织越有意为难,我就如她所愿,本君偏心九儿,那便要偏心的明目张胆。 我同九儿在前面走着,知道我们身后跟了一群神仙,九儿跟在我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些紧张,我笑了一下,还好本君早有准备,但我却仿佛听见了九儿心脏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我放慢脚步,稍稍低着头对九儿道:“怕吗?” 九儿或许没想到我在此时同她讲话,左右看了一圈,才道:“有一点。” 看到九儿如此反应,我想今早我的选择看来是正确的。想起从前那一次在锁妖塔中孤立无援的九儿,我实在害怕九儿受到伤害。没错,是害怕,不仅仅是担心。 因为有过之前的锁妖塔事件,我有些慌,想着尽早把镇妖符给九儿才能稍稍安心,于是情急之下我唤她:“九儿,走快些。” 不知是她喜欢我唤她九儿还是这个小狐狸小脑瓜里又想到什么可乐的事,我分明瞧着九儿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还跟我撒娇道说自己走不快,还说自己害怕打不过那镇塔妖。 这样的九儿,唔······百年前我也很少见她如此模样,实在有些可爱,而因为九儿的心情变好,方才缠绕我的烦闷和几丝怒意也随之消散,我打趣九儿,也想着让她放轻松些,便道:“不是只有一点怕嘛,却连路都走不动了。” 九儿听见这话显然是意外的,事实上,不仅仅是九儿,就连我自己说完也觉得意外。 十几万年,即便我避世太晨宫,但依旧是神仙们见到都诚惶诚恐的神仙,当年的以战止战的行事风格似乎是吓坏了那些小晚辈,时间久了,我也懒得与等闲神仙们周旋,自认为我本就是个性格清冷的神仙。可不知为何,屡屡面对九儿,我似乎是另一个我,摒弃清冷,满怀心思揣度着这只年纪不大的小狐狸,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我的喜怒哀乐也随之变幻。就比如此时,我知道九儿心情放松了些,也期待着九儿的回应,只听见九儿唤了一声:“帝君~”。 这一声,前些日子在太晨宫,九儿也是这样唤我,从前我觉得帝君,东华帝君只是一个称呼,自从水沼泽之后,早就没有谁称呼我东华,东华帝君或者帝君反倒是成了我的名字一般,而独独九儿如此唤我“帝君”却总能让我心花怒放,十分舒坦,仿佛帝君这两个字能在九儿口中开出花朵似的。 我心情好极了,低下头,道:“伸手。” 九儿有些犹豫,然后伸出一只小手,我将灵宝天尊日前给的镇妖符化在九儿手心中,只要九儿伸出手施展法术,那镇妖符便会显现,九儿还不明白,便问我这是什么,我一颗心放了下来,道:“九儿,你放心去,不用怕。”其实相对于这样一句不冷不淡的话,我更想说的是“九儿,有我在,不用怕。”但百年前的那些事仿佛还在眼前,我怕吓坏了我的小狐狸,慢慢来。 行至锁妖塔前,九儿明显又紧张了起来,不愧是青丘白家的掌上明珠,白真更是毫不客气的表示若是那孟槐兽伤了九儿,他便定会斩杀孟槐兽,让天族再寻一只镇妖兽。虽然有这样的家人保护我比较欣慰,可我更想这样的话是由我说出的,我很想将我对九儿的偏爱毫不掩饰的让四海八荒知道。 九儿进锁妖塔前看了我一眼,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更想告诉她有我在不必怕,可我想,九儿应该是明白了我没说出口的这番话,因为九儿在看到我之后,眼神不再那么慌了,又定了很多。 我想,或许不知不觉之间,我与九儿,已经是彼此的安神香了吧。 未完待续。 太晨宫司命星君,一个平平无奇的月老继承人 一连三日的千花盛典实在是无趣。 自从锁妖塔回来之后,千花盛典便正常举行了,却不知为何在接下来的时间我甚至连织越的面都未曾见过。第一日的千花盛典真可谓是极尽奢华,我与姑姑小叔在回到凌霄殿后便是迎接着一轮又一轮的敬酒,四海八荒的神仙们如同觉醒了一般,三不五时便过来一两个要与我和小叔姑姑喝酒,照此情景下去,即便是从小就泡在老凤凰的酒缸里长大的我们也受不住啊。我与姑姑小叔分别眼神沟通了一下,便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出了凌霄殿,刚走了两步便被后出来的夜华太子喊住。或许是夜华太子怕姑姑喝了酒吹了风不好,便邀请我们去洗梧宫坐一会儿。 神仙之间从不讲什么虚礼客套,若是邀请了便是发自真心的邀请,尤其是像夜华太子这样的身份便更是不会虚礼客套的,小叔与姑姑都应下了,我也只好跟着一起。 出了凌霄殿,过了瑶池才几十步,路边一座极其精美的亭子中,一身白衣的沧夷神君突然出现,并在发现我们之后从亭子中出来,来到我们面前说是有话想与我单独说。 姑姑小叔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不大乐意,却依旧说道:“既如此,你们先说,我们在亭子里略坐等着你。” 姑姑说完,便和夜华太子小叔一同前往方才沧夷所站的亭子当中去了。这样也好,有人等着沧夷神君即便有长篇大论想必也会挑重要的说吧。 九重天清风荡漾花香四溢,伴着从凌霄殿传来的礼乐声,沧夷神君极其有礼的向我解释了最近四海八荒关于我与他的流言。 其实,我自然也是知道这不是沧夷神君的什么错,只是恼她将我的画像挂在了大堂之上,如此一来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来往沧夷山的神仙们他的意思嘛。这事情,放在从前对我来说或许没什么影响,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在意这些虚名的神仙,可如今,如今却是不同了。 如今我又与帝君见面了,帝君又如此护着我,我们青丘九尾狐族,认准了一个人便是生生世世,从前我不能同他在一起,即便现在我依旧不能同他在一起,可他对我的好,我确实半分也不能辜负的,这样的流言蜚语,若是让帝君听见了,不知会不会生出误会呢。因此我将自己意思再次同沧夷神君说了个明白:“神君见谅。其实我并不是在意虚名,只是为着神君着想,神君因为不了解我所以觉得凤九还不错,若是将来神君再遇着哪位仙姬神女,往日的这些流言便会又被翻了出来,将来于你不大好。”我刚说完,沧夷神君便欲开口,而在沧夷神君身后匆匆跑来的司命却在此时先沧夷神君一步喊了我的名字,然后气喘吁吁跑过来,道:“殿下在这里啊,让小仙好找。”随后司命又看了看沧夷神君,揖礼道了句:“沧夷神君也在啊。” 沧夷神君历来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此时见到司命自然礼数是不能少的,此时见到司命自然也是行礼寒暄一样都不能少的,我干站着瞧了瞧姑姑和小叔那边,似乎是遇上了哪家的仙君正聊的热络,大概也是忘记了还有一个可怜的我在此处等着他们救场呢。 我听着沧夷神君和司命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实在有些无趣,正准备告辞,就听见司命道:“不知沧夷神君与凤九殿下的事说完了没?小仙是特来寻凤九殿下的。” 沧夷神君正要回答,我却认为这是个时机,便道:“司命你找我什么事啊?我和沧夷神君说完了。” 沧夷神君的神情我却顾不得看,司命是帝君座下仙官,又于我有恩,关系自然也熟络一些。 司命道:“方才折颜上神在太晨宫中与帝君喝茶,说是凤九殿下对茶颇有研究,特意让我来请你呢。” 我对茶颇有研究?!这也是我活了几万岁第一次知道我还有这方面的才艺呢,司命真是,即便是想替我解围也不必说这样不靠谱的话吧,可眼下话已出口,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我面满笑容,道:“略有心得略有心得罢了。”司命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些诡异,估计也正为了自己方才连草稿也没打的谎话感到汗颜呢,但也同我一样需要接着演戏,道:“那殿下,请吧。” 我笑着看了一眼沧夷神君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歉意,随后简单的回了礼便走了,途径姑姑和小叔所在的亭子时,正想跟姑姑说一声,却听见姑姑道:“去吧。”,姑姑便又投入到了与那仙君的谈话之中了。 如此,我便跟着司命一同前往太晨宫,一路上我问司命帝君今天又泡了什么茶,司命却有些不知所措似的,说不出什么,只道是自己不大懂茶,不知是什么,让我去就是了。 我正好奇,司命行事向来谨慎,虽比不上太晨宫几十年前回来的那位重霖仙官有着解语花的称号,但好歹也是跟了帝君很长时间,又向来对帝君的事非常尽职尽责,若是帝君得了新茶定然不是四海八荒寻常所能见的,司命没理由不知道呀。我正分析着,司命突然说自己忘了一桩事,要先去办了才来,让我自己进去,我一抬头,已经到了太晨宫门口,我正要追问司命什么事,司命却一溜烟的跑了,我虽然不得其解,但也无奈早已见不到司命的背影了,只好自己走进太晨宫中。 此时的太晨宫安静极了,偶尔几声翠鸟的鸣唱,不时传来几声礼乐,我走了几步,抬头是恰好看见折颜从帝君的书房走出来,身后便是东华帝君,折颜一见我,愣了一下,道:“凤九?你怎么来了?” 未完待续。 折颜上神乃妙人,接过司命的月老使命牵东华凤九情缘 太晨宫的佛铃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此时已是正午,芬陀利池的鲤鱼时不时跃出池面然后又扑通一声钻到了池子最深处。 折颜一脸迷惑的样子让我比他还疑惑,我道:“不是你让司命来找我的嘛?” 折颜微微一愣,大约几秒钟的时间吧,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是的是的,我忘了。对,是我找你。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折颜顿了顿思考了片刻转身对着帝君道:“帝君,凤九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不妨事吧。” 帝君看了看我,道:“不妨事。” 折颜点点头朝着我走来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说完还不等我说话就出了太晨宫。 我看着折颜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看向了帝君,帝君站在书房门前,看着我突然说道:“所以,折颜是把你交给我了吗?” 我与帝君之间,好像近了很多,不似从前那般拘着,现在倒是多了些随意,我看着帝君有些打趣的神情,耸了耸肩,道:“好像是这样的。” 帝君嘴角一扬,笑了起来,朝我招了招手转身进了书房。我见状也跟着帝君进了书房。 原以为千花盛典,瞧着方才九重天的阵仗,想来各宫的花草植物都应该换了一遍,可没想到,帝君的书房依旧摆着些茉莉,淡淡的花香不经意的游走在整个房间,帝君和折颜没喝完的茶还在茶壶里冒着热气,他自己却已经坐在书案前翻看起了案上的书,我站在距离书案不远的地方看着帝君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而且帝君也没有要招呼我的意思。我想了想,看着帝君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意思,况且方才还同我打趣,应该心情还不错,因此我便看着帝君道:“帝君。” 帝君没抬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我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意思,如今我已不是太晨宫的小仙娥了,自然不能问帝君有什么吩咐,那我应该怎么说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抬眼看着帝君,帝君依旧看着手中的书,没有抬头,我有些委屈,分明是帝君说的折颜将我交给他了,怎么如此不负责,都不理我。 我道:“帝君,你就不管我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好歹你也是太晨宫的主人,我也算是折颜托付给你的客人吧,这主人却不招呼客人,是什么道理? 帝君听了我这句话,终于是抬起头看向了我,脸上还带了三分笑意,他,这是故意捉弄我吗?我有些不大高兴,有一丝小埋怨的看着帝君,等着他这个主人将如何招呼客人。 帝君眼神瞥了瞥他旁边,随后伸手轻轻一覆,帝君的书案旁边瞬间多了一方坐榻,帝君看着我道:“过来。” 我走了过去,心中虽然欢喜可以坐在帝君旁边,但若表现的太开心会不会被帝君笑话啊,因此脸上依旧是艰难的维持着方才有些埋怨的表情,希望不要被帝君看破。 我走到帝君身边,看着方才化出的坐榻,与帝君并排坐了下来,帝君又递过来一本书,我正要接,帝君又抽回手,看着我道:“我忘了,你不爱看书。” 我······虽说我性子是有些顽劣,但我想了想,在帝君面前我还是比较端庄的吧,何时给帝君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为了证明我的多才多艺,我咬着牙抢过帝君手上的书,道:“谁说的啊,我······我可爱看书了呢。” 说完我便一本正经的翻开书打算非常认真的且投入的看,发誓要扭转在帝君印象里我不爱看书的形象。 想来帝君素日也是极其无趣吧,否则怎么会随便拿一本书便是佛经,虽说是有些枯燥,但作为神仙这佛经还是很有必要看看的。 做神仙最要紧的便是通达,看看佛经修修心的确是非常不错的。但很可惜,方才因为在凌霄殿多喝了几杯,此时又正值午后,太晨宫书房的窗子不停送来清幽的凉风,凤九看着看着佛经就有些跑神,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茉莉花香入鼻,凉风轻抚,此刻就应该好好睡一觉的。 想到这里,凤九不动声色的稍稍转头偷偷瞟了一眼东华帝君。 帝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将书放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睛。 “莫不是也睡着了?!”凤九这样猜想着,随即又凑近了些仔细看着帝君英俊的脸庞,确认是睡了,凤九这才放松身体,顺势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五月盛夏,九重天的礼乐至此未有一刻间断,太晨宫的佛铃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每一片花瓣都闪着光。不知过了多久,待我醒来时我的面前多了一个粉色琉璃的碗,琉璃碗中盛了梅子汤,夏季神族的神仙们总是很偏爱这梅子汤,原来帝君也不是不合群嘛,也会喝神仙们都喝的梅子汤呢。 或许是因为那梅子汤才启出来,琉璃粉碗外围还有很多冰冰的小水珠。 “醒了。” 耳边传来帝君的声音,我转头这才看见帝君正一直看着我,我突然想起睡觉之前的事,顿时心虚起来,明明是要证明自己爱看书的,却不曾想偷偷睡觉被抓了个现行······不过帝君不是也睡着了吗······ 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了一些,道:“额,方才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不过帝君,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帝君看着我,道:“我?我又没睡觉。”帝君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有尊神的气度。 我道:“谁说的啊,我睡之前偷偷看你来着······”我突然发现这句话说的有些蠢,原本的理直气壮也瞬间没了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这睡觉就算了,偷看帝君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正后悔呢,帝君笑道:“哦······原来你方才偷看我。” “我······”想了半天,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来解释我方才的行为,索性闭了嘴。 此时,帝君伸出手,将琉璃粉碗推到我跟前,道:“睡了这么久应该渴了吧。”帝君不说还好,一说我突然觉得很渴,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可眼角那沁着水珠的琉璃粉碗里的梅子汤实在是有些诱人,我看了看帝君,帝君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梅子汤,示意我,我这才端起碗喝尽了碗中的梅子汤,一瞬间方才的焦躁感觉瞬间化为乌有。 放下琉璃碗我朝帝君看去,帝君正将方才自己看的书收起来放到了左手边,然后站起身朝着一排书架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九儿,来。” 我好喜欢帝君唤我“九儿”,这四海八荒,只有帝君无论是在凡间还是神界都唤我“九儿”。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与凤九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暴甜来袭 五月正是盛夏,仙草鲜花更是漫山遍野,尤其是神族的地界就更是纷繁。早晨我从青丘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狐狸洞前的湖边长满了花朵,一个个娇艳欲滴的模样实在是可人,看着它们如此娇美我实在想采一些给帝君送来,可转念一想,凭着天君那审美趣味,凡是神族有的,九重天上必定是应有尽有,但是是好的东西,太晨宫里也必不会少。由此便作罢。谁知,来了这太晨宫,却见宫中一切依旧如同往常,并无增设减少,就连书房中摆着的茉莉的位置也不曾有什么变化。原本想来太晨宫猎奇的我也只好作罢。 而现在,帝君站在一排书架前喊我过去却不知是要做什么,我站起身,因方才偷偷睡觉之时姿势太过单一,刚一站起来还有些腿麻,我忍不住吸了一声又觉自己实在过于矫情随意,抬起头想看看帝君什么反应,却见帝君眼神中一汪笑意正看着我,手中还多了一个匣子。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帝君手中的匣子,印象中并不曾记得,我抬起头看着帝君,不知帝君究竟要做什么。 帝君看着匣子,道:“打开瞧瞧。”说着便把匣子推到我跟前,我顺势伸手接过那匣子,帝君见我接住便又回到书案前坐下。 我转身看着帝君,他神态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心中犯着嘀咕,道:“帝君,这里是什么啊?” 帝君看着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催促我打开看看。为了防止帝君又捉弄我,我走到书案前坐在帝君身边将匣子打开,原以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想到匣子打开却又是另一个小盒子,这小盒子实在眼熟。不,准确的来说并不是眼熟,而是十分深刻。 昔日帝君下凡,我亦化身陈贵人去凡间报恩,那大概是我与帝君过的最快的一段时间,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时间。 我还记得那天大雨,我在为帝君挡了一箭,后来······ 从前的事历历在目,我有些手抖,不敢拿出那个小盒子,从前在凡间那个破屋,我与帝君曾说好,凡间事凡间了。难道······难道帝君也觉得最近与我走动的太亲近太频繁,因此才拿出这个盒子来提醒我们?要不然这盒子分明被我沉在了那间破屋,又怎么会到了太晨宫。我害怕,我不想拿起来,也不想打开。虽然我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与帝君缘分不够,可相比于帝君亲自告诉我缘分不够我还是有些受不了的。 从前小叔说因为姑姑太美,所以受得情劫格外苦一些,可我又不美,为什么帝君与我要这么苦。 不知不觉之间我的眼泪已经一颗颗掉在了匣子里,我看向小盒子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鼓足了勇气没有抬头,哭道:“帝君,我知道你我缘分太浅,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强求什么,你何苦这样提醒我呢,我其实都明白的。” 我哭着说出这些话,希望帝君明白我的想法,不要再让我将这小盒子打开了。 可帝君却在我身边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帝君如此明知故问实在是折磨我,难道一定要我说明我自知缘分浅,已经在非常努力的忘记他放弃他吗?既然帝君希望听到我说,那我便说,这样即解脱了他,也救赎了我。 擦了擦不断涌出的眼泪,抬起头看着帝君正要说话,帝君却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一瞬之间我变回了原身,一只红色的九尾红狐。 帝君抱起我,将我放在他腿上,他身上的香味不断的扑进我鼻子里,一瞬之间我竟然有些安心,若不是帝君立刻又拿出那匣子中的小盒子,我又要贪婪的想要就这样躺在帝君的怀里过完我这神仙的生生世世。 可似乎······ 我猜错了······ 我被帝君化成了原身,窝在帝君怀里看着帝君从匣子中取出那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一个铃铛一个箭头系在一起,帝君看了看我,将铃铛取下,然后又捏着我的左脚,将铃铛系在了我的脚上······ 这铃铛是我当时骗土地佬得来的,自从凡间归来,这铃铛与箭头我便一并放在了那破屋之中,帝君此举······莫不是要与我一刀两断? 我不解的看着帝君,帝君系好铃铛之后,低头看着我,摸着我的狐狸脑袋道:“你明白什么了?” 此时的我还是不太明白帝君的意思,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表错了情,因此窝在帝君怀里装傻。 原本想着既然我被帝君化成原身,那我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可我的如意算盘看来又是打错了,帝君说完方才那句话便又点了点我的脑袋,瞬间我又成了凤九,还······还坐在帝君腿上! 我瞬间感觉脸上滚烫,却因帝君的呼吸近在耳后,于情于理都应该立即起身的我却实在挪不开腿,又在由于之间看见了脚上的铃铛,我心中的疑惑瞬间盖过了我心头其他的想法,随即道:“帝君啊,这铃铛······”我转头看向帝君,却在一转头的瞬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帝君俊美的脸庞,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帝君,仿佛我连帝君每一根眼睫毛都能数的的清清楚楚,一时之间我心乱无比,看着帝君不知所措却又贪恋于与帝君如此亲密的接触。 书房这一刻寂静无比,原本响彻九重天的礼乐声似乎在这一时间全部静止了,从书房的窗子外蹿进来的凉风似乎也听了下了,就连茉莉花香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我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鼻不能嗅,看着帝君这张我思念了百年的脸以至于我目中再无旁人与他物······ 未完待续。 太晨宫东华凤九二人辩白,只为证明箭头是谁的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这样的场景百年之中我不知梦了多少遍,梦中我与帝君在日光丰沛的午后同在书房,帝君看着他的书,我坐在他身边信守涂画······ 百年之间我不断做着梦,不断在醒来之时在告诫自己,自此以后,我与帝君再无缘分。可我想不到,如今我与帝君正如我梦中一般,我看着他,他的眼里是四海八荒沧海桑田的变迁,但我在那个最小的瞳孔里却分明看见了我的脸。 我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直看着帝君,就感觉他与窗外的风和房中的花香一样,从未改变过。直到帝君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道:“九儿,我腿麻。” 糟糕,我忘记了我方才是一只小狐狸自然是没多重的,但此刻我被帝君化了回来,此时此刻我一个几万岁的神仙坐在帝君腿上这么久,难怪帝君腿麻。 我立刻起身,退回到了旁边的坐榻上,道:“对不起。” 帝君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后稍稍挪了一下,道:“九儿,你是不是长胖了些。” 我一听帝君这话,立刻忘记了方才的尴尬,道:“哪有,我才没有。”话还没说完,酝酿在眼眶里的泪水却跟着一起下来了,分明是开心,此时的泪水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帝君伸出手像是那日大雨在青丘一样,为我擦去了眼泪,道:“你骗了我的铃铛,我要怎么罚你?” 帝君小气,千百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如此清楚,我擦了擦眼泪,笑道:“帝君小气。再说了,我也没骗,这是我换来的。”我说着还轻轻踢了踢左脚,系在脚腕上的铃铛发出了极清脆的声音。 帝君随着铃铛声看了一眼,道:“哦?那你是用什么换的?你且拿来我看看。” 我偏着头想了想,帝君分明是骗我,他既已知道这铃铛是被我骗来的,自然也知道我将笛子给了土地佬儿,如今让我拿出来看看不就是故意为难我嘛。 我哼了一声,不做声,只踢了踢脚。帝君见状右手一摊,手中化出一物,待帝君手边施法的仙泽消失,我才看清,竟是我当日骗帝君铃铛那日给那土地佬儿的那只笛子。 我惊讶,收起腿往帝君身边凑了凑,看着帝君手中的笛子,道:”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帝君笑了笑,道:“我的铃铛不是也在你那里吗?” 我一时哑口,诚然,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好有些理亏的坐回去,又恰好瞥见那小盒子,我伸手拿起小盒子,盒子中还放着方才帝君放回的箭头,我那其箭头,道:“这只箭头·····”我话还没说完,帝君便迅速的将这只箭头拿到手,似乎还有些得意,道:“这也是我的。” “帝君你乱说,这分明是从我的。”我冲着帝君道。 “为何是你的?”帝君一脸明知故问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他从我口中套我话问我姑姑的事时的神情。 虽然知道帝君是明知故问,但我如今已经是青丘女君,即便事情的根源是我理亏,但气势上还是不能输的,我攒了攒勇气,道:“那箭头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自然是我的。” 帝君一听,点了点头,身体向后微微倾了倾,沉默片刻又凑近了我,道:“那这支箭头为何会在你身上?” “帝君果然不知?”我反问帝君。 帝君沉吟了片刻,道:“果然不知。” 我长长舒了口气,道:“在凡间······帝君遇险,我替帝君挡了这一箭。” 我看着帝君,我倒是很期待此刻帝君的反应,帝君听完我的话,眼皮垂了下来,又沉默了片刻复又抬起头,道:“如你所说没既然是替我挡的,那原本就该是我的,对吗?” 帝君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太晨宫门口,因织越刁难,我失手打碎了帝君最喜爱的一个茶杯,帝君便与我在宫门前论起了我这恩究竟要如何报,虽然在我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却不能不承认,我喜欢这样的帝君。 窗外的清风不知何时又从窗而入,一阵凉风吹来,我身后的几缕发丝吹到了肩前,书房中的茉莉花香也趁着清风一并缭绕到了书案前。 帝君此时伸手,将我肩前纷乱的发丝捋了捋置于身后,起身至书房门前,道:“千花盛典的礼乐太吵了。” 帝君话音刚落,折颜的声音便传来:“帝君,我又来讨茶喝了,顺便来接凤九。” 帝君转头看了我一眼,退了回来坐到茶桌前复又重新烹茶,我亦觉得此刻再坐在书案前不太合适,便起身,方才站直身子便看见折颜已至门前,依着我对折颜的了解,此刻他定然已经是将房中彻底打量了个遍了,因为他此刻的神情非常值得玩味,而坐在一边的帝君煮着茶道:“你不是来讨茶的吗?怎么还不进来。” 未完待续。 脑洞大开之庄周梦蝶,化身蝴蝶竟然成凤九的沐风蝶 昔日凡间有一逍遥者,名曰:庄周。性逍遥,认为只有以通达的精神超越现实世界,才能获得无限的自由和心灵的宁静,并将“逍遥”视为生命自由的至高境界,为人旷达推崇道法自然。即便生在凡间战火连天的时代也能孑然在天下安居一隅。 某日午后,阳光丰沛万象在自然中悄然更迭。宋国一偏隅,四周房屋甚少,都是茅草树木搭建的屋子,庄周之所赫赫然林立其中却又不尽相同。 别家都是炊烟四起,房前屋后良田桑竹之中偶有人穿梭采摘,正午时分正值炊烟四起,独庄子已然倒于草榻之上仰面而卧,墙上蒲扇一把静立其上,屋外蝉鸣不断,阳光烈烈穿透进草屋,恰好在距离草榻半尺的地方戛然而止,给了庄周一席清幽好好梦。 透过庄周草屋的屋顶,一层一层而上的青天连着灼热无比的烈日,配着一朵朵形状多姿的白云,庄周曾说,宋国之外便是他国,他国之外还有他国,这山之外还有青山,青山之外还有沧海,那么这此间苍天呢?此间苍天并非真正的尽头,否则太阳落下之后去了哪里,月亮隐了之后又去了哪里?此间苍天之外,必定还有苍天。 是的,在距离凡世九重之外的天外天,即为神仙们所在。九重天之外,还有苍天,兜兜转转还有三十六天。 此间约是一十三天。一片淡粉淡紫的花开的清雅,楼宇房屋修建的华美精致,走廊亭台更是建造精妙,只是很奇怪,周围行色匆匆,来往很多神仙,急呼呼的似乎有什么着急事。 被引到一间精致的屋子中,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坐在那里,沐风蝶听着众人唤她知鹤公主,沐风蝶看了一圈众人的面色,似乎都非常害怕眼前这位女子。本着惹不起就躲的原则,沐风蝶先飞为敬,从一支花枝上飞出了屋子。这一飞,似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群人都跟着蝴蝶跑。 蝴蝶振着翅膀在这精致的宫殿中飞来飞去,一会繁花锦簇的花团一会又是落叶如同飞雪的庭院,一个好看的女子拿着一个扫帚在扫纷纷扬扬的落叶。沐风蝶实在搞不清楚此时状况,为何那好看的女子扫完,方才坐在房中的那个被称为公主的女子又挥了挥手那叶子又散落一地,沐风蝶瞬间又觉得这女子有些可怜了。 可还没来得及心疼别人,不知道此间时光如何转换,此间事情如何发生的,沐风蝶自己却被那娇纵公主打了一下,瞬间不知所踪。 人生飘飘扬扬,逆旅兜兜转转。毒辣的阳光一寸一寸逼近了庄周的草榻,攀上了庄周的身子,粗布衣带已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庄周半梦半醒间忽觉口渴难耐且周围灼热,恍恍惚惚睁眼,却发现头顶并非什么精致琉璃宫顶,也非什么花香四溢小院,更不是落英缤纷楼阁,而是他那横亘杂草的草屋,竟是一场梦······ 邻里的饭香穿过草屋扑倒庄周鼻子中,一位身着粗布的年轻后生端着青菜和粗粮大馒站在门口曰:“昨日抑郁难疏,幸得先生开慰,今日备此饭食,还望先生不弃。” 那后生说完见庄周并无反应,素日也知先生的脾气秉性,便将青菜与大馒放在桌上便走了。 此时庄周,依旧蘧蘧然半卧于草榻之上,叹方才原是一场梦境。但梦境之中雕梁画栋格外精细并不似以往梦境之中轮廓大致,梦中女子也各个活灵活现,那个不停扫树叶的女子还与他对话,对话内容庄周依然清楚的记得,梦中众女子也并非此间女子,竟像是天外天之神人也。 《庄子·齐物论》曰:“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未完待续。 凤九东华默契十足,折颜疑心频频调侃二人 不知什么时候九重天的礼乐又不断传入了太晨宫,折颜在帝君的招呼声进了书房坐在了帝君对面的坐榻上,那个位置前几天我也坐过。 折颜刚才坐下就转头对着我道:“你要不要来品一品茶?” 我原本就是要过去的,听见折颜的话,我自然而然也就走了过去。 刚走了一步脚上的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极其好听,听了似乎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我心中欢喜,两三步便走到茶台面前坐了下来,不等帝君拿起茶壶便自己动手拿起茶壶和茶盏为自己添了一杯茶。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不适。帝君只是静静的坐着和折颜喝茶并没说什么,反倒是折颜,将茶盏放下看着我,道:“什么时候你在帝君面前竟如此轻松了?” 折颜这番话说的猝不及防,我却也并不觉得突如其来,反问道:“哪有啊。帝君······”此时的我,口中说起帝君两个字都觉得口齿生香,更加觉得心情好,并且看了一眼帝君,帝君此时也恰好看向了我,我心中一紧,生怕被帝君看穿了我的小心思,随即转头继续说道:“帝君平易近人,在他面前放松不是应该的吗?” 我的话刚说完,折颜很是夸张的身子后倾了许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平易近人?!凤九啊,你是不是对帝君有什么误会啊!” 听了折颜这番话我不禁疑惑,歪着头看向了帝君,见帝君此时端坐在自己的坐榻,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端起茶盏的一瞬间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我道:“怎么了?” 折颜好像是缓过神,道:“东华帝君啊,这个不理俗世十几万年的神仙,高冷莫过于他,不近人情莫过于他,你问问这四海八荒的神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是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你居然说他平易近人。怎么,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折颜上神,开天辟地的第一只凤凰,自诩“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味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这些我都认同,折颜同帝君一样,十几万年避世于十里桃林,整日与桃树桃花为伴,听说我小叔出世以后,原本在别人看上去孤寂的桃林自此才有了生趣,折颜与我小叔相处得到也是极其融洽,当然,此时局势尚不明朗,我只能用融洽两个字来形容。 自从有了小叔,折颜这位不问红尘的神仙似乎也一瞬之间通明了起来,莫说是红尘之事,四海八荒什么事情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比方说方才折颜最后这句话,我与帝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办法回答,事情变化成这样我与帝君分别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原以为折颜只是一时感叹,没成想他反而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回答,如此一来,原本坦荡的我心中反倒生出几分不坦荡了。 正为难呢,帝君道:“折颜你近来倒是好学起来了。” 帝君一番话顺利的让折颜转移了注意力,折颜看向帝君,道:“好学?帝君啊,这可是十几万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啊。” 帝君笑了笑,看着折颜空空的茶盏,又看了我一眼,我立即拿起茶壶为折颜添上茶,折颜看着已经添满的茶盏道:“你二人什么时候如此默契了?” 我一时语塞,看向了帝君,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帝君则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折颜,道:“方才说的事办妥了吗?” 上神果然是上神,无论方才如何打趣,讨论的话题如何妙趣横生,在说到正经事的时候都瞬间之际变的十分正经。 折颜收了收方才嬉笑的神情,看着茶盏,道:“都办妥了,放心吧。” 帝君这才点点头,此时重霖端上来几盘点心放在茶桌之上,而我对折颜和帝君两位尊神之间的哑谜却有些疑惑,我往折颜身边凑了凑,道:“你们在说什么事啊?” 折颜挑着眉毛看着我,道:“你和帝君如此默契,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吗?” 我此刻只能哑然不语,折颜这老凤凰,捏住了我在帝君面前想要保持住好的形象这一点,频频在此处调笑我,等我回桃林看我怎么告状! 我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折颜,随即收回眼光,端起茶盏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未完待续。 东华折颜互呛,折颜让凤九少来太晨宫,免得被东华教坏 五月盛夏天色最是漫长。 九重天的礼乐已经持续了一整天,此时应该是接近黄昏时分,礼乐声渐渐弱了许多,外面神仙们的声音也渐渐吵嚷了起来。 重霖站在门口道:“折颜上神、凤九殿下,小仙已经辟出了两间卧房,若不嫌弃,今晚便住在太晨宫吧。” 这千花盛典一连三日,今天是第一日,老天君因想着神仙们从四海八荒而来,因此才请帝君施了幻术造了这不少的亭台楼阁斋房佛堂,只为了方便晚归的神仙们在九重天安然落脚。重霖这样一说倒也合理,只是论理,再就是我那顽固的老爹,我今日若是在太晨宫住下,明日爹爹知道了定然会亲自来九重天把我抓回去的。 但,要我直接放弃这绝好的机会我又实在是不情愿,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听见折颜道:“无妨,仙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十里桃林与青丘虽距九重天有些远,可对于我与凤九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者就是我与白真白浅那兄妹俩打了包票,定然要照顾好凤九这丫头,所以只能将她也一并带回去了。” 打了包票?难道小叔和姑姑不在九重天了?我看着折颜道:“姑姑和小叔不在洗梧宫吗?” 折颜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才说方才出去时,恰好遇见姑姑和小叔,两人因与那处的一神君聊得投缘,便邀请至十里桃林去品折颜的桃花酿了。末了还说请折颜稍后将我一并带到十里桃林。 如此,我便也没什么选择,小叔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姑姑对于帝君的心结我还是知道的,况且我若今日真的住在了太晨宫这四海八荒的流言蜚语又该穿个不停了,即便是我要留在九重天,也应该是去找成玉,此时还不是能堂而皇之住在太晨宫的时候。 我偏偏头,看了一眼帝君,帝君面色并无波澜,只在安安静静地喝茶,不发一言。 重霖仙官站在门口,不失风度道:“上神说的及时,是小仙考虑不周。” 折颜哈哈一笑,道:“怎的帝君宫中的仙官个个都如此耿介,唔······唯一活泼些的也就是司命星君了。” 说完,折颜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司命星君活泼。我想,折颜总算是用对了一个词,活泼之于司命,倒也有几分恰如其分。 帝君依旧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重霖,挥了挥手,重霖便辞礼退下。 太晨宫天际的橘色祥云升了起来,凉风穿过书房的门轻悄悄地来到茶台绕了一圈将茶壶冒出来的热气吹的奇形怪状,折颜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帝君,我便带小九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我的桃花酿就要被白家人给我喝没了。” 说完,折颜还看了我一眼,仿佛是我叫姑姑和小叔喝完桃花酿似的。我白了折颜一眼,道:“老凤凰,你盯着我作甚,又不是我喝完的。” 折颜一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帝君,道:“帝君,你瞧瞧,白家人还真是不讲理。”随后,折颜又看向我,道:“若不是要照顾你,我此刻已经在十里桃林了,我的桃花酿自然也就保住了。” 我不服气,道:“我又没让你照顾我。”折颜一听,有些气急败坏冲着帝君道:“帝君,你瞧见了吧,白家人啊,待白止帝君回来我一定好好告一状。” 我看向帝君,想着帝君莫不是还不说话,只见帝君站起身,看着方才气的跳脚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折颜道:“哦?折颜你还不是白家人?” 不愧是帝君,一句话竟然把折颜说的哑口无言,折颜沉默半天,将我拽了起来,道:“我做什么要招惹你们俩?” 说完,拉着我便出了书房,还来不及让我同帝君辞礼道别,我只好一边被折颜拖着一边回头道:“帝君我先走啦,改日再来。” 折颜拉着我头也不回道:“来什么来,你少来,免得被帝君教坏了!” 我此时也顾不得帝君什么反应,于公于私,折颜这句话说的我都慌了,我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打折颜,就这样仓促又匆忙地出了太晨宫,随后又一瞬之间来到南天门。 折颜放开我,忽然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凤九,你可记得那日我同你说的上古风月?” 我惊讶于折颜的转变,又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便道:“记得啊,怎么了。” 折颜看着我,半晌才道:“看来你还是没懂。无妨,时间久了你就懂了。”说完便又拉着我直奔桃林。此时的十里桃林却与折颜方才在太晨宫描述的不同,姑姑一人躺在一棵桃树上小憩,小叔这是坐在玉石桌前对着一个棋盘研究棋局,我走了过去,疑惑道:“那个神君呢?” 折颜不搭理我,坐在了小叔对面看着小叔方才落下的棋子,姑姑在树上不知是否醒着,小叔头也不抬,道:“你还真当是有什么神君啊。” 我哑然,看着姑姑和小叔以及折颜此刻的模样,我似乎明白了,折颜之所以带我回来只是不想让我就此住在太晨宫。也好,也是替我做了选择,毕竟百年之前的事对于神仙来说就像是昨天,如今再这样是不大好。想明白了我便也走了过去,道:“好吧,今日在九重天也没什么好吃的,不如我去做点好吃的,然后······”我笑眯眯的看着折颜,折颜抬头对着小叔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叔也笑着对折颜道:“是觉得地下的桃花酿会变少吗?” 折颜看向我,反问我道:“你说呢小九?”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无事不说话,意与折颜商量大事 本君曾在上古战场上掌握生杀大权,便是血流成河的境地我从未曾有一刻的心慌,而此时我却因一女子心慌不已,即便我已替她驯服了孟槐兽,还将镇妖符也给了她,依着孟槐兽的秉性,如此便已经是万全了,但看着结界之中的锁妖塔我依旧心慌不已。 我从未感觉时间漫长,我在太晨宫避世十几万年,这十几万年的光阴我也曾觉快慢,这一刻却让我体会到时间漫长,九儿在锁妖塔中多待一刻我便多一刻的心慌,时间太久了······ 我盘算着亲自进锁妖塔去看看,刚走了两步就瞧见一道红色的仙泽从锁妖塔溢出,转而便是九儿看似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放下心来,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九儿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不知在锁妖塔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九儿如此,但看见她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就好。 神仙们大概都觉得惊喜,纷纷向九儿表达祝贺,但与此同时织越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失望,再次公然挑衅九儿。 我从来不是一个爱计较的神仙,可也决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九儿在织越要求说一说如何驯服孟槐兽的请求下有些局促不安,我大概能猜到九儿的想法,即便她自认为理亏,我也要让她知道,只要有我在,她便不必觉得理亏,于是我道:“织越公主果然好学。不过依本君看,请教这种事情对于修为实在没什么益处,若真想提升修为,还需要亲自体验一番。”末了我又觉得此番话还没有说到位,又补充道:“对了,不仅仅是织越公主,但凡诸位想要提升修为的,都可以再入锁妖塔亲自体验。” 果然,这番话一说完,神仙们果然都安静了不少,织越也识趣的说知错了,又向九儿再次道喜,依我看,这织越知错,恐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虽然不是计较的神仙,可若不给她点教训,只怕是将来后患无穷。况且织越,本性并不坏,她的那些伎俩只是极浅的招数,调教调教兴许能改过自新呢。 九儿到底心善,织越三言两语九儿便不与她计较了,我扫了一眼,觉得或许有个人能帮我个小忙。 天君招呼着神仙们回凌霄殿继续千花盛典,神仙们也前呼后拥的再次朝着凌霄殿走去,我喊住了折颜,问他是否得空。 折颜看了我一眼,立刻回应得空。自从上古大战之后,我在太晨宫避世十几万年,折颜也在十里桃林避世十几万年,在此期间并无什么过多的交集,但我这段时间却越来越喜欢折颜了。 九儿随着白浅和白真一同走了,折颜走到我面前,看着众神仙走了,看了我一眼,道:“什么事啊?” 我收回眼光,看了一眼折颜,便转身朝着太晨宫走去,折颜则是同我一起也向着太晨宫而去。 我宫中的佛铃花开了,真不愧是千花盛典,就连佛铃花也忍不住凑了一波热闹,这粉嫩中带着一抹紫色的花朵开了一大片,折颜看着有些入迷,道:“我原以为我的桃林开花的时候这四海八荒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却没想到东华你这太晨宫中竟还藏着这样的清爽。” 我走到折颜身边,看着成片的佛铃花,道:“那是自然,这佛铃花四海八荒也就只有太晨宫开得最好了。” 折颜缓了缓神,道:“不过我觉得嘛,桃花也是不错的。帝君觉得如何呢?” 折颜与我从前一同在水沼泽进学,关系实际比如今的神仙们看上去更为亲近些,只不过同为避世的神仙,各自便常年避于自己的地方,不怎么交集。从前折颜在水沼泽称我东华,方才夸赞佛铃花时也称我东华,偏偏说到桃花时来了个帝君,我看了看折颜,神仙们的打趣意图总是明显,从前是连宋,如今是折颜,我不理他,朝着书房走去,折颜见我不接他的话又看了看佛铃花便也随着我一同来了书房。 我与折颜刚坐下,重霖便端上了方才烹煮好的茶水进来,茶壶中不断冒着热气,重霖将茶具安置好便出去了,仿佛是司命来了,重霖便与司命说了两句,交代了我与折颜在房中,之后两人的声音便减弱了很多,我看着折颜,折颜倒是自觉的将手边的茶杯添上茶,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道:“你这茶倒是不错。” 说完折颜放下茶杯又继续说道:“说吧,帝君有何吩咐啊。” 我喝了一口茶,看着折颜盘算着如何开口,放下茶杯道:“折颜,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折颜大概被我这句话问懵了,手中拿着茶盏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眼珠子盯着我,然后又四周环视了一边,还是不太确信方才听到的话是从我口中说出的,又犹豫了片刻,道:“照别的神仙看来,你不一直都是挂在墙上的神仙吗?”折颜说道这里又顿了顿,放下茶盏,道:“不过······依我看,你是一个心计城府颇深的神仙。” 折颜这样说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便看着他道:“何以见得?” 折颜通透,此刻身体向前倾了倾,凑近我道:“比如此刻我便知道,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定是有图,却又不好直接开口,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 我此时心中只觉发笑,果然是当年一同在水沼泽进学的同窗,即便各自避世十几万年,说话还是一针见血。 我笑道:“既如此,我便不与你绕弯了。确实有一事我不大方便出面,你去,最合适。”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替凤九出气,竟唆使折颜惩治织越 折颜,是一只凤凰,与另一个眠于章尾山的凤凰是同一族,那只凤凰名唤少绾,从前与我、折颜还有九儿的爷爷白止······还有昆仑虚的墨渊同在水沼泽父神开设的学宫进学。折颜自诩自己情趣高洁,故而在上古大战之后埋了伏羲琴辟了极宁静的一处种了十里桃林,从此便与桃树桃花为伴,还自己酿了桃花酿,被四海八荒的神仙们追捧。 十几万年来,折颜与青丘白止一家相处的极好,除了十里桃林与青丘挨的近之外,我想,大概也与白止的夫人有关,这件事说起来颇费些口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折颜与白止当初共同追求如今的狐后,最后呢白止抱得美人归,折颜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与白家一家关系处的极亲密,若不是一个是凤凰一个是九尾狐,恐怕折颜都恨不得入了九尾狐的族谱呢。幸得狐后生了几个儿女,其中老四白真更是折颜从小带大,两人相处的······也是极好。 方才在锁妖塔前我思量了一番,此事恐怕也就是折颜去最合适,一来我与折颜的关系方便我提这事,二来折颜的身份不容他人质疑。 折颜坐直身子,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看着我,道:“说吧,帝君的吩咐我岂敢不从。” 折颜如此这般阴阳怪气令我似乎明白了为何当年折颜和少绾两只凤凰总是呛声,这折颜,有的时候实在有些欠打。 我心中长长舒了口气,道:“想必你也知道你们青丘的那朵莲花怎么死的。我呢觉得织越本性不坏,但是缺乏管教。” 我看了一眼折颜,折颜此时方才有正经神仙的正经模样,点了点头,道,不作声。 我继续道:“听司命说,凡间有话说‘七十古来稀’,不知神仙禁了法术本体下凡历劫七十年会不会有另一番感悟呢。” 折颜点点头,依旧不说话,我喝了口茶便静静的坐着看着折颜的反应,折颜此时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不说话,又眯着眼睛看着茶台,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还是我认识的东华吗。” 我看着折颜,显然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折颜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你的意图我却不大明白。” 折颜所说的不明白,并非真的不明白,日前他在青丘的作为让我明白折颜这只凤凰此刻定然是在装傻,索性,我的心思早晚都是要让众人都知道的,折颜也算帮过我,在他面前坦然也并无不可。 我道:“我的意图你明白。从前我亏欠她太多,如今我只想好好护着她。” 大约是甚少见到如此坦率的我,折颜叹了口气,道:“从前的事也怨不得你,本就是三生石上因缘际会尚未成熟,那时若是逆了天命只怕是凤九要承受巨大的磨难,如今她已是上仙,想来仙途又生了变化也不一定,既是因缘际会,那便随缘就好。”折颜拿起手边的茶壶添上了茶,然后道:“你的意思和意图我都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天君。” 我点点头,忽然,我想起日前的事,喊住折颜,道:“折颜,我知你好意,可······若再有下次,还烦折颜上神你配些不大苦的药。” 大事已定,折颜方才行云流水的斟茶饮茶道突然让心情放松的我想起前些日子他给我配的药,眼下要托他办事,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可必要的嘱咐还是需要的。 折颜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说雨过之后的药啊,你瞧瞧,没主动追求过女娃的神仙就是不懂,我若不配的苦些,不让那苦味钻心,凤九怎会心疼呢。”说着折颜还做出一副过来人的神情,我想了想,折颜这个过来人的经历似乎并不顺利,否则如今怎会是九尾狐族浩浩荡荡一大家子,而凤凰只折颜一只呢。 折颜说完,又喝了一口茶,便起身准备去天君处,方才走到门口,便停住了,对着门外道:“凤九?你怎么来了?” 九儿来了?!这倒是意外之喜,我连忙走到门边,站在折颜身旁,看着院中也是一脸疑惑的九儿,心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未完待续。 深情的东华帝君生生世世唯一的乐趣就是逗狐狸 神仙也是迷糊的,尤其是这只天地间唯一的一只九尾红狐更是迷糊。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我倒是心里发笑,原以为今日她倒是颇有良心特来寻我,但照此看来,她恐怕也是被谁诓骗来的,不过是谁呢? 九儿眼睛真大,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在大大的眼睛中乱转一圈,对折颜道:“不是你让司命来找我的嘛?” 哦!原来是司命!好一个司命,现如今也学会先斩后奏了。 听到九儿这么说我瞬间便明白了,不过我明白了没什么用,很显然,折颜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但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吧,一片佛铃花恰好从花枝上飘落到了栏杆处的功夫,折颜一拍脑门,道:“是的是的,我忘了。对,是我找你。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折颜说到一半听住了,猝不及防转头看着我,道:“帝君,凤九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不妨事吧。” 妨事?我怎么会觉得妨事,我简直佩服折颜,距离方才的迷惑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此时又故意说这番话,想来是猜测是我让司命去诓骗九儿的,不过我可不在乎折颜怎么想,既然他许了这份好意,我不妨接着,毕竟凡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折颜交代九儿在这里等着他还不等九儿说话便匆匆出了太晨宫。此时的阳光正烈,即便是九重天上,五月的阳光也是浓烈的不可开交,我看着在太阳下站着的九儿,突然心中愉悦,道:“所以···折颜是把你交给我了吗?” 九儿回头,歪着脑袋又耸了耸肩膀,道:“好像是这样的。” 我笑了,方才九儿的模样突然让我想起了从前她化作狐狸陪伴我时的调皮模样,我向九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随后转身进了书房坐在书案前看书。 说是看书,实际上此时变换过快,我正在想着司命是如何诓骗九儿的,而司命又是如何想的,竟然还以折颜的名义诓骗了九儿······ “帝君,你就不管我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抬起头才看见小狐狸脸上已经有一层不悦,但我明白,那不悦只是小狐狸故意的,并不是真的生气了,更何况她问我,是不是不管她了。 嗯,我实在喜欢这个问法。原本想着小狐狸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太晨宫,早应该学会在太晨宫自娱自乐了,却没想到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唤我,大约是脚站疼了吧。 我伸手在书案旁边化了一方坐榻,接着唤九儿过来坐,否则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离我都很远,只有在我身边,才算是比较近的地方。 九儿走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一双大眼睛中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一丝丝欣喜,九儿什么时候学会的口是心非了,从前她可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抱着我的小狐狸啊。 九儿坐下后,我给了她一本佛经,忽然心中生出逗她的趣味,便在九儿伸手接佛经的时候突然收回手,道:“我忘了,你不爱看书。” 这句话果然成功的让小狐狸丢掉了方才故作生气的不悦,她看着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道:“谁说的,我······我可爱看书了呢。”说着便从我手中将佛经夺了过去,迅速翻开书本看了起来。 屋外的阳光越来越浓了,小狐狸还在旁边努力的看书似乎是想要证明她真的可爱······读书了。但瞧着九儿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往下抖动,应该再过不久就会睡着了。 索性,我放下书,九儿竟也没有发现,我用左手支着脑袋,闭起眼睛养养神,以便于小狐狸打瞌睡。 闭目中,虽然看不见小狐狸,但我分明感觉到小狐狸的呼吸凑了过来,没多久又消失了,如果我没猜错,她定是在观察我是否睡着了。 果然,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九儿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此刻九儿的睫毛不再闪动,安安稳稳的伏在眼睛上,额间的凤尾花胎记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也越发的红艳。 五月盛夏,九重天的礼乐至此未有一刻间歇,书房的窗子正对着太晨宫的佛铃花,从窗外望去,每一片花瓣都闪着华光。 重霖不愧是太晨宫主事,约莫是觉得抬起过于炎热取了冰梅子汤送了过来,站在书房门口时瞧见了九儿,重霖看了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可以进来,我点点头,重霖便轻声进屋,将冰梅子汤放在了书案上,我端起其中一碗喝了一口,可真酸啊。 想着小狐狸方才定然在席间喝了酒,此刻又睡着了,等会醒来喝上一碗倒是也不错,便留下了一碗,剩下的便让重霖拿走了。 九儿醒来的时候,那碗梅子汤好像已经不是很冰了,粉色的琉璃碗外边沁了许多小水珠,九儿似乎刚睡醒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懵的。 我道:“醒了?” 一瞬间,九儿突然坐起来,有些慌忙说道:“额,方才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不过帝君,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我?我又没睡觉。”诚然,我确实没睡觉,我只是闭上了眼睛小憩了片刻。 九儿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争辩道:“谁说的啊,我睡之前偷偷看你来着······”大概小狐狸脑袋彻底清楚了吧,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可我却没有想这样轻易放过小狐狸,笑道:“哦······原来你方才偷看我。” 九儿低下头,嘴里一个“我”字便在没有半点话语,我将琉璃碗推到九儿跟前,想着她睡久了口渴,便让她喝下。 小狐狸确实倔强,但至少在我面前,她倔强归倔强,还是非常听我的话的。 看着九儿喝下梅子汤,我也将方才看的书收起来站了起来朝着书架走。原本想着找个机会将东西给九儿,如今这个机会正好,我一边走,一边道:“九儿,来。” 未完待续。 凤九终于明白帝君心意,三生三世东凤情缘起 书房中几盆茉莉花是我让重霖摆放在房中四个角落的,每每在书房中看书之际,从角落隐隐约约飘来的香味总是会让本君突然觉得心安。想起大雨那日去青丘,青丘的狐狸洞中也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这神族的仙泽总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涌动,或许在这绵密的花香中也掺杂了从青丘飘来的茉莉香。 我站在书架前看着小狐狸从书案边站了起来,看上去应该是有些腿麻,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小狐狸很快过来了,我恰好从书架顶端将那个装有铃铛和箭头的匣子拿了下来,我将匣子送到九儿面前,让她打开瞧瞧,我想,她若是见到里面的东西应该会开心吧,那铃铛还是初见她时,她从土地佬倌那里骗来的。 九儿接过匣子,疑惑的看了看,我见她接住便又回到书案处,九儿随着我走动也转过身待我坐下时她便问我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想象着九儿看到箭铃时的心情,为了不破坏那份惊喜感,对于九儿的问题我并不打算回应他,只是催促她亲自打开。 或许是方才偷睡的事情被我逗弄了,小狐狸此刻倒是很聪明, 大概是为了防止我捉弄她,拿着盒子走到书案前,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才十分谨慎的打开了匣子······ 那匣子中的小盒子正是当年我听司命说白奕上神在西海为九儿招亲后命司命送去的,后来几经变迁,最终我与九儿在凡间的那个破屋里将凡间缘斩断,那小盒中的铃铛和箭头也一并留在了那个破屋。 九儿不知道,甚至后来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没过多久我便独自又返回凡间那破屋将这个盒子取了回来放在了太晨宫。 潜意识中,我从未想过真的要与九儿两两相忘。 神仙因缘际会多变,这一生若有可能,我内心深处也希望与九儿能够相守。从凡间到神界,从来都是我的执念。 九儿打开匣子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惊喜,反而是低着头看着小盒子却迟迟不肯取出来。 此时书房中极安静,九儿的呼吸声我都能听见,我期待着九儿取出盒子,这份期待使我甚至屏息凝神,静静的等着。 可我没等来九儿的惊喜,反而是九儿不停从眼睛中掉出来的眼泪,一颗颗不在眼眶中停留,斩钉截铁的朝着地面砸去,我一时有些慌,不知九儿为何如此激动,可她这样一直落泪,每一颗眼泪似乎都砸在了我的心里,看到她难过我也瞬间难过起来,正想好好安慰九儿,却看见她转头看着我,一张脸上眼泪几行,眼眶中还包括着一汪泪水毫不犹豫的从眼中溜出来,顶着这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对我说道:“帝君,我知道你我缘分太浅,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强求什么,你何苦这样提醒我呢,我其实都明白的。” ······九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明白了我的用意?我问她明白了什么,以为她真的明白了,可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懂了,我想着若是此时我再说任何话,都难保九儿想到别出去,不知为何,九儿的想象力总是这么好,索性······ 我伸出手,抚上九儿的头发,用法术将九儿的原身化了出来,此时此刻,然后我伸手将小狐狸抱着放到我的腿上。 既然九儿倔强不肯自己打开小盒子,那便由我来打开,这盒子中的铃铛本就应该属于她。 我将铃铛取出,又亲自为九儿系上,小狐狸在我腿上一动不动,待我系好铃铛之后我又摸着九儿的脑袋,道:“你明白什么了?” 九儿在我怀里转了转头随后又低下头,似乎有意在回避我的问题,我怎么能让她得逞呢。若此时不让她明白,还不知她又会联想到哪里去。 于是,我又施法,瞬间,九儿便已经坐在我的腿上了,与我的距离,咫尺而已,我甚至能听见九儿的心跳,我也分明看见九儿的耳朵通红,我脑海中闪过从前九儿抱着我的所有画面,这样的距离,从前都是在危难的时候才发生,比如在若水河畔,比如九儿断尾······ 如今我也想好好珍惜这样的距离,我希望此时此刻时间就此停住,只有我和九儿两人······ “帝君啊,这铃铛······”九儿带着刚刚哭过的鼻音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此刻我与九儿,再进一步我便能碰到她的鼻子了,她刚刚止住落泪还在泛红的眼睛,她还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还有一两颗小小的泪晶,一双乌黑的眼珠盯着我,这一刻,我与九儿之间,终于彼此在一瞬之间正视了自己的心意,我想,那些话我不必说明,九儿懂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爱上凤九,正盘算着如何搞定凤九的爹 九重天今日熙熙攘攘,因着千花盛典,九重天往下层层皆是一派明快场面,司命前几日回来与重霖闲聊时曾说天君因为难得遇见一甲子才办的千花盛典恰好与灵宝天尊的法会相差没几天故而格外高兴,又听说梵境佛陀不日也会前来便索性将九重天往下层层的仙官都放了假,说是同庆显得热闹,同时呢也为了共同迎接梵境修者。 就是这样在我看来有些聒噪的日子,此时此刻在我的书房中却宁静无比。 九儿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断灌入我的耳中,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如果可以,九儿,我多想将你生生世世留在太晨宫陪着我,也不知那时你是否会觉得陪伴我这个老人家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怕继续这样下去我会真的忍不住将九儿留下,看着她我总是无法平静,百年前的那些过往对于九儿和我来说都是十分痛苦的,既然时机还未到,便不可肆意任情,于我个人而言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九儿如今还只是小小一上仙,未来还有许多劫难要承受,如今断断不能因为我再多添磨难了。 我想了想,看着九儿道:““九儿,我腿麻。” 这样的话,从前我定然是说不出口的,但如今对着九儿,我居然也心生出一种软糯的感觉,不知不觉之间同九儿说话总是不自觉的温柔下来,生怕太大声或是太严肃会让九儿想起从前负了她太多的我,怕她心灰意冷,真的就此放下了我。 这样的话我从没说过,说完之时还在想着九儿会不会对这样的我有什么不适应,但事情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九儿并没有任何讶异,只是恍然大悟一般立刻起身回到方才的坐榻上,还说了句:“对不起”。言行之间,倒像是凡间相敬如宾的夫妻一般,毫无生疏感。 我想这是个好征兆,相敬如宾总比她对我总是隔着一层君臣之礼来得好,至少在这之后我便能更加堂而皇之的对九儿好了,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还顺便逗了逗九儿,问她是不是长胖了。 果然九儿还是一如从前,立刻扬着小脸争辩自己没有长胖,那模样就像是从前九儿在我面前极力掩盖白浅上神的身份似的。 自从九儿承了女帝之位,百年来我也有意无意听神仙们议论过青丘女君,都说青丘女君小小年纪便行事便十分老练,女帝的王者风范不逊于白浅上神更兼有白止帝君当年的果敢,可在我看来,如今的九儿还是从前的九儿,气质比其从前的稚嫩可爱更添了女君的威严和成熟,模样也比之以往更加美丽。 九儿刚说完话,眼睛里却又快速的落下两行眼泪,或许是之前没有流出的眼泪在眼眶中积蓄已久,我伸手再次为九儿擦去了眼泪,只希望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看到她的泪水,便又故意道:“你骗了我的铃铛,我要怎么罚你?” 千百年前的事,我从未有一刻忘记,即便是凡间的那段情缘我也曾在妙华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正如当年我同司命讲的话一样,了了九儿一桩心愿,实际上确实在了我的相守之愿。 九儿蹬着脚,铃铛在脚腕发出清脆的声音,声声入耳,声声入心。 九儿扬着脸道:““帝君小气。再说了,我也没骗,这是我换来的。”一副小女儿的神态,恍然间我似乎又见到了那个被骗着吃下了失魂果的小宫娥。 当日九儿骗走铃铛,我从土地佬手中拿走了九儿的笛子,那笛子,我未曾有一日示人,大约九儿不知道我拿了她的笛子吧,言语之间,我将笛子化出,九儿果然吃惊,问我为什么笛子会在我这里,我笑言我的铃铛也在她那里。 猛然间我意识到,从一开始我便与九儿已经有了这样的联系,铃铛声入耳,笛音入心。这是缘分吗?若是,为何三生石上会是文昌帝君,若不是,那这铃铛和笛子却在我与九儿初相识便牵绊住了彼此。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九儿对于铃铛和笛子的事便不再有异议,伸手将小盒子中的箭头拿起来。 既然是信物,与九儿相关的任何东西那便都是我的,更何况这箭头承载了我与九儿在凡间最情重的情意。 不知九儿究竟要问我什么,在她开口瞬间我便又将这箭头攥到我的手中并立刻说道:“这也是我的。” 九儿毫不示弱,立刻反驳我,至此我与九儿绕着箭头展开了争辩。 我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神仙,今日如此,我只是想告诉九儿,从今以后在我面前,在这太晨宫之中,她不必拘着,她可以肆意任性,而我,无论她如何,我都会奉陪。从前是我亏欠她,如今我所能做不过是尽我所能补偿她,从前我因三生石不能爱她,如今,我因本心,只想爱她。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也吹皱了我的心,九儿就像是在我心中清泉中缓缓生出的涟漪,没有一刻停歇,没有一刻忘怀。 窗外的清风穿过五月的艳阳透过高洁的佛铃花从书房的窗子悄然吹了进来,九儿面对着我,脸上因方才与我争辩还有些红扑扑的,几根发丝在九儿的后背因清风的嬉闹飘到了肩前,我笑着将九儿身后的头发抚平,发丝柔软,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神仙都是有仙泽的,阶品不同,仙泽能量也不同,上神上仙区别很大,虽然我分辨九儿的仙泽不依靠这些线索,但诸如折颜这样的神仙,仙泽确实极磅礴的,还没进我太晨宫的门我便已经察觉到了。 我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方才在书案前不觉,到了这门口才觉得九重天的礼乐声实在聒噪便随口道了句:“千花盛典的礼乐太吵了。” 刚说完,折颜便跨进了太晨宫,一边朝着书房走来一边道:“帝君,我又来讨茶喝了,顺便来接凤九。”看着折颜轻松的模样,我想方才交代他的事应该是妥了。随即我转身看了九儿一眼,意图伤害九儿,那无声无息让他们消失一段时间受受磨难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我来到茶席前,将方才未喝完的茶在手间全部换了一遍,余光瞧着九儿正从书案前起身正一脸怔怔地看着折颜,折颜此时已经在书房门口站着,想来他是个聪明通达的神仙,即便我与九儿不说,他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如此甚好,白家······我大约还需要打理好白浅和凤九的爹爹白奕上神这两位便可以了,白浅倒是也容易,只是白奕上神,从前亲自来太晨宫让我娶了九儿,如今想想,当初拒绝的太生硬了,没给自己留后路,如今怕是要好好周旋一番了。 折颜还站在门口,九儿也站在书案前,我担心时间久了九儿会害羞,便道:““你不是来讨茶的吗?怎么还不进来。” 未完待续。 重霖不明帝君凤九前缘欲助攻,东华送铃铛另有深意 天云漾影微澜醉,风摇雅韵醉清池。 折颜进门自然的坐在方才的位置上,又转头对着九儿道:“你要不要来品一品茶?” 折颜话毕,九儿便朝着我们走来,才出脚一阵清脆的铃声便响起,一声一声好听极了,如今九儿又带上了我的铃铛,虽然还不能算是我的小狐狸,但我的心情就是莫名的好,就连手中的茶也格外的香。 九儿坐在折颜旁边,自然而然拿起茶席上的茶壶茶盏为自己添满了茶,说起来,倒是真的像是我太晨宫的神仙,就连一旁的折颜也忍不住说九儿在我面前放松了许多,如此看来,我这些天的努力倒是也没有白费,小狐狸在我面前熟络了不少。 或许是折颜问的有些猝不及防,小狐狸大概也是想都没想脱口便道我平易近人,说着还朝我看了一眼。我心中一喜,小狐狸说的对! 折颜与我认识很久了,自然对有神仙评价我平易近人这件事颇有微词,当场便已经用他的神情和一种几乎是震惊不已的语气提出了反对意见,遂即又将那一套四海八荒神仙们对我的统一说辞又说了一遍以此证明九儿说我平易近人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末了还不忘明知故问一句我与九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作为神仙,对于折颜这样故意装傻明知故问的做法我是很不屑的,九儿脸皮薄,对于折颜这样不怀好意的问题想来是招架不住的,我便主动道:“折颜你近来倒是好学起来了。”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折颜的注意力,将自己方才认真看着九儿的眼神转了回来看着我,毕竟“好学”这一次,即便是当年在水沼泽也不曾有人如此评价过他。我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如今折颜已经不再继续追问九儿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我看着折颜空空的柴盏,又看了一眼九儿,九儿瞬间心领神会,拿起茶壶将折颜面前空空的茶盏填满,折颜又道:“你二人什么时候如此默契了?” 默契?这个说法我倒是很满意,不错,这正是我所求的。 喜悦之余,看着九儿微微有些泛红的脸,我也明知故问的对着折颜道:“方才说的事办妥了吗?” 虽说折颜方才不大正经,可说起正事还是比较正经的,喝了一口茶便神色认真道:“都办妥了,放心吧。” 放心,我自然是放心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若不是碍于身份,担心师出无名,我又怎么会让折颜去呢。 重霖自打从碧海苍灵回来之后作为太晨宫的主事实在是尽职尽责,不过几十年的光景,重霖的好名声便在九重天得到了一致的认可,而我也觉得重霖实在是难得的好神仙,善解神意又恰到好处,比方说此刻,重霖或许觉得九儿来了许久或许是饿了端来了一碟十分精致的点心,九儿却在重霖放点心之际对我与折颜方才的对话心生好奇,便也问折颜是什么事。 折颜这个神仙,或许是在十里桃林一个人孤僻久了,实在是有些······记仇,我也能体谅他,毕竟一个人在十里桃林估计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如今好容易有一些新鲜事,必然是久久不能忘怀的。在九儿问了他之后,他又是老一套:“你和帝君如此默契,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吗?” 对于折颜这样的行径我已然是了解了,但对于九儿的反应,细细想来,倒是我第一次见,九儿不作声,眼中带着故作凶狠的目光看了折颜一眼,我的印象中,九儿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此刻我方才觉得对于九儿,我需要了解的还太多,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情趣爱好,我都需要一一了解。 五月盛夏天色最是漫长,不知不觉已经接近黄昏时分,礼乐声渐弱,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吵嚷了起来。 重霖站在门口道:“折颜上神、凤九殿下,小仙已经辟出了两间卧房,若不嫌弃,今晚便住在太晨宫吧。” 嘶~重霖今日格外主动些,虽然不是我吩咐的,但这样的行为,唔······倒也是合了我的心意,只不过合不合心意是其次,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九儿自己还是折颜,都不会在太晨宫留宿的。我倒是也无需说什么,只专心喝茶,顺便瞧了瞧九儿,看上去,九儿倒是有些无措。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折颜这位上神应对太晨宫主事的一番好戏,我倒是对折颜搬出白家人这套说辞并不奇怪,折颜嘛,常年蛰伏在青丘白家,如今这说辞倒也是合情合理,重霖看上去倒是有些失望,但却也无可奈何。 我与折颜都是心知肚明,但九儿却还懵懂傻乎乎,听到折颜说应了白真和白浅,懵懵的问白浅白真为何不在洗梧宫。 折颜大概也没想到九儿会如此问,瞬间有些傻眼,试图用眼神向九儿传达信息,却没想到九儿依旧是一脸不知的模样,若不是担心九儿日后追问,此时我定然是要忍不住心头的笑意,不仅如此,就连重霖也抿住双唇,大约也是在憋笑吧。 果然,折颜还是很无奈,却又装作一副答疑解惑的慷慨模样对着九儿信口扯了谎,终是费了些口舌才骗过小狐狸。 重霖听折颜说完,也非常配合的说道:“上神说的及是,是小仙考虑不周。”原本就是让折颜这番话更加真是可靠,折颜倒也是聪明,又顺着重霖的话调侃两句才道天色已晚该走了,还说是心疼自己的桃花酿,说完又故意看了九儿一眼,果然,折颜是一个不长记性的神仙,九儿因为这一眼,又与折颜拌了两句嘴,折颜又开始装傻硬生生将我拉入战局,让我评理。 天色确实将晚,再纠缠下去,待九儿和折颜回去的时候恐怕会有些凉意,我站起身,道:“哦?折颜你还不是白家人?” 折颜的气急败坏在我意料之中,又丢下两句虚张声势的话便拉着九儿出了书房,九儿在折颜的拉扯下依然频频朝我回头道别,折颜却嘱咐九儿少来太晨宫,免得被我带坏。 笑话,我岂会带坏九儿?看着折颜和九儿的身影消失在太晨宫,仙泽也消失在了九重天,我站在院中,看着落日晕出橘色的祥云想着从前的那些事,重霖一直在我身后,此时见宫中再无旁人,便道:“帝君,若是您开口,凤九殿下定会留下。” 背对着重霖我笑了笑,道:“重霖,你不了解她。从前我伤她太深,慢慢来,急不得。” 重霖不知道百年之前那些事才有了方才的说法,可我却知道,如今的九儿对于我与她之间小心翼翼,但却也是情真意切,这样的情意我定然是要悉心守护的。 好在,今日已经将铃铛给了九儿,这铃铛,小神仙或许不认得,除此之外,明眼的神仙定然是知道此铃铛的来处,有了这个铃铛,无论九儿到哪里,遇到任何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这四海八荒,我不会再让她再遇任何险境。 未完待续。 秦楼楚馆多风流才子,凤九白浅这一世下凡际遇 天族的千花盛典浩浩荡荡便是整整三日,因第一日太子夜华的表妹织越闹了些事,后两日我也懒上九重天,那日从太晨宫同折颜回来之后便连着两天都在青丘,爹爹曾传来书信,说是此间凡世极为繁华,民风素朴却又恣情,亭台楼阁极尽华美精致,才子佳人纷繁且多情,还说若是姑姑和我闲了去那凡世间走上一遭一定会感悟颇多的。 我折好了爹爹的书信,蜷着腿坐在床榻上,如今细细想来,我竟然只在那一年陪帝君历劫时去过一遭凡世间,尚且还因为帝君的身份我只在那深宫大院中待了那短短的几年,宫院之外的亭台楼阁街市灯火我却未曾见过,更别提什么才子佳人良辰美景的风流韵事,如今看了爹爹的书信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对凡世的向往,若还有机会,我真希望与帝君能够去凡世再历一遭,我也希望能够和帝君一同看看十亿凡世的美好。 或许是姑姑也收到了爹爹的书信,千花盛典第三日,姑姑和小叔折颜一同回了青丘,这是自从太子夜华回来之后,姑姑为数不多的一人回青丘,从前姑姑与夜华太子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天族还未与青丘议定婚事,但四海八荒却都已经将姑姑视为了太子妃,尤其是今日是千花盛典最后一日,姑姑这个默认的太子妃不在九重天陪着夜华太子唱戏,反倒是和小叔折颜一同回了青丘,实在稀罕。 唔······也不知今日帝君会不会出席最后一日的千花盛典,依着帝君的性子,大概是不屑这样的场合吧。 我这样思索着,间隙之间听见姑姑小叔谈论起爹爹的书信,言谈中对爹爹描绘的纷繁凡世似乎充满了兴趣,折颜倒是在一边也听的仔细又入神。 末了姑姑突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道:“今日千花盛典最后一日,想来九重天应该热闹极了,我们既然不去凑那样的热闹,倒不如去你爹爹说的凡世瞧一瞧,如何?” 姑姑如是说,之前看过爹爹书信对凡世向往的那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索性也无事,不如就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稀罕物件儿可以带回来给帝君······ 想到这里我瞬间兴奋了起来,连忙挽着姑姑表示愿意。 折颜和小叔本来也没什么事,因爹爹书信中也提及了凡间各种精致的物件儿和醇美的酒酿,便也同我们一起去了凡间。 在我看来,神仙倒是也没什么别的好处,活的比凡人久,所受的苦恼也比凡人多一些,但唯一的一个好处便是心之所动,想去的任何地方只在须臾之间便可到达,绕开了层层浓雾白云,十亿凡世已然在脚下,距离上一次陪帝君历劫已是过去了不知多少年。 十亿凡世中时光轮转亦有不同,从前陪帝君历劫的那个朝代便是循了往常的轮转,天上一天,凡间一年,细想之下,若是在天上,那些我与帝君的情缘不过短短几天,难怪后来我与帝君依然存在许多挫折,这短短几日,真算不得什么情缘。 眼下我们脚踩的凡世又是另一番轮转,时间与天上无异,反而日落黄昏来的比天上更晚一些。我们下凡时,那一日大的凡间恰好正是临近中午时分,街道上车水马龙,一些达官显贵已从家中出游,一些官宦臣子也从庙堂归家,商贩们一布开了贩摊。 此世正是暮春时节,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竟比九重天那规规矩矩的美添了几分妖娆的风流气息,街上车水马龙,女子街上翠云高挽长发披肩,男子也各个俊朗潇洒,倒是比神族的那些神君仙人又多了一些灵动。 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倒是觉得不虚此行,爹爹的书信竟没有将这种繁华愉悦表达一二,可见我那古板的老爹却是是过于保守了些。 爹爹的书信中,写的最多的便是那秦楼楚馆的文人骚客,姑姑自从夜华太子回来之后又将女帝之位给了我,在洗梧宫的时候偶然得了司命从凡间买的话本子,渐渐的也偏爱起凡间的这些东西了,尤其是在夜华太子沉睡的那几年,姑姑和小叔在凡间游历散心,去过不少戏院,看了不少凡间的戏码,后来遇上了司命的话本子正可谓是如鱼得水,即便是如今到了此间凡世姑姑也是撇开那些花红柳绿的玩意儿抓着我和小叔去找爹爹信中说的那些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姑姑坚信,那样的地方,一定比话本子还精彩。 未完待续。 三生石命定文昌帝君,十亿凡世偶入文昌阁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不得不说,天君的派头远远不及这十亿凡世中的一角。 九重天上千花盛典,一甲子才一次的宴会也不过是在天君的盛情主意下将这四海八荒的各种花苗都搬去了九重天,一切的雕梁画栋也不过是请了东华帝君施的幻术,而这滚滚凡世,却是实实在在青山碧水万紫千红。 姑姑与我走在前面,凡世的吃食也是繁多,自从与帝君不见的百年之中,我除了每日的课业修习便是钻研钻研厨艺,虽然比不得许多仙君府上的厨子,但却也是在神仙中拔得头筹的。因此这街道两边的吃食几乎都被我一边走一边尝了个遍。小叔本就是散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因此也就随着我,折颜则是因为爹爹信中说了许多美酒的名字,因此才心向往之,说起来,这些美酒定然不会再街上随便就能找到,折颜估摸着大概也须得是精致的高楼中才会有与楼台相媲美的美酒,因此便也四处张望着希望找到这样的酒楼或是他想象中的精致高楼。 凡间的人真多,且越到日光浓烈来往的行人便越多,一时之间竟像是凭空从土地里生出的人一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行至路途一般,是一座高约十几丈的高楼,造型精美又极其考究,约五丈高处有一巨大的匾额,上题:文昌阁。 若不是确认自己并非在梦中,若不是亲眼看着身旁粗布成衣毫无半点仙泽的凡人往来,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四海八荒的某一处未知的仙界,这样的高楼又这样的精美,若是在当年陪帝君历劫的朝代是断然造不出来的,这才多久,天上不过百年,即便此间凡世与天上轮转相通,仅仅百年之间,人族竟靠着自己的力量建造了如此之高的楼宇。我们在门口站立,见来往进去的除了书生模样的男子也有身着绮罗的俊俏姑娘,看起来里面似乎有另有洞天,姑姑道:“此处倒是不错,单是这样精致的楼宇从前在凡间我便是未曾见过,如今却见到了比凌霄殿还精美的楼宇,实在是好奇。”姑姑说着朝小叔看了过去,小叔也是点点头,目光中也流露出对此处的满意。 就当我们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突觉身旁少了个人,转头一看,折颜还站在那里盯着这高楼出神。 折颜甚少会被花花万物吸引,即便是这样精致的高楼也不至于让情趣高洁的折颜如此出神吧。我与姑姑小叔走下楼梯,来到折颜身边顺着折颜的眼光看了过去,高楼还是那座高楼,匾额还是那块匾额,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姑姑戳了戳折颜,道:“老凤凰,你又在发什么呆?” 不知是姑姑的话戳醒了折颜还是折颜自己从方才的出神中回了神,折颜一笑,道:“没事没事,走吧,进去瞧瞧,或许有我想要的酒呢。” 说完,折颜便直接朝着大门走去,我个姑姑小叔虽然不知道折颜在看什么,但见折颜轻松的模样,想来也没什么怪异,便跟着折颜一并进了门。 若说方才在门外,这十几丈高的高度震撼了我们,那进了这门我才觉得方才我大概是见识短浅了,这楼内果真别有一番天地,此时此刻我竟不知我究竟是在十亿凡世中的某一世还是依旧伸出神族某一处于与世无争的仙界。 楼内,方才来往的书生女子三三两两散座在堂中,堂中地面上涌着如云气般的雾气,空气中还缭绕着说不出名儿的香气,放眼望去,堂内的梁栋之间竟莫名有种风起云卷的气韵,楹柱上涂了红漆,屋檐刻着花纹,描绘着许多像是神仙的形象,再往里看,便是深处丛生着几株树木,枝繁叶茂的样子在炎炎的夏日看起来心里顿生凉意,树下还有一汪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活水,边上还放着石槽和铁罐,堂内的人时不时从此处取水至茶壶中用来烹茶。 这样绝妙的搭配实在是完美,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场面下我竟然首先想到了帝君,若是有机会,定要带帝君来此处,此时九重天也是炎日,此处避世一天,饮水遮阴,倒是十分惬意。 未完待续。 玉宇琼楼琴声起,折颜桃花酿遇劲敌 风销绛蜡,露浥红莲,花市光相射。 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 这大概就是红尘滚滚迷人之处吧。 我们站在堂内入口处短短欣赏了片刻,便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走到我们面前,一副热情的模样打量了我们,然后将我们引过重重楼台,来到第五层,再往上亦还有四层,我数了数,加上堂内入口那一层,一共九层,只不过五层之上便鲜有人迹,只有几个与这位青衣男子着同样颜色衣裳的人偶然出现。 那男子见我们落座,笑道:“几位贵客第一次前来,定要在此处多留上一留,稍后堂内会有行令比诗,十分精彩。” 这男子果真聪慧,只方才堂中一眼便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姑姑笑问:“既如此,那你们这里有什么佳酿美食吗?” 那男子又是微微一笑,道:“在下这就去给贵客安排,贵客稍等片刻。” 说完那男子便走了。 坐在五层之处再看这文昌阁内又与方才大有不同:从上往下看,环顾四周,堂廊环绕,每一层房间曲折倚连,其间更是有不知从何处种植的树木摇曳的枝条轻拂门户,花朵遍布廊檐。如此蔓延曲折一直到一层堂边。 仰首而望,上四层了无人烟,那几个青衣凡人也不再出现。此中细看之下,虽然精美但也玄妙,我低下头,同姑姑和小叔他们说道:“未曾想这样的凡世竟也是如此的华美,若是天君看见了,还不得照搬一套啊。” 刚说完,姑姑小叔便笑了,折颜也是闻言看了一圈,道:“你如今有靠山了,打趣起天君也是信手拈来。” 折颜口中的靠山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遂即白了一眼折颜。此时方才那位青衣男子又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每人手中都捧着精美的餐盘小碟,那青衣男子至我们桌边,道:“各位贵客久等,这都是我们这里最有特色吃食。”青衣男子说着,后面的侍女便一一将餐碟布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便纷然呈上,最后,青衣男子拿起身旁侍女托着的托盘上的一个酒壶,道:“贵客,这便是闻名于世的美酒。” 这番话显然引起了折颜这个酿酒神仙的兴趣,折颜道:“我正想着方才忘记给你说安排上你们这里最好的美酒,你却主动奉上,果然很好。”说着便要起身去接过那酒壶,谁知那青衣男子却道:“贵客稍安勿躁。”说着,侍女将四只精美的酒杯放在桌上,那青衣男子便接着将酒杯斟满并示意让我们尝一尝。 折颜这一遭本就是冲着美酒来的,眼下美酒在杯,折颜自然首先要品一品的,遂即端起其中一个酒杯,一脸期待的先是闻了闻,遂即脸色稍变,看了一眼青衣男子,那男子淡然一下,又道:“请。” 折颜收回眼神,垂下眼看了看杯中的酒,接着喝了约是一小口,然后神色淡然的放下酒杯。 折颜爱酒,但绝不是挑酒的神仙,从前在青丘的时候,迷谷从市集中拿回的酒比较粗糙,折颜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神情,还说了些如何酿造的方法,不仅在青丘,即便是别处的酒,折颜品了也会品评一番,倒是今日却不同了,折颜喝了一口,竟沉默不语。倒是青衣男子道:“贵客以为如何?” 折颜听了这话,突然一笑,看着青衣男子道:“甚好,此酒只应天上有啊,不知可有名字?” 青衣男子笑了,笑的比折颜灿烂些,道:“贵客喜欢就好。此酒名为涂林酒。在下不打扰了,消夏乐事要开始了。” 青衣男子说完,堂中乐声悄然而起,堂下雾气更盛,青衣男子一笑便匆匆下了楼下。 我随着青衣男子的身影细细瞧了过去,突然发现这楼中的又一趣事:每层都有名字,一、二楼堂内屋檐处题“文昌阁”,与楼外的匾额一致; 三、四楼屋檐处却题“另云台”,至五楼,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楼屋檐处题曰:“玉宇琼楼”,在往上便也是玉宇琼楼,七层又另名曰:“白玉京”直至九层。 如此别具一格的建造,内里又是一番用心,大约我是在神族待久了,万万没想到十亿凡世中也有堪比九重天的玄妙之处,一瞬之间我对这里的好感又增添了许多。 堂内此时已是琴弦弹奏声声入耳,酒杯流转字字生花,诗词歌赋更是瞬间从那些才子佳人处脱口而出,不得不说,爹爹的书信所言一点不错。 再看看姑姑和小叔,此时的姑姑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搭在桌上,食指大约是因为兴之所至,不断的轻叩着桌面;小叔则是带着欣赏的面容歪着脑袋看着楼下堂中的一切。唯有折颜,折颜此时并没有沉溺在方才赞口的酒中,站起身走到栏杆处背对着我们,不知在看些什么。 时光流转,诗词歌赋尽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不断涌出,若是此时有戏班子,恐怕就是要上演凡间话本子了。 或许欢快的日子总是飞逝吧,就好比我与帝君在凡间的那几年便也是骤然度过。此时楼外天色擦黑,街上灯火通明,楼内亦因为琉璃交错烛火辉映,将整个堂内衬的一如白昼。 与此同时,青丘也是星罗棋布,九重天的千花盛典终于在这一日落下了帷幕。 未完待续。 天族太子夜华竟在青丘当上了伙夫,烧火做饭乐在其中 此间凡世轮转如九重天,此时不知帝君在做什么。 眼前的女乐歌舞诗词歌赋虽然精彩,但若是帝君也在······ 不知不觉,自从百年之后与帝君再相遇,一切都不一样了。帝君与我之间,我又生出了念头,这样的念头每一日便胜过昨日像青丘的藤蔓仙草一般肆意疯长,我不知帝君此刻是否在想过我,但我很明白,我心里是十分迫切的希望帝君此刻想我,如同我想念他一般。 堂内这样的消暑乐事还在持续,人们的脑袋里好像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才华,诗词歌赋源源不断涌出,笔下更是妙笔生花。这样的场景果然是让我这种平日里不学无术的人多了几分羞愧,霎那间我突然领悟或许是我那古板端正的爹爹是想借此来勉励我静下读书吧! 笙歌罢,华灯悠然。折颜先是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听说过几日上边还有法会,等那些浮于形式的东西结束之后我们再来此处吧。” 折颜所言非虚,此时亦不早了,既然此间凡世与神族轮转相同,那么几日之后这文昌阁必然还在,不至于像是从前与帝君历劫那个凡世,仅仅天上旬月的功夫便荡然无存。 提到灵宝天尊的法会,也就是说没几天我就又可以见到帝君了。想到能见到帝君,我的眼神不自觉的放光,折颜这个老凤凰果然爱打趣人,出了文昌阁便道:“这法会啊,我看就是某些人打着法会的旗号为自己谋私。”说罢,折颜回头又看了看这高楼的匾额,随即我们便悄然离开这一处凡世。 青丘皓月千里,明月清风迎面吹着我们,小竹楼在月光的抚摸下显得格外秀美,楼梯上竹楼里狐狸洞中,迷谷花轻柔的照耀着,姑姑懒躺在狐狸洞,侧着身子道:“折颜,你也别回桃林了,就在这睡吧,后日法会我们一同去呀。” 折颜转头看着姑姑,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道:“你的意思是,明日你还在青丘?” 姑姑起身道:“自然。” 折颜坐下长叹一声:“这倒是稀奇了,最近山花烂漫,夜华君竟然也能忍住不来找你?” 姑姑在迷谷花的映衬下,道:“自然了,夜华明日便来青丘。” 折颜一愣,起身走出狐狸洞,道:“我要回我的小竹楼了。” 这话一出,我倒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道:“怎么成了你的小竹楼?” 折颜不理我,转身直接出了狐狸洞,我看向一旁的小叔:“小叔,你也不管管他?” 小叔只是一笑,随即转身进了自己的卧间,无奈,我只好看着姑姑,姑姑耸了耸肩,也起身回了自己的卧间,至此,我的两座小靠山都没了,我也之后灰溜溜的出了狐狸洞,却见折颜站在洞口不远处看着天上的月亮,道:“凤九,你看我说的如何?风月从未改变。” 折颜此间深意我明白,如今我倒是也愿意相信风月从未改变,我朝着小竹楼走去,又对身后的折颜道:“老凤凰,你真是老了,也不困。” 第二日醒来,我在床榻上迷糊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夜华太子的声音,好家伙,这么早,看来是太过思念姑姑了。 来到狐狸洞时姑姑已经一脸不情愿的坐在饭桌前,桌上则是方才烧好的早饭。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姑姑,毕竟这是天族太子啊,到我们青丘来吃不上早饭也就罢了,怎么还劳动他亲自烧火做饭呢。这······ 随后进来的便是折颜,折颜一进狐狸洞便道:“这样的架势,是怕小五跑了吗。” 折颜也真是不客气,我站到一边不做声,姑姑道:“凤九坐到这来吃饭吧。” 我瞧了瞧夜华太子,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不上是不是高兴,姑姑又道:“你们都站着干嘛?嫌弃夜华的手艺?” 未完待续。 凤九惫懒无赖模样露馅,折颜打趣笑声中藏有深意 嫌弃? 我怎么可能嫌弃夜华太子烧的饭,毕竟这天族的太子可是自从出生就带有神像的,如今屈尊降贵到青丘来做一个烧饭的煮夫,我能有什么嫌弃。总之,有了不用我动手的早膳我简直乐不可支,折颜和小叔自然也是一样的。 折颜,常年在十里桃林,这样热乎乎的早膳对于折颜来说几乎是很难得,且不说作为尊神他大可不必用饭,即便是闲来打发无味的口舌,折颜也只有他那十里桃林挂满的桃子,那些个桃子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视为珍宝,可对于我们青丘,实在是有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思。 早饭之后,姑姑拿出了昨日在凡间买的话本子出了狐狸洞走到洞前的那颗桃树边倚着很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夜华太子也是默不作声走到姑姑身边坐下安安静静的陪着姑姑,精美模样倒让我心中替姑姑和夜华太子的婚事焦急了起来,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青丘与天族才会在一起议亲,凡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说明日的法会梵境佛陀也会去。说起梵境的佛陀爷爷,我倒是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过了。 我开始期待明日的法会了,隐隐约约中还有许多期盼,都说东华帝君乃昔日的天地共主尊贵无比,而我也是在百年后才得以见到帝君朝会的模样,如灵宝天尊这样的法会,唔······上一次帝君是没有参加的。法会嘛,这次大约同上一次一样吧,尊神们在一起交流一下心经佛经、再就是展展什么法器什么的,说实话,若不是上一次在太晨宫帝君替我应了灵宝天尊,这样无聊的事情我是决计不会去的。 心中有期待时间或许会过的快一些吧。至少今天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姑姑和夜华太子在桃花树下一直坐着,迷谷为姑姑在桃树下支起了一个木桌,又拿了茶壶和茶杯,夜华太子在一边为姑姑煮着茶,偶尔还有树上的桃花花瓣飘落下来,落到茶杯中。 折颜坐在湖边和小叔一同下棋,看了一下两边的情景,我独自一个人去姑姑那里,不大合适,想来想去也只有折颜和小叔这里了。 顺着棋桌棋盘坐下,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安安静静的坐着,这下棋我不怎么了解,实在是耐不住性子做这样的细致事情,倒是从前在太晨宫的时候看过帝君与自己对弈,看上去他非常快乐,但我直到现在我也不怎么能体会。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夏日比以往还要炎热一些,即便坐在湖边依然有些热,我索性往身后躺了一躺,草地上清幽的凉意瞬间传来,实在舒服极了。 折颜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你这副疲懒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谁还敢娶你。” 亏折颜自诩情趣高洁,竟然也有这样的俗世之见,我眯着眼睛,拿出一块帕子盖在脸上以遮挡太阳,然后回应折颜:“没人娶才好呢,我倒是一个人乐得自在。” 折颜一听这话,也不知道是触动到他哪一根笑线了竟然哈哈笑个不停。原来以为他就是笑两声,可我渐渐觉得不大对劲,这老凤凰笑起来没完没了的,似乎是有点止不住的意思。 我拿开覆在脸上的帕子,坐起身看着折颜,折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很是不理解,就连小叔也有些纳闷的看着折颜,姑姑和夜华太子的眼神也投向了这边。折颜平日与我们相处时确实活泼些,不像墨渊上神甚至是旁人面前的帝君一样总是一副严肃高冷的神尊模样,可今日折颜笑成这样实在是有些少见。 大约笑成这样也是要费些力气的吧,折颜好不容易在大家的注视下渐渐止住了,转头盯着我的脚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我,笑声是止住了,但很显然,这笑意并没消失,只是藏到了眼睛里。 我低头看了看,帝君为我系上的铃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明亮的光泽,我大概是知道折颜这个老凤凰究竟在笑什么了。 未完待续。 凤九向司命询问如何将东华帝君骗下凡 清风拂面,盛夏挽晴。九重天这一次的法会实在是比方才结束的千花盛典还要隆重,不同的是,在灵宝天尊的主张下,九重天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天君喜欢的豪华奢侈的审美悉数撤去,转而换上的不过都是神仙们寻常见到的物什,比如菩提净柳这些神仙们素来欣赏的植物,九重天一日之间又恢复了往常的肃穆。 因此次法会梵境佛陀也会来,幼时爷爷偶尔带我去拜会佛陀,想来我都有这样的机会,像姑姑小叔更是一样,因此这一早我们便早早来了九重天,另外呢,我也是有私心的,自从千花盛典第一日我见了帝君,一连三四日都未曾再见过帝君,昨日凡间那文昌阁中怎么说的来着?唔······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来到九重天时,各位前来参加法会的神仙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总的来说,来的并不多,想来也是因为是灵宝天尊的法会而并非是神仙们都能参与的千花盛典,因此仅仅是法会两个字就已然将等闲神仙挡在了九重天之外了。 清晨凉风正逸,我看着姑姑道:“姑姑我出去走走,一会儿直接去上清境。” 姑姑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又看向小叔,小叔朝着姑姑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去吧,别误了时辰。”我点点头,然后便从一直看戏却不说话的折颜身边趾高气扬的走开。 自然了,这样的日子我当然是去找帝君的,想到帝君,我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脚上的铃铛声也格外的清脆,好像是知道我的心情一般,在配合我的心情奏乐。 走过一株巨大的菩提树,迎面撞上司命星君,司命星君一见我立刻神采奕奕将我拉到一边,道:“殿下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早?难道我平日是很懒的神仙吗。我看着司命星君,道:“我向来做什么事都很早的,难道司命你不知道?” 司命听了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又道:“殿下这是往哪里去?” 司命!上次骗我去太晨宫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全当是他为了帮我,这一次却明知故问,我挑起眉看着司命道:“你果真不知?” 司命继续演戏,道:“小仙是真的不知啊。” 看着司命假装不知情的样子我突然想起,若是从前没有司命的帮忙,我与帝君便是连凡世短短几年的光景都没有。凡世······对了! “司命啊,我倒真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拉过司命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司命大概是极少见我如此正经,自己也正经了下来,道:“什么事啊?”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神仙宫娥路过,便示意司命将耳朵凑近,我道:“如何能把帝君骗下凡?” 司命一听,立刻反应激烈的往后退了一大步,道:“殿下,这个问题我就当没听见,你可别害我啊。” 司命这个神仙,什么都好,唯有在帝君的事情上总是大惊小怪,我看着惊恐的司命,道:“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又不是让你······”我话还没说完司命就又飞快的凑近作势要捂住我的嘴,道:“殿下啊,仅仅一个‘骗’字就已经了不得了,要知道······”司命朝旁边看了看,然后压低嗓门道:“帝君他老人家可是执天下之法掌六界生死的主啊,让他知道我给你出主意如何骗他,我这微弱的仙命还要不要了?!” 司命说的一本正经,我也觉得这么害司命或许不大好,因此便道:“好吧好吧,你就当没听到过,我去找帝君了。” 说完,我挥了挥手便直接去往太晨宫,既然司命不帮我,我就自己想一想,再不然,成玉鬼点子最多,况且胆子又大,找她是可以的。 不愧是东华帝君所在的太晨宫,一路走来,越靠近太晨宫周围的神仙越少,偶尔来的几个宫娥看着也好像是太晨宫的宫娥,帝君如此爱清静,我这么一大早去找他会不会被他赶出来啊。我心中揣测着各种可能,一只脚也已经踏进了太晨宫的大门。 帝君此时正站在院中,一头银色的长发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今日帝君穿了一身白袍,背对着大门对面站着重霖,似乎是重霖在同帝君说着什么。 我正想着如何开口才能不打扰重霖与帝君的谈话就听见重霖的声音:“凤九殿下来了。” 帝君转身,神仙们都说帝君常服紫袍,一派高贵气,可今日我却觉得一身白袍的帝君好像更加养眼,不知不觉,看着帝君我就忍不住想要笑。 重霖说完,便拱了拱手道:“帝君,臣告退了。”说完便走开了。帝君朝我走来,每走一步,清逸的袍子便被脚下的风带起一些,远看着,帝君整个人像是凭空走着一般,实在俊逸超然。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太晨宫温柔贴心,灵宝天尊法会迎来梵境佛陀 “千花盛典后两日怎么没来?” 我以为帝君要将我打出去呢,却没想到第一句话帝君便是问我这个问题。看着帝君实在是迷人心窍的脸,我只好道:“帝君不是也没去吗。” 显然,遭到反问这样的事情大概十几万年来帝君从来没有经历过吧,眼前的帝君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看着我笑了一笑,然后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啊······这······我可不能把我用了两盒点心才收买的司命出卖了,在帝君面前示弱压根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索性,既然回答不了,便不回答吧。 我抿了抿嘴,不吭声。帝君难得爽朗一笑,又道:“用早膳了吗?” 夜华太子因为今日的法会还有些事情需要打理,因此今日一大早,青丘的天还没亮就已经回了九重天,早晨姑姑和小叔就连那闲散惯了的折颜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慌忙之间我都没彻底清醒就已经被拖着离开了青丘,哪里有机会用早膳。 我摇了摇头,莫名乖巧的像是狐狸本体,也不知什么原因,在帝君面前我莫名其妙就想乖巧起来。 帝君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道:“来。” 帝君好温柔啊,这样温柔的帝君从前只有在我是小狐狸的时候见过,如今我一个活生生的神仙在帝君面前,帝君竟然也如此温柔,我感觉好像是挖到宝了一样。 帝君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刚才到殿中,几个仙娥便端着几个小碟子进来了,帝君道:“吃点东西吧。” 我瞧了瞧外面,想起今日的法会,虽然是有些饿,但是······ “帝君,法会应该就要开始了吧,现在不去的话,可能会迟了。”我提醒帝君。 帝君坐在桌前,朝我招手让我坐过去,道:“无妨,迟了就迟了。” 帝君向来这般不羁,我坐过去,拿着一块糕,咬了一口,道:“是啊,帝君迟了是没什么干系,可我迟了,姑姑小叔他们该说我了。” 或许是帝君真的为我着想吧,听完我的话表情也从刚才的不羁便成了正经思考的模样,道:“也是,不过呢,九儿”,帝君顿了顿,有些神秘的看着我,不知帝君要做什么,我瞪着眼睛看着帝君,帝君才继续说:“你可以跟着我,这样就没人说你了。”帝君有些得意的说完,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的反应。我想了想,凑近帝君的脸,问道:“所以,帝君的意思是,我可以跟着你吗?” 自从上一次与帝君非常非常近的距离接触之后,这一次我再如此面对面的直视帝君,心中还带着一丝坏意,想看看帝君会不会躲着我。 不过显然我是低估了这位尊神脸皮,帝君不仅没有躲着我,反而又凑近了我一点点,道:“当然。” 好吧,帝君倒是坦荡荡没害羞,我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脸红了,坐好身体,一声不吭的吃着糕点,心里却慌乱的无可救药。 殿中只我和帝君两人,外面的礼乐隐隐约约并不像千花盛典那日的吵闹,梵音袅袅,很能净化心灵。 仙娥又进来,在桌上放了一碗清粥便出去了,帝君将清粥推到我面前,我抬头看着帝君,什么时候帝君这太晨宫居然还有这么齐全的早膳了,从前帝君可谓是餐风饮露的。 帝君看着我用完早膳,站起身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从前我也经常跟着帝君,但总是帝君在前我在后,偶尔还会撞上帝君,如今我也跟着帝君,帝君一身白袍实在抢眼,走在九重天果真是引起了一阵骚动,我走在帝君身边,既享受着周围艳羡的目光也承担着周围有些异样的眼神。我不大明白,帝君明明可以将我一起施法带到上清境的,为什么非要走到那里,有如此高深的法术不用,这不是分明在浪费嘛。 来到上清境的时候,神仙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说来也巧,我与帝君刚到,还未来得及与灵宝天尊说话,梵境佛陀就到了。 小时候见过佛陀,印象也只有那么一些,帝君素日避世在太晨宫,可与佛陀见面却像是旧相识一般,我竟不知,这西方梵境与九重天竟有紧密的联系。 参加法会的都是阶品高的神仙,诸位一见佛陀与帝君都来了便纷纷起身前来行礼祝祷,正如我想的,姑姑与小叔果然与佛陀也是旧相识,见他们如此热络,我站在帝君身边使劲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大概是思考的过于投入,等我确认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刚一抬起头,佛陀那张慈祥满布的脸赫然在我眼前,我惊的一边后退了一步一边顺手抓起身边帝君的袖子,稍稍往帝君身后靠了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佛陀道:“小凤九,你还真是不记得我了?” 因为方才冲击力使然,现在我缓了过来,松开抓着帝君袖子的手然后走上前两步向佛陀行礼道:“佛陀爷爷,我自然是记得的。” 佛陀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帝君道:“不错不错。”说罢,众位尊神便一同入席。 未完待续。 灵宝天尊法会,凤九竟当众趴在东华帝君腿上睡着了 为神为佛,旁的不多说,众生平等是一等一的共识。 因是灵宝天尊的主持的法会,研经论道是其一,展示法器是其二,因此即便是在佛陀和帝君包括灵宝天尊都在的法会,却全然不像凌霄殿的朝会。 飘渺的上清境中,空旷无物,众位仙者说是入席,但却是席地而坐,在坐下的一瞬间,地上却生出一个个如莲花一般的软垫,却并不是莲花。 我正要去姑姑那里,却被身边的帝君抓着,帝君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我看了看周围,又看向帝君,帝君一脸坚定的看着我,我也就直接坐下了。毕竟去姑姑那里也是为了避嫌,但这避嫌主要是为了帝君,我嘛,我倒是不在意的,从前没脸没皮跑到九重天当众抱着帝君,颜面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如今既然帝君都不没想着避险,我自然乐的接受。 既是法会,研经论道自然是首要任务,而且是主要内容。在座的神仙们在研经论道之前,是要坐禅的,这坐禅便是静心,放下方才的一切,静下心来方才能研经论道。 诸位神仙刚才坐下,大约还不到一口茶的功夫上清境便静谧无比,我还没反应过来,众位尊神便已经悉数闭目开始了坐禅。 我看了一圈,今日参加法会的没有什么年轻的男神仙女神仙,大约都是有了年纪有了经历的尊神们,最年轻的也就是姑姑和小叔了。至于折颜嘛,折颜自然是因为生了一副好皮囊,几十万年容颜不折。 而我,在这一众尊神中,若不是托了爷爷和帝君的福,恐怕也只能像上次一样在上清境外等着众神展示法器的时候看看热闹了,其实这样也更适合我,像此时这样情景坐禅,我实在是有些难熬。 既然是闭目坐禅,那便闭目吧,毕竟这上清境也不是一般神仙能来得了的。 或许是昨晚睡的太晚了些,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起得太早了,闭目之后没多会儿功夫我便有些困了。上清境的清风不知是从何处吹来的,清凉还带着白檀香,凝神静气实在是一绝,若是能在上清境安安稳稳睡一觉恐怕不仅是身体舒畅,就连整个仙身恐怕都能有诸多受益吧。 或许是睡觉的意味太多了,不知不觉中,我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梦中好像是有人在捏着我的鼻子,我挠了挠鼻子,好些,没多久又感觉到谁在捏我的鼻子,我再次伸手挠了挠鼻子,然后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正歪在帝君坐禅的腿上,这是什么情况! 我立刻坐直身体一脸慌张的看着帝君,帝君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安然不动看着前方,我顺着帝君的眼神看了过去,灵宝天尊此时正拿着一卷佛经在说什么,至于说的什么我实在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转过头看了看帝君,这下完蛋了,在灵宝天尊的法会睡着了,帝君一定不喜欢这样不学无术的我,这下该怎么办······ 此时我真是后悔,若是方才坐到姑姑身边,这样的情况定然不会发生,眼下这可怎么办。 正当我为此焦虑不堪的时候,帝君低下头十分小声道:“开始研论佛经了,好好听。” 帝君的声音,应该是轻柔的,语气嘛,也应该是温柔的吧,我侧着头偷偷看了一眼帝君,帝君恰好看着我,微微一笑,还好,帝君没生气。精神放松了下来,我也渐渐听清了灵宝天尊的声音,大抵是在说作为神仙,修为法术就是终身的学业,心有慈悲便是终身的使命,若想担负使命就要先有相匹配的修为法术,接着又说了好些佛语,我听的不大懂,可其中的一两句听起来却很熟悉,仿佛是在哪里看见过一般。 上清境的清风不断入怀,殿中惬意无比,帝君的白衣角被三番五次顽皮的清风吹到了我放在膝盖的手上。 对了!灵宝天尊那几句佛语不就是千花盛典那日我在帝君书房帝君给我看的佛经嘛! 未完待续。 九重天传言漫天,成玉向凤九透露还有另一种传言 “云何过去世?若法生已灭,是名过去世。云何未来世?若法未生未起,是名未来世。云何现在世?若法生已未灭,是名现在世。”——《宝积经》 后来听说,在上清境睡觉我是第一人,在灵宝天尊的法会上睡着,我也是第一人,当然,大庭广众之下在东华帝君腿上睡着的······ 后来的法会说了什么我也就只是记了一个大概,不过无妨,神仙们展示法器的时候帝君答应我会帮我补上方才论经的重点。 原本我也是不在意的,但因为修习法术须得学习佛理才可以,佛理通了,对于法术的修习十分有益。眼下我还只是一届上仙,未来还要加紧练习成为上神,自然是马虎不得。幸好有帝君! 灵宝天尊法会结束之后九重天便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借着这一次的千花盛典和法会,老天君大概是良心发现,终于自己开始理政了,帝君因此也有了不少闲暇的时间,只是很可惜,即便如此,帝君看上去依旧还是清瘦了不少。 法会之后,朝会显然少了很多,据说是因为天君向帝君讨教代政这些时日的事情,待天君都了解清楚了,估计又要开始频繁的朝会了。 因上次法会的时候在帝君的太晨宫吃到一些糕点,这几日没什么事,我便去青丘的市集买了许多食材,亲手做了一些糕点给帝君送去,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从前上九重天,总要避着爹爹,避着姑姑,如今爹爹不在,姑姑最近也比较奇怪,竟然也没有对我去九重天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或许是因为天族派人来说准备择个好日子要开始与我们青丘开始议亲了,姑姑太忙了也说不定。 总之,百年前我去一趟九重天不仅家里人拦着,九重天上也是阻拦重重,不过百年之后再去,家里也不阻拦,九重天上更是畅通无碍,南天门的守卫大约也是因为太常见我,也没有阻拦过。 来到九重天,我先去找了成玉,用成玉的话来说,我从来也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神仙,来了九重天先去看看成玉这是极正经的事情。 听说千花盛典,因成玉培育花灵有功,天君特意赏了许多好玩意儿,这阵子成玉也就终于放松了下来,此时应该是在自己府中吧。 我正想着,便从南天门直接走向成玉的府中。 府中门敞着,成玉在院子中的一个石桌前坐着,背对着大门,看背影实在看不出什么,我悄悄走了过去猛的拍了一下成玉的肩膀,成玉立刻反应剧烈的站起身,一转头看见是我,方才估计是正要骂骂咧咧的欲望瞬间熄灭了,成玉一把将我抱住,道:“凤九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想死我了。” 说完,成玉还没等我说话便松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没事吧?” 我莫名,成玉莫不是没睡醒,问的问题都很奇怪。我道:“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成玉拉着我坐下,道:“千花盛典那日,我更衣之后又被叫了去,不知锁妖塔那里有什么境况,后来听连宋说······”,成玉说了一半又不做声,我看着她道:“三殿下说了什么?” 成玉有些犹豫的想了想,道:“你跟帝君······” 说起帝君,我心头软了不少,神情也不知不觉松快不少,成玉道:“瞧你一提起帝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莫非最近的传言是真的?” 我一惊,最近没怎么和司命沟通,九重天一时流行着什么传言我竟然也未曾听说,我看着成玉道:“什么传言?” 成玉挑着眉,似乎不相信我不知道,试探性说道:“灵宝天尊法会那日,你趴在帝君腿上睡着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这个我倒是听了,人人都说我胆子大,人人都说东华帝君为神竟然也很慈厚。仅此而已。 我云淡风轻道:“这是实话,那日我确实是睡着了。不过这件事大家不都说帝君慈厚嘛。这有什么的。” 成玉突然换了一种表情,神神秘秘道:“你听说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我这儿,还有你不知道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起来,毕竟成玉总是给我带来惊喜,几百年来从未曾变过,我道:“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学着成玉的模样也神神秘秘的看着她,成玉似乎一看撩起我的兴趣,便故意卖关子,道:“那我也不能白说啊,你这好容易来一趟,也不知道给我带一些你做的糕,要知道,自从开始筹备千花盛典我便再也没吃过了。” 我就知道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否则成玉也不会惦记着这件事了,幸好我想着成玉,多做了一份,不经意间我越来越佩服自己思虑周全了。 我笑着化出了从青丘带来的小食盒,取出食盒中的一碟糕递给成玉:“诺,我可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 成玉接过糕,直接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又含糊道:“盒子里的为什么不都拿出来?” 说着成玉还要伸手抢,我一个闪躲,道:“那是给帝君的。” 一瞬间,成玉呆住,片刻,吞下了口中的糕点,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未完待续。 凤九欲探寻东华帝君心意,千百年只为东华用尽情思 真相往往不那么令人愉快吧。 就比如现在的成玉,嘟囔着我这次并非是真心实意特意为她一人而来,吃了我的糕点还揪着这样的理由不同我说那个神神秘秘的传言,无奈之下,我只好向着成玉撒娇,成玉心软,从前有什么为难事,我但凡撒娇求求她,她总是能帮我的。 事实证明,抓住一个人的特性加以发挥,定然是无往不利的。比如成玉心软,果然,我还没有真正开始撒娇成玉就已经妥协了,拉着我说道:“最近因为你在上清境趴在帝君腿上睡着这件事,这四海八荒可没少揣测,大家都说,东华帝君向来肃穆冷漠,法会那日,不仅同青丘女君一同出现,还允了女君在自己腿上睡觉,想来帝君是看上了青丘女君,然后他们又将百年前,夜华太子封印东皇钟在若水河畔帝君抱你在怀这件事做例子,说你二人恐怕早就是心意相通。据此,大家都说太晨宫喜事将近了!” 我就说成玉总是带来惊喜,而这一次不仅仅是惊喜,还有惊吓。 从前我与帝君之间没想到竟在今日被旁的神仙发现了,果然,这天下之间,无论神人,只要做过的事便没有能隐瞒住的。不过令我很惊喜的是,这四海八荒的神仙们果真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竟说我与帝君二人之间早就心意相通,神仙们说的对,我与帝君就是心意相通! 对于这样的传言和结论我很是高兴,在学堂里夫子就说过,凡人有一套,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说是要做一件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都要先造势,所谓造势,便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这样才能吸引到可能会能帮你的人。 没错,如此看来,这四海八荒的神仙平日里因为仙途漫长而生出来的八卦喜好如今却成了我的助力。 成玉好大一声“凤九”将我拉回了现实,成玉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替我尴尬的笑了笑,着实什么也没听见,我笑道:“成玉啊,你觉得我和帝君······有可能嘛?” 成玉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住了,思索了片刻才说:“凤九,我倒是觉得,若是你与帝君之间真的有情,不妨再努努力。你要知道······”成玉站起声,缓缓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可是神仙确实漫长无止境,凡人尚且在短短几十年里依然苦苦寻觅自己的心上人意中人,神仙这漫长的仙途若是没有一个心上之人陪伴,岂不是也孤单?”成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又走回我面前,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成玉从来都是鼓励我,她明白我与帝君之间的那些伤与痛,但却总是在我询问她的意见时给我信心和希望,鼓励我,我当然明白是因为成玉了解我,知道对于帝君,我自始至终从未放下。 我站起身,看着成玉道:“可是成玉,我是否应该了解一下帝君的想法呢。若是我与帝君并非同一个想法,我的执着是否会成为他的负担呢?” 爱一个人是卑微的,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只要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你的高傲你的自尊都会在爱上他的那一刻瞬间崩塌,小心翼翼无所适从。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成玉看着我,大约也是在气我胆子小吧,绕开我,将一旁的食盒拿到我面前,道:“你不是要去看帝君吗?凤九,千百年过去了,断尾的痛你都受了,还有什么是你承受不了的?” 成玉率先给了我一个最坏的假设,是啊,断尾之痛我都受了,这千百年的思念之苦我也受了,若是帝君依旧如从前,我不过就是继续忍受这思念之苦,可若是帝君与我心意相通呢······ 我看了一眼成玉,从成玉的眼神中我似乎获取了更多的勇气,接过食盒,我便直接朝着太晨宫去了。 前世今生,做了凡人做不了的神仙却还如此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岂不是辜负了十亿凡世人族的羡慕,况且即便帝君如旧,这些天我与他之间的温柔,都是真真实实的甜蜜,为了这甜蜜,我即便再吃几千年几万年的苦又如何! 未完待续。 凤九去太晨宫一头撞上天君,东华帝君不加掩饰关心凤九 出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从前爹爹从别处游历回来有一段时间总是说这个话,但我从来也没有真真领会过出神的亲身体验。 但就在今日去太晨宫的时候,我便骤然领会了其中不可言说的奥妙。 从成玉处出来后我便拎着迷谷特意为我打造的食盒,外形小巧但空间还不错,用迷谷的话来说,我如此如柔弱俊美的一个女仙,捧着神仙们都用的食盒实在有些煞风景,这个小巧,便是我用仙术隐了或者拿在手上都是十分方便的。 方才在成玉处听了成玉那番话,此刻我心中盘算着稍后见到帝君我又当怎样开口呢,总不能一开口便问帝君要不要同我在一起,要不要娶我吧,这是不是有些大胆,有些厚脸皮啊······ 又或者······我正想着,竟然一头撞着了什么,我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太晨宫,而在太晨宫门口我撞到的竟是有事天君······ 我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出神了吧。方才想事情想的太专注,竟然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太晨宫门口,而此时我一脸尴尬,捂着脑袋道:“凤九莽撞,冲撞了天君。” 天君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相比于自己被撞,他现在的神情倒像是对我在太晨宫出现这件事更加有兴致,天君顺着看下去,盯着我的食盒看了看,然后一副忽然灵台清明道:“是凤九啊,无妨无妨,撞疼你了吗?” 天君身后不远处是帝君,我尴尬的笑着客套着,帝君走上前伸手拿开了捂着额头的我的手,看了看,道:“还好。”说完便收手看着我继续说道:“愣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 天君是了解帝君的,帝君向来我行我素,不大会在意旁人的感受,即便是身边的天君,帝君也依旧如此,招呼着我,没有理会正要走的天君。 我看了看天君,天君脸上略显尴尬道:“帝君,那我先回去了。”帝君点点头,天君说完便看着我笑了笑,然后便走出了太晨宫。帝君走到我身边,道:“那是什么?” 我看着帝君指着我左手拎着的食盒,答道:“给你做的糕。” 这件事似乎是做对了,帝君一听,竟然笑了,然后伸手从我手中接过那个食盒,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着我。 我正在想今日帝君心情似乎很好,是不是因为天君说了什么好事给帝君听,不然为什么帝君会这样。 帝君见我停在这里没走,突然微微转身朝我伸出手,我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帝君,帝君又是一笑,看着我。 我明白了,伸出手拉着帝君的手一同朝着大殿走去。 这样的场景曾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帝君这样温柔的牵着我,然后我们一起并肩走着······ 殿中,很久没有闻到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我看着帝君道:“新种的茉莉吗?” 帝君牵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道:“新开的茉莉。”说着帝君牵着我走到殿中的桌席前坐下,然后又亲自将食盒打开,看到帝君又笑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着帝君道:“你快尝尝,喜不喜欢。” 帝君拿起一块糕,还没放到嘴里便道:“喜欢。” 虽然很喜欢帝君这样说,可他都没吃,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一些敷衍,我道:“你都还没尝呢。” 帝君咬了一口糕,细嚼之后,道:“那么你觉得司命之前去青丘,你给他的糕点他都吃了吗?” 茉莉香浓郁,似乎要将我的头发和衣裳都染上茉莉的香气,我回想着千花盛典前,司命和成玉频繁来青丘找我还屡次嘱咐我要给他们做糕,原来······ “那成玉的呢?”我觉得不大对,毕竟帝君好像也吃不了这么多啊,难道说他还分给旁人吃了? 帝君手中的糕已经没了,听到我的话笑了一下道:“成玉的那你要问她。” 看着帝君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从前在太晨宫做婢女的时候,帝君也是用这样的神情诓骗我来着。我拿起手边的茶壶,添上一杯茶刚要放在唇边却看见帝君正托着腮看着我,我看了看手中的茶,随即将茶推了过去,道:“喏。” 帝君十分满意的接过茶盏,而我则是为自己又添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盘算着稍后如何开口啊。 未完待续。 最暖心的爱是东华帝君知道凤九要问什么,便主动回答 一转眼已经是五月月末,青丘此时已是到了一年之中最美的开端,太晨宫一如往常,神仙们都说太晨宫的景色是九重天之最,新盛开的佛铃花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并没有像茉莉一般香味浓郁。手中的茶盏已经空了我却没有发现,等我发现的时候发现此时帝君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帝君很少如此,今日是怎么了。 我看着帝君道:“帝君,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好事嘛?” 帝君听了,朝我勾勾手掌,道:“因为九儿你今天主动来找我了。” ······ 是我听错了吗,我突然间不知所措了些,明明是要追问帝君,却没想到如此不争气被帝君一句话就搅乱了计划,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思索了,看着帝君,我道:“帝君你乱说,法会那天我不是来找你的吗?” “那天啊,那天不一样。”帝君转过头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啊,不都是我来找你嘛?” 帝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拿起手边的插瓶的花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看着我道:“九儿,若是以桃花入糕,你觉得怎么样?” ”桃花?可是现在哪有桃花啊,除非是折颜的十里桃林。”我很认真的思考着眼下这个时节哪里会有桃花。 突然,我看向帝君,帝君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道:“帝君,你不会是想吃桃花糕了吧。” 帝君倒像是很满意似的,道:“那我们去十里桃林找折颜要一些桃花如何?” “我们?帝君的意思是,你和我去十里桃林找折颜?”帝君的话字字句句我倒是听得明白,但是却有点不敢相信。 帝君笑了笑,道:“自然是我们,我和你。” 我从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神仙,从前喜欢帝君,便恨不得天天跟着他,如今也是,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帝君,你不怕别的神仙说你闲话啊。” 我想起从前成玉说帝君将要应劫,我便跑到九重天不管不顾的抱着帝君,帝君当时说我不注意,现在却要同我一起去十里桃林,这是怎么回事。 帝君起身,绕过案前走到墙角的茉莉轻轻的捏着一朵花,道:“从前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我追问。 “从前担心你因我的缘故被天命所累,所以要避着你,冷着你。”帝君背对着我,却字字句句说的清晰。 我道:“那为何现在不担心我了呢?” 帝君转身,手中拈着一支开着花的茉莉走了过来,到我身边时停下,在我面前坐了下来,看了看手中的茉莉,然后举起手将那支花插在我的发间,道:“从前我修为有损,不能护你周全,如今我修为全部恢复,自然护得了你。” 原来是这样,三生石上纵然无缘,可帝君对我从来有情。 不知不觉,眼中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像上一次听说帝君要应劫一样,我又一次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帝君,而这一次,帝君也抱着我。原来,帝君的怀抱竟然这样的温暖。 “九儿,你再这样哭下去,稍后去十里桃林,折颜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帝君的声音轻柔的从我头顶传来,原来他知道我今日要问什么,他看出来了我的慌张和无措,所以他先开了口。 “你没欺负我吗?”带着哭腔的声音或许是吓到了帝君,帝君扶着我的肩膀将我从他怀中轻轻推了出来,然后又低下头仔细看着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不怕天命所累。帝君,以后不要推开我了好吗?”我看着帝君,帝君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他就这样看着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再次把我抱住,道:“以后不会了九儿。只要你不觉得陪我这个老人家无聊。” “帝君才不老呢。”我抱着帝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时光仿佛未曾流逝,帝君抱着我,发间的茉莉花散发着很浓郁的香气,我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还是一直在流着,可能是有几颗落在了帝君的手上吧,帝君轻轻拍着我的背,然后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手帕,将我扶起,然后用帕子给我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道:“再哭眼睛肿了。”如此温柔的帝君,我想或许这四海八荒没有谁见过吧。突然,重霖出现在门口,显然,重霖似乎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久,随后却又笑了起来,我则是因为重霖的突如其来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帝君拉过我的手,将我拉回原来的位置,道:“脸还是花的。”帝君如此,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帝君道:“重霖,有什么事?” 未完待续。 东华凤九爱意绵长,乐胥娘娘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来访 都说重霖是太晨宫的解语花,从前我不明原因,如今也不大懂,但依着这个称号,重霖应该是很了解帝君的,听见帝君的话,重霖方才笑的有些酥的脸瞬间恢复如常,我竟不知这重霖仙官究竟是解语花还是变脸大师了。 帝君将帕子放在一边,看了看我,道:“嗯,这下总算是擦干净了,不许再哭了。”帝君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我笑眯眯的点着头,重霖走进了大殿,道:“帝君,乐胥娘娘求见。” 帝君有些意外,道:“她来做什么?” 重霖摇了摇头,道:“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务必求得帝君一见。” 帝君站起身,因为听说乐胥娘娘来了,随即我也站起身,帝君看着重霖,道:“既如此便让她来吧。”重霖听罢,便退下去唤乐胥娘娘了。 我看着帝君:“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帝君看了我一眼,道:“你现在这还是回避?” 我想都不用想,道:“自然是在这。”帝君笑着又帮我将方才有些歪的茉莉花重新插好,道:“那就在这里。” 帝君刚说完,乐胥娘娘便进来了,因为之前夜华太子的事情,我对这位乐胥娘娘很不喜欢,那时她只顾着自己伤心,对同样伤心无比的姑姑说出那样的话,从前姑姑是凡人素素的时候,这位乐胥娘娘也并没有因为姑姑腹中有自己的孙儿而善待姑姑,总而言之,这位乐胥娘娘,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虽说不喜欢,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即便这位乐胥娘娘在帝君这里看到我之后很是惊讶,但我依然朝她揖礼,毕竟身为青丘女君,应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更何况最近天族正准备同青丘商议姑姑的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乐胥娘娘回了神,也同我行了礼:“不知女君也在。” 帝君开口道:“乐胥娘娘有什么事?” 乐胥娘娘大概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太晨宫的目的,连忙行了大礼,道:“帝君,乐胥有一事想请帝君示下。” 帝君不做声,乐胥娘娘有些尴尬,却依旧硬着头道:“今日家兄为织越那丫头安排了些相亲,却因为那丫头日前犯了错。”乐胥娘娘说到这里竟然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道:“被天君罚下凡间,以本体历劫一甲子,因家兄不日便要去西荒镇守,想在走之前将织越的大事料理妥当,这才让我来求求帝君,能否准织越回来一趟。” 说来也奇怪,这罚是天君罚的,为什么来求帝君?除非······除非是帝君的意思。 果然,帝君道:“天君的处罚自然天君同意即可,找本君恐怕不妥。本君掌六界之法,此番自然不能为了织越而坏了规矩,但若是天君同意,本君便不插手。” 帝君这番话说的在理。只见乐胥娘娘面露难色,道:“帝君说的及时,可······可天君说,是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向天君提的,我想,折颜上神与帝君交情颇深,因此······” 乐胥娘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帝君的眉头显然皱了起来,帝君道:“重霖。” 一直在门口的重霖应声而来,帝君道:“去把司命找来。” 看来帝君是准备让司命去十里桃林走一趟了,可折颜为什么会不满意织越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司命不愧是帝君座下得力仙官,片刻功夫便已到太晨宫,帝君看着司命,道:“重霖,你给司命说一说乐胥娘娘所求。” 重霖三言两语,便将乐胥娘娘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复杂,乐胥娘娘之所以说的久,完全是因为她说的委婉,重霖抛开了那些客套话,意思表达的倒是更加清楚了。 司命听完,看了一眼帝君,帝君不做声,自顾自走到了桌案前坐了下来,而我也乖巧的退后两步站在一旁。 司命向乐胥娘娘揖礼道:“乐胥娘娘糊涂,帝君从来都是执掌律法,从不说情。帝君慈悲,殊不知乐胥娘娘此举依然是违反了天规玉律,乐胥娘娘,好自为之啊。” 若是重霖简约直接,那司命这番话更是直爽豪气,三句话之后,乐胥娘娘脸色煞白,连忙跪安匆匆出了太晨宫。这一遭是什么情况,我还没弄明白,重霖和司命向帝君行了礼又出去了,我懵懵的走到帝君身边,道:“折颜为什么要向天君提议啊?织越她怎么了?” 未完待续。 太晨宫晴暖玉生香,东华凤九初次一同来十里桃林 如果两个人相处起来小心翼翼和谨慎的心情多过轻松愉悦的心情,那么,这个人大概并不是你的良人。 可我与帝君不一样,在帝君面前总是想不自觉的撒娇,可在旁人面前又是神仙的端庄宝相,不熟悉的神仙初初相见我觉得确实自有青丘女君的傲然,可我却知道,那不过是因为被我那极其风雅的老爹谆谆教导几十年的成果,爹爹说,在子民面前,我切不可露出小女儿之态,毕竟这些子民都要仰仗我的守护,爹爹刚说时我不大理解,可爹爹常说,我也慢慢的体会到了一些。即便如此,此时在帝君面前,我还是不自觉的柔软了起来。 帝君坐着,我站在旁边看着帝君等待着帝君给我解惑,帝君抬头,笑着伸出手拉着我坐下,然后说道:“刚才乐胥不是说了吗,是折颜找的。” “哼~”即便如此,我却知道帝君一定是故意不告诉我。折颜是什么神仙我能不知道吗,除了是小叔的事情能让折颜操心,其他的事情,即便是我和姑姑,折颜也只是不停为我们善后,并不会强出头,即便是出了头,也不会不让我和姑姑知道。如今这样,要说不是帝君故意瞒着我,我可打死都不信。 看着帝君的模样,估摸着就是故意的,我故意转过身,背靠着帝君的腿以表示自己有了情绪,希望借此让帝君告诉我真相。可等了一会,帝君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无聊的踢了踢脚,脚上的铃铛在太晨宫安静的环境中十分清脆,我转过头看了看帝君却发现帝君正在拿着一本书在看。 好吧,果然是尊神,什么时候都能如此淡定的看书。 我转身,蜷着腿,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帝君,我倒要看看帝君看书能看到多晚。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对了!千花盛典那日,帝君也是这样看书······那日折颜曾来到帝君这里,后来又说事情办妥了······帝君和折颜在此之前虽然是老相识了,可以往都是各自避世,不曾有什么交集,论起来,折颜同墨渊上神的来往倒是因为姑姑有些多,与帝君······实在也是没有,我唯一的印象还是很久之前我被织越丢进锁妖塔那天······ 对了!锁妖塔哦!我确信,这件事大概是与那日的事情有关! 因此,我凑近了帝君,脑袋抵在桌上,看着帝君道:“是因为千花盛典那日吗?” 我眨着眼睛看着帝君,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果然,帝君放下手中的书卷,道:“九儿,你聪明了!” 虽然是夸我,可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呢,难道从前我很笨吗?我直起身子,道:“所以,我是猜对了吗?” 帝君站起身,走到大殿门口,道:“九儿,阳光不错,我们去找折颜如何?问他要一些桃花做糕吃?”帝君转身看着我。 殿外的阳光衬着帝君,帝君的身影就在这明亮的光景下格外清明,什么织越什么被罚,与我什么相干?这一刻和帝君在一起,怎么还能三心二意想着其他人呢。 我站起身走到帝君身边,道:“好啊。我们去十里桃林。” 九重天五月晴朗,当我和帝君路过九重天重重宫门的时候,耳边不绝如缕的还是大家的议论,是啊,东华帝君何曾同女仙走在一起过,即便是有,也是在帝君身后跟着,而此时我又同帝君并排走在一起,不时帝君还低下头同我说着那日法会我睡着的时候的事,或者偶然我讨教两句那日未曾听懂的佛经,不多时便已经是来到了十里桃林,跟着帝君,果然是去到哪里都极方便。 十里桃林因为是折颜一手辟出来的,因此从远处及高处总是漂浮着淡淡粉色的仙泽,此时或许是因为帝君来的缘故,这粉色中又夹杂着一些紫色的仙泽,置身其中实在是美极了。 桃林总是飘着桃花花瓣,走在这样的地方心情也悠然了几分。远远的一片全是桃花,粉粉的连成一片,往里走却没有在原来那棵桃树下见到折颜和小叔,我正好奇,连着唤了几声折颜却未听见回应,可回头一看,却看见帝君已经坐在石凳上一派自若。 未完待续。 凤九带东华去十里桃林,折颜说凤九是引狼入室 “今日倒是奇了,你怎么会来?” 我正想去找找折颜就听见折颜的声音,循声一望却依旧是没有看见折颜,倒是坐在那里的帝君开口道:“来折一些你的桃花。” 帝君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粉彤彤的折颜从一棵桃花盛开的非常茂密的桃树上跳了下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帝君,道:“你说什么?!” 折颜十里桃林的桃树桃花桃子对于神仙来说大约是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对于凡人来说确实非常有用处的,对于凡人飞升的神仙也是有用的,可无论这些作用有多么厉害,这都不是折颜在意的,折颜在意的就是单纯的这十里桃花。别说是旁人了,就连他自己,平常若是发现桃树的枝桠断了都心疼好一阵,帝君却如此不体恤折颜这老凤凰的心情说的如此直接,这不是要了折颜的老命嘛。 看着折颜有点急眼的意思,我连忙凑近抓着折颜道:“没有没有,帝君不如此说,你就不出来。”我一边说一边朝着帝君使了个眼色,帝君嘴角微微一撇却又很配合的不吭声。 折颜听我如此说,面容稍稍缓和了些,然后甩开我的手走到桌边坐下,道:“即便是如,但你二人一同来我这十里桃林,肯定是有什么事。” 听了折颜这话倒是有点尴尬,我不好意思的坐下,看着折颜道:“老凤凰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平常不是也常来嘛,我还在你这桃林长大呢。” 折颜化出茶壶茶盏顺手烹了新茶,一边烹茶一边说道:“你来我自然是不怕的,可你仔细想想,你可听说过避世十几万年的东华帝君出了太晨宫离了九重天去哪里过吗?” 折颜此话一说,我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就连帝君去凡间历劫也是只有几个神仙才知道,如此看来,确实。 折颜接着又说道:“瞧瞧,是不是你也想不出来?所以,依着你爹爹书信中学的凡人的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来看,你们这次来,一定是有事,不知道究竟是惦记上我这桃林什么了。” 折颜说着说着还有些哀伤起来,仿佛我们即刻就要将他这桃林给连根拔起似的。 我看看帝君,帝君神色镇定,仿佛真的不是来折桃枝的,我又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小叔,心中纳闷,便问折颜:“小叔去哪了?” 折颜的脸色似乎更差了,比听帝君说要折他的桃枝更差,将方才煮好的水直接拿来泡了茶,也不等晾一晾泡一泡便又给我和帝君面前的茶盏填满茶水,道:“去捉毕方了!” 这一套说辞,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身为白家人我们确实很清楚的,只要小叔生了折颜的气,离家出走,对外便是宣称毕方鸟出走了,小叔去捉毕方鸟了。我深深的点点头,突然明白了折颜今日的情绪,我身体微微靠向帝君,压低声音道:“恐怕今日很难如愿了。” 谁知帝君听完,微微一笑不做声,看着折颜填满的茶盏道:“今日乐胥来找我,请求将织越放回九重天。” 折颜一听,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可别答应,否则那日我岂不是白白豁出了那张老脸。” 帝君眉毛一挑,又将手边的茶盏晾了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我让她来找你。” “咳咳咳······”折颜一阵猛烈的咳嗽,被方才入口的茶水呛的不轻,缓了一会儿,道:“你可放过我吧,我最不喜欢同九重天上那些神仙打交道。” 看着帝君与折颜二人的对话,我抽空问道:“折颜,你找天君做什么啊。” 折颜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帝君道:“你没告诉她?” 我好奇的看向帝君,帝君吹了吹手中的茶不做声,折颜看着我道:“你呀,还不都是为着你。” “为着我?”我假装疑惑的看着折颜,此时我心中对方才在太晨宫的猜想已经十拿九稳了,但还是想听折颜亲口说一说,因此才故意做了这疑惑的模样。 折颜又看了一眼帝君,不大乐意道:“就为着织越刁难你,有些人心疼就撺掇我去赵天君说理去。现在天君一家子恐怕都知道我折颜是个小肚鸡肠的神仙了。” 果然如此,明明帝君就是为了我还故意推给折颜。 大概是心中高兴脑子也转的快了起来,我看着折颜一脸诚恳道:“折颜,你才不是小肚鸡肠呢,你这是爱护晚辈,也不枉你与我爷爷奶奶相识一场,如此看来,折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神仙呢。”这番话说完,我甚至都在心里赞叹起自己的好口才了,朝着帝君一看,果然帝君也是一脸喜悦,似乎也是认为我说的及对! 折颜这下可是没话说了,端着茶盏不知是在思量我的话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而我也趁着这功夫盘算着怎么找点桃花回去做桃花糕才是要紧事。 十里桃林天色渐晚,暖橘色的光晕一道道铺向桃林,粉红橙黄连成一片,帝君与折颜又闲了一会才起身告辞要回太晨宫了,折颜此时心情也好了许多,更是将今年新酿酒之前埋了很久的桃花酿挖了出两坛送给帝君,而后看着收了桃花酿却依旧站在折颜面前认真的看着折颜的帝君,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道:“你果真是来折我的桃花的?” 帝君不语,依旧看着折颜。 折颜叹了口气,转而看着我道:“都怪你,引狼入室!” 这······听起来是有些不大对劲,可我确实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折颜这番话,只好沉默应答。 折颜又道:“你要这桃枝做什么?” 帝君转了个身,看着一片桃林道:“做糕吃!” 折颜似乎觉得自己听力出了问题,看了看就连背影都很认真的帝君又看了看我,然后十分难以置信道:“究竟是我今日尚在梦中还是你东华帝君转了性?做糕吃!你何时有了这闲情雅致?” 说实话,我也不大懂为什么帝君突然想起了做桃花糕,折颜这个问题我倒是也很想知道答案呢。 帝君走到前面方才折颜跳下来的那颗桃树下,道:“听闻凤九厨艺了得,所以想让她去教教太晨宫的宫娥。” 折颜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看着我,我更是莫名其妙,谁知道原来是要我去太晨宫做厨娘啊! 折颜突然一笑,道:“罢了罢了,你看上那一枝便折了去吧,总归有些人可是说了,自己不嫁人的。”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不过是两支桃花,又不是折了你的桃花。 折颜,天地第一只凤凰,虽然自诩情趣高洁,可现在我却觉得折颜十分记仇,他说这番话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青丘我说的那番话嘛,他竟记得如此清楚。 也难怪,曾经姑姑姑姑去翼界找阿离和墨渊上神的时候受了重伤而归,折颜听小叔说了之后千里迢迢从十里桃林来到青丘来看热闹,如此之事折颜都做得出来想来今日的事情也的的确确是折颜能做的出来的。 我白了折颜一眼看向了帝君,帝君一直是背影看不见正脸,因此也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神情,不由得我又转头白了折颜一眼,却听见两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就在这一刻,我分明看见折颜从方才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神情一下子有很多惊慌的情绪爬上了脸庞,我转头一看,确实帝君折下了两支折颜的桃枝,难怪······ 折颜一脸痛心的跑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折颜盯着帝君手中的两支桃花,皱着眉道:“一支也就罢了,怎么还两支呢!” 帝君转身看着折颜道:“不过是两支桃花,又不是折了你的桃花。” 帝君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细细品来却是十分有趣,折颜脸色一白,抿着嘴想了半天,突然眉开眼笑道:“帝君啊,前些日子我与小九白浅去了趟凡间,那一处凡世倒是颇有趣,时间轮回与神族相似,还有一个极其风雅的地方,什么时候邀请您一同去啊。” 折颜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是了是了,我原来还想着如何将帝君骗去凡间,却没想到折颜却趁此机会说了,也不知折颜是怎么想的,不过无所谓,只要能把帝君骗来就好。 所以我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帝君,那一处凡世很有些意思。”我眨着眼睛看着帝君,希望他不要拒绝或是冷冰冰不说话。幸好,帝君看了看折颜,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桃花,道:“好。”说着便要离开,我也是自然跟着帝君准备一同离开却被折颜一把抓住道:“小九,你爹爹明日回来,我觉得你还是在桃林待着比较合适。” “我爹要回来?!”我对折颜这番话实在是不怎么相信,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不可置信的看着折颜,上一次爹爹来信告诉我们那一处凡尘很是有趣,还说自己要同娘亲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折颜拉着我,眼神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的帝君,道:“是啊,你爹说在凡间寻了个什么稀罕玩意儿,要给你小叔。你且随我先去找到你小叔,明日一同回青丘等着你爹。” 虽然对折颜的话将信将疑,但听到折颜说要一同去找小叔,我猜想定是折颜太过于思念小叔了,折颜这个神仙平日里虽然对我有些“薄情寡义”,但好歹也算是个好神仙,如此我便陪他找一找小叔吧。我看向帝君,道:“帝君,那改日,哦,不,后日我再去太晨宫,你把桃枝养一下喔,别让它干了。” 帝君难得一见的点点头,道:“那你们快去找白真吧,早去早回。”说完便转身走了,折颜冲着帝君消失的紫色仙泽道:“今日可真是稀罕了,东华帝君竟然如此······竟有些听话······” 此时我可懒的搭理折颜,走到石桌边,没好气道:“走吧,老凤凰。” 折颜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道:“走吧,找你小叔。” 我站起身白了折颜一眼,道:“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小叔吗?” 折颜略作思考状,道:“西海呗。” 折颜倒是毫不客气,也不顾天色渐沉,拉着我便朝着西海而去,一边走一边唠叨:“小九啊,你可别怪我,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 我不明白折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道:“恕我眼拙,您老人家究竟是如何为我好了?” 老凤凰折颜,虽然对“老凤凰”这个称呼不那么排斥,毕竟整个神族也只有我和小叔姑姑如此喊他,但抛开“凤凰”两个字,折颜对“老”这个字眼实在是不大喜欢,因为他一向自持自己是四海八荒独具气质的神仙,老字与他毫不沾边。 所以,折颜在听到我说“老人家”的时候瞬间沉了脸,道:“你这小丫头没大没小,你与帝君的情意我怎能看不明白,可是你要知道呀,这神仙啊在男女之事上与凡人没什么区别,一定要欲拒还迎才对。我这是在教你,你懂不懂啊!” 我一笑,看着折颜实在是觉得折颜有些意思。 “折颜,你说,你究竟是招惹了多少女仙才有这样的感悟啊。” 折颜一愣,眼看着西海近在眼前,折颜停下步子,看着一望无际的西海海面,道:“这样的话你一个姑娘家可别再说了。” 顺着折颜的眼光,我看饿了一眼道:“尤其是在西海不要说对吗?” 折颜点点头,一瞬间拉着我便进入了西海。 未完待续。 折颜白真闹分手,西海二皇子苏陌叶上线 昔日在九重天,总听成玉说起连宋三殿下之时说他是个浪荡子,身为四海八荒至高无上的水神,统领四海水域,与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却是惺惺相惜。让这两人惺惺相惜的真正原因四海八荒至今也不大明了,可若是论起特点,连宋三殿下若称得上是浪荡子,那西海二皇子苏陌叶便是有名的纨绔子了。 可就是偏偏这样一位纨绔子,却是小叔的好友,用小叔的话来说,应该是最谈得来的酒肉朋友。说起小叔,如今渐渐的大家都知道小叔若是去寻毕方鸟,那定然是同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吵架了,而因为苏陌叶的存在,大家渐渐也知道了,白真上神去寻毕方鸟,四海八荒唯有西海能找到。 所以,这样的连环关系在四海八荒还是有了不少神仙知道的。难怪折颜抓着我便来到了西海,一副笃定的模样不容置疑。 果然,刚才进了西海,就听见小叔的笑声,折颜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一个着了蓝色衣裳的男仙站了起来,向折颜行了礼,与此同时,小叔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我看了看小叔,小叔正看着我,看来不是在同折颜说话,我道:“折颜说明日我爹要回来,所以今天特意来找你。” 那蓝衣裳的男仙道:“这位便是年纪轻轻就承了女君之位的凤九殿下吧。果然气质出众啊。” 小叔一笑,道:“可不吗,这就是凤九。凤九,这位便是西海二皇子苏陌叶。” 小叔介绍之后,我向苏陌叶揖礼,随后苏陌叶便十分客气的邀请我和折颜入座,行为举止间,怎么也没法将“纨绔”两个字与他联系起来,可话又说回来了,成玉说连宋三殿下是浪荡子,成玉的话是不会错的,能与连三殿下这个浪荡子惺惺相惜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神仙,由此,苏陌叶在我心中便已经是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印象了。 西海宫殿建造的极美,绿色的荇草在海水中飘荡,像是美人的腰又像是顽皮的孩子,宫娥们个个也生的好看,穿着更是讲究,所用的茶具餐碟都是精心设计过的,难怪小叔动不动就喜欢到这西海来,如此景象竟比九重天还美,然而九重天的神仙大多正经刻板,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位纨绔子苏陌叶知情知趣。 短短两盏茶不到的功夫,那苏陌叶便已经口若莲花一般说了许多新鲜事,还提到了前不久我们去的那个凡世,说是因为那里有个什么仙人在那里避世,所以那一处凡世的轮转与神族竟是一样的。 我听苏陌叶这么一说,我倒是顷刻间了然,是了,若非仙人,那文昌阁之高,建造之玄妙,物件摆设之精奇怎会是凡人能够做到的呢。于是我看着苏陌叶道:“二皇子可知是什么仙人避世在那里呀?” 苏陌叶微微皱着眉,忖度许久才开口道:“是谁我倒也未曾听说,只是说有位仙人,可却不知是那一处神山仙府的仙人,这四海八荒的神仙多如牛毛,实在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不过倒是听闻因为那仙人的缘故,那一处的凡世间文人骚客倒是比其他别处多了不止一倍呢,且个个风雅。总之很有趣,殿下空了我倒是可以去转转。” 苏陌叶说了半天也未说出个名堂,我刚准备回应,就听见小叔笑着说道:“你以为她真的闲得住啊。前几日我们才去过,找你说来,正是你说的那一处凡世,折颜上神还在那里品到了比桃花酿还好喝的酒呢。” 小叔与折颜,素日里的称呼一贯是“真真”、“老凤凰”、“折颜”,但是当毕方鸟离家出走的时候,小叔便会称“折颜上神”。 听说小叔因为自小怕苦,所以格外喜欢折颜的桃花酿,任凭这十几万年四海八荒谁家仙君送了什么稀世美酒,小叔总是说不及折颜的桃花酿。 而今日,短短两盏茶的功夫,小叔便将自己素日所说所做全部推翻,折颜呢却是一副尊神模样,道:“我可没说那酒比我的桃花酿好喝。” 折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桌面,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委,这种时候自然不吭声,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难得的是,那纨绔子苏陌叶不愧是与连三殿下那个浪荡子惺惺相惜,此刻也是嗅觉十分敏锐的觉察出了什么,也是不搭腔,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茶盏中已然空了。苏陌叶看了看我,道:“殿下可能喝酒?” “当然,我们青丘的狐狸从小都是被折颜的桃花酿灌大的,岂有不能之理?” “好!”苏陌叶说完这句话挥手便招来几个宫娥,吩咐他们将桌上的茶具一一撤去,又命她们拿来酒壶酒盏和一些小菜,说是要不醉不归。 折颜一听这话,笑道:“不醉不归我们倒是无妨,只是我先提个醒,这丫头的爹明日可要回来了,若是在你这里喝的烂醉,二皇子自要向白奕交代咯。” 小叔或许不大赞同折颜这番话,也或者是故意同折颜唱反调,折颜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叔道:“无妨无妨,我来交代就是了。” 苏陌叶一听,这才爽快的笑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宫娥们已经将酒和小菜都布上了桌,苏陌叶挥手让他们退下,拿起酒壶道:“折颜上神给我指点指点,我这酒比起那个凡世的酒,如何?” 未完待续。 凡世涂林酒有玄妙,与神族同轮转的凡尘竟有避世仙人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说起酒,这四海八荒若是折颜自谦第二,那便是没有神仙敢当第一了。我向来是个明理的神仙,对于折颜酿酒功夫却还是不吝赞美之词的。听着苏陌叶的话,我也笑着看向了折颜,折颜笑了笑,端起酒盏,先是闻了闻,随后喝了一口又细细的品了品,在苏陌叶极其殷切的眼神中缓缓说了一句:“倒也不错。” 按理说,折颜对于酒的挑剔,能得他一句“不错”已然是值得吹嘘的了,可是苏陌叶显然并不满意,追问道:“只是还不错?” 折颜放下酒盏,想了想,又笑道:“若是比起四海八荒其他仙府的酒,二皇子这酒实在是极品,可你方才也说了,是要与那个凡世的酒相比,若如此,便是还不错。” 苏陌叶将信将疑的拿起酒盏喝了一口,品了很久道:“照上神的意思,我这酒果真比不上凡间那酒?” 折颜笑道:“那日真真和凤九也去了,你问问他俩?” 苏陌叶听闻,看向了小叔,小叔真不愧是苏陌叶的酒肉朋友,喝了一口,也是一番细品,道:“确实,确实与那酒差点。” 苏陌叶不可置信道:“那只是凡人酿的酒啊。” 随即,苏陌叶又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我这里,我撇嘴表示这件事上,我自己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苏陌叶长叹一声,道:“果真不如那凡间酒!看来我还是适合制茶!” 折颜见苏陌叶如此心灰意冷的模样,道:“非也。” “上神何意?”苏陌叶看着折颜。 折颜道:“你不是说那里有仙人避世吗?依我看,我倒是觉得那酒并非是凡人所酿。况且你可知那酒叫什么?” 折颜一番话不仅仅是问懵了苏陌叶,就连我和小叔都好奇了起来,怎么一同喝的酒,折颜感慨却如此多。 折颜看了我们一眼,道:“那酒啊,唤做涂林酒。” “涂林酒?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呢?”小叔率先说道,我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因为无论是名字还是那位避世的仙人,我都没什么想法。 苏陌叶却道:“涂林酒,顾名思义嘛,就是涂林果酿的酒。”苏陌叶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死心的样子说了这番话。 折颜点点头:“对,正是涂林果酿的酒。” 小叔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酒盏,道:“我记得那涂果只生在须弥山上。这须弥山且不说是神族和梵境共同视为圣山的仙山,光是能上的了那须弥山的神仙,这四海八荒也不过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 折颜点点头,同时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照着方才小叔的说话的字数和说话的神情,小叔大概是已经不生折颜的气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叔会生折颜的气,但可以肯定的是折颜这一笑,定然是与我想法相同。 折颜接过小叔的话茬,苏陌叶也坐直了身子,只听见折颜继续说道:”那涂林果只在须弥山上长着,数来数去,咱们神族恐怕也只有你阿爹、昆仑虚的墨渊、太晨宫的东华帝君再算上一个我能上的了,除此之外,我还没听说神族还有什么神仙能有本事上的了须弥山。” 折颜又是一阵沉默,又道:“或者,梵境佛陀座下或许出了几个本事极强的弟子也不一定。或许避世的那位神仙便是梵境的神仙也不一定。” 折颜话音刚落,苏陌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如此,凤九,你哪日带我一道去吧!” 我本来也是胆子极大的神仙,可说到底,苏陌叶如此突如其来就算是我也会有点惊慌,我看着苏陌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复他,小叔道:“苏陌叶,把你的手松开,你要去喊我带你去便可以,你喊她带你做什么?” 苏陌叶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一表人才,去一遭凡尘自然是要找个貌美的女仙一道,喊你个男仙做什么。” 这番话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说这西海二皇子苏陌叶是纨绔子了。小叔道:“我虽是男仙,可也是这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配你倒是绰绰有余。” 苏陌叶一笑,又故作潇洒的吹了吹散在两额的头发,道:“可以可以,都可以。折颜上神也一同好吗。” 折颜笑了笑,不置可否。 突然,我想起那日在凡间的情形,我抓着折颜:“若是如你所说,那酒便是那位避世的仙人所酿的酒。那怎么会在那个高楼之中呢。” 折颜笑了笑,道:“不是约了东华帝君嘛,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未完待续。 苏陌叶欲抱东华帝君大腿,准备提前去文昌阁探路 话说,这神仙与凡人也是一样的,总有大腿想要抱。比如说这位号称西海最聪明的一颗脑袋的苏陌叶在听到折颜说邀请了东华帝君一同前往凡世时,脸上的喜出望外实在过于明显,以至于我还没搞明白这喜出望外的缘由便被苏陌叶激动的无处安放的手抓住胳膊道:“东华帝君?是九重天那位东华帝君?!” 我觉得,西海最聪明的一颗脑袋也不过如此。 “除了九重天上的东华帝君,二皇子您还知道哪里还供着一位东华帝君吗?” 苏陌叶一听神采飞扬道:“我甚少机会能见到帝君,没想到这一次却能与帝君一同去凡世!” 就在苏陌叶这番话说的神采奕奕之时,小叔起身走到他面前道:“又没说要与你同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叔和苏陌叶的这番话总像是两个小孩子在聊天,一时之间我竟然没办法回应,只好将自己的胳膊移开,看着折颜道:“后天我去太晨宫,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凡世?” “怎么后日你去太晨宫做什么?”小叔看着我问道。 折颜和小叔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不生气了,两个人不生气了反而还多了默契,见我没说话,折颜倒是突然来了兴致,道:“你今日不在桃林着实有些亏。” 小叔见折颜说的八卦气息十足,似乎是瞬间来了精神,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折颜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小叔,道:“今日,凤九可是带了个稀罕人到十里桃林。” 折颜故弄玄虚的本事倒是不错,小叔回到自己位置上时已然是卯足了了十万分的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折颜:“稀罕人?十里桃林有你就已经很稀罕了,还有谁比你还稀罕?” 苏陌叶不愧是四海八荒的第一交际花,在听到折颜和小叔的对话时瞬间精神满满的加入了对话,折颜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面,喝了一口酒,然后慢条斯理道:“东华帝君。” 小叔似乎已然料到折颜这个答案,倒是一旁的苏陌叶表情突然玩味起来,身体稍稍往后倾了倾,口中还念叨着什么我听的不大仔细。 西海水晶宫景色实在不错,此处的景致更是绝好。照着这样的装扮,想来苏陌叶也是个极好华丽风格的神仙,可是却听小叔说过,这苏陌叶极爱制茶,这品味倒是与他的喜好风格大不相同。 出西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头一晚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由头,总之,我和折颜以及小叔都是在水晶宫中醒来,头虽然不痛,但神智却不是很清醒,足足喝了一大碗海米粥之后才算是彻底恢复。 刚醒过神,苏陌叶就已经是衣着鲜亮的出现在我们面前,道 :“走吧!” 我不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看看折颜,折颜倒是没什么表情,道:“你确定是今日?” 苏陌叶道:“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这次先去,下次和帝君一起去的时候我不就好做向导嘛。” “如此说来,你这次去倒是为帝君服务的?”小叔靠在座椅上淡然的说道。 那苏陌叶倒是坦诚,直言:“好容易见一回帝君,我好好表现一番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这三人的对话我直到出了西海才彻底弄明白,原来昨夜我酒醉之时,苏陌叶不知在什么样的机缘之下提议今日去那凡世走一遭,折颜小叔倒是也因为心心念念着那涂林酒便应了,本想着苏陌叶是随口一提,酒醒之后自会忘却,可没成想,这西海第一聪明脑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西海之外,晴空万里惠风和畅。我抓着折颜道:“昨日你不是说我爹爹要回来?” 折颜一愣,小叔也看向了折颜,折颜这才说道:“哦,许是你听错了,是你爷爷要回来。不过也得有几日了吧。” ······ “老凤凰,究竟是你老了,记性也忒差了,不过这推诿之词用起来的确符合你这一大把年纪。” 未完待续。 文昌阁主人是位避世的仙人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入了夏的凡世还是比神族炎热许多,除了时间轮转相似,其他地方倒是与神族有很多不同的,若是这里有仙人避世,除了那座极高的高楼之外,我倒是没有发现其他有神仙所在的痕迹。 不过,这个凡世还是很有意思,前些天来的时候这里温度适宜,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倒也是正常,但今日着实有些炎热,刚落入这个凡间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便已经微微出汗。这里的太阳不似神族温和,灼热的照射在凡间每一寸土地上。 十亿凡世三千世界,除了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红尘业土,有凡人常说的天上一天凡间一年的轮转,也有天上一天凡间一月的轮转,若是细细算来,那可真是数也数不清。 因为前些天来过这里,此时再来倒熟门熟路了起来,苏陌叶虽然是第一次来,可举手投足之间倒是尽显交际花的风范,全然没有人生地不熟的局促,不仅如此,因为今日的苏陌叶一身派头实在耀眼,引来无数女子的眼光,难怪都说西海二皇子风流,实际上这风流却是被动风流的。 或许苏陌叶心心念念想着昨日那涂林酒,拉着小叔道:“我们就别在此地流连了,我们去你们说的那里,让我见识一下那涂林酒。” 或许是涂林酒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昨日从折颜口中知道那涂林果的由来,今日一想,自然是想要再品品那涂林酒,或许,或许还能真的找出那避世的仙人也不一定呢。 如此,小叔折颜和我带着这个纨绔子苏陌叶一同朝着那高楼处走。 同样是炎炎夏日,同样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同样是人头攒动的文昌阁,比前些日子不同的是,今日这文昌阁之外支起了约莫十尺的台子,台子两边又是两个约十尺的梯子,那梯子又与平常的梯子不大一样,每一级略宽些。 我看了看折颜,道:“饱学的折颜先生,请问这是在做什么呀?” 折颜耸了耸肩膀,道:“这个嘛,我很少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啊,这是每年一次的晒书节。”回头一看,正是一个书生站在我们身后说着这番话。 “晒书节?”苏陌叶转身看着那个布衣书生,凑了过去道:“什么是晒书节?” “公子想必是外乡人,这文昌阁中平日里看着只是文人墨客们附庸风雅的地方,可实际上,这文昌阁的主人却拥有很多藏书,上至论及天地初开,下到咱们这些人素日的风气习俗,总之,这天底下若有谁想要了解开天辟地的大事说着这世间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可以来此处求读。因为书籍太多,所以每年这文昌阁主人会在一年之中阳光最盛的一天,也就是每年的六月二十二这天将阁中的书拿出来翻晒翻晒。” 那布衣书生一边说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心驰神往的神情。 “那如此晒书,书的主人也不怕突然刮风或者下雨?又或者被哪些不轨之徒偷盗了去?”我听完布衣书生的话却是心中的疑惑又增添了好几分,便开口请教。 文昌阁中已经陆续有青衣男子搬着一筐筐书籍出来晾晒,那布衣书生往前凑了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文昌阁的书,莫说是在晒书节,就算是在深夜,也不会有人来偷盗的,至于你说的刮风下雨,那更是不可能。” “为何这样说?难不成这文昌阁主人还能既能呼风唤雨?”这布衣书生的说法实在有些离奇,这样的情况在神族倒是多见,毕竟神族防止物品丢失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说种个仙障又或者是将物品隐了去,但在凡间竟也有人如此“大方”,这倒是让身旁的折颜和小叔都侧耳过来。 那书生神秘一笑,道:“姑娘可知这文昌阁主人是谁?” 我摇摇头,折颜和小叔连同苏陌叶也一并摇了摇头,那书生似乎很满意我们的反应,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道:“这文昌阁的主人是位避世的仙人。” 哦?果真有位避世的仙人,我试探性的看向折颜,折颜颇有兴致的看着那布衣书生,身边又有不少人加入了我们的对话,纷纷附和道:“是啊,这文昌阁的主人是位避世的仙人。” 折颜道:“既是避世的仙人,那为何你们人人都知道呢?” 未完待续。 凤九心中默念‘文昌星君\’似觉熟悉 所谓避世,那必然是十分低调的。如折颜,上古大战之后,埋了他的伏羲琴,辟了十里桃林,整日醉心于桃树和桃花酿,或许是闲暇之日实在有些多,无意间竟精通了医术,平日里又不常与其他神仙走动,来往最多的也就是我们青丘再就是墨渊上神的昆仑虚,可自从墨渊上神以元神祭了东皇钟之后的七万年里,折颜就连昆仑虚都不曾踏足;这叫避世; 再比如东华帝君。天下安定后,摘了自己天地共主的名号,同元的帝君择了上进的天族作为这四海八荒的新主人,自己则是收了天下第一神兵利器苍何,安安稳稳避世于太晨宫,看透世事却又不问世事,或许是怕自己太过于无趣,因此惯着神仙的仙籍阶品和天下律法,总归都是几千年才劳烦他老人家一次的事务,说来也还是闲着。如帝君这般,也叫避世。 浮世绵长,沧海桑田变化之中,这天下如今已经有很多神仙认不得东华帝君了,都只道是在避世,可谁也没见过本尊,折颜就更是如此了。 可照着眼前这位布衣书生和周遭这一群连连附和的凡人说来,这文昌阁主人若真是位避世的仙人,又怎么让自己神仙的身份被普罗大众知晓,可若不是位仙人,开天辟地的典籍又是从何而来?这样的说法,大概是这书生夸大吹嘘吧。 果然,那书生在听完折颜的疑问后,又道:“先生有所不知啊,这并非是我信口胡说,实在是大家都是如此说的。” 原来是凡人间的口口相传,难怪会让这书生说的如此笃定。原以为这个说法就此便也是明了了,可那书生接着又说道:“可是啊,这文昌阁的的确确是个神奇的地方。虽然书籍众多,也允许咱们来借阅,可真正能借阅到阁中书籍的却是寥寥无几,而那寥寥无几的借书人最后也都功成名就,不是中了状元便是名声大噪成为文学大家,因此咱们这些读书人啊便整日来往于这文昌阁,想着······”说到这里,那布衣书生向四周看了看,又避开了身边离自己非常近的人神神秘秘接着说道:“想着多在这文昌阁露露脸,混个眼熟,将来好借的一书,为自己奔个好前程。”说完,那书生脸上还露出几分不好意的表情。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文昌阁中整日的吟诗作赋,竟然都是因为想要混个脸熟,我不禁感叹起凡人的聪明,却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惜,便道:“照你说来,文昌阁中哪些吟诗作赋的人并非是真才实学,而是一群为了名利而来的庸人?” “非也非也,这文昌阁啊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姑娘你看。”说着,那书生便伸出手指了指晒书台上,道:“这些正在晒书的青衣,只要经过他们的眼,便能进入文昌阁,说来也奇怪了,凡是他们让进去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才华横溢文采出众,或者就是对时政要务十分有见解的人,比如我,在这文昌阁外已经流连了两年了,却始终进不去。”这书生说着说着还兀自悲伤起来,倒是让我也生出几分不忍。 凡人命数不过短短几十年,死后轮回再而为人,再要忍受轮回之苦,而在这凡间,又有诸多不如意,仅仅是想出人头地就要在这文昌阁前流连两年之久,两年,若是我好好跟爹爹或者爷爷修习,修为进步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折颜此时转身,看着这忙碌的晒书台,又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匾额,像是思忖了片刻,看向那书生道:“你可知为何这楼阁要文昌阁?” 那书生大约是真的怀才不遇,猛然间遇到我们这么好奇又好学的“外乡人”一时之间便热络无比,方才有些悲伤的神情也瞬间化为乌有,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文昌阁并非文昌阁主人自己命名的,而是后来因为借了文昌阁的书而为官做宰或是在文坛名声大造的有识之士捐的一块牌匾。在我们这里啊,“文昌”二字乃是天上的文昌星,主要昭示着读书和功名。所以这些有识之士便称此地为“文昌阁”。” 文昌星?司命星君是管着凡人的命数,文昌星管着凡人的功名,倒也是相得益彰,不过从前在九重天上总见司命星君,却从未听说过文昌星君······ 文昌星君?文昌星君?这个念起来倒感觉很熟悉······ 未完待续。 青丘九尾狐一族,最懂天地之间情事的神族 这天不遂人愿大概说的就是今日苏陌叶这遭遇吧,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的拉着小叔和折颜一同来这凡间,发了决心要好好为东华帝君探探路,也不时的唠叨着要品尝一下这里玄之又玄的涂林酒,可谁知道,碰上了一年一度的文昌阁晒书节,怎么说呢,仙途万万年,但要体会这事与愿违的境遇,那请来到凡间。 苏陌叶此时不知是因为没有如愿导致心情过于低落还是此时的烈日的确有些灼热的缘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一点也没有西海二皇子应有的风范,就连小叔也忍不住打趣说他此时与”纨绔“二字简直不沾边,这幅受了伤的模样若是被其他爱慕苏陌叶的女仙看见一定是心疼极了。 说来也是得意,我们青丘九尾狐一族,用折颜打趣时的话来说,别处的神仙都是美而不自知,但我们九尾狐一族却是深知自己的美,不仅如此,在天下间的情事上来说更是无师自通甚至每一辈都有青出于蓝的意思。因为折颜这些话,虽然我知道小叔并未与哪个女仙有过什么情感纠葛,但方才打趣苏陌叶的那话,我却觉得小叔说的极是。 此刻,我们已在凡间驻足了许久,被凡间这毫无遮挡的烈日晒的头皮都有些发烫,我看着折颜道:“折颜啊,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他们把书晒完吗?” 折颜画出一把扇子十分优雅的扇了两下,然后说道:“既然来了也别白跑了。这二皇,这苏公子还未感受烟花闹市呢。” 苏陌叶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折颜这番话却立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惊喜随即这抹惊喜又转瞬即逝,道:“还是算了吧,烟花闹市有什么好,既然品不了酒,我还是回去制茶吧。” 苏陌叶这话深得我心,原本今日我是要去太晨宫的,可折颜诓骗我说我爹爹要回来,谁知我爹没回来却被这苏陌叶骗来了凡间。若是今日没有碰上这晒书节倒也不错,可偏偏赶上了,连门都没进去,这样的天不遂人愿的心情莫说是苏陌叶,就连我自己也深深体会,唯一不同的是,这苏陌叶的遭遇是他自找的,而我却是结结实实被骗的。 眼下苏陌叶要回水晶宫,我也可以趁势回到青丘,明日去找帝君。 可折颜苏陌叶的话,立刻道:“你这人,说要来的是你,说不去的也是你。你当我们是被你迷的晕头转向的姑娘啊。” 折颜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得了小叔的影响,说话也变得十分酸溜溜起来,我抢过折颜手中的扇子撑开它挡在头顶上遮挡着太阳,看着折颜和苏陌叶周旋做戏实在是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周看热闹的人始终没有散去,不仅如此还越来越多,晒书台下有几阶台阶空着,我走了过去顺势坐下,站了那么久我都站累了,反正折颜他们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看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凡间了,若不是想着明日能见到帝君,今日我才没心思与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坐在这台阶之上,周边依旧热热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太阳将这地面晒得太久了,从这台阶上便不断传来热气,而我,在长久的劳累和一时的热气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眼前是折颜小叔苏陌叶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的场景,耳边是文昌阁的小厮们不断晒书的翻书声,我转过头,恰好看见一个称得上是熟人的人从文昌阁内走了出来,他似乎也看见了我,满眼的笑意朝我走来。我转头喊折颜并向着折颜使了个眼色,折颜抬头,笑意绵绵的看着那位熟人,说了句:“好久不见。” 未完待续。 连宋指责重霖以貌取人,要向帝君告状 回到青丘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天边的云霞因为落日的余晖有粉红和橘黄。想到中午的时候折颜与那青衣男子套近乎却最终没有进入到文昌阁的事情我就想笑。 折颜,因为顶着上古尊神的名号,虽然避世十几万年,但想要做的事情总是无往而不利的,偏偏这一趟却在凡间碰了壁。我靠着狐狸洞前的桃树一边欣赏着天边的落日一边又有点惋惜青丘的这棵桃树开的桃花却没有十里桃林的旺盛,要不然昨日就可以把帝君骗到青丘来了。 迷谷给了我许多的枇杷告诉我这便是晚饭了,索性今日我也不饿,也不想烧火做饭便随着迷谷的安排,月亮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小竹楼的楼顶,我想是不是在小竹楼上看月色更加的清晰呢。 深深的夜晚在预想中来了,透过窗子,今夜密密麻麻的星辰仿佛要涌出天际奔向我的房中,夏季的夜晚总是如此,可到了冬季这天上的星辰仿佛就不愿意与雪同争辉,而是悄咪咪的隐在了不知名的别处,整个冬季也看不见几颗。 第二日醒来时天色才微微亮,远处的黛墨还没有褪尽,窗外的灵鸟已经在鸣唱了,此刻我没有了半点睡意,今日又可以见到帝君了,不过要给他做桃花糕,须得穿利落一些的衣裳才可以,否则也太不方便了。 想到这里,我便起身去找了一件白色的小口衣裳,裙摆刚好到脚跟,袖子处恰好被收拢贴合手腕,腰间配了一条白色带着极淡的紫色花纹的衣带。从方便考虑,我又将头发绾了一个半高的发髻,剩下的部分则是乖乖的贴在身后。 做完这一切,青丘的夜色尽数褪去了,迷谷在楼下喊着我,应声出小竹楼,才知是迷谷喊我吃早饭,不过今日迷谷可能是比较开心吧,一见到我就开始滔滔不绝称赞起我了,一会儿说我今日的发型不错,一会儿又说我这身衣裳十分好看,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可我却始终对今日的迷谷抱有一丝怀疑,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迷谷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眼下我倒是没空与他纠缠,吃完早饭,我同迷谷交代了几句便离开青丘去了九重天,今日没带什么特别的物件儿,准备一会在太晨宫做好了桃花糕给成玉送去,因此进了南天门我便直接朝着太晨宫去了。 万里无云晴朗天,九重天的景色也一如往常,我走到一半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我转身一看,却是连宋三殿下。 一见到我,连三殿下倒是像不认得我似的,站在原地看了片刻,道:“凤九殿下,你,你今日有些不一样啊。” 我听着连三殿下的话心里也纳闷儿起来,迷谷夸我可能是有求于我,但连三殿下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笑着同连三殿下行了礼,道:“三殿下不过几日没见到凤九,此刻就不认得我了?” 连三殿下笑了,走了两步道:“听你这么一说话,这才像是我印象中的凤九殿下嘛。”说完,三殿下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三殿下如此开怀,我突然想到了成玉,也不知将来成玉与这位三殿下能否顺利在一起呢。 “三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连三殿下做事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与其在这里与他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去太晨宫见帝君。 “凤九殿下去哪里?是去太晨宫嘛?”连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虽然好奇他是如何猜到的,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理解了。 “是啊,三殿下要同去吗?” 连宋点点头,道:“同去同去。”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我朝着太晨宫走去。 来到太晨宫之时,重霖恰好在院中吩咐完宫娥做事,一转头瞧见我们,笑着对我道:“凤九殿下。”我笑了笑算是回了礼,连宋此时在身边说道:“重霖,本君也来了。” 重霖看着连宋,没了方才的笑意,反倒是皱着眉头道:“三殿下怎么也来了。” 我不禁一笑,重霖这变脸的速度真是得到了东华帝君的真传。 三殿下道:“重霖,虽然凤九殿下很美,可我也是一表人才啊,你总不能如此以貌取人,厚此薄彼啊。小心我跟帝君告你的状” 重霖没有回应连宋,我则是抿着嘴朝着太晨宫正殿走去,三殿下也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不等重霖回应跟着我一同走向正殿。 未完待续。 凤九登太晨宫门遭质疑,连宋解围才发现小丑竟是自己 一年四季中,四海八荒的景色总在转变,可唯独只有太晨宫的景色从不改变,就像是万年冰山东华帝君一样。 可最近这些年,东华帝君也是有些变化的,太晨宫也是有一些小变化的。比如那佛铃花。 从前在太晨宫或许是运气不好吧,总是没有等到这佛铃花盛开,可没想到离开了太晨宫这些年头,佛铃花竟然不知不觉盛开了,也不知道这佛铃花是不喜欢我还是着实傲娇。 进入正殿时,帝君正被手中的一本书挡住了脸,说实话,没有第一眼见到帝君那璀璨英俊的脸是有些小遗憾的。自从和帝君确认心意之后,这来太晨宫的次数不仅便多了,就连言行举止也变得随意起来了。 我径直走了进去站在距离帝君不远处看着帝君,连三殿下也跟着我站在那里不做声。我打眼看了一圈,恰好看见那日从折颜的十里桃林折回来的几支桃花,被帝君用一个极好看的花瓶插了起来,似乎里面还有些仙泽,因为这桃花比之才从桃树上折下来时没什么变化,一样的娇艳。可怜这桃花,眼下虽然娇媚,但却不知我白凤九就是来终结它短暂而又灿烂的花命的。 正想着呢,突然正殿之中冒出一个声音:“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热情,换句话说,有些冰冷。依着我对帝君的了解,帝君虽然面色冷漠,可记性实在是好,他不可能忘记我在十里桃林同他约好的今日来太晨宫之事,那么帝君这个问题······ 我看向连三殿下,同时连三殿下也看向了我,眼中也带着一丝疑惑,还带着一丝同情,疑惑或许是在推测帝君这番话问的是谁,这同情······ 莫不是连三殿下觉得帝君在说我? 我正不知如何回应连三殿下这眼神时,就看见连三殿下换了一副极正经的面容转头看向帝君,道:“帝君啊,这凤九殿下来找成玉,恰好被我撞见,便一同邀她来······” “本君是在问你。” 帝君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连三殿下的话,同时挡在帝君面前的书卷也被搁置到了身旁的坐榻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此刻面色窘迫的连三殿下,连三殿下在这样眼神的注视下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没了方才的窘迫,将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你俩莫不是早就约好了?” 我看着如梦初醒的连三殿下,随即换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朝他点点头,连三殿下长叹一声,抱着双手朝着帝君和我揖礼道:“怨我怨我,没能及时领悟,我,这就告辞了,你们,继续,继续。”说完,连三殿下便转身走了,才出了正殿没多久,就听见连三殿下对重霖道:“重霖,你怎么不早说?” 我笑眯眯的看着帝君,帝君难得一脸新奇的听着外面的声音,重霖道:“我方才是要说的,可三殿下不是着急着去帝君那里告我状嘛。”重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隔着正殿的门都能感觉到,想必此刻连三殿下已是尴尬至极的逃走了罢,因为重霖说完话之后便再没有听见连三殿下的声音了。 帝君起身,走到我面前,轻声道:“你爹,他没有为难你吧?” 百年以前,我与帝君的纠缠不仅将我爹爹气个不小,也因此我被爹爹打了不知多少次,帝君记性果然好,不仅记得今日与我的约定,还记得那日在十里桃林折颜说我爹爹要回来的话。 我看着帝君英俊的脸,笑道:“我爹没回来,折颜骗我的。下次你记得帮我收拾他,不然哪个老凤凰总欺负我。”说完我对着帝君挤了挤眼睛,帝君看着我露出了很温柔的笑,道:“好。”说罢,帝君便拉起我的手朝着那被花瓶养着的桃花,道:“九儿你看,我养的还算好吗?” 帝君这一问,颇有等待着夸奖的意味,这样的帝君从前从未见过,我点点头,道:“养的很好,不如我们把折颜从十里桃林赶出来,让他住在太晨宫,我们去十里桃林如何?” 不等帝君回答,我接着道:“帝君如此轻而易举就将这桃花养的比十里桃林的还娇艳,折颜也可以放心的归隐了。” 不知这番话究竟是哪里说错了,方才还一副期待着夸奖的帝君突然面色严肃的看着我,我一时迷惑,道:“帝君,我哪里说错了吗?” 帝君很久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牵着我的那只手也并没有松开,照旧握着,又是一阵沉默,帝君低沉道:“九儿,你方才说,‘我们’,对吗?” 我脑海中飞快的回想着方才的话,不错,我是说了。我点点头,依旧疑惑的看着帝君,帝君却突然一笑,拉着我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将我揽在怀中,我记忆里,帝君这是第一次主动抱着我。 我有些慌,但此时如此近距离的听着帝君的心跳,感受帝君的气息却又让我很享受,我伸手环上帝君的腰,道:“帝君。” 又是片刻沉默,帝君的好听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九儿,我喜欢听你说‘我们’。”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本君可真聪明,对吗?九儿。 黄莺乱啼门外柳,雨细清明后。 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 梨花小窗人病酒。 百年过去了,帝君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被帝君这样抱着让我突然又想起从前化身小狐狸时,帝君就是这样抱着我的。 听着帝君的话,我更是欢喜,不知不觉抱着帝君的手也不禁紧了紧。太晨宫的一切仿佛都十分具有灵性,清风挟着花香凉悠悠吹入殿中,帝君抱着我,身边的桃花更加娇美,我稍稍抬头看着帝君道:“帝君,我们要做桃花糕嘛?” 帝君垂下眼看了看旁边的桃花,又看着我道:“自然是要的。” 我从帝君怀中站立,但依旧抱着帝君,道:“那帝君要同我一起吗?” 帝君笑着点点头,我松开双手,然后看着帝君,帝君微微一愣,随即也松开了双手看着我。 安静片刻,我对着帝君伸出手看着帝君,帝君片刻未解,看着我歪了歪头,我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帝君,你不带我去膳房吗?” 帝君豁然一笑,伸出手牵着我并带着我朝着膳房走去。 一路上,太晨宫的宫娥悉数不见,我正纳闷莫非一个重霖仙官便能抵得了这几十宫娥? 未及想明白我与帝君便已至膳房,帝君笑着看了我一眼,可随着脚步方才进入膳房之中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太晨宫的宫娥悉数站在膳房中,重霖更是在前面,看到我和帝君道:“帝君,凤九殿下,听闻凤九殿下要教桃花糕,在下特意让宫娥们来学。”重霖说的会心,倒是省了我再去喊她们的功夫,可谁知帝君却冷冰冰道:“都退下吧。” 重霖不解,疑惑的看向了帝君,可帝君却没有再说任何话,依旧冰着那张脸,而我也不明白帝君为什么让大家退下,但此时问帝君显然不大合时宜,还是等大家都散了再问吧。 要不怎么说重霖是太晨宫的解语花,见帝君不作声,重霖只是疑惑了片刻便立刻将宫娥们尽数遣散,最后才自己退到膳房门口道:“帝君,臣也退下了,臣,就在院中,有吩咐唤臣便好。” 重霖实在贴心,可帝君依旧不为所动。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东华帝君向来如此。 待重霖走后,我看了看帝君,猛然发觉方才帝君牵着我的手竟没有一刻放松,方才那么多人,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害羞。 我转身摇了摇帝君的手,道:“帝君,你为什么让她们都退下?那我这桃花糕教给谁?” 帝君转身,看着我一脸不解道:“本君可没说让你教给她们?” “不教给她们教给谁?难道教给帝君你?”我不解的追问。 “教给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可能也没什么时间去做。”帝君躲开了眼神,看向别处。 “那,那我······”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完美的接上帝君这番话。 “帝君。” “嗯?” “我怎么觉得,现在我总是理论不过你。” 想了半天,我突然有了这么一个重大的发现,原以为帝君会如之前一样很认真的同我作答,可没想到,帝君只是轻飘飘说了句:“九儿,你从来都理论不过我。” 帝君这番话,说的倒也是大实话,可,帝君脸上的得意未免过于明显了些。 我叹了口去,收回自己一只被帝君牵着的手,道:“既如此,那还请帝君去把那桃花取来可好?” 既然帝君说要教他,那让他去拿桃花,应该也不为过吧。 帝君点点头,走到门口,对着院中的重霖道:“重霖,你去把桃花拿来。” 终究还是我太单纯了,忘了这是在太晨宫,我看着转过身来的帝君,他脸上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了。 “帝君,你可真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帝君便已从膳房门口来到了我面前,一张摄魂的英俊脸近距离的看着我,道:“本君可真聪明,对吗?九儿。” 我白凤九自问,在白家人几万年如一日的放养之下,这天上地下见过的俊俏男子也是数不胜数也觉得没什么稀奇,可偏偏就是眼前这样一张脸,是我曾茶饭不思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而如今,这张脸的主人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我,眼神中还有对旁人从没有过的温柔,身上的熏香味道清雅扑鼻,一时之间我竟被这样的“美色”迷了心神,只好点点头将目光挪开,生怕再看下去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帝君仿佛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站起身道:“所以九儿,若我今天学不会,以后你便常来教我,唔,或者你直接来给我做也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的帝君已经来到了厨案的另一边对着重霖早前就布置好了的一切物品研究了起来,恰好此时,重霖拿着那盛满仙泽插着桃花的花瓶走了进来,道:“帝君,凤九殿下。”说完便将花瓶放在了厨案上又转身出了膳房。 帝君看着拿来的桃花,道:“九儿,你别愣着了。” 未完待续。 凤九东华太晨宫做桃花糕,甜蜜四起,柔情满屋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虽说是要自己学这桃花糕,可我看着,帝君似乎是在诓我。此刻我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可帝君却闲适的站在一旁,时不时说两句话装作诚心诚意的发问,实则对于他日后果真要做桃花糕却是没有任何益处。我心里也明白,如帝君一样的尊神本就对五谷没什么需要,说是学桃花糕又遣散了众人,无非就是想逗而已,这样小心思的帝君从前我虽然未曾见过,但那一次南天门,帝君说凡间历劫,与其说是随了我的心愿,倒不如说是随了他的心愿。这个说法如今看起来,倒真的像是帝君的做派! 太晨宫外一片安静,就如同往常一样,等闲神仙不敢来太晨宫,甚至连周遭过往都不敢轻易出现,诸如天君这样的人物却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来,宫娥们各自司职其处,只有重霖时不时假装路过膳房,虽然他只是假装路过,可我却知道,重霖绝非有意窥探膳房内的情形,多半就是怕帝君有什么吩咐罢了。 虽说是忙碌,但好在一切都已经就绪。帝君从折颜处取来的桃花一半的花瓣入了糕中,使得这桃花糕粉白粉白,看着十分可爱,另外一小半则是被我拿来点缀在了糕上,让原本可爱的桃花糕更添了些生动。但不知为何,总感觉缺点什么,可是缺点什么呢?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垂着头看着摆放整齐等待下锅的花糕出了神,究竟是缺少什么呢? 或许是我想的太入神,也有可能是帝君的步子太轻呼吸若无,总之,不知道帝君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蓦然在我耳畔说了句:“九儿,你在发呆喔。” 唔、诸如这样的语气,我从未在帝君口中听到过,可如今这话再加上这样很随意的语气,倒不像是青丘女君和东华帝君的对话,十足十的像极了亲密无间的亲人,可偏偏帝君与我站的如此近,说话时呼吸的热气似有若无的敲打在我的耳朵,无端端竟然生出许多暧昧气息来。 我微微转过头,恰好碰上了帝君的下巴,他似乎应为凑过来看我在看什么所以此刻挨的更近了些,我迅速转过头,脸上也不知不觉有些发烫,然后道:“我,我在看,哪个桃花糕。” 帝君似乎是有意逗我,明明看出了我的紧张不安,却偏偏像是故意似的又凑近了许多,从我身侧探出头道:“桃花糕不是应该蒸了嘛?” 大概帝君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吧,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语气,简直是要了我的狐狸命。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转过头,帝君的脸就在我眼前,再进一步,我与帝君的鼻子就要蹭在一起啦,原本紧张不安的我,此刻却不知为何看着素日高冷霜寒的帝君今日这模样,心中有些得意,似乎,帝君只对我一人如此。 我慢慢开始不紧张了,看着帝君道:“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所以在发呆。” 帝君听完,目光看向桃花糕,仅仅是片刻,帝君手中便化出一个极其精致的犹如小发簪一样的东西,然后拉着我的手将那小花针放在我的手中,我虽不解,可看帝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任由帝君。 帝君将那小花针放在我手中,然后挪了挪步子站在我的身后,右手又翻过轻轻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道:“九儿,最后一道我们一起完成。”说完,便伏身抓着我的手一同对那桃花糕进行最后的制作。 这样在帝君怀里与帝君做同样一件事,唔、即便是小狐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幸福过呀,一不留神,我的手一抖,一道花边便有些歪了,帝君又在我耳边道:“九儿,专心点。” 专心。帝君这么温柔,还抱我在怀里,我怎么专心啊。没办法,又不能让帝君觉得我就是三心二意的人,于是我只好定了定心神,放松下来顺着帝君的手势慢慢划动。 不知过了多久,幸福的时光总有些短暂。当我看着面前十几枚桃花糕从原本圆状变成了桃花状的时候,帝君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不得不说,帝君这才是点睛之笔,我转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帝君,想了想,还是如他心愿吧,便道:“帝君果真厉害,无论做什么都这么完美!” 果然,帝君一听,眉眼便有了弧度,随后像是受到巨大鼓舞似的,主动将刻画好的桃花糕放进蒸锅里。然后又亲自施法点燃了灶炉里的火。帝君做的这一切行云流水,看上去还不费劲,可我却瞧得真切,门外的重霖一脸紧张,生怕帝君有了什么闪失。 一切妥当,帝君再次牵着我的手,道:“九儿累了吧,我们出去休息一下。”话毕,便不等我回应牵着我便出了膳房。 未完待续。 太晨宫甜蜜互喂桃花糕,凤九自夸手艺非常好 夏日炎炎,太晨宫却格外舒适,走出膳房的时候我一眼便看见了那边盛开的灿烂的佛铃花,淡淡的颜色原本应该不显眼,却因为成片的开放形成了自我攀缘向上的花架,这些一片片颜色极淡的佛铃花聚在一起,将那片的景色晕染成了柔美的紫色。 不知不觉,我停住了脚步有些发呆,这一片温柔的紫色突然明媚起来。 “在看什么?” 回过神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帝君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右前方,衣角的紫色恰好与那片温柔明媚的紫色互相呼应成为了我眼角的那片紫色。 “帝君,这佛铃花好美啊。”我有些出神。 帝君闻言也转身看了过去,很久才说了一句:“你喜欢啊?” “嗯,喜欢。”帝君转身,看着我道:“改天让重霖在佛铃花下盖一个小亭子,以后你就可以坐在亭子里欣赏这佛铃花了。” 我仰头看着帝君,帝君的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笑道:“帝君如今这么大手笔吗?是特意为我搭建的吗?” 看着帝君,我倒是很想知道帝君会有什么反应,即便是对着耀眼的太阳目光却未曾有一刻离开帝君的脸庞。 帝君突然一笑,面对我凑近了一些,一副神秘的模样道:“九儿,那你喜欢吗?” 帝君的靠近突如其来,我一时之间仿佛心脏漏了半拍一样。 “我,我,喜欢。”我有些不好意思,趁势低下头将自己掩在帝君面前的阴翳之中。 帝君很开心的笑出了声,不远处有几个宫娥伸着脖子朝我们这边看,我扯了扯帝君的袖子想提醒他一下,可没想到帝君笑的更加大声了。 重霖安排了宫娥在膳房守着桃花糕,自己也在膳房门口未曾走开,我回过头看了看重霖,他大概因为此时听见帝君的笑声因此也伸着头看着我们这边,重霖脸上有着非常平日从未有过的开心。 帝君带着我在院中晒太阳,伴着佛铃花摇曳,似乎这样欢愉的时光从未有过。 帝君在院中化了两个软席,帝君与我坐下,道:“你爷爷过几日来九重天议事,你,一同来吗?” “议事?议什么事啊?”我从未听谁说过这件事,况且爷爷在外游历多年,怎么会突然回来的,况且爷爷要回来,为何我却不知道。我一肚子的疑问随着方才那一句问题随之而来,疑惑不解的看着帝君。 帝君转过脸无比认真的说道:“嗯,要来与天君商议你姑姑与夜华的婚事。” “姑姑的婚事?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开始议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实在开心,姑姑与夜华太子之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想到姑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实在是开心的不得了。 帝君道:“九儿,你会一同来吗?”帝君再次问道,我这才想起来帝君刚开始的问题,我想了一下,回答道:“爷爷和天君说的是我姑姑的婚事,我,我去不太合适吧。”谈婚论嫁的事情,无论如何,我去都不大合适吧,更何况,这是我姑姑的婚事。 帝君转过头不说话,我原本还期待着帝君后续的话,可他突然沉默我却有些茫然。我转头看着帝君,帝君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比起方才好像有些过于冷静了。我试探道:“那帝君,你会去吗?” 帝君这样问我,我不妨也问问他,如果帝君去呢,我或许也可以去旁听一下哦。 帝君道:“你都不去,我去做什么。”帝君说完,转过头看着我,我却因为帝君这短短几个字有些莫名的开心,笑道:“所以,我去帝君就会去吗?” “当然。”仰着脸看了看佛铃花的方向,莫名的笑了一下。 重霖从膳房端出一个精致的碟子,盛放的正是方才和帝君一起做的桃花糕。我兴奋的站了起来接过重霖手中的碟子,帝君也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碟子中的桃花糕,有些高兴的说:“嗯,不错。” 我将手中的碟子向帝君面前推了推,道:“帝君尝一尝?” 帝君一笑,凑了过来,一瞬之间我就猜到了帝君的意思,正觉得不好意思呢,重霖又一脸笑容的离开,看上去令我更不好意思。 我拿起一块桃花糕,轻轻吹了吹,不远处的宫娥已经从一两个变成了四五个了,个个都伸长了脖子,重霖也不知道管管。 帝君依旧是方才的姿势,我将桃花糕送到帝君嘴边,“喏。”帝君眯着眼睛咬了一口,随后直起身子,片刻之后道:“真好吃,九儿,你的手艺真好。” 看着帝君一脸开心的模样我也不由的跟着高兴,不自觉的跟着帝君一起笑了起来,帝君伸手又拿起一块桃花糕喂到我的嘴边,那些看热闹的宫娥似乎又近了许多,我有些不好意思,帝君又凑近了些,我只好咬了一口。 “嗯,帝君说的没错!我的手艺确实好!”我得意的看着帝君,等着帝君的反应。 未完待续。 太晨宫柔情蜜意,东华帝君用计巧骗凤九初吻 太晨宫风光旖旎花草葳蕤,帝君偏着头好像是十分为难似的,我就这样在帝君身下的阴凉里看着帝君这番拙劣的演技。 与帝君越接触,我越发觉得帝君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帝君,有些无情的,而如今的帝君倒是鲜活了不少,一点也不像是挂在墙上的神仙了。 清风偷偷的撩起了帝君的发丝,帝君微微垂下眼眸,道:“或许是因为我在,所以今天九儿做的桃花糕格外好吃。” 帝君真是大言不惭,虽说这个回答比较符合帝君一贯的风格,可如此夸自己当真是有点厚脸皮。 我端着小碟子朝着殿内走去,帝君跟在身后,我将碟子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没学会啊。” 帝君莫名的高兴了起来,拿起方才那块我只咬了一口的桃花糕再次送到我唇边,我又咬了一口,却见帝君转而将剩下的部分送入自己口中,我一时有些愣住,但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我便反应过来,看着帝君道:“帝君!” 帝君面不改色,将桃花糕吃完,然后道:“九儿,你脸上有糕屑。” 我立刻摸了摸嘴边,然后问帝君:“哪里呀?” 帝君朝我招招手,我向帝君靠近了些,却不料帝君突然凑近,我眼前帝君的脸突然无比放大,一个温软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仿佛还有桃花糕的余香和微甜。 这猝不及防的吻让我实在惊讶无比,我不自觉的盯着眼前的帝君,他双眼微垂,看着此刻应该是满眼惊慌的我,而我眼中的他比我的反应冷静了许多,眼眸中还有沉静如水的温柔。 眼前是我日思夜想千百年心心念念的东华帝君,唇上是他温润带着香甜的吻,我逐渐相信了自己的感觉是真实而并非梦境却又被帝君突然抱住。 恍如梦中,实在太晨宫中。 我不知不觉,双手抱住了帝君,在帝君怀中,贪婪的享受着帝君的温柔,脑袋里也糊作一团,帝君仿佛故意使坏一般,唇上力道突然加大,随后离开我的唇,带着一脸坏意看着我。 “帝君,你!”我能感觉到此刻我的脸已经烫的不像话了,可除了这样喊一声帝君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说什么都有些奇怪。 帝君此刻双手依旧在我腰间,道:“九儿,怎么办,我没学会做桃花糕。” 虽然是一脸坏意,但语气之中还有一丝撒娇耍无赖的意思,明明方才是我先提起这个问题的,他做了坏事却又反问我。我看着帝君道:“帝君,你是在耍无赖吗?” 帝君好像是故意装作不明白似的,带着一丝疑惑看着我,无奈,我只好点破:“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帝君瞬间笑了,道:“九儿,我原以为你傻乎乎的,没想到如今却是聪明了些。是不是因为本君喂你吃了桃花糕的缘故?” 说着,帝君的笑意更深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帝君究竟说的是桃花糕还是方才的事情,又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连忙从帝君怀中挣扎出来,恰好重霖出现在门口,我转过身,不想被别人发现我此时脸上发烫的窘态,重霖则是在门口拱手道:“帝君,天君派人禀告您,明日白止帝君与折颜上神会一道来九重天商议青丘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的婚事。” 我背对着帝君,不知帝君此刻是什么表情,只听见帝君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便不再说话,重霖接着又说道:“天君的意思,想请帝君前去一同商议。” 身后一片沉默,帝君突然说道:“九儿,你去吗?” 原本正在躲避窘境的我突然被帝君这么一问,当然第一反应脱口而出:“我不去。” “哦~重霖,你告诉天君,本君就不去了。”帝君的声音随后便立刻响了起来。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明目张胆,实在是气人,我立即转身看着帝君,想着我略带凶狠严肃的眼神怎么也能将帝君吓住吧,可不料,帝君保持着方才的坐姿,此刻眉眼弯弯的看着我,我的心在顷刻间便化做了一池春水。 重霖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帝君,天君的意思是说,墨渊上神因为在调息仙体,不便时常走动,但商议婚事还需要有与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差不多的尊神坐镇,方······”重霖说道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我,而我也因为重霖的欲言又止正瞧着他,恰好与重霖的眼神撞在一起,重霖连忙低下头,继续道:“方才显示天族对青丘的看重。” 天君的意思倒是在理,天族,除了避世于此的东华帝君便是墨渊上神能与折颜和爷爷相提并论了,墨渊上神在昆仑虚闭关调息仙体,不能时常出来,来请帝君倒也是合情合理。 我看向帝君,重霖这话传达的明确,不知帝君会不会改变心意,帝君凑近我,又道:“九儿,你去吗?” 帝君眼中带着询问,带着调笑,我突然想起方才在院中帝君的戏言,如此看来,帝君竟不是在开玩笑。姑姑的婚事是青丘这几千年来顶要紧的大事,爷爷和折颜上神都亲自来了,自然尊神越多越能体现姑姑对于天族的重要性,想到从前姑姑历劫时的凡人素素在九重天的遭遇我就不禁有些生气,如今既然要大婚了,那帝君去自然最好。 于是,我看着帝君道:“那好吧,我去。” 帝君突然眉眼融化,道:“重霖,你告诉天君,本君和青丘女君会按时去。” 重霖仿佛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立刻欢快的跳脱了,我则是歪着头,看着帝君道:“得逞了?” 未完待续。 九儿,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温顺的小狐狸? 作为一个万万年都只存在在古籍史书中的上古尊神,此刻的模样着实有些不‘端庄’。 盘坐在软榻上,支着脑袋看着我,而我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帝君,等待着帝君的回应。 谁知,上古尊神一旦不正经起来便是十分的不正经,突然帝君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揽上我的腰又使了一把力将我揽到他面前。微微抬着头带着不易察觉的坏笑道:“什么得逞了?” 帝君确实迷人,非常的迷人。从前我觉得帝君是高冷的英俊,可现在却陡然多了几分邪魅的意思,但这样的帝君更让我着迷。 身为四海八荒第一只九尾红狐,娘亲也总说我没有好好用这一张好皮囊,从前我也觉得我有些辜负这张好皮囊,可如今我却觉得,并非我故意辜负,只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用上这张好皮囊。 比方说,此刻,看着帝君的脸,我也不知不觉凑近帝君的脸庞,看着帝君道:“帝君,你是不是在用美男计?” 果然,帝君听完,眉毛瞬间挑了起来,随即又很快的恢复正常,头微微向后,看着我愣了半天,才说了句:“九儿,你学坏了。” 我扑哧笑出了声,站起身道:“我这是昨日在凡间听那些凡人说的。美男计,唔,我觉得与帝君很般配。” 帝君不知何时站起身的,道:“所以九儿是觉得本君是美男吗?” 我郑重的点点头,毕竟这件事上,我实在没道理说假话,帝君这张脸,嗯,确实迷惑了不少女仙。那织越便是一个。 太晨宫午风摇曳,我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去成玉处,恐怕又要被她唠叨了。不过好在还有做好的桃花糕,想来成玉是可以安抚了。 今日在太晨宫已经待了很久了,若是爷爷明日来九重天,那今日一定会先回青丘的,若我不在,恐怕爷爷也该说我了。 我转身心里鼓了鼓勇气,走到帝君身边,帝君的双手垂在两侧,我不动声色的牵了帝君的一根手指头,还是有些害羞,看着帝君道:“帝君,我该回去了。不然被爷爷发现,会批评我的。” 帝君善解人意,听了我的话笑了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嗯,去吧。明日再来。”帝君声音轻柔。 “明日来做什么?”我故意问帝君,想看看帝君的反应。 帝君看着我,想了一下,突然吻了我的额头,道:“做桃花糕啊。” 桃花糕。唔,今日因为这桃花糕,我与帝君之间······想到方才的事情我不禁红了脸,脸上热热的。 “帝君,你又欺负我。” 帝君笑了。“九儿,明日不是要同天君商量你姑姑的婚事?你在想什么?”帝君凑到我面前,眼中带着笑意,还有捉弄我之后的得意。 “哼,帝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欺负人了!” “九儿。”帝君说着,朝我走了两步,被我抓着手指头的那双手反过来将我的手转在手心中,道:“本君从来都不欺负人,只欺负小狐狸。” “我······”帝君的手掌心中温热无比,一直暖到我心中。 帝君又神神秘秘的靠近我,道:“谁叫你一开始化成小狐狸骗我的。” 帝君真爱记仇,“我才没有呢。”对于这个问题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发言权,毕竟,那段时间我确实化成小狐狸骗帝君的怀抱呢。 枉我爹爹还说我十分顽皮,十分严格的管教着我,可在帝君面前,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温顺的小狐狸了。 “九儿,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温顺的小狐狸了?”帝君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直接将我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抬头看着帝君,这样好看的面容为什么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不过姑姑好像说了,没有爱就没有恨,所以,对于帝君,我还是爱的。 未完待续。 白止帝君和狐后一席话似有所指,凤九心中泛起嘀咕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 从太晨宫回青丘的路上竟是无限美景。青丘的往生花势头极猛烈地盛开着,密密麻麻仿佛就要盖过了狐狸洞前的湖。稍稍走近了两步便看见有人从洞口出来,莫不是爷爷已经回来了? 来不及犹豫,我连忙跑了过去,小叔和折颜也出来了,狐狸洞中还有奶奶的声音,话音还未落奶奶也从狐狸洞中出来了。我小跑到洞口,一把抱住了爷爷,爷爷笑道:“回来就没看见你,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我抱着爷爷不肯撒手,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回答爷爷这个问题。我总不能告诉爷爷说我去太晨宫了吧,依着爷爷的性格,若是知道我与同他年纪相仿的东华帝君在一起,恐怕一时也会接受不了吧,更何况,爷爷十几万年已然也算是避世了,和奶奶游历四海八荒,对于东华帝君最近一次的印象大概也只停留在我继位之时,东华帝君命司命星君送来的那一张四海八荒征战图,事后爷爷和奶奶还问过我,问我是否与帝君有过交集,为什么帝君会在我继位时送来贺礼,还说姑姑继位时便没有这样的事情,因此爷爷奶奶好奇便随口一问。 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时移势易我与帝君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因此便搪塞说自己不知情,或许是因为姑姑要与天族联姻了,所以东华帝君客气客气也未可知。如今想来,当时的回答确实是草率了,若是当时我能稍微委婉一些表示我与帝君有过交集,今日回答起这个问题恐怕会自如很多。 正当我思绪起伏之际,突然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力量将我从爷爷身边拉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叔,小叔道:“你都已经是青丘的女君了,怎么还跟小狐狸一样。” “我本来就是狐狸啊。”我不服气道。 白了一眼小叔,我便挽起奶奶的手同奶奶说起话以此想要蒙混过爷爷方才的问题,谁知道奶奶却突然道:“依我看啊,小九定然是有了心仪男仙了是吗?” 我虽然对于奶奶这个问题颇感惊讶,可同时也感叹于奶奶的洞察力,虽然心虚,但又觉得莫名有些兴奋甜蜜,心仪的男仙吗?唔、大概我这是心仪的尊神吧。 我与帝君之间才刚刚有了起色,若是此时被众人知道了,恐怕会横生波澜,还是咬紧牙关,不能说! “哎呀,奶奶,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方才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哪有什么心仪的男仙啊。” “我听你爹爹说,之前为你办的相亲宴中,有一个沧夷神君非常出色?怎么样?你喜欢吗?”爷爷猝不及防地提起沧夷神君,简直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如此看来,爷爷奶奶虽然常年在外,可对于我的事似乎了解得很清楚,既然如此,再装糊涂下去也没什么用,我只好将目光投向在一旁的折颜,折颜对上我的目光,却在明知我求救的意图之后依旧是挪开了目光,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看笑话。 “爷爷、奶奶,我还小呢,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爹左一个相亲宴右一个流水相亲宴,其实大可不必,您二位觉得呢?” 爷爷奶奶相视一笑,奶奶道:“早点成亲有什么不好,你性子活泼甚至有些顽劣,须得是一个厉害的夫君管教你才好。” 厉害的夫君?东华帝君可不就是这四海八荒最厉害的神仙嘛,若是将来我与帝君······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笑了,可回过神的时候,奶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道:“我觉得你爹爹的想法非常好,小九啊,你尽早成亲还是很好的。可别像你姑姑!” “我姑姑怎么了?姑姑如今不也是嫁给了天族的太子?更重要的是夜华太子也很爱姑姑啊。”我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这样说,只是在我看来,姑姑和夜华太子总算是修得圆满了。 奶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爷爷,爷爷也只是摇了摇头,不作声,奶奶看着我继续道:“小九,你要知道,我们无论你嫁给谁,以我和你爷爷、你爹娘、包括你的叔叔的身份总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可你若,可你若像你姑姑一样嫁到天族,即便他们不敢欺负你,可你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受委屈的。我和你爷爷还有你爹,这都是为了你好!” 奶奶一席话说得委婉,可我已然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了,以我对爷爷和奶奶今日这番话的理解,或许对于我和帝君之间的事恐怕也是有所耳闻了吧。 这样也好,也好。 “奶奶,爷爷,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啦。”我挽起爷爷奶奶的胳膊,朝着湖边走去。 今日青丘,远山含雾,近水生烟。临近傍晚,雾岚染紫,水波如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青丘香甜的空气,今日十分美好,一切发生的都刚刚好。原以为会愉快地度过完美的一天,谁知折颜一句话又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未完待续。 凤九想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求白止带她上九重天 今日青丘的大美,或许也是因为今天爷爷奶奶回来的缘故吧,这钟灵毓秀的青丘也是十分的有灵气,爷爷奶奶周遭走了走,折颜突然走到我身边,声音不大不小,道:“如何了?” 我看着折颜,想着方才他置我于危难不顾,如今又说这糊里糊涂的话,我白了一眼折颜,“什么意思嘛?” 折颜又道:“你不是带着东华帝君折了我两支桃花嘛,你们的桃花糕做得如何?” 折颜一脸坏笑,眼神还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爷爷奶奶。我则是被折颜这番话吓出了冷汗,连忙回头看了看爷爷奶奶,见他们似乎没有听见折颜的话才稍稍安心,连忙又将折颜和小叔拉了到一边,道:“折颜,你可真是阴险的老凤凰!” 折颜一脸无所谓道:“怕什么,不就是做桃花糕,莫非······”折颜故弄玄虚住了声,然后又朝着爷爷奶奶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故作小心翼翼道:“莫非你与东华帝君之间已经······”折颜还没说完,我立刻出手捂住了折颜的嘴。活这么大,我从未向折颜动过手,平日都是找他帮忙,没曾想过今日却恨不得立刻解决了他。 小叔在一旁皱了皱眉,道:“凤九,像什么样子!” 说来也奇怪,方才折颜的声音毕小叔的声音还大,爷爷奶奶却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可此时却因为小叔压抑住的声音,爷爷奶奶道:“凤九,不成规矩!” 我回头一看,爷爷奶奶正朝着我们走来,我只好松开手,看了一眼折颜,希望这老凤凰能够读出我眼神中的‘威胁’,虽然我的‘威胁’实际上并不能威胁折颜丝毫,但作为君王,气场不能输! 折颜还算有良心,对着爷爷奶奶道:“无妨无妨,这些年啊,多亏了凤九给我做饭吃,不拘什么规矩,何况,本上神也很年轻呢。” 虽然是解了我的围,但如此一番不要脸的自说自话夸奖自己,这天上地下,恐怕也只有折颜了。 因为折颜的一番话,爷爷奶奶本来也极宠爱我,便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折颜更是笑言让我今晚务必做上好吃的,他要与爷爷痛饮一夜。 与此同时,我突然想起来明日我要同爷爷和折颜一同去九重天,可眼下爷爷和折颜都没有提,我要如何开口呢。 或许是小叔见我发愣,轻轻推了我一下,道:“发什么呆呢?” 我猛地回神,连忙推脱要去准备饭菜才得以逃过小叔仿佛要洞穿一切的眼神。 狐狸洞中,爷爷奶奶和折颜小叔已经在迷谷花的照耀下推杯换盏,我将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之后坐了下来。 暮色低垂,明日或许依旧是个大晴天,今晚的星星仿佛是从湖水中升起来的,天空与湖面连成一片,迷谷花稀稀落落从狐狸洞蔓延至小竹楼,我喝了一杯酒,趁着折颜和爷爷都高兴,道:“爷爷,这次你们怎么突然回了?” 迷谷花的光照在爷爷脸上,爷爷道:“你不知道?” “我?我,如何知道呀。”这话回答着,越说越心虚。 小叔一笑,道:“那你方才回青丘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呢?” “我当时没想起来,太高兴了。”说完,我赶紧端起一杯酒喝下想要掩饰我的慌乱。 爷爷道:“哦,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明日啊,明日我要和折颜一同去九重天商量你姑姑和天族太子的婚事。” 借着迷谷花,我觉得爷爷的眼中似乎有没说出的深意,我道:“爷爷,明日带我一同去吧。” 爷爷打眼儿瞧着我,疑惑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去九重天吗?今日是怎么了?” “啊,我,这不是姑姑的婚事嘛。姑姑自然是要从青丘的出嫁的,我听了,日后也知道如何布置打理青丘嘛。”我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很好,非常有道理。 果然,爷爷一听,也笑道:“哦?理由都想好了?嗯,难得看你这么热情,那你同我们一道去吧。” 爷爷说完端起酒杯朝着奶奶对空一碰,随后饮尽杯中酒。 折颜微微偏向我这边,用肩膀碰了碰我,道:“理由自己想的?” 折颜脸上,一脸的不相信,我抬起头,骄傲的看着折颜:“怎么,小看我的智慧。” “哈哈哈哈,你的智慧,只有同太晨宫那位有关的时候才能显现吧!”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思念凤九,深夜前往青丘与凤九相会; 星芒万里,皓月升明。爷爷和折颜酒过三巡已是一更夜晚。 我回了小竹楼更衣后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困意,白日里,帝君的吻软绵绵的还有冰凉的感觉,甜丝丝的带着桃花的清甜。 我对着窗子的梳妆台坐在窗子前,明月透过小竹楼前斑驳的树木跳进了屋中,隐去了迷谷花,借了三分月色,屋里朦朦胧胧洒满了月光。 “帝君,你睡了吗?”我趴在窗子边望着天上,九重天今日的月亮实在非常圆,不知在九重天看月亮和在青丘看月亮有什么区别。 “我还没睡。”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声音分明就是帝君的声音,我立即站起身朝着窗外望了出去,迎着月光,小竹楼下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一头银发搭在脑后,这······是帝君! 我立刻朝着门口跑去,推开房门来不及下楼梯,翻身从小竹楼上飞身下去,恰好落在帝君面前。 或许帝君是觉得我修为不济,当我正要落地的时候帝君朝我走了两步并且张开双手在我落地时恰好抱住我。而我也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帝君。月光轻柔,神族的夏季十分绵长,夜晚的风像是带着漫天的星辰似的朝我们吹来,在帝君怀中,我抬头看着他,银色的头发与天上的月光相互辉映皎洁。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帝君,他的脸在青丘的夜晚显的更加好看。 “因为······”帝君停顿下来,将我的脑袋重新贴在他胸口才继续道:“因为有一只小狐狸在想我,在问我问题。我就过来回答她。” 我在帝君怀里甜蜜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夜晚的帝君居然如此温柔,明明白日里还巧舌如簧欺负我呢,此刻却又是另一副面孔。但这样的帝君反而让我更加欣喜。 百年前我所了解的帝君,高冷,噎人,不近人情甚至有些绝情; 百年之后我抱着的帝君,温柔,耐心,会宠着我甚至在包容我。 晚风微微,像月光下晃动的海浪,温和而柔软,吹的湖畔的往生花此起彼伏的摇曳着。 “帝君。” “嗯?” “那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呀?”虽然白天才见过,但到了晚上我依然十分想念帝君,帝君是不是也是因为想我了才来青丘的呢?我很想知道答案。 “九儿,我想你了。”果然。 我双手更紧紧抱着帝君,原来,相爱是这种感觉,相爱的人原来心有灵犀。难怪姑姑和夜华太子总是做许多相同的事情。 “帝君,在九重天看月亮会更圆吗?”在帝君的怀抱中看着头顶的圆月好像是更容易让思绪信马由缰。 帝君听了我的话,松开抱着我的双手,然后看着我说:“嗯,九重天上的月亮如何须得看了才知道,九儿有兴趣同我去九重天赏月?” 我站直身体,看着帝君道:“现在吗?现在可不行,爷爷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帝君说的潇洒,但我却觉得有些不大可能,谁知帝君听了反而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九儿这么怕你爷爷啊?从前我怎么没发现。” 帝君看着我,月光下帝君的一脸笑意分明又和白日里一样,带着些许坏意。 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帝君:“从前你也不喜欢我啊,现在不是也喜欢我了。” 大概很久没有人反问甚至是反驳过帝君吧,今日从白天到晚上,我仅仅是反问过帝君几句但帝君很明显有些出乎意料的表现,我倒要看看这个高冷的挂在墙上的东华帝君眼下做何回答。 帝君沉默着微微皱了眉,随后眉头又舒展开来:“谁说我从前不喜欢你。”说这话的时候,帝君突然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帝君的话让我心花怒放,我以为日月星辰从不因我而来,如今着满幕星辰、这花香晚风、这皓月千里却在一夕之间朝我而来。我知道,这些都是他带来的。 “帝君,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千花盛典之后天君才算是又重新开始开始理政,帝君少不得要从旁辅助一二,夜深至此,帝君之前一直都休息不好,眼下总算是好了些,我可不希望他再辛劳。 帝君转回身,看着我道:“好,那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记得一起来九重天。”帝君字字叮嘱着,我一一记下并且点头回应着帝君。 帝君笑了笑,随后一只手揽过我的腰,在我额间吻了一下:“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我点点头,转身恋恋不舍回了小竹楼,回到方才的窗子前,帝君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我向帝君招招手,帝君好像微微笑了一下,随即便消失在了青丘,只剩下无数闪烁着的紫色星光落在草地上。 未完待续。 凤九的奶奶送来凤九凡间衣裳,用料讲究得到一致好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我们九尾狐这个仙族是很会捡便宜的仙族,原因是因为我们天生便得了一副好皮相。而我,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特殊吧。 姑姑在昆仑虚学艺之时听说娘亲有孕,因为娘亲并非九尾白狐族,而是赤狐族,所以姑姑一度觉得娘亲会生出一只花狐狸。而姑姑所谓的‘花’也不过是白色红色相互交缠罢了。可往往总是事与愿违吧。我生下来不仅不是一只花狐狸,反而是一只通体红色的九尾狐。当然,我身上也有白狐族的特征,比如耳朵和爪子都是白色的。总体来说,我自认为我的原身还是非常可爱的,就连折颜这样挑剔过小叔相貌的神仙都说夸奖过我的狐狸相。 原本以我的容貌,在四海八荒行走了这几万年,按照我娘亲的说法,青丘的狐狸洞早就应该在至少几万年之前就被神族的仙君踏破了。若真的如此,我娘亲大概也算是了了一半的心愿,也不至于到如今时常说我白白浪费了这一张好皮相。 大抵也是因为我娘亲唠叨得多了,清晨起来后刚出现在狐狸洞,奶奶就拉着我回到了我的小竹楼。原本脑袋还没彻底清醒,看到奶奶这一大早神秘兮兮的模样我倒是觉得自己此刻或许还在梦中。 “前些日子我和你爷爷在凡间发现了凡人穿的衣裳很是好看,奶奶特意给你买了两套,来,试试。”奶奶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地化出两套看起来非常,非常复杂的衣裳,层层叠叠实在繁杂。 “这穿起来不会很臃肿吗奶奶,看起来很多啊。而且真的不会热吗?”脑袋虽然还没彻底清醒,但这非常明显的问题实在是活生生呈在我面前,我瘫坐在床榻上一脸惫懒的看着奶奶,而我现在的模样我也承认的确是惫懒。 奶奶叹了口气:“你真是这些年也太顺着自己了,年纪轻轻承了女君之位身上的担子非常重,可你小叔、你爹爹、你姑姑都在,你何必如此呢。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也该有些小女儿家的活泼才好。” 这一百多年来,如果真的有一刻我还有奶奶所说的天真,那应该就是此刻我躺在床榻上,一条腿弯曲着搭在另一条腿上吧。 即使如今我与帝君之间有了很大的进展,可平心而论,面对帝君,从前我忧虑的是得不到和如何得到;而现在,面对帝君我焦虑的是怕失去和如何避免失去。 从头至尾,应该自从我初见帝君之后,我便没有一刻所谓的真正活泼。如今奶奶这番话倒叫我忍不住思考了一下,我这把年纪究竟要如何活泼呢。 大概是看我躺在床榻上有些狐狸的懒散,奶奶一反常态地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兴致勃勃地伸开胳膊让我选一套衣裳。 奶奶两只胳膊一只胳膊上是一堆有着淡淡黄色的衣裳,另外一套则是一套红色的衣裳,说实话,我没有觉察出什么有什么特别,便由着奶奶选。 不得不说,凡间的衣裳好像确实有些不同,这层层叠叠的衣裳穿上身,竟然毫不臃肿也并没有觉得热, 反而更加有轻盈质感,而虽然层层叠叠的叠加在一起,鹅黄色并没有更加明显,而是层次分明地显示出了每一层似有若无的淡淡颜色。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小竹楼的窗子照了进来,这鹅黄色的衣裳在阳光下竟然微微闪着光芒,方才随意地搭在奶奶手上并不觉得,现在穿在身上确实不凡! “奶奶,果真是凡间之物?”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料子竟然出现在凡间。 奶奶满意的看着我,然后拉着我的手朝着竹楼外走去,一边走一比那说:“当然啦。”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或许是青丘福泽深厚,也或许是因为姑姑种的桃花寄托了姑姑的情思,已是盛夏时节,可青丘那一株桃树依然盛开的灼眼。 “快瞧瞧,我给小九选得如何?”奶奶眉飞色舞对着湖畔边的爷爷小叔和折颜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今天看起来十分的神采奕奕,唔,我想,这大概就是凡间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毕竟今日是要去九重天商议姑姑的婚事,可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今日更像是我要去九重天商议我的婚事呢。 爷爷拈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朵桃花道:“夫人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一旁的孤寡老人折颜或许是很久没有见到爷爷这般讲话,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很值得琢磨。小叔站在身边看了一眼表情耐人寻味折颜,悠然一笑:“阿娘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小叔这句话好像十分有深意,因为爷爷和奶奶听完这句话两人十分默契地笑了,而另外一边的折颜目光投向了别处然后口中还感叹着怎么桃花落了一地,明明只落了几朵而已。 南风携着盛夏清风逛到了青丘,折颜转头道:“是不是该去了?” 爷爷突然叹了口气:“急什么,又不是你嫁闺女。” 爷爷这是舍不得了,嫁女儿,我们青丘还是第一次,照着今天爷爷的状态,估计今日可能谈不了什么正经事咯!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与凤九当着天君和白止帝君的面调情; 红尘中虽有许多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凡人总想要成为神仙,大抵他们认为做神仙是逍遥自在的吧。 可依着我这堪堪几万岁的神仙仙途尚且已经比短短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多了不知多少倍,在这不知多少倍天长日久中我尚且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凡人。由此可见,做神仙并不会事事如意,就比如姑姑和夜华太子,虽然是你侬我侬情深似海,也以为不久之后便会大婚,可谁知道却在今日开启了议亲模式之后这青丘与天族的开天辟地共同的大事便陷入了长达两百二十三年之久。 抛开冗长的议亲过程,天君倒是在每一次的议亲过程中总是用尽了力气将凌霄殿装扮的似乎即刻就能为新人大婚的模样。 就比如今晨,我与折颜和爷爷刚刚才到南天门就看见了穿的有些喜气的守卫,折颜倒吸了一口气,道:“掐指一算,今日是有好事发生啊。” 爷爷冷漠的扫了一眼,道:“你是老了,没见过什么喜庆日子吧。这穿红戴绿就喜庆了?” 虽说折颜没什么子孙后代,可打小看着我们白家的小狐狸也是,也算是,视同己出吧。虽然这个词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南天门守卫喜庆,进了南天门更是喜庆,路两旁不知名的花草上缀着金色的露珠,走过没几步旁边的亭台楼阁便挂着彩色的琉璃装饰。看这架势,若不是因为位置有限,恐怕九重天的琉璃都不够用了。 原本在为九重天上的琉璃担心,但当我走进凌霄殿的时候却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老天君呢很显然是非常重视姑姑和夜华太子的婚事,整个凌霄殿中摆了不少的百合花,香味非常的浓郁,刚踏入殿中,我便被这花香刺激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除此之外,整个大殿,将从前那些器皿物件全部换成了明晃晃的金色,还好我年轻,否则这样的架势恐怕眼睛会被刺瞎。 至此,我不得不挽上爷爷的胳膊,道:“爷爷,这天君是不是有点过了。” 天君还未到,凌霄殿中除了两三个随侍的宫娥便没有旁人。 爷爷默不作声许久,反手抓着我朝前走了两步,道:“小九啊,一旦有人非常重视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为什么啊?”我不是彻底明白爷爷这句话的意思。 爷爷环顾着四周,折颜走过来道:“你爷爷的意思是,天君今日怕是要提出稍微过分的要求,所以才会作出这样的场面。” 折颜说的自信,仿佛是听到了老天君的心思一般,我将信将疑看向了爷爷,爷爷点点头,道:“正是,正是。” 对于老神仙们如此强的洞察力我心里是拜服的,可拜服并不代表完全了解了,正当我再要追问之时,门外通传天君和东华帝君来了。 帝君果然来了,我原本还在想昨日帝君是不是诓我来着,如此看来他竟没有骗我。我内心还是喜悦的,转身之际恰好帝君和天君一同走了进来,帝君今日,实在是英俊极了:一袭白袍从殿外进来,逆着殿外洒进来的光芒整个人显得伟岸,殿内金色的摆件儿物品反射的金黄色的光泽又照在了帝君整个人身上,在这之对比之下,身旁的天君的君王气度反而被帝君的气场吞噬了几分,不过话又说回来,帝君,他本就是天地共主,自然气度不凡。 我看着帝君,迎上帝君的目光,虽然帝君此刻面无表情,但我依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喜悦。 在场的神仙中,唯有我辈份最低,依着礼,我向天君和帝君一一行礼后,爷爷也十分客气的与帝君行礼,而帝君竟然难得一见的朝爷爷点点头,还道:“好久不见白止帝君,折颜上神我们倒是常见。”帝君说着便看向了折颜,折颜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不仅常见,今后还要常约呢。”折颜一边说一边笑着看向了我,我则是第一反应看向了爷爷,好在爷爷此时正在与老天君寒暄客套,并没有注意太多,我朝折颜翻了个白眼,希望折颜不要再这么找事了。 折颜抿嘴一笑,完全不理我,只是看着帝君道:“上次约好的什么时候去啊,你瞧瞧”,折颜说着便极其随意的拉着我宽敞的袖子继续说道:“凤九今日的衣裳就是狐后从凡间带回来了。好看吗?” 折颜这老匹夫开玩笑一点也不知道挑选个时间地点,我一边甩开折颜的手,一边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爷爷天君,爷爷和天君恰好寒暄完毕,同时也看着我和折颜,帝君面向我走了两步,道:“女君今日,确实很好看!” 虽说,虽说我与帝君之间的关系我俩是心知肚明,可到底还是没有公诸于众,帝君如此说话,岂不是有些不妥? 我连忙向帝君道谢,却因为紧张所以显得有些慌张,反而引得折颜和爷爷天君一同笑了起来,天君更是道:“帝君此言差矣,都说凤九女君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美貌自不必多说,今日更是有狐后亲自挑选的衣裳,更是将女君的美展露无疑啊!” 天君这番话说的更加让我不安,蓦然想起方才爷爷和折颜说的那番话,随即也是一笑,算是回谢了天君这番美意。 寒暄完毕,天君对爷爷道:“白止帝君啊,本君想着,这天族与青丘的大婚关系着两族的长远发展,若是您不介意,殿外的那些上神能否一同参与啊?” 爷爷眼中犹豫了一丝,随后笑道:“既然是天君开口,本君岂有不应之礼?” 四位老神仙又哈哈一笑,随即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门外的上神们也陆陆续续的进来,朝着帝君天君行礼,朝着爷爷和折颜行礼,又与我互相攀谈两句才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殿中的百合花香实在浓郁,比起之前帝君吩咐的茉莉花,这百合花的香气简直胜过了今日天君的热情。 未完待续。 花气袭人,凤九接二连三打喷嚏,帝君当众为凤九解忧 摽有梅,其是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浓郁的盛夏是从清晨的第一道光开始的。往生海边除了涌上岸头的浪花以外,就是繁密的俱苏摩。淡黄的花朵小小的,但是密密麻麻长在了往生海边。 天族有只能在十分圣洁之处开着的佛铃花,我们青丘也有只能在十分净土中开放的俱苏摩花。不像是佛铃花,一条条枝蔓垂在空中,枝蔓上错杂的开放着淡紫色的花朵;俱苏摩一个个独立的绽放在往生海周边,朵朵淡黄色却因为数量极其多所以远远的看去却是一片温暖明亮的光泽。 虽然我本身是一只颜色明艳的狐狸,但我却偏偏对淡雅的东西十分着迷,比如太晨宫的佛铃花,再比如往生海边的俱苏摩,这二者,颜色清淡香味清雅,无论什么时候去品都足以令人回味。 然而,今日我算是遭遇了我这仙途万万年以来第一次因为香味导致的难堪,还是发生在四海八荒众多仙者的面,发生在青丘与天族商议婚嫁的场合之上。 因为这大殿中的百合实在是过于多,花香或许又因为日头的高升温度的升高,所以花香遇到了热烈的空气四散的更加张狂,原本大家都以坐定,我却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这香味实在让我的鼻子有些不舒服。 本着女君的风范,我迅速拿出一块帕子遮挡并且努力制止住了下一个喷嚏的爆发,天君道:“今日请各位上神前来,实在是因为近日天族将于青丘九尾狐族的联姻这桩大事情,为了表示天族的诚意,本君特意在白止帝君得空时邀请东华帝君一同参与此次议论。也是为了能够让此次联姻顺利进行,还希望大家今日群策群力,多多出主意才好。” 天君一席话说的说明了今日大家聚于此的目的,事实上即使他不说,在坐的诸位也都是心知肚明。 花香从鼻子仿佛了钻进了脑子,浓郁的花香让我的头感觉懵懵的,此刻我也没什么心思再听天君他们的对话。 天君话音落了片刻,我连着又打了三个喷嚏,这三个喷嚏不仅让我的眼眶红了起来,爷爷原本是要说话的,可却被我这三个喷嚏给打懵了吧,一时之间愣住,随后倒是折颜这老凤凰今日干了唯一一件正经事儿,划出一块帕子递给我。 原本今日我是不需要来参加的,但都是被帝君威逼,我这才来了此处,却导致整个大殿至今未进入正经的谈话。我这大概算是坏了天君的计划吧,也不知天君会不会因此恼怒?想到这里,我抬头向天君看去,见天君神色是有些不自然,但好像并没有生气,我微微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了,又想到今日害我如此不安的始作俑者,我忍不住又飘飘的超帝君看了一眼,原本是想看看这位尊神此刻什么反应,是不是又如同以往一样表面一副庄严肃穆实际上却是神游太虚甚至借此养神。 要说这宇宙无穷实在是非常有道理的,谁知道这一眼恰好撞上了帝君。或许是因为爷爷在场,也或许是因为我与帝君的关系尚未与大家言明,所以我的第一反应立即收回眼神,却听见帝君道:“今日这殿中的香气过于浓郁了些,本君头都有些晕了。” 帝君话音刚落,天君道:“哦,这个,来人,将殿中的花撤去一半!”果然还是帝君的话有效,若不是帝君这番话,只怕是我今日眼珠子都酸掉了天君也大概不会意识到是这满殿的花香实在是有些不妥。 总而言之,在撤去了一半的花之后,殿中的花香渐渐消散了不少,而我正因为方才帝君的话又想起了昨天一整天和帝君发生的事,不知道哪一天,我与帝君才能像姑姑和夜华太子如今一半,出双入对,恩爱缠绵呢。 因为这思绪的连绵起伏,今日殿中所商讨之事我完全没有什么大印象,唯一有的,便是此时此刻帝君站在我身边对爷爷道:“白止帝君,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如到太晨宫小叙片刻,如何?” 未完待续。 白止帝君严肃提问东华帝君,惊起凤九满心涟漪;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闲云潭影,物换星移。走出凌霄殿已经是快要到了正午时分,今日实在离奇,原本因为凌霄殿的花香让我懵了一早晨,此刻又莫名其妙的跟着帝君、爷爷和折颜这三位上古时期便留下来的尊神后面后知后觉跟着他们朝着太晨宫而去。 唔,今日这件事,好像确实有些奇怪。真的是在给姑姑议亲吗?议亲都说了什么?恍惚间我似乎听见天君说改日还要再议?为什么要再议呢?我没听清楚,大概今日来九重天的只有我的魂魄吧。 一直到了太晨宫,我依然没有搞清楚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太晨宫的主事重霖仙官则一副早已知情的模样,站在太晨宫的门外,远远见到我们便道:“恭迎帝君、白止帝君、折颜上神、凤九女君!” 折颜和爷爷大概也有些惊讶,在他们的了解中,东华帝君从不是一个在乎这么些个虚礼的神仙,折颜挑着眉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道:“帝君,你这宫中自从有了重霖,这礼数也忒讲究了些。” 我跟在尊神们的身后,自然是看不见帝君的反应的,只能听见重霖又道:“回上神!平日里太晨宫也没不讲究虚礼,只是今日太晨宫迎来了白止帝君,重霖觉得白止帝君难得来一次,便不敢怠慢。”重霖说的有理有据,客客气气,折颜此时又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道:“重霖仙官此言差矣。依我看,白止帝君将来到这太晨宫来的次数还很多呢。”说完,折颜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一副不正经的神仙模样。若不是因为爷爷在旁边,此刻我正想从身后狠狠踹一脚这个不正经的老凤凰! 此时爷爷笑道:“从前游历在外便听说了太晨宫得了一位解语花,今日看来,确实是名不虚传!”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太晨宫,院中此时湖光水色一片美好,重霖笑言殿中已将茶水点心备齐,还启了寒冰降暑,因此当我们一进殿中的时候,方才的暑意瞬间消散凉意袭来好不快活! 因为这几日来太晨宫的次数实在是有些频繁,宫中的一切我也比较熟悉,但因为爷爷在,我也不好表现的轻车熟路,因此便多了些矫揉的生疏。 帝君坐在茶席对面,爷爷坐在帝君对面,折颜则是坐在了另外一侧,我也就顺便坐在了折颜的对面。 帝君的手指纤长,虽然在掌心肉眼可见的有些茧子,但丝毫不影响这双手的魅力,看着这双手洗茶,添水,泡茶,再接着倒茶,我不禁看呆了,昨日就是这双手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与我做着桃花糕。 爷爷道:“帝君这些年性子倒是没变过,难怪总被人说是挂在墙上的神仙。”说完,爷爷和折颜便笑了起来,而帝君也是弯起嘴角,道:“白止,这么多年你倒是性子变了。” 帝君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便一脸疑惑看着帝君,爷爷道:“我?我的性子怎么变了?” “从前你最直爽,方才天君请的那些说客有意问及关于夜华日后侧妃的事情,你为何避而不言?”帝君的嘴角平缓,没了方才的笑意,这番话说起来倒也像是天君的说客。 但像归像,东华帝君,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做说客,所以我倒是很好奇此刻爷爷的回答了,说实话,按照我对爷爷的了解,方才那些上神的意思爷爷是断然不会答应。姑姑且不说是四海八荒的第一个飞升女上神,仅凭容貌,若说想要嫁给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何故要忍受天族太子夜华左一个右一个侧妃抬进门这样的事情?虽然姑姑原先并不在意,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姑姑与夜华太子之间,恐怕也是容不得第三人了。 从私心来讲,我也是不愿意让爷爷答应的。人都是有共情能力的,神仙也不例外。将心比心,将来,我若是能与帝君开花结果,自然也不希望我与帝君之间有第三人的。 所以,爷爷方才的闭口不言这态度倒是让我心里打起了鼓,实在是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 爷爷道:“帝君啊,你这是没孩子,你若是有孩子,你也会如此的。”爷爷这话对帝君说得明白,可我却看的不大明白,便继续盯着帝君,帝君饮了一口茶,道:“凭你的能力,即便是今日说个‘不’字,天君也不会怎样。何故如此隐忍,倒叫旁人猜测。” 帝君似乎知道我没听明白似的,这番话一说,我彻底明白了,原来爷爷是有所顾忌,担心自己今日若当着众神仙不给天君面子,将来只怕姑姑在九重天不顺利!不由得,我突然理解了当年爹爹到太晨宫求帝君娶我时的心情,我的心突然刀绞似的痛了一下,不知今时今日我与帝君的事将会给爹爹怎样的打击。 爷爷和帝君、折颜依然在讨论这个问题,爷爷放下茶杯,非常正经的看着帝君,这么些年,我很少看见爷爷这般认真的神情,爷爷道:“东华,你我还有折颜、昆仑虚的墨渊、还有睡着的少绾,我们几人曾是同窗,若我今日反对大家的提议,东华,你是什么态度?”爷爷看着帝君,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有些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减弱了不少。 未完待续。 白止已知东华夜入青丘,索性以成人之美给帝君通行证 面对爷爷的问题,我心中也莫名慌了起来,我不知帝君的回答,作为心上人,我希望他能够与我站在一个立场;作为昔日的天地共主,我知道他有责任有担当; 作为女君,我知道神仙们的提议并非无理取闹; 此刻,我需要知道帝君的答案。 我内心慌张,我怕帝君的答案会让我失望,同时我也明白,自己现在还没有达到足够的修为,因此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完全理解支持帝君的所有决定,但我却没有勇气立即与帝君恩断义绝。这一点让我非常矛盾。我看向了帝君,帝君纤长的手指在茶桌上轻轻的敲打,在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我方才所有的慌张慌乱全部都尘埃落定。 帝君看着爷爷道:“我也反对。” 帝君说的云淡风轻,爷爷好像也愣了一下,对面的折颜倒是微微一笑,爷爷端起茶杯,道:“东华,你确实没变。” 帝君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道:“这四海八荒,只会因为有强者的正义才有安宁,从不会因为有女子的牺牲换来的安宁。” 帝君放下茶杯时,看了我一眼,我能从那眼神中看到帝君的笑意,那笑意温暖又掷地有声,仿佛是帝君在同我诉说着什么似的。 阳光正午,折颜突然道:“你们二位正经事说的也差不多了,能否容我说句话?” 爷爷一笑,看着折颜道:“你说便是,谁还拦着你不成?” 折颜一听,目光投向我:“果真没有人阻拦我?” 我悔不该,悔不该今日同爷爷和折颜一同来这九重天,折颜啊折颜,恐怕是最近小叔给他的好日子有些多,烦恼少了许多就生出这些讨人厌的念头,我白了一眼折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并不打算打理折颜,否则他若是话锋一转说我自作多情又当如何?我才不上他的当。 爷爷催促道:“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折颜扇子一折,道:“不知帝君这里可还有用我的桃花做的糕啊?” 折颜这话,简直要了我的小命,我心中一慌,倒茶的手略微抖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爷爷,还好,爷爷在喝茶,没什么异常。此刻,我真想立刻遁地而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桃花糕。 正当我犹豫着找个什么由头催促爷爷回青丘,就听见帝君的声音悠悠传来:“在膳房用了一个盒子封上了。唔,你若喜欢,尽管拿去。” 折颜又乐了,我想着,折颜之所以这么些年容颜不老,大概也是这三不五时便笑一笑的缘故吧,笑道:“还请帝君寻人给我拿来?” “这有何难?凤九,你去帮我取一下?”帝君看似询问,实则就是在使唤我,而我恰好因为这桃花糕的事情有些慌乱,听到帝君的话立刻起身往膳房冲起去。 在膳房我好不容易才长长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才取了桃花糕往殿中走去,只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折颜这个老凤凰笑的更加灿烂了,我赌气似的将手中的盒子往折颜怀里一推,道:“你就使劲儿吃吧,撑死你!” 原以为我都这样的态度了,折颜应该收敛些了吧,谁知道我刚坐下便听见折颜道:“说来也是奇怪,方才帝君又没说是什么盒子,凤九你倒是灵光,这么准确的就拿来了。很有些灵性嘛。”折颜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那盒子,桃花的香气瞬间四散开来。 殿中凉风习习,院中花香阵阵。 我此刻只好看向帝君,希望他能在此时出言解我之围,却没想到帝君反而一脸笑意,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倒像是与他无关似的。 若说方才我是坐立难安,此刻我便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是窘迫啊。 “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回去了。”爷爷此时短短几个字倒是解了围,我立刻起身,准备着离开,帝君也起身道:“也好。日后议亲这件事还不知要往来几回呢,来日再见。”帝君说的淡然,我走到折颜身边拉着折颜起身。 折颜惫懒起身,与我和爷爷才走到太晨宫门口,爷爷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帝君道:“帝君日后来青丘提前派人告知,否则太突然了我怕招待不周啊。”爷爷说完和折颜笑了起来,帝君则是看了我一眼,也笑道:“不放不放,来日方长。” 未完待续。 阿离见凤九喜笑颜开,白浅上神调侃凤九一语双关 林壑幽美水声潺潺,山川相蓼郁乎苍苍。此乃上古神地——青丘。 回到青丘时,远山的烟雾朦胧,也不知哪一处的神山仙君在修习,姑姑和夜华太子不知何时也已经回到了青丘,在狐狸洞前这片开阔的草地上同奶奶和小叔在说话。姑姑有几天没回来了,今日想必也是知道爷爷奶奶回来了所以也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我一路小跑着跑到姑姑跟前一把抱住姑姑,再过几日便是姑姑的生辰了,此次生辰一定会很热闹,想想就兴奋! “姑姑~”我抱着姑姑没撒手,姑姑一只手将我身后的头发捋顺道:“都是女君了,还这么不稳重,让青丘子民看见了可怎么办才好。”话虽如此,可姑姑语气中尽是宠溺,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姑姑,突然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缚住,正要低头看,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响起:“凤九姐姐,阿离想死你了。” 原来是小阿离,我松开姑姑,低头看着一小丁点儿萝卜头高的小团子道:“小阿离,怎么这么久没见你,你反而越长越矮了呢?” 我蹲下身子,牵起小阿离的两只胳膊逗趣道。 “凤九姐姐胡说,明明我娘亲都说我长高了呢。”小阿离不服气,嘟着嘴一脸倔强的看着我。我忍住笑,道:“喏,爷爷回来了,你去问他你是不是越来越矮了。” 话还没说完,小阿离团子听到‘爷爷’二字便已经眉飞色舞地转身朝着爷爷跑去,更是使出了浑身上下吃奶的劲儿朝着爷爷身上跳去,又朝着爷爷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作罢······ 这大概就是做小孩子的好处吧,想亲谁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亲谁。 唔,这个念头从我脑海中出现的一霎那,就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脑海中又骤然响起和帝君那日绵长的吻······ “凤九,凤九?”姑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猝不及防的看着姑姑,不知姑姑唤我何事。姑姑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姑姑一脸关切地问道,真糟糕,我竟然不知自己的脸什么时候红了,慌忙之下,我只好道:“这不是好久没见到青丘爷爷奶奶姑姑小叔都在的场面了吗,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这个理由,我说得真不错,事实也是如此,很长一段时间,青丘都没有聚得这么齐了,现在若是阿爹阿娘回来,大伯父再回来就齐齐整整了,不仅如此,因为夜华太子和小阿离的到来,更是让青丘添了不一样的感觉,若是,若是将来帝君也能来的话,不知会是怎样的场面。 姑姑顺着我的目光看起,颇有感触道:“可不是嘛,今日总算是齐全了一半。”姑姑语罢看向了我,目光中有一种深意,一时半会我尚且不能明白。 迷谷一大早从市集买了许多新鲜的食材回来,小阿离的表情让我一度恍惚那一篮新鲜的食材和爷爷究竟谁才是阿离的爷爷,毕竟看到迷谷手中的食材时,阿离当即跳下了爷爷的怀抱跑到迷谷身边破天荒地用了好多成语夸奖奉承迷谷,然后顺利的从迷谷的小篮子中顺走了好几个枇杷。 天高云淡,凉风习习,今日正是一个适合惬意休闲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承担起今日份的美食制作,夜华太子和姑姑竟然也说要打下手,唔,夜华太子确实是可以打下手的,甚至是可以掌勺的,但姑姑,我想她恐怕是吃了好多天夜华太子的烧的饭,迫不及待的想换换口味吧,所以变相的在厨房中催我。 趁着夜华太子烧火的时候,姑姑避了避夜华太子问我道:“今日你爷爷和天君都商议什么了?” 果然,姑姑但凡主动提出打下手都是要生出许多问题的。我笑眯眯看了一眼卖力烧火的夜华太子,然后道:“姑姑若是给我再传一两项法术,或许我会说得更明白?”我眨眨眼看着姑姑,姑姑笑:“什么好法术我没传过你?想当年师父给我留下的封印东皇钟的方法我都留给你了,谁让你不争气,倒叫东华帝君给骗了去。”姑姑果然是上神,最后一句话说完,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我,倒让我不明白姑姑说的究竟是封印东皇钟的术法还是我自己了。 未完待续。 东华凤九几月不见,凤九气势汹汹前往太晨宫欲兴师问罪 那一日的议亲没有什么结果,事实上爷爷似乎也没打算在那一日能有什么结果。且不说当年因为夜华太子祭了东皇钟后姑姑带回了夜华太子尸身的事情天族众神跑到青丘索要之事,姑姑可是我爷爷几个儿女中的老小,又是唯一一个女娃儿,养了这十几万年虽然也曾唠叨过姑姑何时出嫁,可当真议论起这件事爷爷还是很不情愿的,这倔老头,那日在九重天上之时,对于天君虽然是一贯的客气,可但凡有神仙提起亲事爷爷便多半是沉默,明眼人大概一眼就知道爷爷是爱女心切,可偏偏天族的神仙们以为是他们的彩礼诚意不合爷爷的意,爷爷这位同东华帝君一个时期的尊神又怎会因为这些所谓的彩礼而沉默呢,由此可见,天族的神仙,一贯是虚伪。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后来的日子,爷爷虽然没有再去过九重天,可九重天上天族的神仙却也是络绎不绝的朝着我们青丘而来,短短几个月之间,青丘已是苍山黄绿,湖水冰凉,炎夏已经过去了,转而到了秋日。 都说秋日迟迟,可我却觉得秋日来的太过突然,这些日子,姑姑在青丘的时间屈指可数,因为天族不断有神仙来青丘,他们的来意相同,无非就是商量姑姑和夜华太子的婚事,每次来都会带来天君的礼品,姑姑若在青丘,便会被这些神仙烦个不停,于是姑姑索性带着小阿离玩去了。因为我如今担着青丘女君的担子,即便想同姑姑一起出去,也总是缺乏好的借口和时机,总会被爷爷用各种理由留下。 于是在这些日子,我几乎见到了天族除了桑籍以外的全部有头有脸的神仙,也正因如此,我也好久没有去太晨宫了,也不知太晨宫的那位神仙究竟怎么样了。 秋日有些冷了,一早的露水在青丘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隐藏着,稍不注意踩上一脚便会打湿鞋袜,也因为秋日的到来,清晨的风总是有些刺骨,这一日,天族的神仙又来了,不出意外,今日又是来找爷爷的。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小阁楼的楼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神仙,想要从中寻摸个关系好的打听打听帝君,可看了一圈却也没见到什么熟人,只好继续懒坐在楼梯上发呆,这帝君,这都几个月了,我不去找他,他也不知道来找我,果真是要将我忘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情变得极其差,还顺便将落在脚边的一片发黄的树叶踢了下去,脚上的铃铛随即发出清脆的声音,这铃铛就是帝君给我系上的,当初说得好听,九儿九儿唤的很是深情,这才多久就将我忘了个干净! 越想越生气,狐狸洞中,爷爷还在同天族来的神仙说着话,不出意外恐怕还得有一会儿爷爷才会送客人出来,不如趁此机会······ 我站起身,施了仙术立刻就往九重天而去,一路上确实是秋风萧瑟冷冷清清,好在南天门不远了! 等会见到帝君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将我忘了,这么久不来看我也打发人来找我,我虽然是青丘女君,但有爷爷和小叔在,我总是不好乱跑的,更何况还有折颜那个老凤凰时常说一些危险的话,万一被爷爷发现,我就再也不能出来了,可帝君他不一样啊,他是帝君,随便寻个什么理由来找我或者喊我去太晨宫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可他却仿佛完全不记得我似的,明明几个月前还与我那么要好! 越想越生气,竟连到了南天门都未曾发觉,若不是守卫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女君’,只怕我是要被这愤怒引得神游一番了。 回过神,我进了南天门直接朝着太晨宫而去,今日我如此,除了帝君,就连成玉和司命也是帮凶,这么几个月,这俩人也不来找我,难道是在九重天发现了比我做的吃的还要好吃的厨子? 我气势汹汹的朝着太晨宫走,可越走近太晨宫却又觉得心中兴奋难当,毕竟好几个月不曾见到帝君,马上就要见到他也让我雀跃了起来。 此时虽是清晨,可九重天上并不曾有什么变化,一路上各种仙界的植物长势喜人,一转弯,恰好迎头碰上了刚从太晨宫出门的重霖,重霖一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道:“拜见女君,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不告而别,凤九太晨宫遭遇闭门羹? 这重霖号称是解语花,依我现在看来,这名号确实与他不相符的。重霖这样的问题叫我如何回答? 我略微有些尴尬,笑道:“我,来拜会一下帝君,不知帝君此刻忙不忙?” 既然编不出来理由,那就实话实说吧。 重霖听了我的话,显然非常惊讶,道:“怎么,女君不知帝君出去了?” “帝君出去了?什么,意思啊?帝君去哪了?”重霖这番话倒叫我更加惊讶,帝君何时出去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重霖看了我好一阵,估计才敢确认我的确是不知道帝君出去了,便道:“帝君受佛陀之邀,前去梵境坐经论道,唔,走了有几个月了。”重霖说完,疑惑的看着我,道:“帝君他没告诉女君吗?”重霖不解道。 或许是我在帝君心中还是不那么重要吧,否则怎会连自己要出门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微微一笑道:“多谢重霖仙官,那我改日再来。”说着我便要走,重霖快步跟上我,道:“帝君回来我定将今日女君来过之事转告帝君。”我停住脚步,看着重霖仙官,心里也在笑自己方才误会了重霖,明明还是很了解别人心思的,我对重霖道:“不必了。” 说完我便直接离开了九重天,既然帝君没告诉我,我如今自作多情,恐怕也是不太好,百年来,我以为我与帝君之间已是无话不说,如今看来,却是一时兴起罢了。 回到青丘时还是正午,我正踱着步子走向狐狸洞,恰好爷爷送天族的神仙除了狐狸洞,一阵秋风吹来,狐狸洞后的枇杷树稀稀落落掉下了几片叶子,爷爷将天族的神仙送走后,看了我一眼,道:“秋天来了,秋收冬藏,凤九啊,你也该出去走走了,我们青丘的子孙哪有整日间在青丘待着的。” 唔,爷爷这话,是在催我离开青丘?这,这是我爷爷吗! 我走上前,揽着爷爷的胳膊笑道:“爷爷,你这是赶我走啊。前些日子你不是不让我乱跑吗?” 爷爷道:“我让你出去游玩一两日,谁让你出去游玩一两百年了?” 唔,是我误会了。 爷爷接着说道:“入秋以来,我与你奶奶还没出去过,秋日凡间最是爽朗,你下凡去看看吧,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奶奶买一些回来,她好久没出去了。” 这,虽然是让我出去,可我怎么觉得是爷爷想让奶奶高兴呢。 “那我们一同去不好吗?”我看着爷爷,此时狐狸洞中温暖极了,奶奶在喝茶,听到我与爷爷的对话道:“我可不去,这几日天族隔两日便派人来,我不在不合适。” 也对,因为天族的神仙总是来青丘,爷爷和奶奶这才没有得空出去,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自己独自出去了。 凡间,若是去凡间,那便去那个与神族同时轮转的凡世吧,也不知此时那里的秋天是什么样的,明明上次说好要同帝君一道去的,可如今。 想到帝君,我心中又失落起来,一颗心无限的往下坠,帝君出门,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可出门几个月却不同我说一声,明明那日还说让常去太晨宫的。 秋夜不似夏夜闷热,就连星星也离青丘近了许多,折颜和小叔在傍晚时分回了青丘,小叔见我一个人坐在湖边走了过来,道:“你自己坐在湖边,是觉得热吗?” 小叔最会说反话,我头也不回,伸出一只手朝着小叔,稍稍用力向后伸了一下,抓住小叔的衣裳将他拽着坐下,果然小叔一坐下便喊了一声:“衣裳湿了!” 我得逞的笑了,道:“小叔,明天我们去凡间转一圈吧。” “好啊,不过为什么突然去凡间?”小叔向来对我是有求必应。 “因为爷爷说好久没出去了,让我出去转转,若是有好玩意儿给奶奶买些回来。”我将爷爷的话转达给小叔,小叔一笑,道:“阿爹阿娘最是相爱,在青丘呆了那么久,阿爹是怕阿娘闷了。” “小叔,你说为什么爷爷奶奶如此恩爱,我们这些小辈却总是事事不顺呢?” 余光里,我知道小叔看向了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没多久小叔起身,将我一把拽了起来,道:“快去给我做饭,我都饿了,饿坏我了明天可没精力陪你去玩喔。” 未完待续。 爱酒达人折颜去梵境讨涂林果,酿美酒与白真凤九分享 小几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 或许,换成桃花更合适。只不过在青丘即便是仙乡福地神泽深厚,但桃花在青丘依旧不如十里桃林的生命力旺盛。 我看着折颜满面的期待,想着莫非他又重新酿造了桃花酿?于情于理,总蹭折颜的酒,此酒若真是折颜新酿造的那自然应该夸奖一番的,于是我端起酒又喝了一口,仔细咂摸,居然觉得不是桃花酿,可是这是什么酒我却一时没反应过来,似乎有些熟悉,可又真的想不起来。 “折颜,你这不是桃花酿啊。”我看着得意的折颜。 折颜道:“我也没说这是桃花酿啊。”这一番话,说的我更是疑惑,一下子忘记了方才的惆怅万分,道:“那这是什么?” 折颜得意的拿起手边的酒壶,转了一圈道:“前些日子我抽空去了一趟梵境,须知佛陀那里是没有酒肉这些俗物的,但涂林果却是有满满一篮子,我便要了些回来做成了涂林酒!” 澄明的狐狸洞中,折颜一脸兴奋的表情似乎在等着赞美,我却在一瞬间恍惚听到了梵境二字,帝君不就是去了梵境? 我一把抓住折颜,道:“你什么时候去的梵境?”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折颜还没来得及反应,但看着我一脸着急又认真的模样道:“月前,大概是月前,我记不太清具体的日子了,怎么了?” 被折颜一问,我倒不知该如何说,我要怎么说呢?我说帝君去了梵境可没告诉我?让大家都知道我这女君的心眼儿就这么一点点?不太合适,我松开了折颜,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去梵境也不同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也去拜访一下佛陀爷爷了。”我搪塞着。 折颜哈哈一笑道:“无妨,下次再去便是,这有何难。”折颜说完又眨了眨眼睛,看着我面前的酒杯,然后又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明白了,道:“这酒倒是也很不错,只是我忘记了凡间那涂林酒的味道了,无从比较啊。” 折颜爱酒,爱花,爱一切风雅的事物,我原本可以大肆夸奖他一番,可总觉得这样不大好,敷衍了折颜我自己心中也不大好受,因此只能实话实说。 眼看着折颜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小叔道:“无妨无妨,明日我与凤九一道去凡间,你若没事我们同去,再去尝尝再来比较一番。”小叔说完我立刻点点头接着小叔的话道:“是啊是啊,明日一同去吧。”我看着折颜,他既然如此在意这涂林酒倒不如亲自再去品品,原本以为折颜会欣然同意,没想到折颜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吧。其实我自己酿造涂林酒之后也曾去过那凡间一趟,也尝了尝那里的涂林酒,可······”折颜说着,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总觉得缺了什么,因此来找你们,让你们尝一尝。” 原来如此,我遗憾的看了小叔一眼,小叔也无奈的耸耸肩,道:“那如此,我与凤九去品尝了再来同你说。只是明日若是天族的人还好,你与阿爹阿娘可要辛苦些咯。” 折颜随意一笑,道:“天族这段时间都快要把青丘踩烂了,却还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说法,也不知这老天君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迷谷花越夜越明亮,越夜越美丽,迷谷已经靠在一边睡着了,折颜添了一杯酒道:“且看吧,这九尾狐族与天族的婚事不谈个几百年恐怕是不能落听,你们明日且去散心,回来之后我保证,没有什么进展。”折颜话音刚落便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深了,小叔歇在了狐狸洞,折颜则是继续去了小竹楼那空着的一间卧房,几杯酒下肚,此时我也有些昏昏沉沉,明明困意十足却不知为何在躺到床榻上之后眼角便不断有泪水冲过眼角滚滚流入两边,这是没来由的伤心吗还是心里始终因为帝君的不声不响离开而难过,可恍惚之间我有分明希望帝君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一定会立刻抱住他,不让他再跑掉! 未完待续。 凤九狐胆包天,竟然当着白真上神的面轻薄折颜上神 秋风起,小竹楼的窗子因为支撑不住晚来的秋风故此吱吱作响,我坐在窗边只觉更加寒凉。 “凤九!凤九!快下来!” 小楼下传来小叔的声音,已经是入夜了,爷爷和奶奶因为近日总是要应付天族的神仙们早在晚饭之后便已经去睡了,我出狐狸洞的时候,折颜和小叔正在饮酒论经,我从小对谈经论道便没什么兴趣,便回了小竹楼,此时唤我又有什么事呢? 我正想着,听见楼下的声音又多了几声,随即起身下了小竹楼却已不见小叔。此时颇有些月黑风高的意思,即便是仙乡福地的青丘此时也是乌云蔽月墨隐烦星,我快步朝着狐狸洞走去,洞口至小竹楼,五步一支迷谷花照明,至洞口,迷谷花陡然多了起来,将狐狸洞从洞口一直到洞中都照耀的明晃晃的。 从前姑姑在时,不大喜欢那么多的迷谷花将洞中照耀的亮如白昼,姑姑总说,夜晚总要有夜晚的意思,若夜晚如同白昼一样亮堂便没了趣味。不久后,姑姑就会嫁入九重天的洗梧宫,九重天上白昼和夜晚才是浑然一体,那时候姑姑岂不是会觉得非常无聊。 “凤九,快来,瞧瞧折颜带什么来了!”小叔的话中明显有欣喜的意思,我走了过去,石桌两旁分别坐着小叔和折颜,我坐下,道:“什么啊?” 折颜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又看向了小叔道:“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兴致不高啊?” 小叔哈哈一笑竟然笑的格外大声,道:“还能怎么了?少不得就是为情所困呗。” 小叔笑的大声,话也说的大声,我一时情急跺着脚道:“小叔你小声点!被爷爷奶奶听见怎么办!” 这话说完,我倒好像是认同了小叔的说法,也无妨,总跟折颜在一起,小叔什么不知道呢。 小叔看我一脸紧张的模样道:“你放心好了,你爷爷奶奶估计也怕你吵醒他们,所以早就设了仙障,此时若不是天雷而下,万万是吵不醒他们的。” 小叔一脸笃定,我也就此放下了心。 折颜手边放了一个酒壶,看起来并不像是他一贯喜欢的酒壶的模样,我便问道:“今日怎么换了一个酒壶?” 折颜神秘兮兮一笑,道:“换个酒壶便换个心情嘛。”说着,折颜便拿起酒壶填满酒杯递到我面前,道:“尝尝。” 折颜的桃花酿,若夸张一些说,是我从小到大除了娘亲的奶水以外喝的最多的东西了,虽然这桃花酿是折颜的心肝宝贝值得折颜换一个酒壶来盛,但此时的我却对品尝桃花酿没什么心情,倒是想要借酒消愁一番,因此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放下酒杯对着折颜道:“再来一杯!” 折颜这几个月或许是与爷爷奶奶在一起久了,很有点不懂我们年轻人的意思,见我如此豪迈的喝完杯中的酒微微惊讶的看着小叔。 顺着折颜的眼神,我看了过去,小叔耸耸肩,又看着折颜手边的酒壶点点头,折颜好明显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酒壶又给我添满,道:“你好好品一品这酒!别喝那么快!” “你的桃花酿我从小喝到大,有什么可品的啊!”我不解的说道。 折颜突然凑到我面前,一脸正经道:“凤九,你可仔细品品,这可不是桃花酿!” 迷谷花的映衬下,折颜的一双眼眸里闪闪发光,一张脸轮廓分明线条流畅,难怪几十万年了都被后世的神仙称为美男子,也难怪之前听说折颜曾经嫌弃我小叔长得丑,唔,这大概是出自于长相帅气的神仙的底线吧。 借着迷谷花的光亮,借着方才急促的一杯酒劲,我伸出手一掌落在折颜的肩膀,道:“折颜,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总躲在十里桃林真是可惜!” 或许是没见过我如此放肆的模样,也或者是从没见过我对折颜如此放肆的模样,自从上一次在青丘我捂住折颜的嘴巴开始,对折颜我便生出许多大胆来,用小叔方才的话来说,我这是等于拔了凤凰的毛。 嗯,折颜向来爱惜自己的毛。 好在折颜算是个长辈,也不与我计较,只是在迎接了我的那一掌之后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迅速甩开我的手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看着小叔道:“怎么一回事,这小狐狸今日是受什么刺激?” 小叔的声音在狐狸洞中显得格外的好听,“她呀,今天或许偷偷摸摸不知道去哪里受了什么刺激。” “哦······”折颜意味深长的一个“哦”声音拖的极长,随后将我的酒杯又朝着我推了推,道:“尝尝,尝尝。” 未完待续。 白真上神一语总结为何青丘的女儿总是情路坎坷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清晨,青丘周遭的远山依旧在浓浓的仙泽之中,那仙泽盘旋在半山腰,山顶的部分还隐隐约约有绿色,目之所及,实在是美丽。 还没起床我便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也不知什么情况,这一年的秋天实在是有些凉的有些早,我坐起身将云被裹在身上不由得又发了呆,小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在外面响了,我在房间里窝着应了一声,然后找了一身稍微有些厚的衣裳,近日或许因为天气的原因,我非常偏爱一些收口的衣裳,似乎袖口收紧后便不再又恼人的秋风吹凉身子。 小竹楼外,小叔和折颜正伸着胳膊和腿,颇有些老来锻炼身体的意思,我打趣道:“怎么如今折颜也服老了吗?” 折颜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下,然后愣愣道:“凤九,如总这样没大没小,很伤我的心啊。” 我故作惊讶:“怎么老凤凰你还有心吗?之前你可是完全不顾我的安危死活总说一些危险的话,我以为你没有心了呢。”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如此记仇,将来谁若是娶了你,祖宗八代恐怕都要被你翻个遍。”折颜时分夸张的说了这番话,顺便还一脸正经的看着小叔,仿佛是在同小叔研究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小叔一笑,道:“你操什么心,你又不娶她。”做神仙就要这样的觉悟,凡事少操心,才能活的长久活的快乐。 折颜一时没了话,转而继续道:“既如此,你们今日去凡间,给我也捎一壶涂林酒回来,我在仔细品品,研究研究。” 小叔一笑,道:“这个自然,只是应了我的事情也是要办的。” 小叔和折颜两人又打起了哑谜,神秘兮兮的我也懒得问,随即走到小叔身边道:“小叔,依我看,我们现在就去吧,此时是清晨,说不定凡间的集市还有什么好吃的刚出炉呢。” 小叔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折颜道:“也好。” 秋风清,纵有豪情一腔也难免愁绪几分。这个凡间,似乎比起神族更是多情,今日正是小雨沥沥,秋风裹挟着秋雨让整个小城都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烟雨画桥,行人罕至,只是路旁两边依旧有许多撑着大伞的走卒商贩在小雨中叫卖着,不远的地方,一层层笼屉依次摞着,每一层边缘散发着白色的蒸汽,麻布粗衣的商贩叫喊着新鲜刚出炉的包子。 唔,包子!我看着小叔:“小叔,包子,我在外历练的时候,觉得包子最是好吃!” 小叔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知道你来少不了要花钱,幸好我机智。”小说说着,将手中的银钱高高掷起又落在手中,然后一脸得意道:“走吧,小祖宗。我也是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被你和你姑姑伤心的时候拉来凡间,少不得我这钱袋子受伤!” 说话间,我已经拖着小叔来到了商贩面前将手中的银钱给了商贩买了两个包子,咬了一口,瞬间感觉身上都暖和了不少,味道不错,然后将另一个递给了小叔,并说道:“小叔你可别胡说,我心情好着呢!” 小叔接过包子,道:“嗯,是挺好的,至少还知道吃包子!” 烟雨蒙蒙,我与小叔的头发略微湿了些,对面卖伞的商贩吆喝的起劲,小叔走过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油纸伞,并撑开支在脑袋上,我看了半天,走近小叔,道:“小叔,这一把伞,我们两个人······” 小叔看了我一眼,又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包子,道:“丫头啊,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与你姑姑的情路都如此坎坷吗?” 小叔说的一脸认真,仿佛他真的知道什么端倪似的,我咬了一口包子,转过身不看小叔,谁知道他跟着折颜这么久学了什么胡话呢。 小叔见我不搭理他,拿着包子的一只手腾出两根指头拉着我的衣裳超前走着,边走边说:“你总站在人家包子摊前面做什么,倒叫别人觉得你一个丫头只知道吃。” “这哪有什么别人啊,这下着雨,除了商贩就是商贩,哪里有什么别人。”我反驳着小叔。 小叔眉毛一抬,道:“商贩也是人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雨天,又应了折颜要给他带一壶涂林酒,不如我们去文昌阁逛逛?” 小叔虽然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可却在说话间已经拉着我朝着文昌阁的方向走了,我此时说什么都是无力,况且这阴雨连绵天,去文昌阁待着也好。 只是雨势渐大,小叔撑着伞的手已经换了一只,那伞在我与小叔中间,小叔道:“你和你姑姑啊,在这情路上总是吃了不柔弱的亏。” 小叔这话说的突如其来,我道:“小叔,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叔笑道:“就比如这雨天,你瞧瞧你,就直愣愣的站在我身边,须知我是你小叔啊,你都不知道离我近些凑凑,瞧你那肩膀,都淋湿了一大片。” 顺着小叔的目光我瞧了过去,果然,左边肩膀确实湿了一大半,我往小叔身边凑了凑,道:“小叔,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至今也没有要好的女仙吗?” 小叔瞥了我一眼,道:“哦?说来听听。” 蓦然,我想起那日大雨,帝君与我一同回到青丘,一路上他护着我,直到离开我与他话别之时帝君也未曾让一滴雨落在我身上,只是不知帝君此刻,在做什么,莫不是又救起了什么女仙,又被像我当日一样缠着报恩······ 未完待续。 白凤九以身示范,解释为何白真上神单身至此 雨声飕飕风严清江,想起那日的事情我出了神。 沉思之中,我被小叔撞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小叔已经不走了,而我也站定,道:“怎么了?” 小叔反问:“还说我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正等着你给我说教一番,你却发了呆,又想什么呢?” 小叔说话便说话,还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我捂着脑袋,看着小叔,道:“今日下雨,小叔你若是个体贴的男仙,此时必定不用女仙说,便会将这伞的大半撑在女仙身上,绝不让身边的女仙受到一滴雨!”我学着方才小叔的语气将着‘金玉良言’娓娓道来,小叔听了倒是一愣,刚想说着什么却听见一声:“二位贵客,好久不见呐。” 循声望去,竟觉眼前之人十分眼熟。我恍惚了片刻,突然想起这位便是我们初次在文昌阁时迎我们的那位青衣男子。 我笑了笑,道:“好久不见,公子别来无恙?” 青衣男子笑道:“在下一切安好,敢问二位贵客要去何处?” 小叔笑道:“今日本是趁着下雨天出来闲逛,走到一半见雨势变大,因此便准备去文昌阁略坐坐。” 那青衣男子一听,笑了,扬起手中买的不知什么物件儿,一只手撑着伞道:“如此甚好,我正要回去,我们一道吧!” 小叔点点头,那青衣男子看了一眼我和小叔,随即走到我左边将手中撑着的伞往我身边挪了挪,我突然想起方才我与小叔的对话,便朝着小叔得意的看了一眼,小叔则是会心一笑,然后笑问:“公子,我们与你也算是熟人了,竟还不知如何称呼你啊。” 是的,这也是我想问的,便也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那青衣男子。 那青衣男子一笑,道:“贵客可称呼我······玄同即可。”那青衣男子说的随意,这两个字倒也是好记。 小叔随即接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玄同一笑,倒也没有多说旁的,只是又将手中的伞往我身边又挪了挪,往前走着。 打在油纸伞上的雨点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一抬头,玄同道:“文昌阁到了。二位请!” 原本以为今日落雨又是清晨,文昌阁内应该也没什么人,可没想到我与小叔方才进了门便看见一楼大堂之中簇拥着好些人,看起来他们已经来了好久,我不大理解,看着收完雨伞回来的玄同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玄同往大堂一看,笑道:“我们这里夜间并不关门,因此也会有许多刻苦读书的读书人在此处通宵达旦,也会有一些爱好风雅的人在这里吟诗作画,一忘情便也不在乎什么昼夜了。”玄同说的云淡风轻,看起来,这样的情景倒是时常出现,见怪不怪,我与小叔对视一眼,又被玄同引着上了四楼原先那个位置。 说来也是奇怪,加上第一次我们误打误撞进了文昌阁,玄同便一直将我们往四楼引,而一二三层总是有不少人,却也并没有坐满,何至于每次都让我们到四楼呢。 玄同将我们安顿好,便又吩咐人给我闷上了许多吃食,看起来他很是了解我和小叔,仿佛是觉得方才一个包子没有吃饱似的,又给我闷上了不少的点心,还特意拿来一壶酒,道:“贵客想必是想念我家的涂林酒了,因此在下斗胆,特意不打招呼便拿来了。”玄同一脸笑意,但却又是诚意十足,小叔笑言:“玄同玲珑心,果然懂我们。”说完,小叔便直接拿了酒壶又添满了两个酒杯,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待我们走时,还要再来一壶带走,我们的朋友也心心念念想着你们的涂林酒呢。” 玄同一听,笑道:“我大约能猜得出是哪位朋友,上次他还来过。” 玄同记性真好,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说的就是折颜了,接着他又说道:“贵客今日便走吗?我家主人大约今晚游历归来,或许,你们会非常投缘。”玄同说的很认真,说起来,对于这文昌阁的主人我也着实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将这文昌阁从建造从名声都做的如此绝妙。我看了一眼小叔,小叔似乎也对这主人充满了兴趣,便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便在此处住一晚!” 玄同看起来十分高兴十分满意,连忙应下后便兴高采烈的下楼,玄同的模样,看起来高兴的有些失态。 未完待续。 下凡游玩,凤九惊醒当年三生石上与‘文昌帝君\’的姻缘 月隐蟾宫,桂树零落。这是凡间的第一场秋雨吗,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原本想着今日出来散散心,结果没想到这一场雨竟将凤九和白真困在了文昌阁,想起在青丘的那一次下雨,狐狸洞的热闹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又逢雨天,不知帝君去了何处,折颜昨日说去过梵境,应该是没见到帝君,否则以折颜的性子,恐怕昨天就忍不住打趣我了,他没有如此做,证明他未曾见到帝君,那帝君去了哪里呢。 不知不觉,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的手指不断在桌上敲打着,因为是下雨天,所以此时外面是什么时辰我看的并不真切,只在两盏热茶之后看着那些白衣青衣书生不断从门外进入一楼大堂,小叔坐在一边,一脸平静的看着楼下,沉默了半日,突然开口道:“凤九,我们出去走走吧。晚点再回来。总不至于在此处呆一整日吧。” 看不清楼外的天色,雨水似乎更加大了,我道:“小叔,你确定我们此刻出去吗?” 小叔已经站了起来正在整理衣裳。要说我们白家的子孙,姑姑虽然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可对于装扮什么的却也是不大在意,但小叔却不一样,无论走到哪里,小叔总是一派潇洒无比的模样,实在是堪称我们青丘行走的活色招牌。 小叔整理好衣裳转身看着楼下大堂内的热闹,只淡淡说了句:“虽然各个颇有些才华,但终究都是凡人。”话毕,小叔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我:“走吧,我保你不会被这凡间的雨淋湿。” 放下茶杯,我站起身挑衅的看着小叔道:“可是方才我就因为小叔你的不‘绅士’淋湿了肩膀。” 小叔瞥了一眼我的肩膀,又笑道:“此一时非彼一时。”说完便拉着我下了楼恰好碰上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玄同,玄同笑问:“二位这是要出去?” 小叔答:“平日甚少出门,雨中的景色还没细细欣赏,我们晚些再回来。” 那玄同似乎也是性情中人,笑道:“好,二位且去赏雨,我会命人备好热茶热汤,以供二位归来驱寒。” 玄同说的客气,同时又十分贴心,小叔与我在这一刻也终于有了默契,同时谢道:“有劳小先生了。” 或许是屋内灯火通明的缘故,出了文昌阁,我才发现此时果真是乌云蔽日,天空压得着实低沉,一瞬间恍惚,我竟生出一种文昌阁与阁外是两般天地的感觉,蓦然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文昌阁高高的牌匾。 文昌阁,文昌阁······文昌···阁! 百年之前,三生石上,文昌帝君,白凤九! 我完全回忆起了那日三生石的事情,连着那日那晚我梦中出现的帝君!我不可思议的迅速回头,我希望这文昌阁与文昌帝君是丝毫没有关系的,已过百年,那日的情形我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回避,后来姑姑和家里人问过我,问我为何自断狐尾,我只说是因为帝君说那三生石上并无他的姓名,便想着亲自刻上去,我却从未告诉他们那日我在三生石上看到的我的命定缘分。因此至今姑姑小叔包括折颜等人都并不知道三生石上的天机,作为神仙,顺天应时即可,没有神仙回去刻意窥探天机,三生石自从天地间生了出来之后便没有神仙特意去寻,比起本就神迹罕至的诛仙台,那三生石更是从来无人问津······ “凤九!凤九!”回过神的时候小叔颇有些不耐烦看着我,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小小施了法术你便完全忽视了这凡间的风雨吧,至少装也是要装一下的吧。” 我瞧了周身,果然,确如小叔所说,他施了法术,以至于凡间的雨水无法顷刻间让我们成为落汤狐狸,而小叔更是做戏做全套,手中还撑了一把伞,我看着小叔思索着要不要在小叔这里探寻一下我的顾虑,可思来想去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小叔越来越烦躁的脸我只好说道:“这不是刚出来,眼睛还没适应嘛。”说着话我便挽上了小叔的胳膊,并且用另一只手将小叔撑伞的手往中间挪了挪,道:“小叔,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娇弱了,你也该绅士一些吧。” 这本就是我方才与小叔在路上的俏皮话,此刻用来调节气氛正合适,小叔听了之后方才有些不耐烦的神情果然消失不见了,小叔笑道:“这倒也是。” 烟雨蒙蒙,不知是因为施了法术的原因还是我们出来之后雨势确实变小的缘故,一路上雨滴越来越小,从天上落到地面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朝远处望过去,还有一层雾气缭绕在空中,淡薄疏松,雨雾中路上的行人似乎也因为雨势渐小而变得多了起来,每个人手中撑着的伞更是色彩斑斓,放眼望去倒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小叔,我觉得这‘文昌阁’的名字倒是很贴切,文昌,文运昌盛,很是贴切呢。”我有意试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拐弯抹角从名字说起。 未完待续。 凤九心中惦念东华帝君,脚上的铃铛让她恍然大悟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不得不说,此间确实是文运昌盛,仅仅是我与小叔出去这么一小会,回去时文昌阁一楼大堂内便已经高高挂起这文采斐然的几句,不知是阁中人所作还是前人所作,读起来莫名多了许多伤感。凡人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却也因这时光匆匆更容易感知这春伤与秋悲,而神仙仙途万万年,却也总因为时间漫长所以总是不断错过却又常年坚守,这算不算是一种天理公平呢,我不知道。 在堂内站了片刻,我绕着看墙上纸上书上那些文人墨客的笔墨,看在眼里却难以入心里。小叔因为方才的‘绅士’此时颇有些头痛,因玄同为他备了热汤,小叔便回到房间去泡汤了。回想着方才我与小叔的对话,来来回回一共四句,果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但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我实在没想出来,手中的一本书被我捏在手中,不知不觉我坐在了一张横席旁,方才我问小叔:“小叔,我觉得这‘文昌阁’的名字倒是很贴切,文昌,文运昌盛,很是贴切呢。” 小叔只是笑了笑,道:“凡间的一切大多有着神族的影子。你瞧瞧,九重天不是也有一位‘司命星君’?因掌管着凡人的命数,故而‘司命’;再比如天君的老三,管着四海水域,因此其仙职便是‘四海水君’。再看‘文昌阁’,是不是与神族很像?” 小叔方才这番话说的很是平淡,我也实在是从中找不到什么蹊跷,因而便又直接问小叔:“那照此说来,管着神仙仙职的那位星君是谁呢?” 不知我这话是不是问的有什么毛病,小叔听完之后在一个桥头站了下来,看了一下被雨水砸的十分欢腾的水面,然后转过头看着我说:“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不过我以为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司命星君去。” 小叔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搭理我,江面上十分不平静,雨滴落在水面砸出涟漪还连着噼里啪啦的水声,几艘极其漂亮的画舫倚在江边,在雨滴的追逐下摇晃不已,颇有一些女子的娇羞含蓄气氛。没一会儿小叔便拉着我又折了回来,原因嘛自然是我这个极爱美又好干净的小叔觉得风撩拨乱了他的头发,因为怕施法过分了在雨中唯我二人不曾有丝毫的雨淋迹象惹人生疑,遂即方才的法术只是让这雨水淋湿衣裳的速度慢了些,那时候小叔因为过于‘绅士’了,左边肩膀已经湿了一大半,黏黏腻腻贴在身上,让他十分不舒服,所以,没过多久我们回到了文昌阁。 “姑娘有心事?” 我正沉思在方才与小叔的对话中,突然闻得一声,遂即回神,抬眼一看,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俊俏男子站在我面前,看上去并不是堂内的书生模样,倒也不想城中达官显贵或是纨绔子弟,但是自有一种风流气韵,一头的黑发倒也整齐,面容五官却也是精致,这样的长相嘛,若说是生在神族的神仙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我笑道:“没有没有,公子说笑。” 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然后笑道:“姑娘手中拿着的,可是风月星辰呢。”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我愣了一下,遂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仿佛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我又伸着头看了一眼别的书,这才发现手中的这一本竟是朱砂红色的封面,我笑道:“请教公子,为何是风月星辰呢?” 他故作思考一番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书本上,说道:“此书啊,大多都是来此处的风流才子俊俏佳人互诉衷肠的笔墨,姑娘瞧它的封面便可知晓。” 原来如此,难怪是朱砂红呢,我一笑,心觉凡人倒是新奇点子怪多的,倒也是,别出心裁。 突然想起还没应方才那男子的话,一抬头却见眼前早已没了人,我寻着一楼堂内走了一圈也未曾见到那个人,反倒是撞上了泡完热汤还带着香味的小叔,小叔皱着眉,拍了拍方才被我撞上的胸口,道:“你做什么冒冒失失!” 看着小叔焦急我反而有一丝得意,方才更衣干净的小叔被我一撞肯定觉得又弄脏了他的衣裳,想到这里,我伸出手装出后悔的模样一把扯着小叔的袖子道:“对不起嘛小叔。” 果然,小叔正如我所想一样,立刻甩开了我的手,还催促我去更衣,接着又唠唠叨叨好一阵,还搬出帝君一定不喜欢这么邋里邋遢的女仙来要挟我,我也只好作罢去房中更衣。 说起帝君,不知他回了太晨宫没有,重霖是否告诉他我曾去找过他,也不知帝君知道之后会不会去青丘找我,若是去了,发现我不在······ 想到这里我莫名的烦躁起来,今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青丘,却在焦躁之际走来走去让脚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我坐下来,看着脚上的铃铛,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笨,为什么要傻等着呢! 未完待续。 文昌阁主人现身,俊采星驰难掩气质,与凤九初次结缘 气息令人心神放松,一回到房间才觉出方才在屋外的寒凉,我看着脚上的铃铛,想起当年在若水河畔,帝君给土地铃铛之时曾叮嘱土地若有情况只需要用法术震动此铃即可。如此想来,今时今日,我若想找帝君,只需要用法术震动此铃即可。 想到这里,我心神一活,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许是心情一好,便又感觉身上确实粘粘乎乎,下了一天的雨水潮气皆附着在身上,小叔方才泡完热汤看上去爽利不少,嗯,我也去泡个热汤! 我小心翼翼的取下脚上的铃铛,又施了法术将身上的衣裳洁净清洗了一番,随后安安心心去泡了热澡。 身上舒坦了我却在突然又矛盾起来。帝君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去处,此时我若是急急寻他,怎么一瞬之间又回到了百年之前的情形。百年之前不就是我总粘着帝君,可帝君却总是不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若非有成玉有司命,恐怕就连那若水之缘,断尾之分我与帝君也没有。这百年来,我是如何煎熬的我心中最是明白,一度逼着自己放弃,谁知道生出这样的缘分,如今想来,我竟不知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因我又生出了这违背天命的念头而遭受的一劫。 情之一字,我始终不明白。正如姑姑和夜华太子如今恩爱到了这个份上,曾经姑姑也一度逼着自己不见夜华太子断了与夜华太子的联系,那些尚且是姑姑因为自己的念头而逼迫自己放弃夜华太子,如今我却是生生违背了天定的三生石。这又如何说得清? 罢了!若真有缘,这件事帝君定然有个理由,若无缘,我无非就是继续再暗自倾慕帝君罢了,无非是爱慕,如何不是爱慕呢。 泡完热澡后重新更衣一番,出了房间门,看见玄同在不远处流连。见到我时玄同兴高采烈道:“姑娘,我家主人回来了,正与同你一道而来的那位公子饮酒呢。” “哦?这么快啊,我原以为至少要等到夜幕时分呢。竟然没想到这么快啊。我去瞧瞧!”玄同一边引着我去找小叔与文昌阁主人,一边说道:“是啊,我也以为要等到晚上呢,没想到今日回来的的确很早。” 玄同话音落后,我们又走上了一层,这一层,空空荡荡放眼望去便只有小叔和一位白衣男子在一处饮酒。我停下脚步,隐约觉得那白衣男子的模样有些眼熟,玄同道:“姑娘,与贵公子同桌而饮的便是我文昌阁主人。” 玄同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引我向前,我对玄同一笑,道:“谢谢先生”。 及至走到小叔跟前,小叔转头道:“哟,你这么半天才来,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我白了一眼小叔,坐下道:“小叔,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小叔哈哈一笑,道:“对了,容与,这便是我方才与你提到的我家小侄女,名唤凤九。” “凤九,这便是文昌阁的主人,容与公子。”小叔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胳膊,我看了过去,这不就是方才神出鬼没的那位白衣公子吗,我道:“多谢公子今日为凤九答疑解惑,本想要道谢,却没想到您突然就不见了,既如此,我便此刻敬您一杯!”说着,我便将方才玄同小先生为我斟好的酒端在手中看着容与。 这位文昌阁主人容与倒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只笑了两声便举起酒杯与我碰了满杯。 酒,还是涂林酒,实在美味,比起折颜酿的涂林酒,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小叔笑道:“你们何时有照面啊?” 那容与主人转头向下看了一眼,然后侧着身子道:“真兄请看,那大堂之内置着的一本红色的书可曾看见了?” 小叔伸着脖子看了过去,我也顺势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我们如今处的并不是方才来时的文昌阁四层,而是向来无人的五层,不过由此朝下看去,视野到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叔道:“如何?” 容与主人笑道:“方才凤九可是拿着那本书发呆呢。”说完,容与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小叔,小叔则是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我却更是说给容与主人听:“哦?那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坏了,听到此处我方才有种危险的感觉,我看着容与主人,希望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并不看我,只道:“那本啊也算不得什么书,只是来此处的才子佳人互相留笔互诉衷肠的小册子,因为内容风花雪月了些,故而用了红色的封皮。” 唉,我也真是倒霉,不出来,有折颜这个老凤凰处处拆我的台,出来了,却又碰上这么个气质儒雅可腹黑堪比老凤凰的容与主人,我这是什么命啊! 小叔自从看着我便没有看向别处,道:“所以方才凤九是在发呆吗?” “我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我立刻解释道,但小叔并不理会我,只笑眯眯看向了容与,容与笑道:“她说她没有。” 未完待续。 凡间恰逢芙蓉节,满市花灯琉璃璀璨,凤九沉醉其中 晚凉思饮两三杯,召得江头酒客来。 莫怕秋无伴醉物,水莲花尽木莲开。 今日得见这文昌阁主人,突然想起上一次晒书之日来时,曾有人说这文昌阁主人乃是避世仙人,如今看来,这容与主人倒是有些仙风道骨,既然打趣我,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看着小叔道:“咱们上次路过此处,听说这文昌阁主人是位避世仙人,所以······”我转头看着容与,道:“你是避世仙人嘛?” 我盯着他,他这模样,若说真的是仙人我倒也很相信,因为比起小叔和折颜这两个神族美男子来说,他确实是颇有些仙气,传言如此之盛,我就不信他自己不知道!容与笑道:“凤九姑娘觉得在下能否成为仙人?” 他倒是机灵,居然反问我,接下来的招数无非就是我说什么他都顺着我说,嗯,我可不能如此被动! 我端起酒杯,对着容与道:“我先问你的,你耍赖!”然后为了表示我的气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容与乐呵呵笑着,道:“我嘛,算不得什么仙人,若真的算,那也是逍遥快活仙,不受约束罢了!”说完,容与便又哈哈笑了起来,玄同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楼大堂,正站在门口张望什么。 小叔似乎对容与的回答也并不大满意,笑道:“我听玄同说这酒名为涂林酒,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不过却有幸了解这酿造涂林酒的涂林果乃是这世间极难获得之物,生在那遥远的须弥山上,且那须弥山可是远近闻名的仙山啊,据说有仙人在那里。”小叔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番,然后看了一眼容与,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随后继续说道:“不知先生是如何得到这涂林果的呢?” 容与方才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小叔索性直言提问,希望以此能了解更多一些这容与先生的身份。而我,此刻也转头看着容与,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让神族的四位尊神才能上的了的仙山上的果子竟然到了这凡间被酿成酒。 容与端着酒杯的手将酒杯送到鼻尖处,闻了闻,嘴角一弯,笑了一下,然后又放下酒杯,看着小叔道:“世间万物,即色即空,倒不值得费心研究。”容与说完,端起酒杯对着小叔,小叔会心一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饮了一大杯。 此时阁外,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鼓乐声,吹打声,不绝于耳。我朝着楼下看去,玄同站在门口对着我们招手,我不明白玄同何意,扭头看着容与,容与起身道:“今日啊乃是芙蓉节,你二位也是巧了,回回来都能赶上我们的节日。今日一定要好好感受一番。”容与说完便邀请我与小叔一同下了小楼。 及至阁外,我才发现此时暮色蔼蔼,但也因这暮色的缘故,街市上早就挑起了许多样子好看的花灯,一时之间就仿佛这世间万物的花都被染上了光亮都被悬浮在了空中,红色紫色、黄色绿色,总之,各种颜色的花灯应有具有,一条街看过去,纷繁不已,花灯之下,更有穿着华服的小姐公子孩童老者川流不息,我惊讶于这人间烟火的璀璨,置身其中平添了许多浪漫与温馨,这样的景致,在神族大约是见不到的,这样的凡间,若是将来历劫能在此处,该有多好。 “凤九回头。”闻声回头,小叔笑眯眯看着我,夜晚的琉璃灯火将小叔原本就精致的面容映衬的多了好些暖意,小叔指着高处,我顺着抬眼看去,竟是许多珠光白和粉红色的木芙蓉花状的琉璃花灯从‘文昌阁’牌匾处一直垂至地面,两两相配,竟然十分唯美。相比于街市上的琉璃花灯,这文昌阁所悬挂的仿佛又有些不同,我有些痴迷的走了过去,走进才发现,那木芙蓉琉璃花灯内,竟然真的是新鲜盛放的芙蓉花,所有的花灯都为透明琉璃,只因琉璃中的花有白色和红色,所以才有了白色和粉色的花灯,我惊讶于这样的巧思,更沉浸在这样的绝美情景之中。 玄同走了过来,笑道:“姑娘今日来的正好,今日芙蓉节,算得上是入秋以来我们这座城最盛大的节日,就连八月中秋都没有这么热闹呢。”玄同站在琉璃灯串之下,眉眼之间全是花色,我回头再去看小叔,他正与容与一同不知说着什么,容与的手指向别处,我走了过去,道:“你们在说什么?” 站在容与身边,我这才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极其温润的暖香,白色的衣裳因为漫街的琉璃花灯而泛着华光,一头乌黑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脑后,他微微低下头,道:“你若喜欢,明日我送你几盏花灯,再给你一些芙蓉花的种子。” 容与的眉眼柔和,不似玄同一般有令人一眼就看穿的欣喜,倒是平稳安静的感觉多了很多,一双眼睛虽然不是特别的大,可常常的睫毛却将那一双原本黑亮的眸子衬的多了些神秘气息,我点点头,连忙道谢,本来我也很喜欢这琉璃花灯,再有芙蓉花,嗯,青丘的小竹楼若是悬挂上,不知该有多美呢。 未完待续。 芙蓉画舫翡翠琉璃,凤九眼晕竟将容与误认为东华帝君 “你们别客套了,不是说要去瞧瞧芙蓉画舫吗?”小叔身子向后仰了半个,看着我和容与说道。 “嗯?什么芙蓉画舫?”因为方才看花灯有些投入故而错过了小叔与容与的谈话。 小叔笑了笑,看着容与,容与笑道:“走吧。”说着两人便迈出步子,而我则是在容与唤了我几声之后才快步跟上小叔他们,一路走向了白日里去的那个江边岸头。 此时的江边,早就不是白日里我与小叔见到的模样:雨后的江面,岸边不再停靠着画舫,那些白日里闲来无事的画舫此刻纷纷摇曳到了江面,零零散散摇荡在江上;每一只画舫之上,更是有添了许多星辰似的亮色,远远看着竟然像是将七重天的银河扯了下来披在了画舫之上;画舫两端,不再是街市上的琉璃花灯,而是拥簇着许多的鲜花,因为画舫上披着的如星辰的光泽将整个船身乃至整个江面尽数点亮,繁花在这样的光亮下,每一朵的颜色都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暖色,一阵晚风吹来,有些摆放的并不牢靠的花朵便失足跌落于水中,随后便是放眼望去江面上随处可见的漂浮着的花朵,让人产生一种江水为花茶的错觉。 在这一片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画舫之中,还有一只造型如一朵盛放的芙蓉花的画舫,不仅周身周身布满芙蓉花,就连船舫顶上也是晶莹剔透的芙蓉花,只是相比于周边的画舫而言,那一只画舫中偏偏少了人,不似周围的热闹,它在其中,更像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一般。我们与容与才到江边不久,那只芙蓉画舫便朝着江边驶来,待到眼前时,容与笑道:“二位,请!” “原来这芙蓉画舫是容与你的?”我走上画舫看着正在上船的容与提出我的疑惑,容与笑道:“倒也不算是我的,只是我提前给了些银钱。” 我们上来之后,那船家便下了船舫,接着便是不知何时跟过来的玄同上了船,摇起船桨道:“每年芙蓉节,我家主人定然是要参加的,二位请看,江面上那些画舫中都是声名鹊起的文人墨客,文昌阁每一年都会举办芙蓉魁,以文采最斐者胜,便可以独享这芙蓉画舫,我家主人啊,自从自然最盛!” 玄同一番解释倒让容与笑了起来,道:“你说的这么清楚,简直拆穿了我方才的谎言。” 玄同一愣,芙蓉画舫已至江心,我笑道:“方才容与骗我们说是给了银钱的。”玄同一听,也笑了起来,而我则是因为身处岸边与江心有了不同的感受。此刻的我,随着画舫的摇动也晃晃悠悠,眼前是纷繁多彩的鲜花琉璃,空气中充斥的是淡雅的花香和晚来的凉风,涂林酒特有的香气在芙蓉画舫中飘散,耳边是容与和小叔两人的谈笑风生,置身美景本该忘情,却总是想起帝君,不知此刻他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我来到船尾,两只脚探出画舫在江面上随意的晃着,眼前的景象间歇变换,耳畔的声音减弱,这样,我就可以独自一个人好好想念帝君了。 “玄同小先生,现在什么时辰了?”知道玄同在我身后,我想着这满眼的琉璃花灯照的夜幕不明,此时是什么时辰我竟也拿不准。 “此时约莫二更天,正式热闹的时候呢。”玄同的声音淡淡的传进耳朵,“此时正是热闹?那什么时候大家会散去呢?”二更天,此时青丘的星星应该才爬上来。 “应该到了明早。” “这么久吗?一晚都如此吗?”我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玄同,照此看来,今晚将是彻夜长明。 玄同笑了笑,道:“今晚特殊,彻夜长明。” 我点点头,又欢看了一眼四周,是了,如此美妙的情景自然应该彻夜长欢,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娇美的芙蓉花?只是今晚的芙蓉花,在我看来却分明多了几分清愁,也不知它与我的愁绪是否相通。 “凤九,你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倒是很别致。”容与的声音在这旷达的江上显得格外温柔又清亮,我低头一看,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别致,倒不如······”我想了想,笑道:“倒不如这琉璃花灯的巧思精致。”说完,我便朝着容与看去,恰好他正饮下一杯酒,仰着的侧脸轮廓分明,不知是方才在文昌阁中喝的那几杯酒在夜晚清风的拂拭下上了头还是有些犯困,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这侧脸竟与帝君的侧脸有三分相像,不觉便看出了神,直到小叔说话我才回过神。 江面的画舫摇摇晃晃,水中的倒映也是成双成对,整个夜幕都在水中,不知踩一脚下去,是不是就到了九重天呢? 未完待续。 除了帝君以外,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都是浪荡子 玉钩阑下春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 灯火长明彻夜长欢。当我意识到天光大亮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我从床榻醒来,淡淡鹅黄色的纱帐笼在床头,大约是我这间屋子是对着日头的,日光洒了进来,半梦半醒之间我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地,我坐起身子,回想着昨天的情形,唔,我应该在芙蓉画舫吧,画舫上摇摇晃晃的感觉似乎还在,我摇了摇头,应该是昨日又喝了大酒。 “凤九,你醒了吗?”小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跳下床立刻打开门,小叔一见我便皱起眉毛:“你这副样子真是······赶紧更衣去,稍后还要给你奶奶搜罗些好有趣儿的物件儿,否则回去怎么交差?”小叔倒是提醒我了,差一点我就忘记了这次爷爷放我出来是做什么。 小叔说完还不等我说话便直接转身走了,我也关上房门更衣洗漱。 今日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嗯,我想再去太晨宫瞧瞧,看看帝君回来了没有。虽然昨晚的情绪很不好,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好不容易我和帝君才有了如今的峰回路转,我不想随便放弃。 出了房门玄同已经在距离房间两三步的距离等着了,我心想这玄同小先生也实在是多礼,事无巨细都照料的非常好,简直堪比太晨宫的重霖仙官。 “玄同小先生,等我吗?”玄同似乎没发现我,我悄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玄同果然吓了一跳,与平日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庭径,我不禁笑了起来,玄同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道:“凤九姑娘,吓死在下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努力定了定情绪,笑道:“小先生啊,你怎么这么不禁吓啊。” 玄同摇了摇头,道:“好啦,走吧,主人他们等着你呢。” 经过昨日半日的雨水,今早的天空放晴,湛蓝无比,非常具有秋天的气质,小叔和容与站在文昌阁门外,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又都是一身白衣,看上去两个人都在发光似的,引得来往不少行人纷纷侧目。 “唉,还好啊你们俩人似乎对女子没什么兴趣,否则啊,这估计十里八乡的女子会踏破文昌阁的门槛呢!” 想着小叔与折颜厮混的这么些年,我觉得小叔对女仙多半是没什么兴趣的,至于容与嘛,昨晚他总是打趣我,今日不妨讨回来! “那倒也是,怪不得我对你十分感兴趣呢!”容与头也没回只是仰着脸晒着太阳。 嘶······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可哪里怪我一时之间还没想出来,容与仰着脸一直在晒太阳,小叔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我学着容与的模样仰着脸,希望借此吸收一下天之灵气给我灵感。 或许是神仙本就是天的孩子吧,晒着太阳没两分钟我立刻明白了,随即走到容与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他,他也跟玄同一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身看着我:“小姐!” “你不是说我不是女的嘛!”我盯着容与质问道。我这九尾狐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得,容与肯定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发现,身体一僵,然后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戳了戳小叔,皮笑肉不笑道:“白兄,你家姑娘可真是聪明啊。” 小叔转身,阳光从背后打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肤似乎每个毛孔的都闪着光,可就是如此好看的皮囊之下,却总是说一些令我十分不愉快的话:“确实聪明,也不过是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容与兄见笑了。” 玄同拿了一壶酒,一包花籽,还有几盏小巧的琉璃花灯过来,肉眼可见的是要送给我的,凡间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嗯,这两样我如今都沾了,所以我看着容与道:“看在琉璃花灯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下次再这样,我就揍你!你这么好看的脸,也害怕拳头吧!”我伸出拳头试图威胁容与,谁知他竟然十分厚脸皮凑到我跟前说道:“看来我这张脸确实很好看,就连凤九姑娘都不舍得下手。哈哈哈哈哈”。容与笑的有多大声,我此刻就有多尴尬,果然!除了帝君以外,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都是浪荡子! 未完待续。 白真折颜似有打情骂俏之嫌,凤九靠着白止帝君保平安 风月好看,人间浪漫。 辞别了昨晚的芙蓉节,又拿了容与的好玩意儿,如此回到青丘也应该可以同爷爷交代了,只是容与小气,我与小叔问他要一壶涂林酒,玄同小先生便真的只给了一壶酒,走之前又被容与这个浪荡子调侃几句,索性我又让玄同拿了一壶涂林酒,一共两壶,可以让爷爷品尝一番。 回到青丘时已是下午约莫傍晚时分,途中还去了一趟西海,小叔闻说苏陌叶制了新茶,所以又去拿了些茶这才回了青丘。 暮色四合,阳光在青丘还洒下了些许余晖,原本是青山绿水之地,此时又因为夕阳余晖而多了许多暖橘,洒在湖面金光粼粼。 “爷爷,奶奶!”想起昨日的花灯芙蓉节,我青丘本就甚美,如今若是加上花灯,那场面,我都开始幻想了。 奶奶和爷爷闻声而来,不出所料,折颜此时便在狐狸洞中,也随着爷爷奶奶一同出来,小叔见折颜,笑道:“你莫不是在此处守株待兔啊。” 折颜闻言笑了起来,道:“我可不是守株待兔,何况你们什么时候从九尾狐变成了兔子呢?” 折颜明知故问,此时或许是与小叔······打情骂俏? 小叔笑道:“我说的兔并非是我与凤九,而是我们所带之物。” 因出了凡界,那花灯与涂林酒拿在手中实在麻烦,小叔便化隐了起来,也是因为如此,去了西海一遭幸而没被苏陌叶那个纨绔子夺了,只是折颜,似乎很是了解小叔似的,笑道:“我知道真真一定是记着我的嘱托的,所以嘛······”折颜故作停顿,然后走到小叔面前,道:“快拿出来吧。” 笑意满脸,分明还带着宠溺,也不知为何,看折颜和小叔倒还真是有些相配,只不过这种话呢,我是万万说不得的,否则还不定被折颜如何折损呢。 折颜笑眯眯看着小叔,小叔微微转身避开折颜目光看着别处,似乎是对折颜如此讨要之法不大满意,我则是挪到爷爷奶奶身边,若说此时说什么话,站在爷爷奶奶身边是最安全的。 青丘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以一身白色隐在了天上,如今落日余晖尽数散去,月亮的光泽慢慢显现,连带着月光清幽还顺便带上了几颗星辰落在月亮四周,今日十六,月亮竟然比昨日还要更圆。 折颜敏锐的察觉到了小叔的情绪,笑道:“唔,这两日你不在,我呢也是寻了些好玩意儿想着你喜欢给你放在了十里桃林。” 小叔转回身,看了一眼折颜,然后笑着走到爷爷奶奶面前,将容与所赠之物尽数化出,道:“阿爹阿娘,此次我与凤九一同去了趟凡间,竟然赶上了芙蓉节。这不,这都是在凡间得来的,你们瞧瞧。” 奶奶率先拿起了一盏花灯,看了看道:“这与九重天的琉璃盏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特别嘛。” “奶奶,您有所不知。这琉璃盏虽然常见,可九重天上的琉璃盏用了仙术仙法让那灯盏亮堂,可凡间的用法却很是有新意呢。”见奶奶不明,我即刻向奶奶说明情况,万一奶奶失意,我这任务便不算完成。 见奶奶面有疑惑,我看了一眼湖边,立刻化了湖边开的正盛的几簇俱苏摩引至琉璃花灯内,遂又引燃半盏烛火放入花灯之内。 此时青丘夜色彻底降临,因为迷谷花的缘故晦明变化中更有夜晚的迷离之感。 一盏花灯亮起,奶奶面上总算是有了些兴趣,接过我手中花灯之时,还顺嘴夸了两句,奶奶高兴,身旁的爷爷也总算是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我则是看向小叔,小叔会心一笑,道:“还有两壶涂林酒,阿爹可尝尝。” 小叔的话刚说完,折颜急匆匆跑上前,眼神直勾勾盯着两壶涂林酒,爷爷一笑,道:“两壶,嗯不错不错,我与折颜上神一人一壶,很合适嘛!”爷爷说着,便将手中的两壶酒递了一壶给折颜,折颜立即大笑,拉着爷爷便往狐狸洞而去,一边走一边兴奋说着这涂林酒的美妙之处。 迷谷已将晚饭准备齐全,小叔扶着奶奶回了狐狸洞,我则是将所有从容与那里拿来的琉璃花灯系数挂上了小竹楼,随后又将芙蓉花籽取了出来在竹楼周边洒了一片花种,本可以用仙术使其得以滋养瞬间开花,可昨日在容与那里,那繁华的街市和鲜活的芙蓉,突然想起了从前姑姑说,若是凡是都以仙术解决,那岂不是失了许多趣味。 青丘乃仙乡福地,凡间的花草在青丘,即便不用仙术,想必也会开的十分热闹! 今晚的狐狸洞,因为得了涂林酒,折颜和爷爷不亦乐乎,晚饭之后依旧把酒欢言,我则是出了狐狸洞,趁着月色在湖边欣赏这平湖秋月的美景。 明日,明日我想再去一趟太晨宫,也不知帝君回来了没有,也不知最近他如何,从前受得伤他只说无碍了,可是究竟如何无碍,我还不大清楚。 未完待续。 凤九终于见到帝君,帝君却一脸怒气与重霖有什么秘密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今日的湖水,颇有些缠绵。 琉璃花灯悬挂在竹楼正面,没有仙术,只有烛火相佐,花灯中除了俱苏摩还有玉兰。 涂林酒比起折颜的桃花酿多了烈性,昨日在凡间就因这酒吹了风后昏昏沉沉,今日晚风一吹,昨日的昏沉感又来了,回了小竹楼睡梦悠悠。 翌日清晨醒来,身心轻松,因昨日脑中冒出念头想要去太晨宫我便立刻起身,先是打探了一番爷爷奶奶的动向,又听迷谷说在昨日折颜与爷爷奶奶喝酒甚欢,兴之所至时曾言今日相约去凡间寻一寻容与的涂林酒。如此看来,今日确实是个好机会,就连上苍都给我创造机会去找帝君。 秋日的神族别有一番景致,上了九重天景色便无异,这些天听说成玉得了什么新的花苗,日日醉心花圃之中,九重天的奇闻逸事也不感兴趣,司命星君更是不知何故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影踪,此番上了九重天我也只好直奔帝君的太晨宫。 太晨宫不愧是东华帝君所在,凭着帝君惯有的威严,距离太晨宫尚有十几尺的便没有什么仙娥仙子来往,一派寂静,与九重天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至太晨宫门口,我努力将心中的期待努力的压制了几分,生怕此次又是无功而返。 太晨宫安静无比,听不见任何声音,我走进太晨宫没有像以往一样见到重霖,更不见什么宫娥,只有帝君书房的门开着。 在我的印象里,帝君的书房似乎从没有在帝君不在的时候开着,莫非果真是帝君回来了?! 我快步小跑至书房门口,抬眼一看,重霖站在书房中,身子稍稍躬着不知在做什么。 “重霖?”我试探的唤了一声,重霖闻声立刻转身一脸惊喜看着我。重霖此仙官,向来谨慎又自若,今日这情形,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不明重霖这情绪来何故,疑惑的看着他,重霖随后侧身一笑,我的紫衣尊神眉眼之间还有尚未散尽的余怒,引发垂在两肩,紫衣格外鲜亮······ “帝君,这,是怎么了?”很久没有看到过帝君生气,这究竟是为何? 重霖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帝君,凤九殿下,在下先出去了。”我看得出来,帝君眉头的怒意正在一点点消散,但此刻并没有说话,重霖话毕便转身出了门并将书房的门带上了。此时房中,已无他人。 我向前走了两步,相比于帝君消失的这段时间,此刻我更好奇帝君眼下的怒意是从何而来。 正要开口,谁知帝君竟突然起身随后便出现在了我面前将我一把抱在怀中······ 虽然神智尚未反应过来,但我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抱住了帝君。闻着帝君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终于确认,我的帝君确确实实是回来了,而他的怒气似乎也尽数消退。 “你去哪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几乎是同样分量的温柔也不解,我与帝君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帝君,他的眉眼之间没有了怒气,却又盘旋着疑问,好像还有一些担心。 “这个,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相比于帝君的不解,此时此刻我的疑惑才更加明显才是。 帝君低头疑惑的看着我却不说话,随后便是一个轻巧的吻落在了我的额间,那软绵绵的唇还未离去,好像又怕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让我着急似的,在额间游离回应道:“重霖没告诉你吗?”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遭凤九质问,竟然甩锅给重霖被凤九拆穿 帝君的书房中总是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许是秋日多情,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清朗,偶有凉风入房恰好柔和了一下帝君唇边的温热。 我手中帝君拈了几寸帝君的袍子,柔软却润滑。许久未曾见到帝君加之日前在凡间赏了芙蓉节,花好月月之下对帝君的想念有过之无不及,此刻终于在帝君怀中闻着帝君身上的香气,感受着帝君的温度,情不自禁之间借着帝君还未离去的唇蹭着脑袋:“重霖说你去梵境了。” 不知什么原因,原本在太晨宫外还怒气冲冲想要质问帝君可一见到帝君,被他这样抱在怀中同样的话说出口却如此软绵绵,我不想追问不想质问,这一刻,我与帝君只是在聊着往昔。 “嗯”。帝君轻柔又低沉地应了一声,然后牵着我的手来到书房的后殿。帝君的书房非常简约,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书房之后有了这一处世外桃源。 整个后殿并不算大,但却因为摆放的物件而精巧因此显得错落有致;帝君的书房是一派深红色朱木简约却又高贵大气,而这后殿却用了浅粉、花白的云幔将书房的生影就此隔开,然后又在案几上的瓶中插着几支茂盛的桃花,案几两面,是珠光白的软椅,帝君牵着我坐在软椅上,道:“九儿,那你去哪了?” 我正在欣赏这后殿的装扮,耳边传来帝君的声音将我的心神唤了回来。 “我?我一直都在青丘啊。”不知帝君为何这样问,我转头看向帝君的时候恰好迎上帝君微皱着眉头,这双眉毛,原本是英气十足,每一处棱角都无不散发着帝君的威严,从前的眉眼中总是一派威严飒爽,如今却多了一丝忧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可我却没忍住抬起手抚上帝君的眉头,试图将他皱着的眉毛熨平。 “我前日去了青丘,未曾见到你。”帝君的话听起来为什么有一丝委屈,我的手瞬间顿住,我有些不可思议:“帝君,你是说前日你去了青丘?” 帝君没有作声,身子微微转向另一边,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那几支桃花上。 我收回手,歪着头想要看清楚帝君此时的表情,却见帝君不知在何时,表情再次恢复到以往的模样。 帝君是在不开心吗?我抓起帝君袖子,道:“前日爷爷让我出去给奶奶寻一些有趣儿的东西,他怕奶奶这段时间无趣。所以我便同小叔一起出去了。” 帝君的脸色渐渐柔和了许多,方才转过的身子此时又微微转了过来,看着我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似的:“当真?” 帝君何时有过这副模样······唔,大概上一次这样丰富的表情是在我初次与帝君遇见时,他诓骗我关于姑姑的事之时,这么久了,帝君再一次浮现出丰富的神情,比起方才,看来帝君的心情好了许多。 “当真!凤九从来不骗帝君的。”我偷偷趁着帝君不注意,绕开了帝君的袖子,我恰恰好碰到了帝君的手,与此同时我偷偷抬眼瞧着帝君的神情。 帝君眸色一沉,我的手再次被帝君握在手中。帝君看着我,道:“九儿,我记得最初便是只有你敢骗我来着······” “唔······” 帝君果然腹黑记仇······ 不过我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究竟是哪里呢······ 对了!不是我要质问帝君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帝君这样问我呢! 这个情况不大对劲啊。 “那!帝君!你去梵境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故意作出一副怒气十足的模样看着帝君,然后‘凶狠狠’说出这番话! 帝君仿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似的,十分沉着冷静道:“我是让重霖告诉你来着,谁知道他因为什么事给耽误了。其实,也怨不得我。”帝君说的无辜,更是配合着他这番说辞作出一副无辜的状态。 “胡说,你不要把责任都推给重霖。”帝君这一招,大概就叫做找替罪羊吧。 原本以为我如此郑重其事地将帝君的招数拆穿帝君多多少少会有些惊讶,可没想到帝君不愧是帝君,此时此刻更是淡定道:“那九儿以为,方才你来时重霖为何如此激动?” 嗯······回想起方才,重霖确实非常的惊喜,好吧,这个问题暂且算帝君过关了,不过,在我心中的疑问可不仅仅只有这一点! 未完待续。 凤九给东华科普凡间成语英雄救美和侠骨柔肠的区别 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凉风轻拂面。 我未曾有一日想过,帝君会这样温柔的对待我,如此情状也只有在我的梦中出现过,那一次是我为强求三生石上的缘分而断尾,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帝君就如今日这般,温柔待我。 “可是折颜前不久也去了梵境,为何他未曾见到你?”我在心中不断的劝说自己,千万不可被帝君这温柔的一面给唬住了,明明就是他害我担心委屈了多日,今日我定要问个明白! 帝君看样子是当真没想到折颜也会去梵境,因此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个问题,方才舒展的眉头此刻又轻微的皱了起来,只是比起之前的模样眉宇之间的忧虑却是消失不见,我想,此刻帝君或许在想着这个问题该让谁背锅呢。 书房的后殿西面有一扇宽敞的窗子,窗子敞着,一阵清风从窗而入,悬着的云幔纷纷舞动,飘动的云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帝君眉头还未舒展,身子却又同方才一样微微转了过去,我则又同之前一样再次偏着头看着他,等着帝君这一次的回答。 “九儿,嗯,我呢的确有一桩事没告诉你。”帝君想了很久才开口,我笑着看着帝君但见帝君好像并不是在同我开玩笑的样子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慌张。 自从想起了三生石上的姻缘我心中总有担忧,这百来年间,三生石我未曾有一日敢琢磨,天意不可窥测,帝君因为我的缘故凡间历劫不顺利周身法力受到影响,这天命,我万万不敢为违逆,不怕我自己,只怕因此误了帝君。 帝君眸子沉着,我小心翼翼道:“什,什么事?” 帝君起身,绕过案几走了几步,后殿装饰风格清丽,帝君肃穆的紫衣在这样清丽的风格中显得格外沉静,可一头清逸的银发却有光辉万千。 看着帝君如此走动我心中更加焦虑,生怕自己心中的推测得了应验,我与帝君之间再次又生出许多的阻碍。 我着急的站起身,帝君走了过来将我再次安置在软椅上,自己也顺便坐了下来,道:“我在梵境只呆了十五日,昔日我为天地共主征战六界之时,麾下曾有一将名唤孟昊。他因因缘际会,育有一女名唤姬蘅,如今乃是魔族公主,只可惜身染秋水毒,孟昊寂灭之时曾将姬蘅托付于我,此次我去梵境,回来之时恰得知姬蘅毒性发作,便去了魔界为姬蘅疗毒。” 原来如此,难怪帝君一去多日,听了这番话我倒是安下心来,原本担心是那三生石引发的什么天命逆数,未曾想竟然是如此。 我暗自松了口气,道:“原来帝君是去英雄救美了。”相比于天命惩罚,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嗯,我倒是能接受一些。 英雄救美,这个说法是我才从凡间学来的,帝君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竟然笑了,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鲜。那······”帝君突然将脸凑到我眼前,神秘兮兮道:“当初我救下你,算什么?” 帝君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眼中有一丝逗弄的意思。当初。 我与帝君初次相见的情形这千万年间我未曾有一日忘记,那天的一草一木,就连当初空气中的味道我都记得十分清楚。 情不自禁,我笑着直视帝君:“当初帝君救我,是侠骨柔肠。” 侠骨柔肠,这个词也是我在凡间的文昌阁学到的。 帝君头一偏,道:“这二者的区别是什么?”帝君身上的香味一直朝着我的鼻子中钻,还好我意志坚定,否则此刻早就晕在帝君迷人香中了。我道:“帝君是英雄,这世间万物是美,帝君是昔日天地共主,拯救世间万物为英雄救美;帝君仙风道骨严峻清冷,只能对我柔肠百转。这就是区别。帝君对这个说法,可还满意?” 我眨着眼睛看着看着帝君好看的脸庞,帝君的笑脸一点点在我眼前放大,突然,帝君的鼻尖蹭到我的鼻尖,帝君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清凉绵软,蜻蜓点水一般轻柔的落下快速的离开,帝君道:“九儿说的很对!” 我记得从前我趁着帝君醉酒之际偷偷亲他,那个时候我大概也没想到我与帝君会有今日,我凑到帝君脸前,看着帝君道:“所以呢,帝君,你可以救美,可是不可以像对我这般对旁人喔。”虽然心中的醋意有些翻江倒海的意思,毕竟之前连宋三殿下曾经说过,受过帝君的恩惠的神仙不知有多少,若是有同我这般不依不饶要‘报恩’的,那岂不是很糟糕。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未完待续。 小情侣的甜蜜瞬间,凤九吃醋,腹诽东华帝君被抓了个现形 风静帘止,但秋风显然送来的一阵微微的香气在后殿漂浮着,案几边上的几支插瓶的桃花灼灼耀眼,粉嫩的颜色与后殿中悬着的云幔相互呼应着,粉白之间,全是温柔明媚在流动,帝君的吻更像是甘露一般轻巧的落在我唇间。 帝君一双眼睛深邃又明亮,此时又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我,若不是因为方才我早有问题试探追问,此刻只怕也是抵挡不住帝君这眼眸的。 “九儿,你,好像在,吃醋?”帝君说的轻柔绵软,虽然说的迟缓,也大有犹豫之意,但语气中的坚定倒是显露无疑。 原本我心中是有些醋意的,但方才那句话我以为藏的很好,可没想到却被帝君一眼看穿,一时之间脸上觉出发烫,原本是直视帝君的目光也收了回来,我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帝君的胸口处,辩解道:“胡说,我才没有,我,我乃青丘女君,怎么可能会吃醋啊。”虽然如此说起来我的确有些心虚,但总不能就此认下这小女儿家的心思吧,那岂不是给姑姑给青丘丢脸? “既然不是吃醋,那九儿为何不敢看我呢?” “谁说我不敢看啊,这不是看着呢嘛!”我越说声音越小,实在是因为没想到一抬头便迎上了帝君的脸庞,这一张恨不得夺了日月光辉的脸自始至终在我心中都有着难以匹敌的位置,如今这样轻柔的看着我怎么能不叫我失神忘情呢。 三生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帝君。” “嗯?” “你说的那个魔族公主她,她喜欢你吗?”与其自己私心揣测不如向帝君陈情。 帝君听见我的问题,身子稍稍向后倾了倾,略作思考,然后极认真的应我:“这四海八荒,难道还有不喜欢本君的神仙?” 虽说是玩笑话,可这番话也不无道理,这四海八荒谁见了帝君不是三跪九叩恨不得立刻抱上帝君呢,可,可这样的回答却有些难以解开我的疑惑。 不知不觉间,我自己都未发现何时我撅起嘴来一脸的不开心,又道:“帝君说的对,帝君说的是!帝君乃天地共主,说什么都对!”话毕我转过身,目光落在前方故意不看帝君。 一阵沉默。余光里帝君并未改变姿势,只是面朝着我正托着腮看着我,我赌气,并不想就此搭理帝君,我倒要瞧瞧帝君今日究竟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清风有从明窗入,案几上插瓶桃花的一片花瓣悠悠然落在我手背上,我看着这桃花发了呆,想起了那日与帝君一同去折颜的十里桃林那日的情形:十里桃花灼灼,一片粉红珠白互相交映,脚下每走一步便生出淡淡的桃花香;空中漂浮的花瓣不时落在肩膀头顶,我与帝君,那是初次去十里桃林。 “九儿,你我几生几世,任谁都比不了的。你,放心。”‘帝君拈起我手背上的花瓣,随后又轻轻的将我的手放在他手掌之间。 放心,帝君此话,说的极重。 我转身看着帝君,帝君面色沉静,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十几万年来,能得到东华帝君的承诺的,独独我白凤九一人矣! 我看着帝君,帝君此时依旧是严肃的模样,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突然生出了‘小老头’这个说法,这是那日在凡间芙蓉节听见往来的人们偶尔出口的叫法,当时只觉这说法有趣,还细细品了品,谁知竟在此时想到这个说法,突然间又多出了许多趣味来。 细想之间,帝君稍稍使力,将我拉在怀中,帝君道:“九儿,你方才在腹诽我。” 糟糕,又被帝君发现了。 “九儿,你当真觉得本君老了?”帝君的语气倒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抬头看着帝君,从下巴往上看,帝君目光严肃极了,我笑道:“帝君,你活了三十六万年,老嘛,自然是要老一点的。不过呢······”我故意顿下,帝君高傲的脸果然转向了我,我抬起头,在帝君脸上轻轻一啄,说道:“不过呢,帝君身份尊贵,又长得如此好看,竟然是一点也没有老的意思呢。” 神仙也是喜欢听好听的,即便是帝君也不例外。 帝君先是满意的一笑,随后脸贴着我的额头,道:“我的事呢算是了了,那么九儿,该你了。” 未完待续。 东华向凤九许下诺言,明年芙蓉节定然陪同; 后殿窗子朝西,此窗而来的风是为西南风。 帝君终年辛苦,劳心劳力,若我能化作这西南风,在帝君烦忧之际能够从窗而入吹走他的烦忧,卷入他的怀抱该有多好,就像今日这般,就像此刻的模样。 我贪恋的躲在帝君的怀中,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了?” 帝君侧脸的温热与我额间的温热相互传递,凉风偶入,帝君为我挡去了初入的清凉,剩余的便是醉人的风香。 “九儿不准备如实相告吗?”帝君的话实在听起来让我迷糊,我坐起身子,看着帝君道:“帝君,你为何这样说啊。我从未有任何事向帝君隐瞒啊。”或许是担心帝君真的误会一抹焦急攀上我的心头,帝君凑近,道:“我让重霖去找你,却得知你不在青丘。你既说去了凡间,那,凡间有什么新鲜事说来我听听。” 说起凡间,那至美的芙蓉花节倒是让我如今想来有些意难平,那样的美景却没有帝君,今日帝君一问,更是觉得遗憾,不小心还叹了口气。 帝君看着我,道:“怎么还叹上气了。” 我回忆着那日的情形,道:“帝君,我去凡间恰好遇见了那里的芙蓉节,唔,景色甚是唯美,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若是在该有多好,可你偏偏不在。”说完我看着帝君,幽怨的感觉我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 “芙蓉节?九儿,我承诺你,明年芙蓉节我定然陪你一起。”帝君说的很认真我伸手抱着帝君:“帝君你可不许诳我。” “我什么时候诳过你?”帝君回应的极其淡定,却让我想起他一开始诳我关于姑姑的事。 可我也能感觉到,帝君此话说的倒是不虚。 空中的云幔轻轻飘动着,良久,帝君起身带着我来到院中,朝着佛铃花的方向看去,道:“九儿,你瞧瞧。” 我闻声一看,那佛铃花处竟然造了一处亭子,恍惚间,我是想起来帝君做桃花糕那日曾戏言要建造一处凉亭,如今看着,竟也不是玩笑话。 我走了过去,那亭子高处六个角,重霖在一旁唤其六角亭,亭子的四根支柱乃是鎏金色,顶子也是鎏金的颜色,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那光泽一点点又照射在那佛铃花上,便是一阵光彩夺目。 亭子四周,挂着水晶帘,上面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风吹来时,那水晶珠互相碰撞时候发出清脆的悦耳之声。 亭中心是一张白玉桌,旁有三个白玉圆凳;亭子四周便是清澈的湖水托着,水面清圆,荷叶圆溜溜的铺在湖边上,帝君已经坐在了白玉凳上,托着腮看着我,我走到帝君身边,抓着帝君的袖子道:“那日我以为你是戏言,没想到竟然这的造了。方才我进来之时竟也没看到。” 帝君一笑:“我对你,何曾有过戏言。” 重霖在旁边,已经没有了方才初见的惊喜,而是抿着嘴一直在笑着,那模样倒是与平日板正的姿态有着巨大的差别。 重霖揖礼,离开了六角亭,帝君拉着我坐下,道:“九儿,下次去哪里不许不告诉我。” “你若是不在,又去给什么公主女仙解毒了呢。”想到帝君前些日子的去向,我戏言。 帝君想了想,道:“我若不在,你也要遣人告诉重霖。” 太晨宫风景旖旎,一片佛铃花花瓣落下恰好在我发间,我突然想起来小竹楼的琉璃花灯,拉着帝君兴奋道:“帝君,你什么时候同我去青丘?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喔。” 帝君看着我,眉眼中都是笑意,道:“唔,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我欣喜的看着帝君,道:“果真?” 帝君起身,拉着我的手道:“重霖,本君去青丘了。”说完,便拉着我出了太晨宫。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再向凤九表心迹,东华凤九这一次能否得圆满 大约是帝君向来很少在九重天走动,我与帝君一同出了太晨宫,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神仙,宫娥仙子倒也无妨,本就忙碌,这九重天上但凡是个去处便都是这些宫娥们。可今日的神仙也着实有些多。 还未走到南天门,便已经有不少的神仙朝着帝君拜礼,帝君也是受惯了这些俗礼,没什么表情只牵着我一同朝着南天门去。 行至一汪清湖,迎面而来的是灵宝天尊。灵宝天尊笑道:“帝君前些日子英雄救美,这么快就回来了?” 灵宝天尊说的随心,帝君牵着我的那只手明显紧了紧,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倒也算不得救美,若真要有个名头,受人之托罢了。” 我心中不由得感叹帝君这巧言善辩的功夫,短短一句话,既说明了自己与那‘美人’的关系又坦然接受了灵宝天尊对他的夸奖,实在是一举两得,只不过,为何帝君助那魔族公主之事众人都知道,偏偏我不知道呢? 帝君与灵宝天尊又寒暄几句后便说自己有要紧事在身,告辞之后我们出了南天门。 “帝君,为何连灵宝天尊这样清心的神仙都知道你英雄救美可我却不知道?”我将方才的疑问说与帝君,并不是不信任帝君,只是不想日后因此事生出什么波折。 帝君牵着我,很是悠哉道:“那是因为九儿你很少九重天来看我,知道的自然就少咯。” 唔,帝君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又感觉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不过他既然说我很少来找他,我倒是要问问,为何他也不去青丘找我呢。 “帝君说的是,怪我怪我。不过,我虽未去九重天,可帝君不也没去青丘嘛。” 相比于帝君去青丘的次数,我去九重天的次数显然更多,面对如此事实,我倒要看看帝君有何说法。 “哦!原来九儿是希望我去青丘啊,原先我只当你怕你爹打你,怕给你带去麻烦因此便没去,既然九儿诚心邀请了,那日后我便常去。” 帝君一脸小孩子模样,说出的话确是非常的气人,明明就是他理亏在先,可现在却一副为我着想的模样。 不过你,帝君有句话说的也很实在,确实,如今爹爹还不知我与帝君之间有了这样的变化呢,曾经爹爹因为我放下自己的面子向帝君求亲,却被帝君拒绝,爹爹便再不许我踏入九重天一步,因而在我继任青丘女君之后才如此着急的为我安排相亲,如今若是得知我与帝君又如此,还不知会怎样呢。 爹爹和娘亲,再过不久就该回来了吧,毕竟四季已至冬季了,冬季,出了神族的地界儿,凡间总是会下雪的,娘亲怕冷,爹爹是知道的。 “九儿,你在想什么?”帝君不知何时停下的脚步,待我循声抬头,恰好撞上帝君温柔深邃的眸子。 “我在想,凡间快要到冬天了,娘亲怕冷,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帝君听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遂即又牵着我朝着青丘而去。 此时已是正午,若是赶得巧,迷谷应该已经安排妥当了午膳。 秋季的青丘与春夏并无什么不一样,只是那些原本在秋季便盛开的花朵和变色的树叶纷纷在属于它们的季节大肆生长。 帝君方一落地,便道:“上次来青丘是晚上,今日白日来看,你爷爷选的这青丘,果真是妙不可言。” 帝君还牵着我的手未松开,我则是担心这样会被爷爷看见,因此便主动缩手,可帝君却反而越握越紧,还道:“九儿,我以为早晚都要告诉你家里人。” “帝君,你真的想好了吗?”想起从前的种种,此刻面对帝君的坚定,我却有些犹豫。 “想好什么?”帝君似乎并不了解我所指,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我们之间,唔,那三生石上不是没有你的名字?”百年前,我不惧三生石;百年间,我担心三生石; 与其说是担心那块石头,不如说害怕天命。 帝君笑道:“九儿,一切有我。”帝君的眼神清澈深邃,像一片大海,从前我在这眼神中看见的只是深不可测的海水,今日我却好像一眼望穿了这片海,海底犹如海面,清澈无比,满眼全是温柔。 “帝君······”此时我不知该说什么,‘帝君’这两个字,每每从口中念起,总觉得满口生香。 “走吧。”帝君牵着我,手上又紧了紧,我则依然有些懵跟随帝君一同前往狐狸洞。 秋日的枫树开始变红,今年的枝叶非常茂盛,原本只在狐狸洞两侧的树木此时此刻那枝叶竟然蔓延到狐狸洞前,红色炫目,似乎是预示着什么喜庆吉祥的事。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前往青丘遭到白止帝君的‘逼婚\’ 没有什么炊烟,没有什么星火。迷谷是向来不敢动火的,他那树精,只恨自己活得不够久呢。 站在洞口时并未听见洞中有什么声音,我思忖着莫非爷爷和折颜昨日酒喝大了,至今还未起? 帝君站在洞口见我站在原地未动,抓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道:“我们,不进去吗?” 我正愁不知如何回答,进去自然是要进去的,只是若爷爷奶奶还未睡醒该如何?唔,我们狐狸虽然素日肆意潇洒惯了,但帝君也算是初次而来,这样总是不大好的吧。 犹豫中,洞中突然传来几声咳声,我心中一喜,是小叔的声音! 我朝着帝君一笑,道:“走吧!” 虽然是正午,但狐狸洞中却没有外面的灼眼感,一进洞中,眼前的一切都暗淡些许,洞中随处可见的迷谷花也算是迷谷老儿的功劳,将洞中各处较为暗淡的地方照耀的明亮。 原以为只是小叔在洞中,可谁知一进洞中,爷爷奶奶折颜小叔此时都已经在洞中,并且,齐刷刷看着我和帝君。 折颜这老凤凰昨日喝了大酒在洞中歇着,向来将毕生的调笑功力都付之于青丘的折颜今日见到帝君怎么可能不发挥,看到折颜的第一眼我心中就已经懊悔无比,为什么不同帝君改日再来呢! “呦,凤九一大早出去,回来果然手上多了个宝贝啊!”折颜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他的认识,笑眯眯说着却让我有些疑惑:“哪里来的宝贝?” 折颜看着爷爷奶奶随即一笑,将眼光明晃晃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低头一看,瞬间明白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甩手,帝君大概也是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可毕竟是东华帝君,遇事自然是淡定无比,我此刻一脸尴尬,帝君却是一脸冷静。 爷爷奶奶面色上不是很好看,也不知是洞内有些昏暗我没看清楚还是迷谷老儿的迷谷花不够明亮,不能将爷爷奶奶好看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总而言之,爷爷奶奶脸上我是没瞧出一丝笑容。 小叔在一旁正襟危坐,论起来,小叔如此正经的坐着的场面,在我印象中并不多见。所以,今日是要狠狠收拾我一番吗?洞口火红的枫叶原来不是好事情的预兆啊! 帝君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爷爷对面,道:“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吧!”‘ 帝君话音刚落,爷爷奶奶连同小叔一瞬间便大笑起来,爷爷更是唤来迷谷,迷谷匆匆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壶我与小叔带回来的涂林酒,爷爷道:“我就估摸着你该回来了,昨日特意留了一壶,没想到今日便用上了!” 帝君也是难得一笑,道:“看来今日我是来对了!”说完,帝君回头看着还在原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我,道:“过来。”帝君轻轻朝我勾了勾手,我看了一眼爷爷奶奶,他们却并未曾看我,小叔则是始终保持着笑意不说话,折颜,折颜就更不用说了,那一脸瞧好戏的神情实在是掩盖不住。 待我走到帝君身边,帝君紫袖一挥舞,一个石凳便化了出来,我乖巧的坐下,脑中还在思虑着这是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秋意浓,凡间的许多不过秋的树木已经逐渐开始凋零,神族却依旧草木葳蕤灯火灿烂着,只是秋风多了几分凉意。 “帝君今日来的甚好,见到凤九与你相处的极好,我倒是也很高兴,毕竟有了帝君的庇佑,这个比她姑姑还爱闯祸的小狐狸总算能让我放心些了。”奶奶许久没说话,可这一句却让我狠狠的被刚入口的酒呛了一番。 爷爷为帝君填好酒后,道:“不过啊,话虽如此,可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没名没分的,帝君也不好事事庇佑,这终究也是不大好的!”爷爷放下酒壶一脸为难的模样,折颜自方才开场那两句话之后便一直未说话,小叔更是从头至尾未说一句话,只是笑着,可依着我对小叔的了解,小叔这笑,绝不简单!再联想到方才爷爷奶奶这番话,莫非······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莫非是······逼婚?! 未完待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止帝君欲让东华帝君受凤九为徒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十里桃林的桃花从不受季节的影响,一年四季总是妖娆又妩媚的开放着,漫漫十里一眼望去粉红全无尽头。 十里桃林的桃花,是四海八荒最好的。帝君太晨宫插瓶的那几只虽然也很美,可总是有些孤单。 今日也是奇怪,洞中除了迷谷花,还有一些开放的桃花,莫非折颜昨日并不在狐狸洞中? 但眼下这并不是我要追寻的问题,那日在容与的文昌阁中,我依稀记得那本红色的册子上曾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我曾向来往的书生请教,他们说,这是男女两家结婚订盟的诗歌。 今日着洞中突然冒出来了桃花,又不是洞前姑姑种的桃树,再加上今日爷爷奶奶的话······ 逼婚总是不太好的吧。毕竟这可是东华帝君啊,上一次爹爹就因为放下了尊严却遭到了帝君的拒绝,这一次······若是帝君再拒绝······ 我有些慌张,立刻想要阻止爷爷,可还没开口,却听见帝君道:“所以,狐帝以为如何方才能妥当?” 帝君开了口,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再打岔了。 我只好胆战心惊看着爷爷奶奶,一方面心中在思索着稍后如何打圆场方才不让帝君此行尴尬。 爷爷奶奶相视一笑,随即爷爷又看了一眼折颜和小叔,折颜笑的更欢快了。 我看了看帝君,帝君也是一脸笑意看着爷爷,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让我心中更是尴尬。 “依我看啊,帝君与我和墨渊上神都曾为同窗,墨渊上神呢收了小五做徒弟,不如帝君也收了凤九做徒弟吧,所谓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将来庇佑凤九,旁人也不好说什么。”爷爷似乎对自己的这个提议十分满意,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帝君以为如何?” ······ 不得不说,我爷爷还真是想法清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说法神族是没有的,显然,这是爷爷在游历凡间时听到的说法,若是没有这后半句,帝君倒是有可能收我做徒弟,可若是有了这后半句,我倒是放松了,因为帝君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不知不觉,我看向了帝君,帝君也是眼神落在了我身上,目光与目光迎上,我看见了帝君的眼神中明显有一丝慌乱,但仅仅是一丝丝,很快便消失了,随即我便从那眼神中看到了安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倒是个好说法。不过呢,本君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徒弟本君就不收了,但是凤九嘛,既然白止你开口了,本君自然是要护着的。你就放心吧。” 帝君的意思说的明确,不知爷爷会不会就此放过。 迷谷拿了一小筐枇杷放在桌上,遂即又出了狐狸洞。 爷爷捡了一个又圆又亮的枇杷递给奶奶,道:“咱们青丘的枇杷,一年四季总是不缺的啊。我瞧着这个甚好,你尝尝。” 爷爷奶奶情深,自小我便是知道的。 “诺,你们狐狸是不是都爱吃枇杷。”一颗黄色的枇杷在我眼前,捏着它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不用抬头我便知道这是谁递给我的。 接过枇杷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 “帝君啊,活了这几十万年,还未曾看你对谁这样客气过呢。”半晌没说话的折颜此刻开了口,帝君拿起酒壶,端详了片刻,道:“我若再不客气些,只怕就要多了个女儿了。” “噗~”小叔一口酒喷了出来,帝君似乎早有预见似的身子朝我这边闪了闪,只袖边污了一小块,折颜连忙掏出帕子递给小叔,一阵匆忙的整理之后,小叔道:“帝君真是······妙语连珠啊!” 帝君从前从不主动接人话,今日又是破天荒,道:“妙语连珠?这也没什么,比起你阿爹白芷的话,本君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东华帝君护内且不讲理,可今日我算是知道了,东华帝君,腹黑且记仇啊! 未完待续。 白真上神通透人儿,命迷谷辟房间欲留宿东华帝君 “折颜,你新酿了酒吗?” 帝君突然对着折颜说出此话,小叔还在整理自己的衣裳,方才帝君递给我的那一颗枇杷清甜。 “比之桃花酿如何?” 折颜上神,若说他是个颓废的神仙那定然是言重了,更何况四海八荒也没有人敢如此说,可偏偏在那伏羲琴封了之后折颜上神也一并如同被封印似的,不与神仙往来,不论什么是非功过,就连四海八荒的苍生也是不闻不问,如此也算得修成了神佛的最高境界了。可唯有一样,折颜是定然要计较一番争论一番的,那就是关于这酿酒之术。 抛开折颜身份的最贵不说,四海八荒能品到折颜这桃花酿的神仙,数来数去也不过几位,再不然就是哪天折颜心情好了挖一些桃花酿送人,可这样的情形终究是少一些,如今帝君问及这酒,当真是问到了折颜的心坎上。 帝君拿起酒杯,淡淡饮了一小口,道:“比之桃花酿,清冽不少。” 帝君此话不假,在容与的文昌阁,第一次品到涂林酒之时我便觉那就淳美无比却也是清冽无比,若非从小便惯爱喝些酒,只怕是一时不能忍受那酒味。 折颜笑道:“听帝君这意思,仿佛是比较喜欢清冽的酒咯。” 帝君不看折颜,反问:“何以见得?” 折颜笑了笑,看了看杯中的酒道:“从前给帝君送过桃花酿,听闻帝君喝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没说什么话,今日对这涂林酒倒是撩起了兴趣。” 又是一阵沉默。狐狸洞中的迷谷花越发的明亮起来,洞外天色渐晚,看着桌上委实清冷的模样我站起身便朝着小厨房走去,迷谷老儿是不能烧火的,此时的小厨房只我一人忙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今日帝君似乎心情很好,不知在与折颜和爷爷奶奶聊些什么一阵阵笑声传到了狐狸洞,帝君心情好我的心情便更好。 晚饭倒也过的愉快,帝君、爷爷和折颜喝酒喝的欢畅,已不知是就酒过几巡,爷爷面色稍稍有些发红,奶奶也很尽兴,我偷偷瞧了一眼帝君,帝君倒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之间多了一两分迷离之感。 白日里是秋高气爽,晚来或许会有满天繁星呢。不知今晚能否带帝君瞧瞧我们青丘的繁星。 迷谷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爷爷奶奶和折颜同帝君聊着以前的事情,他们三人倒是聊的兴致勃勃,帝君却很冷静,说话甚少,只是偶尔点头或者一笑。 小叔或许是觉得无聊,突然站起身朝着洞外走,我见状连忙跟上一并出了狐狸洞,狐狸洞前的湖前,迷谷躺在那里掐着腿双手枕在头下不只是在看天上还是睡着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满天星辰璀璨,一颗挨着一颗还挺拥挤,每一颗星星都散发着非常明亮的光泽,我撵上小叔:“小叔,你怎么出来了?” 小叔抬头看了看天空,转而低着头又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是朝着迷谷走去。 那迷谷老儿并不曾睡着,只是仰卧在草地上看星星。 小叔道:“迷谷,你去将小竹楼再收拾一间出来。” 迷谷鲤鱼打挺儿似的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我和小叔,一脸不解的挠着头道:“折颜上神那间卧房迷谷今早便为上神打理了,为什么还要再收拾一间呢。” 我也不太明白小叔这番话的意图,只听见小叔道:“你没瞧见今日东华帝君来了吗?” 迷谷倒吸一口气:“四叔,你的意思是,东华帝君今晚在青丘住下了!” 迷谷的话不仅仅是他自己吃惊,就连我也吓了一跳,不得不承认,此刻我心里有些惊慌有些期待。 小叔一笑,对迷谷道:“快去吧!” 迷谷乐呵呵看了我一眼,然后欢快的跑上了小竹楼,小叔则是来到湖边,像方才迷谷那样躺下,仰着头看星星,我也跟在小叔身边躺了下来。 今晚的星星真的很美,月光很是柔和,竟然比之以往的月色还要轻柔些,像一层轻纱似的,若有若无的被风吹动的感觉。 “凤九,你还喜欢帝君吗?”小叔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心中便想起了帝君,上一次帝君到青丘,也是这样的月色,天上的星河将星子撒了整整一个天空。 “喜欢呀。一直都喜欢,没有变过。”我毫不掩饰自己对帝君的爱慕,我想,做神仙首要的便是敢做敢当。我喜欢帝君,四海八荒我从未隐瞒过任何人。 “我想你也是喜欢的。因为你说起帝君,声音都带了柔和。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啊。” 小叔的话说的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只是这言语之间,好像有些许回忆的感觉,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当真在回忆什么。 “从前我什么样啊?”我看着星星,它们在天上眨眼,我跟着在青丘的草地上眨眼。 “你姑姑和你,平日里啊大大咧咧,可她说起夜华的时候便如同你今日说起东华的时候一样,声音很是轻柔。就仿佛是什么宝贝含在嘴里,牙齿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小叔很少说这么多话,今日是怎么了?这涂林酒果然比桃花酿烈一些! 夜晚像是一个摇篮,晃晃悠悠一瞬之间便让人酣睡在软绵绵的软榻上。 小叔呼吸均匀,大概是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晚上了吧,小叔在湖边睡着了。 我躺在小叔身边,星星不再眨眼睛了,倒是也安静了不少,只静静的卧在天空上,一阵晚风吹来甚是凉爽。 突然,我身上多了一件袍子,我低头一看,竟像是帝君的紫袍。 “躺在这里不怕风寒?”帝君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一眼,帝君穿着白色的衣裳站在我身后,我坐起身,将袍子抓在自己手中,看着帝君问道:“折颜和我爷爷奶奶呢?”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十几万年首次不回家留宿青丘; 话音刚落,突然右边的余光里骤然生出一片明亮,我转头一看,原来是迷谷将小竹楼四周的琉璃花灯点亮了起来。 一盏盏花灯中,不知迷谷放进了什么花,昨日才种下的芙蓉花还没有生出芽,想要收获自然的美丽,仙术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迷谷,你在花灯里放的什么花?”我迷谷站在小竹楼的楼梯上在欣赏自己的大作,笑道:“我白日里在往生海旁边摘了许多俱苏摩回来,殿下你看,这许多花朵在这花灯里,是不是有些梦幻。” 花灯将迷谷的兴奋的脸照的清晰,循着迷谷的方向,琉璃花灯里面的俱苏摩沿着花灯露出了一些影子,我看着那琉璃花灯,有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一想到这样的美景帝君在,我兴奋道:“帝君,你看,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们青丘的星星,还有今日的花灯。美吗?” 不知不觉,帝君已经在我身边站着,帝君看着花灯,有偏着头看了看在草地上睡的安稳的小叔,笑道:“这花灯很是好看。” “这花灯是昨日我和小叔在凡间寻来的,你若是喜欢,我再去要几个,放在太晨宫!”我兴奋的看着帝君,想来他也是喜欢的。 帝君笑道:“那倒不用,九儿,你总是偷偷去凡间,这样可不好。” “偷偷去凡间?我才没有呢,昨天不是给你说是爷爷让我去的。”帝君的手轻轻的牵着我,在这静美的青丘,没想到帝君的到来竟然带来了漫天的星河。 我挣开帝君的手,将手中的袍子给帝君穿上:“帝君喝了酒,我们青丘的风可不比太晨宫的善解人意,可不会因为你喝了酒就温柔几分喔。” 折颜恰好拿了一件袍子出了狐狸洞朝我们走来,没说什么话将袍子盖在了小叔身上,随后直起身子道:“帝君,这小竹楼啊,我可算是半个主人了。” “你不好好在你的桃林待着,为什么又将小竹楼视作自己的地盘了?”帝君似乎嗅出折颜什么没说出口的意图,淡淡的回应着折颜。 “这小竹楼啊,我一年之中,竟有小半年都在此处,啊,说来也多亏了凤九盖了这小竹楼,我瞧着别致,住的也舒坦。”折颜向来在青丘的话就很多,今日说这些话,倒也是意料之内。 “啊,帝君,凡人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依我看,你今日倒也体会体会,就知道这小竹楼的好处咯。”折颜大大咧咧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实在爽朗,竟将睡的安稳的小叔吵醒了。 小叔安静的睁开眼,看了看天色,又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见我盯着他便道:“你们说的这么热闹,我以为都已经是天亮了。” 折颜此人,跟谁说话都不大积极,除了小叔。 “快起来吧,进去睡吧,否则冻坏你了又不肯吃药。”折颜的话真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小叔站起身,看着小竹楼四周亮起的灯,道:“甚好甚好。容与果然别出心裁。” “这哪里是他别出心裁,明明就是那个凡世的凡人智慧无双。”听见小叔说起容与,我脑海中瞬间出现了昨日容与调侃我时那张可恨的脸,不自觉的就想教训他一番。 小叔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道:“人家送了你这些琉璃花灯,又多给了你一壶涂林酒,你这样说,可是有失风度喔。”不知什么情况,虽然在说我,可小叔的眼神总是时不时朝着折颜和帝君那里瞟,我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只是转身看了看那一周的琉璃花灯,折颜却道:“容与是谁?” 小叔抿嘴一笑,道:“便是大家说的避世的仙人呢。”小叔说完便推说自己困了,要回去休息了,说着便朝着狐狸洞走,末了到洞口,又补了一句:“就是文昌阁的主人。” 折颜闻言,愣了片刻,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道:“我也困了,回去睡咯。”说完也回了小竹楼他的卧房之中。 此时,只有我与帝君两人。 “要回太晨宫吗?”我试探性问道,毕竟方才折颜给帝君说请帝君亲自感受一下小竹楼,帝君并没有回答。 帝君看着琉璃花灯,大概也是被那花灯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还是感受一下小竹楼吧。” “好!方才小叔已经让迷谷收拾了一间卧房。”我有点欣喜,拉着帝君的手朝着小竹楼走去,感觉像是我与帝君已经是相处了很久的夫妻似的。 及至帝君卧房门前,帝君原本是要进屋子的,却突然停顿,转身道:“九儿,那文昌阁好玩吗?” 帝君问的一脸认真,大概在太晨宫是有些无聊才会突然对凡间感了兴趣吧。 “还不错呢。下次我们一起去。”我看着帝君,琉璃花灯依旧明亮,大约是被花灯中的烛火暖出了一些温度,空中飘散的是俱苏摩淡雅的香气。 “好。去睡吧。”帝君不知为何,好像有些不大高兴,或许是累了吧,此时确实已经很晚了,我未作过多停留,安顿好帝君便回了自己房间,思索着什么时候带帝君一同去凡间见见那文昌阁。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自恋自夸成瘾,直言夸自己长得好看 清风四起,琉璃花灯左右晃动着,整个青丘被漫天的星辰和如水的月光笼罩着,琉璃花灯明亮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热情。 我起身来到窗子旁边,想起上一次帝君趁着月色来到青丘,就在这窗下披着一身的月光轻柔的看着我。 想到甜蜜的事情会不自觉的高兴起来吧,不知不觉我笑出了声,今天,帝君可不是趁着月色来的,而是因为这月色留下来的。 这四海八荒能让东华帝君留宿的地方委实不多,自我耳中,也只有青丘了,唔,还有那个魔族和梵境,如此想来,好像这件事突然变得不那么特别了。 我又躺在床榻上,抱着云被却有些失眠,早知这样,刚才就应该多喝几盏涂林酒才是。 翻了个身,我算了算日子,好像有些日子没看见姑姑了,也不知最近姑姑如何了,天族的婚事论到哪个过程了,小阿离都这么大了,再熬下去,只怕是阿离都要成婚了······ 睡前想点别的似乎更容易睡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第二日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暗青色的天劝退了满目星河,月亮隐到了暗青后面,我坐起身想到帝君今日还在青丘立刻来了精神,洗漱更衣之后推开门便已经看到了帝君和折颜两人站在湖边在说着什么,我快步下楼,四周的琉璃花灯已经熄灭,一个个半透明的悬在竹楼四周,清晨的鸟儿也展开翅膀扑腾起来,湖面上一层一层泛着涟漪,不知是秋风吹皱了湖水还是湖水被帝君和折颜这两位尊神的模样撩动了半湖的芳心。 走到帝君和折颜身边,他们二人的话瞬间就停止了。 “你们在聊什么?”凭着我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 折颜转身一笑,道:“昨晚睡的好吗?” “睡的很好啊。怎么了?”折颜总是这样答非所问,我已经习惯了。 “帝君呢?小竹楼还住的惯吗?”我看向帝君,毕竟帝君第一次住在青丘。 “东华帝君昔日可是征战四海八荒的神仙,哪里都住的惯的。”折颜,又是折颜,这折颜总是话很多。 我白了一眼折颜,不理他,继续看着帝君,帝君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很好。不过我住过那间卧房,旁人就不能住了吧?”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说明情况,我心中一乐,笑道:“帝君说的有理!” 折颜挑着眉一直看着我和帝君,好半天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字转身背着手离开了,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谁曾料到,有朝一日,我白凤九能与东华帝君如此并肩立于青丘还在此处看着初升的朝阳? “帝君,你之后还去魔族吗?” “不去了。” “那个姬蘅公主的毒?” “我已给她说了调养的方法,她自行将养即可。” 我松了口气,如此患得患失确实有失风度,但相比于我几生几世才换来的这一点点缘分,风度,不值一提。 头上插着树枝的迷谷从洞中走了出来,说是备了早饭。帝君转身时说:“今日我要回太晨宫。” “嗯”。我想着帝君今日也应该要回太晨宫了,所以对于帝君的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走向狐狸洞,帝君道:“所以,九儿,最近不要乱跑了。” “嗯,最近不跑了。”既然帝君不再外出了,我也可以随时找到帝君了,没什么乱跑的必要性。 帝君满意的点点头,狐狸洞中,爷爷已经坐在桌前看上去在发呆。一见到帝君便道:“帝君啊,昨日在青丘住的可好?” 帝君不知什么原因,不说话坐在爷爷对面,如昨日一般,说了两个字:“直说。” 爷爷笑了,道:“昨日折颜说那涂林酒来自一个凡间,我正想着外出,想去那个凡间走走。同去否?”爷爷果然是闲不住,在青丘左不过才几日就又想着出去了。 帝君微微一笑:“你毕竟老了些,我已经同折颜约好了,就不与你同去了。” ······ “我老!东华,你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吧!”爷爷有点‘花容失色’的意思,我在旁边也不敢笑出声,只好在心里忍着,然后四处望了望,看看小叔在哪里。 帝君端起桌上的一碗白粥,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长得好看。”帝君说完,便极其自然的喝了一口粥,而爷爷和折颜则是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帝君,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唔,比起百年前,如今的帝君可爱了许多,倒是也自恋了不少。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却看见帝君的眼神轻飘飘落在我的肩头,唔,腹诽帝君,糟糕!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操心凤九饿肚子,亲自吩咐早膳让凤九享用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百年之前我不大能理解这样的感情,谁知时移势易,百年之后我竟然也尝到了这样的滋味。这个小狐狸,已经有三四日未曾来过太晨宫了,莫非这是要将我忘记了? 明日便是灵宝天尊的法会,幸好上一次替她应承下来了,不然这小狐狸大概再来太晨宫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清晨的风吹在佛铃花上,一朵朵花瓣随着清风不断地摇摆。重霖一大早就已经在院中吩咐宫娥们做事了,几十年前,重霖还在碧海苍灵之时,司命顺手料理着太晨宫的琐事,似乎是固定时间就会换一批宫娥,九儿那时候就是这样来到了太晨宫,还说要报恩,真是古灵精怪。我未发觉,如今想起了九儿,我总是不自觉地会笑。重霖说,我最近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而重霖自己也有些古怪,方才打发了宫娥等我转头的时候就一脸笑意看着我。 我转身看着重霖,重霖又是一笑,多礼道:“帝君,今日灵宝天尊法会,不知帝君是否去啊。”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今日晨起时发现屋角的茉莉花正有些萎靡,我便交代重霖打理打理,我的话还没说完,瞥到重霖目光看向别处,然后笑意盈盈道:“凤九殿下来了。” 哦,小狐狸总算是来了。 接着重霖退下,我转身果然见到小狐狸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我。 一看到小狐狸,我便有些生气她前几日为何不来,便道:“千花盛典后两日怎么没来?” 百年过去了,小狐狸成了青丘女君,气场也不一样了,本以为她会一五一十说些原因,可没想到她竟然反问我不是也没去嘛。 这小狐狸,我不去是因为她没去,可谁知她竟然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我微微低下头凑近小狐狸,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依着规矩,重霖是断然不会将太晨宫的事情告诉旁人的,小狐狸知道,必定是用了心思的,看来,这几日她虽然没来太晨宫,但想来也是挂念着我这个老人家的,果然。小狐狸听到我的问题,抿了抿嘴,不说话。 小狐狸生来活泼,此时却是难得一见的有些语塞不好意思。总之,知道小狐狸惦记着我,便是最好的事情了,想来今日时间还早,佛陀那边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到,我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带着小狐狸用了早膳。 方才重霖吩咐宫娥的话我也听见了,知道重霖细心地准备了糕点,小狐狸既然没用早膳,那不是正好。重霖,果然很贴心啊。 宫娥端上来一些糕点和小粥,我嘱咐小狐狸让她吃一些,可她却想着法会会不会迟到,从前不顾礼法的小狐狸竟然开始担心起了迟到这样的事情,果然是长大了。 我招了招手,唤小狐狸过来,并安抚她迟了便迟了,但我心中却算着时间,毕竟是九儿成为女君之后,第一次参加灵宝天尊这样的法会,若是真的迟了,她一定会不高兴的。更何况小狐狸一边吃东西还一边说着自己吃了一定会被她的姑姑和小叔说的,青丘的白真上神和白浅上神,唔,确实是比较直爽的神仙,看来白止帝君教导子孙后代还是很有一套的。 在太晨宫待久了,一见到小狐狸就想逗一逗她,特意将她留住与我一同前往法会。 未完待续。 帝君正视自己内心,让凤九参加法会乃是故意为之 长风沛雨,艳阳明月。生于东荒一华泽长于碧海苍灵,上古之战屡战屡胜,至今这天地共主的称号也足够令四海八荒震一震。 神仙们都说我是能掐会算,倒也是实话,可苍天又岂能是随意揣测的,就如同上古时期我为了天下苍生从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以为就此了解我的一切尘缘痴念,可谁曾想,偏偏那四海八荒第一只狐狸就是能撩起我心头早已平静的心水。 从前我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心神,甚至为了躲避这样的念头下凡造缘还说是为了圆她一个相守的愿望,直到若水河畔,直到九重天南天门,我明白了,从始至终,她不曾放下的,我也从未放下过。 小狐狸继了青丘女君,我让司命星君送去了我的贺礼,我看见了那一日小狐狸的模样,虽然一身大红庄严贵气,可我还是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悲伤,我自然明白这悲伤的来处,只是我劝慰自己,沧海桑田都会变,时间一久,她也许就好了。 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我以为这样可以安慰到我自己。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天君身子骨不大好了,这四海八荒的担子又落在我身上,案牍一待便是一天,无规矩不成方圆,凡间如此,神族掌管着天下众生,自当也如此。 从前小狐狸在太晨宫时,虽然也打碎了我不少茶杯,可却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送来一盏清茶。也有冒失的时候,比如说送来的果子正正好坏了我和连宋的棋局······ 在灵宝天尊的法会上,小狐狸被佛陀吓了一下,下意识地朝我身后钻我很是高兴,那日她姑姑和小叔都在,或许是因为离得远吧,小狐狸才躲在了我的身后,不过,我的余光看到小狐狸,那受到惊吓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撒娇。 年纪小的神仙对法会之初的坐禅实则没什么定力,更何况是向来好动的小狐狸,坐禅期间,我曾睁眼看了看她,没想到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坐歪了,脑袋也垂了下去闭着眼睛,我想她是睡着了。 我轻轻一揽,将她的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谁知竟让她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在梦中因此捡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整个人上半身滑落在我的腿上,如此像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安稳的睡着。 大概我自己也没发现,如我这般的尊神竟然能够纵容神仙在法会坐禅这样严肃的场合睡得如此乖张,搁在从前,我是既不会参加法会也不会容忍这般放肆的神仙的,而今日,我却能感觉到自己在笑。 小狐狸醒来时明显惊讶,不过我倒是觉得她的神情倒不是因为在我腿上睡着了而惊讶,反倒是因为众目睽睽下她这位才继任百年的青丘女君在如此庄严的法会上睡着了而觉得不好意思。 我心中一动,这位青丘女君如此,是不是等于告诉了在座的神仙,我二人关系匪浅?毕竟我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甚至努力作出平常的模样,直到小狐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我,我才低声提醒她开始研论佛经了,至于佛经嘛,她肯定也是无心言论的,不过此次的佛经便是千花盛典她伏在我身旁看的睡着了的那一卷,想来,她应该能发现吧,不是说狐狸的记性非常好吗?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言简意赅说喜欢,确实一语双关 千花盛典之后,老天君身子骨倒是松快了许多。依我看,之前倒不是什么身子不爽,只是过于担心他的接班人太子夜华罢了,如今夜华的情况好转了,修为也开始慢慢恢复,老天君后继有人,自然也就没什么不爽的事情了。如此,我便将手头天族的事务一一交给他打理吧,毕竟本君从来不是一个爱操心的神仙,更何况眼下本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自那次法会之后,小狐狸有段时间没来太晨宫了,我估摸着她该不是又到哪里去野着玩了吧。毕竟她小时候的种种‘丰功伟绩’司命星君可是有意无意的说起来过。 最近司命星君和成玉也很少去青丘,从前他二人去的时候总是会带回来一些小狐狸亲手做的糕点送到我这里,他二人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便也就接受了小狐狸亲手做的糕点。 从前她在太晨宫做宫娥时竟然没发现,竟将她这个十分擅长庖厨的小狐狸给埋没了,如今尝来小狐狸做的糕点,甚是美味。 如今天君重新开始理政,又同我商量何时去青丘议亲,想必四海八荒恐怕都已经知道了天君的心思了。相比于天君对于白浅上神和夜华的婚事,我猜测,小狐狸应该是也听说了,照此推测,小狐狸应该很快就会上九重天来吧,毕竟她与白浅上神的关系非常好,而我也可以再次看见小狐狸了。 正想着,天君又来了太晨宫。自从他重新理政之后,来太晨宫的次数实在有点多,究竟是这一百年我做神仙太随和了还是老天君觉得我如今很闲,三天两头来,说的事也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方说他今日来说,过段时间便要下帖子请白止来九重天一趟,说是宴请白止,实则是要开始谈论青丘与天族的联姻了。这样的九曲心肠实在是有些明显,但我依然耐着性子听他说着,心中想着小狐狸究竟什么时候会来。 铃铛声清脆,透过太晨宫的院墙传入了我的耳朵,小狐狸来了! 只是今日这铃铛声有些踌躇,不像从前小狐狸来时的欢快,她有心事。 眼前天君依旧在说个不停,我微微皱眉,道:“这件事天君过于操心了,天族和青丘联姻这桩大事依本君看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定下来的,天君此时忧虑,未免有些早了。” 天君略作思考,沉默了片刻起身道:“帝君说的有理,那还请帝君届时一定出席,也帮本君撑撑场面。” 我并不回应,只是微微扯出一丝笑意,宫墙外的铃铛声越来越近了,天君转身告辞,我跟着出了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迎一迎小狐狸,谁知刚走到宫门口,小狐狸竟然与要出门的天君撞上了,我快速瞧了一眼小狐狸,没什么要紧,倒是天君又露出了他向来有些多事的神情,虽是关切小狐狸有没有事,但却声音中难以掩藏的笑意只怕都到了凌霄殿了。 我走到小狐狸跟前,将她捂着脑袋的手拿开,仔细看了看只是微微有些泛红,没什么大碍,便又道:“愣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我猜测,小狐狸撞了一下倒没什么,只是她应该没想到天君在此处,因此有些没回过神。 天君再次告辞之后出了太晨宫,临走前还对着小狐狸笑了笑,我指着小狐狸手中的食盒道:“那是什么?” “给你做的糕。”小狐狸的声音清脆明亮,比起她的铃铛声更添了暖意,我不自觉的笑了,伸手接过食盒转身朝着大殿走去,走了两步却没听见小狐狸的脚步声,我停住,转身对着小狐狸伸出手,就这样,拉着小狐狸有些微凉的手走向大殿。 殿中是新开的茉莉花,这茉莉自从折颜给了司命我便一直养着,不曾更换,小狐狸以为是新种的,其实只是新开的花朵而已,从来没换过,从来没变过。 桌席前坐定,小狐狸催促我将食盒打开要我尝尝喜不喜欢,我情不自禁笑了,小狐狸不知道,她的手艺本君早就尝过了,那些年司命和成玉,即便是两个大胃神仙,又怎么能每次将糕吃的那么快呢。 我拿起一块糕,小狐狸眼神片刻未离开,眼巴巴的看着我放到嘴里咬了一块,我知道她在等什么,便说了两个字:“喜欢。” 是啊,喜欢,不论是糕,还是人。 未完待续。 凤九继位女君时东华托司命传达的话大有深意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自生于这天地间,旁人便一直说我是孤独的。即便是当年在水沼泽学宫之时。 那时魔族那只凤凰少绾要我帮忙向父神说情允许她多带几个侍从进入学宫,依着我的性格,求人说情?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我依然做到了少绾的请求。 于是在少绾初入水沼泽学宫之时,看见我脸上的淤青眼中全是无奈。是的。在学宫没有说情这件事,谁打赢了谁就可以提要求,一切的一切都靠拳头解决。 一直到上古大战爆发,我早已习惯了打架,也早就对疼痛免疫。四海八荒都知道我英勇无比以战止战,却不知这以战止战也是自小的磨练。 那些年,我从未心软懈怠,从不留情面。那些年之后,我的好友,至少是我曾认的好友少绾陷入了长眠,我不知她能否醒过来;并肩作战的折颜封了自己的伏羲琴;墨渊则避在了昆仑虚,收了一帮弟子;我觉这天地共主的名号实在让我心神所累,便择了如今的天族,隐在了这太晨宫中。 几十万年,四海八荒都说我是一个从不讲情面的人,没有心软没有人情之说的神仙,我一度也认为自己就是这般石头心肠的神仙,直到认识了这只小狐狸,九儿。 十几万年来,被我被天族关进锁妖塔的神妖不计其数,几乎承受了这四海八荒最重的怒气,我从不曾关心。 只有她被扔进了锁妖塔时,我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瞬间撕碎喂给镇塔妖。 是什么时候对九儿有这样的情绪呢?是第一次见到她,她便不依不饶又莽莽撞撞还有点不知所措地跟着我吗?还是在若水河畔骗走了我的铃铛?亦或是那天她误吃了失魂果,神志不清口中却喃喃喊着我的名字?再不然便是我被她蛮力地拉下,差点撞上她的唇······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我与九儿之间发生的事,这桩桩件件我没有办法分别。但我很确定,我喝醉那日,她落在我鼻尖那冰冰凉凉又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让我瞬间起了想圆一个相守的愿望,却不知究竟是她先起的这愿望还是我先动的心。 不知为何,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莫名想到这些从前的事情,大概是也感叹这天下变化万千,我推开她无数次,拒绝她千百次,一度让我们似天下间最陌生的陌生人一般;而今她又坐在我面前,笑意盈盈目光轻柔地看着我,我心头也有了从未有过的柔软,在那片柔软的心田里,全是白凤九这只狐狸。 “帝君,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好事吗?” 小狐狸清甜的声音响起,眼前人乃是心上人,几十万年我不曾动容并非因为天生无情,三生石抹去了名字也不能阻隔心动之缘。 我对着她勾勾手掌,她便靠近了些,身上淡淡的香气,应该是院中盛开的佛铃花也觉得她可爱,花香都主动贴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九儿你今天主动来找我了。”我如此回答,只因为既然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从前又因为我的缘故让她受了不少的苦,如今仔细明白地说给她,也希望让她就此安心。 大约是从没听我说过这样的话,小狐狸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内心慌乱的时候,我必须要非常确定地了解她的心思,让她安心。 读心术,嗯,最合适。 九儿眼神中的不安我彻底明了,原来她真的不明白我这些天的意图。 还真是一只傻狐狸,我若心中无她,便不会有南天门的事情,也不会送给她四海八荒图,更不会让司命带话给她。 沧海桑田一变再变,没什么可惦念的,没什么可执念的。今生三生石上你我无缘,风云变换岁月更迭,下一世的事便已经难以预料了,更何况我们这样的神仙,遑论说是活个千秋万载那都是弹指一挥间,我们,是要生生世世活下去的,在这生生世世变化中,上天总会给我们一些缘分的。 可惜,我的傻狐狸没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她还小。 九儿以为我此时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左右迂回,问了不少不怎么相关的问题,我自然不是想吃桃花糕才要去十里桃林,我只是想与她一起,一起去她去过住过的任何地方。 我想,九儿大约还是脸皮薄,我起身走到墙角拈了一朵茉莉花,道:“从前是担心你。” 既然她不好意思问,我便主动回答,不想让她纠结,不想让她为难,百年前,我做了太多伤她的事,百年之后,我愿守着她,护着她。 “担心我什么?”九儿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话,她还没反应过来。 “从前担心你因我的缘故被天命所累,所以要避着你,冷着你。”我字字句句说得清晰,不想九儿心中再有疑虑。 “那为何现在不担心我了呢?”九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指尖那一枝茉莉是今早新开的,香味浓郁花瓣纯白,我转身走到九儿身边,将那一枝茉莉插在九儿的发间。 她肤白胜雪,额间的红色凤尾胎记被在她的额间更是娇艳欲滴,乌黑的发间骤然多了一朵茉莉,更显得娇心一点。 “从前我修为有损,不能护你周全,如今我修为全部恢复,自然护得了你。” 三生石上纵然此生无缘,可我对九儿,向来有情。 这世上,令我忧心的是苍生有难;令我痛心的是九儿落泪。 九儿的眼泪在我说完之后便不断往下落,像那日一个宫娥不小心扯断了要悬挂的珠帘上不断掉落的琉璃珠子一般,她伸手抱住了我,这是百年之后,九儿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扑进我怀里。我紧紧抱着她,希望我的回应能够安抚她的心情。 “九儿,你再这样哭下去,稍后去十里桃林,折颜会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哄着她,内心也逐渐潮湿了起来。 “你没欺负我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我怀中发出,听上去实在委屈的紧,我身体稍稍向后,扶着小狐狸的肩膀,仔细看着她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低下头轻轻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看着九儿的模样我内心实在心疼,不知不觉想起她曾为我断尾,为了挡住擎苍那一击······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不怕天命所累。帝君,以后不要推开我了好吗?”九儿看着我,眼睛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泪水又从眼眶里不停地涌出来,我一把将九儿揽在怀中,道:“以后不会了九儿。只要你不觉得陪我这个老人家无聊。” “帝君才不老呢。”九儿的情绪听起来缓和了不少,我则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永生永世将她留在这太晨宫之中。 几十万年,我第一次有了私心,只因为九儿。 发间的茉莉花香四散奔走,似乎要告诉整个房间的茉莉这只小狐狸终于留在了太晨宫似的,我的手背上突然迎接了几颗水滴,小狐狸还在掉眼泪,她怎么这么爱哭啊。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然后又扶起她,手中化出一方帕子轻轻为她擦眼泪:“再哭眼睛肿了。”我哄着她,毕竟还只是一只小狐狸,以后要好好宠着,不能再让她这样掉眼泪了。 重霖一直站在门口,现实发了呆然后又傻笑起来,九儿没发现,但我却知道重霖在笑什么。 待九儿发现重霖的时候,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她还是不安,还是不好意思。 我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道:“脸还是花的。” “重霖,有什么事?” 我才不在乎被旁人看见我与九儿这般,我恨不得让四海八荒的神仙都知道我与九儿的关系才好呢!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私心护凤九,司命重霖贴心打发了乐胥娘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亲自为谁这样轻柔的擦脸,不过眼前的人是九儿,我倒是满心欢喜。 “嗯,这下总算是擦干净了,不许再哭了。”我叮嘱九儿,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不过九儿就是个小孩子。 重霖走进殿中,说是乐胥娘娘求见。乐胥见我,大约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没想到她为了那个草包织越居然亲自来拜见我,找我说情吗?呵。 织越的事情九儿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于是我故作意外道:“她来做什么?” 这件事,重霖是真的毫不知情,他也摇了摇头,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务必求我一见。 很重要的事?乐胥还真是舐犊情深啊。 既然如此,今日若不见我,只怕她会变着法儿的去青丘找九儿或者白浅,给九儿徒增烦恼。 “既如此便让她来吧。”我吩咐着重霖。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九儿看着我十分识大体的询问。我则是反问她:“你想在这,还是回避?”对于九儿,从今以后我只想让她如愿。 九儿笑了,顺口说想在这。发间的茉莉因为方才在怀中哭有些歪,我伸手将茉莉重新插回发间,道:“那就在这里。” 乐胥来的倒快,我话音刚落她便走了进来,不过她满脸的惊讶,大约是因为看见了九儿,九儿倒是很自然,落落大方的向她问好,乐胥也不愧是天族的好儿媳,收了方才惊讶的神情向九儿回礼。 “乐胥娘娘有什么事?”我开口问道,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来访,此刻我或许已经和九儿去十里桃林了。 乐胥仿佛是才从见到九儿的惊讶中回过神,行了大礼,道“ 帝君,乐胥有一事想请帝君示下。” 想来我的猜测不错,确实是为了织越而来,我并不想作声,乐胥带着几分尴尬,说什么她的兄长为织越安排了相亲,却因为织越犯了错被天君罚下凡间以本体历劫。又说她的兄长不日便要去西荒镇守,想在走之前将织越的大事料理妥当······ 后面的话我没有细细听,织越,只是历劫而已乐胥便慌着来求情,若是当年她将九儿扔进了锁妖塔之事被青丘白家都知道了,只怕便没了今日的麻烦了。 “天君的处罚自然天君同意即可,找本君恐怕不妥。本君掌六界之法,此番自然不能为了织越而坏了规矩,但若天君同意,本君便不插手。”我想我的意思很明确了,去找天君。只不过这织越的处罚乃是折颜开口的,天君虽然老了些,可却不糊涂,折颜开口了,他自然要衡量一番,定然不会同意。 乐胥不依不饶,又吞吞吐吐道出已找过天君,但天君说是折颜提出的。还说什么本君与折颜交情颇深这类话,妄想着本君因为她的家事去找折颜?!岂有此理! 我有些不耐烦,唤来重霖,让他去找司命。 在重霖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司命在处理这些有违法度之事,织越当初对九儿的事情即便不算,如今趁着千花盛典刁难青丘女君,还用计让青丘女君的莲花受损,若是细细论起来,历劫都是轻的,只不过我担心真论起来会让九儿为难,这才私下处理了,这乐胥,这几年果然糊涂了不少! 司命来的很快,本君没什么耐心替乐胥传话,便让重霖将方才的经过说给司命,重霖最了解我的个性,三言两语便将乐胥所求说了清楚,司命也不负本君所望,道:“乐胥娘娘糊涂,帝君从来都是执掌律法,从不说情。帝君慈悲,殊不知乐胥娘娘此举已然是违反了天规玉律,乐胥娘娘,好自为之啊。” 司命跟着我这么多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乐胥听了司命的话,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又连忙跪安之后出了太晨宫,重霖则是和司命一同出去了,九儿却凑到我跟前,道:“折颜为什么要向天君提议啊?织越她怎么了?” 傻狐狸到现在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如此这般心无城府,没有我护着,将来可怎么办啊! 未完待续。 东华初入十里桃林,紫色仙泽与粉色仙境融合,唯美无比 不过是清风入苇帘,不过是鲤鱼跃荷边,唯一情动心动的却是这傻狐狸的喃喃一问。 “刚才乐胥不是说了吗,是折颜找的。”总之,我并不打算给九儿说,但若她自己猜到了我便也不能骗她,所以只好将这事推给折颜,谁让折颜当时给我拿了那么倒胃的苦药。 说起来,折颜不愧是我的同窗,至少在配药的时候他还是了解我的。 九儿“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确实没有说谎啊。 她转身,身子靠着我的腿背对着我坐着,整个后背都在告诉我,她有情绪了。时不时的还踢一踢脚,铃铛声清脆,在安静的太晨宫倒像是天籁之声一般。 我拿起手边的一卷书假意看起来,九儿这样撒娇,唔,我倒是没见过,还比较有趣,书中的一个字我却都没看进去,就等着小狐狸什么时候同我说话,她,大概不忍心不舍得太久不理我吧?再过一会儿,她若还不理我,我就哄哄她,毕竟她年纪小。 果然,九儿转身了,此时她面对着我,蜷着腿,又将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我,原本我也无心看书,此刻被她这么一看,我竟然不知道该顺势把书放下还是继续装着看书,心中只能大叹这小狐狸真磨人。 我盘算着怎么才能转移她的注意,正想着突然发觉九儿凑近我身边,脑袋靠在桌上,道:“是因为千花盛典那日吗?” 到底是九尾狐族,聪明劲儿真是不一般,原以为这么久她已经想别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想到了千花盛典那一日。 我眯着眼睛,顺势撂下手中的书卷,道:“九儿,你聪明了!” 逗狐狸。这是几十万年来我新生的乐趣。 九儿直起身子道:“所以,我是猜对了吗?” 我笑着起身,走到大殿门口,此时正值正午,九重天来来往往的神仙此刻最多,有出九重天办事的,有上九重天拜会的,若此刻我与九儿一同出现在外面······ “九儿,阳光不错,我们去找折颜如何?问他要一些桃花做糕吃?” 既然要把小狐狸骗到手,那造势可不能少,既然要造势总要有噱头,正所谓师出有名。 九儿愣了片刻,大约是没想到我在此时会提起十里桃林吧。遂即起身又满脸笑意的走到我身边,兴高采烈的附和着。 阳光照在九儿身上,发间的一小朵茉莉花盛开到了花瓣最大的时刻,发间幽香。 我与九儿并肩走在九重天到南天门的路上,果然不出所料,此时的神仙最多,他们的议论声也最盛。我突然想起来那日在灵宝天尊的法会上她睡着的情形,我不禁一笑,低头与她说起了那天的事情,她也十分上进的问了些关于那日佛理。 周遭的议论声渐渐少了,出了南天门须得用仙术,否则去十里桃林只怕都要是第二日了。 十里桃林与天族不同,天族的好看是十分规矩的好看,虽然色彩搭配的十分协调可终究少了些天然活泼气息,但十里桃林不一样。 我与九儿刚到十里桃林不远处的地方,眼下就已经被一片桃粉色所遮挡了全部视线,落地之时,那桃林地上的花瓣一瞬之间尽数飞起,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与九儿,都是神仙,这神仙到了仙境,最初总会有仙泽的碰撞,比方说此刻,我紫色的仙泽就夹杂在这浓郁的桃粉色之中,漫天从地上飞起的花瓣和从树上飘落的花瓣混在空中,折颜倒是好耐心,明知道我来了还在桃林躲着不出来,这老凤凰! 未完待续。 折颜说东华帝君是狼,东华帝君说折颜是孤寡老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十里桃林便像是这样的清净山野一般,一年四季,桃枝常绿,桃花常开。 九儿沿着桃花路往里走着去寻折颜,我则是跟着她,虽然早就知道了折颜此时正藏在一棵桃树上睡觉,可这样跟着她不知为何,十分有归属感。 “今日倒是奇了,你怎么会来?”折颜的声音想起,九儿循声看了过去,一身粉色衣裳的折颜在桃花重重掩映下与桃花分不出彼此,我知道折颜这话是在同我说,寻了个地方坐下,道:“来折一些你的桃花。” 折颜,明知我来还故弄玄虚,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淡定。 一阵桃花突然如下雪一般的抖落,哗哗啦啦好不壮观,与此同时周身粉通通的折颜也跳了下来,一脸惊讶道:“你说什么!” 这桃树与折颜,还真是相配。从前很少见到折颜如此在意什么,今日倒是难得一见竟是为了一支桃花。 九儿或许是怕折颜急了眼,立刻跑到折颜身边抓住折颜的衣袖道:“没有没有,帝君不如此说,你就不出来。”一边说一边朝我使眼色,我撇撇嘴,只好按耐住逗折颜的心思。 折颜面色稍稍缓和,但依旧有些不开心,甩开九儿的手道:“即便如此,但你二人一同来我这十里桃林,肯定是有什么事。”折颜,好歹没辜负他尊神的称号,还是很有脑子的。 九儿与折颜好一番周折,言语之间倒是没了方才在太晨宫的活泼温柔,却又将素日的顽皮之态尽显,我的小狐狸果然十分灵动。 折颜化出一方茶壶,顺手烹上了茶,道:“你来我自然是不怕的,可你仔细想想,你可听说过避世十几万年的东华帝君出了太晨宫离了九重天去哪里过吗?” 折颜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这十几万年,也只有遇见九儿之后下凡过一次,但却是谁都不知道,唯今想来,也只有白家人和九儿、司命知道了。因此九儿一时半会也没有回答上折颜的问题。 折颜叹了一口气道:“瞧瞧,是不是你也想不出来?所以,依着你爹爹书信中学的凡人的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来看,你们这次来,一定是有事,不知道究竟是惦记上我这桃林什么了。” 折颜说的凄婉又肯定,我真是有点喜欢折颜了,分析的都很对,也不知这一次要他的桃花会不会要了他的凤凰命,但愿他不要如此脆弱才好。 九儿大约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小狐狸在撒谎这方面的造诣还差点意思,明明知道我们此行就是来找桃花的,却要装作没什么事似的,实在有些难为她。于是九儿又接着问她小叔白真上神去哪了,这一问,似乎真是要了折颜的老命,原本就有些哀伤的脸上此时更添了一丝无力,难掩忧伤又添无奈道:“去捉毕方了。” 毕方?我听说过,青丘白家老四的坐骑便是毕方鸟,只是我还没搞明白为什么折颜听说白真去捉毕方了便如此哀伤,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思索着,只见九儿身体稍稍向我靠来,似乎是有什么事的样子,我也稍稍凑了过去,只听九儿道:“恐怕今日很难如愿了。” 虽然心中疑惑九儿为何这样说,但本君所思所想,定然是要实现的,更何况今日我都亲自来十里桃林了,莫说是折颜今日心情不好,就算是他今日不在,我也定然不会空手而归的。 我看了一眼面前才被折颜添满的新茶,道:“今日乐胥来找我,青丘将织越放回九重天。” 折颜一听,眉头又皱了几寸,道:“你可别答应,否则那日我岂不是白白豁出了那张老脸?” 正如我意,我喝了一口茶,道:“我让她来找你。” 看上去折颜原本是想喝口茶压压惊,但没想到我会直接让乐胥来找他,一口茶水竟让这个老凤凰咳嗽不止,缓了好一会儿才求饶:“你可放过我吧,我最不喜欢同九重天上的那些神仙打交道。” 九儿见缝插针,又追问折颜去找天君做什么,折颜则是一愣看着我道:“你么告诉她?” 我为何要告诉九儿?让她安安心心快快乐乐不就好了,那些个烦心事我替她料理了就是。 折颜看向九儿道:“你呀,还不都是为着你。” 这话碴子一旦开了头便是收也收不住,更何况是折颜这个孤家寡人,自然是期期艾艾又要唠唠叨叨一番,将织越刁难九儿的事以及那天我让他去找天君的事说了个清楚。 末了还哀叹说自己小肚鸡肠的名号怕是已经名声在外了。 九儿明显高兴了不少,嗯,看来这样的事还是需要让她知道,至少她知道了会高兴,既然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那就做些漂亮事让她开心吧。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一道道暖橘色的光晕铺向十里桃林,粉色的桃花花瓣上也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辉,时候不早了,九儿今日做的糕想来起的早了,今日应该也比较疲惫,我起身准备回太晨宫,折颜倒是爽快,更将陈年的桃花酿拿了两坛给我,九儿应该从小就喝折颜的桃花酿吧,也好,太晨宫给她备着,免得日后天君的酒她喝不惯。 但拿了桃花酿可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桃花,这桃花今日我非取不可,否则耽误本君的大事! 我收了桃花酿,依旧站在折颜面前看着折颜,沉默半晌,折颜终于没忍住,道:“你果真是来折我的桃花的?”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折颜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九儿,道:“都怪你!引狼入室!” 唔······折颜这个孤寡老人说话倒是不怎么平和慈祥! “你要这桃枝做什么!”大约折颜也是实在想不到我要这桃枝做什么吧,毕竟对于我来说,十里桃林的一切对我也没什么用处。 “做糕吃!”唯有做糕,这个用法对我来说,很有用处! 大约是真的老了,折颜的听力似乎也出了问题,道:“究竟是我今日尚在梦中还是你东华转了性?做糕吃!你何时有了这闲情雅致?” 我不理折颜,眼睛仔细搜寻着哪几支桃花最旺盛,看来看去,最终还是觉得方才折颜跳下来的那棵桃树上的桃花最旺盛,便走到树下道:“听闻凤九厨艺了得,所以想让她去教教太晨宫的宫娥。” 一点就通说的大概就是折颜吧,他突然笑道:“罢了罢了,你看上哪一支便折了去吧,总归有些人可是说了,自己不嫁人的。” 折颜!这老东西说话一定要这么恶毒吗!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蓦然想起许多年前凤九误吃失魂果的情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两心知。 只是折颜这最后半句话莫名让我心中有了几分凌乱,虽然我也知道,眼下我与九儿还不到论及婚嫁的时候。 心中凌乱,手上也没了章法,一不留神,将折颜的桃枝接连折了两支,原本还云淡风轻好似看大戏的折颜瞬间冲到我面前道:“一支也就罢了,怎么还两支呢!” 稳了稳心神,我转身看着折颜:“不过是两支桃花,又不是折了你的桃花。”反倒是你折颜方才那句话,存心憋着心思要断我与九儿的姻缘呐,折你两枝桃花怎么了! 折颜脸色一白,抿着嘴不知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同为神仙,读心术这样的术法对他没什么用,突然他又眉开眼笑,道:“帝君啊,前些日子我同小九去了趟凡间,那一处凡世倒是颇有趣,时间轮回与神族相似,还有一个极其风雅的地方,什么时候邀请您一同去啊。” 折颜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我不知道,但他用了“您”这个字,表示他一定有什么诡计,只是我还未及细细思索,九儿便道:“是啊是啊帝君,那一处凡世很有些意思。”说完她还眨着眼睛看着我,满脸的期盼让我不忍心拒绝,道:“好。”说完便准备离开,看九儿的样子,似乎是要同我一起离开却被老折颜抓住,说白奕上神明日回来,希望她留在十里桃林比较合适。 九儿大约是平日里没少被折颜骗,又问了许多细节这才转身看着我道:“帝君,那改日······哦不,后日,我再去太晨宫,你把桃枝养一下喔,别让它干了。” 九儿年纪不大,可叮嘱起事情来道果然有贤妻的风范。我点点头,道:“那你们快去找白真吧,早去早回。”早点休息,今日九儿应该很疲惫。 聚散太匆匆,我生怕九儿伤心,说完话便立刻消失回了太晨宫,刚一进门司命便出现道:“帝君,那乐胥娘娘那里已经安排妥当。” “嗯。司命,去找一个仙瓶来。” 司命闻声立刻去取了青玉瓶,折颜的桃花粉嫩,花瓣厚实,配上青玉瓶,花红瓶绿,十分相配。 “帝君,这桃花可真是旺盛啊,比咱们宫外的桃花还要灿烂许多。”大约这么好看的桃花真的是人见人爱吧,司命在我面前向来严谨,今日也忍不住赞叹一番了。 我化出两坛折颜方才送的桃花酿给司命,道:“折颜不仅酒酿的好,养花也养的极好。司命,去把这桃花酿存好。” 大约是瞧出我今日心情不错,司命拿了桃花酿兴致昂扬的出了门,我将桃花放在后殿窗子通风处,又取来凝仙露滴在瓶中。 窗外橘黄的云霞铺满了整片天空,神仙日子,也是有心中挚爱才算是神仙日子吧。 突然之间,我想起方才折颜的话,起身到院中寻司命,很多年前,我也是因为寻司命恰好碰见了误吃了失魂果的九儿,那时候她可爱的紧,那一天她抱着我,说她好喜欢好喜欢我。 “帝君。”司命放了桃花酿,大概是见我在院中便走了过来。 “司命,我问你,你可知哪一处的凡世是与神族的时间相同的,神族一日,凡间便也是一日?” 司命略作思考,道:“十亿凡尘大千世界,倒真是有一处与咱们神族时间轮回相同,只不过······”司命顿了顿,看上去有些犹豫。 我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司命跟在身后,果真有这样的地方,那还真是有趣。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爱狐狸心切,私下得知凤九去的凡世的秘密 从来天意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 神族的一切,都有灵性,要问凡尘事,便是要揣测苍天部分深意。司命的犹豫我了解。 此时书房,只我与司命两人。 我坐在茶席前,看了一眼司命示意他坐下,司命奉命落座,便开始烹茶,一边烹茶一边道:“上古之后,少绾始祖打开了若木之门,祖媞神献祭混沌繁衍了人类赖以生存的万物,从此十亿凡尘便在六界之中生生不息。帝君事多,大约是忘记了,在这十亿凡尘之前,曾有一处与神族同时轮转,与天地共享日月的地方?” 司命小心翼翼的提示着,我突然想起来几十万年前的的确确有那么一桩事。 彼时人族弱小,此弱小皆因人皇不思进取所致,让人族受尽其他族类的虐杀,但父神说乃为天意,人族若要强大必然要经过长久的发展与繁衍。那时少绾慈悲大发,因此开了若木之门,为人族打开了新的生存世界,光之神祖媞又以自身献祭了混沌繁衍了万物让人类繁衍生息,但这一切都违背了天意,父神为庇护二人,便承了上苍之怒,又担心后来的神仙们再如此滥用慈悲,便又在四海八荒之外的海外之北辟了一处名曰:乐野。 乐野之处,便是一些违背苍天自然的神仙幽禁之处,方圆不过三百里,他们不被允许前往神族,除非他们管辖的那一处凡世自然发展到了苍天规定的年限才可以回到神族。有些神仙在那里一直呆着,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忘了,他们也在那里羽化,再无来世又或者终于成了凡人,因为乐野之地,实在不适合神仙修行。 乐野所辖的凡世便是与神族的时间同轮转。 照这样看来,九儿和折颜是去了乐野之下的凡尘了,折颜这老凤凰,估摸是在十里桃林呆的太久了一时没想起来罢了,便是我,也是今日问了司命才知道,但应该过不了多久,折颜就会想起来这桩事情的,既然九儿说有趣,下次陪她去去也无妨,只要不去那乐野之境便可以。 以九儿的仙身术法,恐怕禁不住乐野之地的侵蚀呢。 天边的日头已经沉沉的躺在里西境的怀抱,九儿和折颜此刻也应该去了西海吧。 老天君又来太晨宫了,言语之间提起了乐胥,本君猜想,应该是来试探我的态度吧,这老天君这几日果然有点闲,这样的事情都值得他跑一趟,看来是要给他找点麻烦才好了。 远的没有,眼下倒是有一桩,既然说到乐胥,那白浅和夜华的婚事还需要找白止来商议才好,说起青丘,老天君是知道轻重的,绝口再不提织越乐胥那一桩事情,只皱着眉又问何时下帖子请白止帝君、在何处商议、应做哪些准备、要让那些神仙作陪······问东问西,俨然把我当成了他的宝典一般。 本君嘛,从来也没什么变化,无论对谁都是一贯的冷漠,天君这接二连三的问道让我觉得有些疲惫,不自觉的皱起眉头道:“我以为这些问题应当同夜华的父君商议,再不然,去找墨渊好了。” 天君明白为何要找墨渊,心中虽然也有想法,可墨渊上神作为天族的战神,大约老天君也是不好所以劳动的,因此为了此事又犯了难。 我歪着头略作休息,老天君突然道:“帝君,今日青丘女君白凤九来找您,是有何事啊。” 呵,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来找我,自然是与我有关的事,天君,你想知道本君什么事?” 本君不喜欢被人试探,老天君干笑了两声,道:“我瞧着帝君今日有些累了,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找帝君商议。” 我起身,将老天君送出太晨宫,回过身看着并排站着的司命和重霖道:“最近是我性子太好了些吗?” 司命重霖互相看了一眼,一副惶恐的样子道:“没有没有。” “所以,你二人的意思是说,本君性子一贯不好?” 看着重霖和司命瞬间白了的脸心中莫名有一种捉弄人的快感。 嗯,今日天气真好,院子里的佛铃花开的灿烂,云霞从橘色也变成了落日的红色,粉彤彤像极了十里桃林的粉。 未完待续。 情人眼里出西施,凤九一改往日装束令东华帝君眼前一亮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从前九儿去洗梧宫看那时正在历劫的白浅上神时谎称自己在诛仙台赏月,那时虽然知道她在撒谎,没也只想笑她这谎话并不高明,忘记了发现这小狐狸竟然还知赏月。 九重天不见月色,非得是下了九重天才可以看见挂在广寒宫方向的月亮。 赏月,一人有何可赏,须得是两人才叫赏月。 我眠于榻上却又突然想起那日九儿诓我自己被她爹爹打了,那天她的演技虽然假,可一开始我真的被她的假伤骗了,心疼的差点发怒去找白奕。 才一天而已,我已经很想念小狐狸了。 好在明日她便要来了。那天她在桃林依依不舍同我说,后日她来太晨宫。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好容易捱到了第二日清晨,更衣洗漱之后我率先去后殿看了看那桃花,依旧是粉嫩可人,甚至比昨日还要隆重些,是因为知道九儿今日要来吗? 我不自觉的笑了。依着小狐狸的性格,今日或许要稍稍睡个懒觉吧,既然今日应了我要来,便定然会来,等着就好。 回到殿中恰好书案上有一卷闲书,我便顺手捡起来翻一番。 殿外不时有几声灵鸟的鸣叫,这意味着新的一日真正开始了,重霖在院中忙碌着,即便我不看也知道重霖在忙些什么,这么多年多亏了他料理这些事,他对于九儿,好像也很欢喜,也难怪,毕竟是一只惹人喜欢的小狐狸。 铃铛声又响起来了,只是声音很弱,看来距离太晨宫还有一段距离,可不知为何响了一阵又停下了,是遇见谁了吗?成玉吧,也只有成玉才能同九儿说那么久的话。 书卷一直在那一章未曾翻动,好半天铃铛声才又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脆,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如果我没猜错,又是连宋。 最近他很是清闲,专挑不该来的时候来,是时候挑个时间整治一下他了。 “凤九殿下”重霖的声音透着喜悦,小狐狸来了! “重霖,本君也来了。”果然是连宋,我拿着书卷在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什么事才能把连宋派出去一阵呢。 “三殿下怎么也来了?”重霖好像有些怨念,我心中失笑,小狐狸怎么还不进来。 小狐狸和连宋进来的时候我故意拿着书挡着脸,虽然很想见到小狐狸,可若是太高兴了连宋也会顺势留下,今日连宋不适合在。 “你怎么来了?”我不大乐意想问问连宋究竟有事没事往太晨宫跑做什么,可谁知连宋丝毫没有眼力见儿,居然回答我:“帝君啊,这凤九殿下来找成玉,恰好被我撞见,便一同邀她来……” “本君是在问你。”我将手中的书挪开,盯着连宋。连宋到底也不算是太愚笨,只片刻功夫,恍然大悟道:“你俩莫不是早就约好了?” 小狐狸点点头,连宋立即告辞,虽然眼力见儿差点,但反应还算灵敏,看在这反应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连宋离开,我看着小狐狸,今日有些不同。平日里看她穿粉嫩的衣裳或者红色衣裳居多,宽大的袖子收拢的腰身神仙气十足,今日倒是穿了一身白色衣裳,袖子守住了,一个发髻显的人利落精神,整个人英姿勃发,一点也没有前日那娇憨的模样,倒是爽利万分。 “你爹,他没有为难你吧。”我走到小狐狸面前问道,毕竟白奕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昔日他在我手下挣功名,性子也算是火爆的。 “我爹没回来,折颜骗我的。下次你记得帮我收拾他,不然那个老凤凰总欺负我。”一张口还是我的小狐狸,娇憨直率,此刻大约是在同我撒娇。 “好。”我顺手拉着小狐狸来到后殿看那桃花,“九儿你看,我养得还算好吗?” 小狐狸眼睛里都是喜悦,高兴道:“养得很好,不如我们把折颜从十里桃林赶出来,让他住在太晨宫,我们去十里桃林如何?” 小狐狸胆子大了,这是在打趣我,一句话不算,又加了一句:“帝君如此轻而易举就将这桃花养的比十里桃林的还娇艳,折颜也可以放心的归隐了。” 我们。九儿说‘我们’,让我一瞬间似乎看见了我们的生生世世,我揽过九儿,道:“九儿,我喜欢听你说‘我们’。”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追妻第一计:找一件能共同完成的事情增进感情 九重天上一如既往的仙泽丰沛,与之不同的是太晨宫除了仙泽,还有堪称九重天最美的景致。 清晨的时候便是灿烂的朝霞铺满天空,日间微风清漾,偶尔唤来一两只灵鸟伴着惠风鸣唱,佛铃花的香气圣洁清雅,桃花糕?本君对桃花糕倒是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因为九儿的到来让我觉得做桃花糕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牵着九儿的手到膳房,素日里都说重霖是太晨宫的解语花,此刻本君倒是不觉得。 重霖引着众多宫娥在膳房两边站着,站的倒是整齐,可着实也是有些碍眼。重霖说是提前让人准备着免了再喊她们的麻烦,他倒是想的方便! “都退下吧!”我心中的不悦大概已经让九儿感受到了,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分明有一丝惊讶。 本来嘛,桃花糕这件事倒不是我自己有了口腹之欲,只是想着多与九儿相处,从前我伤她太深,如今要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暖她,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能毫无进展。 上一回我瞧了瞧司命给凡人安排的话本子,上面说快速让两个人拉近距离的就是共同做一件事情,想了好半日我才想到这桃花糕,结果没成想重霖倒是有了点‘横生枝节’的意思! 重霖退到来院中,说是要在院中随时待命,只要不在膳房哪里都是可以的。九儿也不大明白,问我将众人屏退他的桃花糕要教给谁。 平心而论,九儿聪明起来是真聪明,可迷糊起来也是真迷糊,我一界尊神, 平日里何曾遇见过如此不‘聪明’的神仙,我只好明说:“教给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可能也没什么时间去做。” 到底还是有些了不好意思,在小狐狸面前我竟然像个凡人似的,痴念、恼怒、害羞等等情绪都像是雨后苗圃中的花苗一般一点点在滋长。 我的眼神落在了别处,虽然明白了自己内心情绪但还是不希望小狐狸一眼看穿。 小狐狸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顺顺当当吐出一一句话:“我怎么觉得,现在我总是理论不过你。” 这倒是句实话,小狐狸方才脑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我倒是对小狐狸在此刻的审时度势很是赞赏,补充了一句:“九儿,你从来都理论不过我。” 天高云淡的白日,花气袭人,重霖在院中偶尔挪动一两步的身影总在我余光中穿梭,小狐狸说不过我便催促我去取来桃花,我瞧着重霖也着实有些拘谨,索性我便让重霖去取,小狐狸大概没想到在此时我还让重霖代劳,有些无奈的叹道:“帝君,你可真是······” “本君可真聪明,对吗?九儿。”我快速凑到九儿面前,方才重霖在外头守着,要逗逗狐狸也是有些不容易,因为这只小狐狸太容易害羞了,便一直拘着,但此时此刻重霖不在,逗逗狐狸也无可厚非。 可小狐狸到底还是害羞,才片刻功夫她便已经是红了脸,眼神飘到了别处,我心中爱极了她这般模样,明明是害羞,脸上却装作一脸无所谓;明明是眼中有情却不敢直视反而飘忽不定轻飘飘落在别处。 旁人或许我不了解,可小狐狸这般我却明白,她就是害羞。 恍惚间我突然有点怀疑,当初趁我醉酒小憩,她究竟是借了谁的胆子在我鼻尖落下一吻的呢。 ““所以九儿,若我今天学不会,以后你便常来教我,唔,或者你直接来给我做也可以的。”不忍心让她一直害羞,我走到重霖一早就布置好的案前,重霖抱着那一瓶桃花进了膳房,打了招呼又将桃花放在了案前,接着又出去了,回到了院中,九儿在发愣,今日她很喜欢发愣。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为凤九建凉亭看似为凤九纳凉实则是为满足私心 阳光满前户,风动云衣卷。 九儿的衣裳在阳光下闪着光,乌黑的发丝被清风撩起了情绪在身后飘着。 她走到我身边开始了忙碌,一举一动之间如行云流水,我从前只觉得小狐狸做的糕好吃,可却从没见过她如此认真的模样:面色如常眼神专注,我的小狐狸,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从前初次在太晨宫蹲在宫墙外的那个青丘小殿下了。 我在她身后跟着她看着她,膳房外安静无比,只有重霖偶尔的走动。九儿心思灵巧,桃花糕粉白相间,最后还被小狐狸贴上了花瓣,实在是乖巧可爱的紧。无论是这糕还是人。 只是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似的,目光落在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桃花糕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眉间漂浮着一丝不解。她太投入了,我走到她身后,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九儿,你在发呆喔。” 大概是我的声音惊着了九儿,她猛然醒神,还没回头却已经脸微微发红,接着她转头,恰好蹭在我的下巴,发间的似有若无发着白玉兰的香味,我忍不住又靠近了九儿,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迅速转了头吞吞吐吐说自己在看桃花糕。 我的小狐狸真的太容易害羞了,她回头离我稍稍远了一点,我又凑近,笑着提醒她这桃花糕该蒸了。 大概是说到了正事,小狐狸似乎不那么紧张了,一本正经说着感觉这缺点什么可又不知究竟缺了些什么。 今日这案头上,圆乎乎粉白的桃花糕骤然让我想起前几日在十里桃林的情形,我手中化出一根精细的银针,看小狐狸虽然不那么害羞可依旧脸上发红。 司命的话本子上说,若是姑娘脸红,那就要趁热打铁,看起来司命这个未经过男女情爱的神仙倒是很懂世间情爱。 我挪到九儿身后,抓着她的手说最后一步要与她一起完成,这样一来我也算是全程参与此次桃花糕的制作。 既然是桃花糕,若是没有桃花的模样倒也是少了几分情趣。 我与九儿弯下腰,我能感觉到九儿的心跳和紧张,但我也知道,此刻我的心中也是有些许紧张。 九儿的手稍微抖了一下,这一片花瓣稍稍的有些歪了,我道:“九儿,专心点。” 十几枚桃花糕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制作完成,小狐狸在做前两个桃花糕的时候有些紧张,可后来便是渐入佳境,我与她之间很是契合,后来雕刻花瓣的时候与其说是我带着小狐狸在做不如说是我抓着她的手依旧是她带着我。 最后看着满案的桃花糕九儿有些欣喜,还夸奖了我两句,至于后来的添火加水上锅蒸都因为这两句夸奖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将一切安顿好,我瞥见九儿的额头微微有些潮湿,便将她带出膳房坐在院中晒太阳。 日光斜照集灵台,红树花迎晓露开。重霖进了膳房,院中的佛铃花拂动着,九儿一直盯着那佛铃花,我心中动念,若是在佛铃花下为她建一座凉亭,小狐狸是不是就可以经常来找我了? 不能只是空想,若想要小狐狸真的常来找我,必须让她知道那凉亭就是为她所建才行,否则将来还不知会被什么地方的什么神仙用些诡计给拐骗走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城府深,还没亲到小狐狸就想着如何娶了小狐狸 清风送凉意,佛铃暗香生。 “改天让重霖在佛铃花下盖一个小亭子,以后你就可以坐在亭子里欣赏这佛铃花了。” 三十六万年太长,长到如今我才认得九儿。看着九儿清澈的目光落在佛铃花上我便觉得若是她坐在花下定然更美。 佛铃花本就是天下最圣洁的花朵,九儿也是。 大约是没想到我有这个想法,九儿一抬头背对着阳光,大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我:“帝君如今这么大手笔吗?是特意为我搭建的吗?” 小狐狸的眼中透着九尾狐特有的机敏,我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很想看她害羞的模样,便猝不及防凑近仰着脸的九儿,“九儿,那你喜欢吗?” 虽然百年未见,虽然九尾狐一族向来聪慧,可我就是了解小狐狸,我知道她定然害羞。 果然,她低下了头,说她喜欢。虽然有些吞吞吐吐,可我知道她会喜欢。 看着小狐狸羞红的脸我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不远处几个宫娥伸长了脖子,我的袖子被九儿扯了一下,大约她是瞧见了什么了吧,我回头一看,是重霖从膳房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笑。 我在院中画了两个软席拉着九儿坐下,想起天君这几日说的事情,我到:“你爷爷过几日来九重天议事,你,一同来吗?” 我的私心,自然是希望九儿与我一同去的,白止帝君是九儿的爷爷,又与我曾是同窗,从前因为我的原因算是惹恼了白奕,将来想要真正的把九儿娶回太晨宫如今看来,只能从白止帝君身上下手了。 但毕竟我与九儿差了不少辈分,若是直接说我倒是也担心白止那小心脏能否受的了,不如缓缓图之。 九儿一脸茫然,她不知道白止来天族究竟是议什么事,一边问我眼睛还一直在眨个不停,我认真的回答她是商议她姑姑的婚事,九儿一听,想也没想就已经开心的自言自语起来了看样子是已经忘记了我方才的问题,我只好又问:“九儿,你会一同来吗?” 她愣了下来,略略思考了一下推说觉得自己去不大合适。我不知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却又觉得这算是出师未捷吗?本想着凭着白止的聪慧看见我对小狐狸的态度应该就算是打开一个口子了,可没想到小狐狸居然说她不去! 看来此路不通,我还需要再找另一条路了。 “那帝君,你会去吗?”冷不防的,小狐狸突然问我,“你都不去,我去做什么?”我转头看着小狐狸,她眼珠子一转,笑问是不是她去我就会去。 佛铃花被方才突然热闹的清风吹动了身体,我尚未发觉,当我说出“当然”两个字的时候莫名的笑了一下。 重霖适时的端出了桃花糕,经过热气的蒸腾,原本是淡粉色的桃花糕此时一个个明亮晶莹,我点点头,“嗯,不错。” 九儿将碟子推到我面前,要我尝一尝。我看着她不知为何,原本端庄的心情立刻就生出千百种想要逗她的想法,我笑着凑近碟子,却不伸手,笑眯眯看着九儿。 重霖笑了一下退下了,九儿发出一声轻笑,遂即拿了一块糕轻轻的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喏。”九儿看着我。 我轻轻咬了一口,拼了拼,软糯香甜,入口便有一阵桃花的香甜。“真好吃,九儿,你的手艺真好。” 多夸夸她,下次就有理由让她来太晨宫了。我是这么盘算的,更何况九儿的手艺真的很好,再者说,九儿还小,多夸夸她总是会让她高兴的! 大概是临近正午了,院中的宫娥突然多了起来,我伸手拿起一块桃花糕喂到九儿嘴边,九儿脸红着,却依旧咬了一口,吞咽之后突然得意的看着我:“嗯,帝君说的没错!我的手艺的确好!” 这小狐狸,都学会了自夸了,真不愧是我的小狐狸!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三十六万年首次对一只小狐狸撒娇篇 花晨月夕,黎云梦暖。我从未觉得太晨宫的景色有多美丽,尽管四海八荒的神仙每每赞叹,就连九儿初次到太晨宫那段时间也曾说过没觉得太晨宫哪里好看。 只是今日,我倒是觉得这偌大的太晨宫竟然真的好看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有小狐狸在吧,那时候,我没有能带她四处逛逛,如今,我倒是想把她留在这太晨宫带着她见见这太晨宫的景致是不是真的如四海八荒的神仙们说的那样。 “或许是因为我在,所以今天九儿做的桃花糕格外好吃。”我笑着看着九儿,等着她如何回应这番话,谁知这小狐狸竟然算着小碟子就朝着殿内走去,我跟在她身后却突然想起来从前她好像也是这么跟着我的,时不时还撞上我。 末了进入殿中的九儿将碟子放在桌上,随后叹了一口气,居然用了一副大约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叹道:“可是,你没学会啊。” 我莫名觉得高兴,三十六万年来,即便是当年在水沼泽学宫即便是父神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这感觉算是被批评了吧?可为什么我觉得很高兴? 我顺手拿起方才九儿咬了一口的桃花糕送到她嘴边,她一脸无奈,好像见我不接话又拿我也没什么办法似的咬了一口,我则有些忘情顺势将手中的糕送入自己口中,回神抬眼之际却看见九儿愣住,呆呆的唤着“帝君”二字。 这······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索性将那块桃花糕吃完,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模样心中有些失落不悦,难道九儿觉得,我不能碰她碰过的东西?还是她心中仍有芥蒂,对我的心意还是不相信? 这一次,我并不想放手,哪怕在与她纠缠了几千年之后如今需要换我来守护她我也愿意。 “九儿,你脸上有糕屑。”与其告诉小狐狸,不如用行动证明给她看,让她知道我心中当真有她。 小狐狸上当了,果然用手摸了摸嘴边,口中还念叨在哪里。 正中我怀。我朝她招招手,她身子朝我挪了挪,我则是立刻凑到她面前对着那曾经偷偷吻过我的唇吻了下去。 这世间清风万里,日月无垠,司命的话本子上,男子若喜欢女子,便吟诗作赋便赠定情信物,我偏偏不,我要九儿记住,今日我东华就是要将我的心意直接表明,我家小狐狸不同于别的神仙,有些傻。 大概是被吓到了,即便近在眼前,她却用她那双大眼睛盯着我,蔓延的惊慌,我心头一软,大概是我有些唐突了,可带着桃花香甜的唇让我流连忘返,我垂下眼避开她的眼睛,生怕她推开我拒绝我。若果真如此,我想,看着她的眼睛我定然会放开她的,但这一放开,我不知会不会就此断了我与九儿的全部缘分。所以,我要避开她的眼睛! 可,我似乎又想错了。 我垂下眼眸的瞬间,却分明感到一双细弱的手缠上了我的腰际,小狐狸没有拒绝我! 我心中的喜悦瞬间四处奔腾,忍不住在小狐狸唇上重重的吻了下去,这生生世世,我已然是要栽倒在这傻狐狸手里了。 心中喜悦,我却也能感觉到小狐狸越来越烫的脸庞,离开了她香甜的唇,我得意的瞧着她,这小狐狸,到底是我的了! “帝君,你!”小狐狸看上去并不像是气急败坏,依着我对她的了解,此刻她应该十分害羞着。我抱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她往我怀中带了带,随后又凑近她道:“九儿,怎么办,我没学会做桃花糕。”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或许是在同小狐狸撒娇吧。 九儿撅着嘴,轻轻靠在我胸口,一双大眼睛盯着我道:“帝君,你是在耍无赖吗?” 糟糕,被她发现了,大约这傻狐狸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故意不会好以后随时找她来太晨宫的,可,这样的小心思是一般的神仙和普通的凡人才有的,我怎么也有了这样的小心思呢? 我假装一脸疑惑的看着小狐狸,小狐狸仿佛赌气似的说我就是故意的。 唔,怎么办呢。虽然我是东华帝君,曾经的天地共主,四海八荒没有谁胆敢揣测我的心意,可如今,面对这傻狐狸,我的心,大概也是如院中一眼便可望尽的佛铃花一样吧。 既然被看穿了,我只好笑着说:“九儿,我原以为你傻乎乎的,没想到如今却是聪明了些。是不是因为本君喂你吃了桃花糕的缘故?”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自信满满,收服小狐狸需要软硬兼施 没错,定然是我给她喂了桃花糕的缘故,只是我喂的这桃花糕才不是折颜那老凤凰的桃花做的糕,这桃花糕的秘密,看来九儿是明白了,否则她此刻不会脸红的似乎要滴血似的。 殿外一阵脚步声,一定是重霖。九儿也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转过身将头埋了下来,看样子是恨不得将脑袋埋在我的怀里才罢休的样子。 “帝君,天君派人禀告您,明日白止帝君与折颜上神一道来九重天商议青丘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的婚事。”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想要小狐狸来嘛。重霖又说老天君想请我一同商议。 明日白止帝君会来,折颜也会来,虽说曾是同窗,可这么多年到底联系的少,如今我又想娶这小狐狸,如今便让白止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九儿,你去吗?”小狐狸想躲,我偏不让她躲。谁知这傻狐狸没明白我的用心,脱口便道自己不去。怎么办!摊上这么一只傻狐狸,不用点计策恐怕是真的不行。 “哦!重霖,你告诉天君,本君就不去了。”我想,小狐狸大约要坐不住了。 小狐狸果然立刻抬起头,眼神怎么还有点凶狠的意思盯着我,看来我的办法奏效了。 重霖适时地又说天君觉得,墨渊尚在调息中不便随意走动,天族还需有同白止帝君和折颜差不多品阶的尊神坐镇,方才能显示出天族对青丘的看重。 话虽如此,然老天君才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个原因,与其说想显示天族看重青丘,倒不如说是怕折颜和白止提出什么要求他不好回绝想请我从中斡旋一二罢了,前几日天君来,屡屡说的便是此事。 九儿还盯着我,既然如此,我想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又凑近九儿,道:“九儿,你去吗?” “那好吧,我去。”小狐狸看似努力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答应了下来,如此甚好! 我心情好了起来,终于我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我看着重霖道:“重霖,你去告诉天君,本君和青丘女君会按时去。” 重霖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欢快地就差跳起来似的跑开了,九儿却歪着头,看着我道:“得逞了?” 看来傻狐狸还真是不傻。 我身子向后靠了靠,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傻狐狸,若是从前她就如此聪明,会不会我们这一百多年便不会从未见面?作为神仙,我知道这只是如今的假设,或许我与她之间,非得经历过这些闪躲、推搪才能最终在一起。 此刻,她看着我好像发了呆,明明方才还是一副要与我好好理论一番的模样此刻却又不知脑袋里想着什么。 这傻乎乎的模样难怪当年会被人丢进锁妖塔,未免有点太傻了。 我伸出手,趁小狐狸未注意,一把将她揽到我面前,看着她略显惊慌和害羞的脸我笑道:“什么得逞了?” 九儿会害羞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我却还是小看了这小狐狸。 原以为她会趁势害羞的扎进我怀里,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低头,反而又离我近了几寸,她好看的鼻尖此刻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便蹭到我的鼻子,我想起那日酒醉,她偷偷的亲我。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这小狐狸从来就没有胆小过,否则便不会一早知道我是东华帝君还对我不依不饶。 “帝君,你是不是在用美男计?”九儿香甜的气息从我的鼻子渗入我的脑袋,这一下,轮到我发愣。 不得不说,九儿一脸狐狸坏坏的模样如此的距离对我说着这样的话,每个字都落到了我的心上却又不肯就此停留,反而轻抚一下心跳随后便调皮的跑开。 本君真是被这小狐狸套住了,倒不知今日究竟是我得逞了还是九儿得逞了。 “九儿,你学坏了。”我觉得,只有这句话才能掩盖我此时狂跳不止的心。 九儿笑出了声,随后站起身说起她日前在凡间听到的这个说法:美男计。九儿说,这说法与我很是般配。 “所以九儿是觉得本君是美男吗?”我也站起身看着如今越发顽皮但又越发可爱的小狐狸。 九儿深深地点了点头,甚得我心,毕竟,本君自认为,相貌上还是非常出众的。 未完待续。 由爱故生忧,东华帝君爱上凤九因此变得患得患失 此时大约已经是午后了,九儿朝着我走了过来竟还伸出手抓着我的一根手指头,有些微凉的手有些柔软的手,她看着我似乎有些犹豫,吞吞吐吐说该回去了,不然会被她爷爷批评。 原来是要同我辞别。虽然不舍得让她回去,可看着她犹豫为难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我摸着她的脑袋,让她明日再来。 “明日来做什么?”这小狐狸也学会了故意。 我故意眯着眼睛作出思考的模样,然后趁她抬头看着我的时候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做桃花糕啊。” 或许是太晨宫的温度过高,小狐狸今日总爱脸红。 “帝君,你又欺负我!”九儿此时颇有些娇嗔,这样的语气,三十六万年,她是头一个。 “九儿,明日不是要同天君商量你姑姑的婚事?你在想什么?” 尽管我想让她来的的确确是因为想无时无刻都看着她,可眼下逗狐狸才是很要紧的事情。 “哼!帝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欺负人了!”她真的急了,说完话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我,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生气,那就是在等着我哄哄她。 虽然做了这几十万年的尊神偶尔也会无聊,可逗狐狸的本心是因为爱她,所以让她生气可不是我的初衷。当然,我也知道这小狐狸定然不是在生气。 我唤了一声“九儿”,随后朝着她又走了两步,将她抓着我手指的那只手攥在手心中。 “本君从来都不欺负人,只欺负小狐狸。” 手心中,小狐狸手上的微凉逐渐退去,我凑到她耳边道:“谁叫你一开始化成小狐狸骗我的。” 小狐狸大约是没想到我会提起从前的事情,她面红耳赤想了半天只想了一句“我才没有呢。”可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明显,这小狐狸,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 “九儿,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温顺的小狐狸了?”她吃惊的看着我,半晌大约也回过神知道我又用了读心术,“哼”了一声便要撒开我的手,我哪里舍得,抓着她又叮嘱一遍让她明天定要来九重天上才可以。 九儿今天心情应该很好吧,她走出太晨宫之后,脚上的铃铛便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坐在院中方才化出的软椅上听着那铃铛声,重霖站在我身后。 不远处的佛铃花落了几片花瓣。 “重霖,在那里建个亭子吧。”想到了方才与小狐狸说的话,重霖像是自言自语道:“帝君想的真周到。神族的夏季最热了,便是咱们一十三天也是能感觉到这暑意的,若是凤九殿下将来到太晨宫来,在那里纳凉最好了。” 我回头看着重霖,他正打量着佛铃花架还未发现我已转头,我道:“重霖,你最近话有点多。” 我倒不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这亭子是为了九儿建造的,大约是还不习惯被旁人看透自己如今的心思,小狐狸毕竟还不是上神,我东华帝君的人,旁人自然是不敢动的,可四海八荒总有些糊涂虫,若是给小狐狸带来了无妄之灾······ 从前我事事能料,事事都能掌控,如今面对小狐狸,我竟不敢往后想任何关于她将承受的磨难。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天下最清心的东华紫府少阳君竟在这青天白日里开始患得患失!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月色缠绵的夜晚,逗逗小狐狸还是很有趣的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即便是神仙也终于羽化之日应劫之时,我与她,已经枉费了成千上万年。 桌上九儿留下的桃花糕发着清香,原以为这桃花入了糕想必便不再香了,到底是十里桃林的桃花,到底是折颜。 从清晨的曦光到日暮的洛阳;从院中的软椅到殿中的书案;两点一线之间全是九儿今日的身影。 天边的云朵好像是喝多了,跟九儿害羞的脸一样红,重霖送走了建亭子的工匠,此时在青丘应该是明月高悬了,九儿回去这么久了,现在在做什么呢? 本君总算是尝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九儿曾说,青丘的月色好,今晚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青丘的月色。 其实,这四海八荒的月色哪一处我未曾见过,即便是青丘,白止初选了此处,那时的月色我便也是见过的。 清风明月,亘古不变。只是这青丘的神仙,倒是变了许多,白止当真好福气! 九重天之外,四海八荒之内,夜晚天差地别,青丘的仙泽缭绕万里,我慢慢走在青丘,脚下的路是九儿走了几万年的路,这里的仙泽滋养了九儿几万年。从前,我竟从来没仔仔细细感受过青丘,更没有如此这般的想念过一个人,一只小狐狸。 上一次,她在青丘的那棵桃树下睡着了,因此还受了风寒。 上一次,我看见了她盖的小竹楼,我的小狐狸她怎么生得如此玲珑心。 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到了小竹楼前。南边的窗子开着,我好像听到九儿的声音了。 月光轻巧的透过仙泽洒在了小竹楼,南边的窗子原本掩着,却突然打开了,远远的我瞧着,似乎是九儿的身影。 “帝君,你睡了吗?”的确是九儿,是她的声音,即便笼罩着仙泽可那声音我听的仔细,那张我朝思暮想了一百年的脸我看的分明。 “我还没睡。”我走近小竹楼,南窗之下,我抬头看着九儿,月光从南窗透了进去,九儿白皙的皮肤上似乎被镀上金泽,明亮无比,仿佛月亮的华光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并非是那空中高悬的白玉盘。 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出现,九儿顿时愣住,又好像是在确认,随后她便立刻消失在了南窗,转瞬又从小竹楼的楼梯上出现。 九儿也想念我吧。我看见她只走了两步阶梯便翻身飞下,这小狐狸总是这样莽撞,从前跟在我身后还总是撞上我,如今这样毫无准备的往下跳,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我连忙朝她快走了几步,依照从前她在太晨宫撞我时用的那三成仙术来看,我若是多走几步,大约就接不着她了。她呀,总是这样,若是没有我将来总是这么莽撞可怎么行啊。 一切都刚刚好,九儿落在我的面前,就好像是真正好落在了我的怀里,我的怀中,此刻满满当当,全是喜悦。 “你怎么来了?”九儿没有说“帝君”,而是用了“你”,我很高兴,这表明我在她心里,是一个很亲近的人,至少是一个在她心里的人。 她仰着头望着我,月光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了满目的星星,她就那样看着我,我的心好像都要化了。 此刻,我巴不得将她揉进我的心里。我将九儿的脑袋重新贴在我的胸口,好像这样,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的距离。 “因为有一只小狐狸在想我,在问我问题。我就过来回答她。”虽然是我先想念她,可谁让小狐狸沉不住气先发问了我呢,月色缠绵的夜晚,逗逗小狐狸还是很有趣的。 大约是小狐狸真的变聪明了,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她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问题很迂回,可我的小狐狸,她能猜到我的心思,我又何尝看不明白她的意图呢。 “九儿,我想你了。”我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明知她迂回,可我却不想让她误会,坦言最真实的话,小狐狸开心,我也开心。 我明显感觉到九儿抱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脑袋又往我的怀中进了许多。 今日果真是个极好的日子,晚风虽有些凉意可好在还是委婉了些,漫天的星星不停的眨着眼睛,或许,这亘古不变的星月也对今夜的我有些惊讶吧。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恋爱技巧:爱她,就让她称心如意 “帝君,在九重天看月亮会更圆吗?”九儿轻柔的问,与她这样的对话从未有过,我竟有些感激这未曾相见的百年,若不是这百年之间我从未见她,她亦克制着未曾来找我,但越是这样的隐忍和克制方才能让我们彼此更加珍惜如今能够相守的每一天。 呵,我堂堂东华帝君,竟然如此的善感起来,这小狐狸当真是要改变我,从漫天星河中把我扯到这碧波荡漾的红尘之中。 我松开抱着九儿的手,目光尽数落在她身上,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晚太短暂。 “嗯,九重天上的月亮如何须得看了才知道,九儿有兴趣同我去九重天赏月?” 若夜色注定短暂,那我是否能够争取将小狐狸带回太晨宫呢,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件事今夜注定不能如愿。 九儿担心着白止,可我听说,她自小就备受青丘全族的宠爱,如今想一想,大概也就是只有她爹爹才真的因为她少时顽皮打过她,估摸着从小到大,这几万年间唯一吃过的苦头也就是因为认识了我罢。 我笑她如何会怕向来宠爱她的爷爷,这小狐狸却斤斤计较道:“从前你也不喜欢我啊,现在不是也喜欢我了。” 从前,我太多对不住她了。 从前,她为了我,割断了自己的尾巴,那晚她痛到几乎丢了自己的半条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梦中唤着我的名字,那晚她说,在凡间的我没有那么好看,她说她还是喜欢当时的我。她说了好多,可她不知道,我从未忘记过那些在凡间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得,那晚,她在昆仑虚,昆仑虚那晚,没有月亮,没有像今晚一样的月亮。 “谁说我从前不喜欢你。”我想,九儿是明白的,南天门一别,她明白我,她也理解我。 皓月千里清风无边。“帝君,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九儿眼中有些心疼,听司命说,这百年来,她虽从未来过太晨宫,但每次见到司命时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些我的状况,还总是将一些滋补的东西放进糕中,司命说,她并不知道这糕会给我,但仿佛这样做能让她稍稍缓解她的忧心似的,便也从未阻拦,一直到司命从折颜处讨来茉莉花,九儿的心迹才趋于明显。 她让我回去休息是担忧我的身子,我如何不明白呢。 面对心上人的爱意和担忧,最好的选择便是入了她的心思。 “好,那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记得一起来九重天。”我叮嘱她,担心她明日迟了,那我就需要和白止再周旋一番。月光下,她额间的凤尾花胎记通红透亮,我生出了凡人常有的眷恋,揽过九儿,那凤尾花印是她娘胎带来的,亲吻她的印记是不是就相当于吻遍她的经历呢? 清风伴月去,又迎初日升。 天族倒也真是俗气了些,一大早我便听见九重天的礼乐声,重霖与司命在院中谈论着,隐约听着,好像是说今日从南天门一直到凌霄殿,一路上可谓是张灯结彩,我出门时两人谈论的正欢畅,都没发觉我。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天君向来注重礼节。”在太晨宫谈论天君,总是有些不妥的。 司命和重霖吓了一跳,回身的时候我瞧着他们脸色都有些发白,大约是被吓着了。 “帝君今日看上去很不一样。”重霖带着笑意看着说道,他说完我就看见司命眼神往我身上瞧着,我倒是不觉,白色衣裳我虽然穿的少,但毕竟也是穿过的,何至于他二人今日这模样? “本君三十六万年,年年都一样。”说罢,我便转身去瞧瞧正在搭建的亭子。 工匠速度很快,仅半日的功夫这些雕刻讲究的材料就已经全部挪到了太晨宫,此刻工匠们正在按照已有的图纸建造这亭子。 作为神仙,这大可不必麻烦这些工匠,可对于九儿的心意,用仙术完成实在是过于敷衍,不够庄重。 图纸上是过于常见的方形,便是在九重天上,这样的亭子也是多见的。 佛铃花整整一大片,若只是方形的亭子,在这佛铃花下显得有些小气,我那狐狸,好动些,况且她在青丘盖的小竹楼看起来十分别致,是一只很挑剔的狐狸呢。 我化出笔,在图纸上稍稍修改了些,将这个方形的亭子改成了六角亭,比起原先的规划,轻逸了些也更大了些,图纸上的除了这个六角亭稍稍显的有些空旷,我又添了几笔,加上了一张圆桌和圆凳,这样看着便有了些情趣了。 “帝君,时辰不早了,天君派人请您,说是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已经到了。”重霖站在身后,只说了白止和折颜?小狐狸没来? 难道昨晚又受了风寒还是今日睡迟了? 见我没动,重霖倒是没做声,只是司命突然说了话:“喔,方才来传话的人说,今日与白止帝君一同来的,还有青丘的女君,听说今日很是不同呢。” 重霖倒是也胆大,直言道:“青丘女君自然是要来的,昨日便已经与帝君约好了的。” 我转身看着重霖,不知何时,从前说话谨慎的重霖最近越发的轻浮,不过,说的也对。 既然九儿到了我也不在太晨宫耽搁了,撂下这俩越发八卦的仙官便出了门,走到太晨宫门口我站住脚,转身看着议论的极其热闹都没注意到我转身的两人道:“你们俩今日很闲吗?” 又是两张发白的脸,议论起本君的时候挺带劲,如今被揭穿了,只有这张装可怜的脸!也不知跟谁学的! 未完待续。 天君借神仙之口对白止帝君提要求,场面一度很尴尬 还没走进凌霄殿我便已经闻到了一阵浓烈的百合花香,这天君当真有些俗了,以为摆满了百合就能与百事都能与青丘讲和?未免有些天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愿望嘛,总归是好的。 又走近了些,天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还有阵阵鎏金光彩溢了出来。天君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进了殿,我则是进了殿便搜寻着小狐狸,今日的她,果然很不一样。 不同于昨日的洒脱伶俐的装扮,今日小狐狸倒真的是仙气飘飘,从前见小狐狸穿粉色白色和红色的衣裳居多,今日这身微微透着日落黄的衣裳倒是从来没见过,宽大的袖口和收紧的束腰相称更显小狐狸的腰身盈盈一握,及至地面的裙摆柔柔散落在地面,一头乌黑的头发垂在身后,胸前并没有多余,只是两鬓间有些许散落的发丝显得小狐狸灵动又调皮,只是短短一眼,小狐狸今日的模样就已经刻在我脑海中了。 她乖巧的给天君和我行着礼,我则是压抑着欢喜同白止帝君寒暄起来,毕竟,日后还需要跟白止常聊。 折颜适时地问我上次约好去凡间事何时能进行,随后又拽着九儿的袖子说这衣裳的来源,竟是狐后从凡间带回来的,难怪很少见到,穿在九儿身上那更是好看。 有句话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大概说的就是今日的折颜,老凤凰末了问我九儿今日好看吗。 折颜此话一出,我倒是有些欢喜的。我朝着九儿走了两步,我想,即便我在能抑制,但此刻九儿与我咫尺之间,我想我眼中的欣喜是压制不住的。 “女君今日,确实很好看!”若非有太多不相干的人,我会说,我的小狐狸,一直都很好看。 小狐狸红了脸,这番话即便旁人都不懂,可我知道,她一定是明白的。 有情人之间的默契应该是很深刻的吧,虽然本君三十六万年不曾踏足红尘,从前也对红尘俗世不做任何兴趣,可听到天君在我之后夸起了九儿我却有种微妙的情绪,这原本就是与九儿之间的秘密,若没有天君这后半句,便会是最美好的互动,可偏偏天君要横插一脚,说什么第二绝色。小狐狸还没长开,等她再长大时一定会更好看,本君挑的人,自然不会错! 天君向白止帝君提了建议,请了四海八荒有些阶品的神仙来,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天君无非是想要彰显天族的威严,这么些年,历代这些天君,总是想着彰显天族的威严,也能理解。 漫长的议亲开始了,之所以说是漫长是因为本君明知今日白止帝君并非想要一锤定音,反而因为上次桑籍的事情很有些焦心,此事,若说是从长计议那便不知这长的源头和归处了。 我想殿中的花香气息实在是浓郁,九儿不停地在打喷嚏,一张小脸已经通红,眼中还泛着泪光。 折颜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九儿,很显然,九儿的喷嚏并没有因此止住,只是稍稍缓和了些,之后又一直在打喷嚏,且这声声喷嚏声总在天君议起关键的问题时响起,小狐狸敏感,恐天君以为她今日之举是有意为之因此我瞧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君。 九儿实在有些多虑,有我在,怕什么天君。 她都看了天君,应该也会看我一眼吧。我心中生出这个奇怪的念头时自己也吓了一跳,百年之间能克制住的思念是要在未来加倍地溢出吗? 果然,她努力装作随意的模样看向我,大概以为我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关注她吧,目光接触的一霎那,她又快速地收回眼神低下头。 从前她胆子是真大,如今倒是多了些害羞,是我护得不够! “今日这殿中的香气过于浓郁了些,本君头都有些晕了。” 我知道九儿是被这花香给熏的,她不好意思开口那便理应由我来讲,更何况九儿接二连三的喷嚏也实在是没办法让这场议亲继续下去,天君向来多思多虑,若真的误会了还得费口舌解释。 天君命人撤去了殿中一半的花,九儿因为百合花的减少渐渐止住了喷嚏,乖巧的坐在那里没有再看我,倒是折颜朝我深深地看了好几眼,我明白折颜的意思,想必,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冗长的议论今日果然没有结果,天君借着四海八荒其他神仙的口提出的一些所谓的建议让白止皱了眉,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陷入了一阵沉默,天君朝我看了一眼,这大约是在求助吧。我想天君之所以之前如此执着的要我也参与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吧。 “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且散了吧,改日再议。白止帝君意下如何?” 我看着白止,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顺眼带了一眼小狐狸,她是在神游太虚吗?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告别了繁杂的礼仪,我喊住了白止,道:“白止帝君,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如到太晨宫小叙片刻,如何?” 未完待续。 大事已定,东华帝君与白止帝君默契十足 折颜坐在一边倒是很安然,心中的棋子已落,我轻扣着茶桌,余光中的小狐狸越来越不安,我看向她,恰好她也看向了我。 我想给她一个笑让她放心,可此时不太适合,我深深地看她一眼,她情绪好多了,渐渐平静了下来,方才一直垂着的头也抬了起来,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我也反对。”这四个字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我对九儿未来的承诺。 白止看着折颜微微一笑,随后又端着茶杯对我说道:“东华,你确实没变。” 沧海桑田都在变,日月星辰不变,清风细雨不变,天下间,有很多在变,也有许多,从未改变。 一口茶饮毕,我道:“这四海八荒,只会因为有强者的正义而有安宁,从不会因为有女子的牺牲换来的安宁。”我看向九儿,带着笑意,我想,白止其实能够洞悉一切,倒是我身在其中看错了局势。 九儿垂下头,我看见她甜甜地笑了。 “你们二位正经事说得也差不多了,能否容我说句话?”折颜,差点忘了折颜这个今日说话就点火的闲人了。 白止心情大好,笑眯眯看着折颜道:“你说便是,谁还拦着你不成?” 折颜一听,目光投向他身边的九儿,一脸戏谑:“果真没有人阻拦我?折颜这副样子,这个反应,我倒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过,我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老凤凰,眼神毒辣。 白止再三催促,折颜将手中的扇子折了手中的扇子,道:“不知帝君这里可还有用我的桃花做得糕啊?” 折颜说此话时,小狐狸的手抖了一下。她?当真竟如此害怕她爷爷?这与偷偷亲我的小狐狸不太像啊,看得出来,她此刻很想逃走。 “在膳房用了一个盒子封上了。唔,你若喜欢,尽管拿去。”既然提起了桃花糕,那离我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折颜嬉皮笑脸道:““还请帝君寻人给我拿来?” 正合我意,看得出来小狐狸现在坐立难安,正好,她去拿,既了解太晨宫的布局又是她亲自去的,这,白止再想装傻可就不容易了。 “这有何难?凤九,你去帮我取一下?” 小狐狸还是太单纯,听见我这样说一心只想逃离此刻的气氛的她立刻起身跑了,直接往膳房跑,没有一丝犹豫。若不是顾忌白止和折颜,我恐怕今日要笑出声了,而折颜方才的嬉皮笑脸已经笑得出了褶子,实在比桃林的桃花还灿烂些,小狐狸进门的时候折颜的一脸笑意比方才还要夸张些,九儿将盒子顺手推到折颜怀里,还说了句俏皮话,要撑死折颜。她此刻,倒是很顽皮。 折颜乐呵呵打开食盒,桃花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小狐狸方才坐定,折颜又道:“说来也是奇怪,方才帝君又没说是什么盒子,凤九你倒是灵光,这么准确的就拿来了。很有些灵性嘛。” 呵,我当真是要谢谢折颜了,只是今日让小狐狸着实有些为难和尴尬,改日好好补偿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与九儿的将来而筹划嘛。 九儿朝我看了过来,一张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我则是乐得自在,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同白止说,眼下,彻底不用说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回去了。”到底是亲爷爷,白止定然知道九儿的慌张,推说该回去了。时间的确不早了。 “也好。日后议亲这件事还不知要往来几回呢,来日再见。”我瞧着九儿拉着折颜起身,几个神仙前前后后走出了大殿,走到太晨宫门口时白止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帝君日后来青丘提前派人告知,否则太突然了我怕招待不周啊。”说完和折颜笑了起来,我想,夜里去青丘,白止定然是知道了。我无所谓,知道了更好,免得我开口。 我看了一眼九儿,不知不觉心情明媚了起来,我的九儿今日,真是一朵娇羞的莲花。 我笑道:“不妨不妨,来日方长。” 我想,白止这是在邀请我去青丘了,同窗那么多年,白止的性子,我明白。看来,白止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 谁说今日大事未定,明明就是大事已定嘛! 未完待续。 太晨宫双管齐下,东华帝君前往灵山法会,重霖监造六角亭 四海八荒进入了炎夏,青丘大约此刻也是热潮席卷吧,小狐狸一连多日都未曾来过九重天,即便她不来我也明白,前些日子的天族与青丘的议事不大顺畅,司命说这几日天族非常的忙,连带着四海八荒的神仙都都忙碌了起来,看样子这是准备不间断的往青丘跑了,如果没估计错,天君是要对青丘使用不间歇的流水劝了。 小狐狸定然是在陪她爷爷吧,昨日在她爷爷面前,她倒是很乖巧,不像在我面前调皮些,也大胆些。 太晨宫院中的六角亭一日比一日有了不小的改变,这宫顶都是朱红色的,间歇陪着一些鎏金的瓦片,若是冒然用了别的颜色,恐怕也不大好看,佛铃花是紫色的,亭子若用朱红色也忒俗气了些。 “鎏金吧,别太晃眼,搭配些清爽的白色。”我交代给重霖,毕竟重霖在这些方面细心些。 “帝君,那您何时动身?”重霖在说前些日子收到的梵境邀请,佛陀要在灵山往西召开法会,为期一个月。 吃斋念佛,倒也能十分能清心。况最近小狐狸也不会过来,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梵境,等天君那边对青丘的攻势渐渐弱下来,小狐狸大约也有时间了,那时候法会也结束了,甚好! “明日吧。” “对了,重霖,我走之后呢,你务必抽个时间去趟青丘。我那里有两坛子好酒,你一并带了去给白止,告诉九儿我的去处和回来的时间,别叫她操心。” 重霖点点头,道:“臣监造完这六角亭便去,定不让女君担心。” 重霖办事我是放心的,照着目前的进度,大约我回来的时候便能看见一个崭新的六角亭了,那时候小狐狸再来就不会受暑气了。 灵山往西是西方佛陀开辟出来的一个偌大的会场,灵山下有许许多多信仰佛法的普罗大众,佛陀原本就有着普度众生的愿望,随着灵山下的信众越来越多那会场自然就越来越大,每一次的法会大约都是在半旬左右,这一次也是最盛大的一次,不仅仅要宣扬佛法,更要研论立书,因此一月余的时间倒也是安排的差不多。 灵山与九重天不同,九重天上一直到三十六层大罗天,即便四海八荒寒来暑往,九重天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温度会相应的有所改变; 而灵山,一年四季寒暑不同,制约着人类和飞禽走兽的活动,从而产生不同的灵异之气,飞云流水,花草树木也都奇异绚丽,形状各异。比起被天族治理的十几万年如一日的九重天来说,这灵山的风光倒也真的令人赏心悦目,上次灵宝天尊的法会上佛陀说九儿小时候常去灵山,这样的景致自然是十分吸引她的。只是不知如今她长大了,是否还会对灵山有兴趣,下次,下次带她一同来,她那顽皮的性子,来灵山听听经也很好。 刚入灵山,佛陀便亲自出迎,这倒也是稀奇。 略作休整,第二日灵鸟在晨曦未明十分在灵山上空旋鸣了数十声,即便是清晨,灵山的仙泽都已经盖过了黛墨色的天空,小狐狸若是在这样的地方好好修炼,或许会十分快的飞升上神呢。当然,除了这灵山,倒还有一处能帮助她修炼。 万境万机俱寝息,一知一见尽消融。 闲闲两耳全无用,坐到晨鸡与暮钟。 这灵山的一个月过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与太晨宫的日子一样,倒也没什么不同, 本君习惯了那样的日子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只是每每到了漫天星辰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只小狐狸,我出来了已有半月了,青丘那里应该清静了些吧。 再过两日便能回去了,小狐狸大约也是想我了吧,不然这小狐狸也太没良心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在灵山莲池看了几眼,佛陀说将生出万般机缘 两日已过,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灵山,灵山有着万顷莲池,那里培育着这普天之下灵气最盛的莲花,也因这些莲花终日在这灵气旺盛的灵山又日日听得这梵音,还能日日听见佛家讲经,因此这莲池之中总是能修出一些莲花仙人。 佛陀指着一大片的莲池道:“这池中所修成的仙子精灵皆是与这天下芸芸众生有缘分,今日你多看了它们一眼,也就能造化出不少机缘啊。” 佛陀的意思我自然明白,这天下的缘分这世上仅凭一块三生石又怎能说清?你瞧着万顷莲池,这些莲花都能随着机缘修成形与这普天众生有了这一世的缘分,可偏偏,那愁人的三生石上却将我和九儿错开。这天命,这机缘,说不清,道不明。 “我倒宁愿不要这机缘,还是让它们留在这灵山的莲池最为合适。”佛陀的话我明白,我的话,说得倒也是明白。 “帝君啊,那怎样的缘分是你想要的呢?”佛陀依旧一副乐呵呵的神态看着我,与他相处的这十几日,佛陀说话也总是阴阳怪气的,笑而不答,大约也就是对此时的佛陀最好的回答了。 “东华啊,这世上万般,都随缘,不可强求,你明白的。” 同佛陀这样的佛祖讲话当真是省心,一切都无需赘言。 “多谢佛陀,本就就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再来。”想到回去能找小狐狸了,本君一刻钟都想多待。 “也好也好。” 灵山此去,天高云阔。灵鸟殷勤似乎在探路,脚下的云雾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距离九重天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欢喜。 “帝君、帝君~” 似乎是重霖的声音,往前又走了些,正是重霖,只是他急色匆匆,好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出什么事了重霖?” “禀帝君,姬蘅公主的兄长派人说,姬蘅公主秋水毒发作,已经发作三日了。我原想着三日前您就该回来的,可没想到晚了些,今日魔族的人又来了,问帝君回来没,说······” 重霖吞吞吐吐,“说什么?” “说姬蘅公主若再不得救治,恐怕······”重霖皱着眉,一副紧张模样,我转身便前往魔族,来不及多问其他细枝末节。 姬蘅公主,乃是我昔日大将孟昊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临终前孟昊曾将她托付于我,多年来一直在魔族,我则是偶尔去瞧瞧她那孱弱的身子便也算是尽到了嘱托。 魔族之中,昏暗无光,姬蘅躺在那里面色白的像一张纸,这秋水毒本就不该在这混沌之处逗留,早给了她一个好去处,可她却偏执的如同孟昊一般不肯去,不知在留恋什么。 一连数日,在姬蘅身上的毒性渐渐控制住了,只是要清除,还需要经年累月的调息才可。 “多谢老师。”姬蘅醒后的第一句话。 “不必。若你一直按照我给你的方子疗养便不会如此。”对于这样的执拗我向来不喜欢,太过执着,同孟昊一般有些执迷不悟不听劝。这样做神仙,当真是枉费了神仙的身子。 “老师能否多留几日?” 之所以本君甚少来魔族,完全是因为本君平日里就是个话不多的神仙,更是一个不喜欢听人说废话的神仙,偏偏这孟昊的女儿,身子不好废话又多,若非孟昊,我断然不想纠缠。 “说了多次了,你就按照我的方子调养便不会再次发作,指望着本君,偶尔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再次留下方子我便离开了魔族,从前的魔族,少绾在时倒是有趣,如今没了少绾,这魔族众生,倒也真的再无趣味。 从魔族离开后,我稍稍绕了远路,路过青丘时却没感觉到小狐狸的气息,她不在青丘。 情理之中,小狐狸本就活泼好动,这几个月若是天天将她困在青丘想必对她来说才是一种折磨,她不在青丘,倒也合情合理。 虽然心中这样劝说着自己,可始终还是有些不爽,这情绪大约是因为太过于想念小狐狸了。 匆匆回到太晨宫已是九重天的傍晚,太晨宫天色尚好,六角亭已经建造完毕,只是没见到重霖,也不知这些日子小狐狸有没有来找过我。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梵境归来不见重霖和司命,九重天上凤九流言四起 天君为了撮合与青丘的联姻对青丘开展了流水宴似的,如今加上我去梵境以及在这魔族的一个月,细细想来,与小狐狸竟然有近三个月未曾见过面了,小狐狸天性好动,这些日子有没有闯祸呢。 六角亭建造得很用心,四周布了水晶帘,趁着黄昏傍晚的光泽折射出许多色彩斑斓的光线,这样的景色,如小狐狸吃了失魂果那日一般,她迷迷糊糊抱着我,说她好喜欢好喜欢我。 几十万年,毫不客气地讲,四海八荒神仙妖魔对本君动过心思的不少,本君却是连心都没有多跳动一下,而那日,小狐狸晕头晕脑的一把抱住我,脑袋在我胸前蹭得欢快,奶声奶气同我说喜欢我,然后又坐到在地下说有人欺负她,那可怜模样一度让我忘记她顽皮的本性。若不是因为在太晨宫的缘故,若不是因为是她姑姑未来夫君的表妹的缘故,大约她不会受到任何欺负吧,毕竟初见她那日她用剑指着北海水君桑籍和少辛时是那样的有气势。 日头终于归了西天,漫天的落日余晖在一十三天安安静静地挂在天际,重霖和司命不知去了哪里还没回来,我刚要起身准备去找找却在起身的一瞬间想到了那日我就是去寻司命所有才碰见了吃失魂果的九儿,今日此情此景倒是多了很多趣味,原来在这太晨宫中,小狐狸留下了不少痕迹,果真是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九重天没有夜色,我回到殿中的时候正巧遇见宫娥新折了桃花插在瓶中,比起十里桃林粉嫩的桃花,太晨宫外的桃花对我来说确实有了更多的回忆。那天,或许是司命给她出的招吧,可是明明是一只顽皮的小狐狸,怎么那一日却规规矩矩的呢,难道那时候她害怕我? 明日吧,若是明日小狐狸还不来,我便去青丘看看,这小狐狸究竟是不是真的忘了我。 夜晚是难熬的,或许是因为期待明日的到来。 翌日清晨,我一夜未睡,闭目便是小狐狸的身影,好容易挨到着早晨我走出寝殿,佛铃花趁着清风在六角亭上拂动着,前些日子在梵境,佛陀曾说我在莲池流连的一眼或许会生出许多机缘,今日看着这佛铃,我到希望这佛铃花后会有一只红色的小狐狸跳出来扑进我的怀里。 消失了一夜的重霖和司命终于是出现了,瞧着他们有些不正常的表情我隐隐有一丝不安。 “你们俩为何这神情?” 司命和重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重霖便垂下脑袋不作声,司命则道:“小仙前些日子九重天的宫娥议论,说······”司命开始吞吞吐吐,还时不时的看看重霖。 “说什么?”本君到不知,司命星君何时变得如此不直率了,要知道这可是当年听说小狐狸的父亲在西海开始为小狐狸招亲就直言告诉我的司命,今日这是犯了哪门子的矫情! 司命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随后皱了皱眉道:“说凤九殿下前些日子来太晨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的时候看上去很是伤心。因,因日前大家都说帝君您与凤九殿下关系匪浅,故,故大家揣测,凤九殿下是在帝君这里受了什么气。” 是了,本君去梵境之事只有本君座下仙官知道,那些神仙宫娥自然是不知本君的行踪,这也难怪。只是,小狐狸应该是知道的呀。 我看向重霖,他依旧垂着脑袋,大约,问题是在重霖这! “重霖跟我来!”我急需要发生了什么事情,向来办事妥帖的重霖为什么会让这样的传言在九重天散开。 至书房,重霖依旧垂着脑袋,按理说,重霖不应该有这样的状态,跟随我多年,便是在碧海苍灵之时重霖也从未有这样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我坐下端起手边的热茶问到。 重霖抬起头,我虽然未曾直视他,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重霖行礼,然后用了一种几乎悔恨不已的声音说道:“帝君,臣做错事了。” 未完待续。 爱情三十六计之东华帝君撒谎计,自己说谎却狡辩是逗狐狸 重霖之所以能在几十年之间便被四海八荒的神仙称之为解语花一来是他确实大部分的时间明白本君的心意,二来则是他做事极其认真,对本君的吩咐更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因此,重霖说自己做错事了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哦?” 我看向重霖,他脸上微红,看起来是真的紧张了。 “帝君您离开太晨宫那日,我原本按照吩咐去青丘告知凤九殿下的,可刚走到九重天就看见了连三殿下喝得酩酊大醉,非拉着臣说了好久的话,接着又是建造六角亭的工匠来询问事情,故此······故此便耽误了给凤九殿下说。”重霖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好几眼,我道:“那这传言又是怎么一回事?” 若我没想错,大约,小狐狸来找我了吧。 “大约过了三五日,凤九殿下来九重天,臣在太晨宫门口恰好碰见了凤九殿下,因为臣记得被三殿下拉着之时我曾安排了一个宫娥去告诉凤九殿下,可凤九殿下那日来,却全然不知。臣,臣便告诉她您去了梵境,殿下便走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气似乎是于事无补,重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让人心情更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说!” “司命曾推测,即便臣忘记给凤九殿下说,帝君您也会告诉凤九殿下的,所以,所以那日臣对凤九殿下说了句糊涂话。” 原本我以为事情到此已经最坏了,没想到照重霖这样的说法,或许还有更坏的事情。 “说了什么?”我有些不耐烦,重霖,千万年不曾做过一件错事,偏偏这一件事让我颇有些头疼。 “臣问殿下,您难道没有告诉她。我以为,您会如司命说的那样会亲自再同凤九殿下说······”重霖声音越来越小,大约也是明白了这句话的不合适。 “何时司命能准确地安排本君的事情了!”虽然我并不真的恼司命,可如眼下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让这九重天上有了关于我和九儿的一些好的传言,如今,功亏一篑,更重要的是,小狐狸若是当真伤了心可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心中的烦躁和怒气一涌而上,重霖站在我面前弯着腰也很自责,如今问责重霖和司命已是无用,小狐狸若是因此再不来找我又当如何? “重霖?”好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我抬头时重霖已经挪开了身子。 “帝君,凤九殿下,在下先出去了。”重霖脸上有欣喜,与他同样的,我也有欣喜,小狐狸来找我了,看来她并没有受到影响。 重霖走时带上了书房的门,我起身朝着小狐狸走了两步,她倒是也没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时,我已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若说从前她胆战心惊,如今却是我胆战心惊。我担心我的小狐狸因为旁人的闲话会伤心,再不找我。 此刻我欣喜,或许还有点百感交集,幸好,她来了。我的小狐狸果然是天底下性格最好的狐狸。 或许我有些莽撞了,小狐狸在我怀里呆了片刻才伸手抱住我,脑袋还在怀里拱了拱,我回来了,她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去哪了?”几乎是异口同声,我想知道最近小狐狸去哪里了,近三个月,她如此顽皮,或许还很伤心,我笃定,她一定不会乖乖地在青丘呆着。 九儿在我怀中探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道:““这个,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要怎么说才能缓解之前司命说的事导致小狐狸伤心的情况呢? 嗯······小狐狸,还小,哄一哄是必要的,善意的谎言应该不算谎言吧。 脑中混乱之中,眼底时不时飘来一抹红色,我低下头,吻上了九儿额间的凤尾花印,这样的温度,这一抹红色,阔别近三个月,蹭着这凤尾花的红,我道:“重霖没告诉你吗?” 本君从不曾说谎,可为了长远计,暂且算作逗狐狸吧。 未完待续。 小狐狸故作凶狠表露怒气,东华帝君看来竟还有点可爱 我向来不是一个爱计较的神仙,活了几十万年这天下苍生以千变万化的姿态不断出现在这混沌天地之中,若是什么事都要计较一二,那做神仙未免也太不通透了。 一阵凉风入窗,九儿的手似乎是抓着了我的衣裳,她还在我怀中,额间的凤尾花印愈发滚烫,她微微蹭着脑袋喃喃吐出几个字,说重霖告诉她我去梵境了。 嗯,这大概是她来找我的时候重霖告诉她的,结合着方才重霖和司命的话,事情的发展应该是这样,我便只是淡淡地“嗯”的一声,九儿发间的香味充斥着我的鼻息,此刻人在怀中我便已经觉得这是天长地久了。 前些日子小狐狸不在青丘,我初次与她见面时便是她不知从哪里游历回来误入了那片林子遇到了金猊兽,那天恰好我路过那里,那时她还未飞升上仙,却识得我书中的模样,张口便是折颜,那时我便知道这小狐狸定是有些来头却从未想过竟是白止的孙女,更未想到我与她之间还能生出这万般情缘千种造化。 我牵着小狐狸坐了下来,殿中时有凉风闯进来将悬在空中的云幔吹的曼妙多姿。 “九儿,你去哪了?” 九儿正在欣赏这舞动的云幔,她好像很喜欢这些恣意的东西。也对,毕竟还是个女儿家。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她回神之际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疑问,理直气壮说她一直在青丘,但这理直气壮地回答却不经意让我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说话,现在的我,好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凡人而并非是稳坐太晨宫的东华紫府少阳君,我对于这样的情绪有些莫名。 九儿见我没说话,突然伸出手落在我眉间,好像试图要将我皱着的眉头抚平,她那一副浑然天成的纯真模样和此刻认真的模样让我心中柔软万分,这许多年来,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接受一个人这样轻柔地与我在一起,心中的柔软也都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泛起涟漪,想到这许久未见,想到那日特意路过青丘却未能见到她,我将前日去青丘的事情告诉她时语气中竟出现了我从未预料到的委屈感,我,这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我,九儿也有同样的惊讶,或者说,她很意外,她或许没想到我这几日便会去找她,因此又明确的确认了一遍我是否去过青丘。 我不作声,转头目光落在案上的桃花上,我的确是去过,她显然是真的不知情,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心中失落,这一次分明是想念难耐,可却没有如愿见到她,当时的失落现在想来那感觉还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或者我的情绪太过明显,九儿抓着我袖子的一块,说前些日子白止让她去别处给狐后去寻些有趣的玩意儿,她便与白真上神一同外出了。 原来竟是这样。我以为,小狐狸这些天玩得乐不思蜀是当真将我忘了,原来是白止有意为之,我心中的失落一丝丝被抽离,就好像小狐狸方才抓着我衣袖的手此刻落在我的手指间,这一来二去之间,心中的失落一点点被小狐狸手上的温度填满,却又孩子气道:“当真?” 这样的语气,大约已经不是从前在战场上以战止战的东华紫府少阳君了吧。 “当真!凤九从来不骗帝君的。”九儿信誓旦旦地说出这句话,我翻过手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中。 “九儿,我记得最初便是只有你敢骗我来着······” 最初,她又是装作太晨宫的宫娥,又是化成小狐狸,还总以狐狸的模样在我怀中趴着,她还在心中腹诽,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微微垂下脑袋,看上去应该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却又突然抬起头,故作凶狠的模样或许在她自己看来是霸气十足,但在我看来,却,却是有些奶凶,让我好像将她抓进怀里揉捏一番。 九儿奶凶奶凶地问我:““那!帝君!你去梵境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 意料之中,幸好重霖方才都说了清楚,不然此刻我还要想些什么理由才合适。“我是让重霖告诉你来着,谁知道他因为什么事给耽误了。其实,也怨不得我。”这的确是怨不得我的,我的的确确是交代了下去的。 应该是从前在太晨宫呆得久了,这小狐狸太过了解我的风格,她严词说我是将责任推给重霖,这一刻到不知是她太了解我还是小狐狸聪明是在故意挑衅,不过这一次,九儿猜错了,我十分淡定道:“那九儿以为,方才你来时重霖为何如此激动?”此事的确是事实,我倒不用慌张,只想看看这小狐狸接下来准备如何接招。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擅长亲密‘偷袭\’,凤九见怪不怪习惯了帝君亲吻 不得不说,这青丘白止帝君实在是了得,无论是昔日在战场上还是在后来的情场上。 从前我无心红尘情爱,只隐约知道那是白止和折颜同时都中意如今的狐后,原本算是情敌吧,谁知白止竟有能耐将折颜变成了好友,这些年,折颜的十里桃林成了青丘白家儿女的后花园,还一手带大了白真,唔,说起白真,或许,这才是折颜几十万年之后的一次回击吧。 但折颜,的的确确让我头疼了一番。 我以为小狐狸无法接招了,谁知她竟说月前折颜去了梵境,并未见到我。是的,月前我恰好从梵境离开路上遇到了重霖然后去了魔族。 九儿她并不知道姬蘅这桩事情,其实这也并非什么不能言说的事,只是还要解释我与那姬蘅的关系还要解释孟昊对我的嘱托,这一来二去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这许久未见九儿,我只想抱着她以慰我这些日子的想念之苦。 等等!我方才用了“解释”这个说法?三十六万年,我何曾同人解释过什么?呵,这小狐狸当真是乱了我的心。 还是告诉她吧,免得日后又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不安或者此时不说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倒让此事成了小狐狸对我的话柄用来揶揄我。 这世间的事,我虽然不能预料的十分确定,但也能预测十之八九,可在小狐狸这里,我什么也无法预料。 “九儿,嗯,我呢的确有一桩事没告诉你。”我微微转身,准备将魔族的事情告诉她,却不知究竟应该如何让开口才比较顺当,便先做个铺垫。 但不知什么原因,小狐狸听完我的话原本脸上还有些奶凶的神情却突然严肃了下来,不安的情绪瞬间从眼神中四散开来,她小心翼翼问我什么事,样子实在让我心疼。 我挪开看她的目光起身在殿中踱了几圈,却见她也起身走了过来,样子十分不安。 我再次牵着她将她安置在软榻上,将我与孟昊以及孟昊寂灭前的嘱托说给了九儿,同时还告诉她姬蘅的身份和如今的情况,我想,知无不言大约就是今日这般吧,关于这件事,或早或晚,九儿总会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倒不如我亲自告诉她。 我的小狐狸当真善良可爱,听完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还不忘调侃我此行是去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这个说法甚好,本君如何也算得上是个英雄了,只是这“美”,这个说法不大好,想当初······对了!想当初! 我凑到小狐狸眼前,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心中又起了逗狐狸的念头。 “当初我救下你,算什么?”当初便是我救下了她,她非要报这救命之恩然后才有了这后来的诸多事,若是对孟昊的嘱托是英雄救美,那对九儿是什么? “当初帝君救我,是侠骨柔肠。”九儿抬着头直视我的眼睛,香香的呼吸扑在我的唇边,侠骨柔肠,英雄救美,这样的说法大约都是她从凡间听来的,她莫非又去了乐野之境? “这二者的区别是什么?”我朝她歪了歪身子,想看看她要如何想我解释这二者的区别。 “帝君是英雄,这世间万物是美,帝君是昔日天地共主,拯救世间万物为英雄救美;帝君仙风道骨严峻清冷,只能对我柔肠百转。这就是区别。帝君对这个说法,可还满意?”她扑闪的大眼睛中带着笑意看着我说出这番话,谢天谢地,我的九儿终于正确的将她与天地万物在我心中的区别说了出来,我一时高兴,快速在她唇上留下一吻,并极力附和她说的对! 她没有立刻害羞,也没有垂下脑袋,似乎是早就习惯了我突如其来的亲吻,依旧微微仰着头看着我道:““所以呢,帝君,你可以救美,可是不可以像对我这般对旁人喔。” 我的小狐狸,吃醋都吃的这么清新,提要求都提的如此可爱,我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的心意,从头至尾我都是了解的,眼下只需要让她确认我的心意就好。 很好,今日是非常好的一日!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用读心术窥探凤九的心思,凤九的心思可真丰富 不知此时是何时,九儿就这样看着我,近在我眼前那张好看得脸灵动又美丽,想了想,我看着她:“九儿,你,好像在,吃醋?” 九儿迅速挪开了目光,微微垂下头,道:““胡说,我才没有,我,我乃青丘女君,怎么可能会吃醋啊。” 这话说得很是认真,也很倔强,还故意作出一副女君的姿态,可眼神却骗不了我。九儿的眼神就像太晨宫天边飘动的云霞,永远飘忽不定。 既不是吃醋,为何不敢看我?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她立刻故作镇定道:“谁说我不敢看啊,这不是看着呢嘛!”说着她回过头朝我看来,我迎上了她的目光,好像不期而遇,其实是我的预谋已久。 看着她,眼中的不安一点点消失,然后软软的问我姬蘅是否喜欢我。 我几十万年虽然对着红尘情缘没动过什么心思,可却对小神仙心中的所思所想了解一二,看着小狐狸那软软糯糯的询问,我笑道:“这四海八荒,难道还有不喜欢本君的神仙?” 我说的实在也是实话,毕竟这件事情如何回答都显得我为神不是那么的谦虚,这语言的艺术的确值得神仙们好好修一修。 但这样的回答九儿却不是很开心,撅着嘴,明面上说我说的都对,可实际上就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其实,我为神这么久,对于那些小神仙何曾多看一眼,只有这只小狐狸才让我心心念念这么久,方才她还聪明伶俐的认识到了自己在我心中的特殊,眼下问出这句糊涂话定然是有些懵了的。我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她安心呢。 清风在殿中绕了一圈,一片桃花花瓣娇弱地落在九儿的手背上,这小狐狸,那日在十里桃林,前些日子在太晨宫,折颜和白止,就连白真都将一切看的分明,唯有她还时不时犯迷糊,当真是做了女君变得谨慎起来了。 “九儿,你我几生几世,任谁都比不了的。你,放心。”‘我拈起九儿手背上花瓣,又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中,这样的情景搁在从前时,她还是一只小狐狸。 她半天没有说话,我有些好奇这个小狐狸在想什么,既然是神仙,不利用仙术实在是有些浪费神仙这个名号。 果然,每次窥探小狐狸的内心总是不让人失望,每一次她心中对我的腹诽从不缺席。比方说此刻,我知道她在说我是“小老头”。 唔,我老吗?三十六万年,好像确实有些老,我曾说过,我比白止还要大些,小狐狸会嫌我老吗?或许某一天她也会突然被四海八荒那些年轻的神仙吸引,他们或许会更有话题吧。不过,本君看上的人,谁也夺不走! 看着身边还在浮想联翩的小狐狸,我将她揽在怀中,道:“九儿,你方才在腹诽我。” 不等她说话,我问她:“九儿,你当真觉得本君老了?” 她在我怀中抬起头,我没有直视她,目光所及,余光里的那张脸才是重点。 “帝君,你活了三十六万年,老嘛,自然是要老一点的。不过呢······”她顿了顿,然后好像是要从我怀中起身却并没有真的起身,只是伸长了脖子,我转头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被她轻轻啄了一下,她说:“不过呢,帝君身份尊贵,又长得如此好看,竟然是一点也没有老的意思呢。” 欢喜是必然的,“老”这件事我从不抗拒,我抗拒的是小狐狸也这么认为,但如今看来,她并不这么认为,那神情,就像是误食失魂果那日她说“帝君你一点也不老”一样,千百年,之前之后,她还是那只小狐狸,她没变。 我低下头,侧脸贴着她的额头,我的事总算是说清楚了,如今我倒要问问她,这几日与白真究竟是去了哪里,有没有,像我这样想念过她。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用行动让九重天上的流言不攻自破 这世间,约莫有些智慧的人总是难逃难得糊涂这个说法,以至于历劫归来的神仙们虽然洞悉一切,但在很多时候也总是装糊涂。很多神仙是装糊涂,但当我反问小狐狸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的时候,我倒觉得以她智慧来看,大约是真的糊涂。 此刻,她正靠在我怀中听上去很是漫不经心地问我怎么了。 “九儿不准备如实相告吗?”虽然我明白她绝不是在装糊涂,但毕竟这段时间都没有告诉我就乱跑,尤其是上一次同司命聊过的那个地方:乐野。如今那一处有什么谪仙我并不知道,她又只是一个上仙,若是有什么不测当如何。 或许是方才我的语气有些严肃,她一扫方才的漫不经心从我怀中起来看着我说她从未有什么事瞒过我,我只好假意说是派重霖去青丘寻过她,却发现她不在,这才算是正好提醒了她。 果然,她去了乐野之境,说着好像还有点失望的模样,她同我描绘着那一处的芙蓉节的繁华与美景,她说,我若是在该有多好。 我记得,之前应过她,说好了要陪她一同去她说过的凡间,这一次面对美景,我不在,我想这样的心情就如同我前些日子在梵境见到一切清心的景致时自然而然就想起她是一样的,心中人不在身旁,那种失落我明白。 如今这七情六欲,我倒是尝到了一些滋味。 “芙蓉节?九儿,我承诺你,明年芙蓉节我定然陪你一起。”我看着略带幽怨的她向她承诺着,希望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九儿伸手抱我。 “帝君,你可不许诳我。”她撒娇让我心中一片柔软。 六角亭已经建好,九儿方才来或许还没来得及看见,我起身将她引至院中指着那一片佛铃花前。 “九儿,你瞧瞧”。 我看着她欢快的跑到六角亭中,四周的水晶帘反射得好看的光彩争先恐后地扑到九儿身上,我坐在白玉凳上看着她,她这欢快的模样比之从前在太晨宫更加多了,从前我瞧着她开心就好,如今,我也可以同她一起开心。 “那日我以为你是戏言,没想到竟然这得造了。方才我进来之时竟也没看到。”她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袖子开心地说道。 “我对你,何曾有过戏言。”无论今日还是从前,虽没有一直在一起,可我从不曾对你戏言。 乐野之境,九儿似乎很喜欢去那里,她的性格大约已经在那里有了新的朋友吧。 “九儿,下次去哪里不许不告诉我。”我叮嘱她,三生石上虽然有着千变万化,但所有的机缘绝不会凭空消失,我还记得那一年,三生石上九儿名字旁边的那个名字,她若总是不在我身边,遇到的人也总是形形色色,我怕来不及生出我与她的姻缘又多了许多阻碍。 你若是不在,又去给什么公主女仙解毒了呢。”她撅着嘴没有看我,目光似乎是落在里湖里的莲叶上。 孟昊的托付我要顾虑,我不能十分肯定地同她讲以后不会去魔族,我不愿骗她。 “我若不在,你也要遣人告诉重霖。”这是我唯一能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起了风,一片佛铃花瓣落在了九儿的发间却好像是点醒了她似的,她兴奋地抓着我的手,眼中的欣喜几乎要夺眶而出,她说:“帝君,你什么时候同我去青丘?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喔。” 她总是心思独到,前些日子又去了乐野之境,我猜想,应该是乐野的什么东西吧,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今的乐野是个什么情况,但看着她一脸兴奋,连月不见,我可不愿就此放开了小狐狸。 “唔,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她一脸的不信,直到我牵着她同重霖交代了一番出了太晨宫的门她才彻底相信,兴高采烈地走在我身边,之前九重天上有太多的流言蜚语,此行正好可以让这些流言不攻自破! 未完待续。 灵宝天尊笑东华帝君魔族英雄救美,帝君一句话撇开关系 上一次,因为九儿突然得知我不在太晨宫的消息让她有些失神从而让九重天那些过于清闲的神仙胡乱猜测我与九儿的关系,今日她如此欢快的在我身边再没有传言中的不悦。而我与她一同出现在九重天的时候那些来往神仙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好奇我一并都收到了。 平日里,诸如灵宝天尊这样的神仙总是稳坐上清境,今日不知是什么情况,竟然在九重天走动,竟然就恰恰好出现在我和九儿面前,一脸笑意道:““帝君前些日子英雄救美,这么快就回来了?” ‘英雄救美’,这不是九儿方才给我普及的嘛,这灵宝天尊整日做着快活神仙,竟没想到居然也懂了这个词。 九儿在旁边,来往的宫娥也不少,为了避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道:“倒也算不得救美,若真要有个名头,受人之托罢了。”这的确也是实话,受人之托。 我想,这样说算是说明了关系吧,美人?我何曾在意过什么美人。神仙闲了,也还是有些令人讨厌的,我匆匆与灵宝天尊寒暄几句便辞了他与九儿一同朝着南天门走去。自打遇见灵宝天尊之后,她倒是安静了许多,也不再说,一直临近南天门才问我:“帝君,为何连灵宝天尊这样清心的神仙都知道你英雄救美可我却不知道?” 原来在想这件事,这小狐狸果然极爱胡思乱想。 “那是因为九儿你很少九重天来看我,知道的自然就少咯。”借着这个问题我正好可以将我的想法说出来,平心而论,小狐狸确实很少来九重天看我了。 她笑了,反说我也去青丘找过她,那斤斤计较的模样实在是可爱。 “哦!原来九儿是希望我去青丘啊,原先我只当你怕你爹打你,怕给你带去麻烦因此便没去,既然九儿诚心邀请了,那日后我便常去。”我调侃她,此时已经出了南天门,大可以用法术直接去青丘了,只是若很快的便到了又大大减少了与小狐狸独处的机会,她说,马上天气冷了,她爹白奕上神和她娘亲就该回来了,是呀,白奕,昔日他见不得他家小狐狸受伤,便问我能否娶九儿,那时我拒绝了,而今,我又当如何面对白奕呢。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青丘,虽然是秋天但一望无际的绿色无不昭示着这里是四海八荒仙泽极盛的仙乡福地,九儿被我攥在手心的手有些不安分,想要挣脱开,我明白她的想法,便安抚她道:“九儿,我以为早晚都要告诉你家里人。” 她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同我确认是否真的想好了,这有何思量,千百年前,我动了去凡间历劫的心思时便已经想好了,她担心那三生石,她还不知道,三生石定三生,可生生世世因缘际会都是在不变中生出许多千变万化,我与她执着些,天命又能奈我何? 青丘的枫叶在一片绿色中若隐若现,狐狸洞口被一片红色的枫叶染红了大半处,我牵着九儿,她的手安分了许多,乖乖的被我牵着,我即便此刻尚未走进狐狸洞也知道折颜和白止此刻都在洞中,同为上古的神仙,他们定然是知道我来了,不仅如此,只怕方才我与九儿的对话或许都被他们偷听了去。 也好,白止将来或许能替我说服白奕,让他听去也无妨。 未完待续。 白止帝君与狐后一唱一和在东华面前准备了一场大戏; 本君今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更怯。 九儿站在狐狸洞口一直没进去,看上去是有些犹豫,我想,能打消她所有顾虑的唯有我的坚定。 “我们,不进去吗?”我晃晃九儿的手想让她不再发呆,恰好狐狸洞中发出声音,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应该是在提醒九儿洞中有人,不可假意逃走吧。 九儿听见这声音倒是瞬间轻松了不少,拉着我便走进了狐狸洞。 一直听说青丘民风淳朴,所居所住都是极其天然之地,比方说这狐狸洞,虽然外面看起来没什么非常特别之处,但进入洞中便称得上是别有洞天。 洞中的迷谷花在有些暗的洞中散发着迷人的光亮,在那些天然形成的岩石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一进去并不会觉得视线受到阻碍,另外还有天然的圆石桌被打磨的光滑明亮,四周放着几个石凳子相得益彰,不出所料,白止和折颜正在洞中,与之一同的还有狐后和白真,想了想,方才洞中传出的声音大约是来自白真了。 九儿显然没想到今日狐狸洞中该来的不该来的长辈们都来了,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幸好我牵着她,否则只怕是她又要停住脚步了。 “呦,凤九一大早出去,回来果然手上多了个宝贝啊!”若说真的有什么不该来的神仙,那说这句话的折颜定是首当其冲。 我自是受的了这样的调侃,可九儿毕竟年幼,况且如今又当着她这许多长辈面前,她的惶恐和不安我是可以感受到的,因为在折颜说这番话之后九儿迅速的甩开了我的手,虽然可以理解,可九儿这甩手的速度也着实太快了些。 我虽此时内心没什么波澜,但瞧着白止和狐后那副认真又严肃的模样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只怕是又酝酿着什么不怀好意呢。 虽然我了解他们,可九儿显然对今日之事还是心中很不安的,况且素日疼爱九儿的白真上神今日也演的一出好戏,不仅此时此刻非常严肃的坐着,还故意不看九儿,我能感觉到身边的九儿已经吓到了。 于是,我径直走了过去,坐到白止对面,道:“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吧!” 我明白,自天地启开,莫说是白止,就连与我年岁相仿的墨渊也未曾见过我会与旁人有什么关系,更别说是女人。如今我牵着九儿来到这青丘,必然是要被他们调笑一番的。不过我也知道,只是调笑而已,白止那日在太晨宫与我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因此今日,他们这一定是故意为之。 果然,我刚说完,白止折颜连同狐后都笑了起来,白真虽然并未笑出声,可却也是笑的低下了头,我余光看了一眼九儿,她放松了很多。 接着白止又拿出一壶酒,说是九儿他们从凡间带来的,说是估摸我这两日也该回来了,没想到今日便到,可见神仙之间是有共鸣的。我朝着站在一边的九儿勾勾手,喊她过来,这情景,仿佛我才是青丘的人似的,而她是初入青丘的客人一般。 带着秋意的风几经周折吹进了狐狸洞,九儿坐在我身边,狐后的一番客套话让九儿刚喝下去的酒狠狠的呛了一口,白止更是附和,说什么名不正则言不顺,便不能事事护的小狐狸周全,这老狐狸又在跟我打太极,此话一出我便知道他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作为上古尊神,白止的性格我是了解的,除去四海八荒安危的事情,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神仙,因此所生的儿女个个都有趣,所经历的事情更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唯有一个白奕上神,唔,却是刻板了些。 不久前在太晨宫,白止还曾邀约我来青丘,如今我来了,他与狐后一唱一和,只怕是提前商量了一出好戏要在我面前唱一唱。 也无妨,九儿在身边,我且瞧瞧这老狐狸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未完待续。 一是为师终身为父,东华帝君险些多了个女儿 正所谓,唱戏也须得有看官捧才是,这老狐狸和狐后一唱一和,我若是不接上一句,恐怕这出戏很难演出精髓。 “所以,狐帝以为如何方才能妥当?”我认为此时说这句无关痛痒的话最是有用处,顺手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凡间来的酒,烈一些,入口并不那么柔顺,难怪小狐狸方才会被呛着。 大约是得了我这么一个好的看官,白止和狐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与折颜看了一眼,三个人眼角分明都笑出皱纹了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他们几人如此情况,我心中倒是愈发的好奇白止究竟要给我说什么了。 “依我看啊,帝君与我和墨渊上神都曾为同窗,墨渊上神呢收了小五做徒弟,不如帝君也收了凤九做徒弟吧,所谓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将来庇佑凤九,旁人也不好说什么。”白止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余光里都是小狐狸震惊了的神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亏这老狐狸能想的出来。 我瞧了一眼折颜,他此刻面色通红,说不定这搜肠刮肚的坏主意就是折颜给白止出的呢。我相信,在十里桃林十几万年,折颜这一肚子坏主意只怕都是用在了给青丘支招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白止又道:“帝君以为如何?” 帝君,白止用的是帝君不是“东华”,这说明,这番话却然是玩笑的成分大些,我便也回之一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倒是个好说法。不过呢,本君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徒弟本君就不收了,但是凤九嘛,既然白止你开口了,本君自然是要护着的。你就放心吧。”正所谓做戏做全套,不给一个正式的回绝的理由,只怕小狐狸会觉得我同折颜一样是一个极不靠谱的神仙,这肯定是不行的。 我看似无意的扭头观察一下小狐狸的反应,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嘴角扬着,之前的震惊已经在脸上看不见任何踪迹,我拿了一颗枇杷递给她,他们狐狸好像很喜欢吃枇杷似的,小狐狸也不例外。 四海八荒都盛传我是个冷心冷脸的神仙,折颜与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来往,不知何时他似乎也是信了我是冷心冷脸的神仙,见我给小狐狸拿枇杷,竟也笑说从未见过我对谁如此客气。 我却笑,我若再不客气些,只怕用不了几日他老折颜或许会撺掇着白止让我多个干女儿也说不定呢。 我这边话音刚落,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句触动到了白真上神,一口酒从口中喷了出来,我下意识的朝小狐狸身边遮去,只袖子污了些许,折颜像一个体贴的夫君一般急忙掏出帕子给白真。 都说青丘白家的儿女个个能说会道,白真面色稍红道:“帝君还真是妙语连珠啊。” 说本君妙语连珠,我这所谓的妙语连珠又怎么抵得上白止帝君的口吐莲花呢,既然一世为师终身为父的话都说出来了,那么顺着这话调侃一下也是神之常情吧。 未完待续。 折颜上神提起涂林酒,东华帝想到须弥山忆起旧事 来了这小半日,看白止准备的戏码看的也差不多了。其实此次前来主要是因为九儿说前些日子她去了凡间,我记得上次与司命的闲聊,加上九儿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因此便择了今日来到青丘,总之,做神仙是没什么事的。 从进入狐狸洞到现在,这杯中的酒也陆陆续续喝了三四杯了,想要打探这酒的来路却又觉得过于正式了,便假意向折颜问最近可曾酿了新酒。 折颜这十几万年,隐在十里桃林种种桃树赏赏桃花酿酿美酒,似乎除了青丘的这几只狐狸便没有其他的事情能让他分心,说起酿酒则是成功的挑起了折颜的兴趣,他神采奕奕问我今日之酒比之他的桃花酿哪个更好,我思考一番,今日的酒,清冽些。 折颜又在酒这件事情上来了兴致,九儿看到白真出了狐狸洞,恐怕有些担心便跟了出去,折颜看了一眼洞口,说起了这酒的故事。 正如我所料,这涂林酒定然是出自乐野,否则若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够上的了须弥山摘得来这涂林果? 不仅如此,折颜还说起了在凡间的那个文昌阁,说是有许许多多的文人雅士风流才子,还细细的描述了许多那高阁的建造精妙,还感叹了那巧夺天工的奇思······ 各中的种种,折颜说的眉飞色舞,白止和狐后听的也是眉开眼笑。 若是我没估计错,这文昌阁便当真是乐野的某位谪仙人的手笔,但这并不是真正让我忧心的。 真正让我感到有些不安的,是那文昌阁。 百年之前,九儿割断了自己的尾巴凝成一把匕首跑到三生石上执着的要将我的名字刻上去,那一日我看见三生石上九儿名字的旁边,是: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这位神仙很久未曾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甚至连一丝消息都未曾听过,我原以为,那三生石上的这四个字天长日久会随着天缘消散,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九儿身边。 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乐野之境的文昌阁一定是与文昌帝君有关。此刻我的心,乱做一团麻,这是我从前从未有过的情绪状态。 折颜说的欢喜,白止听的有趣,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乐野之境了。倒也不稀奇,若不是因为此事与九儿有关,即便是我也不会想到去向司命提及,便也不会有司命提醒的这乐野之境。 “乐野之境你们可曾还记得?”我淡淡的打断折颜的话,若是这文昌阁当真与文昌帝君有关,眼下先让白止和折颜知道最是合适,毕竟四两拨千斤的事情才是神仙应该做的事情。 白止和折颜愣住了片刻,还是狐后犹豫道:“帝君说的可是从前父神······” “正是。”狐后果然好记性。 “东华,你的意思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凡间?而是上古之后得了大错的神仙被贬谪的去处?”折颜总算是清醒了,一言道破了我的猜测。 我点点头,思索着是否要将三生石上的事情告诉他们,洞外的一阵冷风却趁机钻进了狐狸洞,迷谷花的花瓣摇了摇,九儿与白真已经出去很久了,此时是何时呢?若是夜晚,更深露重,九儿怕是受不住这晚来的秋意吧。 我正要寻个什么理由出狐狸洞却听白止道已是夜晚,劝我留在青丘。 白止向来豪爽,本君也并非扭捏的神仙,况且这提议本就十分合我心意,折颜倒是没了之前的狡黠的笑容,似乎是沉浸在了方才的乐野之境的事中。 我点点头,白止好像是松了口气,便说要休息,折颜喃喃道也准备休息了,我顺势起身走向洞外,细细一看,九儿和白真正躺在洞前的湖边,我抬头看了看,青丘的星星布满了整片天空。 未完待续。 白真凤九聊天,东华帝君悄然出现恰好听见凤九的表白 从前无意间听见司命同九重天的宫娥说过,这青丘的夜色是四海八荒最美的,不远处的湖泊因为月光的辉泽变得波光粼粼,又因为秋风的撩拨泛起层层的涟漪,月光在湖面上就像是天上闪烁的星辰,我突然想到九儿白日里说的芙蓉节,夜晚总是会让人心生许多温柔和期许,幸好,这样的月夜九儿就在不远处。 我才走了大约两三步便听见白真问九儿是否还喜欢我。我止住脚步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们,生怕漏听了九儿的心声。 “喜欢呀,一直喜欢,没有变过。”九儿的声音柔软又甜美,让我的唇边不知不觉挂上了笑意,后来他们又说了几句话我记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虽然百年未曾相见,九儿与我的心意,从没改变。 我也是,一直喜欢,从未变过。 若不是顽皮的秋风又突如其来或许我会站在身后一直沉浸在这样的静谧祥和中,我走了过去,看着躺在草地上的九儿,湖边潮湿的气息不断的涌来,这小狐狸也着实大意了些。 我化了一件袍子在她身上。 “躺在这里不怕风寒?”她的反应似乎是已经猜到了这袍子是我所化,也没起身,只是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站起身将袍子拿在手中,问我折颜和她爷爷奶奶在哪里。 月光将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突然之间周围明亮了起来,我与九儿朝着光亮的地方看了过去,那个她精心设计的小竹楼四周挂上了几个花灯,天族没见过,这花灯看起来实在是精巧。 好像是她特意安排的吧,九儿问迷谷那花灯中今日放的什么花,迷谷树精站在楼梯上一边欣赏自己挂的花灯一边回答说白日里在往生海边开到这开遍了的俱苏摩花便摘了许多回来,今日这花灯中便是这俱苏摩。 俱苏摩同佛铃花一样,都是要生长在净土中才能成活的花,只是与佛铃花不同的是,俱苏摩更加随和些,对于净土的要求并不十分的高,这倒也随了小狐狸的性子,随和却不随意。 那一朵朵小花在花灯中显的更加娇俏可爱,九儿兴奋的指着那片花灯说今日青丘的星星和今日的花灯,就是她想要给我看的。 我渐渐体会到了红尘的乐趣,这其中之一大约就是,你所见的每一样美好,都想要与心上人分享。 失神,大概就是这样,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只有满目的流光溢彩。我瞧了一眼白真,他睡的正酣,九儿说,若我喜欢,她便再去凡间要一些回来。 这可不行! 她说的凡间我已经知道,她以为是凡间,可我却知道那并非什么凡间,我也根本不希望她再与那文昌阁有什么联系,患得患失便是我此刻的心境,这眼前的美景一时模糊了起来。 “那倒不用,九儿,你总是偷偷去凡间,这样可不好。”我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果然夜深了,她在湖边太久了,手都有些凉了,这样的秋夜,若是在耽搁下去她定然是要着了风寒的。 我正操心着她,没想到她却将手中的袍子披在我身上,还说青丘的秋风不及太晨宫的风善解人意,不会因为我喝了酒便多了几分温柔,说话的时候,她面色微红,四周的光彩偷偷藏进了她眼睛里,这样的夜晚,好像只属于我和九儿两个人。 未完待续。 帝君和折颜清晨聊起文昌帝君,凤九出现打断了对话 我原以为折颜已经睡在了狐狸洞,谁知正在星河荡漾的时分他从狐狸洞中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袍子,不用想,定是为白真拿的。 白真自小跟着折颜,四海八荒都知道,青丘的白真上神几乎是折颜上神一手带大的,二人更是亲密无间。 折颜将袍子盖在白真身上,然后看着明亮的小竹楼感叹说自己如今是这小竹楼的半个主人,我笑他不在十里桃林好好待着,竟跑到青丘来找地盘,实则是因为我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小竹楼再如何论也不该有折颜的份。 折颜称赞九儿设计的这小竹楼十分精致,住着舒坦,他自己一年之中竟有小半年都是在这里住的,这才觉得自己也算是这里的主人了。 言尽于此,我想折颜应该是另有深意。 果然,这番话刚落下,折颜又一副恍然想起什么似的,邀请我今日来感受一番这小竹楼精妙。他笑得太大声了,在草地上酣睡的白真被他吵醒,瞪了一圈四周,大约是明亮的灯火让他狐疑,接着以为是天光大亮。 “快起来吧,进去睡吧,否则冻坏你了又不肯吃药。”折颜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温柔,我倒也是觉得新鲜,都说折颜上神与白真上神关系亲密,原来亲密的关系是这样讲话的,那我与九儿的关系算亲密吗? 白真站起身,又细细的看了一眼小竹楼,嘴上却在称赞一个叫‘容与’的人,说他心思奇特,我正思索这容与是何人,便听见小狐狸道:“这哪里是他别出心裁,明明就是那个凡世的凡人智慧无双。”小狐狸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从她的话中我知道了,这容与便是他们在乐野之境遇到的人,或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位谪仙人。 折颜似乎也不知道这容与是谁,又听见白真说这花灯便是容与送给九儿的便随口询问这容与是谁,白真随口一说,说是人家口中避世的仙人,末了回狐狸洞之前又说便是文昌阁的主人。 容与,避世仙人;文昌阁主人,文昌帝君;谪仙人,乐野之境! 这么一想我好像全明白了,三生石当真要这样定天下姻缘吗! 折颜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未从这一层关系中脱离,小狐狸大约是看我不作声便问我是否回太晨宫,我自然是不回的,小狐狸闻言眼睛弯了起来,高兴地说白真早就吩咐迷谷收拾了一间卧房出来。 看着她如此高兴,我也十分高兴,与她一同上了小竹楼,临进屋时我问她,文昌阁当真有那么好玩吗,我想知道,九儿对文昌阁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兴趣,我会不会来不及。 “还不错呢,下次我们一起去。”虽然她说还不错,可是她脸上分明有无限的期待,我的心似乎因为这份期待下沉了些,我当真来不及了吗?三生石定三生,文昌帝君与九儿,究竟是哪一生? 一整晚,我并没有睡着,脑海中不断涌现当年三生石的景象还有今日白真说的那些话,瞧着白真与九儿的对话,似乎他们同那个容与已经有了很深的交情似的。 次日,天还未真正大亮我便已经起身,恰好此时折颜也出了卧间,我与折颜一同站在昨晚的湖边,天色一点点擦亮,我问折颜:“你可知当年九儿为何断尾?” 折颜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不是因为不信三生石上没你的名字?” 我不作声。 “九儿的名字旁边,是文昌帝君。文昌帝君你可记得?”折颜是个有大智慧的神仙,我相信他能联想到。 湖边的一朵睡莲一点点开放,折颜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想到了。 “你们在聊什么?”九儿走到我们身后,折颜并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反问九儿昨晚睡的可好,她笑眯眯的,看上去应该睡了个好觉也并没有受到风寒,她问我是否住的惯小竹楼,我笑着看她,清晨的她与昨晚的她不一样,清晨的她犹如这湖中的睡莲,正在一点点苏醒,却又迷糊的可爱,我想告诉她,只要有九儿在,哪里我都习惯。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在青丘住了一晚便有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东华帝君昔日可是征战四海八荒的神仙,哪里都住的惯的。” 折颜此话倒是不虚,虽然于我而言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但那是从前,如今有了九儿,即便是在灵山梵境那样的仙境没有她在我也是辗转反侧。 不过折颜不说话也就算了,他这突然一说话我想到一件事。折颜昨日说这小竹楼他也算半个主人?唔,这说法定要给他破一破才行。 “我觉得很好。不过我住过那间卧房,旁人就不能住了吧。”我想,有了专属的一个卧间便也算是小竹楼的主人了吧,这是我的小小私心,可这私心只对九儿才会有。九儿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道:“帝君说得有理!”如此,我在青丘也有了专属的卧间了。 折颜大约是太久没见过如此默契的神仙了,挑着眉毛看了一会儿,随即鼻子中发出一个“哼”字便离开了。 天光大亮,远处的一些睡莲也绽放了,清晨的风裹着香甜的空气悠悠吹来,比起昨晚温柔了许多。 九儿问我是否还要去魔族,原本因为孟昊的嘱托我应当在姬蘅有难时助她一助,不过眼下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三生石上的事情我必须尽早弄清楚,因此便回答九儿不准备去了。 她又操心姬蘅的毒,我便将之前给姬蘅的调理之法的事情告诉九儿,事实也本是如此,若姬蘅按照我的方法静心调理,假以时日那秋水毒定然可解。 提及三生石,我想我也应该去瞧瞧了,缘定三生的石头从前我从未上心,若非有了九儿,恐怕我都不记得我曾将三生石上我的名字抹去,如今乐野之境又出现了很有可能是文昌帝君的人,我要尽快了解这件事才好。 迷谷说早饭已经备好了,用过早饭我就要回去了,临行前我再次私心作祟,告诉她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其实我的意思她应该明白吧,不要乱跑是不要再去那个凡间,不要乱跑是可以跑来太晨宫。 狐狸洞中,白止已经坐在桌前,十分客气又看似有什么深意似的询问我昨晚睡的可好,今日我才不与这老狐狸打太极,便让白止直说。 大约是因为白止顾忌着九儿在,便只说折颜说的那个凡间,邀请我一同走走。 今日的事情实在有些多,我想了想推说他太老了,且我与折颜已经约好了,再说也实在不愿同白止和狐后两人一同前去,这样岂不是很没有眼色。 从前没有九儿我不知,但如今有了,我深知打扰恩爱的两人独处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拒绝时言辞有些轻浮,白止大概是听出了我说他老的意思,一时之间情绪激动到不能自持,看着我道:“我老!东华,你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白止的模样我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但突然觉得,总回忆从前是不是就是老了的象征。我瞥见身旁的九儿,眉眼明媚,活泼青春,我定了定心神,看着白止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长得好看。” 嗯,这番话虽然有些自恋,不过也并不勉强,只是九儿的表情突然落在了我的眼中,我发现,这小狐狸又在腹诽我! 我转头看着她,她也倒是聪明,立即反应了来,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算是在同我说不好意思嘛? 无妨,本君本来也很好看!早饭之后,我再次叮嘱九儿不要乱跑,她看了一眼白止,问我若是和他爷爷一同出去可以吗。 “不可以。九儿只能同我一起去。”我避开白止,将九儿拉到一边附在她耳边说着,这小狐狸一点也不听话。 “东华,你差不多得了,从未见过你如此小心眼儿!”折颜的声音传来,我明白他说的小心眼儿是什么意思,只是九儿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傻笑。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吩咐司命去文昌阁,司命转念又去三生石探姻缘 从青丘离开回到太晨宫时司命和重霖已经在宫中了,重霖迎上问我可曾休息好了,这是自然,重霖实在是多虑了。 相比于重霖的忧虑,眼下有另一件事需要处理。 “司命,随我来。” 从前我与九儿的事情重霖不大了解,此事交代给司命恐怕要妥帖一些。 至书房,后殿的窗子不时送来清风,大约又是哪个宫娥新折了桃花放在瓶中。 司命道:“帝君有何吩咐?” 我背对着司命,道:“从前三生石的事情是你告诉九儿的,害得她受了断尾之痛。” 虽然没有转身,可我依旧能感受到司命的恐慌,我转身看着司命,继续道:“你可知三生石上,九儿名字的旁是谁吗?” 司命摇摇头,道:“小仙不知,小仙掌管人族命簿,未曾敢擅自窥探三生石。” 我自然知道司命对于当年三生石上的姻缘毫不知情,但眼下的事情要交给司命去办自然是要让他明白的。 “当年三生石上,白凤九旁边的是文昌帝君。”虽然内心波澜起伏,但我依旧淡淡的说着,顺手捡起书桌上的一本闲书,好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我是不经意说起此事。 “文昌帝君?”司命显然没有想明白,又或者说,他已经忘记了文昌帝君这个人,其实也怨不得他,就连本君对这个文昌帝君也知之甚少。 “不错,正是文昌帝君。”我确认了一遍,再次看向司命。 司命反应倒也算快,道:“帝君可是有什么安排?” 我放下书,“我能有什么安排?只是她常去的地方有一座文昌阁,那里的一切很不寻常,而且还在乐野。”司命是聪明的,话说至此,他一定是明白了。 “小仙这两日恰好要去青丘瞧瞧凤九殿下,听闻那文昌阁很是有趣,小仙有意请凤九殿下带小仙去瞧瞧,再就是,帝君前些日子一直替天君打理天族政务,咱们的仙籍名册也有许多年未曾细细梳理了,小仙准备再整理整理。” 司命的话深得我心,只是有一样,我抬头看着司命道:“不要去青丘,去十里桃林找折颜上神与你一同去。” 我叮嘱过九儿不想让她自己单独再去,若那文昌阁的主人当真是文昌帝君,这一来二去之间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司命点点头,我挥手示意他退下,临走到门前司命道:“帝君,小仙,小仙想着稍后去三生石瞧瞧,这天下凡人的姻缘也很是多变呐。” 按理说,司命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他也无需从三生石上了解凡人的命运,我明白他的心思,司命,从几千年前就事事回护着九儿,这一次他大约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瞧瞧九儿的姻缘是否有所变化吧。且随他去吧,司命做事是有分寸的。 “去吧。”我起身去了后殿,后殿中的桃花开的不如那一天的旺盛,好像也缺了些桃花的娇美,我唤重霖将这插瓶的桃花拿走,突然想起昨晚那俱苏摩在花灯中的小巧可爱模样,一阵风吹动了悬在空中的云幔,九儿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没有听我的话又跑出去玩了还是在刻苦修习着。昨日白止曾说九儿很湿刻苦,大约再过些年头就该飞升上神了,算了算,以她的资质若是从小就加以修炼恐怕早就是上神了,不过好在她从前比较顽皮,否则我哪有机会遇到她,救下她。 自我交代司命后一整日便没有再见到他,司命做事向来周全,不出第二日司命定会有意无意来将三生石的情况说给我听,我只肖等待即可。 六角亭盖的不错,九儿很喜欢,我从书房出来后便一直在六角亭坐着,手中的书翻了没两页天君便火急火燎的赶来,看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一样。 未完待续。 白浅夜华婚事叫停,青丘与天族的联姻岌岌可危 身为天君,今日的天君的确有些失态,佛铃花的花瓣恰好落在了书笺上,我放下手中的书道:“天君这副模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重霖适时的奉上茶水,天君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后一脸为难道:“白止帝君今日派人来说,白浅同夜华的婚事暂时先不谈了。” 天君说完看着我,他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我,我应该知道这件事,并且应该接过他的话说一些什么建设性的说法,好让他宽心。 但很遗憾,我对于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不过,这做法倒是很像白止年轻时候的做派。 “天君觉得,本君知晓此事?”我看着天君,既然说不出他想听的说法不如如实相告。 “哦不不不,帝君误会了。本君只是觉得,您与青丘女君白凤九,哦,还有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关系很好,想着或许您会提前知道原因。” 天君其实是想说,我与青丘女君关系匪浅,但出于青丘的原因,这才又扯上折颜。 “本君确实与青丘和十里桃林的关系不错,可是对于白浅上神和夜华君的事,本君确实不知。”我喝了一口茶再将茶杯放在手旁。 天君有些犹豫,思索了半天似乎是撑了撑勇气,道:“我听说,上一次在九重天议事之后,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曾到太晨宫小坐片刻,那时候,白止帝君就没有同您透露些什么?” 天君还是不信,大约他是不相信以我与白止折颜的关系,白止会丝毫不曾透露,但既然天君说到此事,我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那日,白止帝君倒是表示过,大概的意思是,不希望白浅上神将来看着夜华君做一个侧妃又一个侧妃抬进洗梧宫。就说了这么多。” 天君听了此话,原本愁云惨淡的眉头终于是平整了许多,轻松了些道:“多谢帝君,本君也算是明白了白止帝君这突然叫停的原因了。” 老天君仿佛一下子又活泼了起来,也不在乎手边的茶水渐渐凉了,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哦?天君以为是什么原因?”闲聊无非如此。 “这段时间,本君派去的仙使上神几乎都是去做了说客,偏偏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馈,如今幸得帝君解惑,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我看着天君那几乎有些兴高采烈的样子却并不觉得他真的明白了。 “本君的确是明白了,也知道此事如何办最好。”老天君说的自信满满,这倒是让我确信他未必真懂。 “哦?不知天君以为,如何办最好呢?” “这天族的天君,向来是要有些侧妃的,但既然白止帝君不愿意,那暂且应下,有的时候人,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白浅上神成了天后,自然也会为着天族着想,到那时再提这个要求,也就很容易答应了。” 老天君真是乐观,本君倒是希望他的这种乐观心态是非常正确的,虽然这种做法不大合适,但若是长远看,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希望白浅上神当真能让他如愿。 凡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虽然老天君似乎寄希望于天后这个名号,但本君也不好直接戳穿,只是一笑,端起茶杯算是祝贺老天君吧。 “帝君,听说昨日您去了青丘?”天君虽然眼神放在了茶杯上,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但我明白他绝不是漫不经心。 能掌管天下,又担着天君之位的神仙,说出口的哪一句话能是漫不经心的呢。 我一笑,直视天君道:“是呀,昨日白止还留我住了一晚,青丘的夜色很美,天君空了可以去看看。” 天君又笑,短短几句话之间老天君已经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我笑了笑,我知道老天君又动了心思,不过无妨,这样的心思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 未完待续。 司命探三生石,凤九的姻缘还未发生改变,命定仍是文昌帝君 老天君心满意足的走了,落日怕是沉了西,司命还没见到人影,这样的落日余晖和这样的情景实在是让我不禁想起了她说喜欢我的那一日,她还说,我是不是嫌她比我小。 这样的景致不喝点酒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 我画出一壶酒,走了几步回到六角亭,从前,有只小狐狸跟在我身后,浑身通红,爪子是白的,额间还有凤尾花印。 花赏半开,酒饮微醺。 那一次,她还偷偷亲了我。 司命再出现时已经是第二日了,一大早便在院中等着,我出寝殿时恰好看见他正愁眉苦脸的看着重霖,重霖也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这俩人,今日倒是奇了。 “你们二人怎么这副面孔?” 昨日的酒不知不觉喝到有些上头,多亏了这殿中一如既往的安神香否则今日或许会倦怠。 “帝君” “帝君” 司命重霖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整理了表情行礼,司命道:“帝君,今日小仙准备去十里桃林一趟,不知是否有别的安排?” “去吧,这几日没什么事情,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多玩几天。”我的本意是,想让司命好好了解一番,但很显然,重霖理解错了。 “谢帝君。那,小仙就先替您去瞧瞧,回来给您禀报。”司命说完便转身要走,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大事。 “司命。” 我叫住他,昨日他曾说要去三生石瞧瞧,也不知瞧的结果是什么。这司命偏偏在这件事上失意。 “帝君有何吩咐?”他急匆匆回来看着我,我很怀疑他在明知故问。从前我与九儿的事情桩桩件件几乎都有他,他不可能不明白我想问什么。 “你昨日去哪里了?”开口直接问有些不大好。 “昨日?”司命像是在回忆昨日的情形,但我却知道司命越是这样越代表他明白我的心思。 我冷下目光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迂回我不喜欢,也并不是司命的风格。 或许是瞧见我的神色不大好,司命恍然大悟道:“小仙昨日去三生石瞧了瞧。这天下苍生的姻缘都系在一块三生石上,也多亏了这是一块神石,否则还震不住呢。” 我不回应司命的话,这并不是我想问的,司命又道:“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三生石上的姻缘缘自天命,可我粗略瞧了一眼,凤九殿下的姻缘倒是丝毫没变呢。” 丝毫没变!也就是说,九儿三生石上的天命之人还是文昌帝君,难怪,难怪,难怪。 乐野之境,文昌阁,文昌阁主人,涂林酒,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凭空出生,原来小狐狸长大了,真正的缘分在这样不经意的时间这样不经意的境地出现了。 我该怎么办? 天缘未变之前,我与九儿的所有关系所有经历都有可能烟消云散,甚至,甚至会成为她的劫难。 我要如何护着她? “司命,你且去吧。” 先让司命去瞧瞧,他既然看过了三生石,也知道我与九儿如今的关系,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他很明白。 眼下,我既不能将她时刻带在身边,也不能完全避开她,我该怎么办?似乎我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未完待续。 三生石天缘未变,凤九与帝君还未生出缘分 前言:各位读者大家好,因为本人脑子不大好,东华凤九ab两个视角经常会混乱,所以从这一篇开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东凤番外依旧回归到第三视角,三生缘起。 所谓缘分,远者为缘,近者为因。 这个说法若是放在东华和凤九身上,实在是不知究竟谁是谁的缘谁是谁的分。 按理说,一个是青丘自小放养却又被白止帝君捧在手心四海八荒天上地下唯一一只九尾红狐;一个是避世几十万载,沙场以战止战的,长久以来受万世敬仰且如今不理世事不染红尘稳居太晨宫的天地共主,若论缘分,两者之间都是远者; 可偏不。正是因为青丘的放养,正是因为天地共主的心怀苍生,偏偏在那样一个树林有了第一次的因,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报恩报恩。 缘、因都有了,这便是缘分。依理说,这两人应该有着浓厚的情缘,可偏偏又历经了千万年的纠葛。 明明是早就应该有因果的,可时至今日才有了这三生缘起。 司命昨日去探寻三生石,说是瞧瞧天下苍生的姻缘,可是司命是谁,跟着帝君执行着天下律法,三生石一般人不去探大多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再者便是众所周知,三生石只能看个大概,又随着天长日久会随机生出万般变化,看了只会让人徒增烦恼。可司命却不在意这二者,他不去探三生石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实在是一个严于律己的神仙,一方面是自律,另一方面是因为东华帝君的存在,导致的他律。 司命前往三生石,一不做二不休,旁的不看,直接找了白凤九。也无需苦思冥想也不用细细查看,文昌帝君四个字赫赫然立在凤九的名字旁边。 司命叹了口气,依照从前办事风格,司命应该立即去回禀帝君,可今日,司命有些心慌,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的,他觉得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其实这躲一躲也并非是司命怂了,这是谁的事?这可是青丘殿下的事儿啊,司命对于这位青丘女君那可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旁的不说,单说女君从前单恋东华帝君时,司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依旧顺着女君的心愿极力撮合。 后来司命也是真的看出来了,这女君并非是单恋,东华帝君也并非是如表面看起来一般面冷心冷,对女君倒也算是两情相悦。 司命瞧了这三生石,眼下的的确确是替这俩着急!找了个极其僻静的地方一呆就是大半日,直到夜深了才一头扎进被窝,整个晚上都陷在梦中,梦里也在盘算着如何办好帝君白日里交代的事情。 司命也是真苦。第二日清晨,司命一大早就等在太晨宫,一方面思考着今日的事情如何办好,另外还要盘算着三生石的事情如何告诉帝君才比较好。 和他一样勤劳的还有太晨宫主事重霖。他早晨出现在太晨宫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虽说司命每一日要来太晨宫好多次,但如同今日这么早,有如此局促的站在院中的情形实在少,甚至没有,至少在他来太晨宫这几十年里未曾见过。 “怎么了?”重霖忍不住好奇,看司命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司命觉得,告诉重霖也无可厚非,毕竟在这之前重霖对帝君和凤九殿下的事情也是了解了不少。 “昨日我去了三生石,瞧了瞧凤九殿下的姻缘。”司命坦然道,然后压低声音,背过身子,重霖也跟着十分默契的凑了过去,道:“如何?” “唉,还是老样子。”司命说的丧气,重霖瞬间明白了,因此便也是愁眉不展的坐下,两个人再无旁的话,一言不发,直到帝君出了门,司命禀告帝君后便准备离开,原想着将三生石的事情糊弄过去,没成想,帝君主动问了,司命躲不过,也没办法,这件事瞒着其结果不是他能承担的了的,事先告诉帝君,想必帝君必然会主动想办法的。 司命如实相告,一个‘丝毫未变’就已经很明白了,司命瞧着帝君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但司命与重霖互相对视了一眼,大约知道此时帝君有些心烦。 未完待续。 司命去十里桃林遇四海八荒极美之景,一时迷了心神 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是四海八荒景致最粉嫩的一处,一年四季,若是人间四月芳菲尽,那十里桃林的桃花便是从未有一天凋谢,神仙一踏入十里桃林便总会惊起一片落红缤纷,司命近百年来,这是第二次来十里桃林,第一次是折颜上神给他拿了些茉莉花,那茉莉花是女君借着折颜上神之手送给帝君的,那一次司命这差事办的那叫一个舒心。 “呦,这不是司命星君吗。”折颜上神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已经走进桃林深处的司命还在漫天的粉色中四处寻着折颜上神的踪影,却是目之所及全是桃粉,并未曾见到折颜上神的身影,而此刻折颜上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司命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玄妙的情景,道:“小仙拜见折颜上神,您,这是在哪儿呢?” 司命一边说一边环顾着四周,突然觉得身后一阵清风,瞬间转身之际眼前尽是一片粉红,漫天的花瓣似乎是不想让司命见到折颜上神本尊似的,恨不得将司命淹没。 不过这样的场景司命倒是很是欢喜,整日在九重天上看那些板正极了的景色甚是无聊,如今看到这浪漫之际的情形倒是有些痴迷,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此行目的。 “司命?司命?!”折颜上神愣喊了两声司命才回过神,笑道:“第一次见识十里桃林如此景致这才明白了为何这四海八荒的神仙都对您这十里桃林十分向往呢。” 折颜上神实在满意他亲手栽植的这片桃林,要说这桃林的处处都是宝藏,不仅风景是四海八荒数一数二的,就连十里桃林所结的桃子也是各有各的功效,什么驻颜青春什么避子催孕,再不然就是提升修为什么的。 总而言之,凡人毕生所求,神仙心向往之的,都在十里桃林能有些结果。故而司命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果然是四海八荒的神仙想破头后想来的。 话说司命为神仙,这仙品实在没得说,这一番话说的真情真意让折颜上神很是受用,心情颇好道:“既然来了便也来尝尝我的桃花酿吧。” 司命何曾想到,这一遭办差事还有这等美事轮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妙! 桃林深处,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司命落座,这样上神从一旁的木屋中取出一小坛桃花酿,道:“赶巧了,今早晨我刚刚启出来的。这是我才酿的,司命你可要给我提提意见啊。” 折颜上神说的客气,司命却说:“提意见?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折颜上神封了伏羲琴,隐居在十里桃林,桃花桃树桃果暂且不说,便是这桃花酿那堪称一绝,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与您交好的青丘白家才能有幸品尝到,其他神仙,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就这样我还有时间提意见呢?我恨不得一刻不歇的喝个够呢。” 瞧瞧,这就是司命的仙品,折颜上神已经快要合不拢嘴了。 一杯酒入口,司命口腔中溢满了桃花香,待那酒过喉入肚,满腹的暖意又瞬间让心肠柔软。口中的桃花香也在此刻消散不见,却又在司命开口吐出一句话时又从齿间发出,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带着清香。折颜笑道:“司命啊,今日你怎么得了闲?我可是听说太晨宫东华帝君座下司命星君最是个勤谨神仙,不是在办差事就是在去办差事的路上,说吧。” 折颜上神喝了一口桃花酿,瞧着司命。 司命尴尬的笑了笑,道:“果真,在折颜上神面前啊是个人都会被瞬间看穿。” 折颜上神笑了笑,看着司命,他正等着司命说话呢。 既然要办差事,司命也就不再扭捏,道:“诚如上神所言,前不久我听帝君曾说,上神去过乐野之境,小仙也想去瞧瞧,见识见识,回去之后呢好重新整理一下仙籍仙策。” 折颜一笑,道:“司命,你不诚实。” 未完待续。 折颜不顾司命暗示邀请凤九下凡去玩,却被凤九拒绝 凡人想要修仙,大约是因为除了可以得长生之外,最重要的大概就是能够看穿一切为所欲为吧。 可他们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神仙都可以看穿一切为所欲为,但很不幸,这两者总是被司命遇到。比方说此刻。 折颜上神目光如炬的看着司命,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可司命却依旧觉得不寒而栗。 司命暗自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小仙,并未说谎啊。小仙的的确确是想要去乐野之境见识见识。前些日子帝君偶然提及小仙这才想起来有些年头没有整理仙籍了,可乐野之境也不是我等小仙能随便去的,这不就求到您这来了吗。” 司命却是为难,能怎么说,难道说是帝君让他来找折颜上神的?如此不懂事的话司命星君可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折颜上神又笑,道:“哎呀,今日不巧的很。我呢要出去一趟,恐怕不能与你一同去乐野之境咯。” 折颜上神这样一说,司命立刻起身,道:“别呀,上神,您看我这不说千里迢迢,也是腾云驾雾的前来拜会您,您不会忍心不理我的吧。” 司命一贯爱装可怜,这不,这功夫今日居然在十里桃林也用上了。 折颜上神又道:“都说你司命星君不是在办帝君交给你的差事就是在去办帝君给你交办差事的路上。恐怕今日来我这桃林也是带着某位尊神的意思来的吧。” 司命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折颜上神,同时也释然了为何帝君说让自己来找折颜上神一同去乐野之境,看起来折颜上神恐怕是早就看透一切了。 司命坐了下来,话说透了反倒冷静了,司命一点也不慌张,看了看天色,不过才晌午,时间还早。 司命端起桃花酿喝了一口,啧啧称赞,道:“折颜上神通透,太通透了。” 这算是间接认可了折颜上神的话,司命看了一眼折颜,道:“上神,那,咱们何时走啊?” 折颜上神嘴角一扬,道:“不急不急。一会儿凤九还要来呢。” 司命“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脸严肃道:“不行啊不行啊上神,凤九殿下可不能去。” 这下轮到折颜迷惑了,司命这神情着实有些异常,折颜疑惑道:“如何?你不是和凤九关系很好嘛?如今怎么听到她要来便是这副表情?” 司命想了想,道:“不瞒上神,正是帝君让我来找您的。所以小仙估摸着,您应该也知道乐野之境的事。昨日,我去了三生石。” 折颜一愣,看着司命不作声,前些天东华帝君与自己在青丘曾闲聊了几句,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司命继续说道:“百年前,殿下曾经因为三生石上没有帝君的名字断尾化匕首,在三生石上看见了自己名字旁边的命定之人,上神可知是谁?” 司命倒不是故意卖关子,只是他的确不知道折颜上神是否了解。 折颜道:“文昌帝君。”这件事东华帝君在青丘那天告诉了折颜。 司命道:“是了是了。昨日我去三生石,都知道三生石上的天缘随着因缘际会不断变化着,不到真正的天命之人不会停止变化。可······” 司命倒不是犹豫了,只是着实心疼凤九与帝君这段缘分啊。折颜也不做声,看司命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昨日我去三生石看了一下,殿下的命定之人依旧没变,还是文昌帝君。”司命说完便再不做声,折颜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这儿女情长之事,旁人说不得,多说多错,不说兴许能少点错。 “上神,您说,文昌帝君会不会真的就是凤九殿下的······” “折颜!折颜!” 司命的话还没说完,凤九的声音就从桃林外传了进来,司命还来不及嘱咐折颜上神,凤九便已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好哇司命,出来不找我直接找折颜,被我抓住了吧!” 凤九今日一身白衣,在十里桃林的一片粉色中显得格外相配,粉白之间更衬的凤九娇嫩无比。 “呦,殿下,好久不见,您看您又便美了不少呢。”司命就是会说好听话,一句话说的凤九有些高兴。 折颜笑意盈盈,道:“正巧你来了,我和司命准备出去转转,要一起吗?” 司命疯狂的超折颜上神挤眼睛,还好凤九眼神落在了桌上的桃花酿上未曾看见两人的交头接耳,凤九道:“好啊,你们去哪里?” 折颜故作思考,停顿了片刻道:“要不去凡间吧。” “好啊好啊。”凤九一听去凡间瞬间眉飞色舞,但随即脸色又惆怅了起来,折颜道:“怎么了?” 凤九道:“算了,去凡间还是算了。帝君不让我乱跑。” 折颜上神和司命星君都是自己人,凤九觉得,在他二人面前倒不必扭捏,没准将来还需要这二位帮衬帮衬呢。 折颜倒吸一口凉气,道:“如今可真是有个人能管得住你了,实在不容易。” 与此同时,司命恶狠狠的舒了口气,天时地利人和!妙哉! 未完待续。 凤九坐班十里桃林遇东华帝君,二人在桃林浪漫无比 要说起“管”这个字,凤九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果然这四海八荒之中,也的的确确只有帝君的话能让她认认真真听进去几分,从前她姑姑白浅上神的话倒也是管用,可现如今她姑姑正忙着与她那年轻的小姑父谈情说爱,也着实顾不上凤九;她小叔白真上神呢又一贯是宠着凤九的,自然也都事事顺着她;如今想来,折颜这番话说得倒是不错。 凤九绕开折颜飞身到他方才躺着的那棵树上倚在桃花最茂密处,懒懒道:“你们快走吧,别吵着我睡觉。” 折颜一笑,道:“你们白家这几只狐狸当真是把我这十里桃林当作青丘的地盘了啊。” 凤九眯着眼睛,只道:“我们可不是一般狐狸,我们是九尾狐。” 折颜瞧着凤九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也不与她计较,对着司命道:“罢了罢了,我欠他们的。司命,咱们走吧。” 司命早就有些着急了,据说那乐野之境与神族的时间相同,此时去还能多瞧瞧白日的景色,不然就只能见到黑压压一片了。 司命觉得,乐野之境嘛,既然是有着神仙受罚的地方,自然不是什么快乐美好之处,想来也是白日萧条夜晚萧瑟,因此本就没有对那里抱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只想着快快去,快快回。 凤九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十里桃林已经是天色擦黑。晚来的风有些凉,凤九睁开眼睛想起身却觉得浑身懒懒的使不上劲儿,索性就躺在桃树上一动不动。 伸手就能勾到的地方有几颗嫩呼呼的桃子,但凤九却知道,十里桃林的桃子可不能随便摘,若是运气好顺手能摘个驻颜的,若是运气不好的摘到个什么避子桃催孕桃可就糟了。 她伸出手只摸了摸那可爱的桃子便自言自语:“这个折颜一把年纪了玩心还如此大,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 一边抱怨一边轻轻拍打着桃子,此时她正很不乐意地唠叨着折颜。 九重天上,已经走了一整天的司命至今还未归来,东华帝君想着,莫非这乐野之境当真如此有趣,就连见惯了世俗红尘的司命都流连忘返了? 这位尊神因为早晨司命的话这一整日都有些心烦气躁,想着司命还未回来,自己在这太晨宫中又总是想着白日里司命的话,不如出去走走。 思来想去,尊神觉得还是去十里桃林等着最好,毕竟与折颜说话要轻松很多,司命今日定是按照自己的吩咐与折颜一同去了乐野之境,自己就去十里桃林走一遭也好。 “老折颜,你看着等你回来我非拔了你的凤凰毛不可,走就走,也不知道给我留些能吃的桃子!”这位青丘女君在外人面前一贯成熟客气,可私底下不过还是一只不足十万岁的小狐狸,因此在独处的时候倒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情状,甚是可爱。 尊神刚走进桃林深处四周静悄悄,偏偏女君的声音软软糯糯又带着几分奶凶气息在这静悄悄的桃林显得格外明亮,尊神心头一喜:竟在此处遇到九儿? 帝君加快步伐向前走着,却依旧是没见到那个小人儿。周围是十里桃林桃花最茂盛的地方,折颜在十里桃林施了仙术,虽然天色是有些发黑,可十里桃林的光泽却依旧是明亮着。帝君闭上眼睛,感受这小狐狸的仙泽,随后睁开眼睛便朝着凤九躺着的那棵桃树走去,面对着桃树帝君定心一看,那树上躺着的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狐狸嘛。 “饿了?”帝君的听见了小狐狸方才的念叨,此时见她又在桃树上躺着,心想她该不会是在这里躺了一整天吧。 正在心里幻想着稍后等折颜回来自己要如何拔他的凤凰毛的凤九突然听见帝君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转头起身却因为躺了一整天腿脚有些麻没坐稳,直接摔下了桃树,却恰好落在帝君怀中。 看似恰好,实则却不是。帝君自然知道这小狐狸究竟有多冒失,说完话便走近了那棵桃树,生怕她惊讶之余掉了下来。 空中一直飘扬着花瓣,凤九被帝君抱在怀里,白白的衣裳上落了好些桃花。她眼见确实是帝君,一双手也不自觉地抱上帝君的脖子,道:“你怎么来了?” 帝君温柔地看着这个主动搂住他的人儿,道:“原本是来找折颜的。” “那,见到的却是我,失望吗?”凤九想着,帝君今日可不怎么会说好听话。 “找折颜就是因为想早一日抱到九儿。”帝君喉结随着他的话有节奏的上下移动着,凤九躺在他怀中恰好不费力地就能看见,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双手微微使力,勾下帝君的头,自己则抬起头在帝君唇上留下一吻。 未完待续。 凤九认不得十里桃林的桃子,生怕一不小心摘到避子桃 原本就是小女儿,硬是因为旁人的爱情成了四海八荒最年轻的女君;明明就是个娇憨可爱的狐狸,却因为这女君之位让她总是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 也只有此刻,在此时,在此位尊神怀中,凤九这才回到了千百年前那肆意的小狐狸模样,她见到他,很高兴。高兴起来就忍不住想亲亲他抱抱他同他撒撒娇。 尊神又何尝不是呢。几十万年孑然一身,原以为自己与红尘无缘与情爱更是不沾边,谁知碰上了这青丘九尾狐,那几十万年的柔情竟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向前一发不可收拾。 尊神很满意这软糯的一吻,勾着嘴角抱在小狐狸腰上的那一只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力,道:“九儿越发调皮了。” 尊神看了一眼四周,一张石桌素朴乖巧地在桃林中立着。尊神抱着小狐狸走了过去,在桌上画了一张毛茸茸的软垫又将小狐狸放在那软垫上坐着,自己则坐在了与之对应的石凳上,一只手支在是桌上拖着腮,另一只手牵着小狐狸垂下的手,就这样稍稍仰着头看着小狐狸。 “我从来都不调皮好不好,我可乖了。”凤九还念着方才帝君说她那句话,此刻正是时候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 尊神一笑,道:“你是不是饿了?” 凤九闻言,转头看了一圈四周,道:“我在这桃林睡了一天,折颜走的时候居然没有给我留吃的。” 尊神道:“这么多桃子你就不知道摘一个?” 十里桃林不仅仅是桃花繁盛,还因为这常年不败的桃花中还藏着常年可口的桃子,据说那年北海水君桑籍因为那小巴蛇少辛怀有身孕可偏偏就想吃桃曾到十里桃林来求折颜上神赐他一些,折颜上神当时还算善良的给了他一些,可后来说起来,折颜上神才告诉白浅说那日他给桑籍的乃是避子桃。 凤九嘟囔道:“这里的桃子我不大认得。”说得好没底气,但在东华帝君听来,与其说是没底气的心虚不如说是在撒娇,总之,现在凤九说什么做什么在帝君看来都是撒娇可爱的。 尊神微微一想,道:“你自小便在这桃林长大,竟然不识得这些桃?” 尊神只片刻就明白了小狐狸说的不大认得这些桃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好奇怎么也算是从小在这十里桃林长大的神仙居然不识得这些桃子。 凤九有些心虚,自己少时是有些顽劣,因此这识物的本领倒不是特别的通透,更何况这里的桃子都是折颜种的,谁知道有没有搞什么障眼法。但无论如何,面对帝君凤九实在是不好说自己小时候的那些荒唐不用功的事,便垂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尊神笑了笑,起身在桃林四周走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中便拿了两三颗桃子递给凤九,道:“你先吃点儿,然后带我回青丘,你们青丘应该有吃的吧。” 尊神一脸自然地说着,凤九刚接过桃子听帝君这么一说,连忙跳下桌子道:“不行不行,不能回青丘。” 凤九的反应未免有些大了,尊神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爹他,他回来了。” 哦!原来是白奕上神回来了,难怪九儿如此慌张。尊神心中思索着,总是避着也不是办法啊,白奕昔日曾在尊神手下挣过功名,自己对白奕也算是了解,旁的不说,单说疼爱小狐狸的心情东华帝君也是早就见识过的。 尊神想了想,道:“九儿,早晚都要让你爹他知道的。”他拿过凤九手里的桃,用法术将那桃子打理得干干净净,再将桃子递给凤九,凤九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盘算着这件事的确也是早晚都要让她爹知道,可如何说才是重点呢。 尊神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牵起她另一只手安慰道:“九儿,放心。” 凤九一手拿着桃子,一只手被帝君牵着,然后抬着头看着帝君,在十里桃林,帝君好像更加温柔了。 “有我在,放心。”帝君的话轻柔,仿佛一下就抚平了凤九皱皱的心情,她笑了笑,咬了一口桃子,道:“那就走吧!” 她牵着帝君就要朝着桃林外走,帝君道:“去哪里?” 凤九一笑:“不是要去见家长了吗?” 未完待续。 白止帝君和东华在青丘聚会,白止笑东华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丘绵延浩荡几千里的青色,脚踩在青丘的地面上软软的,青山作伴白云围边,一片澄湖静静躺在狐狸洞前,小竹楼四周的琉璃花灯在白日里很是温顺透明,白奕上神站在小竹楼前发呆,白止帝君从洞中走出来时恰好看见他发呆的背影,走了过去道:“你自小就被大家说脾气秉性最像我,说说吧。” 白奕上神回神,一见是白止帝君便要拱手行礼却被白止帝君推来行礼的手道:“不必如此。” 白奕上神微微叹气,道:“凤九这丫头,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白止帝君瞧了一眼白奕,道:“那么你希望她想些什么?” 白奕一愣,这个他倒是真的没想过,他希望凤九想什么,他自己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回答。 白止帝君道:“做神仙切记不能对旁人要求太多,即便是自己的儿女。” 白奕上神微微皱眉,道:“可是阿爹,你也知道千百年前凤九与东华帝君······” 白奕不知要如何说下去,白止帝君知道他的意思,便道:“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神仙也有神仙的天命,岂是你我可以阻拦的?若真是要那小丫头吃尽苦头便要她吃苦,若是该那小丫头受四海八荒朝拜便也让她受着,你在这里伤感什么?” 白止帝君乃是上古尊神,看透这世间万物自然不会过问这些事,更何况他了解帝君,这几十万年,莫说帝君动心起念,就算是对万物多看一眼都不曾有过,可他对凤九的所作所为以及凤九那丫头对帝君的言行举止,白止帝君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当然理解白奕的担忧,为人父母,即便是神仙又有哪个能免俗。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可他便要再点点白奕,一来是白止帝君真的愿意相信东华帝君和凤九的这段缘分,因此也想着能让这二人少受点磨难;二来则也是不能免俗,身为父母,实在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整日间愁眉不展。 白奕上神思索着这番话,想一想从前,没有成功阻止凤九时他难过,成功阻止了凤九呢,他更难过,或许他阿爹说的对,神仙嘛,做什么要活得如此纠结呢。白奕上神转头看着白止帝君道:“昨日我回来时瞧见青丘的市集到了下午还是很热闹,我们去看看买点食材,一会儿凤九回来让她做点吃的,我陪您喝点?” 此时天色比方才又暗淡了不少,白止帝君道:“等你醒过神来市集恐怕也没什么食材了。今日一早迷谷已经去买了,只是不知道凤九这丫头什么时候才回来。” 白奕上神一笑,道:“阿爹方才还说我操心的太多,此刻就开始操心凤九了。” 白止帝君一笑,可不是嘛,自己也落入俗套。两人哈哈一笑朝着狐狸洞走去,方到门口,白止帝君停住脚步,垂下眼眸,然后又抬头继续朝着狐狸洞走,一边走一边说:“晚饭有着落了。” 白奕上神不明白,只跟着白止帝君走,两人坐下,白奕上神道:“阿爹,迷谷可不会做饭。天色不早了,还是我去做吧。” 白止帝君不做声,大约三秒,东华帝君和凤九便出现在狐狸洞中,白奕上神看着帝君和凤九手中分别拿着一颗桃,愣道:“你,你们······” 白止帝君倒是爽快,道:“我就说晚饭有着落了。凤九啊,迷谷已经将食材准备好了。” 原本回到青丘的凤九就有些慌,因为她爹的缘故,她在进入狐狸洞之前都一直很紧张,此刻她爷爷的话正好将她支开,凤九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帝君,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凤九这才去了厨房。 “请坐吧帝君,何时见帝君这么客气过?”白止帝君笑话东华,也难怪,上一次来狐狸洞,东华帝君可是二话不说在众人铄铄目光中直接坐下,这一次反倒是小站了片刻,实在不大符合帝君的性格。 东华帝君走过去将手中的桃子扔给白止道:“毕竟是你的地盘,总要客气些才好。” 白止帝君接过桃子,道:“你何时会了客气二字?还有啊。” 白止帝君瞧了瞧手中的桃子,道:“折颜怎么舍得摘这么好的桃子下来?” 东华帝君一脸无所谓道:“折颜不在,凤九说饿了,我就摘了。来得匆忙,多摘了两个就当作给你和白奕上神的见面礼吧。” 东华帝君故意主动提起白奕上神其用心白止帝君是明白的,他弯嘴一笑,道:“我游历凡间时,曾听凡人有个说法,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帝君,今日在酒嘛?” 未完待续。 帝君初次见老丈人互相揣测彼此心思,气氛尴尬至极 与通透神仙说话就是省心。白止帝君笑眯眯瞧着东华帝君也并不像是在等着帝君的回答,仿佛是早就知道帝君的回答一般,随即收回眼神自己面前的桃子拿起来顺手抛到白奕上神怀中,白奕上神猝不及防却也是恰恰好在胸口处接住了那桃子然后看着白止帝君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他大概是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回味一下自己将近几年不再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东华帝君道:“上次的涂林酒还有吗?” 白止帝君摇摇头,道:“不过你来的也巧,折颜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又挖出了他埋藏多年的酒,说是哪日等你来了一起喝,所以就送到我这里了。”白止帝君说完便起身去取酒,只留下了白奕上神和东华帝君两人在狐狸洞中。 白奕上神纳闷儿啊,千百年前自己曾放下所有的骄傲面子,因为看不得自己女儿那般为情受伤的向东华帝君求亲,结果遭到帝君的拒绝后便再也不阻拦凤九去找帝君了,可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奕上神想不通,此时心绪起伏着,可同样不宁的还有东华帝君呢。 千百年前自己拒绝之言至今犹在耳边,当时的氛围和自己的态度东华帝君还记了个清清楚楚,今时今日,想起来也是些许有些尴尬。 但怎么办,帝君也很清楚凤九是比较担心她这个骄傲还有点顽固的爹爹,自己为今之计,只好是硬着头皮上了。 “好久不见啊上神。”东华帝君这话,有些一分客气,剩下的全是尴尬。 俗话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白奕上神此时就属于后发制于人,原本就没搞清楚状况,此时又被东华帝君主动搭讪,依照规矩,再如何也应该是他白奕上神先同东华帝君行礼问好请安的,这下可真是反过来了。 白奕上神有些局促,笑道:“是有些时日不见了。”只是这样一问一答,却是两两尴尬。 或许是想起什么了,白奕上神又道:“帝君近来可好?方才听阿爹的意思,您时常与我阿爹和折颜上神小聚啊。” 白奕上神这话,有两重意思,一来问好,二来则是试探一下是否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东华帝君和他爹以及折颜上神是否经常聚会,这样自己便也能猜测一些凤九和帝君的情况。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从前帝君拒婚的理由是三生石无缘,可如今呢?再者就是当年帝君以三生石为理由拒婚,那是否意味着当年帝君对凤九并非无情? 若果真如此,白奕上神心中暗暗想着,既然有情,那自己女儿多年来吃的苦受的罪也便不算白挨了。 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大约都是一旦有了在意的人或事就会有些敏感吧。东华帝君从前没有感受,如今却是体验了个清清楚楚。 明明只是一句问好,东华帝君却想着莫非是白奕上神在暗示自己与凤九年岁相差的有些大?可这也是事实,实在没什么别的说法;再就是帝君何其聪明,自然也是想到了白奕上神大约也是想试探一下了解自己和九儿如今的变化。 但尊神毕竟是尊神,虽然心中疑问一堆,可丝毫不影响他老人家一本正经的说话。 东华帝君面不改色道:“本君自然无恙,只是闲来与你父君和折颜喝喝酒罢了。” 帝君说的是喝喝酒,白奕上神想,如此看来帝君与他阿爹确实是经常见面,又想到方才帝君与凤九一同出现在狐狸洞时他阿爹的反应,白奕上神猜测,大约他阿爹阿娘已经知道了帝君和凤九之间的关系了。 仿佛石头落了地,白奕上神心头竟然放松了许多,将笑未笑之时突然想起方才在小竹楼前他阿爹同他讲的那些话,至此,白奕上神算是豁然开朗。 三言两语之间,两位当事人却感觉过了一个洪荒似的。白止帝君就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才笑眯眯的拎着两坛酒走了过来,道:“我方才闻了闻,的确香醇,可惜折颜不在否则真该邀他一同前来。” 白止帝君言词间有些惋惜,东华帝君只是一笑并不作声,折颜为何不在,不就是被自己支走了嘛。 “好香的酒,我在洞口都闻到了!”白真上神一身青袍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两个纸包,一见帝君只愣了片刻,道:“帝君来了。”如此便算是打了招呼,从前凤九为着东华的缘故割了一条尾巴的事白真上神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况且又从来疼爱这白家唯二的两个女娃,如今还能想着撮合这两人实在是上神的胸襟开阔! 白真上神自然落座,凤九亲手做的菜肴不断由迷谷端了出来,狐后和凤九的娘去了伏觅仙母处,此时洞中,加上凤九和迷谷,只不过六个人而已! 未完待续。 司命折颜双双来到文昌阁寻觅文昌阁主人却扑了个空; 兜兜转转便是一天。 司命和折颜来到乐野之境哪都没去直奔文昌阁,折颜知道司命是带着任务来的,自己呢也比较关心这文昌阁究竟与文昌帝君有没有关系,上一次白真上神带着凤九在乐野之境小住了一日,回去之后曾给折颜说过一些文昌阁主人容与的事,只是三言两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倒是言谈之间对容与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那时候折颜上神就对这位文昌阁主人容与充满了好奇,此次比起司命想要见到容与的心情,折颜上神那迫不及待的感觉可也没有差多少呢。 两人在文昌阁坐了整整小半日,看着人来人往书香茶香不断溢出的堂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司命好奇道:“折颜上神,您说白真上神之前来这里见到了那位容与先生,若他真是当年的文昌帝君即便是到了这乐野之境身上的仙泽以白真上神的仙泽也是能感应到的吧,可白真上神回去就什么都没跟您说?” 司命总觉得事出蹊跷,按理说不应如此才是啊。除非那容与根本不是什么文昌帝君,司命私心还是比较希望那容与与文昌帝君毫无关系才好。 折颜上神端详着手中的酒杯,闻着酒杯中的香气,想起了那须弥山,想起了那涂林果,慢悠悠道:“司命啊,你可真是去凡间去多了,脑袋也变得单纯起来了。” 司命显然没懂什么意思,剥了一个橘子道:“还请上神明示。” 折颜上神将杯中的涂林酒喝完,放下空杯道:“就如同你我,来这乐野之境尚且隐藏了仙泽,你觉得,他若真是文昌帝君难道会任凭这周身的仙泽在这凡夫俗子间涌动?” 司命想了想道:“上神,并非是小仙糊涂,只是以白真上神的修为,若真是神仙,白真上神又怎会认不出?” 折颜瞥了一眼司命,道:“如此,司命,你现在催一下你的仙泽。” 折颜觉得愣讲可能是讲不通的,所谓实践出真知,还是让司命亲自试验一下比较好。 司命闻言,放下橘子双手自然的垂在膝盖上,好一会儿才一脸尴尬看着折颜上神道:“是小仙法术不精?” 折颜上神道:“并非如此。这乐野之境是什么地方,那都是谪仙人。既然是谪仙聚集,那所有的仙泽法术自然会受影响。况且我想真真也并未曾往那方面想,因此若容与果真是文昌帝君,真真没认出来自然也是正常的。” 折颜上神说完,司命点点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青衣男子在大堂一楼便看见了四层之上的折颜和司命,折颜他是识得的,只是折颜身边那灰衣男子却与上一次的男子不同,青衣男子走上四楼,远远瞧着两人在聊什么很起劲儿的样子便观望了一阵才走上前,道:“贵客,好久不见。” 折颜回头,青衣男子正笑意盈盈看着折颜,折颜道:“确实好久不见。不知小先生您这文昌阁的主人可在?” 折颜不言其他,他直接问倒也是合情合理。那青衣男子道:“想来贵客是听与您上一次同来的那位白公子说起我家主人了吧?”青衣男子朝着一楼门外看了看,道:“我家主人前些天出去了,大概后几日才会回来呢。” 折颜上神回头看了一眼司命,又转头道:“小先生,你家主人外出有没有什么规律呢。我呢上次听姓白的那位公子说过后,十分想见见你家主人,这不这次来的突然,又没见到人。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传递之法,然后等他回来时告知我一下呢。” 那青衣小先生犹豫了片刻,道:“实在抱歉,不如这样吧,三日之后您再来,届时我家主人也就回来了。” 折颜并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神仙,既然那青衣小先生如是说,折颜便也作罢,又要了两壶涂林酒出了文昌阁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尽黑,司命皱了皱眉,瞧着这堪比凡间最繁华的街市道:“上神,不如我们住一晚再走吧。” 折颜上神瞧了瞧满街市的花灯,又看见远处江面灯火通明的画舫,道:“也好。” 两人至此折了回去,又在文昌阁小住一晚,第二日清晨才回到神族。 未完待续。 文昌阁主人非凡人,折颜司命此次寻访或许能让他现身 东华帝君第一次见“老丈人”也还算圆满,折颜上神陈年的桃花酿倒真的是起了不少的作用,自此,就算白浅凤九这种平日会偶尔吐槽折颜酿酒这件事的两人也再未说过桃花酿一个敷衍的词,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替折颜继续万年如一日的吹捧着他的酿酒技术了。 总而言之,东华帝君在青丘的行程很是顺利,只是司命那边却犯了难。 好容易劝着折颜上神与他一并去了乐野之境却并未见到文昌阁主人,一拖又是三日,司命在回神族的路上思来想去,想着昨日清晨与帝君拜别之时帝君的种种神情,司命觉得,自己若是此次无功而返只怕会让帝君他老人家更加生气,帝君若是生气了······ 司命没敢往下想继而转念思考着自己的去处。 翌日清晨,在乐野之境的文昌阁好生睡了一觉的两个神仙此时一个脚下犹如绑着千斤重铁,另一个则是脚下犹如趁着万里清风一般轻快,司命瞧了瞧身边一如既往潇洒英俊的折颜上神道:“上神啊,我听说十里桃林最近正是花开的好时候,不知小仙是否有那荣幸去十里桃林好好欣赏几日啊?” 司命说的一脸谄媚,折颜并不搭理他,司命抬头瞧了瞧天上天,然后故作轻松道:“折颜上神莫不是担心小仙喝了你的酒还是说打扰了您与白真上神,下棋?” 司命“下棋”那两个字说的极为犹豫,听起来有很深的深意一般,折颜扭头看了一眼司命道:“司命啊,你莫不是怕无功而返惹得帝君生气吧。” 果然是折颜上神!司命在心中暗叹着,他此时觉得自己若是实话实说不就好了,反而此时让折颜上神说透了倒让他有些颜面上挂不住。 可司命星君是谁,最是了解凡间形形色色,最是安排人间满满当当的神仙,对“识时务”三个字体会的那真的是司命若敢说自己第二,那四海八荒的神仙恐怕也不会轻易说自己的是第一! 颜面怎及得上帝君他老人家对自己的信任和嘱托呢!司命深知此事,于是一脸笑眯眯道:“小仙糊涂,在折颜上神面前居然还拐弯抹角,实在是小仙糊涂啊,上神恕罪上神恕罪啊!”说着,司命就停下脚步对折颜拱手行礼赔罪,折颜呢则是伸手拂开了司命行礼的手,道:“司命啊,我倒不是一个喜欢虚礼的神仙,九重天那套在我这就免了吧。你呢说的对,十里桃林正是花开好时节,那我就邀请你在桃林小住几日,三日后我们再一同去乐野之境,不知你意下如何?” 折颜上神实在是一个体贴的神仙,如此一说,司命回去果真好交差:因为没遇上文昌阁主人,因此便与文昌阁小先生约定三日之后再去。折颜上神的桃林近日桃花开的繁密,又想着三日后还要一同去,便要小仙在桃林小住了几日。 这番说辞,便是司命三日后回到太晨宫对东华帝君的说辞,东华帝君倒也没说其他。 而文昌阁那边,乐野之境的仙泽仙术都被大泽之气掩盖着束缚着,容与自那日遇见了白真和凤九之后便隐隐一直有些不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是何种不安,以他的仙术来说,不难看出白真和凤九的仙泽,只是他尚且看不出这二人的来处,相处了一日也并没有打探,原本容与便不是一个爱打探的神仙,但他却知道,若是有神仙无意间到了此处那就说明大泽之气相比于十几万年前已经消散了些,否则在这团气息之下,等闲神仙是不会发现此处的。 玄同又传来口信,说是最初与白公子一同来的那位先生今日来了文昌阁,看样子是来寻自己的,况且还有一种不与他容与见面就大有不罢休之势。玄同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允诺让他们三日之后再来。 容与指尖微微一动,那空中的书信便化成了许多看不出是什么花的花瓣悉数落到地面又瞬间消失,容与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吧。 未完待续。 九重天上连日不见司命和凤九,大家纷纷揣测帝君与女君有了龃龉 三日之间,九重天上没有出现过司命那忙碌却总是知晓一切的身影,太晨宫中东华帝君这几日一如从前的深居简出,说来也是奇怪,这几日青丘女君白凤九似乎也没有到九重天上来找帝君,帝君也并未去青丘找女君,按照神仙们推测的常理来说眼下正应该是女君和帝君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时候,怎的一连几日却不见二人恩爱的踪影呢。 后来大家知道了,原来是女君的父亲青丘的白奕上神回来了。四海八荒谁不知道,白奕上神对女君自小的管教便是非常严厉的,因为是自小就将女君按照青丘女君的要求来培养的,难怪女君这几日再不来九重天。四海八荒的神仙们据此又推测,看来东华帝君虽然贵为昔日的天地共主,可眼下却似乎是未得到青丘的认可啊。 议论归议论,只局限在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议论,谁还敢四处宣扬啊,但虽然没有人四处宣扬,可这种事情大家总是心照不宣的。 东华帝君稳坐太晨宫,每日看书钓鱼看似一如既往没什么区别,可重霖瞧着却知道帝君是有心事的。他只默默的站在一旁伺候着,并不多说什么,眼下,司命那里才是关键。 三日之后,应该是与文昌阁小先生约定的第四日清晨,司命急色匆匆回到九重天,回来之后也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对仙子仙娥的一贯问好也是敷衍了事便朝着太晨宫一路小跑,见到的人虽然不明原因可从司命一贯和蔼可亲可今日却一脸严肃的模样中猜测着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原以为司命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小跑是要去太晨宫,谁知却并不是,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殿中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出了门朝着九重天一巨大的藏书阁跑去。 东华帝君一早便起来了,这是第四日,按理说今日司命也该回来了吧,东华帝君这样想着,坐在六角亭的心情反倒放松了。 重霖从宫门走进来,见帝君自己坐在六角亭便走了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以为藏的很好却被帝君看在眼里。 “有什么事?”帝君看着重霖,他知道重霖不是一个吞吞吐吐的神仙,如此这般想来也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可在帝君看来,这世间万物,只要他想,就没有看不透的,也就不存在什么不好说的。 重霖道:“方才臣回来时,听路过的宫娥说,司命一大早便回了九重天。” 东华帝君只淡淡道:“是吗。”便再没说其他的话,重霖此时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司命的风格,若他回来了并没有出现在太晨宫那一定是司命他在确认着什么。重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九重天的景色一如既往,太晨宫的美轮美奂更是万中无一,凤九之前说过,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说这太晨宫的景色最好,虽然彼时她尚未发觉。 东华帝君坐在六角亭无所事事,环顾了四周,遂即面朝着那日他带着一只小狐狸喝酒的地方看上去是在发呆。 司命回到太晨宫的时候已经是大半日过去了,东华帝君也已经挪到芬陀利池边拿着钓鱼竿钓了很久的鱼,却是一条鱼都没钓到,帝君看样子心思并不在鱼。 司命进了院中,一眼就看见了重霖,重霖赶忙使眼色,司命顺着重霖的提示看见了在一片紫色花丛掩映下的帝君,司命心中狠狠的叹了口气,走到帝君面前,拱手道:“帝君,小仙回来了。” 东华帝君“嗯”了一声,换了一个钓鱼的姿势,道:“如何?” 司命走近了几步,拱手道:“见到那文昌阁主人了。” 司命没再说,今日的司命,回起话来像是在倒豆子一般,碰一下倒一颗。 东华帝君又道:“司命,从前你不是这样回话的。” 这句话看似很平淡,但司命知道,帝君已然不悦,司命看了一眼重霖,重霖也微微皱着眉头对司命使眼色,那意思很明白,帝君等了好久了,再不说恐怕真的要出事! 未完待续。 文昌帝君现身,东华赤金血洒芬陀利池,神仙们心慌不已 一早就说,司命是聪明的神仙,也是对东华帝君极其认真又忠心的神仙,之所以如今日这般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实实在在也是为着东华帝君担心着。 东华帝君依旧保持着方才的钓鱼姿势,重霖见司命如此为难的模样连忙转身走开,不一会端着一杯清茶过来送到帝君手边,帝君瞥了一眼放下鱼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司命,但说无妨。” 司命星君拱了拱手,道:“正如帝君所料,那文昌阁主人名唤容予,从这名字上看起来,与文昌帝君并无关系,只是,”司命垂下眼眸想了想,才道:“折颜上神曾说,这乐野之境的神仙大多数仙泽和仙术都被禁锢着,因此换个名字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小仙又问了问替我们传话的那个小先生的名号,唤作玄同。今早小仙回来到书房取了神仙的仙籍仙册,又到藏书阁一一查阅,这才发现,文昌帝君身旁有一仙使,名唤玄童子。” 司命话尽于此,在场的神仙都明白了,如此看来,这文昌阁主人容予的的确确就是文昌帝君本人,否则仙使玄童子又怎会化名玄同在文昌阁出现呢。 东华帝君自司命说话后便未发一言,重霖不禁疑惑道:“若果真是文昌帝君,那他是为何去了乐野之境呢?那乐野之境不是受罚受过的神仙才会去的吗?” 重霖的疑问大约也是大家的疑问,司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还没反倒,方才我查阅的典籍中并未提到此事,或者······”司命看向帝君,道:“小仙再去查一查。” 东华帝君知道司命是在同自己说话,正要说”不必“,却突然口中喷出一口血,赤中带金,瞬间芬陀利池里的水就红了,那洁白的白莲上也落了些许斑驳。 司命重霖大惊,重霖连忙掏出帕子,帝君拿过帕子又是一口血,司命慌了神夺门而出直奔药王处,重霖慌张地扶着东华帝君进了寝殿。 芬陀利池的白莲一点点在变红,一个个像是因为喝醉了酒而烧红的少女的脸似的,白中透粉;池边的玉石台阶上也有斑驳着的血渍,司命领着药王火急火燎来到太晨宫时,药王一眼就瞧见了东华帝君留在芬陀利池的赤金血,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感叹还是着急。毕竟四海八荒如今的神仙们,见过帝君挂彩的可没几个了。 重霖从寝殿出来朝着司命道:“司命!” 司命闻声带着药王往寝殿而去。 殿中,东华帝君正坐在床榻上,见到药王道:“本君无碍。” 药王尴尬在那里,依着他来说,都吐血了怎能无碍,可帝君如此说显然并不想让药王诊治,司命为了难,看了看药王,又看看重霖,重霖见帝君什么话也没说便道:“有劳药王了,若太晨宫有什么需要我再去取。” 药王只好点点头,司命陪着他又走出寝殿,药王在院中看着斑驳喷洒的血迹,回想着方才帝君的神色状态,,道:“我回去抓些补气血的滋补药材给你们拿来。” 司命点点头,道:“有劳药王了。” 送走药王,司命回到殿中看着帝君不说话,帝君道:“司命,去找折颜来。” 司命有些不安,他不知帝君究竟要做什么,可他觉得帝君此时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可帝君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司命无奈,只好得令又再次出了九重天去了十里桃林去寻折颜上神,可此时的十里桃林确实空无一人,莫说是折颜上神,就连昨日飘扬的花瓣此时也没什么了。 与此同时,因为今早司命的神色大家原本就猜测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又见到今日司命急匆匆拉着药王去了太晨宫,大家纷纷揣测,莫不是帝君他老人家有何不适?一时之间神仙们一个比一个紧张,比他们更紧张的还有老天君! 未完待续。 司命来青丘告诉折颜东华帝君吐血,凤九听完立刻心疼 话说,折颜上神与司命星君一道回了神族后,两位神仙心中都不大痛快,司命因为要尽早回九重天复命,因此二人并没有过多细聊司命便带着郁闷的心情回了九重天,而折颜上神则是兜兜转转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青丘。 青丘风景如画,白止帝君因不大满意天族对于白浅和夜华婚事的安排又等了这许久见天族还是没什么态度,继而决定还是带着狐后云游四方,这天下之大,还有好些地方他两人还未曾去过。 若非今日折颜上神这无意之间来到了青丘,只怕明日开始便又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白止了。 只是今日的折颜,有些反常。 自打折颜上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青丘他遍脚下也犹豫起来,走到狐狸洞用了大约整整一炷香的时辰,白止帝君一见折颜,便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步伐如此缓慢?” 折颜上神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身后反应过来:“我这是好好欣赏了一遍青丘的美景,盘算着是不是只有青丘这样钟林毓秀之地才能养出四海八荒两个绝色美人呢。” 虽说是谎话,可也并非空穴来风,白浅上神和白凤九可不就是四海八荒鼎鼎有名的美人嘛。只是折颜这话刚说完,狐后便道:“难道除了青丘这美景之外,我就毫无功劳?” 折颜上神笑眯眯道:“你自是不必多说,若非是你,任凭怎样的景色都无济于事。” 折颜上神,夸起旁人时人家总要想想是否自己近日得罪了折颜上神或是无意间做了什么让折颜上神心情好的事情,但唯独狐后面对折颜上神的赞誉那是不加掩饰的笑了起来,这也难怪,折颜上神,脱口而出的赞誉之词这几十万年只怕是全都给了狐后了。 白止帝君瞧着折颜说话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但却不动声色道:“今日你倒是来得巧,明日我便走了,天族的规矩多,有个什么决定恨不得讨论十几年,等我再去游历一番回来都查不了!” 折颜一听,瞪大双眼道:“你又要走?” 白止点点头,没有直接回应折颜,凤九和白真从狐狸洞走出来,折颜道:“哟,你们今日倒是聚的齐全。”话音刚落,白奕夫妇二人也走了出来,折颜一看,笑了,道:“幸好我此去又讨了两坛酒,也算是给你送行,否则今日恐怕我就要两手空空来吃席了。” 折颜说的夸张,白真笑道:“说的好像你白吃的还少似的。”顺便白了一眼折颜才走到一旁。折颜笑笑,这天底下平白无故就敢白一眼折颜的神仙,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青丘这位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白真上神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神仙们身前的湖面上,凤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发呆,这已经又有几日了,她都没有见到他,这样的景色莫名勾起了凤九的思念,人站在青丘的草地上,可一颗心却飘上了九重天。 司命匆匆从十里桃林赶到青丘时,白止帝君和折颜两人正巧说完话从湖边往回走,不远处凤九白真等神仙在小竹楼旁站着好像是在研究这迷谷盖的竹楼。这样的氛围有些让司命挪不开眼,若不是因为爱上了东华帝君,青丘的小殿下大约就应该享受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光吧;可若不是因为同样爱上了青丘小殿下,那位几十万年稳坐太晨宫的神仙也应该是依然潇洒自若吧。 司命回了回神,连忙喊道:“小仙拜见白止帝君、折颜上神、白奕上神白真上神······”刚说到白真上神司命的话酒就被打断了,折颜道:“司命来此何事?” 其实看见司命的时候,折颜上神心中已经生出一丝丝不安,在乐野之境所见所闻他也是在的,今早司命回去复命,若无事此时也应该在九重天上,除非······ 司命感激的看了一眼折颜,然后道:“折颜上神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命言辞之间眼神不断的朝着凤九飘去,凤九被司命的模样弄的有些心神不宁,折颜自然也是瞧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凤九,然后道:“司命但说无妨。” 折颜上神想,司命的话定然与东华帝君有关,既然与东华帝君有关,那在场的人都应该听一下。 司命犹豫片刻,像是通窍一般,道:“帝君吐血了。” 仅仅是五个字,折颜上神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在场的神仙们也都正经起来,折颜要去九重天瞧瞧,刚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是满眼通红又一脸担忧的凤九,接着又看了一眼白止帝君,白止帝君道:“凤九代我同折颜一同去探望一下帝君吧。” 凤九得了允许,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行礼,跟着折颜一瞬之间便消失在了青丘。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吐血吓坏众神,折颜却道帝君这是急火攻心 折颜上神和凤九来到九重天时,虽然已是夜晚时分,可来往的宫娥仙子却是不少,只是今日大家的脸上似乎都有不安,凤九自然明白这不安是源自哪里,只是她也明白,东华帝君无论何时都不会将自己的情况让旁人知晓,这一次却算是人尽皆知,凤九更加心慌。 两人刚到太晨宫,重霖便迎了出来,道:“上神,帝君在寝殿。” 凤九一听,抓着折颜就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这太晨宫她实在太熟悉了。 司命看了一眼要跟上去的重霖,连忙伸手拽住重霖的衣袖,道:“我们在殿外候着吧。” 重霖知道司命也是担心帝君的,想了想方才进去的是凤九殿下和折颜上神,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候在殿外是最合适的,于是便垂下双手与司命静静的在院中来回踱步,偶尔又停下来互相看看彼此,生怕错过了什么动静。 殿内,东华帝君面色发白,却依旧是坐在床榻上,闻声抬眸一瞧正是折颜和凤九。帝君微微皱眉,看着凤九道:“你怎么也来了。” 听起来像是责怪,可声音却是软软的,没有从前的冰冷,凤九觉得,大概帝君真的伤的很重吧,一时之间眼泪便夺眶而出砸在了东华帝君寝宫的地面上。 东华帝君自然是看到了,有些慌神,连忙又道:“别哭,没什么大碍。”说着帝君还向凤九招了招手,凤九越过折颜来到帝君床榻边蹲了下来,仰着头细细观察帝君的神情面色,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折颜摇了摇头,走到帝君面前,道:“你这又是如何?” 东华帝君转头看着折颜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一时之间,东华帝君当着凤九的面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说法,只好说的犹豫。 折颜上神叹了口气,还准备说什么却见凤九双眼通红的瞧着东华,于是忍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折颜想着,这个日子这个时候,想来是司命回来将乐野之境的事情告诉了东华。折颜曾说白浅做神仙做得不错,只是这儿女之事上总是缺根筋。别的不说,折颜上神在这方面可是触觉敏锐,此次东华帝君这‘伤’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这心中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只能让凤九来治愈了,折颜觉得,凤九这一遭来的真是太对了。 折颜道:“我这有滋补的丹药,你每日服上一颗,用它几日就无碍了。” 凤九率先接过丹药,道:“老凤凰,帝君的伤很严重吗?为什么还要服用几日?” 折颜哑口无言,他大约也是没想到凤九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自己受了点小伤都不在意的神仙今日却这般谨慎,便道:“这,倒也不是严重,只是,毕竟亏了些血嘛,总要养一养才好。” 折颜说的一本正经,其实他知道,帝君压根儿就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心急罢了,可若不如此说,这帝君的心急如何解释,凤九又如何顺理成章留在太晨宫?折颜觉得,自己为了白家的孩子真是操碎了心! 凤九听完折颜的话稍稍安了心,然后拿出一颗丹药又去倒了水来到帝君床榻边亲自看着他服下,然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折颜瞧这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便悄无声息的退出寝殿来到院中,一出门便被司命和重霖围了上来。 “上神,帝君如何?”司命觉得此事多半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因此格外的积极。 折颜白了司命一眼,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说的时候大约比现在痛快吧?” 司命一张脸皱成包子,一脸委屈道:“上神误会啦,小仙说的时候那也是左右为难呐,不信你问重霖。” 话已至此,重霖自然也是明白二人在说什么,便道:“上神,司命的确也是为难,帝君问的紧,只是,如今帝君如何了?” 折颜想着,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总是容易受伤的,也就理解了司命和重霖,道:“也无妨,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折颜顿了顿,他在想,这二人是否明白什么是急火攻心,毕竟这二位可是没什么情爱经验的。 折颜道:“急火攻心,你二人可明白?” 重霖倒是顿了顿,司命却立刻反应过来:“明白明白,我要是帝君,我也急火攻心了。”司命这话倒不像是在开玩笑,别说是东华帝君,就是司命本人在确认消息之后也是惆怅无比呢! 折颜上神算了算时辰,道:“我就先走了,重霖,你去给凤九收拾一间屋子吧,她今晚大概是回不去了。” 司命惊讶道:“上神不留下来?” 折颜一边朝着太晨宫外走一边道:“白止明日便走了,今晚我要找他喝酒呢。” 未完待续。 东华凤九相处之道:谈恋爱若有第三人在场总是谈不痛快 事关东华帝君的事从来没有小事,折颜这边才出了太晨宫,药王那边就急匆匆送来大包小包滋补的药进了太晨宫,这一出一进之间,九重天上又流言四起,大家纷纷说帝君此次定是受了重伤,否则何故药王去了折颜上神又去。 折颜这边心里想着白止明日便要走,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若再耽搁恐怕直接到了第二日了,于是脚步倒也快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到了南天门,身后却传来喊他的声音。 “折颜上神请留步,请留步!”折颜纳闷,这声音他倒也是熟悉,可也并不那么熟悉,随即转身一看,却是老天君风风火火而来,或许是因为老天君从未有过这样快的步子,折颜瞧着倒觉得有些可爱。 老天君微微喘着气道:“上神,不知帝君,伤势如何?” 折颜瞧着老天君那气喘吁吁的样子情不自禁微微皱起了眉,道:“无妨,小伤而已,天君不必挂怀。” 因记挂着青丘那边,折颜上神又道:“天君,本上神要先走一步,白止帝君还等着我呢。” 说完也不等老天君反应折颜上神就已经出了南天门消失了踪影。 老天君仔细回味着折颜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非帝君伤势很重折颜上神不肯说实话这才急匆匆去找了青丘的白止帝君,莫不是青丘有什么治疗帝君伤势的良药? 老天君这要猜测着,心中更是不安,一抬脚便要往太晨宫方向去。 其实老天君猜的也很对,青丘嘛,的确有治疗帝君伤势的良药! 这普天之下,无论神仙凡人,谈恋爱都遵循一个道理,那就是但凡有第三人在场,这恋爱总是谈的不怎么顺畅,比方说方才,即便凤九心中千言万语,但碍于折颜上神在,愣是一句话没说就只有眼泪疯狂往下掉; 凤九忍的辛苦,帝君又何尝不是呢。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帝君别说是急火攻心了,整颗心就好比在三昧真火中煎熬。 眼下,殿中终于只剩下两人了,折颜才一走,凤九便一把抱住帝君,道:“你怎么了。”话中带泪,东华帝君已经感觉到自己肩膀凉飕飕的湿了一片,伸出双手抱着凤九,一只手轻轻拍着凤九的背,道:“没事,折颜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没什么事,养两天就好了。”凤九不理他,还在哭,哭的比刚才更凶了,帝君又道:“其实用不着养两天,九儿你来了,我便好了。” 这倒真的不是什么漂亮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凤九松开帝君,一脸认真的将帝君上上下下打量了清楚,才道:“你为何会吐血啊。” 东华帝君不知如何解释,他要怎么说司命去看了三生石,她的名字旁边还是文昌帝君?他要如何说她遇见的容予就是文昌帝君?他说不出口,他知道,她一旦知道了这些一定会出大事的,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凤九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泪痕分明,泪珠晶莹,东华帝君想了想,吻上了凤九挂泪的眼睛,道:“九儿,你来了,我很高兴。” 情之一字,说不得,不可说。凤九瞬间融化在东华帝君这轻柔的温暖中,她觉得帝君好像是变了,从前他哪有这般模样呢。 凤九看着帝君,想了想,道:“你好好休息,时辰不早了。” 说着凤九便伸手去铺云被,东华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道:“那九儿你去哪里?” 凤九从东华眼中看出了不舍和温柔,她暖暖一笑,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陪着你。” 此刻,这句话说完,东华帝君才露出了笑容,自己往床榻里侧挪了挪,伸出双手对着凤九,凤九先是一愣,随后便躲进了帝君的怀抱。 云被之下,两个情深似海缘深似海的神仙睁着眼睛看着彼此,没有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寝殿之外,两个八卦又担心的仙官恨不得扒着门缝瞧个痛快! “闭上眼睛睡觉。”凤九的声音软软糯糯,虽然语气中带着三分强硬,但出口的话却暖尊神的心。东华帝君道:“好。九儿不许跑了。” 凤九轻轻的“嗯”了一声,也闭上眼睛,她知道,她不睡觉,她的尊神也不会睡觉。 果然,东华见她闭上眼睛这也才闭上双眼,什么三生石,什么文昌帝君,统统先不管,此时此刻,九儿就在他身边,就在他怀中,而且一直在他心上。 天君一如方才,风风火火来到太晨宫刚要进太晨宫,重霖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一把将天君拦在门外,道:“天君恕罪。帝君刚服用了折颜上神的丹药,此刻已经歇下了。” 老天君将信将疑的偏头看了看宫内,不见什么动静,便道:“帝君,他没事吧。” 重霖淡然一笑,道:“帝君无碍,折颜上神已经看过了。” 重霖还能笑得出来,看来帝君当真无碍,老天君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道:“既如此,那本君明日再来。” 司命走到重霖身边道:“这么晚了,老天君也当真是忧心呐。” 重霖淡淡说道:“我们也睡觉吧,明日一早再来。” 未完待续。 美人在怀,东华帝君夜不能寐; 美人在怀,别说是凡人,即便是如东华帝君这般的尊神恐怕也很难睡着吧。 彼时,凤九虽然闭着眼睛,可睫毛却一直在抖动,她并未真的入睡。千万年来,这是第一次她在帝君的怀中,与帝君同盖一个云被,与帝君同在一个床榻。 此时她确定身旁的人是他,他也知道怀中的人是她。不是在历劫,也不是在梦中。 帝君亦如此。从前凡间那些年他并不知道是她,唯有这一次,两个人身心都如此之近。 “九儿。”帝君软软的唤了她一声。 凤九睁开眼,见帝君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情的望着她,她道:“嗯。哪里疼吗?” 凤九担心是不是帝君哪里不舒服,毕竟眼前这个面容依旧的神仙白日里才吐了血,引的司命大老远急匆匆跑到青丘找折颜。凤九忧心。 帝君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在这里,哪里都不疼。” 若是搁在从前,凤九或许会笑他嘴巴抹了蜜,可此时此刻她却笑不起来,他的声音软软的沉沉的,那语气并不是玩笑,仿佛真的因为她在他便忘记了所有的难过痛楚似的。 凤九不作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搭在她腰间的手,那只手,掌心有些发硬的厚茧,凤九无意识的摸着这些茧心中心绪万分。 帝君道:“九儿,我睡不着。” 如果凤九没听错,帝君用他这低沉而柔软的声音是在同她撒娇吗? 凤九迎上帝君的眼眸,道:“我也睡不着。” 她的眼中,除了温柔还有担心,他都看的明白。 “帝君,你究竟是为什么吐血?”凤九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方才折颜在的时候她是能感觉到折颜和帝君有事瞒着她的,她原本想,帝君不告诉她,她便如他愿也就不问,可此情此景,凤九到底没忍住,她实在是操心,究竟这天底下还有何事能让帝君忧心。 如果说太晨宫是细语绵绵的不夜天,那青丘一定是把酒言欢的不眠夜。 折颜回到青丘时白止帝君正和白真白奕小酌畅聊,父子相处到如此境界也是不多,折颜笑道:“哟,幸好我来的早,否则也就没有我的份了。” 白真抬眼瞧了一眼折颜,道:“怎会。阿爹特意给你留了,我只当你不回来了呢。” 折颜一边摇头一边坐在白真身边,道:“我也以为我不回来了呢。” 白奕上神无心这二位的谈话,有些忧心道:“上神,凤九,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 折颜上神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又迅速恢复正常,一杯酒饮进,转头看了白止帝君一眼方转头看着白奕上神道:“太晨宫那边宫娥手艺不大好,帝君近日需要好好调养,凤九替我守着煎药呢。” 折颜刚说完白奕上神便迫不及待想说什么却被白止帝君无情打断:“我说你做神仙怎么做的如此唠唠叨叨!” 到底是爹,说话还是非常管用,见白奕上神不作声,白止帝君又道:“依我看,凤九这丫头很是识大体,你少操点心。今晚好好喝酒,再过几日你也可以出去云游了。” 白止帝君真厉害,一开口不仅堵住了白奕上神的话就连他后几日的去处都安排好了,这莫非就是隔辈亲? 白止帝君倒是也不忘关心自己的老友,道:“折颜,帝君如何?” 折颜心下轻松,随口道:“无妨,恐怕就是听到什么不愉快的消息一时着急罢了。” 白真上神笑出了声,道:“这天底下还有能让东华帝君一时着急的事儿?” 说者无心,但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却将非常认真的眼光投向了白真,两人也不说话,白真上神在这认真的目光的洗礼之下瞬间顿悟,然后端起酒壶给白奕上神填满酒,道:“二哥,咱俩喝一个!” 未完待续。 灵山万顷莲池有机缘,文昌帝君准备归神族; 翌日清晨,青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亮了一整晚的琉璃花灯因凤九的彻夜未归亮了整整一夜,直到迷谷仙君晨起后才将其熄灭,花灯内的俱苏摩有些萎谢,迷谷将其掏出,又重新整理一番,他不知今晚凤九是否回来,但昨日他看见好些新开的玉兰,今晚放些玉兰试试吧。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睁开眼,他静静的瞧着怀中的美娇娘心中竟然有了时间就此静止的念头,遂即又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 凤九因为心中记挂着东华帝君也一大早就自然的醒了,睁眼之际便看见了帝君那张灿若星河的脸,她知道帝君好看,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还是让凤九心脏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重霖在院中静坐,说是静坐其实是在竖着耳朵听寝殿内的动静,他在等着帝君的吩咐,恰好此时,司命拿着一包药材走了过来,道:“也不知帝君会不会喝药啊。” 重霖嫣然一笑,有点女仙的娇羞,道:“今日凤九殿下在,帝君一定会喝的。” 司命深深点头,他糊涂了,忘记了凤九也在,那这药已然是有了去处的。 文昌阁中,容予坐在五层之上看着大堂之中依旧鼎沸嘈杂的人群发了呆,玄同走了过来,道:“先生,再过几日要去灵山吗?” 仿佛是拉回了容予的思绪,他回过神道:“能不去吗?” 玄同没有作声,这是一句反问,更多是自问自答,他知道他家先生自从来了这乐野之境后的的确确是不想再理会这佛道两家的任何事,只是过几天的盂兰盆节是佛家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他家先生因为这乐野之境与须弥山近连带着与佛家关系极好,况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佛家,就连神族的神仙们也会去的,互通有无,这大概就是神仙们默认的。 玄同道:“既如此,那我便去准备准备。” 容予想了想,道:“准备什么?” 玄同瞧容予并非是真的不知道,又担心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做神仙不都爱如此嘛,可他们来此已经十几万年了,若继续待下去······ 玄同道:“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玄同说完便走开了,他并非不懂礼仪,只是在此处的十几万年,他与容予的相处就是这般自然无拘无束,这也是容予当初来这乐野之境的原因。 容予又发了好久的呆,最后喃喃道:“该回去了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老友,可周遭却是空无一人,只有空气萦绕在周围。 灵山梵境,佛陀站在佛殿外捻着佛珠被弟子带着检查盂兰盆节的一切事项,时而点点头时而说两句意见,大约半日的时间才算检查完毕,此时佛陀一个人站在梵境的莲池看着,这莲池中的莲花有一株蠢蠢欲动,它距离佛堂最近,大约是日日听得佛经受了点悟,恐怕是要修成真身了。 佛陀瞧着,内心毫无波澜,就仿佛是自己早已猜测到了似的。只是他突然说道:“万般都已注定,凡事不可强求。”不知是在对谁说,也不知为何说,这时佛陀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就吹进了莲池,万顷莲池的莲花莲叶拍着池面泛起涟漪。佛陀依旧面色如常转身回了佛堂继续捻着佛珠。 一连三日,凤九日日在太晨宫为帝君煎药,又亲眼看着帝君服下汤药才肯罢休;又让重霖找来许多食材每日变着花样给帝君做好吃的,那香味儿飘散的很远,惹的连宋时不时就“路过”,可到底看着凤九和帝君极合拍的模样略坐坐便告辞了。 这样的默契怎么说呢,就是老天君来了只做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然后憋了一肚子的话就告辞了,一连几日都不曾来打扰,帝君很是乐意见到老天君如此识趣,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 直到帝君脸上了又恢复以往的模样后,凤九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日没有回青丘了,还不知自己那倔强的爹爹会如何收拾她呢,凄凄惶惶好一阵子,帝君才道:“九儿先回去,我随后就到。”这是要给凤九做后盾去呢。 凤九噗嗤一笑,道:“放心吧,我爹爹,这次好像并不是那么倔强了。你好好养着。” 东华不作甚,只深情的看着凤九,半晌才道:“九儿,你是不是这几日与我待的厌烦了。” 瞧着这位尊神平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此时却一脸的受伤,凤九一时没忍住,在帝君脸上啄了一下,道:“我回去瞧瞧青丘,若无大事便回来陪你。” 深爱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能哄的好。 东华帝君点点头,凤九起身这才离开了太晨宫准备回青丘。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灵山的盂兰大会召开在即,神族阶品高的神仙都收了请帖 或许是前几日太晨宫的动静闹的实在有点大,凤九这边刚从太晨宫走出去不到五米远便被不知何时潜伏在那里的成玉一把抓了去。 成玉元君今日又是一副男儿装扮,凤九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吐槽:“你动辄这副样子,究竟天族的三殿下喜欢你什么呀?” 凤九大大的眼中实则没什么实实在在的疑惑,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吐槽罢了,毕竟在她看来,成玉还是一个非常貌美且率性的女仙的,从一开始太晨宫墙边见到成玉的时候凤九便是这么认为的。 成玉一脸八卦将凤九拽到一旁,神神秘秘道:“你这几日都在太晨宫?” 凤九回答的理所当然:“对啊。” 成玉脸上立刻涌现出一种不难琢磨的表情,八卦道:“那,这几日,你都是与帝君同吃同住?” 凤九忍不住白了成玉一眼,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说的没错。这几日呢都是我在照顾帝君。”凤九一脸坦然,没瞧出有什么害羞和不好意思,毕竟在成玉面前,凤九的所有心思都不必藏着掖着。 成玉深深点了点头,一把扇子在手中敲敲打打,沉默了片刻道:“如此我便也是放心了。”说完,成玉利落的搂过凤九朝着九重天去,一路上与凤九谈笑风生眉飞色舞,来往的宫娥神仙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青丘女君与太晨宫的东华帝君关系不一般,如今女君这副轻松的模样,想必是帝君已无大碍了,一时之间,四海八荒神仙们的忧愁又瞬间消失了。 回到青丘时凤九才发现青丘的狐狸洞已经空了,白止帝君和白奕上神都已经再度云游,只留下迷谷守着狐狸洞和小竹楼。 一连几日,迷谷一个人也时寂寞的紧,这一瞧见凤九便立刻欢喜起来,兴致勃勃道:“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日很是无聊呢。” 凤九并不搭理迷谷的话,只在狐狸洞转了一圈然后问道:“我爹是何时走的啊?” 迷谷想了想,回忆起那天折颜上神在狐狸洞中,白止帝君同白奕上神说的那番话,于是大差不差的说给了凤九,还说第二日白奕上神便与白止帝君一同离开了。迷谷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跑进狐狸洞又匆匆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帖子,递给凤九道:“殿下,这是灵山梵境差仙人送来的帖子,你爷爷和二叔都说,让你如约去参加。” 凤九接过帖子打开一看竟是灵山的盂兰大会,她想了想,道:“盂兰大会啊,那可是灵山最重要的大会了,收到帖子的都是阶品极高的神仙,从前想去,可奈何还没飞升上仙,爷爷也不肯带我去,如今我可算也收到了。” 说起这盂兰大会,不仅仅是青丘收到了帖子,太晨宫三日前也收到了帖子,重霖一直拿着,今日帝君看上去心情极好他便也拿了出来递给帝君,东华帝君只看了一眼帖子,便道:“何事?” 重霖见帝君并没有准备自己看的意思,便收回帖子道:“灵山的盂兰大会将于下月十五举办,共三日。” 东华帝君微微眯了眼,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去灵山佛陀曾说过此事。我知道了。” 帝君挥了挥手,重霖便退下了,盂兰大会,东华帝君虽很少参加各种道佛两家的庆典大会,但这盂兰大会却是不能推辞的。 乐野之境,玄同小先生在文昌阁门前送走了一位贵客,然后转身进了大堂抬头看了一眼在五层站着的容予,耸了耸肩歪着脑袋晃了晃手中的帖子。 容予淡然一笑,自言自语道:“愈发客气了,还下了帖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凤九偶尔去太晨宫瞧瞧帝君,帝君也时不时去十里桃林和青丘,此次的盂兰大会,不仅仅是东华帝君,折颜上神以及昆仑虚那位才苏醒没多久的墨渊上神也得了帖子,只是这几日他在考虑要不要去,他沉睡的这几万年似乎让他变得比以前还要孤寂许多,折颜在十里桃林叹着气,道:“你说,如今就连你都开始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可墨渊还是一如从前。” 折颜摇了摇头,也没怎么沉重,毕竟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东华帝君淡淡的喝了口茶不接话,墨渊,他爱去不去!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凤九逛市集,青丘子民争先恐后给女君送各种食材 盂兰大会,在灵山周边可谓是最盛大的佛家盛典,这一日无论是灵山之上还是灵山之下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都已经提前半月开始了准备,一时之间热闹无双。 凤九幼时曾被白止帝君带着去过两次灵山,但只是寻常的拜访,并没有在盂兰大会时去过,在凤九的印象中,佛陀总是笑眯眯的,以至于上一次在上清境见到佛陀时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凤九觉得颇有些生疏。此时的凤九正一身红衣躺在折颜的桃树林,手里抱着一个桃子一边啃着一边同折颜唠唠叨叨:“昨日帝君来,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折颜和白真在桃树下下棋,听见凤九的吐槽只是淡淡道:“你平日里一日之间总有那么两三个时辰在我桃林,谁知道昨天偏偏没有来。或许你跟帝君就是没缘分吧。” 折颜这么淡淡说了一句,凤九立刻跳下了桃树坐在折颜旁边道:“老凤凰,你如今嘴可真是毒啊。” 折颜头都不抬,道:“你如今夸我也真是毫不避讳。” 凤九不理他,将吃剩下的桃核儿埋在了一旁的土里,然后擦了擦手道:“你们下棋吧,我走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桃林去了青丘的市集,今日凤九的心情比较好,老凤凰的话她知道是玩笑,况且那日她与帝君说自己认不得桃林的桃子后,再去桃林的时候折颜便主动给凤九讲了如何分辨他这桃林中的桃子,凤九觉得,一定是帝君在中间起了作用。 白真上神手中捏着一颗棋子举棋不定,折颜上神道:“从没见你如此犹豫过。” 白真上神白了折颜一眼,道:“这有什么,我从前下棋也是要思考一番的。” 折颜上神笑道:“行行行,可是即便你如此认真的思考,这一局眼看是要输了。” 白真上神想了想,道:“还没到最后呢,不能见分晓。” 天色向晚,桃林上空被晕染了橘黄色的光晕,青丘的市集正热闹着,凤九一身红衣走在市集中鲜亮的不可方物,大家不用细细看,仅凭背影便知道那就是他们青丘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女君,因为这四海八荒中,能将红衣穿的如此夺目的,只有他们的这位女君了。 与白浅上神治理时一样,青丘的子民与女君之间很是和乐,唯一不同的是,从前白浅上神出现在市集的时候,大家总是争先恐后的送一些果子糕点什么的,几乎都是拿来就能吃的东西,但给凤九女君的,那就丰富的不得了了。有鲜活的鱼,清香的果子,嫩绿的蔬菜和需要烹制的各种食物食材。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白浅上神,不善庖厨。 凤九到底是个合格的女君,虽说是大家送的,可她依旧不动声色的留下银钱,而且只多不少。 回到青丘时,迷谷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升起了炉灶,凤九欣慰的看着迷谷,道:“这一次你没伤着,我很欣慰啊。” 迷谷一脸受伤的模样,道:“我原本也并不想的,只是方才路过的孩童说你在市集得了好些食材,我也没法子。” 凤九拍着迷谷的肩膀,道:“如此,我今晚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迷谷跟着凤九应声进了狐狸洞开始忙碌着为今晚的晚餐做准备。狐狸洞外,天色渐暗,天边剩下橘暖色的云渐渐收到了天涯海角,暗蓝色的天空席卷而来,桃林在一片仙帐之下依旧明亮,折颜道:“输了吧。” 白真上神微微一笑,道:“虽然输了棋局,但你我二人今日的赌约却没有失效喔。” 折颜乐道:“我真是欠了你们白家,一个个将我这桃林当作软榻似的。折颜说这话的时候,白真上神已经以极其优雅漂亮的姿势卧在了桃树上,手中还拿着一小坛桃花酿喝了起来,那模样,实在是摄人心魄。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司命星君钻研各种书籍终于找到了关于文昌帝君的信息 又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一天,这样的热闹的情形对于容予来说倒是没什么区别,他在此处设的这文昌阁本就只是给天下饱学之士在大厦将倾时局动荡的时候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有一个精神寄托之所,时间久了容予也觉得这些书生倒也是心思单纯,只是眼下他或许就要回神族了,这文昌阁这乐野之境怕是不能常来了,以后此处又当如何呢。 容予愁了两天,总算是在玄同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嗅出了一丝丝的办法。 乐野之境虽然属于有仙泽庇护的地方,但毕竟是神族受罚的神仙所贬斥的地方,恐怕日后再常来也是不大妥当。 幸好此处距离梵境的须弥山很近,既如此便托付给梵境的几位道友比较不错。 这几日,灵山上空总是压着乌云,佛陀每日讲经结束后总要来到莲池冥想一阵,似乎闷闷的乌云之下那千万顷的莲池的莲花都在互相散发这本就清雅的香气,空中的味道好极了。 灵山与九重天不同,九重天上总是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而灵山则是一年四季风雨如晦。一阵风吹动,莲池的莲叶互相蹭着彼此发出了声音,佛陀在一处顽石上坐下,闭着眼捻着佛珠,一切机缘,一切造化。这天下之事,往往就是因为多看了几眼便生出许多的千变万化。 太晨宫这几日很平静,东华帝君终于因为前些日子的抱恙有了些悠闲的时间,此时此刻,芬陀利池的鲤鱼已经不能引起帝君的兴趣了,只是池中的白莲一点点恢复了往日的洁白,重霖走了过来,问帝君有没有需要提前准备的物件儿,东华帝君想了想,道:“没有。” 就这样言简意赅。 司命从繁杂的案牍中抬起头时恰好是午中时分,他出了房间准备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再过几日便是灵山的盂兰大会,如果不出意外,容予,哦不,现在应该唤他文昌帝君也会去。司命隐隐有些不安,此次的盂兰大会东华帝君定然是会去,那时候······ 司命心中有事,不知不觉走到九重天的瑶池,恰好看见成玉在瑶池边同小仙子玩笑,不远处连三殿下正摇着扇子同灵宝天尊一道朝着这边走了,司命觉得,或许又有一出好戏,恨不得席地而坐等着看戏呢便被重霖喊了一声。 “司命,过几日的盂兰大会,听说青丘女君凤九殿下也会去。” 重霖极力压制住自己有些八卦的情绪,努力的一脸平淡的说道。 司命想了想,皱着眉,道:“如今想想,女君此次也应该是收到了帖子的。那文昌帝君也会去你可知晓?” 重霖点点头,道:“此时我也听说了,因此早晨特意问帝君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可帝君却说不用。“说到这里重霖便有些惆怅,如今帝君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司命瞧了一眼越走越近的连三殿下和灵宝天尊,又瞧今日成玉依旧是一身男子装扮,拍了拍重霖的胳膊,示意二人退后,两人走到稍远一些的菩提树下,司命又道:“仙官可知,盂兰大会之后不久,文昌帝君就该回到九重天了,或者,回到神族了。” 司命一脸严肃,重霖听完这个消息更是吃惊:“那乐野之境不是遭到贬斥的神仙去的吗?一去便应该就不能再回到神族吗?所以神族的仙籍上虽然神仙名号众多,可实实在在常出现的也没几个。” 司命似乎料到重霖有此一问,道:“可文昌帝君并非是遭到贬斥的神仙啊。” 重霖更加疑惑了,道:“既不是遭到贬斥,为何他去了乐野之境呢。” 司命这一连几日整日整日的穿梭在天族、神族以及青丘十里桃林等地方,又是查阅各种藏书又是画了各种关系图,这才将文昌帝君的事摸索了七七八八,但仍不完全。 司命道:“这文昌帝君并非是遭到贬斥,否则天族的史书上就应该有记载,我翻了翻所有的藏书,这文昌帝君掌管着天下所有文人的仕途官运,但这位仙官实在是负责,他认为天下之大形态之多,人文地理之丰富不是他稳坐九重天就能了解的,因此便外出云游,在每一处一待少则三四年多则七八年,遇到那种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地方还好,可若是遇到如成玉元君,”司命说着,便将眼神看向了成玉元君所在的方向,原以为错过的好戏此时却并未发生,连宋和灵宝天尊两人站在一边并未走近,仿佛在讨论着什么。 司命收回眼神继续说道:“倘若遇到如成玉元君升仙之前那个凡世,便是天上一年,人间也才一年,这一来二去,便也耽搁了。” 重霖点点头,依旧皱着眉,似乎还有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司命瞧了一眼,道:“我知道你的困惑。”说完司命大约是站久了,索性席地而坐,瞧了瞧站在笔直的重霖,又瞧了瞧地面,示意重霖坐下来。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司命星君设局骗连宋,连宋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成玉 成玉一身男儿装实在俊朗,当年若不是因为凤九的姑姑白浅上神时常以男儿装的模样行走,恐怕凤九也是认不出来成玉这个女儿身的吧。 连三殿下和灵宝天尊站在距离成玉不远处说着此次的盂兰大会,灵宝天尊笑道:“上一次在上清境梵境佛陀老人家不远万里参加,此次我们岂有不去之礼。况且这灵山的盂兰大会是佛家最重视的节日,届时定有十分精彩的事情啊。” 连宋对与灵宝天尊的话才可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然字字入了耳,可所有的心思却都跑到了成玉那边,对于眼前的这位成玉元君,连三殿下最常说的便是:女人是万万不能惹的,尤其是曾经与自己好过的女人更是不能惹。 可成玉元君才不承认,她恨不得时时手握一把刀,见到连宋就立刻划出一道分界线来表明自己不与这风流浪荡子毫无干系的决心呢。 距离成玉稍远的一个菩提树下,司命和重霖两个人坐在树下聊的热络,来往的宫娥倒是不奇怪,毕竟二人同出太晨宫,有如此多的共同话题倒也是正常。 重霖道:“既如此,为何帝君好像对这位文昌帝君也没什么印象呢。” 司命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看着重霖,道:“你可知道咱们的仙籍仙册有多少?” 重霖之前一直在碧海苍灵走动,来到天族也无非几十年的时间,况且主要料理太晨宫的内事,对于神仙们的仙籍仙册的确是知之不多。 司命想了想,道:“这么说吧,若是你有一日想看,那你需要提前处理好太晨宫三日的事务,然后方才能有些时间看一看。” 重霖道:“神族有那么多神仙?” 司命笑道:“倒不是神仙多,而是这仙籍上每一位神仙的来龙去脉都记载的详细。况且每年还有许多飞升的神仙,知名的不知名的,实在多的。九重天上倒是少,可下处各个仙府仙山的却很多。” 重霖至此才明白,所说东华帝君向来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可毕竟这几万年就有一大改的仙籍别说是帝君了,恐怕就连天君自己也不想看吧。所以东华帝君对文昌帝君不了解,情有可原。 重霖觉得有些热,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额头,道:“那帝君知道文昌帝君即将要回来吗?” 司命听了重霖的问题,原本的好心情一瞬间荡然无存,皱着眉苦大仇深道:“不知道!” 这下两位仙官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直到成玉元君走来在他二人面前足足晃了三圈才将二人唤醒。 成玉一副‘此时不简单’的模样盯着两人,胸有成竹道:“素来听闻太晨宫的仙官宫娥管理的十分有方。你二人又是东华帝君座下如今顶受帝君青睐的仙官,如此模样,坐在此处······”成玉眯着眼,迅速弯下腰凑到二人面前神秘兮兮道:“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成玉向来嗅觉敏锐且是个十分机敏的神仙,司命和重霖迅速起身,站直身子道:“元君此言差矣,太晨宫乃是东华帝君所居住的地方,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成玉一脸狐疑的瞧着司命却不说话,司命被瞧的实在是有些发毛,成玉似乎就在等司命慌张,这才缓缓道:“我说的不是太晨宫有什么大事发生,我说的是,你二人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帝君,对不对!” 原本成玉还不确信,但见自己说完之后,司命和重霖的脸色瞬间白的像一张白纸似的,心下便肯定起来。 司命皱着眉头,方才与重霖说的话若是帝君还不知就先被凤九知道了,那恐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司命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喊道:“三殿下,三殿下!” 连宋正刚和灵宝天尊道别,听到喊声,灵宝天尊笑道:“你忙,我先走了。”话毕便离开了九重天,连宋则是在司命不断的召唤下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几人面前,走近了才发现重霖也在,连宋道:“哟,今日九重天上刮什么风了,向来在太晨宫兢兢业业的重霖仙官都出门了。” 重霖笑笑,不做声,连宋道:“司命,你唤我何事?” 司命道:“方才成玉元君问我们在说什么,我和重霖要回太晨宫办事,你不是也知道吗?你同成玉元君讲。” 司命说完,故作感激的看了一眼连宋,然后便抓着重霖火急火燎的朝着太晨宫跑,连宋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追上去却被成玉一把拉住:“你还想跑?” 连宋一脸委屈和迷茫,道:“我真的不知道司命说的什么事!” 成玉撇嘴道:“休想骗我。” 连宋想了想,这司命的骗局不难看穿,此刻连宋倒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儿装的小娘子倒是着急的一脸红云,煞是可爱,连宋索性不急不忙凑近成玉道:“你如此与我拉拉扯扯,莫不是又爱上了我?”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成玉骂连宋浪荡子,九重天的神仙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因是午中时分,穿梭了一上午的神仙们终于觉得有一丝丝疲累,此时正是各自回宫小憩的时候,然而,此时路过九重天的神仙们却在外都不约而同的听到清脆的一声:“浪荡子!” 听这声音,判断来处,大约······ 听到的神仙都不约而同的瞬间心知肚明,这九重天上,能被如此直呼浪荡子的恐怕只有连三殿下一人,而敢于如此称呼他的,都无需算,只有那位从凡间收上来的神仙成玉元君了。 此时的成玉一脸嗔怒,也不知是因为连宋那番话让她羞红了脸还是因为成玉就是在生气,总之一只手的小拳头已经捏了起来,连宋也感觉到了此刻的危机,立刻好言道:“成玉元君,冷静点。你瞧谁来了。” 连宋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的朝成玉身后看去,成玉一回头却没见到任何人,再回头时已经见不到连宋了。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听完司命的话倒是毫不意外也不惊奇,可以说内心毫无波澜。 其实这几日,不仅仅是司命在四处奔走,东华帝君也趁着几番去十里桃林或者青丘的时间也做了许多了解,对于文昌帝君的事东华帝君倒也是非常上心的。 司命和重霖看帝君这副模样心想帝君定然早就知道了,也对,事关帝君与凤九殿下,帝君上心也并不奇怪。 三人在院中就这样沉默着,帝君不做声,司命和重霖也不好先走,连宋突然的到来打破了这宁静。 “司命,你害得我好苦!”人未见声先闻,连宋一袭黄袍款款而来,没了方才在瑶池边上的仓皇,此时倒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司命回头,拱手道:“三殿下,方才情非得已,多有得罪。” 瞧着司命一副正经模样连宋也不好再发作,只道:“也无妨,方才学了你这一招声东击西,我这也算是全身而退。” 东华帝君并不搭理他们,凭他们说的热闹他却想起了之前凤九初入太晨宫时连宋司命还有成玉一同在太晨宫上演的那一场桃花大戏,那时候小狐狸还傻傻的有些胆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如果她不说,谁能猜到她是青丘小帝姬,也正因如此,后来她的勇气和执着也让他觉得难得一见所以倍加珍惜。 连宋司命又聊了一会儿,见东华帝君始终不曾说话,连宋道:“话说,你们方才到底说的什么事?” 连宋对原先那些事并不大了解,可既然能被成玉称为浪荡子那在儿女之情上他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更何况,在初见凤九没多久之后他便亲眼瞧着东华帝君抱着凤九回到太晨宫,当时他还打趣,青丘的女婿可不好当。 如此想来,连宋的预感还是很准的。 司命干咳了一声朝着连宋使眼色,连宋虽然瞧见了,但仍旧是不大明白,继续追问。 东华帝君站起身走到,路过连宋时不知怎么的,芬陀利池的水便突然溅了连宋一身。 司命重霖憋着笑,生怕城门失火,连宋则是被一汪清水浇的有些发懵,还没回过味儿······ 青丘今日的桃花开的热烈,这株桃树因为是从十里桃林挖来的树苗,又生在青丘这仙乡福地之中,自然生出了常年不谢的桃花。 凤九和白真两人都着了白衣坐在桃树下,桃花的花瓣偶尔落在凤九的裙摆和白真的袖子上,两人就在桃树下打坐,用白真上神的话来说,这叫修身养性,过几日的盂兰大会,凤九一定要定下心神,万万不可在灵山莽撞,否则凤九爷爷知道了定然是免不了一顿责骂的。 凤九也觉得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修习了,所以这几日刻苦的修习倒真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凤九白真和容予灵山相遇,白真自报家门容予依旧隐瞒 凤九白真和折颜上神是在盂兰大会前一日便到了灵山的,只因为折颜今日醉心于各种兰芝玉树,神族境内的那些花花草草已经不能引起折颜上神的青睐了,因为上一次路过灵山到了梵境,折颜知道这里可是有许多奇葩异草,上次有别的事牵绊着折颜上神并未做过多逗留,这一次趁着盂兰大会,他是一定要瞧一瞧的。 凤九是第一次参加盂兰大会,且不说对目前的场面好奇十足,单单是灵山的景象也已经与她模糊的印象中有很大不同了,趁着折颜和佛陀在说话,白真上神又不知遇见了哪座仙山的什么仙君便寒暄了起来,她便自己四处走走看看,此刻她正被那一棵开着青花的橘树吸引住了。 要说稀罕的物件儿凤九倒是不在意的,可这开着青色的花的树凤九倒是从未见过,况且,在那青花掩映中,还有一颗颗白色的果子藏在其中,凤九一时纳闷儿,看样子这白色的果子应该不怎么好吃,但抛开吃的方面,这果子长的的确是有些稀罕,凤九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白色的果子。 “要尝尝吗?”凤九身后传来的声音惊的她收回手转头,眼前却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凤九见那来人亦是一身白衣,黑色的头发在脑后伏着,灵山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耀过来有些晃眼,凤九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那人同凤九说出一样的话,凤九微微皱眉,道:“做什么学我说话?” 那人一笑,道:“可方才那番话也是我想说的呀。” 凤九见他一脸坏笑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眼珠子转了一圈才道:“容予,你怎么会上灵山!”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盂兰大会邀请的应该都是神仙,这容予不是凡人吗?既然是凡人他怎么会在此处呢。 没错,来人正是容予,一身白衣一如往常,一头黑发依旧飘逸,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若不是因为之前便相识,凤九一定会在心中称赞容予这样的绝色男子的。 听到凤九的话容予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我好看吧!” 果然不要脸!凤九心中腹诽,道:“我的意思是,这灵山可不是寻常人能上来的,你能上来证明你也是修仙之人!而且,你看到我一点也不惊奇,莫非你知道我的身份?” 容予其实在凤九回头的一瞬间心中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能去到乐野之境的人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如今在灵山看见她,想来也是哪个仙山府邸的上仙吧。所以容予便不动声色,脑海中想着的还是从前初见凤九的模样。 容予笑了笑,道:“姑娘说的对,看来你我是同道中人啊。”容予说话的时候实在是自成风流,让凤九看着总是有些莫名的生气。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说成与他同样的人了,真是厚脸皮! 凤九正思索着如何回他又听见不远处传来白真的声音:“凤九,你可叫我好找!” 容予凤九闻声看去,容予笑道:“白兄!”白真上神仔细一看,却是容予,一时欣喜难以自抑,加快步伐走来站在容予面前道:“那日初见你便觉不凡,果然不凡!” 容予也笑:“那日初见白兄亦觉不凡,果然不凡!” “嘁!”凤九忍不住发出声音,白真假意嗔道:“凤九,怎可如此无礼!” 容予笑道:“无妨无妨,我都习惯了!” 原以为是要解围,没想到是火上浇油,凤九瞪了一眼容予,不做声。 白真道:“容予莫怪。在下乃是青丘九尾狐族白止帝君之子,白真,这是我二哥的女儿白凤九。敢问,容予真身?” 容予笑了笑,道:“原来是白止帝君的后人,难怪气质出尘仙气十足!” 容予想了想,接着说道:“容予便是我的真身,常年在各处隐居,是无名一小神仙。” 白真怎能不知,能被邀请或者说,能上灵山的绝非如容予所说的无名小神仙就能来的,不过他既然不愿说,那自己也不会多问,做神仙吗,凡事追根究底便是自讨没趣。况且因缘际会,此时不说证明此时并非时机。 白真笑了笑,转头看着凤九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凤九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这株开着青花的树,便转身道:“小叔你看!”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东华帝君一袭白袍现身盂兰大会,众神感叹其俊美相貌 循声而去,白真这才发觉,自己身旁眼角的余光中并非是简单的一树绿叶,而是开满了青色花朵的一树青花白果。 大约美好的人和物都是互相吸引的吧,白真不觉往树下走近了两步,情不自禁道:“这花着实有些好看。”原以为他会惊讶于这白色的果子,可白真上神显然是醉心在了这青色的花朵上,凤九道:“小叔,你瞧,这白色的果子我可是第一次见。” 白真目不转睛欣赏着这一树青花,道:“先前听折颜说这灵山上都是奇花异草,如今看来还真如他所说。” 凤九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着容予道:“方才你说这果子能吃?” 容予一直看着这二人对话并未离开,他走到凤九身边并没有回答凤九的话便伸手摘下了一颗白果,然后递给凤九道:“你尝尝。” 凤九将信将疑接过白果,有些狐疑道:“你确定这能随便的摘下还能随便的吃?你该不会是害我吧。” 容予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道:“害你什么?你一上仙阶品,又是如今青丘的女君,怎的如此多疑。”容予一直笑个不停凤九愈发觉得可以,便看向了自己的小叔。 白真看了看凤九手上的白果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这果子是容予摘得,与你没什么干系,若是不能吃······也无妨,有我在呢。” 这番话也着实很有道理,凤九点点头,于是瞧了瞧手中的白果道:“可是这要如何吃呢?看着好像需要剥皮啊。” 容予微微摇了摇头,拿过凤九手中的白果然后三下五除二像是剥橘子似的将那白果剥开,里面的果实正如橘子一样,是一瓣一瓣,容予取下一瓣递给凤九,阳光下,容予的手指纤长白皙,捏着一瓣微微有些发黄却整体是偏白的橘瓣,凤九一双大眼睛盯着这可爱的小橘瓣失了神,这双手让她莫名想起了东华,好像异曲同工,一瞬间让她有些失神。明天,明天他就该来了吧。 凤九这样想着,听到容予说:“怎么,怕我下毒啊。” 她回过神,接过橘瓣道:“我才不怕呢,谅你也不敢在灵山上作恶。”凤九话虽然说的狠,但好在那一脸的明艳让容予知道,不过是女儿家的玩笑罢了。 凤九将那橘瓣放在口中,半晌道:“这,不就是橘子吗?” 容予扑哧一笑,道:“对呀,这就是橘子啊,青花白橘树。” 凤九恍然大悟,白真笑道:“幼时曾听我阿爹说过,原来这就是青花白橘树。难怪只在灵山上能见到呢。” 容予将橘子递给白真,道:“我们去别处转转?” 白真笑着点点头,两人就好比长久以来的故交一般一同转身走开了,两人今日都是一身白衣,一袭黑发,连带着走路潇洒恣意的背影都实在是迷人,凤九回头瞧了瞧 那一树青花白橘,然后有些想不明白的跟上了两人的身影。 次日,正是盂兰大会的第一日,凤九换了一身珠光白的衣裳站在清晨的日头下,那白色的衣裳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她想,此处是正殿佛堂,若是东华到了,他定然会先来此处的,她便在此等着他,他们彼此,第一眼想见到的应该就是对方吧。 东华帝君,素日总是一袭紫袍加身,然而在重要的场合,东华帝君也就入乡随俗,会着天族喜爱的白色朝服,再者,着灵山的盂兰大会也向来是清心礼佛的盛会,自然也是一身素衣方显郑重。因此,今日的东华帝君一身白衣出现在灵山的时候,四海八荒的神仙以及灵山礼佛的仙友都被惊艳到了,毕竟他们不曾参加过天族的朝会,自然也就没有见识过一袭白袍一头银发的模样。那样子,让今日盛会上的男仙门瞬间黯然失色,就连白真上神也感叹道:“很少见到帝君白衣,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 折颜嘴角微微一扬,道:“凤九这丫头的眼光倒是不错。” 这话白真听的欢喜,容予却听的有些疑惑。他想,小小一神女,即便是白止帝君的孙女,那与东华帝君有什么干系呢? 远离神族太久了,即便如此,旁人不知道,可东华帝君,容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东华帝君见到白真身旁的人第一感觉便是文昌帝君; 于千万人中,我独独看向你。众人只道是你那日太耀眼,却不知,我原本就是为你而来。——东华帝君 照例,东华帝君作为至高的尊神,前往灵山的阵仗应该极大,可今日却只是携云踏风飘飘乎悄然而来,佛陀作为此次盂兰大会的主持自然是一早便笑眯眯的站在正殿外迎接着来自四海八荒三山五岳的神仙道友,此时见到东华帝君佛陀的笑容好像更加浓烈,他道:“方才老远瞧着还以为神族又出了一位仙姿清逸的仙君,没曾想,竟是东华帝君。” 可不是嘛,别说四海八荒三山五岳的仙人道友很少见到如此装扮的东华帝君,就连佛陀也是初次见到,上一次来灵山讲经,东华帝君一如从前一身紫袍行走于灵山之上,今日这清逸的白裳实在是难得一见。 东华帝君来到佛陀身边,道:“盂兰大会乃是佛家盛会,本君有幸收了帖子,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东华帝君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极少有的喜悦,身旁的神仙们心中虽有疑惑却又觉得似乎看下去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佛陀右手边不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珠光白的凤九。 因是参加灵山的盂兰大会凤九今日倒是素净的很。可再如何凤九这张脸也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因此即便是没有装饰却反而更加凸显了五官的绝美,又趁着清晨甚好的日光,空中的玉兰花香更是助兴,即便是余光所见,东华帝君亦觉得心旷神怡。 今日他在清晨如此低调而来不就是为了多与她相处嘛。 盛会第一日,佛陀作为主持更是忙碌,东华帝君亦不是来寒暄的,因瞧见了凤九,与佛陀寒暄两句便走向凤九道:“女君,好久不见啊。” 虽然凤九与东华帝君的绯闻在九重天上几乎是尽人皆知,在四海八荒也是有所耳闻,但到了这灵山,三山五岳的神仙却不大明白,不少仙人好奇却又只是看在眼里,凤九抿嘴一笑,向东华帝君行礼道:“东华帝君。” 一双含情目笑意盈盈,一声东华帝君却又是端庄无比。东华帝君心想,这小狐狸真是长大了。 折颜白真在一旁瞧了许久,终于是没忍住,走上前道:“帝君好眼力,于千百众中独独看见了凤九啊。” 折颜这话,分明就是在调侃东华帝君。然而东华帝君则是面不改色转身看着三人,道:“向来寂静无为的折颜上神今日也来了灵山,真是惯会找地方。”东华帝君只在开口说话时瞧了折颜一眼,之后的目光便落在了白真上神身边的那位颇具有仙风道骨的仙君身上,却又不开口询问。 折颜瞧了瞧不断上灵山的仙人,道:“我们还是去别处吧,别在这耽误佛陀的正事。” 虽是客套话,却是也实在话,折颜三人转身便要去往稍显清净之地,东华帝君亦是转身,可就要刚迈出步子的时候却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未曾挪步的凤九,帝君眼神示意,凤九心领神会便跟上了几位神仙的步伐。 几位神仙漫无目的的闲逛,白真与容予不时私语些什么,折颜则是十分专注于路过的花花草草上,总想着要拐走几株种在他的十里桃林之中。 只有东华帝君和凤九二人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随着大家四处走动。此时,作为昔日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隐隐觉得,白真身旁的人或许就是那个困扰他许久的人,瞧他这一身仙风道骨,怕也是个潇洒恣意的神仙,而那长相,即便是与号称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的白真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东华眼光飘向身旁的凤九,小狐狸会不会被这小子给吸引住呢。东华帝君猜想着,几人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梵境的莲池边上。莲池四周清风徐来,池面更是涟漪阵阵,大约也是因着这盂兰大会,莲池中的莲花无一例外悉数开放,比之上一次东华帝君在莲池驻足时的情形更加壮观。白真上神瞧着这一碧万顷的莲池道:“灵山的莲池真可谓天下之最啊。” 白真本就不属于天族,这称赞起来自然也是毫不避讳,东华帝君也只是隐居在九重天罢了,细细论起来也算不得天族的神仙,这番话在这几位神仙耳中听来也只是更添了他们赏莲之趣味。 折颜道:“东华,你瞧那池面之下,是否有什么稀罕玩意儿?” 东华帝君无心看那池面之下,他的心思一大部分都在白真身旁的那人身上,便敷衍道:“能有什么稀罕玩意儿,除了莲藕还能有什么。” 这话也实在是实话,只是这池中的莲藕却不是寻常莲藕,那与莲藕纠缠着的莲花此刻却将池边仙人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几万载光阴,不过半年时间,这是第二次见到神君,她亦是欢喜难抑。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凤九不知容予是文昌帝君,拉着东华帝君秀恩爱 青鸾引道,凤舞仙衣,香烟滚滚众仙随,天兵分列云雾隐。天君真可谓排场十足。即便是在莲池边上的凤九等也能在相隔几里之地感受到天君的到来。 凤九笑道:“帝君,今日你可真是低调啊。” 在场神仙自然知道凤九此番话的意思,都只抿嘴笑着并不作声,东华帝君道:“天君是代表天族来的,场面大些以显重视。” 嗯,这倒是不错,凤九深深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便道:“那帝君是代表谁来的?” 东华帝君仿佛是猜到了凤九会有此疑问,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后一本正经转身看着凤九道:“我是代表我自己,还有你爷爷而来。” 凤九恍惚中点点头,帝君这张脸迎着朝阳,实在是摄人心魄,即便是凤九整日与帝君相处,这张脸她也是看不腻的。 白真上神听完立刻道:“帝君的意思是,我阿爹阿娘不来了?” 东华帝君看着白真道:“白止帝君传信给我,说是去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地方,还没见识够,便不来了。” 其实,白止帝君早在灵山的盂兰大会前五日便上了灵山,又在此处住了三两日才带着狐后离开,与佛陀吃斋念佛好几日畅聊了好几日便已觉心神通畅,便说盂兰大会不来了,自有东华帝君和自己的孙女白凤九代替自己而来。也是这个原因,佛陀见到凤九和帝君后便没有再提白止帝君。 白真道:“原来如此。” 容予在一旁听着几人的对话,眼前所见及耳边所闻让他对如今的神族事有了些思绪,不过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神族的那点儿事,禁不住想,想来想去也就这些。他不思虑,瞧见一块白玉顽石,便走过去坐了下去,趁着灵山阳光丰沛,他觉得在此处好好睡一觉倒是不错。 但正因为这个举动,白真转身时瞧见有些惫懒的容予犹如他们青丘那只贪玩的红狐狸玩累了躺在湖边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容予,你怎么和凤九一样,一犯懒就如此模样。” 白真上神调侃归调侃,自己却也是走了过去在容予身旁的那一块平石躺了下来,凤九不高兴了,道:“小叔,你怎么说这个纨绔子像我呢,我平日里何曾这样过?” 凤九觉得,容予现在的情形实在算不得翩翩公子,甚至有些放荡不羁,东华帝君在侧,她可不能让东华觉得她是一个离开他就变得很懒惰的神仙。 白真上神并不作甚,白玉是暖暖的,此时此刻白真上神正沉醉在这样的温暖之中,才顾不得凤九说什么话呢。 折颜见状,淡淡说道:“这白石倒也温暖,估摸晚上在这睡觉也是不错的。” 凤九将信将疑走了过去,蹲下用手摸了摸那温润的白玉石,果然,温暖便传到了她手上。不远处折颜和东华帝君身边无人,折颜道:“那便是文昌帝君了。” 东华帝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折颜没再说话,他应该是能了解东华此刻的心情的,他说什么都无意义。 东华帝君突然又开口,道:“你说,若最初救下凤九的不是我,而是他,今日的情形会如何?” 这一问,即便是折颜这个向来开明的神仙也不知如何回答,如若当初凤九报恩的对象不是东华帝君,若是文昌,那今时今日······ “或许已经大婚了?”折颜猜测着,带着玩笑的意思,却把东华帝君气的不轻,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折颜,折颜又道:“帝君别动怒,小心又血染莲池喔。” 正殿方向传来第一声钟声,这是在提醒众生盂兰大会即将开始了,凤九白真连同容予一骨碌全站了起来,折颜道:“我们回去吧。” 待容予三人走近,东华帝君盯着容予道:“睡的可还舒服?” 主动与人说话,即便是凤九此刻也对东华的表现有些惊讶,但她并没做声,看向了容予。 既然是神仙,瞧着气质和派头自然也不像是灵山的修行之人,想来若是神族的神仙,那定然是知道东华帝君的。凤九想着,容予会不会慌张,在东华面前失了礼数,她心里总记着那晚芙蓉画舫的情形和清晨送花灯等情谊。 容予明媚的一笑,就如初次得知白真的姓氏一般,道:“温暖极了。” 那样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问话之人的身份而打了折扣,依旧是洒脱又淡然,凤九松了口气,拽了拽东华的袖子道:“帝君,你别管他,他这个人在哪都能睡得着。” 分明是在给容予解围,可她拽着东华的袖子,又让东华觉得,小狐狸果然还是与他很亲近的,他心中亦是高兴,不自觉地对着凤九笑了笑,众人便朝着正殿方向去了。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盂兰大会炎热无比,文昌帝君变出扇子给凤九纳凉 虽值灵山盂兰大会,又在七月,即便是灵山之上也被暑气包裹着,仅仅是清晨初晓,在须弥山东南北三面的地方还尚不能见到日头,但灵山上的温度却已经逐渐高了起来,好像是这暑热的天气也要来凑一凑这庄严肃穆的盂兰大会似的。 东华帝君与佛陀、天君、灵宝天尊、折颜上神以及西天梵境的其他诸佛并肩而立,凤九站在白真身后,与容予站在一排,虽然大家所站之间还是有些距离,可奈何那暑气就是会见缝插针。 此处不比她青丘,即便是暑热的天气,可只要在树下或是石下阴凉处便总有凉风习习。凤九只站了这么一小会儿便已经发热,额头大有汗珠渗出的意思,她有些烦躁:自己为什么偏偏要来凑这一次的热闹呢。 或许是自己的情绪实在有些不好,身旁的容予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伸出手,掌心向上,手中立刻多了一把折扇递给了凤九。 此时天气正热,那折扇倒是小巧,想来在人群中若是稍稍扇扇风应当也不会太显眼。凤九感激的看了一眼容予,接过折扇悄悄打开扇动,清凉的风瞬间便钻进了凤九烦躁的心窝,她在心中感叹,如何这小小的一把扇子竟然能送出如此清凉的风呢。 所谓投桃报李,她白凤九可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神仙。她瞧了瞧脸上有些微微发红的容予,她将拿着扇子的手稍稍往身边挪了挪,又加大了点力度,不仅仅是容予,就连凤九前面的白真上神也感受到了凉意,此时大殿之前,主持请大家席地而坐,神仙们纷纷坐在了自己身旁的垫子上,凤九此时心情平和了许多,虽然是在打坐,可凤九的一只手却没闲着,阵阵凉风不断入怀,凤九有点点惬意了。 身前坐着的白真上神感受到后方的凉风,微微转头瞥见了凤九摇着扇子的手,顺便还看了一眼容予,两人相视一笑,白真上神转过头继续打坐听经,甚是舒服。 与白真凤九和容予不同的就是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了。 天君的汗珠子点点砸在了地面上,灵宝天尊却一派自若。折颜上神这些年一直无拘无束惯了,若非上次来到梵境时瞧见了几株稀罕的花草,此次他定是要推辞了的,也不必受今日这煎熬了。 若说神族的神仙惯爱身体力行以感知天地日月,那西方梵境的佛陀先人们就比较偏向于心静了,如此炎热的天气,佛陀倒是真惬意。 折颜盘腿坐在佛垫上,一边听着佛经一边神思念着那日在十里桃林生出的几颗冰桃,此时若能吃上一口,哦不,莫说是吃上一口,即便是拿在手中折颜都会开心不已。 而东华帝君此时虽然目光直视,但余光却是丝毫不差的落在了凤九和白真的方向,凭着东华帝君如炬的目光,方才容予和凤九的动作他全部看在眼中,此时此刻,东华帝君倒不觉得天气炎热,反而有种透心凉的感觉,又在这冰凉之际想着若是坐到人群之中会不会比较好取暖一些呢。 灵山大约是须弥山四周最有灵性的地方了,天君向来以规规矩矩的派头为大美,一直觉得九重天上的瑶池更是规矩中的一抹灵动,可九重天上的那一抹灵动与今日灵山上的万顷莲池两相比较而言实在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因为日头浓烈,池水渐渐也温暖了起来,水底青色的莲藕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仔细看看,这青色的光泽并不是来自于那莲藕本身,而是在莲藕上方含着的一朵青色的莲花,这一朵莲花有些与众不同,花瓣最边缘处依旧是粉色,只是越往下颜色却变成了淡雅的青色,这是这一抹青色掩藏的极好,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池中青藕散发的光泽便是来自这朵莲花,越过池面,那莲花周身的光泽更是浓郁,花枝摇摇晃晃像极了一个扭捏的姑娘似的。 漫长的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盂兰大会的开幕,众神仙纷纷起身,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瞧了瞧头顶的阳光,只有凤九站起身的时候一脸得意,整了整珠光白的衣裳,瞬间那衣裳便如同与阳光约定好似的反射着亮眼的光泽回应着阳光。 凤九手中拿着扇子一边扇一边对着容予道:“容予,看不出来你还蛮细心的嘛。这小扇子可真凉快。” 白真上神闻言转身,笑道:“多亏了这扇子,否则今日我怕是要被这日头晒化了。” 容予哈哈大笑,笑声引来了东华帝君和天君的侧目,天君挪到帝君身边,道:“帝君还不认得吧,这便是十几万年前自请去了乐野之境的文昌帝君。因掌管着天下的文运说是要亲自体会一下不同的文化,这一走便是十几万年,具体时间本君也记不得了,只是听说过这位文昌帝君很是恣意不受约束,如今看来,依旧如此啊。”天君的话中有一丝丝不悦和无可奈何,是的,老天君最不喜的便是他奈何不了的神仙!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 文昌帝君留在天族,文昌帝君以后会经常和凤九见面 盂兰大会一连三日,这才仅仅是第一日,后两日的日头可不一定会比今日凉爽,白真拿过凤九手中的折扇道:“这小扇子倒是小巧,回头我也做一个。” 凤九笑了笑,她小叔,向来是有些心灵手巧的,不仅是这样的扇子,还有簪子,棋子等等,这些极小极精致的物件儿他都能打磨出来并且手手艺极美。 想到这里,凤九下意识地朝着折颜的方向看过去,一转眼便瞧见了正在和天君说话的东华帝君,看上去帝君还是一脸的冷漠,凤九一时恍惚,她好像又看见了自己初入太晨宫时所见到的那个传说中不近人情不染尘世的帝君,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这些日子所见的帝君与从前的帝君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相爱的人会有心灵感应吧。虽然在和天君说话,但说的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而折颜上神此时又凑了过来,东华帝君不知为何突然抬头朝着凤九这边看去,帝君瞧见的,却是凤九有些呆滞的神情望着自己,帝君心中先是一愣,随后还自己都未察觉的对着凤九笑了一下。 东华帝君如此的笑容,莫说是这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神仙道友,即便是天君和折颜上神也极少见到。一瞬之间,凤九的四周突然嘈杂起来:人人都说这九重天上的东华帝君不苟言笑,今日一见,并非如传言啊。 凤九猛然回神,东华帝君正带着笑意朝自己走来,凤九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随后却又慢慢镇定下来,帝君在她心中,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凤九突然自嘲似地笑了一下自己,随后扬着脸微笑着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的东华帝君,阳光之下,东华帝君一身白衣十分耀眼,他走到凤九身边,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凤九,道:“用这个。” 凤九翻了翻手帕,道:“这个有什么用吗?我用扇子扇风,没有出汗。” 东华帝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又带着傲娇道:“拿着这个便不需要扇子了。” 原来,这块帕子原本就是冰丝制成,又因东华帝君施了法术,握在手中或是放在袖中便会散发着凉意,使人不觉热。 凤九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道:“所以,你是不是看见了?” 凤九说的声音极小,帝君也是十分自觉的身体靠近凤九,两人的姿势远远看着,实在是暧昧极了,折颜上神走了过来,道:“你俩注意点儿,这么多人呢。” 凤九一脸茫然,道:“我们怎么了?“ 东华帝君也看着折颜,面上似有不解。折颜看了一眼二人,道:“你们俩就要粘在一起似的。” 凤九这才注意到,她与帝君两人挨得实在很近,折颜的话倒不是夸张。凤九连忙退后了小半步,东华则是一笑,没说其他,然后眼神似是朝着旁边站着的白真和容予那边看了一眼。 盂兰大会很是热闹,只是凤九和东华与容予白真几人在一起时,气氛总是有些尴尬。容予凑到白真耳边道:“这丫头看起来和东华帝君的关系匪浅啊。” 白真有些惊讶,道:“你不是一直在凡间吗,怎么对东华帝君也有了解?” 容予笑道:“东华帝君的名号谁人不知,帝君的习惯谁又不了解。别说是同他说话了,就算是素日的拜见他亦不会理会,而今日却屡屡对凤九多加照拂。” 容予说得有理有据,白真瞧着凤九和东华,或许是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今日这二人有什么过分亲昵的行为,但为何容予却能感觉到的。 与此同时,折颜也将容予的这番话听了进去,折颜心想:这文昌帝君果然心思敏锐。既然他已经有所察觉倒也是好事没准儿三生石上会因为文昌帝君的敏锐心思发生什么改变呢。 天气愈发得热了,凤九想起了那棵青花白橘树,便对折颜道:“折颜,方才我们看见一棵结满了白色橘子的树,你要去看看吗?” 折颜一听,果然来了精神,连忙答应,拉着凤九与佛陀交代了两句便一起去了白橘树,而容予此次没跟着一起,他来到天君身旁,对天君行礼道:“天君。我回来了。” 天君笑道:“文昌帝君辛苦。不知这一遭是否有所收获。” 文昌帝君笑答:“倒是收获颇丰。” 老天君笑意渐渐收敛许多,道:“既如此,便在天族呆着吧。这天上凡间好些事都需要你。你不在的这些时候,东华帝君代劳了诸仙阶品安置的担子,司命星君兼顾着凡间凡人的文运官运,着实有些忙碌啊。” 文昌帝君拱拱手,道:“是。”便再无他言。 原来,东华帝君原本只制定三界律法即可,但因文昌帝君很长一段时间的消失,便多担了些其他事,如今文昌帝君回归,东华帝君身上的担子又得以减轻,按理说,是件好事。 不过东华帝君可不这么认为! 未完待续。 白真得知容予就是凤九在三生石上的天命之人文昌帝君 西天诸佛与神族的神仙可不一样,若说神族的神仙是在乎身体力行的修行,那西天诸佛便更强调练心。 盂兰大会一连三日,凤九也在灵山呆了三日,这些日子中,除了偶尔听听东华帝君和佛陀之间谈经论道就是和折颜一同在灵山及附近寻觅些稀罕物,总而言之,凤九觉得这几日道不像是灵山的盂兰大会,倒是像极了自己的一场修行大会。 好容易三天过去了,自小便放养的白家神仙们也就此告辞回了青丘。 回到青丘时已临近傍晚,折颜深呼吸了一下,道:“梵境灵光太盛,还是青丘更适合我这种闲人啊。” 凤九笑道:“依我看,折颜你是想喝酒了吧。” 折颜眼神一亮,道:“我就说梵境灵光盛嘛,你瞧瞧,你都变聪明了。” 凤九白了折颜一眼,道:“我准备做些吃的。折颜,你要留下来一起吗?” 折颜点了点头,说了句那是自然,便拉着白真进了狐狸洞,迷谷已经将小竹楼四周的花灯点亮,在这灯火旖旎中发了一会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随后也回了狐狸洞。 太晨宫这边,重霖估摸着时间帝君应该是快回来了吧,司命星君也在宫中来回踱步,有些心神不宁。这二位仙官自然还是忧虑帝君与文昌帝君之间的情形的。 足足一整天,东华帝君是在盂兰大会的第五天才回到九重天的,那一日正逢九重天朝会,但帝君回来的晚便没有参加,等到帝君回的时候,太晨宫正发生着稍稍有些诡异的一幕。 文昌帝君正站在太晨宫的门口,司命星君和重霖仙官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文昌帝君两边,看样子,三个人中,只有文昌帝君面色最如常,司命星君和重霖两人看起来却有些局促和不安。 或许是对东华帝君的仙泽有浓烈的感受,司命星君和重霖并没有转头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转身面朝着东华帝君行礼道:“帝君。” 闻声,文昌帝君转身,东华帝君面无表情,好一个容予,好一个文昌帝君。 东华帝君挥了挥手,道:“站在门口做什么?” 虽然没有指名点姓,可文昌帝君却知道东华帝君这话,是在问自己,便同样拱手行礼道:“回东华帝君,今日朝会您未出席,天君命我重新接下仙凡两届仙职文运的差事。因从前不在,很多事情需要向帝君请教一番,便来了。” 东华帝君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朝着文昌帝君走去,又道:“司命,你去将这些年的仙职仙册整理好然后拿给文昌帝君。” 司命今日一大早又眼睛便跳个不停,原本不明白,可见到主动送上门的文昌帝君后司命星君便知道了自己的眼皮为什么跳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就此远离太晨宫再不回来,幸好帝君给了这差事,司命立刻应承下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华帝君走进宫中,文昌帝君跟在身后又道:“因帝君不在,在下未敢擅自进入,便在门口等着。” 东华帝君不做声,这样规矩的文昌倒是与天君说的不大一样,可东华帝君到底存了个疑,便道:“不必如此多礼,本君听闻你向来潇洒恣意,本君也不大喜欢那些迂腐的规矩神仙,做你自己便可。” 文昌帝君闻言,道:“多谢帝君。” 原本想借着整理仙职仙籍便躲避一段时间的司命今日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天不遂人愿,刚整理完那些半人高的仙籍想着出来走两步活动活动,谁知却迎面撞上了白真上神,白真上神叫住司命道:“你可曾见到文昌帝君?” 司命一愣,道:“上神也知道文昌帝君?” 这下轮到白真上神懵了,道:“今日朝会我也在,自然知道了。” 司命一听恍然大悟,随后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道:“今日朝会,那凤九殿下也见到了文昌帝君?” 白真上神何等聪明,况且依着白真上神与折颜上神的关系,容予就是文昌帝君这件事情在灵山盂兰大会的第二日白真上神就已经从折颜嘴里套出了实情。此刻见到司命这神情,白真自然明白其中的缘故。道:“凤九啊,受了些风寒,晨起时说身子不大爽快,撒娇着非让我来替她参加朝会,所以她还不知。” 白真上神说的云淡风轻,就仿佛他依旧不知当年三生石的事一般。不过司命也能理解,毕竟白真上神向来就是如此潇洒的,便道:“文昌帝君此刻正在太晨宫中呢,东华帝君他老人家刚回来。” 白真上神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有些眉飞色舞道:“哦?那东华帝君见到了文昌帝君,他们俩是什么反应啊?”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司命好无奈,道:“上神,您这是要去看戏啊还是煽风点火啊。” 白真想了想,道:“作为我自己而言,我自然是去看戏;作为凤九的小叔,我自然是去煽风点火的。” 白真说完便仰天大笑三声朝着太晨宫去了,留下司命一脸茫然,他觉得,方才白真上神那句话是不是说反了?! 未完待续。 文昌帝君和东华帝君初次正式见面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真上神那话倒不是说反了,那一席话是白真上神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从前因为凤九为东华帝君做的那些傻事儿,他阿爹阿娘可以不计较,可作为小叔,真真切切看到过小狐狸的断尾之痛和茶饭不思,今时今日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呢,而自从他从折颜处得知文昌帝君便是当年凤九断尾之后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天命之人后,心中不仅没有像折颜和东华帝君一般焦急,反而有些高兴。在白真看来,无论是谁,总之能让他家小九高高兴兴就好,况且,这文昌帝君无论从相貌还是从神仙阶品亦或是为神的品格上来说,他都很喜欢,若是小九跟了这样的人在一起,白真他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呢。 这不,早晨朝会的时候白真瞧着文昌帝君的眼神就有些变化,若不是方才连宋拉着他说了几句不要紧的话,他定然是要好好问一问文昌帝君何故对他隐瞒真实身份呢。 不过倒也无妨,白真想着朝会既然没得空说两句话,此时倒是有一出大戏上演,甚好甚好,这就叫赶的早不如赶的巧! 司命回神的时候再往太晨宫方向看去,已经看不到白真上神的影子了,司命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又懊恼无比道:“司命啊司命,你司职天下人之命,你可知有一天自己的命竟也会被你自己害了?” 这一番自言自语后,司命转身回了房间,再然后便是九重天的神仙看见司命抱着一摞半人高的书册朝着太晨宫走去,大家要帮忙却都遭到了司命的拒绝,于是仙子仙娥便纷纷称赞起司命:是一个十分体谅小神仙的仙君。 可是,别人的夸奖是别人的,司命心里的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原本想着要趁着整理仙籍仙册的机会躲过文昌帝君和东华帝君的暗流涌动,谁知都怪自己一时嘴快,告知了白真上神。司命可知道,这四海八荒即便人人都怕东华帝君,偏偏就有青丘九尾狐族白家一家是不怕的,一来是因着白止帝君的缘故;二来则是因为白家的神仙也的的确确是不好惹的;再者就是因为如今东华帝君与凤九女君的关系。司命从方才白真上神兴奋的脸上不难感受到稍后的危险,没法子,只好拿着仙册飞奔回太晨宫试图引导引导局面。 正如司命担心的那样,白真上神刚走到太晨宫宫墙外便已经嗅出了一丝诡谲,为何是诡谲呢? 太晨宫素日安静大家是知道的,可今日的安静却不怎么单纯,有一种强烈的两军阵前剑拔弩张的气场。倘若换个其他人此时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可白真上神不,越是这样一触即发的气氛他越是喜欢,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家的狐狸们,一个搅得天族几万年来因为寻找天族战神的尸身而上天入地,然后又将天族的太子攥在手中;另一个胆子就更大了,居然能将挂在墙上的东华帝君扰的如今日这般。白真上神突然觉得有些得意。 踏进太晨宫,白真上神往右边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东华帝君与文昌帝君两人板正的坐在六角亭看似在喝茶。为什么说是看似在喝茶,原因则是因为东华帝君身侧立着的重霖仙官看起来十分紧张的样子,白真上神再一细看,东华帝君面前那茶杯的距离,似乎是一开始就放在那里,并未曾动过,而文昌帝君面前的茶杯却是在他手边······ 大概也是压抑太久了,重霖并没有因为白真上神这位太晨宫的稀客的到来察觉出什么,而是如释重负道:“白真上神来了!” 这一声在白真上神看来倒也不是在同他打招呼,反而像是在提醒东华帝君似的。 白真上神潇洒的朝着六角亭走了过去,嘴角的笑意实在是难以抑制,因为他分明看见了东华帝君的眉头迅速的皱了一下,然后又悄然的舒展。 “东华帝君、文昌帝君。”白真上神今日格外讲理,到了两位神仙面前居然规规矩矩行了天族的礼。 不过东华帝君倒是十分如常的应了一声,遂即示意重霖奉茶,文昌帝君则是站起身向白真上神同样回了个礼,道:“白真上神。” 东华帝君虽然不怎么沾染尘世,可对白真,不,准确的说是对白家的神仙还是有所了解的,凭着东华帝君的猜测,白真上神此行动机并不怎么单纯啊! 未完待续。 凤九头痛没参加朝会,东华帝君知道后担心凤九 “好你个容予,骗我骗的好苦。”白真上神倒是个自来熟的神仙,也不等东华帝君客套请他落座便直接坐在了东华帝君和文昌帝君中间的位置,此时一张圆桌上,只有白真上神对面的位置是空的,若是凤九在······那场面应该很‘美好’。 白真上神不仅自觉的坐下,对着文昌帝君便是先发制人。文昌帝君知道白真在说什么,自然也是有些理亏,便笑道:“容予也是我,文昌也是我,既然都是我又何必在意名号呢。” 白真上神抿嘴一笑,也不说话,端起重霖奉上的茶喝了一口,脱口道:“好茶,好茶。不愧是东华帝君宫中的。” 白真上神什么没见过,别说是东华帝君宫中的茶,即便是四海八荒都啧啧称叹的西海二皇子苏陌叶这第一制茶高手制的茶白真上神也是想拿就拿想喝便喝,今日说这样的好听话,东华帝君笃定:这白真上神是来看热闹的! 东华帝君道:“今日你怎么得空来九重天?” 白真上神放下茶杯,看似随意道:“来参加朝会。” 白真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此时自己应该一并说了为何今日来参加朝会的,虽然自己也承了青丘的君位,可自己却从未主动参加过天族的朝会,东华帝君向来也是知道的。自从凤九继承了青丘女君之位,青丘但凡有人参加朝会那必然也就是凤九了。眼下,他应该顺口说为何今日是他白真前来参加朝会的,可为了让今日的戏码更加精彩,白真上神偏偏不说! 东华帝君早就看穿了白真上神的心思,可没法子,他不说原因自己只能问,于是东华帝君道:“哦?素日他们都说白真上神从不参加朝会,今日倒是奇了。” 毕竟是东华帝君,总不能按照别人的想法一字一句的问吧。 白真上神叹了口气,道:“凤九不大舒服,我替她来。” 果然,这句话还是很有用的,原本一脸淡定的东华帝君在听到白真上神提起凤九时脸上有一丝担忧,算了算,自己也有两日没见到小狐狸了,在梵境的那几日,小狐狸跟着折颜四处游玩,自己则是被西天诸佛拉着一起讲经,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每晚那几颗繁星流动的时间,怎么才两日,小狐狸病了? “凤九,她怎么了?”东华帝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文昌帝君倒是好奇了,自己来了这么久,东华帝君与自己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可白真上神一来,东华帝君明显话便多了,并且,这么多的话似乎也是因为凤九的关系,文昌帝君忍不住道:“东华帝君好像很关心凤九女君啊。” 虽然在乐野之境在西天梵境文昌都称凤九的名讳,可今日在这九重天上又当着东华帝君的面,还是要客气些的。 东华帝君听了文昌帝君的话并不作声,他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神仙会当着他的面问他为何关心凤九,这几十万年来,他的确未曾关心过谁,可这要怎么解释? 白真上神笑着,道:“哦,也没什么要紧。可能是西天灵山的仙泽太盛,她一时受不了,今日说有些头痛。” 白真说的云淡风轻,事实上,白真上神一早听凤九说头痛便找来折颜给凤九瞧了,却是是因为西天仙泽的缘故,另外就是还有些许着凉了。 至于怎么着凉了,那或许就要从盂兰大会第二日晚上凤九与东华帝君在梵境的莲池边上赏星星说起了。 西天空灵这是神仙们都知道的事情,凤九非常喜欢灵山上的星星,与青丘不一样的是,青丘的星子在天上,虽然清晰可却也很远,凤九时常躺在青丘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一伸手,却依旧是十万八千里路遥,就如同从前的她和东华帝君似的,虽然都是神仙,可冥冥之中总是相差了许许多多让他们不能够在一起。 凤九在灵山第一晚时便被折颜和白真拉出去看灵山上的星星,那一天,凤九彻底喜欢上了灵山的星星。 天空浩渺如常,可星子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凤九抬起手,偶尔还能看见有一两颗流星雨划过自己的指缝,她实在太喜欢了。所以一连几日每晚看灵山的星星是凤九在灵山的必修课,而东华帝君自从到了灵山,便夜夜与凤九在灵山的莲池边陪她看星星。所以,若说这着凉,虽然凤九没说,折颜没明说,白真上神明知道却不说,大家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未完待续。 白真上神故意气东华帝君,邀请文昌帝君去青丘; 白真上神说完凤九头痛的原因后,仿佛是觉得没说对意思,便又道:“折颜已经瞧了,据说还有点着凉。”说完,白真上神喝了一口茶。 原本以为只是因为仙泽的缘故,但东华帝君听白真上神说着凉之后仿佛陷入了沉思。 在灵山的时候他是觉得凤九精神不大好,那时候以为她只是累了,毕竟每晚看星星都是以凤九睡着了结束,自己将她送回房中的,可那一日······ 东华帝君想起在灵山盂兰大会第二日那晚,自己与小狐狸在莲池边看星星,那晚风有些凉,莲池的水总是被激起涟漪,不知是否是因为池中鲤鱼嫌闷的原因,突然不知从哪里跃起,随后又快速的坠落在池中,却因如此溅起水花。 灵山的鲤鱼似乎很有灵气,它落下的时候虽然是溅起水花,可灵山之上哪里有平常的水,那水花一离开莲池的禁锢立马四散开来,当时小狐狸正在莲池边欣赏着一朵将开未开的莲花,还说起了之前自己将天族瑶池中的莲花养死的事情,有些内疚。 东华帝君自然是舍不得心上人情绪低落的,便道上一次是小狐狸没找对方法,还允诺回到天族之后会亲自再送一朵莲花到青丘。 小狐狸那晚开玩笑说不要瑶池的莲花,要太晨宫芬陀利池里的睡莲才可以。 东华帝君还未及答应凤九就被莲池的水几乎浇透了一身,再加上那晚夜风寒凉······ 东华帝君皱皱眉,随后看向了芬陀利池,那池中的睡莲长势极好······ 文昌帝君方才问完东华帝君后没有得到回答便不再做声,凭着他的聪慧,岂能料想不到?只是他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让他吃惊,自己不过出去了十几万年的光景,怎么不动心不动情的如石头一般的东华帝君怎会与青丘的神女扯上关系,所以,文昌帝君心中还是有许多疑惑的。 白真上神真是不点火就不安生的神仙,看着东华帝君的若有所思,看着文昌帝君的满腹疑惑,白真上神马上就要笑出声了。 正在此时,抱着一摞仙册的司命星君总算是火急火燎的姗姗来迟。 为什么说是火急火燎呢?因为按照司命方才所在的地方,又抱着如此多的书册,能如此快地到达太晨宫实在是费了些力气的; 为什么说是姗姗来迟呢?因为即便司命来得很迅速,可白真上神该埋下的伏笔也已经埋下了,所以,无论如何也是迟了,留给司命引导的局面并不多了。 司命道:“禀帝君,小仙回来了。” 文昌帝君闻声起身,对司命道:“司命星君幸苦。” 司命一笑,道:“文昌帝君说笑了。这本就是小仙的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司命,道:“既整理好了便给文昌帝君送去吧。” 说话时的东华帝君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方才的担忧和沉思瞬间不知所踪,白真上神心中叹道:不愧是天地共主! 司命听东华帝君如此说话,心中松了口气,看来白真上神还算是口下留情了。 正当司命心中称赞白真上神识大体的时候,白真上神一句话瞬间让司命脸都白了。 两个仙使来帮着司命将仙册拿了送往文昌帝君的住处,白真上神看着文昌帝君一脸兴奋道:“今日你初次以神族的神仙身份见面,依我看你不如跟我一同去青丘,折颜很是想念你的涂林酒呢。” 白真上神说完这句话司命和重霖的脸都白了,东华帝君却是冷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说话,只是司命看得清楚,东华帝君捏茶杯的那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 司命心中大叫不好,正要说话却听见文昌帝君道:“司命星君不必使人送到我的住处,我此刻瞧一瞧便可以了,还放在原先的地方就好。” 说着文昌帝君便走向司命象征性地拿起一卷,随后又施了仙术之间那一摞书册瞬间腾起展开围绕在文昌帝君周身,司命当然知道可以这么看书,可他以为,好歹是天君交代的职责,文昌帝君再如何也应该认认真真瞧一下,否则天君岂不是会有微词? 东华帝君唤重霖添上热茶,与白真上神品评起今日的茶叶,两人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只说着茶,并不理会正在看仙册的文昌帝君,就这样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文昌帝君收了法术,道:“稍后我与星君一同将这些书册送回原处。” 白真上神回头,道:“看完了?那我们便走吧。” 文昌帝君笑着点点头,站在原地对着东华帝君行礼道:“多谢东华帝君,在下便告辞了。” 白真也起身道:“帝君,我也走了。”说着拱手之后便转身,走了两步到了文昌帝君身边,文昌帝君突然说道:“方才听说凤九女君病了,帝君是否一同去青丘探望?” 文昌帝君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要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便直言问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起身,看着白真和文昌,道:“不必了。” 说完,帝君一个转身便走向了书房,白真则是一笑,拉着文昌道:“走吧。” 未完待续。 折颜和文昌帝君相谈甚欢,东华帝君吃醋赌气不去青丘 不必了! 司命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看着东华帝君的背影,重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司命身边,道:“帝君这是生气了!” 没错,东华帝君是生气了。 司命却摇了摇头,道:“不,帝君这是吃醋了!” 重霖瞪着疑惑的眼睛,道:“什么是吃醋了?” 司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重霖,将来你有了心爱的女仙,便懂了。” 没错,东华帝君是吃醋了。 至于是吃醋更多还是生气更多,东华帝君自己也说不清,总而言之,此刻东华帝君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情绪的变化,他需要静一静。 只是他不是要反思自己的情绪,他要想一想该拿文昌帝君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消失吧,毕竟是天族有头有脸的神仙,如今他要去青丘了。 战场上的事情东华帝君可以预料可以把控,可对于这儿女之情,东华帝君不能预料无法把控,否则自己也不会有今日。 芬陀利池的莲花依旧静静的盛放着,仿佛是因为有了东华帝君的赤金血,这些睡莲更添了灵气。 重霖拽了拽司命,道:“方才白真上神说凤九殿下病了,帝君又不去探望,如今文昌帝君去了······”重霖未说出口的话是他的担忧,司命自然也明白,叹了口气,道:“可是帝君生气了啊。有什么法子。” 两人很无奈,遇上了这样的东华帝君他们能怎么办?他们只能伺候着! 虽然是七月,但青丘依旧是草长莺飞,艳阳万里。凤九裹着一个白色的外袍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欣赏着青丘的风光。身后传来白真的声音:“你的头不痛了?” 凤九闻声转头,看见白真身旁的容予,起身道:“容予?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和我小叔在一起?” 容予正准备说朝会的事,谁知白真上神抢先一步说道:“我回来时恰好遇见他了,便邀请他来青丘。” 凤九淡淡的‘哦’了一声,走向二人道:“今日朝会有什么要紧事吗?” 白真上神十分随意道:“天君能有什么事。” 折颜从不远处的桃树跳下,道:“容予,你既来了,那我倒真是有一桩事要问问你。” 容予一笑,道:“上神莫非说的是酿酒的事?” 折颜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白真笑着说:“若不是用酿酒的事来吸引他,他今日如何回来青丘?” 折颜拉着文昌帝君朝着桃树下走去,白真正要跟上,凤九却一把抓住白真道:“小叔,帝君今日可曾参加朝会了?” 白真上神无奈的看着凤九,沉默片刻道:“没有。”说完便走了。凤九站在原地皱皱眉,自言自语道:“今日是谁惹着他了?” 有相同兴趣的人大概就非常能聊得来吧。白真瞧着折颜和容予两人相谈甚欢,自己则是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两人,凤九则是一边指挥着迷谷一边自己忙着做吃的,天高云淡,青丘是最美风景,一时间容予觉得,神族的地界儿也是极好的。 而另一边,九重天上的东华帝君却有些心神不宁,东华帝君觉得自己或许也应该出去走走,或许心神能开阔些。那乐野之境,倒是不错,既然文昌帝君在那里经营的如此之好,那自己去瞧一瞧,或许能更加了解他,所谓知己知彼嘛。 乐野之境的文昌阁,今日的人倒是相对少了些,可阁外却依旧热闹,在这傍晚的时候,文昌阁的小厮将长桌软椅布置了一些在门外,七月底的天气,任凭白日里如何灼热,乐野之境的晚风倒是清凉,文昌阁大堂四周的梁上悬挂着鲜花,堂中花香四溢却因为迎着门外吹进来的风所以并不浓郁,似有若无沁人心脾。 东华帝君隐了仙泽,一头黑发一袭白衣却更显风度翩翩,他站在文昌阁楼下,盯着文昌阁三个字有些失神,他一路走来,此处民风亦是淳朴,而这文昌阁却更是安逸。东华帝君忽然对文昌另眼相待了起来。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波谷山中酝酿这危机,东华帝君恐怕又要英雄救美了 为人或是为神,最要紧的便是专心一趣,那种走马观花似的游历东华帝君最是不屑,原以为这文昌帝君出游十几万年,如今又修的如此沉稳好秉性,大约是疾风瘦马踏遍了四海八荒不少地方,可东华帝君眼前这文昌阁却证明着文昌帝君并非是那种走马观花三心二意之人。 且不说往来于文昌阁的书生游子是慕名而来足以体现文昌帝君的经营之道,就单单说这文昌阁建造方面的匠心独运便是没个三五载的精心设计恐怕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如此一来,东华帝君觉得,那文昌定是一个既有耐心又有耐力的神仙。 夜幕低垂,乐野之境也是华灯初上的场景,文昌阁大门两侧挂着的琉璃花灯明亮优美,不远处江面上的画舫更是灯火琉璃,整个江面都流光溢彩甚是好看,东华帝君想起了凤九,难怪小狐狸说那时候在凡间就非常希望自己在她身边。 那样的心情自己如今也算是体会到了。 没有玄同和文昌帝君也就是容予在的文昌阁似乎是少了些生趣,不过这只是对于东华帝君来说,对于周遭吟诗作赋的书生们来说,今夜只是与往常十分相同的一夜,如此而已。 同样是夜晚,此处的乐野之境是流光溢彩歌舞升平,同样的,在青丘亦是愉悦难抑。 凤九在洞中迷谷花的掩映下喝的有些多了,此时双眼有些迷离,托着脸,胳膊则是撑在了白真上神的腿上,如此歪倒着。 折颜则是和容予天南海北的聊着,两人都聊到了兴头上,看样子白真上神听的也是很入神,时不时还在精彩的地方细细追问一番,凤九只是这样歪靠在白真腿上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似乎是随时都有可能睡着似的。 翌日清晨,乐野之境的第一道阳光从须弥山头照射出来时,东华帝君睁开双眼,他想了想,笑道:“白真果然是玩心极重,如此仙泽浓重的地方怎么会感应不出来呢。” 更衣洗漱之后,东华帝君启程欲回九重天,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昨日白真邀请文昌帝君去青丘,昨日自己生气便没有一同去,小狐狸也不知怎么样了,头痛好些了没。 东华帝君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改变了方向,转而前往青丘。 从乐野之境出来之后便会经历一座波谷山,此处既不在乐野之境之中又不在青丘境内,说起来也就是神族一块没人看得上的地界儿,但神仙们没有选择在这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此处距太阳每日升起的地方十分的近,因此白昼酷热难耐黑夜也是焦灼不安。 正因为没有神仙愿意此处开辟府邸,这里便常年荒着,但也是因为没有神仙的缘故,这里耐旱的植物倒是长的十分繁密,山林树木之间没什么自由的空隙,这倒也成就了一片鲜有的阴凉;而在这波谷山之中,常年繁衍着一种妖兽,名为黍尸兽。这种兽之所以被视作妖兽,完全是因为它所处之地既不是灵山佛法普照之地亦不是神族眷顾之所,无人调教因此便肆意乖张了许多。这种妖兽常年盘踞在此处,以吸收太阳之气生长繁殖,若偶尔遇见凡人或是小神仙便足以让他们饱食一餐。 这黍尸兽有一个特点,但凡捉住了正在修行的神仙或小妖,只要被抓住后被吸取了一丝精元无论再如何逃出去,仙体的精元都会被这黍尸兽一点点吞噬,原因就是因为那黍尸兽体内的太阳之气实在旺盛,能够催动妖兽体内其他的精元,因此无论他们逃的什么地方只要黍尸兽施以妖术,用不了多久都会死去。当然,法术越高便能支撑的久一些,不过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因为这黍尸兽的缘故,波谷山向来就没有神仙大罗经过,阶品高的神仙虽然不怕,但谁也不想惹此麻烦,阶品低的神仙自然是万万不敢来的。 今日东华帝君突然改变了主意去青丘,没留神恰好踏进了黍尸兽出没的波谷山附近,不过东华帝君倒是没怎么在意此处究竟是哪里,堂堂东华帝君他怕什么! 黑水流淌林中阴凉,东华帝君瞧着眼前那一条黑水流经的小河才猛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波谷山。东华帝君微微皱了皱眉,大约百里之外非仙力深厚者是不能听见那似有若无的打斗声的。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或许今日你命不该绝,遇上了本君。” 话音刚落,东华帝君便消失在了黑水河旁,转而来到了一片峻岭的山脉之下,此时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妖兽化的妖身正在与一个粉衣女子打斗,看上去那女娃与那妖兽打得激烈,但显然那女娃并不知道自己的精元正被那妖兽一点点吸噬,可她额间冒汗脸色发白,显然这是力不从心,若东华帝君不出手相救,只怕片刻之间那女娃就要命丧于此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东华帝君路过波比山英雄救美,凤九的情敌就此出现; 是的。 凭着那妖兽的妖术,那女娃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是这黍尸兽向来喜欢捉弄法力不济的小神仙,这才兜兜转转假意与这女娃过招,实际上也算是分散那女娃的注意力,方便自己吸噬她那精元之气。 东华帝君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一瞬之间这山脉之间紫光大作,那黍尸兽正逗着那女娃过招,却突然猛的退后随后一口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那黍尸兽定睛一看,一位紫衣银发的尊神闭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平静但周身却涌动着紫色的光泽,就是这光泽,令黍尸兽此刻使不出任何的法术并且化了原型拼尽全力掉头跑回了波谷山深处。 随着黍尸兽的消失,山中的紫色光泽一点点减弱,那粉衣女娃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聚精会神的瞧着东华帝君并在东华帝君睁眼之际走到了帝君面前,声音虽然微弱可确是十分柔美,道:“瑶佩谢过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微微诧异:“你认得本君?” 那粉衣女嫣然一笑,道:“我见过帝君。”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那女娃,却并不是寻常的一眼,施以法术东华帝君这才看穿这女娃的原身,竟是一朵莲花!难怪方才与那黍尸兽之间虽然被吸噬了部分精元但却依然有精力过上几招,大约也是在那一处仙泽深厚之地修炼的小仙子吧。 东华帝君道:“你可知方才那是黍尸兽?” 那瑶佩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那妖兽消失的方向道:“现在知道了。”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道:“你修炼不易,体内的精元已被吸噬,并且,还会不断的一点点被吸噬。” 那名唤瑶佩的女娃一听到这里有些着急,道:“求帝君救命。” 东华帝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方可保你仙体不损。” 瑶佩皱着眉,想了想,道:“帝君的意思是,我回到修炼的地方再受仙泽滋养便可?” 东华帝君不做声,这一来二去之间不知要耽误他多少时间。 瑶佩见帝君并不作声,便道:“既如此,为报帝君救命之恩,我便随侍帝君左右,帝君所在之处必然仙泽深厚,想必可保我无虞。” 那女娃一气呵成,仿佛这一套话早就在心中酝酿已久似的,东华帝君撇了撇眼前这女子,他不大喜欢这样小聪明的小仙,便冷冷道:“本君的仙泽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你走吧,本君还有要事。”话音刚落,东华帝君便转身朝着东荒的方向出发,而那瑶佩只愣了片刻便快速的跟上帝君,也不说话只是跟着。 这样的情形,东华帝君猛然想起了与凤九初相识,那日小狐狸也是一身粉色的衣裳,一条又黑又粗的辫子搭在肩膀一侧,一双大眼睛灵动又有些痴迷的看着自己,那时候她还未飞升上仙,只是小小一神女。不知不觉,东华帝君想到凤九嘴角便忍不住扬了起来,而不知何时加快步伐走在帝君身侧的瑶佩也看见了帝君的笑容,她的心被东华帝君这样的笑容瞬间变得十分柔软,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变形似的。 “你不必跟着本君。本君的仙泽你受不了并且本君也不会为你渡仙泽的。”东华帝君极其冷漠的说道。 那瑶佩不解,道:“帝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东华帝君不屑道:“原来是灵山莲池的莲花。” 瑶佩一愣,遂即眉眼舒展的笑了起来,道:“帝君记起我了?” 东华帝君冷笑一声:“你那话术便是佛家常说。本君已经告知你保命的法子,奈何你冥顽不灵。” 瑶佩有些委屈,她心中的帝君不应当这样冷血无情啊,不过,帝君若是总这样冷血无情她心中倒是好受许多,毕竟那就证明帝君不是因为讨厌自己的缘故才如此对待她。 她不再说话,只是跟着,依照她的想法,帝君虽然此时不救自己,但东华帝君绝不是一个真正见死不救的神仙,如今自己能走能跳自然不会让帝君担忧,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帝君还是会出手的。她很坚定的相信。 或许是因为心中思念小狐狸心切,东华帝君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快了许多,那瑶佩只一路小跑才勉强能跟上东华帝君那一抹紫色的身影,若不是因为灵山上仙泽过盛,照着今日这情形,只怕没有仙子能撑到现在,瑶佩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生在灵山的莲池之中。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东华帝君一大早便去青丘,结果被凤九反问为什么而来 桃蹊柳陌琪花瑶草,出了波谷山,便进入了青丘的地界,东华帝君此时更是脚下生风,后面撵着的瑶佩也不知是否因被方才那黍尸兽吸收了些许精元还是实在是跑的有些累,此时脚步倒是慢了下来眼睛却很忙碌。 瑶佩一边看着东华帝君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去往何处,一边又欣赏着青丘的美景。从前她在灵山的莲池之中,放眼望去一碧万顷,即便是远处有甚好的景致在她看来也着实有些模糊,而今日她却能够在莲池以外的地方见到如此清新自然的美景,实在是难以令她平静,更可贵的是,她今日还遇见了东华帝君,那一个曾在灵山莲池了望许久的尊神。 日头逐渐爬上了东荒的堂庭山,这里算是青丘的圣山,每一个新继位的君主都要在此举行兵藏之礼,凤九继位不长,她爹爹在她继位的第二日便告诉过她这兵藏之礼的重要性,只可惜那时候凤九心心念念着与帝君的情伤,打造兵器时总是无法静下心来,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图纸都没画出来,因此此事便拖拖拉拉直到几十年后心情愈发平静后凤九才开始又重新画了图纸找了材料打磨了一把合虚剑。为了能配得上君主之剑的称号,这把合虚剑即便是此时也依旧还在剑炉中锻炼之中,大约还得过个十几二十年才能完成吧,届时凤九再为合虚剑量身定做一个剑匣再卜个良辰吉时便要行她的兵藏之礼了,行了兵藏之礼后凤九方能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女君了。 只不过,在还未行兵藏之礼前,凤九也并非就不认真了,就如今日,她觉得身子爽利了些便一早起床,将早饭安排好之后便独自在湖面练剑,狐狸洞中她小叔和折颜因为昨日与容予喝的有些多,虽然也起来了,可依旧有些精神涣散,只等着凤九安排的醒酒汤了。 好容易等到凤九练剑结束,白真又调侃了几句后,迷谷才将醒酒汤端上,白真折颜和容予三人各自喝了一大碗才勉强吃得下去些早饭。 “容予,我说你这酿酒的手法有些狠辣啊。你瞧瞧把我们喝成什么样了。”折颜这话也不知是在夸奖容予还是在责怪容予,凤九白了一眼折颜,道:“我说老凤凰,你昨日频频举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昨日那溢美之词我都不相信是从折颜上神口中说出的。” 凤九如此调侃也并非全是信口胡说,折颜因的的确确不大记得昨日的事,便只好含糊道:“是吗。哦,那容予,你等会同我一道回十里桃林,咱们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酿一些泠冽些的桃花酿。” 容予一笑,道:“冷冽些恐怕就不能叫桃花酿了,这名字听起来也过于香甜了些。” 狐狸洞中几人聊的畅快,又瞥见洞外景色明媚,折颜便起身率先出了狐狸洞来到草地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很是惬意。 后面的三人不知何时出来的,只听见容予道:“昨日来时没好好瞧青丘的景致,今日看来,果然是天下奇绝啊。” 凤九高兴,听见容与这样称赞青丘身为女君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远处,一抹紫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折颜瞥了一眼白真道:“你瞧瞧,都是你惹的好事!” 白真有些迷惑,正要追问,看向折颜的时候恰好也看见了越来越近的紫色身影,心中瞬间明白了折颜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他白真才不怕,在太晨宫都敢看戏的他,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怕什么! 白真顺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容予,很显然,他也看见了那位尊神,而站在众人身后的凤九回头不知在看着洞中什么稀罕物件儿,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东华帝君,直到折颜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东华帝君吗,这一大早怎么有兴致路过青丘?” 凤九闻声回头,东华帝君已经一脸明媚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凤九走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不大欢迎他来啊,东华帝君心中默默重复了这句话,然后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文昌帝君,随后才道:“怎么,本君来的不是时候?” 这语气中有些不悦,折颜听出来了,凤九也不傻,自然也是听出来了,白真听出来是听出来了,可他心里却有些欢快,东华帝君吃醋生气,这样的场景恐怕以后会经常看见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凤九遭遇情敌却无能为力,白真上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白真憋着笑实在辛苦,容予则是落落大方道:“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有些不悦还是赌气似地看着凤九。 凤九想着,东华帝君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正想着如何解释比较好呢,眼神又被不远处看上去匆匆而来的姑娘吸引住了。 凤九歪着头朝东华身后看去,不仅仅是凤九,折颜白真连带着容予都一并看了过去。 东华帝君还在因方才那句话有些不悦,见此时凤九并不打算解释便更加不悦。紫衣尊神的怒气渐渐升高了。 而此刻正被一个粉色娇嫩小娘子吸引住的凤九却没察觉出来,那小娘子微微气喘地站在东华帝君身后稍稍有些距离的地方,喘着气,但面色还是有些发白,一双丹凤眼不知什么原因带着一股忧愁或是郁结的气质,凤九有些疑惑,道:“你是?” 不仅仅是凤九,折颜白真包括容予都有些好奇,青丘之地虽然开阔,可这狐狸洞前却并非什么人都知道的,若不是青丘的子民恐怕很难找到此处,而眼前的这小娘子一看就不是青丘的子民。 东华帝君听见凤九的话转身看了一眼,那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跟着自己一路而来的瑶佩。 东华帝君此时心情不大愉悦,完全无视那小娘子看向他还带着怯弱的眼神,凤九狐疑地看了看帝君,又看向小娘子,道:“这位姑娘,你是谁?” 没法子,瑶佩只好走上前,双腿微曲向算是行礼道:“我,我是瑶佩。方才在山中被,被帝君所救,一路跟着帝君来的。” 凤九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她瞧了一眼东华帝君,帝君他依旧一脸冷漠,仿佛还在生气,而凤九心中此时也不是想着如何解释方才自己的那句话,而是一肚子疑问想向帝君问个清楚。 “这位姑娘,那么你跟着东华帝君做什么呢?” 白真看着这来路不明的姑娘又见她一脸惶恐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从前的少辛,也如今日这女子这般,面容姣好衣服怯懦不能自理的模样。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在凤九和白浅身上倒是没怎么体现,不过白真上神可是时时刻刻为她们操着心。 那姑娘道:“我本意是跟着帝君报恩的。”此话一出,白真折颜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看了一眼东华帝君,而东华帝君却依旧满是冷漠还夹杂着一些生气。 “本意是报恩?那还有别的缘故咯?”凤九觉出此话的另一个意思,便追问道。 那姑娘倒也不遮掩,道:“因方才不慎,被黍尸兽吸噬了些精元,帝君说要我回去原本修行之地方能恢复,可我觉得,在东华帝君身旁仙泽便已经非常深厚,跟着帝君一来可以报恩,而来我也不必再回到修行之处了。” 这姑娘的意思倒是明白,合着就是在东华帝君身边待着一举两得。凤九冷下脸,看了一眼那姑娘不再说话,转身看了一眼东华帝君亦不说话。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心思,同为女儿家,凤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姑娘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东华帝君,眼神中的爱慕不言而喻。 折颜道:“黍尸兽?东华,你怎会去了波谷山?” 比起报恩的桥段,折颜更感兴趣的是东华帝君怎么会路过波谷山,毕竟,那个地方有些偏僻,除非······除非东华独自去了乐野之境。这倒也并不是说折颜不关心凤九,而是折颜明白,如东华帝君一般的尊神,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莫说是一个报恩的,即便是整个四海八荒的神女仙子都来报恩,东华帝君也绝不会另动心思的。 东华帝君心情是真的不大好,他只淡淡回答:“路过。”便算是彻底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波谷山的原因。 白真此时也不大高兴了,这姑娘跟着东华一路来到青丘,此时又不见东华帝君拒绝,这是什么意思? 白真冷冷道:“东华帝君真是悲天悯人,随处都能救人。” 说起救人,折颜见那小姑娘脸色苍白,道:“你是被黍尸兽吸了精元啊。那你不快点回到修行之地恐怕是不行的。” 那姑娘看了看东华帝君,折颜明白她的心思,便继续道:“我是姑娘啊,你或许不明白,东华帝君的仙泽不是一般神仙能承受的,即便能,我想,帝君也不会给你的。” 那姑娘有些失落,道:“可佛家不是说为神为佛都要以慈悲为怀吗?” 折颜笑了,他看着东华道:“她在灵山修行?” 东华帝君道:“嗯,莲池里的莲花。”折颜恍然大悟,道:“难怪如此。” 凤九此时情绪不大好,她心中有些乱,这小娘子看上去好像与她当年一样,十分执着!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瑶佩被黍尸兽所伤却不回灵山修行反而跟着东华帝君 管她是灵山的莲花还是九重天的莲花,白真上神瞧着就是有些不爽,道:“东华帝君,人家都跟着来了青丘,您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啊。”白真这话可不怎么客气,有些,逼宫的意思了。 搁在平日里折颜或许会提示一眼白真,可眼下他却没有。因为折颜也知道,关于白家这俩女娃娃的事,莫说是白真了,白家哪一个神仙不在意呢。此刻他倒是有些庆幸,幸好白止那老狐狸不在,否则东华之前所做的努力恐怕就要悉数付诸东流了。 东华帝君大概也没想到凤九竟在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怒气反而独自陷入了一种吃醋的情绪之中,这也难怪,从前他与凤九再如何爱而不得都是因为三生石的缘故,可如今横生出一些不想干的人,东华帝君自然没想过凤九也会吃醋。 不过到底是传言中那个不近人情不讲情面的东华帝君,在面对白真上神不大友好的问题后,只是神色漠然冰冷冷道:“她若想自毁修行,本君也不阻拦。” 只简简单单几个字,却真的是扎心。 那小姑娘看着如此绝情的东华帝君一瞬间有些恍惚,她还记得······ “九儿,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等等,这温柔的语气惊醒了瑶佩,她挑起一双眼睛带着万分惊讶看着东华帝君,与她一样惊讶的还有容予,不过很显然容予的惊讶要小过于瑶佩。 凤九也有些发愣,今日这么多人,帝君唤她“九儿”,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从前有旁人在的时候,他大多唤她凤九,如此便罢了。 凤九抬头,恰好迎上了东华帝君的眼神,一扫方才的冷漠,此刻的帝君眼中好像有些委屈。 凤九定了定神,她最舍不得看帝君如此,便道:“方才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一大早出现在青丘,没有不欢迎你。” 凤九用的是“你”这个字来称呼东华帝君,而不是从前的“帝君”或是“东华帝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九与东华帝君关系匪浅,同时,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东华帝君好像很享受这个称呼,他神色松动了许多,心情一点点变好。凤九瞥了一眼那一脸惊诧的瑶佩,看着帝君道:“那,她怎么办?” 凤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邀请她与他们一道同饮?或是也劝她回灵山?不过看她的样子,大概是不会回去的。 东华帝君直到凤九问,这才算是看了那瑶佩一眼,道:“你若不想活应当明说,白费了本君方才出手。” 只是一霎那的功夫,东华帝君的语气和看向瑶佩的神情便从方才看凤九的温柔和委屈恢复了高冷和漠然,瑶佩更是委屈,一双本就有些勾人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里面噙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决堤,就连凤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东华帝君面色如旧。 折颜大概是最看不得姑娘受苦吧,便道:“既是被黍尸兽所伤,不回灵山的话,还真是有一个法子可行。” 折颜向来钻研医书,什么奇怪罕见的病症都难不倒他,折颜话音刚落,众人看向了折颜,那姑娘也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哦不,应该是下了一个台阶,眼中的泪水滚了出来挂在脸上晶莹剔透的望着折颜。 不过折颜倒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看见瑶佩这幅面容倒也没有动容,他只是想替凤九解围罢了,折颜上神知道,万事万物的出现都是有理由的,天命如此,谁也不的逆天命! 折颜道:“帝君,你可还记得夜华那小子曾经抓回来的那只镇塔妖?” 东华帝君点点头,折颜继续道:“那黍尸兽常年在波谷山,受阳光之滋养,缺的便是阴寒调和,同时怕的也是过于阴寒。那孟槐兽不就是最佳的至阴之兽?只要使它吐出一颗阴丹让这姑娘待在身上,凭着她的修为······” 折颜说着便上下瞧了瞧瑶佩,继续道:“不出一年,黍尸兽便吸取不了她的阳元了,至于她已经失去的阳元,满满养着就行。” 原来,只要这样即可。瑶佩有些喜出望外,她看向折颜连忙行礼道:“多谢上神!” 折颜出手阻止,道:“不必谢我,我只是说了法子,那孟槐兽吐丹,绝非易事。”折颜说着,看向了东华帝君,同时,瑶佩等人也都看向了东华帝君。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孟槐兽的阴丹是东华帝君特意下的,以备凤九不时之需 东华帝君怎会不知孟槐兽是至阴之兽,只是他的确没想过要用孟槐兽的阴丹来救眼前这个才修成仙身的小仙子,孟槐兽是东华帝君动了私心特意守护凤九的。 东华帝君不做声,他不大乐意,这小仙子明明就应该回到灵山,可偏偏冥顽不灵,如今可能还要消耗孟槐兽的一颗阴丹。要知道,孟槐兽之所以被称为至阴之兽就是因为他是自上古便存在的妖兽,因吸聚了混沌的浊阴之气才得以存活至今,体内也因为有了五颗五行阴丹才使得它几乎在妖兽之中战无不胜,可以说,若是少了一颗,那这孟槐兽恐怕还要再修行个千百年才能再在体内凝聚,这千百年中沧海桑田瞬息万变,若当真九儿遇到什么为难需要用到的时候,又当如何是好! 所以,东华帝君是极不愿的!他不喜欢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到如此复杂的地步。 东华帝君摇摇头,道:“我看,她还是回灵山的好。” 那瑶佩听见东华帝君如此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帝君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娇弱不能自持,东华帝君皱皱眉,视若无睹。凤九则动了恻隐之心,她明白这姑娘的心思,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凤九扯了扯东华的袖子,道:“孟槐兽的阴丹好取吗?” 东华帝君转身,温柔道:“不好取。取了一颗,孟槐兽便要再修行个千百年才能恢复。” 凤九哑然,那日在锁妖塔中,虽然多亏了东华帝君提前替她收服了孟槐兽,可到底还是因为那孟槐兽言而有信没有与自己打斗,否则自己那日能否活着走出锁妖塔都两说;况且,那日孟槐兽既认了自己做主人,那自己身为孟槐兽的主人又岂能随随便便牺牲它的修为呢,这就如同作为青丘女君遇到困难随便用青丘子民来抵御有什么区别呢。凤九做不好,她好为难。 “折颜,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凤九为难的问折颜,折颜摇了摇头,身后一直未做声的容予开口,道:“九重天上不是也有瑶池嘛。虽然仙泽不如灵山的丰厚,可把她扔进去续个命大概也可以的。” “此话倒是不假,就是如此一来,这姑娘恐怕真的要跟着东华帝君咯。”折颜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容予瞧了瞧凤九和东华帝君的神色,再看看身边白真的神情,这才意识到这个法子有多馊。 原本是华丽艳阳天,原本应该是欢声笑语的日子,可因为瑶佩,大家都有些沉默。 那姑娘跪在东华帝君面前,哭了好久,道:“东华帝君,瑶佩一定要报答您的恩情,至于瑶佩的命,瑶佩自有办法。请帝君答应瑶佩留在您身边报恩。”那姑娘说着便将头磕在了草地上,折颜白真都不禁退后了一步,折颜道:“你有什么法子?” 瑶佩抬起头,道:“我本在灵山的莲池中修行,此行若是回去便是以原身莲花修行,不知多久才能再次幻化人行。我常听佛陀念经,世上因果自有循环,我下山便遇见了黍尸兽便是我的命,幸而遇见东华帝君出手相助便是我要报的恩,或许我这一遭就是为了这两个因果而来的,报恩之后,无论我寂为莲花亦或是再度修行,都是我的最终结果,瑶佩不悔。只求,只求帝君能允许瑶佩随侍身边。”瑶佩一双眼睛热泪滚滚,就这样望着东华帝君,帝君只是皱着眉,没有回应。 凤九想,她到底与自己不同,她无视自己的性命一心想要报恩,而自己最初是一个完整的人前去报恩,凤九有点被眼前的瑶佩感动了,她扯了扯东华帝君的袖子,轻声道:“你就答应了吧。” 东华帝君挑着眉毛看着凤九,按理说,她不应该答应啊。 凤九大概是猜到了帝君的心思,便道:“我都明白,可我,有点不忍心。” 是的,他的小狐狸还是那么善良。 东华帝君道:“既然九儿开口了,本君便允了你去九重天,你倒不用侍候本君,可以去九重天的瑶池续命。” 九重天的瑶池是凤九的好友成玉元君在掌管,瑶佩放在九重天的瑶池,嗯,比较妥当。 白真想到这一点,心情稍稍好了点,道:“今日天气不错,十里桃林的风景肯定不错。” 折颜会意,道:“帝君一同去吗?” 东华帝君看看凤九,凤九点点头,东华帝君道:“走吧。” 几位神仙刚走了两步,东华帝君停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瑶佩,道:“迷谷带她去九重天找重霖,将今日的事告诉重霖。”迷谷应声,对瑶佩道:“姑娘跟我走吧。” 瑶佩有些不舍,可到底自己能去东华帝君常在的地方了,她很高兴!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迷谷带瑶佩去太晨宫,大家以为凤九要给东华帝君纳侧妃 迷谷仙君甚少带着如瑶佩这样的姑娘上九重天,今日还是头一次! 因为白浅和凤九的缘故,迷谷也去过九重天,因为每次迷谷来九重天的时候不是来找太子夜华君就是来找太晨宫的司命星君或是东华帝君,因此九重天的神仙们对这位迷谷树君实在是印象深刻。 这不,今日大家见到迷谷仙君带着一位女子来到九重天便更是好奇,有些无聊的仙子还偷偷摸摸跟了一路,见迷谷仙君带着那女子朝着东华帝君所在的太晨宫方向走去大家便不敢再跟着。 那瑶佩见状,又觉得迷谷虽然未曾对她说话马,可看样子是个好相与的,便开口道:“迷谷仙君。” 迷谷头也没回,道:“唤我迷谷就可以了。” 瑶佩抿了抿嘴,道:“迷谷,你经常来九重天吗?” 迷谷道:“偶尔”。也不知今日迷谷是怎么了,说起话来如此简略。 瑶佩毫不气馁,又道:“可我看九重天的神仙们见到你似乎都很关注啊。” 迷谷一听,脸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道:“那自然是因为我家殿下的缘故。” 瑶佩不解,道:“你家殿下?” 迷谷斜着眼睛瞧了一眼那瑶佩,说道:“我家殿下就是方才为你向帝君求情的人。” 瑶佩这才恍然大悟,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试探道:“你家殿下,看起来,与东华帝君关系很好呢。” 迷谷再一次瞥了她一眼,这般的‘小心翼翼’虽然很真实,可迷谷方才在青丘已经领教过了这位姑娘的‘楚楚可怜’,因此对于她此刻这般模样,迷谷真可谓司空见惯,于是他说道:“我家殿下与东华帝君的关系不仅仅是一个‘好’字就可以形容的。” 瑶佩正要再追问,眼前太晨宫已到,迷谷道:“重霖仙官!重霖仙官!” 重霖闻声出来,道:“迷谷?你怎么了?她?又是谁?”重霖上下打量了一下瑶佩。 迷谷将重霖拽到一边,但也只是走了一个形式,事实上迷谷与重霖所站的地方距离瑶佩只不过一步而已,因此瑶佩将迷谷对重霖重复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听的一清二楚,可她在旁边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听着。 听着迷谷说完,瑶佩看着方才原本和颜悦色的重霖仙官突然换了一张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她说道:“请姑娘随我来。” 如此,三人便走出了太晨宫,朝着九重天瑶池而去。 仙子们纷纷瞧着,还一本正经的猜测着,这女子被青丘的迷谷仙君带着上了九重天还去了太晨宫,如今又是太晨宫主事重霖仙官带着出来,莫非······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仙子们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九重天上便有了青丘女君白凤九宽宏大量要给东华帝君纳侧妃的流言。 到了瑶池,向来豪爽的成玉今日倒是一身女儿装,看着看着面前这三人,又听了一遍事情的起因经过,如今这结果怕是要到自己这里了。 成玉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瑶佩身上,看了半天然后又绕着瑶佩走了一圈,才道:“你本是在灵山莲池修行,如今到九重天的瑶池,恐怕效果不大好,我觉得你还是回灵山比较好。” 成玉这番话是当真为了这瑶佩好,谁知瑶佩听完,立刻拒绝道:“不,我还要在此处报恩,因此就留在九重天了。” 成玉叹了口气,道:“又是个要报恩不要命的家伙。” 重霖也笑了一下,迷谷却摇了摇头,成玉接着叹了口气,道:“不过也不是每个报恩的都有好运气。” 将她安置妥了,迷谷便告辞要回青丘,重霖道:“帝君今日是否回来?” 迷谷摇了摇头,道:“或许会留在十里桃林,或许是我们青丘,也或许是回来。” 重霖想了想,道:“我觉得帝君今日不会回来。” 说完,重霖也同成玉告辞,要回太晨宫了,那瑶佩一把抓住重霖道:“仙官不带上我吗?” 重霖扫开瑶佩的手,道:“你日后便跟着成玉元君即可。” 瑶佩不解,道:“可是,东华帝君不是把我交给你了吗?” 重霖一本正经道:“姑娘误会了,帝君的意思是,让在下给您安排个去处。方才你也看见了,太晨宫内并无其他女眷,姑娘不便留在太晨宫,况且,你你本就要时常在瑶池之中,跟着成玉元君最为妥当。” 瑶佩急了,道:“那我如何报恩?” 重霖皮笑肉不笑道:“恕我直言,姑娘此刻听从在下的安排,便已经是报了帝君的恩情了。” 重霖说的云淡风轻,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瑶佩看着重霖的背影,心中委屈极了,成玉将这小姑娘的心思看的透彻,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瑶佩同成玉套近乎,向成玉打探东华帝君和凤九的事 正如重霖判断的那样,去了十里桃林的东华帝君果真是没有在当日回到九重天上,重霖坐在六角亭,此刻微风轻拂,吹干了重霖额头上的汗珠,今日太晨宫真是安静。 另一边,成玉站在瑶佩身后摇了摇头,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走也不忘招呼瑶佩,道:“既然重霖把你安排给了我,你且暂时住在我的院子吧。” 瑶佩回头,却见成玉已经走远了些便连忙跟上,她觉着这位仙子,人长得好看,为人看上去也很热情,心中便自发的想与她亲近些,瑶佩道:“成玉元君?” 成玉点点头,瑶佩继续道:“我看你生的极美,又如此善良,想必在九重天上很受欢迎吧。” 这是在与成玉套近乎,成玉自然能感觉出来。 成玉笑了笑,道:“做神仙,哪有什么受不受欢迎,大家都是极其平淡的平常心罢了。” 瑶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成玉元君,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成玉点点头,瑶佩见状,道:“东华帝君他,看起来很是冷漠,帝君他一贯如此吗?” 成玉其实也大半料到了瑶佩会问关于东华帝君的问题,因此对于这个说法,成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平心而论,这个瑶佩,长得倒是清秀,也比较有礼貌,若是她对东华帝君没有心思,成玉倒是不介意与她成为朋友,但很可惜,这姑娘恐怕是又要变成一个伤心人咯。 成玉道:“帝君一贯如此,四海八荒都知道,东华帝君是一位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 瑶佩一路跟着成玉朝着成玉的住处走去,听见成玉如此说,又道:“原来如此。不过我瞧着,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倒是很不一样呢。” 原来重点在这!是了,方才重霖和迷谷也说了,这瑶佩跟着东华帝君一直到了青丘,这恐怕才是瑶佩想问的最终问题吧。 成玉带着瑶佩走过一条幽静的小路,路的两边是肆意开放的花朵,与方才九重天那些修剪打理的规规矩矩的花草不同,这条花径两旁的花朵看起来更是自由些,而且颜色看起来也更是娇艳。花径的尽头是一处被不知名的藤蔓爬满了墙的院落,院门朱红色,透过不大高的墙头往里看,园中两边的屋顶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生着光泽。 成玉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的一方不大的小池塘,池中飘着四五朵睡莲,青绿的水下还有几条金色的小鱼游来游去。瑶佩在池边看着,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别致,她本就是莲花化成的仙子,对于水和鱼,她简直司空见惯,她依旧是神采奕奕的盯着成玉,在等着成玉的回答。 不过成玉好像是忘记了她方才的问题,也或许是根本不想回答也未可知,成玉指着西边的一处房间道:“那间屋子空着,你若不嫌弃,住在那里好了。” 事实上,成玉也没有多的屋子给瑶佩,这院中的房间虽然有好几间,可每一间房子都有用处,唯独那一间因为成玉这几日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思考做什么用处,这才多了出来。 瑶佩再三谢过成玉,成玉淡淡一笑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瑶佩再次喊住:“成玉元君。” 成玉转头,眼中不乏带着疑惑的看着瑶佩,瑶佩毫不气馁,道:“方才成玉元君还没给我解答呢。” 成玉作恍然大悟状,道:“哦!你说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有些不一样对吧!” 瑶佩点点头,走近了成玉,成玉想了想,道:“你真是目光如炬。所以你既然知道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不一样,那日后便谨记,万万不可冲撞招惹了青丘女君,否则东华帝君一定会生气的。” 成玉故意说的很夸张,她就是要让瑶佩明白,凤九在东华帝君心目中的不同,同时她也希望瑶佩就此知难而退。 瑶佩看上去好像有些许失落,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她很快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之火,道:“多谢成玉元君教诲,今日劳烦元君了。” 成玉不大适应旁人如此客套,连忙回礼道:“无妨无妨。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你自便吧。” 说完成玉便满怀抱歉的出了门,直到一双脚踩在了落了些花瓣的花径上才长长舒了口气,想着此时去趟太晨宫瞧瞧!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文昌帝君和莲花仙子的出现让东华凤九的爱情出现危机 “什么时候四海八荒的神仙都以为东华帝君是一个非常好相遇的神仙了吗?”成玉虽然是一身女儿装,可行为举止确实潇洒不羁,比方说此刻吧,她一身明黄色的衣裙,发髻绾在后脑勺,剩余的头发柔软的披在后背,若只是乖乖的站在那里倒真是用得上温婉二字来形容,可成玉元君是谁,她可不是温婉人儿; 此刻,原本应当是云为衣裳花为容的仙女一只脚踩在长廊的栏杆上,一只手顺手抵在那踩着栏杆的腿上还拿着一把扇子不停的扇风,看起来风速有点快风量有点大,别说成玉了,就连站在旁边的重霖和司命星君都感到一丝凉意了。 方才这番话便是出自成玉元君之口,很显然,这番话是因为瑶佩而说的,而重霖和司命星君此时也颇为无奈,这副样子的成玉元君搁在九重天别的地方都很正常,可这是太晨宫附近啊,来往此处的必然都是大罗神仙,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呢。 两人正发愁,老远司命星君就瞧见了翩翩而来的连三殿下,眼瞅着连三殿下朝着他们走来,司命星君与重霖此刻是走也不行,留下更是难受。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连宋看着这三个人,有些奇怪。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太晨宫的方向回过头看着成玉道:“你如此模样,也不怕东华帝君看到不许你再出现在太晨宫附近?须知东华帝君最不喜神仙乖张无礼了。” 成玉不屑的看一眼连宋,道:“帝君若是在那便好了。省的我操心。” 这话听起来,重霖和司命星君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可连宋毕竟丝毫不知情,此刻听了这话简直一头雾水,听起来,成玉似乎与东华帝君有着什么瓜葛似的。 连宋一脸奇怪,道:“你如此说,是,什么意思?” 成玉算是了解连宋,见连宋的表情中有好奇还有意思坏意,她立刻明白了连宋的意思,回之以一个白眼,道:“问重霖!” 这个时候成玉可没心情跟连宋开玩笑,虽然她知道像东华帝君这样的尊神不会轻易对谁动情,可毕竟这瑶佩出现的方式和她的想法与当年的凤九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也算得上是大致相同,况且那小女子也确确实实有几分姿色,再就是,比当年的凤九要聪明些。 当然了,她的聪明是成玉包括重霖不喜的。 原本关于东华帝君的事情神仙们是不能私下议论的,可眼下连宋正目光炯炯的看着重霖,那带来的压迫感,重霖有些顶不住;重霖又想,都说连三殿下是四海八荒的情圣,这关于帝君与凤九女君的事情说不定连三殿下会有什么高招也未可知呢。 于是,怀揣着这个美好的愿望,重霖将今日迷谷带着瑶佩来太晨宫的事仔细的说给了连宋。 连宋听完,一反常态的陷入了沉默,要知道关于东华帝君的新闻,无论是什么连宋听到之后总要来一番浓重的感慨的,今日倒是出了奇。 连宋沉默了半天,道:“这不就是当年凤九的路数?” 这,相当于说了句废话,在场的神仙谁不知道。 连宋原以为自己的发现会调和一下此时的气氛,没想到,此话一出,反而让这气氛变得更加沉闷了。连宋尴尬的咳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无须担心。” 重霖司命星君和成玉听到连宋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连宋,连宋连忙解释道:“你们想一想,东华帝君对凤九,那可是几十万年的才动一次心的天地共主,若是再想让他动心,少说也得再等个几十万年吧。那时候,别说那个什么仙子,就算是如今的你我,都不知去了哪里呢。” 这······,这理由听起来有些勉强,可好像也有些道理,世事无常,东华帝君又是情志专一的神仙,别说是一个莲池仙子,就算再来十个也无妨,可凤九这不是有些傻嘛。 成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凡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呀,是真的替凤九担心啊。” 司命星君和重霖都没吭声,即便他们不说话,可心中所想与成玉也没什么区别,原本凤九殿下三生石上的真命之神突然出现又在万般机缘巧合之下与凤九相识了,这件事本身就让帝君忧心,如今帝君这边又出现了个什么莲池仙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连宋觉得,成玉这番关于‘贼’的说法很是有道理,确实,若总有人惦记着你的宝贝,让你日夜忧思果然比让你直接失去更难受,一时之间,这位名声在外的情圣也不知如何是好,四个有头有脸的神仙在这一刻欣赏着落日云霞,却无半点浪漫情趣,倒是生出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的失落感。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凤九落泪,东华给凤九说了句悄悄话后凤九心情就好了 与九重天上望着落日云霞长吁短叹的四个神仙不同,此时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的几位神仙倒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应折颜邀请,白真上神、文昌帝君和凤九、东华帝君一道去了十里桃林,说是要与文昌帝君讨教酿酒的法子,可到了十里桃林,折颜上神先是从菖蒲下挖出了几坛陈年佳酿然后邀请大家一同品酒。 二万桃花酿作酒,万盏不及你温柔。 任凭今日十里桃林的景色再如何的优美,东华帝君都无心欣赏,他满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凤九,安安静静的坐着,面前的酒盏已经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似的,透不过水雾,看不见她的心,更何况,从始至终,凤九都没有抬头看过东华帝君,此时她的心中慌张错乱。 那个瑶佩出现的猝不及防,她不像从前的织越,她的经历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那么,她对东华帝君的执念,是否也与当初的自己一样呢?东华会因为她白凤九的执念而喜欢她,会不会也因为瑶佩的执念转而喜欢上她呢。凤九觉得,比起织越,这个瑶佩让凤九陷入了极度的不安。 折颜今日觉得很是无趣,平日里,自己若是捧出桃花酿,那一定是欢声笑语的逍遥日子,今日这桃花酿已经下去了一大半,但十里桃林的气氛却远不如从前,折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白真,白真心领神会,道:“今日有些沉闷啊。” 折颜接话:“可不是嘛。这几万年之间,除了上一次白浅那丫头历劫回来桃林的气氛沉重了些,这便是第二次了。” 两人一唱一和,东华帝君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转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折颜和白真却并不说话,此时的两个人仿佛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折颜瞬间道:“你们且先坐着,我同容予讨教一下涂林酒的酿造工艺。” 说着折颜就看向了容予,白真上神也在此刻道:“我也去瞧瞧。” 这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身上因为有了些桃花的花瓣,此刻起身,三人周身都飘荡起了桃花花瓣,白衣逸然,青衣淡雅,粉衣潇洒。在这粉红成海的桃林之中,三人衣袂飘飘更显仙风道骨的神韵。 十里桃林的灵鸟虫蝶大概是太通灵性了,在折颜他们走开后瞬间安静下来,不知是落在了哪棵树枝上睡着了还是在哪一朵花蕊中小憩。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她仍旧未曾看他,一双手捏着酒盏不知在想什么。 东华帝君的心好像被揉皱了,他方才舒展的眉毛因为瞧见了凤九不停摩挲酒盏的手指顷刻间又皱了起来。 东华帝君伸出手覆在了凤九那抓着酒盏的手,冰凉的温度传到了东华帝君的心里,凤九一双带着水雾的大眼睛带着一分惊讶看向了帝君,但在看到帝君之后那惊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转而又低下头,不说话,却莫名一颗眼泪落在了石桌上······ 东华帝君好像是猜到了凤九会哭,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好像就很爱哭,是自己没有爱护好她。东华帝君这样自责着。 “九儿,你哭的我心疼。” 东华帝君的话跟着凤九眼中不停砸落下的泪珠子一同出来,凤九抬头,用另一只手试图擦干脸上的泪水,谁知眼眶的泪水更是如同春雨决堤似的,不断冲了出来,东华帝君见状站起身,手掌微微一张手中便多了一方帕子,他坐在凤九身边,拿着帕子给凤九一点点擦眼泪,一边擦眼泪一边心中思索着要如何将这爱哭的小狐狸哄好······ 温柔无尽,即便是在太晨宫东华帝君好像也没有如此温柔过,今日在十里桃林,大约是这灼灼的桃花让人心软吧。 东华帝君突然凑近凤九身边,附在凤九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凤九的眼泪逐渐就停住了,东华帝君有些欣慰的看着凤九,凤九一双沾着泪珠的眼睛看着东华,两人没有继续说什么,但看样子凤九的情绪倒是好了许多,折颜和白真虽然说是要同容予讨教如何酿出涂林酒,可此时三人却在一棵巨大的桃树后面偷偷瞧着这一切,容予还好,一身白衣翩然而立,两手环保在胸前,一会儿瞧瞧东华帝君和凤九,一会儿又瞧瞧正扒着树弯着身子偷看的折颜和白真,他有些疑惑,自己不过十几万年不曾出现,怎么曾经传说中不落凡尘的东华帝君染了这满身的红尘,这自古避世情趣高雅的折颜上神学会了听人墙脚,这自从与自己认识便一贯风度翩翩言行有礼的白真上神如今却也是这幅八卦模样······ 这涂林酒,今日怕是酿不得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碧瑶池边,东华帝君向凤九解释为何瑶佩会出现在青丘 十里桃林也是个极好的地方,在桃林的后山旁有一个池塘,唤做碧瑶池,池的四周长满了杜蘅覆盆子什么的,东华帝君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此时见凤九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他抓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同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去往后山是要路经一条空旷的小路的,小路两旁有几间屋舍,那是折颜用来存放各种药材和桃花酿的地方,当然,那里的桃花酿只有极少数,大多数的桃花酿折颜是会埋在土里的。 这一截路东华帝君和凤九走的极其安静,因为空旷,折颜白真连同容予都无法跟着,折颜只好站在那棵粗壮的桃树下感叹道:“想不到这种时候东华帝君也能如此谨慎啊。” 白真挑挑眉毛,道:“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容予不大理解这番话的意思,折颜耸耸肩,道:“没法子,他若不问就算了,若问了,再现编吧。” 折颜上神向来潇洒,如今却露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即便是刚与他们认识没多久的容予也对此有些吃惊。 十里桃林的夜色被折颜用法术隐去了,不过即便如此,在后山因为有几间屋舍用来给凤九白浅偶尔留宿用的,所以这隐去了夜晚的法术并没有施到后山。 东华帝君和凤九两人走过了蜿蜒的小路之后,天色骤然暗了下来,东华帝君紧紧握着凤九的手,两人朝着碧瑶池走去,此时明月高悬,月光一泻千里,在碧瑶池上摇摇晃晃,东华帝君带着凤九走到池边坐下。 池水反射着月光,那经过湖水过滤的月光又添了几分纯净,悄无声息的映衬着东华帝君和凤九的脸,周围一片寂静,空中隐隐飘散着桃花的香味,凤九蜷腿坐在东华帝君身边,白色的裙子散在草地上,东华帝君将凤九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道:“九儿,你以后不许哭了。” 凤九不做声,这种事情她怎么提前预知呢,她想了想,道:“那以后你不不要惹我哭。” 东华帝君沉默着,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怨自己。东华帝君又道:“你不喜欢那个女仙,又为何让她去九重天呢。” 借着月光,凤九看着东华,她将自己的头靠在膝盖上,道:“我想起了从前的我。” 东华帝君眼中一亮,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凤九道:“今日她跟着我,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日的你,你迷迷糊糊,几次都撞到我身上。” 凤九不吭声,她看着东华,在月光下,他的样子更加好看,没有了尊神高高在上的清冷,多了些柔和。东华帝君继续说:“当时我就想快点见到你,便没有注意到她一直跟着。” 这是在同凤九解释为何瑶佩会出现在青丘吗?凤九扬起嘴角,道:“东华,你从前做事,从不解释的。” 东华,她好像很少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唤他,从前有过,但那都是在她吃了失魂果迷了心神又或是在断了狐尾高烧以为自己在梦中,她唤他东华。 从前在水沼泽学宫,唯一能算得上是好友的少绾偶尔是这样喊他,大多时候也是觉得他是娘娘腔,他明明男仙气派十足,这样的称呼于他而言,很是荒唐,荒唐到他根本不在意了。 他喜欢凤九这样唤他,这四海八荒,神仙妖魔,谁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一声“东华帝君”,仿佛东华帝君才是自己的名字似的,唯独她在迷糊的时候软软糯糯唤他东华,激起他心中涟漪不断。 他学着她的模样,将自己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方才他将凤九的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此刻东华帝君的头恰好轻巧的挨着凤九的手,凤九的心一下便软了起来。 “我从不解释。可若是你,我很愿意说给你听。”东华帝君深情的看着凤九说出这番话,这样的眼神在这样的月光下看着凤九。 林中月色悄然,柔软的风悄悄的走过,似乎是不忍心惊动这样美好的两个人,走到碧瑶池便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离开了这里,留下清凉和静谧让这两个有情人互诉衷肠。 月光下的两人此时已经换了动作,凤九靠在东华帝君怀里似乎是睡着了,夜晚难免有些凉意,论起私心,东华帝君是很想就这样抱着凤九度过这一晚的,此时理智上他应该将她放在屋子里安睡的,可东华帝君化出一个大氅盖在凤九身上,自己又抱着她,头抵在她的头顶上。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语句就是对今晚最好的形容。 折颜白真和容予逐渐熬不住了,折颜道:”要不,去瞧瞧?“ 白真想了想,道:“也好,毕竟风寒才愈。” 说着三人一同朝着后山走来,借着月光借着法术,这三人就当做了月夜小游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凤九在东华帝君怀中酣睡,十里桃林飘起了桃花雨; 月儿明,风儿清,文昌帝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回到神族之后率先结识的竟然是这几位洪荒尊神,也着实没想到传说中的这几位洪荒尊神竟然同传言中有着十分大的区别。 折颜白真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月夜,白真道:“你瞧这月色也是极好,桃林那仙障撤了罢! 折颜笑道:“当初是谁说桃林的夜色太浓太深,不适合欣赏夜色的美景呢?” 白真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相当之丰富,文昌帝君走在一旁,今日的事他还在回味着呢。 过了杂花丛生的小路几人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凤九和东华的背影,两人坐在池边,一白一紫,却在月光的银色下又添上了另一种感觉。 白真仔细嗅了嗅空中的味道,胳膊肘碰了碰折颜道:“你这桃林的桃花倒是十分识趣呢。” 是天生的默契还是后来的心有灵犀呢,折颜上神第一时间便明白了白真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很是玩味,一旁的文昌帝君先是不明,可看着东华帝君和凤九的背影,再加上空中的桃花香气实在连绵,文昌帝君这位看惯了凡间儿女情长的神仙也终于是悟到了白真的意思。 容予道:“你们说,这东华帝君如今怎么变了副模样。” 白真听了这话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容予道:“哦?从前是什么样?” 容予笑了笑,道:“白真上神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容予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折颜则是在这笑声中悠悠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说的是不是就是眼前的此情此景啊?” 一阵窃笑,三位衣冠楚楚仙风道骨的男神仙在如此良夜之下,没有红颜相伴也就算了,反而在这里偷看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这若是传出去······ 不过三位神仙觉得自己掩藏和压制得非常好,在不断相视窃笑之际突然一剖冷水浇在三人的脸上,折颜不愧是洪荒尊神,反应十分迅速,只有几颗水珠溅到脸上,白真和容予倒是有些难看,脸上结结实实被喷了一脸的水,两人正要发作,却看见折颜十分无奈的瞧着碧瑶池边的东华帝君,白真道:“得了,想必是被发现了。” 容予无奈的耸耸肩道:“确实是从前的东华帝君,没怎么变。” 折颜道:“走吧。” 白真还有些不甘心,毕竟作为凤九的小叔,若是此时出现,东华帝君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折颜劝说道:“走吧走吧,再看下去,恐怕就不是冷水了。” 倒也识趣儿,东华帝君将几人的话听在耳中,事实上,自从被浇了冷水之后,三个人说话反倒没有再有所压制,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还怕什么。 待东华帝君回头时折颜白真等人已经不见了,月色愈发浓重,东华帝君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凤九,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再次低了低头,在熟睡的凤九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凤九抱了起来,站起身时,大概是因为坐的有点久了腿有点麻,东华帝君皱了皱眉,又很快的起步返回十里桃林。 桃林中,原本有睡意的三位神仙因为方才的一剖冷水此刻简直是精神十足,应了白真的要求,折颜撤去了桃林中的仙障,三人坐在桃树下聊着闲天儿,几盏助明的灯盏亮着,恰好不与月光争辉。 东华帝君抱着凤九出现在桃林,道:“凤九睡哪里?” 折颜转头的时候瞧见在东华怀中酣睡的凤九,道:“你把她又抱回来做什么?方才碧瑶池边的房屋便是她和白浅常住的。” 东华帝君闻言,立刻转身又朝着碧瑶池边走去,折颜白真连同容予一时没忍住,跟上去了,大约跟着十几步,听见东华帝君道:“方才的池水应是不太冷。” 三人再次识趣地止住了步伐,文昌帝君看着东华帝君的身影道:“折颜上神,东华帝君如此来回反复,他竟也不生气。” 折颜有些惊讶的看着容予,道:“生气?你认为心上人在怀,他会生气?” 这倒是很有道理,折颜又继续说道:“我说你在凡间游历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种儿女情长都不懂。” 折颜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可容予和白真的表情却同时变得有些痴迷,折颜回头看去, 抱着凤九的东华帝君大约是担心走快了吵醒凤九因此走得有些慢,不知何故,此时桃林竟然飘落起了无数的桃花花瓣,一片一片粉嫩轻盈,在月光下似乎片片花瓣还在反光似的,东华帝君的银发上已经落了好些花瓣,凤九散在空中的裙摆上也沾染了花瓣,那些花瓣仿佛是留恋美人似的,竟然落在凤九身上便不肯离去,飘飘扬扬,一片花海之中,东华帝君抱着凤九的情形不胫而走,以至于第二日在朝会之上,大家纷纷对青丘女君道喜,弄的凤九很是迷惑这究竟是喜从何来!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凤九和东华在南天门聊天被前来参加朝会的神仙们偷听了 九重天之上,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眷顾,一大早晴空万里,神仙们陆陆续续从南天门朝着凌霄殿而去,今日的朝会看上去将会是比较热闹的一天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来,大家一如往常的前往九重天,即将要到南天门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位紫衣尊神,尊神旁边还走着一个身穿红衣裳的女子,神仙们未做他想,这四海八荒爱穿红衣裳的女仙屈指可数,况且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九重天上,更重要的一点是,那女子走在东华帝君旁边,别的不说,单是这一点大家就已经知道这便是青丘女君白凤九了。 自从若水之战后,神仙们都知道了,当年在若水河畔,东华帝君抱着受伤的青丘小帝姬白凤九时大家便猜测这二位之间的关系,后来迎回夜华太子的仙身时,东华帝君又撇下众人转身走向了那位小帝姬,如此,大家便更加肯定这二位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后来又有了四海八荒图之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听闻已经青丘女君的白凤九与东华帝君再发生什么故事,直到百年之后东华帝君重启朝会,九重天上瞬间关于东华帝君和凤九女君的故事一下子变成了神界大家最热衷的话题,比方说今早,众神仙远远的看到了东华帝君和凤九女君便都加紧了脚步准备上前行礼问安,快要走近二位时便听见凤九女君道:“小叔说昨夜桃林下了桃花雨啊。” 神仙们不敢跟得太近,此时女君正在同帝君讲话,搅扰了二位的雅兴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大家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 “嗯,也并非是什么桃花雨,只是桃林飘起了许多花瓣,看起来很像雨。” 东华帝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平淡,不过这说话的量相比于从前相比于对旁人来说,倒是多了很多。 “想必是很好看的。哼,你怎么不叫醒我!”凤九女君的声音中先是充满了向往,随后又好像在撒娇,神仙们跟在后面不约而同地稍稍屏住了呼吸,他们对于这样一大早新鲜的场面很是感兴趣,可又担心被东华帝君察觉,因此便屏住了呼吸,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个故事看下去。 东华帝君今日好像是不那么敏锐了,看样子丝毫没有察觉身后聚满了好奇的神仙们,道:“昨夜你在我怀里睡得太沉了,我怎好扰了你的清梦。” 哦!原来昨夜凤九女君与东华帝君在十里桃林,而且女君还睡在了帝君的怀里!这简直是九重天几十万年不遇一次的大新闻啊! 神仙们恨不得凑到二位跟前听个仔仔细细才痛快,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们管住了自己的脚步,只是一个个试图竖起耳朵好好听听这接下来的发展。 “可是我在十里桃林那么久,从未见过那样繁密的落花呢。”女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众人的心思不免也跟着遗憾起来,因此此时南天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了,守卫的行礼一定会打断这一场对话的。 大家都以为会如此,谁知东华帝君到了南天门时挥了挥手,让守卫免了礼,众神仙松了口气,只听见东华帝君用了一种他们从未曾听过的语气说道:“无妨,朝会之后,我再到桃林让你看一场就是了。” 这语气,如此宠溺!这提议,实在是霸道!也不知若是向来珍视桃林的折颜上神听到东华帝君这个想法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东华帝君的语气间全是宠溺,凤九女君又道:“才不要,昨夜那是自然落下的,今日若再看,是法术使然,不大美。” 女君还真是不给帝君面子啊,难得见帝君如此积极,没想到女君却拒绝了,果然是青丘女君啊,是不一样!东华帝君道:“也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之后凤九女君便再没说话,只是朝着帝君看了一眼两人便快速的前往凌霄殿了,什么叫“以后有的是机会?”众神仙对于东华帝君留下的这句话实在感兴趣,这不,一传十十传百,导致从南天门进来参加朝会的神仙都纷纷猜测起来,交头接耳很是忙碌。 司命星君远远的瞧着今日南天门的盛况独自发呆:这一大早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让各位仙君如此积极地聊起来?司命星君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赶上前抓着一个神仙问问,却被身后一声清亮的声音喊住:“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在九重天上也是很有资历的神仙了,对于九重天也很是了解,这是今日这声音,在司命星君这里听起来,有些陌生! 司命星君应声回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仙翩翩然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却不显轻浮,对着司命星君便是拱手行礼!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九重天上流传着东华帝君和凤九女君大婚的第一种说法 于万千凡人来说,拥有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的人少之又少,对于神仙来说,索性四海升平周遭无事,多多开动一下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未尝不可,况且他们今日的猜测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反而每一条线索每一个推理都是有理有据有源可溯。 大家在关于东华帝君方才留下的那句话的意思最终在距离凌霄殿三尺的距离之处得出了结论,那结论便是: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只怕是不日便要完婚了! 他们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很简单。 东华帝君向来深居简出,常年在太晨宫避世,甚少参与太晨宫以外的闲事,而自从与凤九女君传出绯闻后便时常不知去向,而且方才帝君亲口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谁不知道青丘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关系甚好,帝君的意思只怕是以后要常去十里桃林了。东华帝君去十里桃林作甚?难道是找折颜上神下棋?可折颜上神有白真上神陪着下棋呢,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与凤九女君约会了; 既然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凤九女君看满天的落花,那证明帝君会经常陪着女君,如此一来,两人即将完婚的结论看起来实在是合情合理,所以,才有了今日诸位神仙一进凌霄殿便纷纷前往凤九女君面前寒暄,最后离开之时还会不约而同的说一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凤九实在没搞懂大家是什么意思,却因为大家来时间衔接得实在密不透风,好容易得了空她看向了坐在高出的东华帝君,试图从他那里找找今日神仙们如此异常的原因,却不料,那位尊神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十分安然地看着她,脸上好像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笑意,凤九觉得,要么是今日凌霄殿太闷了让自己神智有些不清楚,要么就是自己尚在梦中还未醒来,否则今日的情况如何解释。 然而,凤九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这个念头在朝会正式开始之后不到一句话的功夫便骤然消失,至于方才的疑惑也瞬间让凤九再也无心思虑,她满脑子只有司命星君方才回禀天君的那一句:“文昌帝君今日告假,说是,在十里桃林与折颜上神议事!” 天君的反应看似平静,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司命星君隐隐为文昌帝君有些担忧,而凤九整个人却是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昌帝君!当年的三生石上,她的名字旁边就是文昌帝君!这么多年过去了,凤九几乎快忘记了这件事,甚至在这百年之后凤九与东华帝君再续前缘一度让凤九觉得自己与东华帝君从前那可怜的缘分终于得到了上苍的怜悯,可如今,文昌帝君的出现,是要打破这美好的一切吗! 凤九脑子乱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什么事还未发生,可单单是文昌帝君这个名字便足以让凤九心绪大乱。 东华帝君坐在高处,虽然姿势没变,可眼里的所有焦点都在凤九一人身上,事实上,从司命星君开口说起文昌帝君的时候东华帝君的眼眸中的颜色瞬间暗淡了一秒,遂即又恢复如常看向了凤九。不出东华帝君所料,他的小狐狸确实在听到文昌帝君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彻底慌乱了。 真该死!他应该提前告诉她的,为什么偏偏是今日朝会!可恨是今日朝会让他不能立刻马上将她抱在怀中,他能想象她此时有多绝望,万千年前那一次三生石旁,她的尾巴化成的法器始终没能将他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她亦疼晕在了三生石畔,那晚,她疼得发起了高烧,神智不清晰,可心心念念的依然还是他。 从前的回忆有多痛现在的心就有多痛,准确地说,比起从前,如今的东华帝君心里更痛,毕竟文昌帝君从前只是三生石上的一个名字,而如今却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出现。 天君后来说了什么两人都没听进去,司命星君在大殿之上亦是心不在焉。神仙们三三两两地出了凌霄殿,凤九还僵坐在原地,司命星君站在她对面沉默不语,东华帝君坐在软椅上未曾离开,天君有些疑惑,但看了看整个大殿如今的局势,好像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逗留在此处,便起身道:“帝君还要在此小座的话,本君就先告辞了。” 东华帝君平静地“嗯”了一声,天君随即也离开了。 此时的凌霄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瑶佩在九重天的瑶池之中泡了三个时辰,此时她已经恢复了许多正在瑶池边看着成玉在忙,凌霄殿的神仙们陆续出来,瑶佩道:“是朝会散了吗?” 成玉转头看了一眼,很远的地方大家陆续朝着南天门走去,成玉道:“散了。” 瑶佩眼里放光:“那东华帝君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成玉撇了撇嘴,道:“东华帝君的行踪是不允许旁人议论的,这是九重天的规矩。” 成玉今日,有些严厉,瑶佩看着成玉心中有些害怕,成玉元君是否也对东华帝君有意呢,不然为何每次提到东华帝君成玉元君就会莫名变得严厉了呢。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司命说四海八荒,能得到东华帝君青睐的唯青丘凤九女君一人 凤九至今还有些难以置信,此时凌霄殿依旧空空荡荡安安静静,东华帝君走下大殿,司命星君连忙上前面露难色以表示自己的歉意,东华帝君伸出手挥了挥,司命见状便退至凌霄殿门口,此时,帝君的话凤九殿下应该能听进去的。司命这样想着。 “九儿。” 东华帝君走到凤九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凤九没反应。 “九儿。”东华帝君又轻轻唤了一声,见凤九还是没有反应,帝君只好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凤九放在膝盖上的手,小狐狸的手微微发凉,东华帝君心疼的皱皱眉。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凤九回了神,一回神便瞧见东华帝君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凤九再也没忍住,一双眼睛瞬间泛红,她看着东华帝君却没说话,此时她不知说什么,看见东华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凤九便知道,东华都明白的,此时无须她说什么。 东华帝君捏了捏凤九的手,道:“九儿,你害怕了吗?” 凤九心里乱极了,她是有些害怕,可是她害怕的是因为逆了天意会害了东华帝君。 她不说话,只是眼泪不断往下掉。东华帝君心疼至极,道:“从前勇敢的小狐狸哪里去了?” 凤九一双泪眼看着东华道:“我怕我会害了你。” 东华帝君释然,即便是这个时候,这傻狐狸还是在为他担忧,东华帝君觉得,这往后的日子,能够和这只小狐狸朝朝暮暮在一起真真是极好的一件事。 东华帝君柔声道:“九儿,你不是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你都不怕吗?我也不怕。” 东华帝君的声音虽然轻柔,可语气却很坚定,这样的坚定让凤九心里稳了许多,她看着东华道:“你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是吗?” 东华不想骗凤九,更何况关于文昌帝君这件事并不是他或凤九任何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他们共同的问题,东华帝君点点头,道:“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凤九看着东华,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他在哪对吗?” 东华帝君点点头,凤九道:“带我去见见他。” 东华帝君没有回应,他很难想象凤九见到那个她在凡间结识朋友竟然是与她有着三生缘分的文昌帝君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他担心,他的担心来自于各种原因。 凤九摇了摇东华帝君的手,东华帝君看着她泪痕未干但却一脸坚定,他只好点点头,道:“你当真要去?” 凤九点头,东华帝君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手帕将凤九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牵着她的手一同起身,道:“跟我走。” 跟我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东华帝君说了这句话,凤九总是毫不犹豫的跟着。 司命星君道上前看着凤九和帝君道:“帝君,需不需要我···”司命星君的话还没说完东华帝君便道:“司命,你且做好自己的差事便好。” 司命点点头,默默的退到一边,看着东华帝君依旧是牵着凤九女君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了凌霄殿。 神仙的视力或许都很好吧,虽然在瑶池附近晃荡,可瑶佩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了一抹非常细小的紫色身影,瑶佩飞快的朝着凌霄殿跑去,今日她刚刚在瑶池休养了三个时辰,身体格外清朗,因而步伐也变得十分轻快。 原本细小的一点点的紫色身影逐渐有了全貌,瑶佩加快脚步希望快点追上东华帝君,谁知却被眼前一身灰衣的司命星君拦住去路,瑶佩停了下来,眼睛看着东华帝君的身影一边朝着司命行礼。 司命星君冷眼瞧着,他即便不回头也知道这小仙女在看什么,司命道:“仙子很着急吗?” 瑶佩自觉有些失态,道:“司命星君有何事吩咐?” 司命客气一笑,道:“吩咐不敢,仙子是九重天的客人,我等岂敢吩咐。只是······”司命拖长了声音,他瞧着瑶佩还在不时的朝着东华帝君的身影张望,于是司命转身,面朝着东华帝君与凤九离开的方向背对着瑶佩,东华帝君与凤九已经没了身影,司命再次转回身,看着瑶佩道:“仙子可否听我一言?” 最终没了东华帝君的身影,瑶佩的心思总算是平稳了许多,听见司命星君如此说更是有点诚惶诚恐,便再次屈膝道:“星君请讲。” 司命星君点点头,道:“如今我也不妨与你直说,东华帝君不是你能妄想的。帝君他,不近人情,不入红尘。” 瑶佩若有所思道:“这个我知道。可我不这么认为,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便很不一样,由此可见,帝君并非不近人情的神仙。” 司命原不想将事情说得如此明了,可眼下看来,不明说怕是不行了。司命不屑一笑,道:“诚然,仙子说的很对,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的确不一样。不过,放眼这四海八荒,能独得东华帝君青睐的唯独只青丘的凤九女君一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司命说完,见瑶佩不作声,又继续说道:“你可知这是为何? 瑶佩好像就是在为此问题苦恼,听见司命如此一问,便顺口问到:“为何?” 司命冷笑一声,叹了口气,看着瑶佩身后,道:“你怎么也来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瑶佩爱慕东华帝君,因此施计故意害凤九 朝会之后的九重天又回归了风平浪静。成玉一边走一边道:“宫娥瞧她飞快的朝着这边跑担心冲撞了天君,便来同我说了,所以我赶来看看。” 成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瑶佩。 司命笑了笑,道:“天君倒是没冲撞上,差一点冲撞上了帝君。” 成玉变了脸色,道:“怎么回事?” 司命朝着成玉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估摸是瞧着帝君的身影了,便追了上来,幸好碰上了我。” 成玉虽然不明白司命那个眼色是什么意思,但凭借着她天生的敏锐,她知道司命定然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瑶佩的面说,便没有多问,只是“哦”了一声,随后转身朝着瑶佩道:“昨日我便同你说了,九重天上有九重天的规矩,比不得梵境无拘无束,你若不习惯便回梵境修养吧。” 这是司命认识成玉以来第一次听到成玉说这般严肃的话,司命也情不自禁点点头,道:“你方才不是想知道为何东华帝君只青睐青丘女君一人吗?” 瑶佩点点头,看着司命,司命淡然一笑,道:“因为,东华帝君和凤九女君,彼此爱慕。”如此说完,司命觉得还不大够,他要表达的意思还不大完善,他又补充道:“哦,并且彼此情深。” 司命这番话,传达了两个信息。 一是,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之间,并非是哪一方的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 二是,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之间,并非只是简单的两情相悦,而是彼此情深意浓。 司命觉得自己这番话应该表述的很清楚了吧,他看向了成玉,似乎在询问成玉的意见。 成玉点点头,道:“司命,我觉得你这一次话说的很准确。” 司命道:“我听元君这话,从前我说的话不准确?” 成玉大笑,司命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唯有瑶佩笑不出来。 她大概想明白了为何那日东华帝君一开始非常坚定的不允许自己上九重天,可在青丘女君说完之后便同意了。原先她以为东华帝君只是不好驳了女君的面子,所以答应下来,如今看来竟不是这样的。 瑶佩失落的情绪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司命星君是东华帝君座下仙官,成玉元君是九重天的仙子,这两人的身份不应该议论东华帝君,可若是这样的两人都能如此不讳的说出这番话,那说明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的的确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瑶佩失落转身独自呆呆的朝着瑶池走去。 她忘不了那一日在灵山莲池中,彼时她还是一个尚未成形的莲花,只因每日听闻灵山诸佛讲经念佛沾染了灵气,又日日被香炉的香烟予以沐浴,便有了些神识。那一日她在池中,阳光很温暖,她仰着脸在池中晒太阳,远远的她便瞧见了一身白衣的东华帝君朝着莲池走来。 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这是瑶佩见到东华帝君之后的第一个念头,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他一头如银色瀑布的银发配上他那张冷漠又俊朗的脸实在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神仙。后来佛陀来了,瑶佩听见佛陀唤他东华帝君,自此她在心中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东华帝君。 那一天东华帝君与佛陀说了几句话,瑶佩便从此将他的声音他的名字记的一清二楚,每一天都在自己的心中循环往复默念千百遍,就如同灵山绵绵不断的诵经声一般,从未停歇。 瑶佩以为自己或许再也不会见到东华帝君了,没想到没过多久的盂兰大会,她又见到了东华帝君,彼时她已经快要修炼成形了,而且还有了些小小的法术。 她常常在夜晚漫天繁星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单是光线不够,她的修为不济,她始终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只不过东华帝君的声音她却记的,因此她笃定,那便一定是她日思夜念默念千百遍名字的神君。 那一晚,她虽然看不清东华帝君的身影和那女子的身影,但她却听见那女子用命令一般的口吻毫不客气的说要东华帝君给她哪里的莲花。她很不高兴,她不喜欢有人这样同帝君说话,于是她动了坏心思,她凭借着声音的大小判断那女子大约就在莲池边,于是她兴奋作浪卷起一注池水朝着那女子洒去······ 没错,她得逞了,那女子果然惊呼了一声,只是没听见东华帝君的声音,想必是那女子回去换衣裳了吧,所以便没有看星星。 那时候瑶佩是这么想的。 再后来,她化成人形,她私自跃出了莲池,下了灵山,一心想着要去寻一寻她的心上人,或许是上苍怜悯,她竟然在波谷山遇到了东华帝君,那日,她一点也不痛恨那黍尸兽,反而有些感激它,若不是那黍尸兽,她怎会遇到东华帝君呢。她以为这是上苍给她给东华帝君之间的缘分,却在后来才明白,那一日不是上苍给她和东华帝君的缘分,而是东华帝君为了青丘女君要与上苍逆天而行。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东华帝君带凤九去十里桃林说是去见文昌帝君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那一日灵山梵境莲池旁,佛陀那一句:“这一眼便能生出万般机缘。”原来不过是痴心错付的机缘,只是局中人尚未参透。罢了! 成玉和司命看着瑶佩远去的背影有些不忍心,司命轻轻叹了口气,道:“也是可怜人呐。” 成玉听了,先是微微点点头,随后又转头道:“凤九当年才可怜。” 这句话才算是彻底将司命星君那悲天悯人的情绪挽回了许多,成玉又道:“你方才冲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司命四处瞧了瞧,见此处仙子宫娥往来不少,于是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成玉借一步说话,关于那文昌帝君的事情,司命觉得,成玉知道了或许还能帮帮忙什么的,毕竟这位被天族三殿下看上,然后收到九重天上做神仙的凡人神仙的确与九重天这些生下来便是仙胎的神仙不大一样。 凤九被东华帝君牵着小手一路从凌霄殿出了南天门,一路上诧异的眼神不少,不过东华帝君却完全不在意,他面无表情牵着凤九,凤九也没什么心思顾及旁人,此刻她只想看看那文昌帝君究竟是何方神圣,几万年她都未曾听闻,若不是那一日在三生石,她恐怕都不会知道神族还有一位文昌帝君。 可是有点奇怪,凤九忍不住疑惑问道:“不是说带我去见他吗?” 东华帝君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 凤九又道:“可是,这不是去十里桃林的方向吗?” 东华帝君一边走一边道:“是的。” 凤九更加迷惑了,她拽了拽东华的手,停下脚步,有些生气似的看着东华帝君,道:“什么意思嘛。” 东华帝君无奈也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凤九道:“九儿不相信我?” 原本只是疑惑,凤九从没怀疑过东华帝君,她无奈的舒展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一副冰冷面目的尊神此刻在她面前还有些委屈的尊神,她用带着宠溺感觉的语气道:“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们走吧。” 这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一路上手牵着。 十里桃林花作路,桃花得气美人中。这沧海桑田如何变换,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却依旧还是那般飘渺的美状,未曾改变。 两人走进桃林,脚步踩在地上的桃花上,空中又飘着桃花的花瓣,星星散散却又添了几分恣意的美。 东华帝君道:“九儿,你要见的人,就在桃林。” 凤九迷惑了,她道:“桃林?可是桃林向来只有折颜和我小叔,并未听说过还有旁人啊。” 东华帝君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凤九又道:“难不成,文昌帝君是某棵桃树修炼成了神仙?” 这的确是无稽之谈了,东华帝君险些被这傻狐狸气笑了,他无奈道:“你想想,这几日除了折颜和你小叔,还有谁在桃林?” 东华帝君循循善诱,凤九一点点回答:“这几日除了折颜和我小叔,便只有你,我,唔,还有容予,然后就没······”凤九一愣,“别人”两个字被咬断在了口中,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东华,似乎是想立刻得到东华的回应,明确的告诉她:不是容予。 可是,眼前的东华帝君却始终未说话,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凤九最后还是不死心道:“不是容予,吧?” 这句话不像是在求证,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东华帝君没有反应,看着小狐狸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道:“是他。” 凤九的情绪比之方才,更甚,她实在不相信,容予怎么可能会是文昌帝君呢?他看起来那么闲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九重天的约束,怎么肯做这什么文昌帝君呢。 凤九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问他。” 她说完便一脸坚定的走进桃林深处,东华帝君站在原地,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平淡,可他心中的翻涌奔腾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容予!容予!”凤九的呼喊声不断,走进了桃林深处她并未瞧见什么人,就连折颜和她小叔也未曾见到,她不由得只能放声喊起来。 又是几声,桃林的桃花似乎也被今天这气势的凤九殿下吓着了,花瓣比之方才落得更加急促了。折颜率先冲了出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折颜话音刚落,白真上神也除了竹屋的门,道:“找容予做什么?” 白真上神四处看了看,道:“昨日我们喝酒有些晚了,估摸着他还未起呢。” 正说着,容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谁说的,我可是很早就起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东华帝君此刻也赶来了。只见向来仪表堂堂的容予此时两只袖子高高的卷起,衣角湿漉漉的还挂着水,两只手上更是捏着一条大肥鱼。他乐呵道:“今早起来散步,我突然发现碧瑶池有鱼,于是便准备抓几只,只可惜啊,这碧瑶池的鱼大概也是成了精,极难抓!” 容予说着,还有一丝遗憾,末了又道:“若不是听见你喊我,我或许还能再抓两条呢。” 这句话一出,折颜和白真算是明白了他方才遗憾的情绪从何而来!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面对凤九质问容予只好坦诚自己的真实身份 十里桃林桃树枝条郁郁,面前的容予虽然如此模样,但却依旧难掩文质彬彬的气质,凤九实在很难将文昌帝君与容予联系在一起。从前,十分偶尔的时候凤九曾想过文昌帝君的样子,他大概是留着胡子的模样吧,其实,凤九后来发现,她想象的文昌帝君其实是东华帝君历劫时在凡间的样子。凤九那时自嘲,自己终究放不下他,后来便也不再多想。 可是今时今日,天君口中提到了文昌帝君,她没办法不去想。 她看着容予,有些犹豫,也有些不甘心,试探道:“你,你今日,为何没去朝会?” 凤九这句话说出口,容予倒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很是随意,倒是把一旁的白真惊了不少,他明白,凤九如此问,想来是已经知道了容予的真实身份,他飞快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恰好瞧见了东华帝君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容予的模样; 折颜亦然,虽然没有同容予以文昌帝君的身份交往过,但折颜一早便已经知道了容予的真实身份,那日在青丘狐狸洞,凤九问容予怎么来了,白真那一番抢白虽然让折颜纳闷儿为何不直接告诉凤九真相,可想了想几人之间的关系,折颜也就明白了。此时凤九说这样的话,言辞之间又如此犹豫,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却还想亲自确认一下。 折颜向后退了退,恰恰好站在了东华帝君身边,折颜轻声道:“你告诉她了?” 东华帝君眼神未曾离开容予,摇了摇头。这事儿说起来,还真不算东华帝君告诉凤九的,若不是天君今早闲来无事格外关注文昌帝君问起来,凤九也不会知道。 凤九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常的模样,她故作镇定的看着容予,容予哈哈一笑,道:“我当你找我什么事呢?就为了朝会?” 凤九不作声,严肃的看着容予,白真也不作声,眼神飘到别处,折颜和东华帝君则是远远站着,瞧着容予。 容予感觉气氛有些奇怪,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大概是昨晚喝的太多了,今日晨起时已经有些晚了,便吩咐了玄同让他去给司命星君说一声,怎么?他,没说吗?” 容予瞧着凤九,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朝会未参加能出什么大事。可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何至于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如此看着他,这向来活泼伶俐的凤九女君又为何一大早一本正经特意赶来询问他。 凤九后退了一步,有些失神,她道:“所以,你就是文昌帝君?” 这下轮到容予愣了一下,道:“这跟我是谁有什么关系?” 凤九道:“你只告诉我,你是不是文昌帝君?” 容予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他是谁有什么重要,他看向东华帝君道:“难道东华帝君没告诉你?我就是文昌帝君。” 或许是最后的一点希望被磨灭了,凤九在三生石上的命定之人到底是出现了,她退后好几步,骤然坐在了桃林的石凳上。白真见状连忙坐到凤九身边,道:“凤九,即便他是文昌帝君又如何?我们,不都是偶然相识的朋友吗。” 凤九脑海中不断出现在凡间与容予遇到的情形,她只是不讨厌他,那时因为他是容予;如今,她知道了他是文昌帝君,她又当如何看待他,对待他? “文昌帝君!哈哈哈,容予,你藏的可真深。”折颜走上前想要缓和一下此时的气氛,他知道,文昌帝君与凤九三生石上的那一段缘文昌本人定然是不知情的,像他这样放浪不羁的神仙是不会在意三生石的。 文昌帝君放下鱼,道:“折颜上神此言差矣,我从未藏过,况且也真的不深,您不是早就知道吗?” 文昌帝君笑着看向了折颜,折颜点头一笑,没说旁的。 文昌帝君看着失魂的凤九道:“可是,她这是怎么了?我是文昌这件事有什么奇怪吗?她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折颜此时觉得,文昌帝君对凤九好像并没有男女之情,不仅是折颜,就连白真上神也没觉察有什么异样,折颜笑道:“你是文昌帝君,对于她来说,可不就见了鬼吗。”文昌更加茫然,他看向东华帝君,东华帝君面无表情,只站在原地看着,文昌道:“东华帝君,照理说,她这个模样,你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依照文昌的理解,此时见到心上人如此反应,东华帝君理应在身旁加以安抚,而不是站在那里啊。于是他便调侃起来。 东华帝君深深的看了一眼文昌,然后走到凤九身边,他破天荒的蹲下身子,面朝着凤九,道:“我在。” 一句“我在”抵得过千言万语,凤九看着东华帝君,他实实在在就在自己眼前,他的人他的心她都能感觉到。 她放松了些,她想,自己以后要避一避文昌帝君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知道,东华对三生石从前是有些顾忌的。她很坚定,她不会和文昌帝君有任何关系!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集。 瑶佩对成玉说,凤九不爱东华帝君 九重天的神仙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连数日,天君的朝会总不见青丘女君,可东华帝君还是日日照常参加,只是这段时间帝君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而且帝君每日朝会结束之后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女子,有神仙说,那女子便是前些日子跟着青丘女君的那个仙君亲自带去太晨宫的,那时候大家都在揣测莫非青丘女君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大度要给东华帝君添一个侧妃,可后来在南天门偷听了帝君和女君的谈话后,大家又觉得侧妃这件事恐怕是不大可能了,可眼下又是峰回路转,这小女仙竟然每日都在朝会结束之后跟着东华帝君走一段路,虽然一前一后,但看上去总也还是和谐,毕竟东华帝君没有赶走她也是出了奇。 可是,即便如今东华帝君没有赶走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仙子,可大家也依旧不再揣测那小仙子有可能是女君给帝君的侧妃,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女仙从来就没有进过太晨宫,每每跟到太晨宫时,宫门的守卫总是毫不留情的将女仙挡了回去,因此,对于侧妃这件事大家也就越发的觉得是无稽之谈了。 青丘。 迷谷皱着眉一脸惆怅的在狐狸洞前走来走去,连着一个月他家凤九殿下一直闭关未出,说是要潜心修炼以此为将来飞升作准备,可迷谷却知道他家殿下最近心里是真的很苦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关,可这一次迷谷却觉得,他家小殿下与从前不一样了。 九重天上,成玉瞧着对面有些惆怅的瑶佩好半天,道:“你这是怎么了?” 瑶佩缓缓开口,道:“成玉元君,帝君他想必很爱青丘那位女君吧?” 成玉还是微微有些诧异的,毕竟这句话从瑶佩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让她觉得意外的。成玉点点头,道:“是的。当然,青丘女君也很爱帝君的。” 瑶佩摇了摇头,道:“若她真的爱帝君,她怎么忍心将帝君置之连月而不曾露面,让帝君为了她神伤呢。” 成玉不作声,她有些意外,过了好半天,她才说道:“东华帝君向来如此,没什么情绪,你以为的神伤其实是帝君正常的反应罢了。” 瑶佩又摇头,道:“元君可曾有心上人?” 成玉被她这么一问给问傻了,见成玉不说话,瑶佩又继续道:“从前我误以为元君也喜欢帝君,可后来我发现,元君并不喜欢帝君,你知道我是如何发现的吗?” 成玉好奇的看着瑶佩,她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有点意思了。 瑶佩道:“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口中藏住了,眼睛里也会冒星星。也正因如此,我发现帝君这段时间以来,眼神中除了冷淡还有很多的忧愁。我想,是因为女君未曾出现吧。” 瑶佩说的柔肠百结,成玉也有点动容了,她原本以为这灵山的仙子对于东华帝君的情感算得上是一时兴起,可她未曾想,她居然用情至此,成玉道:“所以你连日来的惆怅也是因为帝君的忧愁,而并非是入不得太晨见不得帝君?” 瑶佩点点头,道:“是。” 用成玉自己的话来说,她就是见不得女娃娃痴心一片,可没法子,她这见不得女娃娃痴心一片的心啊在瑶佩之前遇到了凤九,成玉一颗心没法子使出两个‘见不得’,她只好劝以不要痴心错付、没有结果这类毫无用处的话,因此也见的瑶佩愁肠未解半分。 重霖和司命这几日倒也真的是焦虑,东华帝君的情绪他们看在眼里岂会不知,司命原本也是日日前往青丘询问女君是否出关,在连续十几日得到同样的回复之后司命也从每日前往变成了两日去一次,希望哪一日未曾去便获得了好消息,可是,事与愿违,即便是掌管天下人运簿的司命星君也是无可奈何,重霖更是没法子,只好天天在太晨宫瞧着东华帝君一人闷在书房。 因为凤九长期不在,原本白真上神还替她来参加参加朝会,可后来,向来逍遥惯了的白真索性也不来了,要他经常面对着除了折颜以外的同一个人,且那人说的话也差不多相同,他白真才不受这委屈,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撺掇着文昌帝君前去十里桃林与他和折颜一道下棋聊天,偶尔也把酒言欢直至天明。 九重天上,孑虚殿中,一身白衣的文昌帝君站在一棵偌大的春柳下道:“玄同,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文昌阁瞧一瞧了。” 身后的一身青色衣裳的玄同道:“先生,既已回来,您就该多与神族的神仙们多来往,凡间,咱们能少去就尽量少去。” 文昌帝君回头看了一眼玄同,他一本正经的像个小老头,他与重霖相似,只不过重霖事事顺着东华帝君,而玄同则是事事约束着文昌帝君。 时间流逝,一晃已经一个半月了。迷谷今日照往常一样站在狐狸洞口来回踱步,他不知道他家殿下还要多久出来,洞中已经买了新鲜的食材,自从凤九闭关,迷谷每隔一日便去一趟市集买当日最新鲜的食材,就是想着若是哪一日她家小殿下出关了,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只可惜他家殿下总也不出来,迷谷只好每日黄昏时候再去市集将食材送给青丘的子民,然后一人折返狐狸洞。 迷谷口中叼着一根枯草,他在算着日子;青丘后山的一处深洞中,一身白衣裳头发乖顺的凤九盘坐于此,她手中是刚从脚腕上解下的铃铛,她抚摸着,然后扬起嘴角笑了······ 未完待续 凤九闭关修行,再次出关后容貌竟然发生了变化; 青丘女君出关啦! 这个消息仿佛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四海八荒,这主要因为凤九出关迷谷欢天喜地的跑到市集去买各种食材,引得大家纷纷询问,这才知道女君出关了,因此大家欢天喜地口口相传,自然也就是四海八荒都知道了。 这一次凤九出关后,好像有些不一样。从前凤九的一双杏眼圆溜溜十分可爱,长长的睫毛更是让这乌黑的眼珠子更添了几分深邃,高高的鼻梁让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完美,脸上有些许肉又添了几分幼态,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可爱。而如今,有些变化。 大约是因为闭关的缘故,看上去,瘦了不少,但也因如此,感觉因为瘦削的缘故使得眼角上挑了些许,让原本可爱的眼睛又在无意之间显露媚态。 白真折颜闻讯而来,白真笑呵呵道:“我怎么瞧着你闭关之后模样变了些。” 折颜瞧过去,点点头,道:“是了,瘦了些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 凤九笑呵呵道:“哎呦,这瘦了些大概才有仙风道骨的意思吧。” 三人有说有笑,迷谷则是一边忙碌着一边将太晨宫的司命星君两日以来的事说给凤九听。 白真道:“你不去太晨宫给帝君瞧瞧?省的有些人害了相思病。” 凤九闻之则是淡淡一笑,道:“明日不就是朝会?明日再见吧。” 白真折颜心下好奇,从前但凡听见东华帝君四个字凤九便已经心思飞走了,如今却还能稳坐青丘,当真是越来越有东华帝君的感觉了。 次日清明,凤九起身后穿上了红色的衣裳,却不是神仙们惯爱的流苏广袖,而是一件收了袖口的红色略微拖尾的红裙,头上用了几根细致的红绸带编了三根小巧的发辫与脑后的头发一并梳成一个发髻,接着发髻之下则是一朵极小的红色绢花,三根细致的发带随着剩余的乌黑的头发一并垂下,从背后看显得美艳又高贵。 因为将从前额前偏着的头发一并梳了发髻此时又将这张脸上精致的五官凸显的格外分明,眉眼可爱又不失妩媚,一只小嘴真可谓色若樱桃,加之红裙一衬,纤细的小腰盈盈一握,实在绝美。 九重天朝会,四海八荒的神仙们纷纷与凤九女君寒暄,连日不见,大殿上少了这位四海八荒第二绝色大家也觉得少了些生机,今日猛然一见,无一不是眼前一亮,就连文昌帝君今日见到凤九亦是先微微一愣,遂即上前对着白真道:“莫非她闭关修炼了易容术?” 白真上神今日也是心情好,便随着凤九一同来参加这无聊的朝会,听到文昌这么一说,白真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凤九便笑意盈盈道:“此言差矣,我乃青丘九尾狐,天生就很美。” 凤九得意道,这副样子实在是自信极了,她也想明白了,虽然她与文昌三生石上有缘,可她与帝君却是情深无比,她对自己足够自信,亦对东华足够自信。三生石上的缘分且随他去吧,她白凤九有的是能耐将这缘分视作朋友的缘分! 天君驾临,接着便是帝君踏入了凌霄殿。一袭白衣甚是清雅,只是这位神尊刚走进凌霄殿脸上的神情便已经明朗起来,神尊的眼神看去的方向大家心照不宣,甚至于走到女君面前是,东华帝君更是驻足,眼中的笑意就连白真上神看了都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这四海八荒何曾见过东华帝君如此!此时众仙神虽然感叹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帝君看着女君不说话,女君看着帝君先是不说话,遂即朝着帝君盈盈一笑,半蹲身子道:“东华帝君。” 仿佛这一声东华帝君将神尊的元神拉回了凌霄殿似的,神尊扬起嘴角,转头坐上了自己的专属座位。 此时最开心的当属天君。 眼下夜华太子与白浅上神的婚事还未尘埃落定,如今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却渐入佳境,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东华帝君实在算不得天族的神仙,不过依照东华帝君的胸怀,定然是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天族与青丘这两大上古神族联姻,再加上折颜上神,这天下安矣! 因此虽然今日的朝会神仙们看似都不怎么关注天君的话,可天君依然心头开心,散会之后更是步伐轻快的走出了凌霄殿,东华帝君则是走到凤九跟前道:“何时出关的?” 凤九歪头想了想,道:“昨日清晨时分。” 东华帝君一笑,今日的凤九很不一样,他道:“修炼的如何?” 凤九又答:“折颜说非得学好佛理才能修炼的好,但我觉得,我好像很有天赋。” 东华帝君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小狐狸,今日的她明媚又明艳,站在人群中的时候绝世独立,可在自己面前却又如此可爱,东华帝君伸出手,凤九见状,亦是自然的伸出手牵着东华帝君,帝君道:“随我来,有好东西给你!” 未完待续 凤九和情敌正面交锋,九重天上演一场千载难逢的戏码 九重天今日的空气好是香甜!成玉今早起时还不觉得,晨起后待到去瑶池时猛然听说青丘女君出关了,正参加朝会呢,于是成玉便欢天喜地的朝着凌霄殿而去,想着等凤九朝会散去与她一同聊天呢。原本还觉的百无聊赖,甚至因为起的太早了有些犯困,但朝会散去之后,看见从凌霄殿中出来的神仙一个个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的模样成玉倒是来了兴趣。正要上前寻凤九呢,却瞧见凤九与东华帝君牵着手出了凌霄殿。 成玉收回了原本要去寻凤九的脚,欣慰的看着两人,从侧面看,成玉觉得凤九是瘦了不少,但却不知是头发的原因还是衣服的式样,成玉觉得比起从前可爱单纯的凤九,今日的凤九倒是添了许多成熟女君的风范,而且,而且还多了些妩媚! 成玉实在是欣慰,突然有种自家闺女长大了出息了的感觉,正欲止不住夸奖,没成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瑶佩跳进了成玉的眼眸之中,一身青衣跟在东华帝君和凤九身后实在是有些碍眼,况且周遭的神仙们也频频回头看,虽然没说什么,可看起来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好奇。成玉沉不住气了,准备将那瑶佩喊住。凤九和东华帝君好不容易才修来这些缘分,如今可不能因为这瑶佩毁于一旦啊! 成玉才走了两步,只见凤九突然止步,连带着东华帝君也停住了脚步,凤九转身,东华帝君亦跟着转身。 凤九笑眯眯看着眼前的瑶佩,看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想必也是没想到凤九和东华帝君会突然转身吧。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凤九的声音清亮又透着关心,周遭见状的神仙们也有意无意的聚拢想要一探究竟,关于这青丘女君和这小仙子与东华帝君的关系已经纷传良久,今日头一次见三位正主齐聚一堂,这样的戏码真可谓是千载难逢! 若是从前,成玉定然是会冲到最前面给凤九撑腰打气的,但今日不同,成玉的直觉告诉她,今日的凤九与从前很不一样了,成玉此时倒是心定,走上前两步,站在人群中淡然的瞧着,耳后传来一个声音:“哟,今日倒是奇了,怎么你不去替你的凤九出气啊!” 成玉头也没回,站在原地,眼睛瞧着凤九和瑶佩,道:“今日且安心吧。” 身后之人听成玉如此说便也望向凤九和瑶佩,只听瑶佩道:“多谢女君关怀,身子,已经好些了。” 不知为何,那瑶佩女仙先是惊魂未定,但很快就已经面色如水十分平静了,回答凤九这话时更加冷静。 周围的神仙们亦觉奇怪,因平日里见东华帝君身后跟着这小仙子,虽然身量单薄却也与她的形容样貌相得益彰,倒也是清秀可人,只是今日站在这青丘女君面前,虽然同样是清瘦,可却明显有一种寡淡无味的感觉。 那瑶佩回答完凤九的话,见凤九没再说话,便抬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帝君近日可好?” 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今日的东华帝君不同于往日,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却能感觉的帝君的心情好了很多,别说是瑶佩,就连在场围观的神仙们也都能明显感觉出来的,而瑶佩问完这句话亦觉得有些多余,无奈话已经出口,只好静静的等着。 不出意外,东华帝君果然没有回答,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凤九盈盈一笑,对着瑶佩道:“你且安心修养身子,切勿挂怀太多事,对修养无益。” 还是方才的语气,还是清亮的声音中带着关怀,周遭的神仙们这才领略到青丘的风范女君的气度,私下里也纷纷称赞起来。而眼前的瑶佩却是脸色一红,眼中即刻便噙出了眼泪,但又强忍着并未流出。 这模样,原本应该是楚楚可怜,事实上也的确是楚楚可怜,但东华帝君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眉头还有些微微皱了起来。 凤九从手中化出一张帕子,道:“姑娘珍重。” 语罢,与东华帝君互看一眼便同时转身朝着太晨宫的方向走了,只留下瑶佩一人攥着凤九给的帕子站在原地不动,两行眼泪也跟着凤九和东华帝君远去的身影落了下来,好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 周遭神仙们渐渐散去,成玉身后的人手中敲着扇子,道:“啧啧啧,好可怜!好可怜!” 成玉转身,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这浪荡子果然风流!见到女子哭就动了恻隐之心了?” 那人撇撇嘴,道:“这九重天上,也唯独你才如此同本殿下说话,若非本殿下大度,你呀!” 没错,此人正是向来被成玉称为‘浪荡子’的天族三殿下连宋。 成玉盯着连宋道:“你何时能学着东华帝君的行状何时我就不唤你‘浪荡子’了。” 成玉说完这话,立刻便走了,只留下连宋如同瑶佩攥着帕子一般,握着他那把扇子思量好半天才道:“如此我还是连宋吗?那我不就是东华帝君了吗!” 喜欢我的文章可以给我打赏喔 未完待续 司命重霖两人听说凤九要来太晨宫,连忙打扫庭院迎接 九重天但凡关于东华帝君的消息,那一定用不了一时半刻就会传的尽人皆知,从前大家不敢明目张胆的传,因为大家都知道帝君他老人家脾气不大好。如今不同了,东华帝君倒是脾气似乎好了许多。这不,在凤九和东华帝君朝着太晨宫而来之时,重霖和司命星君早已经太晨宫里里外外打扫的好几遍,又拿了好些瓜果点心放在十分精致的盘子里,满心欢喜的等着凤九和帝君回宫,那兴奋的程度不亚于东华帝君本人。 凤九与东华帝君就如此牵着手旁若无人的走在九重天上,凤九道:“你为何对那姑娘如此冷漠。” 东华帝君不屑道:“我并非冷漠,只是对旁人向来如此。” 是了,没有特意用特定的态度对待瑶佩,所有的人在东华帝君看来,只有凤九和旁人的区别。 虽然是神尊,心里眼里容得下四海八荒,但若是活生生的人,那便入了一个便再也入不得其他! 凤九又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啊。” 东华帝君心下愉悦,道:“我从老君那里得了一颗仙丹,服用之后有助修为。” 凤九点点头,突然一笑道:“你是怕我学艺不精,故而用仙丹为我加持。” 东华帝君只是一笑,没有开口。 才到了太晨宫门口,司命和重霖便像是闪电一般冲了出来,司命乐呵呵道:“小仙见过凤九殿下!” 那板正的模样让凤九忍不住发笑,道:“司命,我可听说你常去青丘找我,怎么,今日见了我反倒是拘谨客气了起来?” 司命笑道:“交情是交情,礼数是礼数。”司命与凤九说话时倒是亲近了不少,凤九更是眉开眼笑,东华帝君则是在一旁轻轻的咳了一声,司命的脸瞬间又严肃了起来,身后的重霖亦是客气的与凤九打了招呼后将凤九迎进了太晨宫,东华帝君紧随其后,道:“何时这太晨宫竟让你和司命做了主。” 凤九回眸一笑,娇嗔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怎么变得如此小气。” 东华帝君撇撇嘴,道:“平日里也未曾见他两个对我如此上心,你瞧瞧。” 东华帝君一边走一边眼神示意凤九,凤九看了过去,只见园中的六角亭摆着新鲜的瓜果,两旁的鲜花亦是相互掩映,六角亭上的紫色佛铃花发着淡淡的香气,重霖连忙道:“凤九殿下若是觉得六角亭有些晒,偏殿更是凉爽,且同样准备了好些点心,殿下若是饿了,正好可以吃。” 凤九扑哧一笑,道:“你瞧,我在太晨宫可受欢迎了。” 东华帝君眉毛一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凤九看了看周遭,一个多月未曾来过太晨宫,虽然眼前的景致没有改变,可开阔的风景到底还是吸引了凤九,凤九道:“我们去六角亭吧。” 东华帝君点点头,两人一同朝着六角亭走去,重霖和司命更是相视一笑,两人此刻觉得太晨宫的春天总算是来了,因此也欢欢喜喜跟着到了六角亭伺候着。 “司命,你去取老君的那枚仙丹来。”东华帝君对着司命如是说,司命一笑道:“是。” 凤九看着东华,又拿了一颗枇杷果放在口中,重霖见状先行一步离开六角亭,凤九道:“方才那姑娘问你最近可好?最近你怎么了?” 东华帝君回忆了一下,方才?哦,是的,在凌霄殿外那档子事儿。 东华帝君道:“或许她只是寒暄吧。” 见东华帝君说的云淡风轻,从外形上看也的确没什么异常,凤九这才放下心道:“那,东华?” “嗯?”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似是无意道:“你可曾想念我?” 声音虽然小,可六角亭此时只他们二人而已,四周的嘈杂之音也被亭前的湖水过滤的清净,东华帝君道:“当然。否则司命怎会日日去青丘看你出关没有。” 凤九听完,虽然是低着头,可弯弯的嘴角还是被东华帝君看的分明。东华帝君道:“那九儿,你呢?” 虽然没有说完,可凤九知道东华在问什么,便道:“当然。不过······” 凤九故意顿了顿,然后一双眼睛盯着东华,东华帝君头微微一偏,道:“如何?” 凤九仿佛就在等东华帝君这话,得意的一笑,然后伸出脚,道:“我有这个。” 东华帝君低头一看,竟是自己亲手为凤九系上的那铃铛,他笑了,这小狐狸还不算太笨。 东华帝君忽而抬头,凑近凤九道:“收了我的铃铛,那就是我的人了。” 凤九瞬间小脸一红,四下看了看,道:“一月不见,怎么如此油嘴滑舌!” 东华帝君一笑,道:“九儿,你与从前不同了。” 东华帝君说这话时一双眼睛看着凤九,凤九则是迎上东华的眼神,道:“哪里不同?” 凤九看着东华,眼波之间虽然有疑问,但在东华看来却满眼的妩媚多情。 未完待续 瑶佩在成玉面前哭成了泪人儿,成玉看见也是慌乱不已 今日九重天的天气好像变得十分的好,空气中是甜甜的味道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就连清风都时不时轻巧的撞进神仙们的怀里,这样好的情形大约也是因为今日朝会的格外顺利,九重天上的天君心情极好,东华帝君更是不必说。 可这世间总是这样,几人欢喜几人愁。比方说成玉此刻分明是在自己的府中,分明应该享受府中的自在轻松,可偏偏今日不行,她正一本正经的坐在一旁,看着同样坐着的瑶佩,瑶佩看上去,很是有些失魂落魄。 还只是大清早,九重天的神仙们才刚刚到了互相访谒的时候,此时此刻正应该是热闹时候,而现在成玉这里与墙外却是十分不同。 成玉道:“你这副模样是做什么?早就同你说过东华帝君心上只凤九一人,你应该早有准备啊。” 成玉实在是看不得女娃娃痴心一片,虽然自己已经提前给瑶佩说过,可眼下见她如此伤心,也是有些不忍心,便开口劝道。 瑶佩至九重天这几日,虽然总是心心念念着东华帝君,也未曾见过帝君好脸色,可她倒也不算过于难过,伤心落泪这样的情形便更是没有,如今,经了早晨这一遭事,现在又得成玉如此问,眼里的泪水立刻落了下来,且是止也止不住。成玉顷刻便慌了神,一个活生生清丽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任凭谁也看不下去啊。 成玉站起身赶忙来到瑶佩身边,又掏出帕子递给瑶佩,道:“怎么哭成这样,这几日也没少见东华帝君的脸色,也没见你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 瑶佩泣声道:“元君素日说的,我并未曾放在心上,今日见帝君与凤九女君的模样,才算明白了。” 成玉回想着今日凤九和东华帝君如何,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今日这二人有何不妥之处伤了这姑娘的心。便道:“今日?今日怎么了?” 瑶佩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道:“平日里,东华帝君散了朝会后便直接回了太晨宫,即便偶遇神仙们也不曾寒暄,今日,凤九女君站在东华帝君身边,东华帝君的眼神竟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女君。” 成玉只当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谁知道竟然只是这样,成玉松了口气,毫无意识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原来是说这个,东华帝君眼里只有凤九,这实在很正常,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若是你今后常来九重天,如今天这样的场面真是多的了不得。” 成玉以为的稀松平常,可瑶佩听了,那泪水落的更猛了。 成玉呢此刻倒也没了方才的手忙脚乱,她明白了瑶佩伤心的缘故,现在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好在一旁看着陪着。 太晨宫这边,司命好容易趁着东华帝君和凤九未聊天的当儿取来仙丹,看到凤九服用之后才又退出六角亭,来到重霖处见他已然安排着今日的午膳了。 凤九与东华这样坐着,突然想起今日未曾见到成玉,便站起身道:“我去瞧瞧成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东华帝君点点头,看向重霖那边,道:“那午膳要准时回来。”东华帝君说话间倒是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凤九倒是来了精神,笑着看着东华,道:“这倒是奇了。” 东华帝君眼神一转,伸出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轻轻托着自己的腮,道:“哦?哪里,奇了?” 凤九笑眯眯道:“从前,东华帝君不是都不用吃饭的嘛。” 东华帝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东华帝君是不用吃饭,但,九儿你不饿嘛?” 凤九扑哧笑出声,什么时候,东华帝君越来越没了尊神的模样,倒像是凡间那君王的行事。 见凤九笑的灿烂,东华帝君又道:“九儿,你都瘦了。” 凤九低头瞧了瞧自己,确实是瘦了些,她道:“凡人都说瘦了好看。” 东华帝君放下手,站起身道:“再瘦下去可就经不住飞升的天雷了。” 说完这句话东华帝君便直接走出了六角亭,凤九还没想好要如何回应,便听见东华帝君对着重霖道:“再添些滋补的吃食。” 重霖歪着头,看了一眼在六角亭立着的凤九,清晨的风中,凤九女君确实消瘦了不少,一身红衣格外明眼,束腰的衣裳将那腰身衬的仿佛只一棵新长的柳树腰似的,重霖瞬间明白了东华帝君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乐滋滋的跑到膳房吩咐起来。 东华转身,迎着清晨的阳光看着明媚鲜艳,额间那一抹红色凤尾花印记更是与今日这身衣裳映衬的恰到好处,东华帝君此刻倒觉得,自己的眼光果真是不错,他伸出手朝着凤九勾勾手掌,凤九提起裙摆便朝着东华小跑而来,那一瞬间,凤九不是女君,还是从前的小殿下。 “怎么了?” 凤九站在东华面前仰着头一脸天真,但眉眼却有些许妩媚,瞧得东华帝君甚是欢喜。东华帝君抬手,将凤九那鬓间稍稍被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理了理,道:“快去快回。” 凤九心里甜甜的,嘴上更是甜滋滋的道了一声:“嗯。”便转身出了太晨宫前往成玉处。 凤九心中甜蜜蜜的,但成玉此刻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未完待续 凤九来找成玉恰好碰见情敌在成玉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凤九算得上是欢天喜地的朝着成玉的府邸去了,那一身红色的衣裳在九重天这群向来常以白色衣裳为主要穿搭色的神仙们中尤为亮眼,即便是上了些年纪眼神不大好的老神仙又或是站在老远的地方的小宫娥,只稍稍瞧上那么一眼便知道这身红衣是谁,这四海八荒现今论起来,爱穿红色衣裳且能将红色衣裳穿的如此明艳动人的也就只有太晨宫东华帝君的那位心上人青丘之国的新任女君白凤九了! 凤九的性格向来开朗,在九重天的那些个日子里也是与人为善,从未因为自己是青丘帝姬的缘故有过什么架子摆过什么脸子,就更别提打击报复之类的滥俗行为了,故如今大家知道了东华帝君的心上人乃是白凤九之后,虽然羡慕惊讶万分,但终究也是觉得郎才女貌,大家也都愿意在东华帝君不在女君身边的时候同这位没什么架子的女君招呼玩笑。 总而言之,凤九从太晨宫前往成玉府邸的这一路可谓是谈笑风生心情开朗,感觉只不过走了三四步路的样子就到了成玉的住处。 朱红色的大门未紧闭,倒也省了凤九敲门之礼,况,即便是紧闭,照着今日凤九的心情,恐怕也不会老老实实敲门等着成玉来给自己开门的。 凤九轻轻一推门,一声吱扭,成玉闻讯看来,大约是只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总之,就是连凤九自己都还没看清楚成玉的脸呢自己就被成玉牢牢的抱住,嘴里还说着:“好你个白凤九,真是有了东华帝君就忘了昔日好友,出关之后第一次来九重天朝会之后居然不第一时间来瞧瞧我!” 凤九扑哧一笑,一双手也抱着成玉的腰,道:“我这不是撇下东华特意来瞧你嘛。这诚意还不够?” 成玉闻言,松开凤九,自己则是步子退后小半步,盯着凤九上下这么一打量,道:“如今竟也学的东华帝君能言善辩起来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见到帝君便说不出话的小帝姬了!” 凤九听成玉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我一路走来,口渴。” 就这么几个字,但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语气极为随意,无论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二位关系相处的很不一般,甚至是,很亲密。 成玉拉着凤九的手,道:“得了,看在你辛苦走来的份上,我便给你尝尝我新酿的百花蜜,这可是头一罐,我自己都还没舍得吃呢。” 成玉拉着凤九坐在院中小池子边的石桌坐下,一棵高大又粗壮的梧桐树恰好遮去了愈渐浓郁的阳光,淡紫色的花朵开满的整棵树,淡淡的香气撩人,成玉去取百花蜜,凤九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对面的瑶佩,一双眼睛有些泛红,脸上仔细瞧着,还有两行浅浅的泪痕,凤九心里着实小小的尴尬了一下,方才自己与成玉说话时未曾注意,眼前这姑娘定然是喜欢东华的,那么自己方才与成玉的话,想来是让她不好受了,凤九这么想着,但却不知道以自己和东华的关系来说,她要如何开口安抚一下这小仙女,一时之间便也尴尬在梧桐树下,任凭淡紫色的梧桐花嬉闹着落在自己的发间,无视这尴尬的安静。 百花蜜,顾名思义,乃是成玉用了一百多种鲜花的花粉花瓣花汁子等等酿成的甜蜜,又加了些不同的药材,使得每一罐百花蜜都有不同的功效,不过,这总共也就只有两坛,说是坛,却也是小小的一小罐但也是耗费了九重天上不少的鲜花,有的鲜花九重天上没有成玉还东奔西跑去了许多地方才凑齐了这一百多种,这才千辛万苦酿了这两小坛百花蜜。 因为方才抱凤九时成玉觉得她瘦了些,不过看上去面色倒是无碍,又想着这炎热的夏天,她便取了掺了些薄荷草的百花蜜,好替凤九消一消即将而来的炎热暑气。当成玉欢欢喜喜拿着百花蜜朝着凤九走来时,却看见凤九和瑶佩两人同样的尴尬站在梧桐树下,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站着,成玉这才想起来方才凤九还未来得及同瑶佩打招呼,又想起早晨的那些事,顿时明白了这尴尬的气氛从何而来,但成玉是何等神仙,怎么会应付不了这种场景呢。 只见成玉径直走向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不用我介绍了吧。今日啊,幸亏是凤九来了,你也别哭了,一起来尝尝我的百花蜜吧。” 这后半句,显然是说给瑶佩的。 凤九见成玉来了方才稍显尴尬的场面总算是得以缓解,道:“你这又是让连三殿下跑了多少地方才给你凑够了百种花啊。” 凤九说的轻松,成玉听的不屑,瑶佩依旧尴尬。 成玉道:“我成玉需要那个浪荡子帮我吗?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找到的。”她一边说一边将盛着百花蜜的罐子打开,又碰了碰桌上的茶壶,觉得早晨才煮的水如今温度正好,便拿起桌上的三个空的茶杯,将百花蜜分别放了些在茶杯中,又添上了温水,率先递给凤九一杯,道:“尝尝。” 凤九接过茶杯,看了看杯中还未被立刻冲散的淡粉色的花蜜一缕一缕分散在水杯中,那模样竟然还挺好看;成玉又将另一个被子放在自己右手边原本瑶佩坐的位置,道:“哭了那么久,也补补水吧。”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期,六集为一期。 成玉好可怜,大清早就被凤九喂了满满两嘴的狗粮; 梧桐树沙沙地响,瑶佩对这位凤九女君真的十分好奇。按照常理来说,女君肯定是知道自己爱慕东华帝君的,但在青丘已经此刻在九重天,这位女君对她的态度却并不如自己以为应该有的那样,言辞之间除了是对自己的身子略加关心之外便再无其他意思,这倒是让瑶佩有些意外的,比起自己还未修炼成型时在灵山莲池浇她的那一剖水,这位女君的态度真可谓是善良极了。 瑶佩听了成玉的话坐下,端起茶杯看了看,她茶杯中的百花蜜已经悉数化完了,她喝了一口,百花的清香瞬间溢满齿间,经过喉咙之后又缠绵着留了丝丝凉意,让原本在这暑夏干燥的喉咙瞬间变得清凉起来,瑶佩意外,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妙的东西,她又喝了两口,接着便是除了唇齿喉咙之外,整个人都倍觉清爽。瑶佩惊喜的看着成玉,道:“元君果然蕙质兰心。” 得到夸奖的成玉自然高兴,但高兴之余也没忘记凤九的评价,于是她转头看着凤九,道:“如何?” 凤九已经喝了一口,此时正在细细品味,她没有理会成玉,又喝了一口,成玉离她更近一步,道:“如何?” 凤九还是没理她,闭着眼睛看似是十分认真的在品味这百花蜜似的。 成玉伸手摇了摇凤九的胳膊,凤九睁开眼睛,伸出手将桌上那刚刚开封的百花蜜揽了过来,道:“成玉,这一罐我就拿走了,回头你再做点,我好给他们都尝尝!” 成玉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拿这一罐还不够,还要打发我再做,你可知这百种鲜花寻找起来有多费劲······” 不及成玉说完,凤九道:“我同你一起去找,这样总行了吧。” 成玉见凤九说了如此有诚意的话这才点点头,又道:“你这一罐拿回青丘可要放在阴凉的地方才可以。” 凤九满脸疑惑,道:“拿回青丘做什么?” 成玉更是疑惑:“不拿回青丘你拿它做什么?” 凤九笑了笑,道:“给东华啊,他没事的时候,看书钓鱼,喝了这百花蜜很是提神,又自带清香,他会喜欢的。” 成玉挑起眉毛,然后看着凤九道:“你,这算是,借花献佛?” 凤九摇摇头:“不不不,稍后你不是要同我一起去太晨宫用午膳?我就说,这是成玉元君的饭钱,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白吃白喝。” 成玉瞪大眼睛,道:“谁说我要同你去太晨宫用午膳?而且,东华帝君何时需要用午膳了?” 这疑问的确不假,成玉确实没答应过,东华帝君呢也确实没有吃饭的习惯,那样的尊神早就脱离了五谷杂粮了。 凤九好像早就料到成玉会这样说似的,道:“我都如此诚心诚意的邀请你了,你定然是不会拒绝的,至于太晨宫的午膳嘛,我也以为他不用吃的,可方才出来时,他吩咐了重霖,所以······你懂的。”凤九朝着成玉眨眨眼,成玉瞬间了悟,这是她白凤九不动声色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自己则是无声无息的吃了一碗狗粮啊! 其实,成玉倒不算事可怜,最可怜的大概就是瑶佩了,不仅在友情这件事上收到了刺激,在情爱方面更是犹如万箭穿心,偏偏此刻成玉还看着瑶佩道:“既如此,那今日你便同我们一道去太晨宫吧,也瞧瞧东华帝君居住的地方。那可是我们九重天上景色最好的地方。” 这番话让原本受了穿心之痛的瑶佩再次充满希望起来,自己来了这么久除了第一次迷谷带她去过一次太晨宫之外她便再也没去过,如今得了这机会能够好好瞧瞧太晨宫,而且还能看看东华帝君,这样的好事她怎能不喜! 看着瑶佩眼里的光芒,凤九有些无奈,成玉呢倒也不傻,她明知凤九与帝君之间恩爱情深,如今故意邀请瑶佩就是让她亲眼瞧瞧,否则这连日来她听到的都是旁人说东华帝君与凤九的事,人或是神仙,大约都是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让她亲眼瞧瞧,彻底死心也不枉是功德一件。 凤九与成玉又聊了好一阵,期间瑶佩与凤九并未有过多的交流,而成玉和凤九聊的也无非就是哪座仙山有什么奇花异草,计划着两人要一同去采了回来,又或者是吐槽连宋几句,成玉则是给凤九普及了一下她闭关这段时间太晨宫以及九重天还有四海八荒发生的稀罕事,如此一来二去,太阳逐渐照射在了梧桐树的顶端,落下来的阳光有些灼热了,凤九道:“我们去太晨宫吧。” 成玉起身,道:“我那还有一罐尚未开封的百花蜜,你等我去拿来给帝君送去。” 凤九一把拉住成玉,道:“就这罐就好,你不知道,如今他好奇心可重,若是吃上了瘾少不得将我圈在太晨宫给他做呢。” 凤九说这话时想起了桃花糕的那件事,生怕东华又让她再做百花蜜,这桃花糕嘛,去十里桃林摘些桃花就可以了,这百花蜜,可是要跑断腿的! 但这番小小的“抱怨”在成玉听来却是又被秀了恩爱喂了狗粮,她笑眯眯看着凤九,道:“桃花糕?” 只三个字,凤九的脸顿时红了,成玉打趣:“若是帝君稍后嫌我拿的是吃过的百花蜜,我就说是你不让我拿尚未开封的喔。”凤九轻轻打了一下成玉便拉着她要走,成玉也是不忘喊着瑶佩,三人就这样出了成玉的府邸朝着太晨宫走去。 未完待续 白真带文昌帝君来太晨宫,东华帝君问他们是不是很闲 这一路上,大家有些奇怪,怎么凤九女君和成玉元君带着那个爱慕东华帝君的小仙子一同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去呢。 瑶佩看上去很是沉默,与平日里所展现的状态更是不一样。她很奇怪,方才自己在凤九女君和成玉元君口中听到的东华帝君好像和自己印象中的帝君不大一样啊。 听凤九女君口中的东华帝君仿佛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神仙了,可分明自己初次在灵山见到的东华帝君和佛陀说话时的风流体态,自己独自站在莲池边上时的绝世之姿是那样的出尘那样的特别,自己印象中的东华帝君和凤九女君口中的帝君当真是同一个神仙吗?又或者,自己分明觉得,若是有一天世人眼中清冷高绝的东华帝君在自己口中也能如凤九女君说的那样,那该有多好。 瑶佩是期待的,准确的说,这样的期待在听到凤九口中的东华帝君之后与日俱增,那原本成玉想让她亲眼见证凤九与东华情意后彻底死心的美好愿望彻底落空了,瑶佩不仅没有彻底死心,反而燃起更加浓烈的心火,这源头,便来自于今日的这一次午膳。 说来也是奇了,白真上神不是个爱凑热闹的神仙,这几日更是不爱上九重天,不仅自己不去,也拉着文昌帝君一同不去,整日间带着文昌帝君不是去游四海就是去历八荒,美其名曰,带好久不曾回来的文昌帝君好好了解一下如今的四海八荒。文昌帝君倒也是乐得如此,便也是一连好些日子没去,直到凤九出关前几天才又恢复了勤勤恳恳参加朝会的模样,可按照天君的意思,文昌帝君越是如此勤恳的参加朝会就代表着他即将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参加朝会了,所以每每文昌帝君出勤率极高的时候都是天君头疼的时候。 今日或许是因为知道凤九出关后第一次参加朝会,虽然白真上神没有陪着一起来,却在太晨宫香味弥漫的时候带着文昌帝君折颜上神一并来了太晨宫,东华帝君见到他们,头也没抬便道:“今日吹了什么风?” 白真上神一副不怕把天捅出个大窟窿的模样,道:“今日凤九参加了朝会迟迟未归,我一想就在你这里,这不,要人来了。” 东华帝君抬头,看了一眼白真和文昌帝君,道:“最近真的很闲?” 折颜哈哈一笑,道:“老远就闻到了你这宫中飘来了香味,想着你我早已是脱离五谷的神仙了,这个味道,想来要么是凤九所做,要么为凤九所做,恰好又都饿了······” 三人哈哈一笑,白真道:“所以,我们就想着看看今日是否有荣幸能吃到太晨宫的美食。” 依照东华帝君的性子,这句“没有。”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听见凤九的声音:“小叔,折颜!” 凤九恰好领着成玉和瑶佩来了,折颜回头一看,乐道:“呦,看来都是带着人来蹭饭吃了。” 东华帝君眉毛一挑,太晨宫甚少来这么多人,除了凤九,已然有五个了, 虽然太晨宫很大,可向来独来独往惯的东华帝君此时却觉得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人了,他甚至有些眼晕,幸好他的小狐狸在才使得他没有即可发作。 正想着呢,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呦、今儿,什么日子?” 这个声音,东华帝君不用看就知道,成玉不用看也知道,凤九转头一看,胳膊肘碰了碰成玉,道:“什么日子啊?” 成玉白了一眼门口的连宋,道:“鬼知道。” 连宋本就性格开朗,进了太晨宫便自来熟的与各位神仙寒暄几句,然后对着东华帝君行了个礼算是问好,又回头与文昌帝君寒暄起他父君也就是天君对文昌帝君的评价,凤九则是拿着百花蜜走到东华帝君面前道:“你瞧。” 她白嫩嫩的手摊在东华帝君面前,一圈红色的仙泽之后手掌中出现一个精致的小罐子,东华帝君道:“是什么?” 凤九得意道:“这是成玉新做的百花蜜,我尝着极好,便拿了来给你。” 东华帝君一笑,没穿紫色外袍的他看上去没有往日的肃穆,就连一头银发都活泼起来,显得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反倒柔和了几分,这一笑便更是令人痴缠,痴缠,瑶佩就是这么觉得的。 东华帝君接过百花蜜,看了一眼连宋道:“连宋,你可曾尝过这百花蜜?” 连宋闻声回头,他一瞧那罐子,再听闻‘百花蜜’便已知出自谁手,他摇摇头,道:“我可不像帝君你,时时刻刻有人惦记着。”这句话,堪称拍马屁外加吃醋说风凉话的模版,成玉闻声,不理会连宋,只阴阳怪气道:“这四海八荒也果真没什么神仙能像东华帝君似的。” 得了,成玉和连宋,这一对冤家可真是一见面就掐架,这隔了折颜上神、文昌帝君、白真上神以及一个瑶佩,两人居然也能仿佛自说自话的呛起来,这也是没法子了。 司命听见院中的喧哗,从膳房出来后瞧着这场面差点昏了过去,一个瑶佩一个文昌帝君,外加一个白真上神更是爱捅天的主儿和一个即便白真上神捅破天也要护着的折颜上神;又有连宋和成玉这对冤家,这情景,司命看了都怕更别说旁人了,司命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和凤九,幸好,这两人目前看上去还比较和平,他想了想,赶忙走过去招呼着各位先行落座,然后又跑到膳房催促上菜补菜,依着司命的想法,这顿饭早吃早了,但很快,司命便懂了什么叫事与愿违! 未完待续 成玉当着连宋的面说夜华太子的表妹织越公主是妒妇; 要说这世界上最难受的便是事与愿违,司命来到凤九身边,探问道:“今日这可有些热闹啊。” 凤九听了,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院中众神仙,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看向身旁的东华道:“如此多的人,你是不是会有点烦?” 东华帝君看着太晨宫如此‘拥挤’的场面的确有些眼晕,不过他依旧是低下头附在凤九耳边道:“是有些烦,不过有你在,尚可忍受。” 东华帝君与凤九此时的模样十分亲昵又甜蜜,折颜等人倒也是眼角瞟到这情景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而这一幕在瑶佩看来,却是入了迷,就好像是东华帝君对自己如此亲昵似的。成玉将瑶佩的反应看在眼里,她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场面能够彻底放弃,但就目前而言,大概是没有办法了。 司命干咳了一声,凤九和帝君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距离,司命道:“这午膳在哪吃呢?” 凤九看了一圈,道:“我瞧就在芬陀利池边搭一个长席,如何?” 司命瞧了瞧,芬陀利池周边是繁花掩映绿树成群,又伴着清净的水流声,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除此之外,太晨宫其他地方简直整齐的不忍心让人下脚,更何况用膳了,司命瞧了一眼东华帝君,东华帝君点点头,道:“去安排吧。” 凤九在司命走后,看见站在一旁有些拘束的瑶佩,她想了想,走过去道:“你也不必太拘束,这几位你也都见过,都是极容易相处的神仙。” 白真一眼就看见了凤九的举动,原本生怕他家小狐狸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他家小狐狸的确是长大了许多。 瑶佩面对凤九的坦然和热情先是内心一愧,接着便是屈膝回礼道:“多谢女君照顾。” 凤九淡淡的笑了笑,没作声便招呼大家到芬陀利池边上就坐。东华帝君走在后面,连宋和成玉落在了东华帝君的后面,连宋道:“原本想着凤九能与这瑶佩之间发生点什么,没成想,今日一见,凤九倒是真沉得住气。” 成玉听见连宋称赞凤九,她自是得意,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在称赞自己一般,连宋话锋一转,道:“凤九不会使什么障眼法吧?莫不是在酝酿什么大计划?” “呸!你这纯属小人之心了。”连宋刚说完,成玉便立刻接了这么一句,让连宋好歹有点不服气,道:“我这是小人之心?那请你成玉君子说说凤九此举为何?” 成玉不屑的看了一眼连宋,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凤九只是对瑶佩爱慕东华帝君对心思感同身受罢了,又同为女仙,凤九可不是织越那等妒妇心态。” 话说回来,成玉对于评价凤九意外以外的女仙实在是颇为犀利,这“妒妇”一词一出,就连常年四处游历的连宋都不禁侧目,道:“你可小声点,好歹那织越也是夜华的表妹,乐胥娘娘的亲戚,你如此说她,倒也不怕得罪人?” 成玉瞥了一眼连宋,道:“眼下只你一人听见了,若传了出去,你明白的。”成玉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在连宋眼前晃了好几下,连宋通透,如何不明白! 大约芬陀利池里的鲤鱼也是清静惯了,常年躲在睡莲下嬉戏倒也逍遥,今日待诸位神仙落座,许是过于热闹了些,那池中的鲤鱼居然时不时的便跃出了水面,落下时又溅起不小的水花,使得芬陀利池两边尽是水渍,看上去略微凉爽。 原本大家是对太晨宫的吃食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东华帝君对于五谷没什么需求,由此大家听说午膳有了着落便也是抱着十分的平常心的,未曾敢有一丝期待,谁知待宫娥将吃食着人一一摆上来之后着实让各位神仙大吃一惊,不仅是旁人,就连凤九也忍不住侧身挨着东华道:“你一个不吃饭的神仙,宫里居然备着着有如此手艺的厨娘?” 东华帝君很不是无所谓道:“这手艺便算是好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道:“我倒是觉得,九儿你的手艺才是真的不错。” 说这句话的时候东华帝君是双眼看着凤九说的,那两汪柔情让连宋这位情圣都喟叹不及。 凤九脸一红,道:“那下次我给你做。” 东华帝君恢复了正常的姿势看着桌上一道道端上来的菜肴,道:“那你长胖些再给我做。” 席上的神仙们已经憋了很久的笑意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东华帝君吗?如此纯情深情,倒像是凡间那些多情公子一般,而向来只见过东华帝君一脸冷漠的瑶佩在见到东华帝君的柔情之后心中更是觉得帝君实在是一位百变神君,对帝君的爱慕又不知深了多少了。 宫娥将所有的菜肴上毕,折颜上神道:“东华,你那好酒也拿出来分享分享嘛。” 折颜上神开口,他向来是恣意的神仙,如此美景如此欢快的场合,如此美味的佳肴,若无美酒,岂不辜负?东华帝君闻声看了一眼重霖,重霖会意,不多时便拎着两坛酒而来,折颜道:“这就完美了!” 未完待续 凤九遭情敌挑衅文昌帝君,言语之中暗讽刺凤九的情敌 凤九与她姑姑白浅上神一样,善饮酒,且打小便是从折颜的桃花酿中长大的,对于酒并不陌生,这太晨宫东华帝君的酒凤九也是喝过的,比起折颜的桃花酿,帝君的酒稍稍有些洌,但回味却又香醇,但其他神仙可没有如凤九这般的待遇,他们从未喝过东华帝君的酒,这一遭得以见识,自然是乐的享受。 折颜打开了其中一坛,鼻子凑过去闻了闻,便转头看着东华帝君道:“你这有好酒却从不曾请我来喝酒,我那的桃花酿可是常托人带给你的。” 东华帝君一笑,道:“你若喜欢,稍后多拿几坛吧。”折颜这才喜笑颜开道:“这还像话。” 宫娥将各位的酒杯添满,东华帝君率先拿起筷子将离凤九稍远的菜色夹到凤九碟中,看着凤九吃下去便又给凤九继续添些别的,诸位神仙都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眼下算是已经被喂饱了,至于喂的是什么,那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折颜上神作为除了东华帝君以外的另一位地位最高的神仙,见到饭桌上如此气氛,自然是少不得要替两位主人招呼一下的,于是便拿起筷子道:“诸位再看下去,东西就要被东华帝君挑完了。” 众人哄堂一笑,惊的芬陀利池的鲤鱼接二连三的跳出了水面。折颜上神见气氛活络了些,又端起酒杯与诸位隔空相敬,大家纷纷品尝了东华帝君的酒,男仙倒还好,纷纷回味着这面绵醇的甘味,成玉亦是在“嚯”了一声之后忙道:“这酒爽快!” 唯独瑶佩,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呛了起来,咳了好几声,脸色通红。而她这反应成功的引起了在场诸位神仙的关注,就连东华帝君也看了过去,瑶佩此时有些窘迫。这也不怨她,本是清水中一朵莲花,才修得人形还未学会人的礼节客套便要尝着忘情水,自然是不大习惯的。 凤九道:“喝不惯吗?那不然给你换一个吧。” 凤九的声音轻柔,但在安静的席间却格外分明,瑶佩此时的脸色不仅仅是被呛到的红,更是有种尴尬的红,瑶佩道:“不用不用。多谢女君体恤,不过我想,既然在这里,便要入乡随俗,我多喝两口便好了。”说着又将杯中的酒喝了一口,依旧还是不习惯,还是被呛到······ 此间,折颜和白真是不会说什么的,成玉更不会,便剩下文昌帝君和连宋。文昌帝君本就爱酒,又与白真和凤九是旧相识,瑶佩出现那一日他也在,后来确定了东华帝君和凤九的关系之后,文昌帝君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几人的关系,于是便道:“修成仙体已是不易,何苦还要做这万难的事为难自己呢。” 文昌帝君这番话当真是一语双关,在场的神仙大约都听的明白,瑶佩也不傻,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她依旧回应道:“多谢尊神关怀。” 成玉瞧了她一眼,道:“文昌君有所不知,这喝酒可是个快乐事,瑶佩仙子心中想做的事那才叫万难呢。” 成玉的话,大家都明白,气氛一度又陷入尴尬,凤九见状,柔声对重霖道:“方才成玉拿了百花蜜来,烦你用百花蜜给瑶佩仙子倒杯水来吧。” 声音轻柔,语气平稳,凤九这番话很是识大体,重霖点点头便走开了,瑶佩感激的看了一眼凤九,却道:“成玉元君说的对,我心中的事才是万难,喝酒本是快乐事。” 这话说的很有勇气,可多多少少有些不识抬举,依着凤九从前的性子,此时也应该发作了。 折颜白真看向凤九,谁知这小狐狸竟只是盈盈一笑,对着东华道:“我要吃那个。”她的手指着对面稍远的一道菜肴,东华帝君原本绷着的冰块脸瞬间融化,伸手为凤九拈了她指的那道菜,放到她碗中,道:“你尝尝。” 重霖此时回来,恰好错过了方才的一幕,将百花蜜水放在瑶佩面前后对着凤九道:“凤九殿下要不要也来一杯?” 凤九道:“不用不用,这酒蛮好喝的。对吧成玉。” 成玉附和:“那是自然,太晨宫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谁看了不眼红。” 凤九皱皱眉,掠过她小叔,轻轻拍了一下成玉,道:“好好吃饭。” 凤九明白成玉的意思,只是她不想让这小仙子太尴尬,成玉说的对,她白凤九确实是感同身受了,单恋东华帝君的苦痛她明白,虽然是情敌,可凤九却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也着实可怜。 不比自己当年,自己从前还能有成玉司命等人的帮助,受了伤还有小叔和她姑姑撑腰,还有老凤凰给疗伤,况且为了圆自己一个相守的梦,东华还特意下凡历劫,并且自始至终也从未完全冷落过她; 可这小仙子却不同,九重天上无一人帮她,东华又始终不曾正眼瞧她,不仅如此,自己的这些朋友还时不时刺她,凤九当真是有些可怜她。可凤九也很清楚,即便自己可怜她,也绝不会与她成为朋友,因为这小仙子与东华相识的方式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她心中还是有顾虑。这顾虑让她不会和这小仙子成为朋友,但却也不会抹杀凤九本就善良的狐狸心。 未完待续 凤九提点情敌瑶佩,不料瑶佩便要追求东华帝君 迷谷在青丘翘着二郎腿啃着枇杷,今日他家殿下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用想,肯定是被东华帝君留下了。他家殿下闭关之时太晨宫的司命星君便总是常来,如今好容易出了关,自然是要被东华帝君留了去的,况且,他家殿下出关之后,比起先前愈发好看成熟了些,纵使迷谷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却也很是高兴。就比方说今日,即便是迷谷此时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但一想到他家殿下和东华帝君此时正在太晨宫万般情深倒也觉得很是值得。 这边太晨宫中,连宋本来是来蹭饭的,可没成想,今日不仅有美食更加有好看的戏码,用连宋的话来说,女子在他眼中有欣赏的心情时便能与她们不走心的先聊些风花雪月,若是无心欣赏时,那女子在他眼中便是枯骨,今日,他连三殿下有些心情。 看着对面的瑶佩小仙子,连宋就想起来从前凤九初入太晨宫为婢,因得了司命的指点摘了桃花插瓶,由此引得与东华帝君一见,当日两人之间毫无交流,谁知今时今日倒是有了如胶似漆之举,连宋笑了一笑,他在想,或许,瑶佩一直坚持下去,日后有了什么机缘也未可知啊。不过连宋这想法却不敢同成玉说。若说他无心欣赏的时候女人都是枯骨,可即便在他无心欣赏的时候,成玉在他眼中也并非就是枯骨那么简单粗暴的。对于成玉,用连宋自己说过的话,是惹不得的,男人尤其惹不得同自己好过的女人。凤九与成玉的关系连宋可是知道的,若是让成玉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那还不被闹翻天,元极宫住着不舒坦吗? 连宋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成玉,却恰好被成玉恶狠狠的白了一眼,连宋仿佛就有了切身体会似的,赶忙缩回了眼神。 芬陀利池的鲤鱼或许是体会到此时气氛的玄妙,反倒冷静了不少,只静悄悄的在池中游来游去。东华帝君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原本他便是一个不爱热闹的神仙,如今这场面若不是有凤九在,只怕东华帝君早就没了耐心在这周旋,可眼下,那小仙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让他生厌。 东华帝君起身,面朝着芬陀利池,道:“看来灵山的佛音并不够发人深省。既然没有得道,便回去再修炼修炼吧。” 这是逐客令!四海八荒都知道东华帝君十分不喜这等宴聚,平日里神仙们也并不敢前来太晨宫,因此太晨宫的逐客令,大家倒是没见识过。今日的宴会本就已经是例外了,又得了东华帝君的逐客令,可谓是惊奇不已。 不过这一举动倒是让连宋这个心肠九转的情圣对自己先前的推测又改变了许多,准确的说,是大变了许多。 东华帝君向来直爽,如瑶佩小仙子那般扭捏想来东华帝君是不喜欢的,但照此看来,不仅是不喜欢了,已经生了厌恶。这女子哪里都好,就是眼力见儿太差,又不听人劝,这也怨不得旁人了。 连宋叹了口气,成玉白了他一眼,道:“你叹什么气。” 连宋道:“这世间最说不得的便是情之一字,这小仙子自然是不懂,但帝君说的对,灵山的莲池或许更适合她。”虽说是给成玉解释,可那声音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东华帝君回身,坐回凤九身边,面无表情,折颜上神笑道:“今日这般情形倒是有些尴尬,想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白真上神亦跟腔,道:“今日不是时候,明日也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白真上神很是直率,倒让重霖有些尴尬。 凤九最不喜这样的尴尬,起身走到瑶佩身边,手搭上瑶佩的肩膀,道:“你们都是上神,今日怎么也拿一个小女子开玩笑,这样可不好喔。” 凤九满脸的玩笑模样,让神仙们颇为意外,不过此时大家倒也领会,皆放声一笑,便又举起酒杯喝起酒来,就连东华帝君也连着喝了两杯,凤九则是对瑶佩道:“帝君的意思你考虑一下,毕竟你出自灵山,如今又被黍尸兽所伤,回到灵山于你有益。” 瑶佩看着凤九,有些难过,凤九看在眼里,将她拉起身,走到一旁,成玉偏着头看了过去。 凤九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可你知道为何我对你毫无敌意吗?” 凤九所说,正要瑶佩心中所疑,她看着凤九,道:“瑶佩不知,还请女君指点。” 凤九回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东华帝君也恰好看着凤九,凤九朝着帝君一笑,转回头道:“我理解你爱慕帝君的心思,从前我与你一样。” 瑶佩看着凤九,显然没明白。凤九又道:“我从前与你一样,爱慕东华帝君,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 瑶佩问:“那女君不疑如我这般痴缠,帝君会不与你好?” 凤九一笑,道:“你会如此问,我便知你爱慕的东华帝君与我爱慕的东华帝君并非同一人。” 瑶佩道:“女君何意?” 凤九道:“我爱慕的东华帝君,情志专一,面冷可对我却心热,他三十几万年不动俗念,一旦动了,我便只信他对我无二,我亦不疑有他。可你爱慕的东华帝君,他是一个会被周围的人事所打扰的神仙,你说,我们爱慕的是同一个人吗?” 凤九说完这话,便笑着回到东华帝君身边,瑶佩看着东华帝君为凤九夹菜,又帮她理顺了背后的头发,她好像有点明白凤九女君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但她没有气馁,她的念头是火苗,遇见了东华帝君的烈酒,愈燃愈烈! 未完待续 凤九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怎么回的青丘都不记得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从前凤九在四方游历时曾读到过这句话,那时候她并不懂得其中妙意,只莫名觉得此话倒是通透,心中便记了下来。直到闭关时,这句话突然又在脑海中出现,可这一次凤九好像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若说道法自然,何为自然?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就如花开花谢虽然是要遵循时令,可焉知这时令不是在与花草一般相辅相成呢?人们之所以觉得春天会百草丰茂,不过是眼中耳中心中口中所见所闻所思之后所作的规律总结罢了,这一切其实只是大自然的‘无心之举’。包容万物却又不优待或苛待个别,这便是自然。 想明白了这一点,凤九觉得作为神仙,理应与这包容世界万事万物的自然融为一体,最要紧的,便是顺其自然。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她白凤九要做的,无非就是在未知的明天做好当下就可以了。 见瑶佩依旧执迷,凤九也不再为其忧心,瑶佩今日的执迷如从前的自己,有何分别,将来有一天她或许也会像自己一样,想明白许多事,想清楚许多事。 那一日的宴会是如何结束的凤九至今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自己与瑶佩说了那一席话之后,自己便与折颜成玉他们频频举杯,好像喝了不少,怎么回的青丘都记不得了。 迷谷从市集回来,带回了新鲜的梅子,这是什么月份,梅子竟然如此甜,凤九忍不住吃了好几个之后才感觉到牙齿软软的,大约是自己昨日酒醉太厉害了,以至于一时失了味觉吧。 她这样想着,身后白奕上神慢慢走近,道:“如今身为女君,怎么喝得烂醉。我当初真不该把你交给你姑姑带,如今竟学得跟你姑姑一模一样!” 凤九吓了一跳,站起身朝后一看,却果真是她爹,正牵着她娘亲站在她面前,凤九道:“爹爹,娘亲,你们何时回来的啊?” 白奕上神无奈的白了凤九一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我只当你喝醉了至今酒醉糊涂着呢。” 凤九的眼神朝着白奕上神身后瞟了瞟,见迷谷一脸尴尬地站在她爹爹身后,心中便猜到,估摸着是她爹爹又要去参加哪个神君的什么宴会,推脱不掉这才又来了突然袭击。 凤九撒娇似地笑着走到她娘亲身边,一把抱住她娘亲道:“昨日因为折颜高兴,便多喝了两杯。”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她娘亲怀里拱,这样的撒娇招数虽然屡见不鲜,但却十分有用,她娘亲笑道:“你都说九儿如今是女君了,那你怎么还如此训斥她呢。” 她娘亲最是个温柔人儿,但软绵绵的话说出口总是比任何刀枪剑戟都管用,直说的白奕上神一脸无奈却又带着“夫人教训的是”这样的神情,末了在凤九娘亲不注意的时候还会‘恶狠狠’地看向凤九,好像在说:白凤九,你且等着!” 听她爹说,是东海水君的儿子娶亲,下了帖子请了她爷爷奶奶,可她爷爷奶奶却一时半会还无法走开,许是被哪处的景色或是人又拖住了脚步,没得法子,又不忍心打扰她姑姑和夜华太子的游玩,便送了消息给凤九的爹爹,让他前去参宴贺礼。 提前回来的白奕上神大约也是没想到,才一回来就赶上凤九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要不是事先叮嘱了迷谷,估计自己还抓不到她宿醉第二日的模样,但白奕上神也是无奈,好容易教训两句,又被凤九娘亲给软绵绵的挡了回来。 狐狸洞中,凤九和她娘亲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昨日的酒被她爹这么一吓,也算是彻底地醒了,此时母女俩正说着悄悄话呢。 她娘亲并不打算去参加那婚宴,那样的场合她并不喜欢,便想着趁着白奕上神去参加婚宴的时候自己带着凤九回一趟她的娘家,伏觅仙母处。 话说,这伏觅仙母处与青丘的狐狸洞又不一样,赤狐族天性妩媚,狐族天生的那副媚态在青丘九尾狐族只体现了那么一点点,却在赤狐族体现得淋漓尽致,也因如此,赤狐族对风花雪月这类十分有情调的事情也是发挥到了极致,单说这赤狐族的狐狸洞便能看出来。 青丘的狐狸洞,洞外是红彤彤的枫叶缀满洞前,洞内则是摆放了一些迷谷花照明,其余便是一些石器雕刻打磨出的一些物件,可以说是画风淳朴却很是大气;赤狐族则不然,从狐狸洞口到狐族外的小路上,尽是红色的花朵,其间掺着些绿叶衬托花色,密密麻麻绵长的十里小路竟没有一朵红色以外的花朵,傍晚的时候,橘色的夕阳配着橘红的晚霞,再加上这绵延的十里红花路,远远地看着竟然融为一体,初次到赤狐族的白奕上神来时还在恍惚自己究竟是走在天上还是走在地上,后来才搞明白了,自己走的正式赤狐族的十里红花路。 及至赤狐族狐狸洞前,那红花像是到了尽头一般,似乎是不甘心自己就此戛然而止,一股脑的将红色的花朵铺满了整个狐狸洞,与青丘狐狸洞不同的是,青丘狐狸洞前红色的枫叶只是搭在了狐狸洞前,而赤狐族的狐狸洞确实被红色的花朵铺得密密麻麻,没点法术,连狐狸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凤九站在这狐狸洞前,对她娘亲道:“姥姥这红花打理得实在太妙了。” 凤九娘亲这是白了凤九一眼,道:“你瞧瞧你穿的什么样!等会你姥姥见到你这幅模样少不得要说我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期,一期为六集。 凤九回姥姥伏觅仙母家也难逃被催婚的命运 赤狐族最是蕙质兰心,且他们一贯认为这天底下最美的颜色便是红的,以至于只要红色色系,他们都十分喜爱。 譬如,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最爱穿粉色衣裳,四海八荒便都觉得粉色是折颜上神的专属,却不知,赤狐族的男仙们也都是极其偏爱粉色的,当然,这粉色的色阶不同,粉红的韵味自然也是各有千秋的,只不过赤狐族向来不喜与外界有过多的交流,因此也甚少出去走动,对于四海八荒的神仙们来说,青丘的九尾狐族只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交好,而赤狐族,则是不与任何神仙交好,直到凤九的娘亲嫁给了凤九的爹爹,可那时候大家却说,这只是狐族之间的交往而已。 明知赤狐族爱红色,今日凤九的娘亲自然也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可凤九,却偏偏穿了件白色的衣裳,伏觅仙母不喜白色,她总觉得这白色太过寡淡,衬托不出来狐族的美艳,又时常说凤九的娘亲不知好好打扮打扮凤九,白瞎了她孙女这张绝色的容颜。 凤九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们快进去吧。” 凤九挽着她娘亲,两人朝着狐狸洞红色花朵最茂密处走去,靠近红色花朵时,两人瞬间没了身形,只化作两道红色的光泽消失在了此处。 除狐族狐狸洞中,仙雾缭绕花草繁茂,鲜花做的灯盏中藏着烛火,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没什么规律的照耀着,花朵因为烛火的温度烘着拼命的散发着香味,今日的烛花是狐尾百合,只花心一点是白色,接着便是粉白色的花瓣绵延着。 狐尾百合很是香甜,凤九闻不得太浓郁的花香,可因为狐狸洞中还有一处活水引来的水流,蜿蜒曲折绕着整个狐狸洞,仿佛那活泼的水流吸收了一大半鲜花的香味似的,洞中的花香并不浓郁,反而有着湿润的香气,闻之令人香软。 才走进两步,伏觅仙母的声音便传来:“今日我九儿怎么穿了这么个难看的颜色。” 凤九和她娘亲相视一笑,凤九道:“姥姥,我不穿丑一点,怎么好直接从您这骗走好看的衣裳啊。” 凤九话音刚落便蹦蹦跳跳跑进了仙雾之中,她娘亲则是跟在后头,道:“娘,你可准备了好看的衣裳?否则她可是准备天天穿白色的衣裳啊。” 狐狸洞中,缭绕的仙雾渐渐淡了不少,伏觅仙母一身红衣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坐在一个璿玉石桌旁,怀中还有一个白色的凤九,只因穿着白衣裳,在红衣仙母的怀中格外乍眼,石桌之后是几个同样着了红色衣裳的神仙,那都是凤九的舅舅舅母们,他们都乐呵呵的瞧着凤九的模样,大家都实在稀罕这浑身充满着他们赤狐族特征的小狐狸,却偏偏耳朵爪子幽添了一点白,原本该是妖娆无比的九尾红狐却因这耳朵爪子的一点白显得可爱,这也让凤九成为了九尾狐族和赤狐一族共同的心肝宝贝,争先恐后的宠着,这才让幼年的凤九横行整个青丘! 伏觅仙母道:“幸好你今日来了,昨日你二舅母才得了些好料子做了许多新衣裳,说是要给你送去,今日你来了还穿的这么难看,便你自己拿走吧,省的你舅母再跑一趟!” 凤九一听此话,两眼放光,从伏觅仙母怀中抬起头,道:“果真?” 伏觅仙母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凤九,道:“不信,你自己问你舅母去。” 凤九起身,朝着伏觅仙母身后的一位穿着深绯色衣裳的女仙跑过去,一把抱住那女仙,道:“舅母,我是不是有新衣裳穿了?” 那女仙笑道:“你瞧瞧你这女儿,如此会撒娇也不见她带个相好的男仙回来,空浪费了这副好皮囊和这一身的撒娇功夫。” 说这话时,凤九的娘亲已经坐在石桌一旁在喝茶了,她笑道:“好好地说衣裳呢,你给我们九儿准备了多少新衣裳啊。” 凤九的二舅母一笑,我原本并不打算给她做的,偏偏她大舅母得了些好看的首饰,我一想,咱们洞中,只有你生了女儿,那些衣裳料子也很多,便凑齐几套一并给九儿准备上了。” 说着,凤九的大舅母和二舅母就带着凤九往里去了,说是让凤九试试。 伏觅仙母看着凤九的背影,道:“方才他们说的正是呢,怎么九儿这年岁,也该给她筹划筹划找夫婿的事了,如今她还尚未飞升上神,好歹找个厉害的夫婿帮撑着倒也不错。” 伏觅仙母开了口,凤九娘亲无法再言他,只好道:“女儿听闻,太晨宫东华帝君对九儿倒很是另眼相待。” 只短短一句话,倒是把在场的伏觅仙母以及凤九的两个舅舅惊了不小,两个舅舅更是立刻围了上来,道:“这话从何说起?听谁说的?” 凤九娘亲只好道:“前些日子帝君曾与九儿一同回了青丘,那时阿爹和阿娘也在,且折颜上神与我家小叔言语之间也有此意。” 凤九娘亲所说的阿爹和阿娘指的是白止帝君和狐后,与他们一样,伏觅仙母也正是与他们同辈之人,只是生的要再晚一些,因此对于远古洪荒那些事也是有所耳闻的。凤九的两个舅舅一脸担忧的看向伏觅仙母,伏觅仙母先是惊喜,后又沉思,道:“我曾听说,当年东华帝君为着天下苍生,曾在三生石上将自己的名字抹去了,如今这是?” 凤九娘亲欲再说点什么,凤九被两位舅母一并拉了出来,道:“你们瞧瞧,咱们九儿如何?” 未完待续 凤九被伏觅仙母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引得大家连连称赞 清晨来时,凤九乃是一身白衣裳,但凤九的模样,即便是一身白衣裳亦是将她的美衬托出来,只是以白衣衬托,只显仙家仙气飘飘之美,倒不如此刻! 赤狐族灵动,凤九被两位舅母以一身红鸳色的衣裳配上凤九,是红色的衣裳却又不是张扬的正红,亦不是清淡的粉色,倒像是那纯纯的朱红色添了一分浓墨,整个红色暗了下去,倒是像那煮熟的红豆沙的色彩。因是考虑道凤九的身份与她那天生活泼好动的性子,这衣裳的腰身处亦是用了同样颜色的腰带系在腰间,二舅母一双巧手系的蝴蝶结甚是精巧,凤九的纤腰更是盈盈一握,袖口一如凤九以往的衣裳一般,是收紧的样式,却偏偏又在袖口处多了一根抽带,将袖口如同花苞一样半敞,将平常的袖子显得活泼了些。 伏觅仙母见状,口中啧啧称赞,更是起身走向凤九牵着她两只手上下左右细看之下,道:“果然是我赤狐族家的好苗子!” 于此之时,伏觅仙母又细细端详着凤九的头发。那一头原本乌黑的秀发一部分用同样红鸳色的细发带穿插着编成了一根根发辫,又将这十几根发辫尽数绾在头顶,用一根稍粗的发带固定住,那长长的发带并无做成什么样式,只是系好乖乖的与辫子一同垂在脑后,在黑发间,红鸳色的发带格外显眼,十几根发辫之间的细发带更是若隐若现,随着凤九的动作更显活泼。 凤九两鬓的头发都被编了发辫,只有些零星的碎头在两鬓飘着,却显得一张脸的轮廓柔软,但眉眼却愈发的分明。 伏觅仙母忍不住绕着凤九转了一圈打量着,她牵着凤九对着凤九娘亲道:“这副好皮囊须得穿这样有颜色的衣裳才能愈发的显示出九儿的美,如今大了,不比从前,又是女君,该有的气派还是要有的。” 凤九娘亲听了连连点头,一双眼睛却也是落在凤九身上仔细欣赏着。 这时大舅母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里间此时又出来,手中抱着一小摞衣裳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道:“喏,这些啊都是给九儿做的,还有搭配的首饰。”凤九赶忙抱住她大舅母道:“多谢二位舅母。” “对了,还有你姑姑白浅上神的两件,知道她不喜欢带颜色的,因此这其中唐茶色和赤香色的便是她的,样式嘛倒也是她喜欢的样式,只是知道她素日不带什么首饰,便没给她准备那些,你一并带回去。”二舅母话音刚落,凤九娘亲便连连道谢了,此时洞内仙使来报,说是一位身着白衣尊神在洞外找凤九殿下,伏觅仙母疑惑的看着凤九娘亲,凤九娘亲一时也没有头绪,便看向了凤九。 可凤九此时也如同她娘亲一般,毫无头绪,要说从衣裳便能猜到的便只有东华帝君了,不过帝君素日紫衣,今日这便是白衣,白衣的话,凤九能想起来的也只有他小叔白真了,可若真是小叔,那便直接进来了······ 凤九道:“姥姥,我出去瞧瞧。” 伏觅仙母点点头,因方才听仙使所说,大家便知是位男子,方才大家还在讨论着凤九的婚事,如今听见有男子找来了,心中也是又好奇又惊喜,也跟着凤九一同出了狐狸洞。 凤九与娘亲是清晨时分来的,此时出了狐狸洞,却也还是上午时分。清风吹着赤狐族的鸟语花香,凤九一出狐狸洞,两眼放光,虽然那人背对着狐狸洞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就是东华帝君! “帝君!”凤九轻轻唤了一声,东华帝君转身,若说方才凤九只见到背影便双眼一亮,那此刻东华帝君的眼睛更是挪也挪不开。 凤九见东华转身,走近东华帝君道:“你怎么来了呢?” 东华帝君还未反应过来,今日的凤九很是不同,前日看着她,妩媚张扬,今日见她,俏皮又娇媚,东华帝君只觉自己的小狐狸怎的如此多变。 “拜见东华帝君!”伏觅仙母带着一众儿女向东华帝君行礼,凤九惊讶转身,脸色绯红,道:“姥姥,你们怎么出来了。” 原来,伏觅仙母跟着凤九,只是到了洞口尚未出门,只在洞内隐着,听见凤九唤了声“帝君”,众人心中惊讶,莫非是东华帝君!若不是也便罢了,若果然是帝君,他们在洞中避而不见,岂不无理?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伏觅仙母没说话,只是对着凤九笑了笑,东华帝君此时已经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道:“免礼。” 凤九转身,看着东华,她实在不明白,东华帝君怎么会到了赤狐族的地界,又为何来寻她,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未完待续 伏觅仙母看着东华帝君和凤九的身影,赞叹两人极相配 东华帝君见伏觅仙母及凤九娘亲都在,于是微微一笑,至少,在众人看来,能见到东华帝君的嘴角扬一扬便绝对算得上是微笑了。伏觅仙母和凤九娘亲亦是回以微笑,伏觅仙母道:“我以为是谁竟能找到我赤狐族的狐狸洞,原来是东华帝君,那就不奇怪了。帝君请洞内说话。” 东华帝君连忙道:“伏觅仙母不必多礼,本君此番前来,是,是找凤九有事。”伏觅仙母点点头,暧昧的看了一眼凤九,道:“既如此,那我等先回避,帝君且说。” 伏觅仙母一众人回了狐狸洞,不过却并未走远,只是仍旧在方才偷听的地方继续伏着。 本来嘛,凤九的婚姻大事本就是大家心头上顶要紧的一件大事,眼下又仿佛与东华帝君有了干系,这如何能不让大家好奇,哦不,关心。十分关心。虽然是隐藏了,但东华帝君又岂能不知?不过帝君并不在意此事,只对凤九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向你提起过的魔族公主?” 骤然一提,凤九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为此还险些吃了醋,道:“记得。” 东华帝君道:“前日,魔族派人送来书信,说是那公主又犯病了,请我去看看。” 凤九一听此言,细细想起来前些日子东华与她说的那魔族公主的事,于是便道:“前日?那不就是与折颜和我小叔在太晨宫喝酒那日?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你可是已经去了回来了?”凤九以为,东华定是已经去了,许是怕自己吃醋,这才来特意告诉自己一声。 谁知东华帝君却道:“哦,还没呢。我这不是来找你,你与我同去。” 东华帝君说的云淡风轻,可凤九一听却有些急了,反问道:“前日便送信,这是第三日,那魔族公主病发,恐怕延误了这几天不会更重了吧。” 凤九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之后便朝着洞口道:“娘亲,姥姥~” 只两声,伏觅仙母和她娘亲便应声而出,凤九道:“我与帝君先走一步,娘亲记得帮我拿衣裳啊。再替我谢谢舅母们。” 凤九娘亲道:“有劳东华帝君照顾九儿了。” 东华帝君微微点头,凤九又抱了一下伏觅仙母,算是道别,便同东华帝君一道离开。 伏觅仙母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们九儿与东华帝君看上去,的确很是般配啊。” 凤九娘亲挽着伏觅仙母,道:“娘,没影子了,别看了。” 这边,凤九与东华帝君一道走着,凤九却也是有些心急如焚的意思,可东华帝君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意思,凤九催促道:“性命攸关,走快些。” 东华帝君看着急促的凤九不觉发笑,道:“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凤九被东华这么一揶,突然一愣,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停下脚步,左右瞧了瞧,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道:“也对,是你手下的女儿,又不是我手下的女儿。我急什么。” 说这话是,凤九脑袋一偏,几根缠着红鸳色的辫子垂落在了胸前,身后稍粗一些的发带更是随着风飘了起来,甚是好看。 东华帝君不觉看入了心,走到凤九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凤九的脸道:“本君的小狐狸可真好看。” 东华帝君与凤九挨的很近,又蹲着身子,东华帝君觉得凤九好看,凤九又何尝不是呢。在这风光旖旎的景色之中,野外的风伴着青草的气息扑着二人,东华帝君的银发更是是不是撩到东华和凤九的脸上,倒像是在撩拨两人似的,凤九想着东华帝君今日之举,只怕是有意去赤狐族让自己的姥姥见见他罢,凤九心中想着,东华帝君果然十分有心机,但却又十分可爱。 凤九凑近东华帝君,偏着头在东华左边的脸上亲了一下,遂即又躲开,继续看着东华。 果然不是从前的小狐狸了,东华帝君心里瞬间开出了花,他笑着看着凤九,道:“九儿好会占便宜。” 凤九哼了一声,心想,这还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东华帝君间凤九模样,想到方才的事,心头不禁十分快乐,但想起还要去魔族,便站起身,又伸出手,道:“太阳逐渐热了,九儿我们走吧。”他笑意满满的看着凤九,凤九抬头瞧了瞧,的确,此时日头快要到头顶了呢。凤九伸出手搭在东华帝君手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东华帝君笑,道:“为何这样说?” 凤九道:“魔族公主病发,魔族众人定然很是着急,前日送来信,可你没去,今日你才去,还带上我。你说,你是不是在诓骗我?” 东华帝君眉毛一挑,原以为小狐狸变聪明了,识破了他的心思,可没想到这小狐狸是彻彻底底给想歪了,东华帝君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来同自己想的不一样,凤九又道:“那你为何要带上我呢?” 东华帝君叹了口气,这才徐徐说来。 原来,前日东华帝君便收到了那书信,便是在凤九前脚刚离开了太晨宫前去找成玉,后脚魔族的使者便来了。可任凭那使者说的如何五花八门,东华帝君却只看书信一眼便知病发是真,但病入膏肓却是有假,且这病发只需自己曾留下的药方即可,何须自己亲自跑一趟,于是帝君便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带凤九去魔族为姬蘅治病,手牵手羡煞旁人 无巧不成书,原本东华帝君便已将魔族书信之事抛诸脑后,可没成想,偏偏那日,午膳之时出了瑶佩那件事令东华帝君深觉自己应当多与凤九一同出现,好免了这些个麻烦事,也好让这四海八荒的神仙妖魔都有所了解,此举也恰好可以保护凤九,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如此完美的计划实在凤九醉酒第二日,东华帝君在太晨宫想出来的,因为那瑶佩依旧在成玉处尚未离去,东华帝君厌烦这样,便又想起魔族公主的事,索性,便决定于次日前往魔族。 谁知今早东华帝君出门稍稍晚了些,到青丘时凤九已经出了门,迷谷树精告知帝君,凤九与凤九娘亲一同回了赤狐族,于是东华帝君便直奔了赤狐族,想着顺便也能见见凤九的姥姥,这简直完美! 因此,才有了今日赤狐族狐狸洞前的情形。 待东华帝君将心中打算说来,凤九道:“可稍后你为那魔族公主治疗,我怎么办呢。” 东华帝君道:“你自然要同我一道的。” 说着,东华牵着凤九的手抓紧了些,凤九心中甜甜的,脸上自然也是甜甜笑着。 魔族,与神族不同。神族的仙者们偏爱白色浅色的衣裳,可魔族魔众却是皆以一身玄衣为主,凤九以为这便是魔族的特点,可见到了东华帝君说的那魔族公主的时候,凤九便不这么认为了。 话说,凤九素日便知道东华帝君名镇天下,在九重天上凤九已经是见识过了,今日在魔族,倒又是刷新了凤九的认知。 这几万年期间,天族降服了翼族,又灭了擎苍,别说是魔族,就连旁边的妖族也已经服服帖帖,妖族尚未去过,魔族今遭一来,凤九眼见着魔族魔众见到东华帝君尽数俯首帖耳,跪拜行礼,东华帝君却未做过多停留,依旧是牵着凤九的手朝着前方径直而去,走到殿内,才见玄衣红带的魔君匆匆而来,面露急色道:“多谢帝君多谢帝君。帝君这边请。” 那魔君对东华帝君的感恩戴德之情就连凤九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可东华帝君依旧不为所动,道:“依着我的方子无碍,此次之后,我不会再来。” 凤九站在一边有些不安,可东华的手一直牵着她,又不时的看看她,便足以安抚到凤九。 那魔君十分为难的看了一眼凤九,又见帝君面无表情,只好无奈道:“想来帝君也是知情的,我那妹妹并非是个不听劝的人,可对帝君之心······” 好家伙!这便是明摆着要给东华帝君添个帝后或者侧妃了啊,凤九看了一眼东华,东华帝君道:“魔君,这位,是青丘女君白凤九。” 东华帝君介绍凤九时,牵着凤九的那只手未曾松开,反而扬了扬。魔君不傻,他大悟道:“愚妹不求他位,侧妃或是侍女都可以。还请帝君开恩呐!” 凤九低下头,这种事情好歹也该避着她嘛,当着她的面,倒让她的脸面往哪放! 东华帝君冷笑道:“魔君恐怕是忘了本君的性子。”说罢冷冷的瞧了一眼魔君便牵着凤九的手朝着魔族公主姬蘅的殿中而去,而牵着凤九的那只手,在魔君的眼里看来,实在是刺眼啊! 凤九道:“帝君真是好人缘,走到哪里都有人说亲。” 这话听着酸溜溜不假,东华帝君却听的甜滋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东华帝君道:“本君用得着旁人说亲?” 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那公主殿前,凤九道:“要不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东华帝君伸出手将凤九吹在胸前的辫子理了理,凑近凤九道:“九儿不去,难道不怕旁人又要给我说亲?” 凤九看了一眼东华,道:“额,这黑乎乎的,有些害怕,我,我还是跟你一同进去吧。” 东华帝君满意的直起身子,道:“这就对了。”然后得意的牵着凤九走进了已经为他们打开的大殿。 原以为魔族魔众皆是以玄衣为主,没想到,凤九见到的这位少女却是一袭白衣,一张脸恐怕是因为身体病症的缘故显得苍白,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似的。 她一见东华帝君,便弱柳扶风似的走了两步,但看见帝君与凤九牵着的手便停下了脚步,随后又一副全然没看见的模样,走到帝君面前道:“帝君。” 东华帝君道:“此次我再给你一方,你继续按照此方调理,日后本君便不会再来了。” 说着,东华帝君示意她在软垫坐下,自己则道:“来人,去拿花茶,再拿点心。” 因魔族公主的缘故,东华帝君偶尔来魔族,大家也识得的帝君,对于帝君的吩咐自然是十分积极并不敢怠慢。因此只片刻,帝君要的东西便送来了。 东华帝君亲自接过茶盘,又拉着凤九坐到距离那软垫旁边,道:“你且坐着喝点茶,饿了吃块点心,待我忙完了就带你回去。” 东华帝君说的轻柔,魔族魔众皆大为惊讶,而那魔族公主也是看的难过不已。 魔众少不得眼神看向那位让东华帝君如此温柔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艳而不妖却又明媚至极,身量苗条却不觉娇弱,一张精致的脸上只是略施粉黛却已经是妙不可言,相比之下,那魔族公主娇弱无比,让人不忍多看一眼,而这位红衣女子却是娇俏异常,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未完待续 成玉盘算与凤九去梵境寻花草,凤九魔族与东华秀恩爱 殿中安静无比,殿外魔众引颈仰望; 殿中,东华帝君席地而坐,身前背坐着魔族公主姬蘅,一袭白衣显的姬蘅更是娇弱不堪,可偏偏与东华帝君今日的白衣裳格外相配,若是不知端倪,倒觉得两人如此也是十分般配。两人的动作穿着虽然一致,但两人的表情却又大不一样。 姬蘅公主面色苍白,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时不时皱下眉头,那是因为东华帝君正在为她疗伤,时而毒气游动所致;时而嘴角上扬,分明是喜悦的,那是因为东华帝君正在她身后为她疗伤; 与她不同的是,东华帝从坐下之后便一直面若冰山,仔细看,眉头稍蹙,眼中,有些不耐烦。 凤九坐在一边,离他俩倒也是不远,一身红鸳色的衣裳与二位白衣形成鲜明对比,不过她倒是一脸淡定,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两人,时不时还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成玉这几日料理完自己的事后便也不搭理瑶佩,自己盘算着去哪里在采一些奇花异草呢,她仔仔细细思考了很久,神族境内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去处了,那些奇异的花草早就被成玉带了回来,唯独只有那梵境诸山她尚未去过,不过梵境她不大了解,原本她守着瑶佩这么一个来自梵境灵山的小神仙可以问问,但昨日一开口,那瑶佩竟然以为自己是要将她骗回灵山,因此死活不愿同行。成玉后来也想明白了,她呀,无非就是想留在九重天,留在九重天一日便能有多一重看见东华帝君的机会,成玉因此也不再问她,反正凤九那丫头说了要陪自己一起。 一道紫色光泽在殿中绕了一圈,便收回了东华帝君手中,东华帝君起身,姬蘅公主同样睁眼起身,转身对着东华帝君连连道谢,同时殿中房门打开,姬蘅公主的哥哥进来,瞧见自己的妹妹又完好的站在殿中,顿时眉头舒展。殿外,几个魔族长老在伸着脖子看,凤九见大家都站了起来便也放下了茶杯站起身。 姬蘅公主看着东华帝君道:“帝君不如在魔族留下用饭吧。” 魔君亦是立刻附合盛情邀请,说真的,这么久,凤九倒还真是有些饿,只不过呢,她可不愿意在魔族用饭,且不说口味会有差别,就只说姬蘅公主瞧东华的眼神,她白凤九也不至于心大如此吧。 东华帝君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只片刻时候便起身将那纸张递给魔君道:“照此方子调养吧,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这么做,但如今日这样的事,本君不会再来。” 东华帝君冷漠的说完便准备要走,凤九跟上,东华帝君却又止步,姬蘅公主更是上前一步,以为东华帝君对她或许有什么话要说。 众目睽睽之下,东华帝君站定侧身转头看着凤九,凤九不明白,有些疑惑的瞧着东华,东华帝君眼神向下看了看,示意凤九,凤九一看,原来东华伸出一只手对着凤九。 与东华这么久,凤九渐渐了解了东华,她甜甜的对着东华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东华手中,东华帝君冰霜一般的脸瞬间扬起了微笑,然后牵着凤九的手再次出了屋子离开了魔族。 魔君看着站在原地泪水涟涟的妹妹心中也是难过,若是妹妹的心上人是旁人,或许以魔君的身份魔族的势力尚可斡旋一番,可偏偏是东华帝君,曾经的天地共主,以战止战经历了无数战争沾染过无数鲜血生灵的东华帝君,别说是他小小一魔君,即便是他们魔族的祖宗醒来,也不能动摇东华帝君丝毫。 魔君看着妹妹姬蘅,深深的叹了口气,便出了房间。出了房间,魔君骤然想起从始至终跟在帝君身边的红衣女子,帝君说,那是青丘女君,他记得青丘只一位女君便是白浅上神,后来白浅上神与天族太子有了婚约便将女君之位传给了青丘唯一的一位小字辈的帝姬,据说那位小帝姬不仅年纪轻轻就承了女君之位,更是这四海八荒唯一一只九尾红狐。 青丘,白止帝君这位洪荒尊神,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交好,折颜上神又与昆仑虚的墨渊上神关系匪浅,再加上白浅上神和天族夜华太子······ 魔君又重重的的叹了口气,天族有东华帝君,如今墨渊上神归醒,又与青丘联姻,他魔族,只是应着始祖之后一代代传承,自己的魔君之位尚且被其他魔君虎视眈眈,如何能与天族抗衡。 魔君有心无力,实在没法子! “我饿了。”凤九摇着东华帝君的手撒娇道。 东华帝君道:“想吃什么?” 凤九想了想,偏着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她眼珠子一转,道:“我们去凡间好不好?” 东华帝君微微眯起了眼睛,凤九想着:完了,估计没戏! 东华帝君道:“好!” 听起来,语气不像是不高兴,凤九兴奋地一把抱住东华,道:“太好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以帝君和凤九的身份去凡间呢!” 去凡间,他与她不是第一次,从前是历劫,今日,他想陪着她,不仅仅是今日,不仅仅是凡间。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第一次以帝君的身份下凡,与凤九在江边赏雨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三秋桂子缀上十里荷花。从前东华帝君并不觉得这平平无奇的人间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于凡间的记忆,从少绾打开了若木之门后便没有过更新,直到很久以前,自己为了圆自己圆凤九一个相守的愿望下凡,那时候的记忆也只是王宫中的山山水水以及雨夜那个破屋。今日下凡,东华帝君的心境大不相同。 隐去一头的银发,没有从前的胡子,此时的东华帝君一身白衣一头黑发,那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加上如此伟岸的身材,走在凡间简直秒杀一众凡人,而凤九今日的一身装束并没改变,红鸳色的衣裳在这翠绿的季节中一抹娇俏实在灵动。 这里还是清晨,屋舍之间偶有青烟升起,远处的江面和远山被一层轻薄的岚雾笼罩着,街上的商贩陆陆续续摆了出来,此时此刻凤九和东华牵着手,就宛如清晨散步的年轻小夫妻似的。 凤九突然想起从前的一桩往事,她摇了摇东华的手,道:“你还记得那个破屋子吗?” 他当然记得。他点点头,又仿佛生怕凤九没看见似的,补充道:“记得。” 凤九问道:“我想问问,那一次,我是说,在回到九重天之后,你又去了一次破屋。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两人站在街角处,转过弯便是一处碧绿挂满墙的墙垣,那蔓延的碧绿之间还有不少红药从里面探出脑袋,在满目地绿色之间那些红药甚是可爱。 此时,此处,红衣女子娇俏,白衣男子俊秀。 凤九仰着脑袋看着东华帝君,银发的东华清冷,黑发的东华高贵。东华道:“那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是心里觉得,还想再见你一面,所以碰碰运气。”凤九扑哧一笑,这可是东华帝君诶,这天下,但凡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见到的人,一句话的事情,何须去碰什么运气?她想象中帝君当时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可爱。 东华见凤九笑的如此明显,便道:“九儿,你在笑什么?” 凤九毫不掩饰,道:“我在想,你贵为曾经的天地共主,何须碰什么运气。” 东华帝君听了这话,面容瞬间严肃了起来,他极认真的看着凤九,道:“是碰一碰上苍给你我之间的运气。” 东华帝君说的认真极了,凤九止了笑意,情不自禁抱上东华的腰,头恰好偏在东华帝君的胸口,他们二人之间,什么也不必说。 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大部分的商贩已经开始叫卖了。刚烤好的酥饼,才出笼的包子,新磨的豆浆,各种香味各自飘逸着,争先恐后的跑进凤九的鼻子,她拉着东华东家摊铺上吃一个西边小店品一品,好不逍遥快活。 凡间的时光过的很快,不仅是时光快,就连天气都十分多变,早晨还是岚雾霭霭,中午也是艳阳高照,可到了这傍晚时分却雾色沉沉,一副要下雨的样子,见面尽头的远山更像是染了淡墨一样。或许是看惯了神族的风和日丽,偶尔的雨水还是四海水域的神力倾泻,今日凡间这烟雨粼粼的模样倒是让凤九看的有些痴迷。 两人站在江边,身后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因为大家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大雨,因此加快步伐趁早回家,小贩们也收起了摊子,只有凤九和东华凭栏站在江边,凤九在欣赏山雨欲来的景致,东华帝君亦是如此。 “我们今日就在凡间好不好。”凤九看着远方喃喃说道,东华帝君看着远方轻轻的“嗯”了一声,遂即抱上凤九的肩膀。 天上点点细雨落下,凤九突然说道:“没想到堂堂东华帝君下凡却淋了雨。” 言语中有调侃的意思,东华帝君亦是活泼的回应,道:“这么幸运,大概是和青丘女君在一起的缘故吧。” 两人如此对话,却又在对话之后默契地看了一眼彼此,东华帝君道:“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嗯”。 东华担心凤九受了风寒,凤九生怕帝君着了凉,他们身后不太远的地方便有一座客栈,名曰:识卿。 东华帝君一只手撑在凤九头顶上为她遮去了雨水,两人看见这客栈的名字,相视一笑,便走了进去。 凡人并不识得神仙,只觉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夜色随着雨水一同降落,今夜无星,无月,有风。 客栈的歌舞自从华灯初上便开始了,凤九支着脑袋看着这歌舞,这时候才觉得九重天上的舞乐还是要技高一筹的,因此也更觉这平淡无奇的舞乐无聊,脑袋发沉,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 东华帝君准确的捕捉到了凤九的状态,道:“九儿困了吧。” 说这话时凤九原本要下意识的否认,可东华帝君已经起身,并伸出手,凤九一笑,道:“嗯。” 接着,两人便回到了房中。 一间客房,有层隔断,凤九更衣洗漱后坐在里间的床榻上有些不安;东华在外间,此时也已经更衣完毕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卷随手化出的书,却是热茶凉了三分,书纸一页未翻····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期 东华帝君在烛光下为凤九解发带,两人宛如凡间小夫妻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凡间。识卿客栈。 凡间惯用红烛,还记得那一次在凡间,东华的凡身在那时以王君的身份与凤九成亲,那晚红烛高照,凤九和王君皆是一身红衣,红盖头遮住了凤九那时绝色的美貌可却掩盖不住因为欢愉的心情挪动的碎步发出的清脆的铜铃声。 铜铃声声响,丝丝扣心弦。 今晚又是在凡间,又是红烛晃晃,凤九看着那跳动的烛火想起那一次的大婚,她不经意的笑弯了眼睛,方才的不安消失了,她转头,透过那个隔层的屏风,她隐约能看见一身白衣的东华正坐在那里,好像在看书。 他还没睡,是跟自己一样睡不着吗?凤九这样想着,低头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屏风的另一侧,东华帝君的眼神落在了那久久未曾翻动的纸张上,此刻手中的不是书,只是纸张;他的余光落在了屏风上投出来的那个影子:纤细的身躯坐在那里,看不清具体的动作神态,但一个描样似的身影便是足够。 书桌上的烛火因为灯芯太长跳动了一下,拉回了东华帝君的神思,他手中化出一把剪刀,拿起剪刀这位尊神耐心的将那灯芯剪短了些,收回剪刀时,凤九已经站在了自己身侧不远处。 她就那样站着,寝衣稍稍宽松,白日的发髻发辫尚未解开,她看着他,他伸出手,她明白他的意思,走了过去,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 他稍稍用力,牵引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转身坐直身体,两只手朝着她摊开,她有些害羞,却依旧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那一次,在凡间,她是妃子,他是王君,她时常坐在他腿上陪着他看奏折,赏月亮,她还经常在他困觉之时在他脸上亲一下,表示鼓励他;他呢,也会回亲一下她,这是他们之间的亲昵。 东华帝君,到了凡间,他也是个俗人。 不,准确来说,爱上凤九之后,东华帝君也成了俗人,只是这俗,只对凤九一人。 他双手抱着她的腰,大约是怕她坐的不安分掉下去吧,他轻轻问道:“九儿不是困了吗?” 凤九自打坐下,东华抱着自己的时候,她便也是双手攀上了东华的脖子,一如从前在凡间那样。 “嗯,可是现在又不困了。”她总是这样,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在他看来却是在与自己撒娇,他最受不了她撒娇,也最喜欢她对他撒娇。 他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抱着她的手又将她往自己身边贴近了些,那只松开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九儿的头发还没解开,是吗。” 他这样同她说话,俨然将她当作一个小朋友,可她喜欢,这样的语气他从未有过,她是唯一让他这样说话的人。 凤九偏了一下自己的头,余光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着点点头,她大意了,还只当今日的头发只需要取下一根发带就可以了,全然忘记了自己今日被大舅母隆重的打扮了一番。 东华笑了,好温柔,在烛火的映衬下更加温柔。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什么东西在动,她想要转头看,他轻声道:“别动。” “嗯?”她疑惑。 他轻轻说道:“我在给你拆发带。” 凤九心中发愣,东华与她这样,仿佛,仿佛是凡间的恩爱夫妻一般,她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 她想,若是他们就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九儿,痛吗?”东华突然问了这一句,凤九有点疑惑,不知他具体指什么。 东华说:“我第一次为人拆发带,怕弄疼了你。” 凤九甜甜的一笑,伸出一只手朝着后面,似乎是要抓东华为她拆发带的那只手,东华会意,搭上凤九的手,凤九站起身,拉着东华道:“既然要帮我拆发带,那就认真的拆。” 她拉着东华走到她的里间,因为梳妆台在里间。她坐在梳妆台前,东华站在她身后,她说:“开始吧。” 两边的红烛愈发明亮,房中的烛火好像也更加活跃了,照的房间通明。她的脸映在铜镜中,他软软的一笑,举起双手开始为她拆发带,又解开那些发辫。她通过铜镜看着他,原以为那么多发辫他会不耐烦,甚至准备只要他拆掉一半就好,她也怕他手酸。可铜镜中的他嘴角一直扬着,东华觉得,这可比看书有趣多了,他才不会觉得手酸更不觉得不耐烦。 根根发带放在梳妆台上摆成一排,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凤九的背上。东华拿着梳子,轻轻的为凤九梳理着头发,让原本就如同瀑布一般的黑发更加柔顺。 凤九起身,她绕过木凳,面对着东华,她双手抓着他的双手,道:“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好害羞!她可是在他解发带的时候就一直在给自己鼓劲儿呢。此刻她有点不太敢看他的脸和眼,或者说,也实在不好意思看他。 他没说话,凤九以为,他大约是有顾虑,她想起那一次成玉教她装一脸的伤出现在他的房间时,他似被雷打了似的,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与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凤九想,或许他的顾虑从未消失过吧,她的心,一点点下沉······ 未完待续 凤九问东华能否哄自己睡觉,东华用行动做出了答案 行至朝雾里,坠入暮云间。 那高不可攀的九重天便是朝雾,没遇到凤九之前,东华帝君就走在朝雾中,餐风宿露,木兰坠露,秋菊落英,都是他的囊中物; 遇到凤九之后,与她的朝朝暮暮,都犹如太晨宫每每傍晚时分的落红漫天,他便从高高在上的尊神坠入到了这落红漫天的暮云之间。 若是大起大落,便是此刻的凤九。 她想他还顾虑着,她一点点失望,正准备用‘开玩笑’这样的话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却在一瞬之间,自己被东华抱了起来,她惊魂未定,看向他,他此刻卸去了法术,又是银发如瀑的模样,他抱着她,径直走向了她的床榻。 凤九方才一点点沉下去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抱已经扑腾到了嗓子眼,她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东华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她道:“为何卸了法术?” 东华看着她,道:“陪着九儿的,只能是东华帝君。” 他太会讲好听话了,她一时不知怎么接,下意识的撅着嘴,道:“怎么办,我讲不出好听话。”她又在撒娇了,无意识的撒娇,他真是对她撒娇没有一点办法。 东华帝君之所以卸下那法术,恢复了自己往常的模样,亦是真实的模样是因为想起了那日她断尾的时候,他吻她,她却误以为在梦中。今晚的陪伴,他要她实实在在知道,是东华帝君,不是梦。不仅仅是今日,以后的每一日,他都在。 烛火跳动,她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东华凑近,他吻上她,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绵长的吻。 情到深处,他紧紧地抱着她,她亦是牢牢的圈着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融进彼此的身体······ 许是因为他的力道,又许是因为他的重量,她有点支撑不住,无知觉的一点点往床榻上倒下,他跟着她的身子,亦是一点点倒下,他看的分明,即便是在发黄的烛火下,她的脸依然红的不像话。 他轻轻闭上眼睛,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这一刻,他与她前所未有的近。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本就有些稍稍宽松的寝衣此刻领口微敞,东华帝君只无意那么一瞥,就已经心神荡漾。 凤九此刻又是喘息微微香汗点点,她睁开眼,双眼愈发迷离。她从前听人说,意乱情迷,大概此刻她便是如此吧。可眼下,东华帝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或许是素日看惯了帝君衣冠齐整发丝严谨的高冷正经模样,此刻的帝君脸色发红,眼神朦胧,在这烛火之下有一种凤九难以描述的迷人感觉,她不觉想多看看他,仿佛是要将他的神色变化悉数看进心里,揉进心里似的。 他渐渐停下了猛烈的吻,她的唇也得到了释放,她看着他,他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起伏的情绪,道:“九儿,乖乖睡觉。” 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怎么现在让她乖乖睡觉,她软糯糯道:“那你呢。” 他眼神瞟了一眼旁边,道:“陪你。” 凤九满意的“嗯”了一声,亦是看了一眼旁边,然后看向东华,东华见状,也同样又看了一眼旁边,看回凤九。 凤九撅了撅,然后看着东华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东华眼神移下,于是起身,凤九这才朝床榻里侧挪了过去,然后侧着身子看着东华。 他掀开棉被,他为她盖上,他自己躺下,盖着同一个棉被,他侧身看着她,她觉得哪里不对,眉眼间有思考的痕迹。 他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更近了些,他伸出手将她揽在自己怀中,轻声道:“乖乖睡觉。” 她没说话,只是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然后甜甜的睡去······ 如他这样的尊神大约是不必睡觉吧,小狐狸在自己怀中呼吸均匀,气息平稳,他想起方才,原来情不知所起是对她,原来情难自控是前一刻。三十六万年,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理解。 凡间的深夜很是深沉,窗外还有雨声淅淅沥沥,伴着雨声他闭上了眼睛,今晚能有好梦,他知道。 翌日放晴,天光大亮,即使那太阳还没跃出江面,但整个街市已经明亮极了,小贩们也比昨日出来的早些,吆喝声也比昨日更重些。 凤九顺利的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率先看到的是一身白衣,还有几缕银发,原来昨晚的一切是真的,不是在梦中。她仰起头想看看他的脸,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他,谁知看到他的第一眼却发现他正眉眼清澈的看着她。 凤九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又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大约两秒才又重新抬头看着他,问到:“醒了很早吗?” 东华帝君说:“刚醒。” 凤九笑了,第一次见到刚睡醒的帝君,她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不过,这种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她就犯愁起来了。 未完待续 东华与凤九谈笑风生,对连宋却十分冷漠 已经更衣完毕的凤九此刻坐在梳妆台犯了难:昨日她大舅母为她编发的发带整整齐齐排在梳妆台上,静静的等着再次攀上凤九的发丝点缀她的美丽,可面前的这个凤九女君显然对它们很是陌生,不用说,凤九在想今日这发辫如何辫呢。她不自觉的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小,因为只是轻薄的郁闷,与烦恼无关。 此时东华帝君走了过来,他看着凤九在发呆,有瞧了一眼梳妆台上的发带,尊神超凡智慧,只一眼便明白了小狐狸的苦恼。 他走了过去,道:“九儿,你相信我的手艺吗?” 凤九还未反应,道:“什么手艺?莫非你要给我做好吃的?”说话间,她眉飞色舞,他也笑了,他的小狐狸在外人面前客气又沉着,在他面前却是小孩子心性,他扬起眉毛,道:“做吃的还是九儿代劳吧,我呢,做点别的。” 凤九想了想,说道:“别的?做什么?” 他看着她,神秘的一笑,他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对着镜子坐好,拿起妆台上的一根发带挑起一缕头发。黑色的头发红鸳色的发带纤长的手指······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原来第一次做也可以如此得心应手,不知是因为有心还是因为有天赋。 凤九透过镜子看着东华,他一脸认真,比昨晚解发带的时候还要认真,那认真的脸上眉头还稍稍有些皱,凤九一不小心笑出声,东华帝君这才注意到这小狐狸一直在看自己,他问她:“怎么了?” 两人通过镜子看着彼此,凤九说:“第一次看见你这副样子,觉得很······”凤九顿了顿,眼神向下停留了片刻,东华帝君道:“很什么?” 虽然在聊天,可帝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凤九想起来了,她说:“很可爱。” 可爱!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凤九才会说东华帝君可爱吧,旁人当真是没有这样的体验感受。 东华帝君也是意外,可爱。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三十六万年,第一次有人用‘可爱’来形容他,他自己都从未意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特质,可在听到她说了之后,他竟然有些开心,有些得意。 他伏在她肩膀,看着镜子中的她道:“好看吗?” 凤九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头发被整齐的编好,一如昨天的模样,她侧过头看着脑袋一侧,一切都很完美,只有那根稍粗一些用来束发辫的发带的蝴蝶节又些许歪,但却很可爱,如同东华一样,有些可爱。 凡间的一夜,只不过是神族的一须臾罢了。凤九和东华帝君回到神族的时候才是正午时分,东华帝君牵着凤九,他没问凤九回哪里,只带着他往九重天去,她亦不问他为何要带着回九重天,管他呢,在凡间他们度过了一整夜,在神族,他们只在一起了半天,这一日,在神族,他们也是要在一起的。 南天门前,九重天上,守卫目瞪口呆的看着东华帝君牵着青丘女君说说笑笑,这还是他们的东华帝君吗?怎的笑的如此灿烂! 瑶佩亦是远远的便瞧见了东华帝君和凤九,这一次她没有不管不顾的跑过去,她迟疑了,她的脑袋里想要一往无前的跑过去,可她的一双脚却迟疑了,潜意识里,她的脚告诉她,她不应该出现,她的出现只能是自取其辱! 成玉也看见了,她看见东华帝君的满面春风,她看见了凤九的眉飞色舞,她笑的更是开心,感觉自己的百花蜜有了方向了。 重霖笑嘻嘻的站在了原本要去找司命的路上,他跟随帝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帝君如今日这般高兴,按理说,今日帝君是去了魔族那里,看样子应该是带着凤九殿下一道去的,不然帝君不会这么高兴,而凤九殿下今日,好像与平日里又有些不同呢,也实在难为重霖,他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总之就是好看! 这天下事,无巧不成书。东华帝君第一次抱凤九,是那日凤九被骗着吃了失魂果,恰好在太晨宫门口被连宋撞上了;当时连宋打趣帝君:青丘的女人可不好惹。 今日,凤九和东华帝君有说有笑刚走到太晨宫就又看见了连宋,连宋一愣,东华帝君开心成这样也着实难见,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过毕竟是连宋殿下,他立刻笑容满面道:“今日好巧,居然误打误撞遇见了如此美丽的凤九殿下。” 看到连宋后,东华帝君已经收起了笑容,听了连宋的话,他更是白了一眼连宋,道:“你又来做什么。” 连宋一阵尴尬,道:“你我相识多年,如今你有佳人相伴,便疏远了我,这句话当着凤九的面说,着实让我好没面子啊。” 连宋能感觉到东华帝君的好心情,因此素日爱说俏皮话的他此刻调侃起来,更是不遗余力,惹得凤九忍不住笑出了声。 东华帝君却不高兴了,他看着连宋道:“在九儿面前,你要什么面子?” 这句话,问的连宋好没脾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连宋在心中腹诽,盘算着如何将这“重色轻友”四个字婉转又准确的说出来! 未完待续 凤九东华亲密无间的走在九重天,惹得神仙们纷纷侧目 如今凤九到了太晨宫就如同回了自己的青丘似的,在凡间那一晚的相处让凤九和东华之间的关系从之前的亲近变成了如今的亲昵。看着连宋一脸无辜,凤九自在的走到了六角亭坐下,太晨宫的宫娥倒是十分有眼力见儿,凤九刚坐下就端上了茶水,凤九亦是笑眯眯自然的接过来还顺口说了句谢谢,小宫娥立刻受宠若惊的跑开。 东华帝君瞧了一眼六角亭,凤九坐在那里端着茶隔空对东华抬了一下茶杯,东华帝君一笑,走了过去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凤九道:“不烫了。”凤九笑,然后喝了一口茶后又对着东华傻笑。 连宋站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重霖后脚进了太晨宫,疑惑的看了一眼连宋,没做声便要往里走,今日不出意外,太晨宫的氛围应该很好。路过连宋,连宋一把抓住重霖,道:“他俩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重霖莫名,道:“发生了什么?” 连宋摇了摇头,道:“眼下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 重霖翻了个白眼,有秘密这是必然的,即便是他这样未曾有过儿女之情的人也能想到的事居然还用连宋殿下说吗。但是他虽然觉得连宋这句话简直如同一句废话,可重霖也没有就此直接说出口,毕竟,连三殿下,一天之内不能总是被打击的。 重霖客气的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忙,客客气气的告辞后便走了,连宋则是敲着扇子在思索,片刻之后走到六角亭,一脸神秘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被突如其来这么一问,凤九有些懵,但东华帝君却是一脸不屑,看着连宋道:“你想说什么?” 连宋就喜欢同东华帝君说话,他看着东华帝君,道:“我觉得今日你们回来,关系明显很不一样,比之从前,倒是亲密了许多。” 这是凤九没有意识的,她自己没有察觉,所有的行为动作包括语言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她觉得这些都是十分自然的,可没想到在连宋看来,却是如此亲密,凤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东华帝君则是看着连宋,冷冰冰说了句:“关你什么事。” 漂亮!大家都以为东华帝君不知不觉中转了性,但事实上,人家堂堂东华帝君却是丝毫未改,所有的变化只有一人能瞧见,剩下的人,只配拥有东华帝君冷若冰霜的脸! 成玉看似无意的在瑶佩身边走了几圈,然后又故作无意道:“我去太晨宫了,你······既然那日帝君说课那样的话,你还是别出现了。”说罢,成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在九重天上混了这么久,都说东华帝君脾气不大好,可毕竟再不好也没听过东华帝君说什么狠话,但那日,帝君的语气中不容分辩不容反驳不容商量的意味很明显,若不是凤九在,恐怕那日的情况会更糟。 成玉朝着太晨宫走去,才走了没多久就瞧见了司命星君。成玉喊住了司命,道:“去太晨宫?” 司命点点头,道:“怎么着,成玉元君这也是要去?” 成玉点点头,道:“方才我瞧见凤九来了,我去瞧瞧。” 司命乐呵道:“如今成玉元君去太晨宫还真是十分家常啊。也······也不怕帝君不高兴?” 成玉瞥了一眼司命,道:“平常呢我自然是不敢随意去打搅帝君的,不过今日不同。” 成玉满面春风,司命道:“今日?有何不同?” 成玉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道:“方才我瞧见凤九和东华帝君那叫一个开心,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太晨宫呢。唉呀,我估计今日帝君的心情一定很好,我此刻去,凤九也在,我定然无事。” 成玉自信满满,司命若有所思,倏尔,他道:“元君快些走。” 成玉道:“怎么样,你也忍不住想去瞧瞧吧。” 两人同时加快步伐朝着太晨宫走去,连宋坐在六角亭,见东华帝君那里问不出什么便准备将主意打在凤九身上,他喝着茶,那茶水中有成玉酿的百花蜜,甜滋滋清清凉,在这样的天气喝这样的茶,非常合时宜。 成玉和司命一进太晨宫便看到了六角亭方向有人,仔细一看,不是凤九还能有谁。只是成玉有点不大高兴,道:“怎么到哪都能碰见那个浪荡子!” 司命知道成玉在说谁,抿着嘴不说话,两人朝着六角亭而去,见了东华帝君,异口同声:“拜见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瞧了瞧今日的阵势,道:“商量好的?” 未完待续 司命成玉联手挖掘东华凤九的秘密,凤九一不小心就上当 这一来一回之间,凤九也未曾说什么,她觉得,毕竟是在太晨宫,东华虽然宠着自己,可还有那么多宫娥瞧着,自己可千万不能越俎代庖啊。况且她相信,东华虽然嘴上说的严重,面色有点冰冷,对成玉和连宋他们定然还是不会怎么样的,于是她便也是笑着看戏似的看着他们。 成玉瞟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百花蜜,灵机一动道:“回帝君,因日前凤九说要同我一起去采花酿蜜,方才听小宫娥们说凤九今日来九重天了,于是我便赶了过来。”成玉一边说一边朝着凤九挤眉弄眼,东华帝君瞧了过去,凤九也是点点头,东华帝君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一声便是成玉被释放了,而司命则是正常的回来交差罢了,便在反馈完差事之后正常的站在一边候着。 成玉环抱着双手站在凤九身后看了半天,缓缓的说了句:“凤九,今日出门很匆忙吗?” 凤九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没有呀。” 东华帝君喝了一口茶,果然,清甜中带着丝丝凉意,在这样的时候品起来果然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还说不匆忙,你瞧瞧你这头发上的蝴蝶结都打歪了,来,我给你重新打一下。”成玉说着便要伸手来解开凤九的发带,凤九则是下意识的躲开道:“不用了,没事,我,我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 成玉不依不饶,道:“从前你是青丘小帝姬,怎么样都可以,如今你可是女君了,怎么还能如此不注意细节呢。”成玉抓着凤九的肩膀,说话间就要拆了凤九的发带。 凤九正在想怎么阻止成玉,脑袋自然也是东转西转的。 “那是本君系的。”东华帝君的声音犹如晴天中的一道······不能说是闪电,但效果确实相同的,连宋才喝了一口的茶还没来得及咽下这就从口中喷了出来,那茶水喷了一地,还有零星溅到了东华帝君旁边,眼见着东华帝君的眉头拧在一起就要发怒的样子,连宋赶忙掏出自己的帕子亲自擦拭帝君旁边的小桌子,重霖则是快速的端走桌上所有的茶杯,司命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大气也不敢出;成玉要解凤九发带的手顿在了空中,这情况,这原因,是她从未预料到的,她还没从自己的震惊中清醒;凤九则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眼神中有些害羞有些嗔怪。 扑通一声,芬陀利池的鲤鱼高高跃出水面,在空中还摆动了两下鱼尾才惊天动地似的扎进了池中,重霖将重新换的茶杯添上新茶端了上来,成玉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太晨宫中骤然响起了成玉元君那清亮又质朴的笑声:“哦!凤九啊,今日你这发带系的是真不错,真不错呢,十分灵动,十分灵动!” 成玉一边说一边鼓掌,然后脚步也一点点朝着司命和连宋那边挪动,说完这句话,恰好碰到了刚才擦拭完桌子心惊肉跳坐下的连宋,成玉顺手拍了拍连宋,道:“三殿下,你说是不是?” 连宋这时候还能说什么,下意识开口:“是是是。”末了又觉得自己这三个字有敷衍的成分,便有伸着脖子佯装细细打量,实则是心神不定的看了几眼,然后转头道:“成玉元君说的很对,很是灵动啊。” 司命站在一边,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此刻也已经一点点回落,但瞧见成玉和连宋两人的反应司命又开始头痛了,他觉得这两人的表演未免过于肤浅,恰好成玉此刻看向司命,司命撂了个“看我表演”的眼神给成玉,成玉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那动作那神情,俨然就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意思。 “凤九殿下今日的装扮似乎与平日很不一样呢。”司命先是抛出这一句,凤九与司命关系不错,听司命这一说,便也是兴致勃勃道:“是吗?这是我舅母们给我做的衣裳。” 这句话一出,成玉、连宋、司命包括帝君身后的重霖一瞬间脸上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们此刻也都明白了为何帝君今日如此高兴,原来是去见了‘娘家人’,难怪心情好成这样! 东华帝君听小狐狸这么一说,瞬间伸出一只手扶着额头,手掌遮掩之下,一张脸却莫名笑的很灿烂,只是旁人不知,东华帝君此刻的想法除了那说不完的喜悦之外,便是觉得他家小狐狸依旧笨笨的,随随便便就叫人套了话。 成玉给司命一个眼色,示意他接着表演,于是司命又道:“哦!伏觅仙母真是一副玲珑心肠,教的几位儿女各个都是蕙质兰心呢。”司命说的诚恳,凤九听的欢喜,又道:“那是自然。司命你什么时候空了我带你去我姥姥的狐狸洞,那里才是真的美呢。对吧!” 最后这个“对吧”是凤九对着东华帝君说的,在场的神仙人均一个暧昧的笑容,东华帝君则是眉毛一挑,满眼柔情对着凤九点点头,凤九则是心满意足的笑了。微风中,这傻狐狸还不知被人挖了秘密! 未完待续 一向高冷的东华帝君其实是一个唠唠叨叨的神仙;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李清照《减字木兰花 · 卖花担上》 成玉觉得,凡事只要努力争取,总会达到目标的,比方说,在太晨宫她说让凤九与自己一起去采花,后来被东华帝君否了,不过在成玉‘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东华帝君总算是同意了。不过这‘苦口婆心’可不是劝东华帝君,而是成玉一句一句教给凤九让她如何劝说帝君同意来着,因此,准确地说,东华帝君是被他的傻狐狸说服了,这才同意的,而帝君不同意也是有原因的:凤九还未飞升上神,不在自己跟前就在青丘或是十里桃林,这三处帝君是很放心的,但离开太远,帝君总是不放心,他总是会想到初次与凤九认识的那一天的情形,在他心中,他的傻狐狸是需要他来保护的。因此,成玉的提议仅仅还是提议的时候就被东华帝君给否了。 东华帝君这向来不理红尘的神仙如今也尝到了担心的滋味,也尝试了唠叨的感觉,当日凤九回青丘时,东华帝君反复说了两遍,让凤九记得遇到任何事一定记得先用法术震动脚上的铃铛,凤九则是连连点头,心里更是有了甜到溢出心房滋味。 次日,成玉一大早就来了青丘,凤九还在自己的小竹楼梦香悠然,成玉呢也是毫不客气,得了迷谷的暗示后便直奔凤九的房间,十分不顾形象地拍着门,害得凤九在梦中都不能安宁,迷迷糊糊醒来想发火却瞧身边没有一个人,可那有些吵闹的声音又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回响,她这才意识到,是成玉在敲门呢,于是便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榻,浑浑噩噩地开了门,顺势一头栽进了成玉的怀里。 成玉原本是精神抖擞甚至有些斗志昂扬地来找凤九,见她如此瞬间没了脾气,无奈又带点宠溺的一点点把凤九推回到床榻,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苦口婆心,主要是以须弥山的许多传说为主。 在成玉看来,说什么约定的好的那些事实在多余,凤九既然应了自己便绝不会食言,况且这次去采花,还是为了给她的东华帝君酿百花蜜呢,只不过,不食言不代表这小狐狸不会拖沓,但向来好奇心重的凤九一定抵不住对须弥山的好奇,所以,成玉将凤九的弱点拿捏的死死的,靠在凤九的腿上,有理由条又不紧不慢的说着须弥山的传奇之处。原本还以为至少要说个几点凤九才能彻底清醒,没想到成玉只开口说了几句,凤九便已经彻底清醒,道:“快别说了,我们这就走。” 这雷厉风行也是让成玉叹为观止,成玉瞥了一眼凤九的衣裳,道:“凤九姑奶奶,您倒是更衣洗漱再走啊,我们总不能这样邋遢地走吧,到时候让东华帝君知道了,我催着你连头发梳好就出了门,还不得收拾我啊。” 凤九白了一眼成玉,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了,帝君可是很温柔的。” 成玉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下,温柔?!确定这是在形容东华帝君?!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凤九,凤九却已经在悠然自在的拿着衣裳了。 昨日她舅母们送的衣裳依旧摆满了她的房间,凤九随手拿了一件莓红色的衣裳穿了,因为都是红色系的衣裳,实在没什么可挑的,凤九便也随意起来,她那些舅母们的审美凤九是信得过的,别说是凤九,就连她姑姑白浅上神也是称赞过的。衣裳是穿好了,但是与衣裳相配的首饰凤九是真的无心再挑了,她快速地梳了梳头,将一头乌黑的头发辫成了一个发辫,又坐在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只这一眼,她骤然想起与帝君初见时,她好像就是这样的装扮······ 今日的朝会天君坐在那里很是有些不高兴,神仙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东华帝君一人坐在那里悠然自在,手支撑着脑袋,思考者他家小狐狸是不是已经出门了,到哪里了,他们说要去须弥山,那是梵境的地方,唔,等会要让重霖亲自去一趟灵山,拜见一下灵山诸佛,还请他们照拂一下自己家的那只爱玩又胡闹的小狐狸才行······ “今日本君瞧着,怎么少了几位神君啊。”天君的声音从凌霄殿的宝座霹雳而下,诸位神仙面面相觑,哪有几位,不过就只是文昌帝君没来,再就是,青丘女君今日没来。 说到文昌帝君,前几日按时参加朝会时天君自己便已经有了数,至于青丘女君,青丘本就自在,女君即便是来也是来瞧东华帝君的,女君不来,谁也不会说什么。看来今日的矛头对准的是文昌帝君了,诸位神仙心下明了,但仍旧要想办法给天君个说法才好。 司命站出来,道:“回禀天君,文昌帝君外出游历了,估摸着也就这两日便该回来了。” 天君虽然确实是在责问文昌帝君,但如今被大家看穿心思也着实有些拉不下脸面,听了司命这番话后更是故作大度道:“是吗。除了文昌帝君嘛,外出本君是知道的,本君说的是别的神仙!”天君的语气莫名提高了一个调门儿,不难听出来又一股子才生出来的怒气。司命偷偷瞧了一眼帝君。 未完待续 成玉问凤九,若帝君喜欢上别的女子怎么办? 东华帝君稳坐其上,大有一种神游四方的感觉。可司命确实心明眼亮,他再次揖礼道:“回天君,再就是青丘女君今日未来。许是,许是青丘公务繁忙,女君在处理公务吧。” 司命这么一说,大殿上更加安静了,大家都等着瞧瞧天君的反应,毕竟接下来天君的反应应该会很有趣。 天君一惊,道:“青丘女君······”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好像是怒气微消,可神仙们也知道,天君这怒气怕是只能自己消化了,想要发出来恐怕没什么机会了。因为在天君说道青丘女君四个字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坐着未出声的东华帝君突然换了个姿势同时咳了一声。这不,不出所料,天君话锋一转:“青丘女君公务繁忙,没来朝会可以理解。除此之外,司命星君,今日便都齐全了吗?” 司命道:“回天君,今日齐了。” 天君沉默了片刻,道:“近日天族将与青丘再次谈议白浅上神和夜华的婚事,大家群策群力,务必择几个好日子,再商量些礼单,等白止帝君回来亲自选一选,方不失重视。” 诸位神仙能感受到天君今日蠢蠢欲动的怒气,大家在听完吩咐后无一不点头思考,东华帝君则是垂下眼眸,看似是已经在闭目养神了。 成玉和凤九从青丘出来之后便一路朝着须弥山的方向走,两人本就是好友,又知彼此心事,一路上倒也欢乐许多,成玉调侃道:“你这随我一走,少则一两日,多则四五日,那瑶佩可是留在了九重天呢。” 凤九道:“那又如何?” 成玉耸了耸肩,道:“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前些日子你闭关,瑶佩可是天天在帝君朝会之后跟在帝君身后,惹得九重天上谣言四起呢。” 凤九一听,来了精神,道:“什么谣言啊?” 成玉见凤九好不容易有了些该有的反应,这才有些满意,道:“大家都说,你要给东华帝君娶侧妃呢。” 凤九听完瞬间哈哈大笑起来,毫不顾忌形象,笑到弯下腰捂着肚子,一双眼睛也笑出了眼泪,成玉在一边歪着头,道:“你这是该有的反应吗?正常女子听到这样的谣言不应该紧张吗?你这是什么反应?” 凤九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道:“我,我觉得,九重天的神仙,未免,未免也太看得起我白凤九了,他们,他们居然以为,我能做得了东华帝君的主。哈哈哈哈哈”接着凤九便又是一阵笑声,成玉则是眯着眼道:“你果真做不了东华帝君的主?” 凤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成玉走过去抓着凤九的手,追问道:“凤九,跟你说话呢。” 凤九这下才好不容易缓和了些,道:“成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嘛?而且,东华帝君,他有什么必要非要娶侧妃呢。他又不是天君。” 成玉想了想,道:“诚然,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可若是以后东华帝君又欣赏了旁的女子呢?” 凤九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你们不是都说东华帝君情志专一吗,他怎会喜欢旁的女子?若是欣赏嘛······”凤九顿了顿,成玉追问:“若是欣赏了,又当如何?” 凤九松了口气,道:“我跟帝君的审美大约是差不多的,他若是欣赏的人,那我应该也欣赏。” 凤九的回答让成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这个傻乎乎的朋友了,男女之间,很多情绪没发生的时候任凭谁说,都是头头是道,可真的发生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过,成玉觉得,如凤九这样天真也很好,她很是希望她的这个好朋友能够一直这样开心善良下去。 成玉牵起凤九的手,道:“咱们走吧,此去须弥山,还得有一段路呢。我还听说,梵境有好几座神山,这一次我们可以好好看看了。” 凤九点点头,道:“快走吧成玉,你怎么跟帝君一样,唠唠叨叨的。”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听见成玉的声音回荡道:“东华帝君?你细细说来,帝君如何唠唠叨叨了?”语气中有调侃有玩笑,总之,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旷野,配着鸟语花香,好一副悠然自然逍遥图······ 朝会结束,东华帝君率先离开了凌霄殿,瑶佩远远的跟在帝君身后,有时候跟着走两步,有时候停下脚步看着帝君的背影,她无视周遭异样的眼光,只看着帝君的背影。 回到太晨宫,东华帝君唤来重霖,给重霖交代了一番后便紫袖一挥让重霖去了。重霖出了书房的门,瞧见司命,道:“我正要去灵山拜访诸佛,司命可有什么交代吗?” 司命想了想,道:“多谢仙官美意,咱俩啊,只把帝君的心事办好即可。”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帝君的心事才是这太晨宫顶要紧的大事呢。见重霖走了,司命深一口气,站在帝君书房门口道:“帝君。” “进来。” 司命闻声而入,帝君不知在看什么有些入神,司命道:“昨日小仙瞧见帝君救的那女子,哦,灵山的莲池所化生的仙女似乎额间发青,想来那黍尸兽恐怕还在不断吞噬她的仙元。若她当真死在了九重天上,恐怕有些不妥啊。” 东华帝君皱了皱眉,道:“司命,如今这样的事还要本君教你吗?” 未完待续 连宋给司命支招如何处理瑶佩,司命瞬间茅塞顿开; 司命一惊,这样的事,从前也没发生过啊,从前帝君老人家救了女子只有凤九殿下一人跟着上了九重天,受了伤还是帝君您老人家亲自施救的,就连灌醒神汤这样的小事都是帝君自己做的,他司命什么时候插手过,自然没什么经验了!不过这样的话,司命只在心中吐槽了一遍,没说出口。 司命毕恭毕敬的揖礼道:“小仙明白了。” 东华帝君又是袖子一挥,司命也悄然退出了书房,他现在站在太晨宫的院子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望着天空想了许久,重霖刚走,成玉又不在,凤九也随成玉一起走了,他该怎么办,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司命第一次觉得神生艰难啊! 太晨宫幸好没有日头毒辣辣的刺眼,否则司命此时此刻一定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了。 神生艰难也要面对,司命走出了太晨宫,他的小脑瓜飞速的转着,以希望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就能想出十分妥当的方法,以至于迎面而来的连宋三殿下完全没有入他的眼,愣生生与三殿下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连宋本不是拘泥于礼节的神仙,可因为了解些司命,今日司命这般不与他打招呼,连宋立刻觉察出蹊跷,于是连忙喊住司命,道:“司命!” 司命因为方才太过专注,被连宋一喊,瞬间吓了一跳,后背明显的僵了一下,转过头一看连宋,却又是两眼放光,那模样,连三殿下看了竟莫名有些害怕。 司命快步走了上去,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便将自己的苦恼倒豆子似的给连宋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看着连宋等着他给自己答疑解惑。 连宋轻飘飘看了一眼司命,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此话怎讲?”司命有些搞不懂。 “咱们做神仙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但这姑娘心心念念是为着帝君而来,若当真有个什么,传出去也不大好听是不是?”连宋循循善诱,一点点疏导着司命。 司命听了此话深深点头,本来这件事他无需考虑,这也是因为考虑到这姑娘为着帝君而来,传出去恐怕真的不好听,因此便犯了难。 连宋见司命对此话表示认同,于是扇子一挥,道:“司命,我给你出个主意。” 司命连忙凑近连宋,连宋道:“既然不能不管,那你就多多的管,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连宋一脸自信,司命却一头雾水,连宋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凤九对那姑娘的态度,以你的身份是不方便关照那姑娘的,你就这样······”连宋做了个动作,司命附耳过去,两人嘀咕了片刻,司命的脸上逐渐有了拨云见日的喜悦,随后便是看见司命朝着连宋行了个礼,又不住口的连连谢过,然后又折回了太晨宫。 瑶池边,瑶佩坐在那里发呆,成玉元君走了不过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但瑶佩就在此处坐了一上午,她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当是瑶池的仙泽能在池边滋养她罢。 “瑶佩仙子。” 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瑶佩回过神,转头一看竟是两个清秀的宫娥,瑶佩行了礼,道:“仙娥有何事?” 其中一个宫娥道:“我们是太晨宫的宫娥。”说到太晨宫的时候瑶佩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只那么一瞬,她的脑海中已经上演了无数的片段,做了无数的假设。 瑶佩道:“原来是太晨宫的宫娥姐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啊。”她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若说方才是形如僵木一般的坐在瑶池边,那此刻她才算得上是一个正常的人。 那宫娥道:“我们奉凤九殿下之命来照顾您。” 瑶佩身子一僵,道:“凤,凤九殿下?你是说凤九女君吗?” 那宫娥点点头,道:“正是。” “可你们不是太晨宫的宫娥吗?为何会是奉凤九女君的命。”瑶佩不解,况且凤九女君不是同成玉元君一道去了须弥山吗。 那宫娥笑了笑,道:“今早凤九殿下遣了迷谷仙君来太晨宫,很是关怀您呢,说前几日看您的面色不大好,原本也叮嘱了成玉元君的,可今日元君与殿下一道出游了,所以派了迷谷仙君来传话,让我们好好照顾您。” 那宫娥一口一个殿下,俨然与凤九亲近的不行,瑶佩愣了好半天,那两个宫娥也不打扰,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她回神似的。 良久,瑶佩再次屈膝道:“既如此,瑶佩多谢两位姐姐的美意,只是,只是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那宫娥道:“仙子莫要这样说,我等既然受了殿下的托付,那定然是要做到的,否则殿下该不高兴了。” 话音刚落,两个宫娥就上前一步,按照今日司命的嘱咐,将瑶佩这几日什么时候泡汤,什么时候喝药,什么时候药王回来诊视的时间安排给瑶佩说了清楚,瑶佩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整个人也是懵懵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如自己这般的人,是要与她争一争东华帝君的,趁早死了,也免得横生事端,她怎么肯如此照顾自己呢,她对这位女君的好奇顿时溢出了胸腔,她瞧了一眼两位宫娥,道:“二位姐姐,凤九女君,是怎么样的一个神仙啊?” 未完待续 凤九和成玉险些承受不住须弥山的磅礴仙泽; 清音曼曼,世间朗朗。这两位宫娥听到瑶佩如此一问,其中一个一直未曾开口的宫娥道:“凤九殿下啊,天真活泼,心地善良,严肃起来也真的很严肃,可平日里却很是平易近人呢,而且生的很好看,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那宫娥说的骄傲,瑶佩又道:“第二绝色?那第一绝色是谁?” 那宫娥骄傲地看了一眼瑶佩,道:“说是第二绝色,可在我们看来,凤九殿下还小,若是再长大些,定然会更加美丽的。这第一绝色呢倒也不是外人,而是殿下的亲姑姑,白浅上神。” 瑶佩这才明白了,只听见两个宫娥继续讨论:“说来也是咱们天族的福气,这四海八荒美人谱上排名一二的美人都与咱们天族有很大的渊源呢。”瑶佩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下更加好奇,另一个宫娥道:“可不是嘛,一个是天君亲自定下的太子妃,未来的天后;另一个则是咱们太晨宫的帝后。” 瑶佩急了,她道:“太晨宫帝后?。” 虽然是询问,但两个小宫娥好像却不大开心了,其中一个道:“怎么?仙子有所怀疑?不过也是,毕竟你刚来不知道,虽然殿下尚未与帝君成婚,可这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东华帝君三十六万年以来,送上门的女子简直多得数不胜数,妖几族更是变着花样的想要博得东华帝君的青睐,可帝君却从来心如止水,从未多看过一眼,唯有殿下,帝君与殿下之间,那才真是情深似海呢。” 那宫娥说的着迷,另一个宫娥听得过瘾,完全忘了中间还夹着一个瑶佩。在九重天上这么久,第一次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东华帝君的八卦,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两个人兴奋了,再加上还有瑶佩这么好的一个听众,能不开心吗。 司命远远地瞧着瑶池边的情形,脸上有种不可捉摸的神情,看了片刻便也转身走了。 须弥山,此乃梵境神山,四周有八山八海围绕,还没上山便已然觉得磅礴之气十足,此时扑面而来的仙泽更是让凤九和成玉隐隐有些不适应,初来此地,还需要适应适应。 难怪须弥山甚少有人能够去往,便是这气势恢宏的仙泽就不是一般神仙能受得了的,幸好凤九之前闭关修炼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东华给她的仙丹,到也勉强能适应的了,而成玉呢,用成玉自己的话来说,她皮糙肉厚,缓一会就好了。 须弥山尚未靠近,仅仅是这八山之下八海之滨就要这两位神仙席地打坐了,良久,凤九睁开眼对着成玉道:“怪不得那百花蜜甜,如此费功夫,再不甜恐怕苍天都看不过去了。” 成玉笑道:“这百花蜜啊,心里甜的人喝了自然是甜的。对吧。” 这个‘对吧’,大有深意,凤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或许是打坐真的有效,此时凤九已经感觉很好了,在这仙泽磅礴之中竟然觉得很舒适,而成玉也正如她自己所说,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两人互看一眼,站起身面朝着其中一座山,成玉道:“要不,我们碰碰运气?反正也是要去别的山看看的。” 凤九环抱着双手,道:“来都来了,那便看看吧。” 她们看着其中一座仙泽最盛的仙山,缭绕的水汽之下,青葱隐隐约约,山顶上的那片天是淡墨色的,与那清白的水汽、朦胧的青翠十分相配。 这世间大约就是如此吧,不论是神仙还是凡人,只要是女的,便对好看的一切没有任何自制力。凤九和成玉亦是如此,她俩相视一笑,两人同时伸出手只在身前画了一圈便飞向了那座好看的仙山。 凡间说,山色空蒙雨亦奇,大概就是如此,只落在了山腰之下,两人便已经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眼:山中青翠无比,每一块山石都透着亮光,隐隐约约还能感觉的水汽落在身上,却毫不黏腻,只觉湿润无比,身子反而觉得十分舒适。 成玉眼前,花花草草东一簇西一簇,虽然都是自己素日见到的,但在这样的仙山之中,倒有了别一番的景致。成玉拉着凤九,两人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朝着山上而去。 凤九道:“成玉,我们非得如此感受这山中美景才可以吗?” 成玉微微喘着气,道:“非得如此才更觉百花娇嫩呢。” 凤九挑挑眉,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两人再不说话,一点点向上,不知不觉便已至半山腰,落在云雾中,清风拂面,水汽净手,自是逍遥。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拿着一本书看了几页便搁置在一旁,他起身前往芬陀利池,那里的长椅被整理得十分干净,东华帝君坐在那里,似乎在凝神静听也好像在神游八荒。重霖走了许久,大约今日晚些才能回得来,东华帝君第一次觉得无聊,第一次认识无聊,他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眼神落在六角亭许久,他站起身决定去十里桃林瞧瞧。 一道紫光乍现,光泽中有些许佛铃花花瓣,东华帝君就此消失在了太晨宫,转而携着佛铃花瓣的紫光落在了十里桃林。 十里桃林桃花灼灼,花瓣在空中轻柔地漂浮,东华帝君踩在落满花瓣的地上,闻言:“东华帝君光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未完待续 十里桃林来了不速之客,折颜调侃这位客人是孤家寡人 倒也不是太晨宫待不住,也不是九重天已经不能留住东华帝君,只是自从动了情有了相思,便是辗转反侧左右不行。 东华帝君站在一丛菖蒲前道:“你整日在这十里桃林,竟也不觉得无趣?” 折颜上神一听这话倒是稀了奇,若是寻常一个神仙如此问他,他都可以理解,若是白止帝君如此问他,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白止最是耐不住性子忍不了无趣,可眼下,是东华帝君啊!是十几万年在太晨宫不问世事的东华帝君啊,无趣这个词,再如何也不该从他口中说出。 不过凭着折颜上神的通透,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于是他走到东华帝君身边,看似无意又慵懒的伸伸懒腰,道:“凤九走了,很是无聊,对吧?” 虽然是个问句,可人家折颜上神就是揣着答案问这个问题的,东华帝君转身,直接化了一方席,坐下不说话,只认真的煮起茶来。 帝君他并非是想念折颜上神,只是不知为何,近日他越来越不想一个人呆在太晨宫,总想着出去走走。这四海八荒,他动心起念的去处无非就是那么两处,一处是青丘,另一处便是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 原因嘛,自然是凤九在青丘,若不在青丘也不在太晨宫,那就在十里桃林了。虽然今日凤九不在,可在十里桃林待着倒像是能看见凤九幼年时的影子似的。 若仔细追溯起来,东华帝君还应该感谢折颜上神还留着有他画像的藏书呢,否则小狐狸怎么会一见到自己,听说自己是东华帝君后那样欣喜呢。 想到这里,东华帝君不自觉的笑了,他想起了第一次救下小狐狸时她那一脸天真的模样,后来因为自己的缘故,那张天真的脸上不知留下过多少眼泪。 折颜上神将东华帝君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他笑眯眯道:“东华,不如,你尝尝我的涂林酒?” 东华帝君眼皮子一抬,看了一眼折颜上神,点点头。 就这样,在落红漫天的十里桃林,两位洪荒尊神就这样自斟自饮起来。 另一边的成玉和凤九可没这么悠闲。 山中天气最多变,尤其越往山林深处更是难以捉摸,来时凤九和成玉还抱怨这阳光的强烈,这不,才走进了山中不到一半的地方便已经有种云青青兮欲雨的感觉了,不仅如此,山中的风的确寒冷,一直这样吹着多多少少有些刺骨。 凤九道:“酿百花蜜可真费劲,不过成玉,我倒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成玉搂着凤九,两人抱的很紧,似乎想要以此取暖似的。 成玉道:“为什么佩服我?” 凤九道:“像这样的天气,以往你也经常遇到吧,你都坚持下来了,可不让人佩服吗。” 成玉一听,叹了口气,道:“凤九,你想听实话吗?” 凤九点点头,成玉一脸哀怨的看着凤九道:“从前我自己出门的时候,从未有这样的情形,总是风和日丽,唯独今日带了你。” 成玉的意思,大约好像是在说,凤九引来了这凉风和要下雨的天似的,凤九也很委屈,道:“我前些日子与帝君去魔族,尚且没遇到任何情况,怎么一跟你出门,就成了这样?” 两人就这样在寒风中互相“攻击”着,又一阵大风,凤九和成玉同时打了个寒战,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遂即便捂着脑袋往深山中跑去。 当然,作为两个神仙,只是用脚跑显然是不够的,两人同时施法,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感觉周围一切逐渐明亮之后才放下遮着脑袋手,收了法术,停下脚步,定睛一看,一切又是山明水秀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又到了哪座山,因为眼前的景色与方才不同,此山中,倒是风和日丽的模样,只是没什么花草,只有成片成片错落有致的树木。 那些树木伸展着枝桠,山中又总是蒙着雾气,不过,按照成玉和凤九的判断,应该是仙泽,两人在这山中倒是舒服很多了。 因为全是树木,成玉和凤九便一边走一边看,似乎这些树木有些她们识得,有些却从未见过,两人一边看还一边讨论研究着。 不知多久,树木逐渐变少,眼前出现了一片浓厚的仙泽,模模糊糊似乎隔断了前面的路,但隐隐约约中又能瞧见地上的山石,两人看了一眼,心中好奇的想法越来越浓重,于是两人牵着手朝着那隐隐约约的山石和浓厚的仙泽走去。 未在其中时,以为前路尽失;而此刻身在其中,却觉得眼前还有无尽前路。两人牵着手一边走一边努力的朝着前方看着,眼前的仙泽愈来愈浓,走了一段变浅了些,凤九成玉正要欣喜,却又一在一步之后在此扎进了浓厚的仙泽之中,两人无奈,只得继续摸索,好在此时山中天光大亮,否则,今日她们恐怕是要困在这团仙泽之中了。 未完待续 如若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可每三日一期,每期十章。 东华帝君心不在焉,一边敷衍折颜,一边想念凤九; 正所谓千弯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此刻的山中雾轻云薄很是飘渺,凤九和成玉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相视一笑,两人经此一遭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定睛细看,此时山中大约也是傍晚时分了,那清薄的雾中还有些许发红,山中此时比之上午更加美丽。 成玉深吸一口气,道:“凤九,我怎么觉得晚上我们要宿在山里了?” 凤九点点头,道:“我呢,倒也不是害怕,可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个稳妥地地方歇一下?明日,明日再具体找找须弥山?” 成玉翻了个白眼,道:“那是自然,若是我一个人那是无所谓的,可如今有个你,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东华帝君交代啊。” 成玉话音刚落,不容凤九反驳便直接朝着前面走了,凤九则自然的跟了上去,道:“也对,毕竟我这个提议也是担心没法子同连三殿下交代。”这样的攻击对于今日的两人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了。 十里桃林中,折颜上神突然放下酒杯,脑袋一歪,看着东华帝君道:“你说凤九与成玉到了须弥山了吗?” 这无意的一句话正是东华帝君心中的忧虑,虽然他的小狐狸有些笨,不过,自己已经让重霖去拜访了灵山诸神,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想必他们很快会发现的。 这边两位尊神相对坐了一天颇为无趣,东华帝君起身准备回九重天,他盘算着此时重霖应该回来了。 山中寒意渐重,凤九和成玉正在漫无目的的瞧着好去处,眼尖的成玉率先看见了远处的一片火红,她兴奋的抓着凤九的袖子,道:“凤九,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成玉指着的方向,凤九也同样看见了一片火红的颜色,看上去不是什么奇怪的景象,应该是一片红花。 两人牵着手朝着那片红色而去,越走近越能闻见幽幽香气,两人朝着那片红色走近,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片鲜红的花朵,虽然红色都是一样,可仔细看,那些花朵却各不一样,成玉瞧着,心中也是欢喜,凤九看着更是觉得眼前明媚。 再往前走,忽见一个用几根竹竿搭成的花架,上面攀爬着诸多盛放的鲜花,结结实实压了个遍······ 两人走入那花架的拱门,又放眼望去,竟全是花朵铺成的道路。 可说是铺,着实有些刻意了,那些花朵分明是肆意生长的,无缘无故就成了一条小路······ 成玉凤九顺着这布满鲜花的路一直走,大约百米左右眼前的花朵骤然又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青草地,青草翠绿柔软,草地的四周还种着许多的果树,果树上开满了花朵,瞧着这花朵满树的样子,估摸着等到结果子的时候应该能扎扎实实压弯了果树呢。 成玉和凤九此刻心花怒放,两人踩在绿草之上,轻绵柔软,凤九顺势就躺在草地上舒展四肢,这一日下来,可把她累坏了。比起从前她在自己四海八荒的闲逛,累了便歇下来,今日她可是一刻未曾停歇呢,眼下遇到这绿草织成的地毯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呢。 成玉叉着腰看着周围的情形,一棵樱木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小路,成玉朝着那小路走了两步,隐隐约约觉着那小路的尽头恐怕更有精彩之处呢。 成玉赶忙拉起来凤九,道:“凤九,你瞧那。” 凤九不得不感叹成玉的好眼力,如此窄小的路都能被成玉无意间发现,她本就是个好奇心重的神仙,听成玉这么一说再经自己这么打眼一瞧,果然是,她也觉得尽头大有精彩! 山间的暮色越来越重,一轮圆月爬上了天空。两人说好,若是尽头没什么精彩,便回到此处歇息,若是有,那另当别论! 天上地下,何处赏月最佳呢?若是有赏月之心,恐怕此时此刻,此山之间,此心此境最是合适! 月色空明如水,月色下山中仙泽尽隐,青草的香气绵延清新,不时有鸟鸣声划过夜空。越往前走,好像光亮越多,那光亮并非月色,倒像是烛火之光。 成玉道:“前面怎么好像有烛火啊?” 凤九道:“我看着也挺像,莫非这深山之中还有人住?” 成玉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烛火绰约的地方道:“我们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未完待续 凤九和文昌帝君背靠着月桂树睡着了; 山中的夜色来的猝不及防,似乎那橘红的晚霞只出现了一霎那便骤然被裹进了无边的黑夜,与此同时,月亮似乎是将山中的寒意悉数卷进了广寒宫,再借着月光一点点散了出来。 凤九和成玉的手都有些凉,两个人虽然牵着彼此可也并没有温暖多少,迎着那微弱的灯光,两人越走越近,直到完全走入那片在月光下显得无比挺拔的树林之中,那树林之中俨然一排古朴的房屋。方才那微弱的光亮正是从这屋子间漏出来的。 凤九和成玉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莫名有些害怕。凤九胳膊肘碰了碰成玉,眼睛盯着那一排屋舍,道:“成玉,凡人常说凡间有鬼,你说,咱们神族,会不会也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成玉有些犹豫,但语气确实很坚定,道:“凤九,我说,咱们好歹也是神仙了,如此······”成玉说这,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如此吓唬自己,当真合适吗。” 凤九想了想,点点头,道:“成玉,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能如此吓唬自己。那,那咱们过去看看?” 成玉虽然没点头,但脚步已经朝着那边去了,凤九便也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两人距离屋子越来越近,突然,正中间房屋的门突然打开了,屋子里的光瞬间倾泻而出,四周一瞬之间都明亮了起来。 凤九成玉一惊,屋中走出来一个人,一身白衣在灯火通彻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两人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不是别人,却是那连日不曾朝会的文昌帝君。 凤九本能的后退一步,有些惊讶,道:“你?你怎么在这?” 比起凤九的惊讶,文昌帝君倒是显得很从容,他微微一笑,走出门,道:“你们来得,我为何来不得?况且,这本就是我家啊。” 成玉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你家?” 文昌帝君道:“是啊,我游历四方,四海为家,偏偏最喜欢此处景致,便造了这屋子,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自从回到神族,文昌帝君的态度比起在乐野之境倒是热情了许多,毕竟也在九重天呆了这么久,对于成玉元君,他还是听说过的,况且在东华帝君的太晨宫也是见过的,因此此时的态度倒也算是熟络了不少。 凤九下意识的想拉着成玉离开,谁知文昌帝君却抢先一步道:“我劝你俩今晚在此住下,免得出了什么事东华帝君找大家麻烦。” 文昌帝君说的坦荡,说的有道理,成玉觉得很对,于是便道:“凤九,文昌帝君倒是提醒我了,是了,我出了什么事倒是无妨,你若有什么一点点意外,那东华帝君能饶的了我吗。” 成玉看样子在自说自话,实则也的确是在为自己思考。凤九没法子,与其说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凤九也担心成玉,所以她也就不说什么,只能站在一边不说话。 月色高洁但却免不了清冷,凤九和成玉更衣之后成玉倒是一扎头就睡着了,凤九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在这样的地方遇到文昌帝君,凤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月光清幽的照着神山,山中寂静,凤九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却好像听见了琴声。她翻了个身,刚刚才卷来的睡意瞬间又荡然无存,这次她听清楚了,的的确确是有琴声入户,凤九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琴声悠扬却有说不出的孤寂。 她起身,想不通在此深山之中除了她们还有什么高人隐居于此。凤九回头看了一眼沉沉睡着的成玉,悄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又蹑手蹑脚的关上门,林中空无一人,但琴声却更加清晰。 借着月光,凤九走了几步,在房屋尽头的左边,凤九即便是看背影也知道那人就是文昌帝君。 月光清冷,她此刻听着这琴声觉得文昌帝君比这月光还要清冷,可这样的琴声不知什么原因每一声都扣在凤九的心上。一棵月桂树好像呼应着天上的月亮,凤九悄步走过去靠着月桂树坐了下来,听着这样清冷琴声,凤九逐渐入迷。 就在这样寂静山中,月光清明,桂树生香,凤九到没有觉得冷,倒是闻着这温润的桂花香听着这孤寂的琴声,让她难免想到了东华帝君。此时此刻,不知太晨宫的帝君在做什么呢?凤九闭着眼睛想象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四更天了,文昌帝君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袖子一挥,面前的琴便化作一缕白色的仙泽消失了,他起身,转身看到了月桂树下的凤九,就这样,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凤九,莫名的,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小丫头的情形。 月明风清,一阵清风倒是不冷,却拉回了文昌帝君的思绪。他走到凤九跟前,伸手准备抱着凤九回房间,可弯下腰的一瞬间,他收了手,想了想,直起身子他化出一件外袍,然后轻轻的搭在凤九身上便转身要回房间。 走到门口,文昌帝君突然有驻足,他回头看了一眼凤九,摇了摇头,又返回月桂树,在凤九靠着的树背面坐了下来,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凤九和文昌帝君共度一夜,醒来后凤九整个人都傻了; 云尽月入练,水凉风似秋。即便是神山,也躲不过夜晚清凉的命运吧,不过凤九这一晚可没觉得有什么凉意。 山中的月色最早,日光也是最早,就仿佛那月亮和太阳总是从此山中升起降落似的。青丘还是墨色未褪的天色,九重天上也是寂静无声,凤九便已经被山谷中黑夜褪去晨光熹微的亮光晃醒了,她那双沾着山中雾气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第一反应并非惊讶自己为何身处屋外,而是有些惊讶于眼前的景色。 黎明初醒的天,山中还有岚雾缭绕,借着清风,在山中穿梭飘渺。远山上的各种植物在这飘渺的岚雾中若隐若现,一会儿被遮去了树梢一会又隐了坡下的树根。 凤九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光亮,此时她完全睁开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屋外睡了一整晚。她想要站起身,却在身子一动弹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双腿实在酸麻的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遂即喉咙也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娇呼,她自己尚未发觉这声娇呼有何不妥,却吵醒了树干后的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睁开眼,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头稍稍偏了些,轻轻说道:“你醒了?” 山中的黎明本就宁静,突然听到这么个人声,又不是成玉的声音,这着实让是凤九结结实实的给吓了一跳,瞬间也顾不得什么腿上的酸麻,雷打似的站了起来,脑袋一偏,看见了一脸无奈的文昌帝君。 “你,你怎么在这?”凤九似乎都被吓得结巴了,文昌帝君站起身,叹了口气,道:“姑奶奶,昨夜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昨夜?凤九想了想,终于想起了昨夜的脉络,她狡辩道:“我,我是说,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了!” 文昌帝君伸着懒腰道:“要不是怕你被山狼叼走我没法儿同东华帝君交代,谁愿意放着松香软榻不睡?” 凤九想了想,昨夜好像自己是靠着这棵树听着琴声来着,谁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凤九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是好意。 就如同大梦初醒,凤九一低头发现自己手中还抓着自以为是棉被的外袍,她即刻又抬头,看着文昌帝君道:“这是你的?” 文昌帝君瞧了瞧凤九伸出的手上袍子,慵懒道:“你以为是山狼变的?” 凤九撇了撇嘴,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想起了在文昌阁初见他的样子。只是片刻,凤九便将那袍子抛向文昌帝君,道:“多谢美意,恩情我记下了,有机会了再报。” 文昌帝君压根儿没伸手接那袍子,那袍子在被抛向他的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团白色的光泽,而此时,成玉恰好推开房门,看见了这一幕。 或许是清晨神志还未彻底清醒吧,成玉什么都没说,然后关上了门,接着又再次打开了门,眼前的景象不曾改变,她摇了摇头,道:“你们俩起的可真早。” 凤九和文昌帝君都没接这句话,成玉走出门,文昌帝君朝着昨夜弹琴的方向走了两步,道:“你们瞧,在这边有一条清涧,可以用那里的水洗脸,然后嘛······” 文昌帝君皱着眉,想了只有一秒钟,然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凤九和成玉,道:“这四周都是果树,饿的话,可以摘些果子来吃。” 作为一个极上乘的神仙,文昌帝君本身是不需要吃什么东西的,他也不会觉得饿,不过,按照他对凤九和成玉的判断,这两小妮子,恐怕是经不住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成玉和凤九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所谓的“院子”。昨晚因为有些疲惫,又因为天色暗淡的原因,只看清楚了这一排屋舍,却没细细瞧一瞧周边的情形,今日听文昌帝君这么一说,两人对这‘院子’倒生出了些许好奇:四周的确是树木无疑,在树木围成的‘木墙’之中是一片平坦的地,这一排屋舍便在此处;屋舍的南面又是几排树木,开着明媚的花朵,树木高大,那些花朵有了落花便落在了房屋的屋顶上,大约是经年累月,竟将这一排屋子的屋顶铺的鲜红粉嫩; 屋舍的北面像是断崖峭壁似的,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竟是在房屋背后大约一尺的距离有稍稍凸出的山峰,一股清澈的清泉便从这山峰之上缓缓留下;到了这稍稍平缓的地方便有了更大的积蓄,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清涧;这清涧清澈见底,透过晨光,清涧下方的山石一清二楚,清涧两旁还有些许的野花······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即便是琅琊山也不过如此了。 成玉道:“文昌帝君,你是如何发现如此妙的地方的?”转头去看文昌帝君的时候才发现文昌帝君已经不在方才的地方,成玉寻了一下,这才发现文昌帝君正在那排果树下摘着果子。 原来,虽然文昌帝君说让成玉和凤九饿了可以摘树上的果子吃,但他瞧着那些高大的树木,想着这两个女儿家或有不便,索性自己好人做到底,便亲自上手摘了。 四海八荒的天逐渐明亮了些,墨色退却,青山逐渐有了颜色,青丘也逐渐明媚了些。 文昌帝君瞧着两人,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成玉吞下了最后一口果子,道:“来看看梵境的植物花朵,想摘一些回去做成百花蜜。” 文昌帝君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倒是成玉突然眼前一亮,一脸狡黠的看着文昌帝君! 未完待续 文昌帝君给凤九和成玉科普了一下关于须弥山的故事; 大约是成玉的眼神太过炽热,也或许是文昌帝君本就生性腼腆,再加之在九重天几日,关于这位成玉元君与天族连宋三殿下的传言不绝于耳,此时成玉目光灼灼的盯着文昌帝君一下子让这位游历凡间十亿河山走遍神族四海八荒的神君慌了神,原本坐着的身子陡然间向后倾斜,原本谈吐翩翩的他眼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缘故,有些结巴道:“元,元君,你,你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 凤九本无意参与两人的对话,对于文昌帝君她有意避嫌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参与,她只在一旁专心的吃果子。听到文昌帝君略带慌张的声音后,凤九也看向了成玉,此时的成玉还是方才那样,似乎是要把文昌帝君吃了一般。 凤九抱歉的看了一眼文昌帝君,好像在说:对不起,我家傻孩子吓到你了。随后用胳膊肘捅了捅成玉,道:“成玉,你干嘛呢!” 成玉倒是一点不惊讶,她没转头搭理凤九,而是起身来到文昌帝君面前,文昌帝君已然是坐不住了,身子不断往后倾斜,成玉见状,道:“文昌帝君,您别害怕。我呢,就是想问问······”如果说成玉一开始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眼下见到文昌帝君如此模样,她那颗热闹的心便再也静不下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是狡黠的看着文昌帝君,继续道:“我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山!”成玉顿时如同换了副面孔,表情有些不耐烦,有些懊恼,昨日走了一天,虽然看到了一些花朵,可终究还是俗物,没有入得了成玉元君的眼,今日看文昌帝君在此看样子是住了很久的模样,想必是对此处的地理十分了解,问问他或许事半功倍。 瞧着成玉这副模样,又听了她的这句话,文昌帝君瞬间翻了个白眼,道:“我说成玉元君,你问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昨日整整一日,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在哪里?” 文昌帝君此刻才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这么正常的两个女神仙居然会去一个自己未曾知道的地方。这也真是可以! 文昌帝君道:“你们要去哪里?” 成玉道:“须弥山。” 觉得这番话好像不够有说服力,成玉补充道:“我听说梵境神山诸多,唯须弥山最为神秘,能去的神仙少之又少,既如此,我猜测须弥山上定有许多奇株异草,所以就来找找。” 文昌帝君长长舒了口气,然后起身,远离了成玉,这才道:“这就是须弥山。” !!! 这句话让成玉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方才她故意捉弄文昌帝君时文昌帝君的惊讶程度,她和凤九面面相觑,原来昨日他们便已经到了须弥山,今日居然还腆着脸问,这要是传出去,两个神仙的脸还要不要了! 文昌帝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两人,脸上有一种憋不住的笑意。不过既然两人已经丢了脸,索性不能白丢,凤九和成玉两人相看一眼,瞬间便交换了心思,成玉开口道:“既如此,还请文昌帝君帮帮我们,带我们去找找奇花异草,好让我们尽早离开,免得扰您清静。” 说是怕扰了文昌帝君的清静,实则是这俩女神仙实在是对这须弥山难以驾驭,才有了这番说辞;再者,这出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再像昨日那般误打误撞,恐怕又要耽搁几日,凤九和东华帝君俩人才甜蜜没几日,九重天上还有个瑶佩对东华帝君蠢蠢欲动,成玉也是真的担心那瑶佩又闯下什么祸事······ 文昌帝君看了一眼两人,想了想,道:“你们还真是问对人了。如你们这般误打误撞,定然是找不到须弥山的奇株异草的,还非得有人指点才行。” 这番话若是不说清楚,凤九和成玉难免会觉得文昌帝君实在故弄玄虚,更何况,依着凤九在凡间对文昌帝君的了解,那种恶作剧,他文昌帝君,绝对是做得出来的。 凤九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昌帝君做了个手势让二人跟上,三人前前后后朝着屋子的西边走去,文昌帝君一边走一边道:“想必你们昨日是在四海八荒天亮之后才出发来得须弥山吧。” 成玉和凤九点点头,而后凤九意识到文昌帝君走在前面,肯定看不见她们点头,便道:“是。” 文昌帝君道:“这须弥山不同于其他神山,须弥山陪着月亮出现,随着太阳隐去。可你们在神族见到的清晨的阳光在须弥山其实已经是正午了,所以你们来的时候,会看见八座山八面海,根本找不到须弥山。” 凤九和成玉想了想,确实如此,昨日她们确实看见了八座山八面海,因此一头胡乱扎,才进了山,却不知进的哪一座山。 文昌帝君再道:“这须弥山除了出现的时辰和消失的时辰不一样之外,其他的与旁的神仙也是没什么区别,譬如你们要找的花花草草,只在清晨出现,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便消失躲太阳了,所以,你们能看见的都是神族能见到的花草,只生长在须弥山的花草你们是找不到的,须得是这样的清晨,才能看见!” 至此,凤九和成玉才算是明白了为何昨日一路走来不见奇珍,原来是她们来晚了。 可是凤九还有一点不明白,她道:“既然我们昨日进来的时候不是须弥山,那为何晚上会出现在须弥山呢?”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盼妻心切,化作望妻石站在南天门等凤九 别看凤九晕晕乎乎的天真模样,实际上问到的问题还都很关键,成玉听了这个问题也想起了昨日的情形,因此也有些疑惑附和道:“是呀是呀。” 文昌帝君带着这两人一起走,此时山中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轻轻柔柔便席卷了山中沉淀了一整晚的凉意,此时山中空气清新阳光温柔,实在是惬意极了。 文昌帝君道:“你们来时不知闯进了哪座山,不过到了晚上,诸山隐去,须弥山便出现了,因此你们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朝着须弥山而来,或许······”文昌帝君说着突然转身看着两个女神仙,继续说道:“你们昨日是不是越走越觉得山与山之间的景色相差很多?” 问完这个问题文昌帝君回过身,向高处走了几步,便站定没动。 凤九和成玉想着,可不是嘛,昨日自己眼前见到的景色可不是有大不相同的地方吗,原来是这样!梵境的须弥山不愧是圣山,实在是令人想要拍案叫绝的意思! 须弥山的花草仿佛是接收到了第一缕阳光的召唤,纷纷从土地里岩石中草丛间探出脑袋,似乎是伸个懒腰的功夫便一齐绽放开来,三人面前,弥弥望望全是花朵,品类繁多颜色各异,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万紫千红。 但说来也奇怪,虽然花朵众多,可空中的香气却是香而不妖,闻之反而令人心旷神怡,仿佛驱走了身体里的懒虫似的,成玉惊讶道:“须弥山果然名不虚传!” 一句名不虚传便已经算得上是无比的称赞了,人们总是这样,在极致的美好之下,语言就会变得格外苍白。 成玉朝着花海走去,凤九也是看呆了眼,她沉醉在这样的景致中好半天,眼见到成玉已经在花丛中了才突然想起凡间的文昌阁,那大堂之内设计的巧思,那夜晚华灯初上之后门口悬着的琉璃花灯还有那江面上雕梁画栋的精致画舫,她脱口道:“难怪你有那样的巧思,我若是常年住在这须弥山,想必也会有许多巧思呢。” 凤九虽然没有指名点姓,可文昌帝君知道她就是在同他说话,他想,或许这小丫头是想到了凡间吧,不过想到了凡间的那一处地方他却不能想到。 他笑了笑,道:“机巧而已。” 不知不觉,四海八荒已是天光大亮,神族的神仙们纷纷着了正装上了九重天,昨日天君才发了脾气,今日可不能迟了。 东华帝君依旧是一袭紫袍,只是今日的紫袍比起昨日,颜色鲜亮了些,一头银发与那紫色更是互相争辉,可你若是瞧瞧东华帝君的脸便会觉得银发和紫袍的争辉是多么的无聊,这张脸分明才是主角,是这张脸让这一头的银发和一身的紫衣在九重天,哦不,应该是整个四海八荒显的熠熠生辉才对。 今日的朝会没什么大事,天君说夜华太子不日即将归来,想必是身子恢复的已经不错了,照此看来,青丘和天族的联姻要加快进程了。天君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东华帝君这几日看上去总是不大高兴的模样,从前的帝君是冷若冰霜,最近的东华帝君却是大家肉眼可见的不高兴。大家纷纷感叹,这没了青丘女君,东华帝君的心情都不好了。 朝会结束,神仙们纷纷走出凌霄殿,有的朝着各自的仙府走去,有的则是朝着南天门而去,瑶佩远远的瞧着,一步步靠近,可每走近一步,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娥也会跟着走过去。 这几日,瑶佩在两个宫娥的照顾下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两人贴身跟着,到了规定的时辰便要让瑶佩去瑶池泡着然后又是吃药又是静坐,虽然很是无聊,可身体真的渐渐恢复了不少。 东华帝君也出了凌霄殿,东华帝君终于出了凌霄殿。只是他没有朝着太晨宫而去,而是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天门,神来神往,神仙们有上来议事的也有散朝回府的,此刻的南天门很是热闹。 可因为东华帝君的出现,南天门的热闹变了味道:虽然是人来人往,可却有些安静。大家都好奇:东华帝君不在太晨宫却站在这南天门这里是做什么?看样子也不是要去别处,可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南天门附近最近也没添什么啊?究竟在看什么? 大家这样想着,可到底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瑶佩站在不远处有些疑惑,道:“两位姐姐,帝君散了朝会偶尔会在南天门看风景吗?” 两个宫娥扑哧一笑,其中一个脆生生道:“南天门看风景?你要知道,整个九重天,就数我们太晨宫风景最好,帝君是要看凤九何时到这南天门?” 瑶佩好奇,帝君站在南天门是在做什么? 而此时,东华帝君看着前方,他交代过凤九,若是回来了,要先回太晨宫。昨日一日,今日也该回来了吧。 一日不看如隔三秋,东华帝君有了这样的感受,难怪此时犹如一尊望妻石一般矗立在南天门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一笑,不仅女神仙为之痴狂男神仙也为他沉醉 话说,东华帝君今日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众神仙费解,有好事的神仙明明应该出了南天门随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的,却在南天门附近找了各种借口逗留,那揣着小心思的模样东华帝君只轻轻一瞟就看了个通透,不过此时尊神才没工夫搭理这些无聊之人。 另一边司命则是站在不远处瞧着,他大约是没判断错,帝君不回宫,即便司命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在此等着,另外就是,他还时不时的观察着瑶佩的情况,毕竟,这还有个难题没解决呢。 司命有段时间苦恼了很久,他总觉得帝君和凤九的这段情感纠葛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有些享受,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总是他司命星君,可偏偏自己又是最讨不到好的,想了好久,司命最终才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样的胡言乱语平了自己的心绪。 阳光充盈的照耀着四海八荒神州各处,成玉挽着凤九的胳膊,似有意打探道:“凤九,你说文昌帝君为何不同咱们一道回来啊。” 凤九想了想,道:“方才他不是说嫌九重天上拘束嘛,况且他也留了玄同在九重天上料理事务,他回不回去,大概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成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拉着凤九往九重天方向返回。 今日好像真是个好天气,夜华太子和白浅上神今日是在凡间最后一日,似乎是清风朗日都在为他们送行似的,天空蓝的不像话,两人在凡间这段时间还真是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可无奈,天君传来书信,说是要夜华太子尽快回去,好尽快将白浅上神与夜华太子的婚事提上日程。白浅上神倒是对这样的仪式没什么所谓,在她心里,夜华重新醒来那一刻她便决定两人今后无论怎样,都不再分开。 距离南天门越来越近,南天门周边的神仙不仅没有因为越来越浓烈的日头而变少,不知不觉却越来越多。往日大家仅仅是参加个朝会偶尔还会觉得脚掌站的酸痛,今日站了这许久,他们当中倒是没有一个喊脚痛的。 成玉懒散的跟着凤九,越到南天门成玉越觉得累,一方面是真的辛苦了两日,此时终于觉得快要到南天门了也就等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样的念头一出,整个身子便真的放松了下来,此时她恨不得黏着凤九身上,让她拖着自己回去。可成玉到底还是清醒的,黏着凤九,这不是找死吗。 另一方面,回到九重天,成玉不得不再次面对瑶佩,她实在不知道该拿这样痴心的女娃娃怎么办,一想到这个问题,成玉脑袋都大了。 与成玉不同的是凤九,她这会儿比起在须弥山那客气又谨慎的模样现在才算的上是真我。 脚下生风,裙摆飘飘,加之天上的云雾,嗯,别有一番风味。 “那是谁?我怎么瞧着南天门好热闹啊。”成玉看的不真切,此时应该是朝会已经结束了很久了,南天门不应该有很多人啊,成玉有些不解,顺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同样,万千人海中,心上人总能发现彼此。 东华帝君突然眉头舒展,眼睛也弯了起来,众神仙小心翼翼的看着,好生奇怪这样的变化究竟为何,况且,帝君这笑容未免也太迷人了吧,莫说是女仙,就连看热闹的一些男仙也险些为之沉醉。 凤九没有搭理成玉,她还记得那日她同东华帝君说,若是自己回来,定要他在南天门接自己才行。那日东华帝君没有丝毫的迟疑便连连应下了。 此刻,凤九才顾不得南天门热不热闹,她只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脱口道:“果然守信。”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成玉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问,却见凤九走的更快了,甚至小跑了起来,成玉跟上,小跑几步之后自己便放慢步子,那是谁,那不就是东华帝君嘛,难怪凤九跑的如此快。成玉最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神仙,此时此刻怎么能去凑热闹呢。 南天门众神仙算不得熙熙攘攘,但也不少,凤九目光之中再无旁人,朝着那抹紫色的身影匆匆而去,带着微微喘息站在东华帝君面前的时候,头发恰好被一缕清风撩乱了。 东华帝君伸手将凤九的头发轻轻别在耳后,用不大的声音道:“跑什么,累了吧。” 凤九仰着头看着东华,满面笑容却没说话,东华帝君低头在凤九额间一吻,道:“走吧。”说着便牵着凤九的手转身入了南天门朝着太晨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成玉慢吞吞吐了一句:“这,重色轻友啊。” 连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道:“这可是洪荒绝色,轻便轻了吧。” 成玉白了一眼连宋,道:“凤九还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呢。”说完,成玉推开连宋昂着头入了南天门,连宋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推开,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对着仍然从方才看戏受到震惊还未出神的神仙们道:“别看了,散了吧,小心帝君生气。” 看似是在关心大家,实则是连宋太懂了这群神仙看戏之后的评头论足,方才发生的事情,自己难免要被好一番比较,他可不想听! 未完待续 莲花仙子说谎,故意挑拨凤九和东华帝君的关系; 这几日,青丘女君白凤九日日都在九重天上,不仅这几日东华帝君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就连天君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好,大概原因还是因为再过不久夜华太子和白浅上神就该回来了,然后便可以与青丘议亲了,如今青丘女君日日在九重天,虽然有东华帝君和成玉元君的照料,但天君依旧是十分殷勤的各种照拂,若是不知道内情的新的神仙恐怕还以为天君这是在为自己的哪个儿子培养儿媳妇呢。 凤九这几日也的确是忙,她与成玉正将从须弥山找回来的各种花材制成百花蜜,因为须弥山的有些花材成玉也并未见过,因此有的提取工艺成玉和凤九费了好些心思揣摩呢。 原以为自己会成为凤九女君的心头刺,可瑶佩没想到自己在等回凤九女君之后,自己身边的两个太晨宫宫娥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加无微不至的照料自己,而凤九女君也什么都没有问,有时候只是看着他们几眼。 一日午后,凤九有些犯困,正想着去成玉的房中睡会觉,瑶佩出现,问凤九:“女君可知我身边的两个宫娥是谁派来的吗?” 瑶佩经过连日的观察发现,这两个宫娥并非是凤九女君派来的,相反,凤九好像对此事压根儿不知情,否则她偶尔望向她们那不解的眼神该作何解释呢? 瑶佩又见这几日凤九女君揖整日多半的时间都在和成玉元君一处,很少去太晨宫,因此判断凤九对宫娥这件事并不知情,于是心生一计,并在心里深深觉得,这个计谋实则是在替上苍考验凤九女君与东华帝君的恩爱程度。 凤九听了瑶佩的问题果然一脸迷惑的摇摇头,但却没有追问,因为此刻瞌睡虫快要吞噬这个小狐狸了,眼下,她除了想睡觉,再无别的念头。 瑶佩似乎得意于自己准确无误的判断,却在一瞬间又将自己的这份得意压制住,换了一种平静的心情道:“是帝君派来的。” 原以为凤九女君会追问些什么,若是真的在意彼此,想来凤九女君是会追问的吧。 可事实让瑶佩大失所望,凤九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句,便准备回凡间睡觉了,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实在是太困了。 瑶佩见状,连忙跟紧一步凤九,补充道:“成玉元君不在的这几日,帝君担心我在此处有不妥,因此专门派了两个太晨宫的姐姐来照顾我。希望女君不要多心。” 最后这句话的真实意图是:希望女君多心。 凤九回头看着瑶佩,然后笑着点点头道:“这样很好啊。”然后便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好困,要去睡会觉,便独自回了房间倒头就睡,这几日凤九可真是没怎么休息好呢。 日光灼灼,即便是九重天也没有得到轻风细雨的照拂,据说这几日是四海八荒最炎热的时候,凡间因此也极度炎热干旱,难怪凤九有些受不住呢。 阳光不知不觉的打在了瑶佩的裙角照在了瑶佩的脚踝,她就那样站在方才的位置,直到感觉脚踝发烫才醒神,她看着凤九进屋子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笑容。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成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瑶佩心中一惊,转过头道:“凤九女君刚才说很困,进去睡觉了。我方才与她闲聊了几句。” 成玉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她随口说了句:“天气热,你也回屋休息一会吧。”说罢,成玉也走进了方才凤九进去的房间,一进去便看见了挡倒在床榻上睡的酣畅的凤九。 “浅浅,青丘对于嫁娶之事有什么规矩吗?”夜华太子搂着白浅上神轻轻问道。 白浅上神想了想,他们青丘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规矩,若是两人彼此爱慕,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呢,于是便摇摇头,道:“青丘倒是没什么规矩,天族呢?” 夜华太子想了想,道:“我们天族迎亲,是需要兄长去的,我在想,迎娶你那日,请哪位神君去呢。” 夜华太子没有兄长,这个白浅是知道的,听到夜华太子这么一说,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浅上神说道:“无妨,到时候再说。” 明日二人就要返回天族了,今日,今晚,是他们在凡间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晚。阿离,阿离也好久没见到了,不知是否长高了些,还有凤九,凤九和东华帝君,不知他们相处的怎样;白浅上神脑中想着这一切,不知不觉在夜华太子怀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九重天的天色已经昏黄,凤九失神的坐在床榻上发呆,她记得进屋之前九重天还明亮无比,这一觉醒来成了这样,她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着,莫非自己睡了一个世纪吗。唔,好像这几日冷落了东华,凤九不自觉的撅了撅嘴,是的,这几日她确实冷落了东华,虽说做百花蜜也是为了给他,可因此而冷落了他好像也不对。想到这里,凤九摇醒了还在熟睡的成玉,道:“我去太晨宫了。” 成玉迷迷糊糊应了声,也进入了睡醒后的发呆境地。 太晨宫好像就是与别处不同,整个九重天上唯有此处好像一年四季都如此模样,走进去便觉得身心舒畅,凤九走进去没有如预料中那样看见重霖,反倒是整个宫中安静无比······ 未完待续 凤九对东华帝君撒娇,谁知东华帝君却让她严肃点; 太晨宫安静是正常的,不过,凤九都到了院中还不见重霖或是任何宫娥,这就让凤九有些纳闷了。 院中的佛铃花在清澈的日光下十分灵动,六角亭那里也是祥和的出奇。这样的傍晚让凤九想起了若干年以前的日日夜夜,那时候东华高冷的不像话,但即便在高冷中也和自己说过许多话。 凤九在院中发着呆,未察觉身后有人出现。那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在凤九身后传来:“来了很久吗?” 凤九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熟悉的紫色映入眼帘,凤九又凑近了些,看着东华帝君道:“你去哪里了?” 东华帝君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简单回答道:“出去走了走。” 说完东华帝君便转身要去书房,凤九跟着随心问道:“平日你不是都不怎么出去吗?今日倒是奇了。” 听上去,凤九这就是自己的无心之谈随口一说,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东华帝君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停住了脚步,转身迎上凤九,而凤九恰好又没注意,一头撞上了东华帝君的胸膛,惊讶道:“怎么了?” 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疑惑,一双睫毛忽闪忽闪的,东华帝君低头靠近凤九的脸庞,道:“九儿,因为本君不常出去,所以有些事你便不准备告诉我了吗?”东华帝君那张好看的脸就这样凑在凤九脸跟前,他的眼睛他的鼻子,甚至他的呼吸凤九都能感受到,一连几日未曾与帝君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刻凤九看着这张脸,脑海中有些许的空白,她甚至在后悔怎么这几日在九重天上自己无端端就浪费了与帝君的相处呢。 她此刻可以说是有些追悔莫及,脑中不知道怎么想的,面对东华帝君这明显不悦又带着质问的语气她竟然踮起脚尖仰着头吻上了东华帝君的唇。 显然,东华帝君这一次是绝对的被震惊到了,他的小狐狸今日的这番主动倒是让他很意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小狐狸心虚的表现? 联想起这几日的传言,再加上自己方才出去亲自验证了一番,东华帝君此刻只觉得小狐狸变聪明了,居然找到自己的软肋了,用这一招为自己开脱! 凤九这一吻虽然是看上去把东华帝君给吻懵了,但此刻她本人却一点也不害羞,反倒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东华帝君,那眼神以及那上扬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撒娇。 东华帝君这样的万年冰山其实是喜欢的,但这几日的传言又不断萦绕在他脑海中。看着凤九一脸撒娇的模样,东华帝君故作严肃,道:“九儿,你严肃点,回答我的问题。” 九重天没有夜晚,但白日的景象却是与四海八荒无异,夕阳余晖衬着六角亭琉璃顶,云霞懒洋洋倚靠在天边,东华帝君的一头银发染了些橘黄,原本是冰冷的脸庞却因为这一抹颜色线条柔和了不少。 凤九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只是软软的跟东华帝君撒娇,方才只顾着欣赏帝君的旷世之颜哪有心思听见帝君的问题啊。此刻被帝君说自己不严肃,只好娇滴滴一把搂住东华帝君的身子,道:“我很严肃啊。你方才说什么啊?” 东华帝君活了几十万年,向来不受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悦当场就发了,可偏偏这一次,东华帝君是有苦说不出,明明自己还满心的不悦,可看着这有些耍赖撒娇的凤九,满心的不悦又没办法说出口;一方面自己受着内心的不悦另一方面又享受着小狐狸这副对自己撒娇的模样。矛盾,是在矛盾。 东华帝君挑着眉,看着夕阳下的凤九,一脸无奈正要开口,却瞧见重霖和司命的身影出现在太晨宫门口。 不过还好,重霖和司命实在是眼疾手快,一眼就看见了凤九殿下抱着东华帝君的样子,立刻将踏进太晨宫的脚收了回去,两人不约而同的掉头就走。东华帝君便又不动声色的看着凤九,这小虎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自己胸口前的一缕头发在把玩。 东华帝君伸出手将自己的头发从凤九手中抽出来,又重复了方才的问题:“九儿是不是觉得本君平日里不出太晨宫,所以有的事便无需告诉本君?” 这一次凤九听清楚了,她抬着头问帝君道:“哪有啊,我什么事都告诉你了呢,没有事隐瞒呢。” 东华帝君微微叹了口气,凤九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嘛?” 东华帝君将凤九扶好站直,然后伸出手牵着凤九,道:“来。” 就这样,东华帝君看似平静温柔的牵着凤九朝着书房继续走去,宫墙外的重霖和司命星君在太晨宫附近来回踱步,重霖有些心焦,他问道:“司命,你说等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司命皱着眉头,道:“依着帝君对凤九殿下的心思来说,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呢,这件事恐怕着实让帝君恼火啊。” 重霖想了想,道:“可不是嘛,你说凤九殿下怎么回事,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告诉帝君呢。” 司命看了一眼重霖,想了想,道:“依我看呐,这件事或许在凤九殿下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吧。只不过啊,小殿下这是忽略了帝君老人家在这四海八荒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重霖叹了口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走到太晨宫门口,附耳贴在宫墙之上······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也会秋后算账,拎着凤九到书房算账 听墙角大约是这世间最不光彩的一件事了,不过此时此刻司命和重霖却也是顾不得这神仙脸面的事情了。 这不,两个身着不凡的神仙靠着太晨宫朱红色的宫墙贴着耳朵却什么也没听见,两人想了想,又不约而同的探着脑袋伸长脖子朝宫中看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这几日东华帝君的心情不大好,宫娥每日死守在各自的位置上也不敢乱走,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东华帝君。 太阳全部沉入了仙山之中,九重天上没有了阳光的斑斓,此刻也是光亮一片。司命回过头,看着重霖道:“看来帝君是要亲自解决这件事了。” 重霖点点头,道:“我们怎么办?要不,去别处转转?” 司命道:“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凤九跟东华帝君刚进了书房,东华帝君紫袖一挥,书房的门便牢牢关上了。凤九纳闷,听着这关门的声音,东华今日好像的确不大高兴啊。她回头瞧了瞧紧闭的房门,回过头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东华帝君揽上了凤九的腰,并在腰间用力,将凤九的身子牢牢的贴在自己胸口。 凤九一脸慌张,道:“怎么了嘛。” 就是这个“嘛”字,让凤九原本单纯的一句疑问句在东华帝君听来却是实实在在的撒娇,东华帝君压住心中的情绪,道:“前些日子在须弥山是不是遇着文昌帝君了!” 东华帝君此刻眼神中有些怒气,这次凤九看的分明,她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了,东华的话里提到了文昌帝君,凤九明白文昌帝君之于东华和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此便不敢怠慢,可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凤九也的的确确没有放在心上,那一日,她与文昌帝君说的话还没今日这片刻时间与东华说的话多呢,况且自己也一直避嫌,且文昌帝君也以怕东华帝君问责为由为她和成玉寻找花草,这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事嘛。可一回来没有及时告知东华,这的的确确是凤九大意了。 凤九迎上东华帝君的目光,没有丝毫迟疑和闪躲,道:“确实在须弥山遇见了他,不过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在月桂树下睡着了。” 凤九说的话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疑,东华帝君又问:“你在月桂树下睡着了,那他呢?” 凤九恍然大悟,她总算是抓住了重点。明明没有任何事发生,可是在这一刻面对东华,凤九有那么一点点心慌。 她不是因为自己与文昌帝君之间的相遇而心慌,但是她很担心东华因此心生芥蒂。因为那块三生石,她与东华浪费了何止几百年的时间,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任何一天,哪怕只有一刻,更不愿让东华想起那块石头而产生了误会。 凤九的下意识让她移开了自己看东华的眼睛,她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道:“他也在月桂树下睡着了。” 虽然声音极小,可在寂静无比的书房中却是字字有声。凤九不敢看东华的眼神,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被东华帝君又紧了紧腰,只听东华帝君恶狠狠道:“小东西,居然还瞒着我!” 虽然语气有些恶狠狠,但凤九听见东华的这句话却放下心来,她重新迎上东华的眼神,这一次她的眼中没有了方才的慌张,取而代之的是有一点点的担忧。 书房中实在太安静了,东华和凤九的呼吸声揉在一起,两人都没说话。这一次,换成了东华帝君恶狠狠的吻在了凤九的唇上,这个吻,霸道,实在霸道,吻的凤九差点喘不过来气,眼见着小狐狸呼吸稍显困难东华帝君这才放开她,而那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上,那一抹薄薄小小的樱唇却是红了一片······ 因为方才有些喘不上气,凤九的眼睛里也泛起了丝丝涟漪。小脸绯红,樱唇微胀,再加上泪光点点,东华帝君有些后悔了,刚才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些。 从前在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敌军即便万千重,但东华依旧是笑看风云岿然不动,偏偏今日见到这小狐狸自己心中的情绪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不是愤怒,但又很计较,说不清这原因,他这位天地共主今日也算是真切的尝到了什么叫做情难自抑的感觉了! 看着凤九的模样,他到底还是心疼了,心中虽然还有些许的生气,但手上已经不受控制的抚上了凤九的脸,手指也轻轻掠过方才被自己侵蚀的唇。 凤九有些委屈的看着东华,他的温柔她是能感觉到的,他的怒气她也是能感觉到的。 趁着温柔正当头,凤九小声道:“我错了,我应该在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的,只不过······” 她顿了顿,东华柔和了许多,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没有特意提起。没想到还是让你生气了。” 这世上最难掩饰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咳嗽,另一件便是爱慕。 东华帝君双手抱着凤九,他的唇落在凤九的额头,他忽略了,他被九重天上的传言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他的小狐狸本就是个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的小孩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怎么能顾及到那么多呢。 “小东西,不许有下一次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最喜欢的是凤九,最讨厌的是月桂树 凡人常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放在神族也同样适用。不,准确地说,是放在东华帝君身上无比的适用。 这世上的事在东华帝君眼里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东华帝君想知道的事,另一种是东华帝君不想知道的事! 东华帝君想知道的事几乎没有,因为这位洪荒尊神拥有着十分准确的预见性,一点点蛛丝马迹,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息在东华帝君脑海中稍稍一串联便让他能将他想知道的事推测到九分准确;而对于东华帝君不想知道的事,几乎是这四海八荒的所有事,他本就是看破了红尘避世的神仙,对那些个杂事完全没什么心思,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很离奇。 但再离奇的事也终究是无风不起浪的,世间之事,总是有因。 好比凤九与文昌帝君在须弥山遇见还独处了一晚的事情原本就只有凤九成玉和文昌帝君三人知道,凤九自己没说,文昌帝君在须弥山未归,那么这风只能是成玉了。 众所周知,成玉元君也是个个性欢脱的神仙,又因为与天族的三殿下连宋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此虽是个凡人飞升的神仙,可到底在九重天上活的也是如鱼得水潇洒恣意。 从须弥山回来这几日,成玉除了在自己仙府与凤九研究新的百花蜜之外便是在瑶池忙碌。辅助成玉打理瑶池的仙子们听说成玉元君此行去了须弥山,心中好奇的不得了,便缠着成玉说说须弥山与他们常见的仙山有哪些不同,有哪些趣事。 成玉呢也是一个极善于分享的神仙,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文昌帝君说的关于须弥山的玄妙之处都栩栩如生的给仙子们描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了文昌帝君开辟的那一排坐落在风景极佳的屋舍,并且为了使自己的描述更加真实可信,成玉将凤九与文昌帝君在月桂树下睡着的事也一并说了,加以佐证。 原本是无心之言,原本就是想说明须弥山的玄妙,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样的话,原本应该在瑶池仙子们的口中便作罢的,但那几日瑶佩却在仙子们议论中将这一席话记在了心里,这几日又十分殷勤的在瑶池修养,日日提醒着仙子们凤九与文昌帝君这档子算不上事儿的事儿,还有意无意说的很大声,这不,达成所愿,一日之间,九重天上便纷纷议论起了这件事。 有的人揣测这文昌帝君容貌俊秀,收到女仙的喜爱是正常的,更有甚者说文昌帝君一连半月不来朝会,想必是在须弥山特意等凤九女君的,总之各种传言不绝于耳,纷传不停。 被司命派去照料瑶佩的两个宫娥是太晨宫的,自然也是最早听到这些传言的,所以,这件事在太晨宫流传也是十分正常的。 东华帝君虽然很少出太晨宫,但是九重天纷纷扬扬的传言又怎么能逃的过东华帝君的耳朵呢。 加之这几日凤九一心想着要早点做成百花蜜给东华,常常与成玉在一起,很少去太晨宫,即便是东华帝君想问,即便是传言漫天,凤九也是全然不知,直到今日的阳光将凤九一连几日的疲惫都晒了出来,睡了一觉后恍然如梦,想起了冷落了她的东华,回了太晨宫,上演了这一出秋后算账! 成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给这平静到无聊的九重天有了许多的调味料,幸好,幸好,东华帝君与凤九,相爱甚深。一个怜爱万分,一个贯会撒娇,这一场风波就在这样两个神仙的卿卿我我中平息了。只可笑了可叹了风波制造者,有心人从来有心,无情神却偏爱一人,瑶佩到底是在第二日朝会的时候彻底断了念。 而经过这件事,原本将万物视作平等众生的东华帝君也有了十分明显的好恶。 大家都说,东华帝君的喜好,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唯凤九女君一人;东华帝君的厌恶,确是这世间所有的月桂树。 与此同时,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也回了青丘。堂堂天族太子,从凡间游历归来首先回的不是天族而是尚未大婚的太子妃所在的青丘之国,这让天君很是不悦! 未完待续 天君为促进天族和青丘联姻,加大筹码说服白止帝君 老天君最要面子,这件事九重天上的几位尊神谁人不知!可身为天君,统率着四海八荒,多多少少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拿捏的。 夜华作为天族的太子在游历凡间数月后没有率先回到天族反而去了青丘,这不禁让天君想起多年前自己曾三番五次派人去青丘迎回夜华神身的事情,这两两一联想,天君的性子,生生气那便是很自然的了。 想来想去,老天君觉得自己的不满还是应该表达一下的。但考虑多方面因素,他决定还是先去太晨宫同帝君吹吹风。 东华帝君从昨日之后心情也逐渐好转,在宫中闲暇走动的时候显然比之前多了很多,重霖这几日也是松了口气,偶尔还与帝君说说凤九与成玉酿造百花蜜的进度。东华帝君呢虽然面无表情,可重霖知道帝君也是听进去了的。 天君来太晨宫时,东华帝君正被连宋缠着下棋,连宋见天君来了,便随意落了子,道:“父君怎么来了?” 天君看了一眼连宋,道:“你怎么又来叨扰帝君。” 东华帝君这位神仙虽然时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却对那复杂的人心拿捏的很是清楚。天君这番话,分明是故作客气,往往这样的故作客气都证明天君必有什么为难的事要找他了。 不过虽然看透了天君的心思,但东华帝君却没有如天君所愿客套的寒暄,只是用眼神示意重霖上茶。 东华帝君看着天君道:“天君来了,那请书房坐吧。” 连宋不知该跟着还是该退下,凭着他对他父君的了解,此番特意来太晨宫定是有事,自己在此处是否合适呢。 连宋正犹豫着,只听天君道:“连宋,你也来。” 连宋应了一声便跟着进了书房。只是他还有一丝好奇,今日这宫中正是风和日丽,在六角亭岂不是很惬意,为何要去书房闷闷的呢。 书房之中,三位分别落座。 天君也不废话,道:“帝君,夜华和白浅上神已经回来了。” 东华帝君自然不知道夜华回来了,毕竟他这位神仙心里何曾关心过小狐狸以外的旁人呢。但对于这个消息东华帝君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毕竟他知道,天君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天君似乎料到了帝君的反应,故作惆怅道:“原本想同他一起来拜访帝君商议一下婚事,只是,他一回来便随着白浅上神去了青丘。” 天君说到此处便停下没再继续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等着帝君的反应。 东华帝君了解天君,连宋当然也是了解他的父君的。他转头看着帝君,帝君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道:“天君果然联了个好姻缘,夜华太子果然很是中意白浅上神。”嗯,不愧是东华帝君,一句话就将天君夸了并且还强调了重点。 可不是嘛。重点是在联姻。青丘之国不受约束,这么些年统治这五荒可谓是升平之世,白止帝君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与天族有过丝毫的冲突,就连当时出了桑籍那件事白止帝君也没有因此发难,只是要求退婚罢了,如今,巩固天族的统治地位才是要紧事,可不是让他矫情的时候! 天君经过东华帝君这么一句提点,瞬间想通了许多,于是话锋一转,道:“帝君,说起夜华和白浅上神的婚事,本君倒是有一事相求。”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天君,道:“天君请说。” 天君道:“天族历来是由兄长迎亲。可帝君您也知道,墨渊上神向来在昆仑虚不与各族来往,若非身份尊贵的上神去,恐怕真的请不动他。况且······” 天君低头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况且白止帝君迟迟未定下大婚之日,恐怕也是觉得天族诚意不足,恐怕委屈了白浅上神。若能说动墨渊上神亲自前往迎亲,或许,白止帝君会感受到天族的诚意。” 东华帝君想了想,天君的心思他自然都是明白的,可他并不关心,他要的不过是四海八荒的安定罢了。若夜华与白浅的联姻能够让天族的地位更加牢固,各界各族能够因此忌惮而和平共处倒是不错,东华帝君思及此,点点头,道:“墨渊他本就是白浅的师父,又是夜华的兄长,想来应该会同意的。” 天君面色轻松了不少,道:“即便如此,还是需要如帝君这般的尊神前去与墨渊上神商议一番才妥当。不知帝君是否愿意劳动前往。” 天君说的是真诚恳,东华帝君点头,道:“无妨,本君替你走一趟就是了。” 得到帝君的回复天君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放下来,接着又与帝君说了些许安排便与连宋一同告辞离开了。 昆仑虚,东华帝君是不大乐意踏足的,不过往小了说,是夜华也白浅的婚事,这是成人之美的事;往大了说,这是关乎四海八荒稳定的事,这是他作为尊神应当负责的事。更何况,白浅是凤九的亲姑姑,大婚越隆重九儿大概也会越高兴吧。 东华帝君这么想着,便唤来重霖去成玉府中找凤九,告诉她明日与他一同去趟十里桃林。 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与墨渊上神和青丘关系都不错,喊上折颜,让他去说,自己就带着小狐狸游玩一番才好。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不堪忍受莲花仙子,大清早就让她离开九重天 今日清晨的十里桃林软风挟着花香在林间四处游走,折颜上神自打今早睁开眼左眼便一直跳个不停。白真上神瞧他今日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调侃道:“你莫不是昨晚做什么亏心事了,没睡好。” 折颜上神喝了一口茶,抚了抚自己的左眼,道:“我乃一届尊神,怎么会做什么亏心事。况且,昨晚很早就睡了。” 白真上神舞者一把剑,折颜上神话音刚落,白真上神剑锋一转斩下一片剑锋尖的桃花,道:“小五回来了。” 折颜上神这次扶了扶额头,道:“那我大概知道这眼皮总跳的原因了。她一回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幺蛾子呢。” 白真上神收了剑,走到折颜面前一脸严肃道:“可别这么说,被她听到了估计又要闹翻你的桃林了。更何况,这次是天君让他们回来的,可是这两人,回来之后不先去瞧瞧天君,反而直接回了青丘。我估计啊,那小心眼的天君又该不高兴了。” 白真上神偶尔去替凤九参加朝会,仅仅是几次就已经看出了天君的部分心思,因此才有了今日之言。 折颜上神听白真上神这么一说倒是一脸无所谓,道:“那又何妨。白止在那,天君再不高兴能怎样。” 折颜上神说完这句话又重新将手指落在了自己的左边眼皮上,这会这只眼睛的眼皮跳的颇为频繁······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一早起来便让重霖准备了早膳,然后又亲自前往成玉的府前让宫娥去唤凤九。 昨日是百花蜜最后一道工序,有些费神,凤九睡的略晚,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床上蒙头大睡,宫娥也有些为难,敲开了成玉的房门,将此番来意说明,成玉倒是爽快,跑到凤九门口,扯着嗓子大喊:“凤九快起来,帝君来接你吃早饭啦!” 成玉元君,平日里看着身材苗条的一个女神仙,谁能想到一扯开嗓子居然声音如此洪亮。这一喊,别说是成玉府中了,恐怕就连这周围的仙只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成玉原以为自己这么大声,又提到了东华帝君想必凤九应该一骨碌就能起来吧。但令成玉万万没想到的是,首先开房门的不是凤九,而是斜对面的瑶佩。 成玉听到开门声,回过头还没看清楚瑶佩的脸就见她兔子一般的窜到了大门口,成玉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收留瑶佩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如此···飞快的速度过,她愣在凤九房门口,仔细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帝君。”瑶佩的声音娇滴滴脆生生,在这本就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的明显。成玉翻了个白眼便又静静听着。 那声“帝君”之后,安静了片刻,成玉生怕自己漏掉什么细节,伸长脖子挪动着小步子想靠近些,但她也只是挪动了几步而已,毕竟九重天上的神仙都知道东华帝君的脾气。 “帝君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我只是想报恩罢了。”依旧是瑶佩的声音,成玉听到这句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报恩?这个理由帝君怕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吧。成玉的白眼差点就翻上了三十三天了。 此时门内的成玉生着气,她不知道,门外的东华帝君此时的神情。不过声音中的冰冷和怒意已经穿过厚实的墙壁处传了进来。 的确,此时的东华帝君,有些可怕。 他原本心里美滋滋的站在门外呼吸着清晨的空气一边耐心的等着赖床的凤九,可没想到瑶佩却出现了。东华帝君,神生中最讨厌的便是痴缠之人,更何况此人是明知道凤九的存在还要如此,那便怨不得他冷漠了。 帝君垂着眼皮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瑶佩,要知道,帝君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的时候便是已经动了大怒的时候了,瑶佩也不是傻子,她在这不带任何情绪的脸上已经感受到了迫人的怒气。她心里一点点开始发慌。 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变化,东华帝君道:“本君最厌烦痴缠之人。你所说的恩情在这四海八荒不知有多少神妖受过,本君从来无意,至于你所说的‘报恩’,你要明白,本君不是谁的报答都会接受。” 瑶佩含着泪看着帝君,帝君接着说道:“本君命你明日便离开九重天,否则,休怪本君!” 东华帝君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前面走了几步,瑶佩杵在那不曾挪动一步,泪水已经不断的砸在了脚面上。 成玉听到这里连忙退回到凤九的门口,用力推开门摇醒床榻上的凤九。凤九迷迷糊糊看着成玉道:“干嘛呀。” 成玉急忙解释:“你还睡呢,帝君在门口等你好久了。” 果然,在凤九没有睡着的时候提东华帝君是让她清醒的最高效的办法了。凤九原本还迷糊着,听见成玉说帝君在门口,立刻双眼放光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而去,幸好成玉拉住了她,道:“你瞧瞧你什么样子?” 是的,寝衣未换,脸未洗,头未梳。 成玉一招手,门外进来两个宫娥,手中拿着水盆和衣裳,几人手忙脚乱,总算到了最后一步梳头,但凤九已经觉得过去了很久,生怕帝君等着急了,趁着宫娥不注意散着头发就往大门跑去,手中还拿着方才心不在焉拿着的梳子。 可能是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东华帝君回头时凤九恰好小跑到门口,看着帝君道:“你怎么来了?” 她还没注意到站在门外一角的瑶佩,而东华帝君则是看见凤九后原本冰冷的脸瞬间漾出一脸的温柔走向凤九。 未完待续 连宋感叹东华帝君又粉碎了女仙的心, “你忘了今日要去十里桃林?” 清晨的微风伴着成玉府邸周遭的花香,东华帝君温柔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凤九上前一小步,道:“我记得,昨日重霖给我说了好几遍呢。” 东华帝君眉眼弯弯,墙角站的瑶佩泪珠连连。一声抽泣引起了凤九的注意,她扭头一看,倒是有些吃惊:这一大早,在帝君面前哭成这样是演哪一出? 凤九带着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 东华帝君方才还柔情万方的脸在瞥向瑶佩的一瞬间化作了万年冰山,凤九瞧见了东华的反应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东华帝君的声音再次响起:“成玉元君。” 在院中的成玉飞快的应了声,然后便出现在门口,东华帝君看向成玉道:“明日她就离开九重天,今日你且安排着。” 成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连应下便再没说话,此刻的气氛,着实有些紧张。 成玉清了清嗓子,扯着凤九的袖子道:“回去梳头吧,帝君还等着你用早膳呢。” 凤九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转身却被东华帝君牵住手,道:“不用了,回太晨宫再梳吧。”说完这句话,东华帝君便拉着凤九离开成玉处,朝着太晨宫走了。 成玉有些欢喜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回过头看着泣涕涟涟的瑶佩,不免有些心软,道:“你呀,早就叫你知难而退,可你偏偏不听。说真的,在九重天这么久,我从未见过帝君如此动怒。你呀,明日赶紧走吧,依着今日帝君的怒气,你若还在只怕他会剔除你的仙筋打入轮回。” 成玉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乃是曾经听司命听过类似的案例,所以依照她的判断,帝君今日对瑶佩说的话,恐怕是已经动了这心思。 看见瑶佩微动,也不说话,成玉走上前拽着她的袖子回到府中,院子里宫娥们都站在那里,帝君方才的怒气她们也是能感觉到的,尤其还有太晨宫两位宫娥。 太晨宫的两个宫娥走到成玉和瑶佩面前对成玉说道:“成玉元君,既然帝君已经吩咐了,那我们就回去了,帝君还不知道我们在此,所以······”成玉点点头,自从须弥山回来,瞧见这两个宫娥跟着瑶佩,又在那日见了司命后,成玉便知道了缘故,此时她也明白宫娥心中所想,便让他们走了。 院中的仙子少了,便只有成玉和瑶佩两人。成玉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所有的利弊她早都说过,只是有的人完全听不进去才落得今日的结局,成玉还能说什么?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她站起身正要走便听见瑶佩的声音:“成玉元君,多谢你连日的照拂。我今日便走了。” 成玉惊讶的转身,看着擦掉眼泪一脸平淡的瑶佩,她好像明白了,有时候死心只在一瞬间罢了。 成玉轻松了许多,她微微一笑,道:“我送你。” 这一次,瑶佩没有再与成玉唱反调,她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一扇朝南的窗子下看着窗前那一棵茂盛的蓝楹花树,密密麻麻的蓝紫色花朵看上去像极了东华帝君外袍的颜色。 她还记得那一日同凤九和成玉初入太晨宫时,她瞧见那个亭子上垂满了淡紫色的花,那时候她不认得那个花,只觉得和自己住的房间南面窗户的那颗树上的花很接近。所以没事的时候她总是坐在南窗下看着那棵树。 今日算是道别吧,毕竟它安慰了自己不少的心事。虽然后来听太晨宫的宫娥说,太晨宫的那是佛铃花,只在天下间最清净的地方才会盛开,而四海八荒之中,唯有东华帝君的太晨宫的佛铃花常年不败。 她才知道,原来那是佛铃花,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南窗下的是蓝楹花。可她还是喜欢了蓝楹花,她听仙子说过,这蓝楹花在凡间代表绝望中的希望。就如同她今日的心情。 今日看着凤九女君和东华帝君的相处,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从前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简直可笑,爱本应该是天下间最坦荡的情感,可自己的某些所作所为某些时刻的起心动念实在是卑鄙,在动了那些污秽的心思时,自己就已经配不上自己的修行千年的原身了,更何况是天下最圣洁的东华帝君。在凤九女君面前,她自惭形秽,还有何脸面再周旋于此,更何况,帝君他,说了那样的话。 瑶佩不会忘记那日在梵境的莲池中看到的东华帝君:一身白衣一头银发,犹如朝阳堪比皓月。那是他最初印在瑶佩脑海中的模样。若是真爱,应该守护这朝阳皓月吧,而不是让他添烟霾。 成玉在南天门看着瑶佩,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离别之际,她能说什么,只是半天才寄出几个字:“回去好好调养。” 瑶佩点点头,又再次谢过成玉后,带着三分留恋和七分坚决的看了一眼九重天,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了浓厚的祥云之中。 “帝君这是又粉碎了一个女仙的心啊。”连宋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成玉转身看都没看连宋一眼,丢下一句话:“三殿下肯定是不会的,毕竟三殿下滥情!” 连宋算是吃瘪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司命,道:“我说什么来着,男人最不能招惹女人,尤其不能招惹与自己好过的女人!” 司命撇撇嘴,道:“可人家成玉元君也不承认与你好过啊!” 未完待续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东华帝君再为凤九梳妆; 佛铃圣洁,与东华帝君相关的一切都应该是天下最圣洁的。爱时热烈而又真诚,不掺杂质,没有虚妄。凤九当初就是这样。 “我还没梳头呢。”凤九被东华帝君牵着,像小孩子一般在嘟囔着,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如此有失形态的模样在青丘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在九重天上啊。 东华帝君此时仿佛已经是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些轻快,他说道:“怕什么,没人敢说你。” 凤九撇了嘴,道:“有你在别人自然是不敢说我,可是,我如今好歹也是青丘女君,如此模样,很丢脸呢。” 东华帝君偏着头看了一眼凤九,道:“小小年纪,很是道学。” 凤九哼了一声,没再作声,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到太晨宫中,好让她这一头松散的头发有个归属才好。 好不容易回到太晨宫,凤九轻轻丢开东华的手便朝着帝君的寝殿跑去,东华跟在后面脸上挂着笑容。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大概描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凤九坐在窗前的妆台前,看着这在瞬间由东华帝君化出的妆台不禁心中感叹帝君幻化之术的精妙,竟将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凤九拿起梳子,正要将胸前的头发梳理一下东华却走了过去将梳子拿在手中,道:“我来。” 唔,是了。帝君在凡间是给凤九梳过头发的,这一次凤九倒是十分放心,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只是今日东华帝君不再需要做那些复杂的辫子了,他心中自有思量。 不多时,帝君便停了手,道:“好了。” 好了?!凤九心中一惊,方才自己被梳妆台上的花纹吸引没注意镜中模样,这才多久?她抬头一看,镜子中,自己的头发被帝君绾了一半,没什么花样,只用了一根发簪簪住。算不上有什么样式,但是好歹不赖。 凤九正要夸他,却想起来好像自己并不曾戴过簪子啊。 她看着镜子中的帝君道:“我不记得方才拿了簪子。” 东华帝君一脸自若,道:“那又何妨。莫说簪子,九儿你要什么我有什么。” 是呀。原本连妆台都没有的寝殿在自己进来的一瞬间便有了更何况只是小小一枚簪子呢。她起身转过身子看着东华帝君道:“知道帝君家大业大,什么时候能将这凭空生万物的法术也教给我啊?” 东华帝君脸上的骄傲溢于言表,他笑着说:“有我不就等于有了这法术?” 这倒也是实话,实在有道理,可凤九又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在帝君面前,她总是会失败的。失败乃成功之母,自己还没成功说明失败的次数还不够多!凤九这样想着,心安理得地吃了早饭,与帝君一道前往十里桃林去找折颜上神了。 说实话,凤九很是纳闷,帝君不是个爱闲逛的神仙,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折颜上神呢。昨日在成玉那里,凤九没有多问,重霖也没多说,只是不断地强调这件事,趁着这会儿路上的功夫,凤九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十里桃林了?”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凤九:“怕你在九重天待得腻烦了,带你逛逛。” 凤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不想追问,很明显,东华并不想立刻告诉自己。 十里桃林的桃花一如既往地盛放着,应该是桃子成熟了许多,空中总是窜着桃子的果香味。 凤九欢快地小跑了几步,又高声喊着折颜上神,还威胁他再不出来就摘了他的桃子,砍了他的桃树。 不得不说,果然是在太晨宫吃过早饭的人,那声音可真是洪亮。便是在后山的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也听了个清楚。 折颜上神揉了揉偶尔还在跳的眼皮道:“你瞧瞧,我这眼皮跳的准备。她都要砍了我的桃树了,真是以为有东华帝君给她撑腰就胡作非为起来了!”折颜上神故作生气地说着,脚下的步子倒是轻快,和白真上神一道朝着桃林走去。 才走进桃林,折颜上神便瞧见了一抹紫色,瞬间他便吸了口凉气,对着旁边的白真上神说道:“我说今日说话怎么这么豪横,原来是带着靠山来的。” 白真上神笑了笑,看了一眼折颜便朝着东华帝君走去,折颜上神紧随其后,看到东华帝君道:“你们俩如今是连体婴儿吗?怎么走哪里都粘在一起?” 白真上神在一旁憋笑好辛苦,连体婴儿,实在是好比喻。不过怎么没瞧见凤九呢。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东华帝君依旧原来高冷的模样,看着折颜上神,道:“连体婴儿?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看来折颜上神很有体会啊。” 这一句,原本还准备调侃的折颜上神和憋笑痛哭的白真上神瞬间木了脸,什么叫折颜上神很有体会?看着东华帝君饶有兴致地看着折颜和白真,即便是傻子也应该明白了吧。 说到这里,折颜上神的眼皮又不负众望地跳了几下,这会跳的频率显然比刚才要高多了,他坐在东华帝君对面,道:“凤九呢?方才还扬言要摘我的桃子砍我的桃树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人了?” 白真上神坐下也附和道,大家很默契地终止了方才的话题,毕竟他们心里都有数,再这样争执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东华帝君听了折颜上神的问题,云淡风轻地说道:“她啊,摘桃子呢。”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带凤九来十里桃林捣乱,折颜鼻子都气歪了 “她还真去摘我的桃子了!”折颜上神一下子从石凳上弹了起来,东华帝君抬眼看了一眼折颜,道:“她听说她姑姑回青丘了,说要拿点见面礼。”东华帝君依旧说的云淡风轻,折颜却十分不淡定道:“见面礼难道是从我这里拿吗?” 这句话一出,东华帝君不置可否不做回答,折颜转头看着白真,白真更是一脸理所应当,一副‘不从你这里拿从哪里拿’的样子让折颜瞬间没了脾气。 所幸,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论无益。折颜道:“她听谁说她姑姑回来了。” 东华帝君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道:“方才她说要摘你的桃子砍你的桃树的时候,我告诉他的。” 原来,这才是始作俑者,折颜眯着眼看着东华帝君,良久叹了口气,道:“快说,今日来我这里做什么?” 在眯着眼这个过程中,折颜的眼皮又跳了好几下,他想或许眼前这位才是他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的原因吧。 东华帝君听折颜这么一说,瞬间有种‘就等你这句话’的神情,道:“天君想请墨渊在夜华白浅大婚那日,替夜华去青丘迎亲。” 折颜眯着眼,白真愣了一下,随后便是眉眼舒展,还算天君有远见。 折颜道:“天族历来都是由兄长代为迎亲,这本没什么可说的。天君不方便同墨渊讲?” 东华帝君微微点点头,折颜道:“所以天君请你劝说。” 东华帝君再次点点头。 折颜又道:“你去昆仑虚不就跟回自己的太晨宫一样,来我桃林做什么?” 东华帝君看着折颜,道:“墨渊嘛,我很久不同他说话了。” 折颜瞬间明白了,是了,这两人在学宫时便没有太过紧密的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抄卷子了。 这个时候折颜神色恢复如常,想了想,看着东华道:“墨渊肯定也是会同意的,只不过,他此次恐怕难过些了。” 折颜这句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但东华帝君和白真却明白是什么意思,从前的事,白真知晓,东华帝君也略知一二,三人此时沉默不语,而摘了桃子的凤九抱着一个小竹篮出现在桃林,看着他们三人凤九道:“你们发什么呆啊。” 说话间,凤九已经在白真和东华帝君中间坐下了,折颜一看见满筐的桃子,气不打一处来,道:“白凤九!你摘几个也就罢了,怎么还那个竹筐啊!” 凤九一脸委屈道:“折颜,你这里也太不贴心了,连个筐子都没有,害得我只好亲自动手做了一个。你瞧瞧,我是不是十分的心灵手巧。” 白真倒是看了看那筐子的模样,倒真是有些精致,东华帝君则是露出了邪魅的一笑。 折颜看着凤九手中的筐子,道:“你自己编的,你,用什么编的?” 凤九看着折颜,一脸严肃道:“我折了些桃枝编的。” “白凤九!”折颜鼻子都要气歪了,“你方才说摘我的桃子砍我的桃树,我原以为你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你还真动手啊!” 凤九很少见到如此暴躁的折颜,不过她倒是一点没在怕的。只见凤九十分淡定的放下筐子,道:“折颜,你不要如此小气嘛。你瞧,你这十里桃林呢,这几根树枝子上的叶子很少,我折几根也是为了让那几棵桃树长得更旺盛,这就是,适当的修剪吧。至于桃子,我姑姑去凡间这么久,想来可能是有些瘦了,夜华太子又转醒没多久,也该补补。可若是寻常的补品总是来的慢一些,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的桃子最有用,况且你从小待姑姑就很好,想来也不会舍不得的嗷。” 逻辑清晰,层次分明,言辞中肯,不愧是回了她白凤九的地盘,智商一下子就爆表,不仅白真听了连连点头,东华帝君听了扬起微笑,就连遮掩自己听了都想为凤九鼓掌。 于是,从来不受闲气的折颜上神重新坐下,扶着脑袋道:“我今日一早起来眼皮子便跳个不停,原以为是小五回来捣乱,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东华帝君带着白凤九来捣乱。”这番话被在场的三人听作是折颜上神的自言自语,毫无什么力度。 东华帝君看了看天色,不错,今日微风柔软,正适合带小狐狸游玩。于是帝君看着折颜道:“别伤心了,去昆仑虚吧。” 折颜放下手,看着东华帝君道:“今日为何我如此受伤?”东华帝君带着些许嫌弃的意思看着折颜道:“大约因为你是三界之中品味最优雅的神秘上神吧。” 这句话本是折颜上神的自诩之词,今日被东华帝君这么一说,怎么品都觉得怪怪的。 折颜呢也不再挣扎,今日的眼皮跳不能白跳,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思及此处,折颜上神起身,与东华帝君、白真上神、凤九一同前往昆仑虚攻克下一个困难! 未完待续 折颜上神不爽东华凤九秀恩爱,一气之下自曝风流韵事 凤九的小脑袋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去昆仑虚的,不过她也不在意,总之和帝君折颜还有她小叔在一起,总不至于把她卖了吧,所以便什么都不问隐了桃筐跟着三位神仙去昆仑虚了。 历经万年未有墨渊上神的昆仑虚在千年前重新迎回墨渊战神后,那被压制了七万年的浑厚仙泽恨不得每日都显示着自己的强大,山下的钟声一声便足以鸣动八荒,声音洪亮意境绵长。 凤九记得,自己大约只来过两次昆仑虚,第一次来时,昆仑虚还下了雪。那一日她在东华帝君那里受了伤跑到昆仑虚来找她姑姑,可走到门口却在那万年石牌前坐下。那一日的雪花落在她粉色的衣裳上面,她姑姑白浅见到她时眼里全是心疼。 何止是凤九,东华帝君在这避世的几十万年里也从不曾踏足昆仑虚,上一次来,是因为凤九固执的断了自己的狐尾,他以为让司命将凤九送回青丘自己便可以放心,可最终,自己到底是没法子稳坐太晨宫,追到昆仑虚瞧见了疼的高烧不止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凤九。 想到当日发生的一切,东华帝君即便是此刻心绪也开始不宁,青丘九尾狐族的断尾之痛足可以了结她那本就年轻的生命,可为了三生石的顽固,她到底是断了尾。若是那一次,他们没有及时找到折颜,若是那日她万念俱灰没有生的念头,若是折颜的医术不足以为她接上断了的尾巴······ 东华帝君到底是明白了心如刀割,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小狐狸也完整的站在自己身边,可他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 东华帝君下意识的抓紧了凤九的手,他想紧紧的抓住她,生怕她再一次从自己身边消失,这两两不相见的百年实在难熬。 凤九感受到了东华手上的力度和温度,她看着东华,道:“怎么了?”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小狐狸一双大眼睛在日光下闪着星星似的,晶莹透亮,他笑着说:“怕你走丢了。” 凤九扑哧一笑,道:“这昆仑虚我好歹也来了两次,不像你,一次都没来过吧。”说着凤九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道:“还是我牵着你,你别走丢了。” 她笑的天真,他看的安心。渐渐的,这四海八荒三界内外,能让他安心的除了那青灯黄卷便是这一张明媚的脸了。 “我说,你们俩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折颜今天心情不大美丽,大约是因为早晨眼皮跳的厉害吧。至少凤九是这么认为的。 “老凤凰,你是不是很羡慕啊。”凤九毫不留情的反驳,折颜眉毛一挑,道:“我羡慕?!” 折颜今天不仅心情不美丽,就连脾气也跟小孩子似的,总想同旁人拌嘴,这不,听到凤九如是说,他先是反问,接着便是骄傲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你问问你家东华,我当年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折颜上神是真的急了,此话一出真是有种口不择言的感觉,他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这三界之中四海之内八荒之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是天下人都不晓得,凤九和白真上神以及东华帝君当然还有尚未露面的墨渊上神最应该清楚了。 白真上神先是瞟了一眼折颜,随后轻飘飘来了句:“倒也是。凤九,你草率了,从小到大,即便没听你爷爷讲,也应该听过你的几个伯伯讲过折颜上神的风流韵事啊。” 好一个风流韵事!凤九一张笑脸已经憋红了,一个风流韵事将凤九好不容易憋住的笑瞬间引爆,顷刻间昆仑虚上便多了一个欢快的女儿家的笑声,引的昆仑虚的弟子接二连三走出来,恰看见向来风度翩翩的折颜上神此刻一副懊恼万分的模样;向来稳坐太晨宫的紫衣尊神今日却出现在昆仑虚;而其他两位,一位是小十七的四哥青丘白真上神,另一个嘛,只能是小十七的侄女青丘女君白凤九了。 一个白衣弟子走在前面,来到东华帝君他们面前,道:“不知尊神到来,有失远迎,还请尊神恕罪。” 折颜与东华不同,折颜常来这昆仑虚,连同着白真上神也来过不少次,青丘的凤九更是在第一次来昆仑虚指着墨渊上神说:“你终于行啦”这句话后,便被昆仑虚的弟子们记住了。 所以,这番话,大约主要对象是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道:“无妨。墨渊呢。” 弟子忙道:“师父在殿中,弟子这就去唤师父。”说完,一众弟子一溜烟的跑了,而折颜还在后悔方才为什么口不择言说了那番话,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害臊的。 东华帝君瞧了一眼折颜,道:“折颜,你羞愧片刻也就罢了,别忘了正事。” 凤九和白真听到这话,又不自觉的笑了,但好歹没笑出声,忍住了。 折颜叹了口气,道:“也罢!总之我今日是不大顺利,快快说完正事,今日你也来了,我们一同喝喝酒,去去晦气。” 四人一同走着,凤九轻轻摇了摇东华:“什么正事啊。” 东华帝君像是在宠爱一个小孩子似的,低头轻轻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未完待续 折颜上神屡战屡败不甘心,居然到昆仑虚挑战墨渊上神 今日大概是四海八荒比较特殊的一日了。向来儒雅高洁的折颜上神在这一天频繁的气急败坏,而从来稳坐太晨宫的东华帝君更是破天荒的来到昆仑虚,身边还牵着青丘女君白凤九,而墨渊上神居然也难得的说了这许多日子以来最多话的一天。 走进昆仑虚的第一道石门,墨渊上神一身黛蓝色的袍子站在正殿门口,这几人来他都不意外,唯独东华,他的目光落在东华帝君身上,又瞧着东华手牵着凤九,墨渊上神不动声色。 他不是一个多事的神仙,若干年前,若水河畔,他赶到时只看到了小十七抱着他的胞弟夜华哭的痛彻心扉,因此也不知东华帝君抱着凤九的场面。今日见到,心中虽然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真是稀客。”墨渊上神作为主人,直到四人都走到跟前了,才挤出这么四个字。不过这四位好像也十分理解似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折颜开口道:“真是稀奇,你居然会亲自迎客。” 墨渊上神看着折颜,面色平静的说了句:“若是你,自然是不必迎的。” 折颜上神一时语塞,今日当真是他折颜几十万年神生的一次霉运当头! 因为是凤九姑姑白浅上神的师父,凤九见到了还是要拜一拜的,因此她松开东华的手,朝墨渊上神一拜:“凤九见过墨渊上神。” 墨渊上神淡淡的笑了笑,道:“无需多礼。” 说着,墨渊上神侧身,折颜东华帝君等便进了正殿,弟子们将茶具皆已备齐,诸神落座,墨渊上神这位主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家喝茶,并未开口说话,仿佛是要后发制人似的。 折颜看了看东华,见东华帝君端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折颜在心里叹了口气,遂即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墨渊上神说道:“小十七最近和夜华回来了,可曾来你这里了?” 墨渊上神原本看着东华帝君的,不过听到折颜上神开口,便微微转头看着折颜,道:“哦?小十七和夜华还未曾来过。” 仿佛这就是折颜要的答案。折颜点点头,道:“也是,毕竟也算是即将大婚的小夫妻,总是要忙碌一些大婚的事。” “大婚?!姑姑和夜华太子何时大婚?爷爷什么时候和天君定了日期,怎么我不知道!”凤九心中嘀咕着,下意识的转头要问折颜,却在转头一瞬看见了东华递给她的眼神,凤九抿了抿嘴唇,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伸手去拿了一枚放在东华面前的果盘中的果子,然后咬了一口笑着。 东华帝君则是顺手将那果盘直接摆在了凤九面前,正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折颜一心一意的为东华帝君办差事,而东华帝君本人却在和凤九眉来眼去,真是同神不同命啊! 折颜默默白了一眼东华和凤九,然后看着没接话的墨渊上神,他想起墨渊上神刚醒的时候的那些事,接下来的话,于理应讲,于情嘛,却让折颜有些不忍。 但作为神仙,折颜是明白天意的,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 “墨渊啊,这天族的规矩是由兄长代为迎亲,天君的意思,能否请你替夜华去迎亲呢。”折颜明知墨渊不会拒绝,但还是要讲话说出来明确的敲定才行。 果然,墨渊上神听了折颜的话,沉思了片刻,道:“好。” 接着墨渊上神又道:“你们为此事特意而来?” 折颜点点头,他心里松了口气,道:“这天君的心思不说大家也都明白。眼下与白止还未谈妥婚事,便想着请你迎亲,也是给青丘一个极重要的承诺,所以你我这一遭,倒成了天君与白止议亲的筹码了。” 墨渊上神道:“这么说才是正确的,难怪就连东华帝君都亲自来了。” 墨渊上神终于还是没忍住主动与东华帝君说起话来,东华帝君则是转头看过去,道:“我倒不是为了给天君筹码,只不过,青丘与天族联姻,这四海八荒能更稳定些,倒也不错。” 几位上神都不说话了,殿中安静起来,往来昆仑虚的清风偶尔几缕窜入殿中吹的凤九很是凉爽。 “好了!正事说完了,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了,不如今日就在昆仑虚把酒言欢如何?”折颜上神到底是没忘了自己今日许的愿,墨渊上神听了,瞧了一眼东华帝君,然后对弟子道:“去取酒盏。” 如此,昆仑虚上的仙泽在今日尤为大盛,昆仑虚之下的神脉处更是涌动着金色的仙泽,这景象,让来往的神仙都为之一奇,连忙揣测此番为何,却不知是昆仑虚上,众神酒酣畅快,谈笑间便定了四海八荒新格局。 未完待续 白浅上神大婚,四海八荒提前进入庆贺模式; 万顷阳光软绵绵铺成地毯,千里青草绿油油织成锦缎,十里桃花灼灼盛开,百类灵鸟啾啾鸣唱。这样的好日子若是没什么喜事发生岂不辜负?作为神仙自然是不能忽略这样吉祥满天的日子的。 没错,自从那日青丘退婚再到今日,足足二百多年的商榷盘桓,被拖了几百年经历了生死离别的这对苦命鸳鸯终于修成了正果,迎来了他们今日的大婚。 神仙嘛,本就是精力十足的。这一连几日,整个四海八荒几乎是处处歌舞升平,礼乐之声从未断绝,大多都是庆贺青丘与天族的这桩婚事,极少的地方借着这场喜事自己倒是先愉悦了起来。 自从那日东华帝君在昆仑虚与墨渊上神喝了酒之后诸位尊神便已敲定:白浅夜华大婚那日,东华帝君也会与墨渊上神一同前往青丘迎亲,至于天族旁的神仙,阶品稍低些的随着第一批迎亲队伍先行出发,阶品高的随着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为首的迎亲队伍第二批出发,总而言之,天君的意思,是要将天族最尊贵的神仙都要拉到青丘去助助声势才好。 为着这声势,四海八荒便陷入了这样的热闹,平日里莫说是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就连天族阶品略高些的神君也是小仙们轻易见不得的,这一次趁着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的大婚,可不得一饱眼福啊,更何况,这一次还能一口气见到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两位尊神;而同样避世的折颜上神向来与青丘交好,大婚那日出现几乎是不用想的,更何况还能见到传言中第一美男子的白真上神······ 四海八荒的神仙们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再往下想怕是到了大婚当日都还没准备好! 凤九这几日也因为她姑姑即将大婚的缘故不去九重天了,她整日在狐狸洞中给她姑姑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再就是同她姑姑一起看那些天族送来的聘礼,四海八荒送来的贺礼以及青丘自己准备的嫁妆嫁衣。 天族规矩繁琐,只是在大婚头一日的嫁衣便是足足四套,更不消说是大婚之后一连多日的朝拜以及朝拜之后的庆贺宴。总之,这几日白浅上神食欲大增饭量见长,但脸上身上的肉却没有多出一寸,大约是因为整日都在不停的试穿那些喜服太过消耗体力的缘故吧。 眼见着大婚在即,不仅凤九不能上九重天,就连白浅上神与夜华太子也是有接近半月未曾见过了。之前说过,天族的规矩繁琐,白浅上神也是没什么法子。 虽说四海八荒这几日处处都热闹,但最热闹的还是青丘。 白止帝君和狐后回来后白浅上神的大哥和久不见面的三哥也回来了,加上白真上神白浅上神和白奕上神,白止帝君的五个孩子悉数聚齐,然后又是凤九,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更是整日整日的泡在青丘也不回自己的桃林了,倒是对这嫁娶之事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再过一日便是大婚当日了,今日,青丘在白止帝君的号召下几位神仙们在青丘狐狸洞前摆了长长一席,说是家宴要一醉方休才可以。当然这样的景象并不多见,青丘的子民也是在听说之后送来了好些瓜果食材,让这长长一席都放不下,折颜上神的桃花酿更是一坛接一坛的往青丘送。 虽无丝竹管弦流觞曲水,可青丘天然的景色和九尾狐族天生的情致与天地的浪漫化作一团,甚是和谐,一直开怀到了深夜才趁着琉璃灯和迷谷花各自回了狐狸洞或是歇在了小竹楼。 不过如此开怀畅饮的结局就是第二日大家都起晚了,幸好,这一日并非大婚当日,一切都来得及。虽然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不过大婚要用的东西已经齐备,只需要规整规整就可以了,只是今晚开始,新嫁娘可就睡不了咯,不仅仅是新嫁娘,就连整个青丘可能都睡不好。大家的心情难以言喻,毕竟白浅上神也算是‘高龄’出嫁,激动自然是很激动的。 可这并不代表她白凤九也睡不着。她不仅睡着了,而且,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第二日天色虽然还未明亮才被吵醒。 凤九一骨碌的起身,精神显然有些恍惚,她稍稍想了想,昨日自己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抓住一切机会就在睡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折颜的桃花酿太醉人的缘故。 竹楼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想来是大家都在为姑姑忙碌着吧。凤九想了想,连忙穿上衣裳简单的梳洗后便去了狐狸洞,原本想着帮帮忙,可是才进了狐狸洞口便几乎再也进不去了,满满当当,一屋子全是人,忙忙碌碌很是热闹。 凤九看着眼前的场面,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帮忙了,万一越帮越忙呢? 她一步步后退着,走出狐狸洞看着还能瞧见几颗星子的天空,想着自己干点什么打发下时间呢。 “殿下,殿下?”迷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九回头,见迷谷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她,她伸手接过:“给我的吗?” 迷谷点点头,看起来还没睡醒,道:“昨日就给了,但是我看殿下一直睡着就没给你。” 凤九哦了一声,打开字条,原本面无表情在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后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一团攥在手中,气势汹汹的朝着小竹楼走去。 未完待续 凤九大清早收到挑战书,提着陶铸剑气势汹汹的去应战 要说别的神仙不了解凤九还则罢了,可迷谷此刻也也有些看不懂了:他家殿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变脸之术的呢?不过,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并不要紧,看他家殿下方才的这架势,怕是,怕是又要出事啊!今日是姑姑大婚的日子,可不能出差错啊! 想到这里,迷谷立刻跟上了凤九道:“殿下,怎么了?” 凤九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道:“明葵那个臭小子,居然敢挑衅我,姑奶奶非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听到凤九如是说,迷谷一下停住了脚步,原来是明葵啊,可他不是一直在沉睡吗,何时醒来的,昨日送字条的那个人是明葵嘛?迷谷好久没见过他了,有些记不清明葵的长相了,不过看他家殿下的模样,若不是明葵,这四海八荒还有谁敢招惹他家殿下啊。 迷谷这还在想着呢,没留神,凤九已经从小竹楼出来了。 一身正经的神仙才穿的衣裳,一头黑发只用一根锦缎缠了一个发髻,前额的头发斜分梳在耳后,胸前随意放着几缕黑发。很显然,他家殿下的脸上干干净净未施粉黛,手中还提着一把陶铸剑。唔,这样子,他家殿下是要去打架了。而且,打的还不是一般的神仙! 迷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殿下,我可提醒你一句啊,今日姑姑大婚,天族的迎亲队伍一共两批,东华帝君在第二批,你自己看着点时辰啊。” 迷谷太了解他家殿下了,虽说自从继了女君之位后已经表现的很稳重成熟了,不过骨子里还是个调皮的狐狸,现在又有东华帝君这个靠山,别说四海八荒的神仙,就连向来严厉管教她的白奕上神如今也是不好多说什么,说重了凤九不开心便拘束起来,一拘束,太晨宫那位尊神就要借着什么由头到青丘来······ 不过话虽如此,但凡事只要提起东华帝君,凤九还是会牢记在心的。其实,凤九还是很听话的,也不见得是东华帝君的话才听,每次他爹批评她呢,她也是会听的。 凤九“嗯”了一声,提着剑就走,脸上的怒气未消,可若是看的分明的话,也不是怒气。 迷谷看着稍远一些的背影,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好像已经有神仙陆陆续续朝着青丘而来了,而此时此刻,天色一点点被灵鸟擦亮,迷谷即便是站在青丘狐狸洞前也好像是听到了素日安静的往生海今日酝酿的咆哮似的。 从前也是这样,只要他家小殿下白凤九要扎进往生海,往生海便有了波涛汹涌之势。 这四海八荒啊,虽然称为四海,但实则是小一些的江河湖泊倒是不少,这些江河湖泊都有各自的神君管理,这些神君都又都由四海水君管理。这往生海,之所以被称之为海也是因为在青丘掌管的五荒之中它是唯一的一片水域,且面积很大,便被称之为海,比起东海西海北海和南海来说,倒是小了不少。 但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这往生海之中也是有一小小海神的,且这海神还有一最小的儿子唤为“明葵”,乃是因为海中深处有一植物为“葵”,食之可另神仙神魄强壮,但因数量极少的缘故便一直不曾示人,只有青丘的神仙们知道此事,而海神的小儿子明葵却有令让这种植物快速繁殖的神力,只不过这样的神力却不可多用,因为每次使用这种神力都在消耗明葵的神魄精元,上一次不知什么缘故,明葵动用了自己的神力催熟了一颗葵,因此睡了足足万年,如今看来,他这是醒了。 青丘天色湛蓝,太阳还未初升,这蓝色显得更加的纯净,凤九提着剑站在往生海边,海上还有涌起了些许波涛,海风吹起了凤九的头发,她像是自言自语,但语气又不大像,可周围却没什么人,只听见凤九道:“臭小子,你醒来就来找我打架,今天不把你好好收拾一顿你就不知道我白凤九有多厉害!” 算是战前喊话?反正凤九的气势是真足,而她话音落下片刻,就听见从往生海面但不知具体哪个方位传来闷闷的声音:“白凤九,你有胆子倒是下来啊,站在海边算怎么回事。” 海底功夫不如陆地功夫,这一点凤九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再怎么说,从小到大,即便自己海底功夫差点,但对付那明葵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如今他刚醒,估计战斗力不怎么行吧。 凤九这样想着,瞬间化作一道红色的仙泽扎进了往生海,与此同时,往生海面上一股海浪冲上了岸边······ 九重天上,拿捏好了时辰,迎亲的第一批队伍奏着礼乐举着喜扇,身着淡金色吉服浩浩荡荡从南天门出发朝着青丘而去,太晨宫中,东华帝君站在院中和墨渊上神不知在聊什么,两位尊神同往日一般,一个黛蓝长袍一个紫衣长袍,余下的司命星君一身白青相间的衣裳很是清爽,从门口进来的连宋也是一如往常一身黄白相间的衣裳,倒是一不留神和今日也穿了黄色衣裳的成玉撞了衫。 墨渊上神瞧了瞧,道:“听说天族回归了一位掌管凡间文运的神君,被凡人称为帝君的是谁?” 司命快速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低声道:“上神说的是文昌帝君啊,他稍后随咱们同去。” 司命的眼神动作墨渊上神看在眼里,不再说多,算了算时辰,第一批迎亲队伍踏祥云而去,只怕半柱香的时间就到青丘了,他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今日有劳帝君了。” 东华帝君淡淡道:“无妨。” 连宋接过话茬:“帝君高兴着呢,这几日不见凤九,今日倒是个好机会。” 连宋自觉这番说辞没毛病,但···东华帝君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连宋抿抿嘴,与司命低语道:“本来就是嘛,明明想的不行可还在这熬着,也怪难的。” 未完待续 白奕担心凤九闯祸,白止帝君说凤九惹祸有东华帝君担着 连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司命不同啊,司命还是要保命的。 这边听见连宋在吐槽,司命倒是识趣,连忙道:“三殿下慎言,慎言啊。” 连宋正要在说什么,重霖从宫外走进来,道:“帝君,墨渊上神,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稍作准备出发了。” 东华帝君看上去是真的很想即刻出发呢,可墨渊上神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做派,早不口渴晚不口渴,偏偏在要出发的时候说自己口渴了,硬是让宫娥端来茶水又细致的品尝了一番才起身道:“咱们走吧。” 东华帝君的脸色实在是不大好看,大家心知肚明,墨渊上神又岂能不知呢,只不过在这样的日子不知为什么墨渊上神一时起了玩心而已。 话说今日迎亲的阵仗是真大,想当年天君大婚的时候已经是盛极一时,但与今日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一派尊神仙气磅礴行至南天门,一身白衣的文昌帝君已经在南天门站着同成玉不知在说什么,周围还有阶品高的神尊,见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来了,大家纷纷招呼寒暄后,便出了南天门,踏着祥云携着软风往青丘而去。 此时的青丘,狐狸洞前浩浩荡荡站的全是神仙,除了来观礼的神仙们剩下全是天族淡金色迎亲的队伍,大家纷纷议论着今日的阵仗,当人群中不知谁说的这才是迎亲的第一批队伍后,众神仙到底是受到了刺激。 第一批,第一批尚且站满了青丘,若是第二批来,那恐怕只能在天上待着了。 不过来得早呢还是有些好处的,比方此刻,站在人群前面的神仙到底是看见了常年云游四方的白止帝君和狐后,并且还看见一身粉衣裳的折颜上神。原先都说白浅上神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今日见了狐后方知这第一绝色是如何来的了。若非有如此好皮囊的娘亲,又怎么会生出如白浅上神那般的绝色呢。至此,原先不明真相的散仙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向来清静无为的折颜上神会在这四海八荒之内有着与青丘白止帝君争风吃醋的传言了,如今看来,并非只是传言,恐怕是确有其事啊。 “白止,我瞧着今日天君摆的阵势实在有些大啊。”折颜上神看着这绵延了几里的迎亲队伍不禁感叹。 白止帝君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倒是觉得,天族的人是真多啊。” 折颜和狐后相视一笑,没说别的,毕竟这是实话,有什么可说的呢。 “凤九呢?”白止帝君突然想起来为何今日一直感觉少了些什么,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向来爱玩闹的小狐狸今日却一直没出现,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白止帝君这么一说,大家这才纷纷朝着四周看去,却是连凤九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狐后连忙唤来迷谷问凤九的去处,迷谷有些为难道:“小殿下去往生海了。” “胡闹!今日她姑姑大婚不来帮忙就算了,又跑到往生海玩!”白奕上神一听迷谷的话瞬间就生气了,可这生气的火焰还没发完,狐后便道:“今日小五大婚,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凤九也这么大了,玩一会就玩一会,她自己知道时间,更何况这还早着呢。”狐后如是说,白奕上神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压低嗓门道:“我这不是怕她闯祸嘛,万一出什么事情,那天君会怎么想啊。” 白止帝君听完轻松一笑道:“若真闯了祸,还有东华呢。如今啊,轮不到咱们青丘操心咯。” 青丘这里热闹非凡,往生海里更是热闹无比。 凤九虽说海底功夫差一些,从前对付明葵还真是不在话下。原本以为今日他刚醒,应该没恢复很好,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凤九的估计显然失误了,这明葵好像比之从前大有精进,让原本有些大意的凤九一时处了下风······凤九定了定心神,看来不认真的跟他打一打,今日自己的脸面恐怕就要丧于往生海了!想到这里,凤九不敢懈怠,稍作调整,提起剑又朝着明葵冲了过去······ 若说第一批迎亲队伍声势浩大,那第二批迎亲队伍就称得上是蔚为壮观了。 队伍还没到,但空中已经七彩霞光遍布了。没法子,尊神们各有各的仙泽,聚在一起那仙泽自然交织在了一起,映的天上色彩斑斓,甚是好看,就连脚下踏着的祥云都不只是单纯的金色。已经到了青丘的神仙们此时望着七彩斑斓的天纷纷道:“想来是第二批迎亲队伍来了。” “也就是墨渊上神来了?” “不止喔,看这个样子,恐怕东华帝君也一道来了。” “今日真是大饱眼福啊,原以为两位神尊会分开来,没想到竟然一起来了。” “可不是吗,哎,哎,来了来了。”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天衣送风,挥手布云,正如大家所说,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一并来了,不仅如此,身后还有天族三殿下连宋,素日闭关的灵宝天尊,还有好些神君都来了。 “我瞧着,咱们就在此处等吧。”连宋瞧了瞧青丘,然后用了自己的智慧说出了这番话。 “也只能如此了。”墨渊上神无奈道。 尊神们是知道有第一批迎亲队伍的,但尊神们不知道的是,第一批迎亲队伍居然如此之······壮大,再加上观礼的散仙,他们这第二批迎亲队伍除了这些个尊神们,身后依然还有浩荡的一批喜神,这若是下去······ 算了,下不去,天上呆着吧!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天上神仙也无聊,墨渊上神煽风点火故意刺激东华帝君 凡人常说,天当棉被地为床,青山为枕清风送香。如此随遇而安的心态凡人都有更何况是神仙了,尤其是这几位征战沙场的尊神,索性要在天上待着,看样子还要站一会儿。东华帝君紫袖一挥,几个坐榻便化出。墨渊上神看了一眼,也是翻手一覆,茶席出;连宋见这一幕,道:“如此看来,在天上待着甚好。” 地上的神仙哪里见过悬在空中就开始喝茶聊天的,但今日不仅见了,还见到的是四海八荒最少见的两位尊神,更有灵宝天尊等一派尊神,眼见着新嫁娘尚未出现,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也在之前已经回了狐狸洞,真是贴心,这样真是给他们这些不常去,去不得九重天的神仙们一个仔细瞻仰尊神的机会。 尊神们大多落座,没有坐着的几位则是闲聊着,这其中定然是少不了连宋的。 “司命,怎么东华帝君都来了,却没瞧见凤九呢。”连宋方才打眼一瞧,的的确确是没瞧见凤九,按理说不应该啊。于是便同司命斟酌起来。 司命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那谁知道呢。凤九殿下平日在九重天上虽然很客气,但在青丘那可是横着走的主儿,这会儿,若不是在她姑姑跟前那就是又跑出去玩了。”司命所料大抵是不错的。 连宋在这软风绵绵的天上多此一举的摇着扇子,道:“凤九都已经是女君了,怎么还如此爱玩。”言语间,有种老长辈的意思。东华帝君原本平静的坐在那里,听到连宋这句话眼神斜了斜瞟了一眼连宋,没说话。 连宋此时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帝君的眼神,可司命却看的真切,于是连忙道:“这有什么奇怪。凤九殿下说到底,还是咱们四海八荒之中最年轻的女君,爱玩些不是很正常嘛。况且你不也没见白真上神吗。许是和凤九殿下一起呢。” 连宋听了司命这番说辞也频频点头,道:“确是我的错,老看着凤九在九重天上,一时忘了她才几万岁而已。不过啊司命。”连宋好像有些口渴,自己化了一个茶杯,然后走到茶席面前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走到司命跟前,继续道:“我听说,钟壶山还是什么山的一位神女倾慕白浅上神的四哥白真上神,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宋诚心诚意的发问,还无关凤九,这一下子就挑起了司命的兴趣,司命道:“三殿下,您觉得这四海八荒谁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 好家伙!司命可算是说了句大实话,这四海八荒究竟是谁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连宋听了这话,脸上立刻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正要开口,却听坐在那里一直没做声的墨渊上神开口道:“那有什么。我听弟子说,曾经凤九的爹还有意撮合凤九和一个神君的婚事呢,那个神君叫什么来着?”墨渊上神身子微微往后倾,似乎是在问身后的弟子。 不过很显然,墨渊上神的弟子们比起他们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师父而言可要谨言慎行多了。主要也是因为大家已经看见了东华帝君此时笔直的身板,不知怎的就有点心惊胆寒。 司命瞧墨渊上神的弟子们一个个沉默不语,但又不好不回墨渊上神的话,只好硬着头皮道:“沧夷神君。” 墨渊上神瞬间接过话茬:“哦对,沧夷神君。后来怎么样了?” 很显然,墨渊上神这是在问司命。司命心里苦啊,后来怎么样?能怎样?凤九殿下都和帝君他老人家手牵手去了昆仑虚,当着您老人家的面谈情说爱,您还问我后来怎么样了,这不是故意的嘛! 司命心里叫苦不迭,可没法子,该回的话还是得回:“后来凤九殿下不答应,跑到沧夷山打碎了沧夷神像呢。”司命觉得,这么说应该不会再有下文了吧,谢天谢地,墨渊上神果然没再继续说下去,倒是一旁一只看热闹的连宋突然开口道:“是了是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这桩事了。话说那沧夷神君还真是喜欢凤九呢,画了凤九的画像挂在大殿之上呢,估计是想着睹物思人。”连宋今日的高情商好像随着软风一同消散了,东华帝君的神情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很不高兴了,可偏偏连宋还说了这么一出,司命想解释些什么,却听见连宋又说道:“所以说嘛,司命,依我看,钟壶山的秦姬啊就应该大胆一点,没准儿啊,他们白家就喜欢胆子大的神仙呢。”连宋一边说一边不要命的朝东华帝君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司命现在痛苦不堪,他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来,同重霖一起在太晨宫不好嘛?为什么偏偏要来此地呢! 青丘狐狸洞此时人满为患,但狐狸洞口却依旧没什么动静,还没到吉时,新嫁娘是不会出来的。不过,青丘旁边的往生海可不太平了! 未完待续 大婚当日,凤九和水神大打出手,差点伤及东华帝君 清波汹涌,碧树溟蒙。往日清静的往生海今日暗流涌动。因为一浪高过一浪的浪头成功的吸引住了神仙们的目光,大家也稍许意外,方才来时往生海还是碧波荡漾,怎么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就海浪滔天了呢。因为方才被连宋的话吓得不轻,司命瞧见这一幕便立刻打趣道:“三殿下,您是四海水君,可知今日这往生海是怎么了?” 连宋眉毛一挑,盯着往生海道:“别问我啊,这往生海在青丘,我甚少关注,今日之事,可别问我,可别问我。” 虽然有些异常,可到底神仙们还是分辨的出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只是关注着。 这边连宋话音刚落,往生海面上忽然射出两道光泽,一黄一红,大有直上九重天的意思。并且随着这两道光泽的迸发,往生海的海面更加不平静起来,浪潮不仅翻滚,还不断的涌上海边,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青丘的上空却是晴空万里呢。 因为这两道仙泽的迸发,前来观礼的散仙们也发出惊呼声,因此引出了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见大家都瞧着往生海的方向,他们也对着往生海的方向看了过去,折颜上神道:“今日恐怕要被你说中了。” 白止帝君不做声,管他呢,反正他不收拾自然有人收拾。 往生海的浪潮愈来越烈,天上地上的神仙都看的全神贯注。 突然,往生海上卷起了两根十丈高的浪柱,众神仙看没看清,那浪柱上便飞身而上两个人,一个白衣少女一头黑发湿漉漉的,但衣裳却是仙家惯用的避水的料子,因此那少女宽敞的广袖以及稍长的裙摆和纤细的裙带随着海风飞舞; 另一个是一身黄袍的男子,高高的发髻,黄色衫子也是轻盈。 两人都提着剑,一副要将对方斩杀于海中的模样。 大约是源于对美的天然爱好吧,大家瞧着这场景,都不禁心头为白衣女子悬上了。 只见那黄衫男子提着剑气势如虹的朝着白衣女子飞身而去,剑锋所指皆是一层水汽,而那白衣女子却不为所动,眼见着利剑直逼而来,到了跟前却是轻巧的侧身一转,随后在空中轻盈的转身手中却立刻朝着黄衫男子挥剑而去······ 两根十丈高的水柱轰然崩塌,水汽散了一大片,除了天上的神仙以外,地上的神仙们无一幸免都遭遇了水雾的洗礼。 折颜擦了擦脸上的几颗水珠,道:“不错,凤九这丫头的剑术不错。” 白止帝君更是乐呵呵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言辞中的骄傲呼之欲出,眼中流露的兴致未减分毫。 天上的神仙们此刻倒吸口凉气,水汽散去,大家看了个清楚,那白衣女子是谁?不就是青丘女君白凤九嘛,至于那男子,暂时不清楚。 连宋后退一步,盯着往生海道:“司命,凤九这是在?” 司命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眼下我就希望凤九殿下别被伤着才好啊。” “诶,三殿下,你知道那男子是谁吗?”司命好像抓住了重点,问着连宋。 连宋头一偏,道:“我怎么知道?做什么问我?” 比起连宋的疑惑,司命更加疑惑,道:“你是四海水君,掌管着天下的水神,我不问你问谁?” 连宋哑口无言,司命说的,的确有道理。 两人互相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又被海上的动静吸引了过去:那黄衣男子见凤九挥剑而来,有些猝不及防,单手一扬,瞬间手中的剑化作无数的匕首朝着凤九飞去,凤九见状,冲着黄衫男子道:“明葵,你是下狠手啊!” 说着在空中退后几步,看见奔涌的匕首飞快而来,凤九连忙翻身,一连几个侧翻,每一次侧翻在空中白色的裙摆和裙带都像是仙女跳舞似的,但只有凤九才知道此刻自己的慌张。当她巧妙的躲过了那些飞奔而来的匕首后,凤九手中立刻收了陶铸剑,双手在空中上下化了个圆似的,一道红色的光泽瞬间包裹住了变向而来的无数匕首,然后再轻轻一推,那匕首瞬间调转方向朝着黄衫男子而去。 黄衫男子也不傻,虽然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在片刻之后立刻要逃,而那一团被凤九仙泽包裹着的匕首却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天上迎亲的队伍而去,眼瞅着有些不对劲,凤九仔细一看,那不是东华帝君吗! 糟糕!来不及了。凤九急忙喊了声:“东华!”想要以此提醒东华帝君,却见东华帝君淡定的挥了挥袖子,那团被红色仙泽包裹的匕首瞬间变成了无数水珠落在下凡尘,而黄衫男子听见那声“东华”之后,朝着凤九看去的方向一看,看清了之后便只见钻入海中,不再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一度非常的紧张。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说:白凤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她白凤九是万万没想到在她姑姑白浅上神大婚这一日,自己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但此刻她悬在海面上实在是从心里觉得今日这件事怨不得她,谁让那个臭小子下战书挑衅她来着。 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方才自己的莽撞冲撞了迎亲队伍,虽说被东华帝君化解了,可到底应该给大家道个歉的吧。可怎么过去呢?他们看了多久了?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方才有些狼狈的模样了?虽然最后打的很漂亮,可到底是差点误伤了······唉,好丢脸呐。 凤九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吸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一头湿漉漉的站在东华帝君面前了,而东华旁边,还有墨渊上神,灵宝天尊,好像还有很多人,凤九没敢抬头仔细瞧,她在想这究竟是要如何解释啊。 “白凤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东华帝君的声音在这水汽未散的空中显得格外澄澈,并且格外清晰!帝君可从未唤过她全名啊,看来这回是生了大气了。 或许是真的被吓着了,凤九全然没有注意到最后这句“谋杀亲夫”,而帝君身旁身后的一众尊神们此刻脸上都快要忍不住笑意了,只有她白凤九还怯生生的看着帝君,犹犹豫豫大正要开口,却看见东华帝君突然抬起了手,凤九下意识的感觉自己要挨揍,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超后闪躲了一下,却感觉周身一暖,自己贴着后背的湿漉漉的头发瞬间干了,伴着软风还飞扬了些许。 凤九这才放下了心,虽然唤了她全名,不过看样子帝君还是心疼她的。 “那个,我可以解释一下的。”她现在不那么紧张了,但也不是完全不紧张,因为她依然没有注意到帝君身旁和身后那一群脸都憋红了的神仙们。 她看着东华帝君,样子虽然看起来紧张,可语气中却有种撒娇的意味。东华帝君好像很是受用,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哦?” 这个时候,东华帝君也挺纳闷儿,看来小狐狸对于“谋杀亲夫”这个说法并不排除啊还是说她根本没这个意识? 凤九点点头,道:“那个臭小子从前总被我揍,这睡了万年醒了就挑衅,我就想着,想着,教训教训他,没,没看见你们都在。” 凤九说的结结巴巴,但却也是清清楚楚,总之,很是可爱。 此时天上可真是安静极了,东华帝君的话,凤九女君的解释,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人后的文昌帝君也不禁发笑。此刻大家都等着东华帝君的回应呢。不知帝君是要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娇妻还是要一如既往的高冷下去。 就在大家揣测中,东华帝君道:“打的不错。” 这是什么说法?是在夸她嘛?就连凤九都有些懵,她疑惑的看看帝君,又看了看旁边的墨渊上神,而墨渊上神一脸的轻松这才让凤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后退一步,向尊神们微微屈膝,道:“凤九今日扰了尊神们的雅兴,在这里赔罪了。” 折颜上神和白止帝君在那里看着,看到这里,白止帝君道:“瞧瞧,不愧是我的孙女,这个时候还不忘周全礼数。” 诸位尊神听见凤九如此说,又是当着东华帝君的面,哪里好意思呢,于是纷纷道:“女君客气了,今日打的漂亮,打的漂亮,一招一式很是恣意潇洒!” 接下来的画风就变了,凤九心情大好,也不紧张了,朝着东华帝君眨了眨眼,便走到司命跟前,道:“司命,我方才好像听你说什么钟壶山的秦姬喜欢我四叔?是真的吗?” 凤九当真不知道尊神们来了多久,总之在讨论她四叔的时候她偶尔听见了几句,但却不真切,这不,自己的危机解除了,凤九还不忘关心关心她四叔的终身大事。 眼见着一场风波平静了,司命心情极好,听见凤九这么一问,便兴冲冲道:“可不是嘛。人人都说那秦姬生的极美,许多神君前去提亲都被她拒了,她自己对外称她钟爱白真上神呐。” 凤九这么一听来了精神,道:“司命司命,改天空了你带我去见见那个秦姬吧,我看看她找什么样子,能不能配得上我四叔。”凤九说的眉飞色舞,司命呢更是连连应声,全然没注意到已经有些黑脸的折颜上神。 “凤九,还不回来嘛?”折颜的声音透来,凤九低头一看,自己的爷爷和折颜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狐狸洞口,凤九对东华帝君道:“我先回去咯。” 东华帝君点点头,凤九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团红色光泽落下青丘,在化身的一刻,大家看的分明,那团红色的仙泽中隐隐约约是一直扬着红色九尾的狐狸,眨眼之际,便是一身白衣的绝美少女。 真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 未完待续 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斗嘴,高手过招真可谓是招招致命 “帝君,看来你这位小娘子没听懂你的深意啊!” 向来不爱八卦的墨渊上神或许也觉得在这天上呆的着实有些无聊,又或许也是被今日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了,总之,今日墨渊上神一反常态,不仅主动与东华帝君攀谈起来,更是调侃了一番东华帝君。 这番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上神们能抓住的重点吧,那句“谋杀亲夫”四个字,是今日除了夜华和白浅大婚之外的第二桩大事,不过,若是论起信息的新鲜程度来说,应该是,首要大事了! 但是,很可惜,这位墨渊上神口中的“小娘子”却全然没有抓住重点,就如同千百年前她没抓住东华帝君为何下凡历劫这个重点一模一样。很是恼人! 不过虽然墨渊上神大胆的将这番调侃的话宣之于口,大家呢也很是想笑,可是很显然,大家的胆量比起墨渊上神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正是因为差了些胆量,神仙们在身后憋的着实难受。虽说能跟着墨渊上神东华帝君这样的尊神来迎亲,别说是迎亲了,就是站在一起也自觉增光不少,可是比起现在这样熬人的场景,他们更愿意直接下去站着,还能随心所欲一些。 与大家不一样的是司命星君,此刻的司命可没有想笑的冲动,他现在慌极了,以至于在这样的软风中司命的汗都要流下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瞄着帝君,时不时再观察一下墨渊上神,生怕这位平日里清静的墨渊上神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时之间,司命真是操碎了他的那颗心。 连宋拿着自己的空茶杯脸上尽是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依着他的嗅觉,接下来恐怕要上演一番好戏呢。 凤九落地,与折颜和白止帝君站在一处,虽然是与爷爷和折颜寒暄着,可身子却朝向东华帝君的方向,眼光嘛就更不用说了。 折颜瞧着,打趣道:“方才你爹担心你闯祸,你爷爷却说,即便你闯祸了也还有东华帝君,如今看来,果然应了凡人那句话咯。” 折颜故意拖长了尾音,凤九则是心不在焉道:“什么话啊。” 折颜很是满意凤九的这个反应,道:“女大不中留!” 凤九嘛,到底是一个小狐狸,虽说自幼放养,可到底这十亿凡世还是没有尽数走完,因此也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只好扭过头看着折颜:“这是什么意思啊?”她觉得这个说法第一次听说,有点兴趣。 折颜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白止帝君,只见白止帝君面无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瞧着周围,道:“就是说,家里的女儿长大了,该嫁人了。” 不知为何,折颜觉得自己只是在给凤九普及这句话的意思,可凤九那小脸却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一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在云端站立着的东华帝君,然后连忙低头道:“爷爷,我进去陪姑姑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狐狸洞,留下折颜一脸玩味地看着云端上的东华和墨渊。要不是今天算是“娘家人”,折颜今日是定要加入云端上的神仙天团聊天的,此时自己站在青丘的狐狸洞口,看着云端上向来寡言少语的墨渊上神不知什么情况一脸春风的与东华帝君在说话的模样,折颜心中的好奇是真的不断攀升啊。 祥云之上,仙风缭绕,墨渊上神颇有些神采奕奕的模样看着东华帝君,方才自己那番话应该是能让这个永远一副冰冷模样的东华烦躁片刻吧,而恰好凤九又回了狐狸洞,墨渊上神‘乘胜追击’,道:“瞧,东华,你的小娘子走了,不看你了。” 若说之前那一句话是墨渊上神一反常态的‘八卦’,那这句话的风格就是与墨渊上神判若两人了,神仙们站在后面,实在是忍不住了,有的扑哧一笑然后停不下来,有的捂着嘴笑声时大时小,还有的已经挪到最后面捂着肚子开怀大笑了。 实在是也能理解,毕竟能调侃东华帝君便已经是他们活这么久第一次见,更何况今日又见了如此活泼的墨渊上神,这样的冲击,不笑才怪呢! 一旁的司命擦着汗,趁着擦汗的功夫偷瞄一眼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东华帝君突然嘴角一扬,看着狐狸洞口的折颜然后邪魅一笑,道:“白家的神仙嘛,自然是心大。想来······”东华帝君顿了顿,身子侧过来,面朝着墨渊上神继续道:“墨渊你应该早就有体会吧?”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与墨渊上神过招,结果受伤的却是折颜上神; 不知是不是今日起早了,还是说今日迎亲队伍来早了,司命觉得这一日是他神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了。与此同时,好端端站在狐狸洞口的折颜上神原本一脸看戏的模样看着云端上的东华和墨渊的,但不知为何,方才东华帝君那一脸坏笑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过身不知与墨渊说了些什么,折颜上神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左眼皮又飞快的跳了两下。糟糕!要出事! 折颜转头看着白止帝君道:“我俩在这也是闲站着,不如上去看看?” 云端上此刻换了天地,东华帝君一脸笑意的看着墨渊上神,而墨渊上神没了方才的满面春风的模样,一张脸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周身又是一副傲然独立的模样。 看着这两位尊神斗法,连宋突然对“风水轮流转”这个说法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他倒是与众不同,没有与别的神仙们笑,自始至终都抱着一种揣摩的态度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似的。 白止帝君听着折颜的话看向了云端上的那一众迎亲队伍,道:“也好,反正时间还早。” 说罢,两人便化作一缕仙泽消失在狐狸洞口倏尔又出现在了云端之上。东华帝君一瞧,玩味的看着折颜,道:“来的真是及时。” 旁人听不懂东华帝君这番话,就连跟着东华帝君的司命也不大懂,可大家瞧着墨渊上神的反应,唔,这大概就是尊神之间的秘密吧。 东华帝君甚少主动说话,折颜这刚来便听见东华帝君主动开口心里也觉得纳闷,方才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加浓烈,试探道:“我与白止在下面看你们聊的甚欢,聊什么呢?” 东华帝君重新坐在了坐榻上,墨渊上神见状也重新坐下,但两人却都没有回答折颜的问题。 折颜和白止对视一眼,白止道:“司命星君,方才你们在聊什么?” 司命好端端被点名,此时也是避无可避,更是生无可恋,他已经想好了,今日恐怕就是他神生最光辉的一天,同时也是他要陨落的一天了。 光辉来自于自己今日得墨渊上神对话,又得了白止帝君的问话,陨落来自于,今日的对话和问话对于司命来说,都是致命的。 仿佛是想通了一般,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司命道:“方才,帝君说咱们青丘的神仙啊,都心无旁骛心胸开阔。” 司命那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对于方才的话自发的美化了不少才说了出口。但很显然,折颜上神并不相信这番说辞,至少,凭着折颜对东华帝君的了解,他主动开口,那一定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不过折颜和白止也明白司命的苦衷,索性也不为难他。折颜手一挥,化了两个坐榻分别在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对面落座,两人不说话,也不问,本来白止帝君也只是陪折颜上来的,他本身是并不在意的。 折颜倒是自觉,那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还没散去,但折颜觉得一动不如一静,索性,还是不要主动才好。 青丘逐渐天光大亮。太阳趁着今日的七彩祥云一同升了上来,虽然照的万物明朗,可却没有丝毫灼热的感觉,只是轻轻柔柔洒在每个神仙的身上。也是在此时,司命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希望之光,他仰起头迎接着阳光的洗礼,希望随着日头的上升尽早迎亲回九重天,这才算是真正解了自己的苦难。 可偏偏这世界上总是事与愿违,连宋享受着阳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折颜上神,今日怎么没见到白真上神啊?” 的确,今日确实未曾见到白真上神。 折颜放下茶杯,道:“真真陪着白浅呢。”云淡风轻,不给任何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机会,此刻折颜上神真算得上是保持着高度的敏锐,不给旁人造势的机会。 连宋听完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幸好那钟壶山的秦姬没来,否则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是吧司命!” 司命小脸一白,瞬间恨不得自己即刻晕死过去,他尴尬的笑了笑,连声音都没出,一张笑着的脸,看上去丑的实在。 连宋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一转脸看见司命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脸瞬间想起什么,连忙收起自己的笑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狐狸洞中,凤九摸着白浅的头发,脑袋靠在白浅肩膀,道:“姑姑啊,你以后就常在九重天了,我就不能日日看见你了。” 凤九的言语中有说不清的落寞,她这会还有些悲伤呢,就听见她小叔道:“你不是也整日在九重天吗。” 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可听起来就是酸溜溜的,凤九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在九重天,若不是姑姑大婚,恐怕她都还在九重天上混着玩呢。 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了,坐起身子,看着她小叔道:“小叔,我怎么听说有个钟壶山的什么秦姬喜欢你啊?” 想起方才司命的话,凤九瞬间来了精神,不仅仅是凤九,就连旁边一直淡定的白浅上神也瞬间神采奕奕,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看着她四哥,两个绝色美人眼神里冒着小星星,盯着白真上神,若不是那白真上神本身就是个美男子,任凭谁也经受不住这样的两道目光啊!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折颜说如今的东华帝君可不是战神,是水晶心肝玻璃人 “我说,你们这两个姑娘家家,怎么也学的九重天那连宋那般八卦的恶习呢?” 白真上神一脸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两位美人十分惬意的说出这番话来,凤九和白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近在狐狸洞前那片天上踩着祥云故作优雅在软风中扇着扇子的连宋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引得旁边的司命一脸心疼的看着他,道:“三殿下莫不是受了风寒?” 连宋原本没觉得怎么样,但在下意识看着司命要回话的时候看见了司命那满脸关切的眼神,立刻戒备的往后退一步道:“司命,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好一本正经!好义正言辞!司命好莫名其妙! 折颜白止,墨渊东华都看向了这两人,司命一慌,却突然明白了连宋这番话的深意。司命道:“三殿下切勿多想,我呢就是心善,随口一问,虽然随口一问,但作为司命星君行事要严谨,所以表情要跟上。我对您啊,真没多想。毕竟,您也没有白真上神那般容貌不是?” 司命这一番话真是在情在理,就连连宋自己听完之后也不禁点头。 而此刻,除了在云端上表情有些怪异的折颜上神受到大家的瞩目以外,狐狸洞中,白真上神也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想打个喷嚏最终又忍住了。 “那钟壶山的秦姬,我也只是见过一次,何曾有什么交集。谁知道怎么传的就说秦姬有意于我。” 白真上神好像是在解释,又好像不是。总之,凤九没听明白,倒是一旁的新嫁娘白浅上神恍然大悟一般:“这么说,四哥还有点失落咯?” 白真上神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白浅,然后又让毕方出去瞧瞧,是否到了时辰,然后才说:“你赶紧去九重天吧,一天就知道诋毁你四哥我!” 青丘此时云蒸霞蔚,阳光似乎是体恤众人,只是明亮,削弱了许多温度,而与此同时白止帝君道:“我们下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折颜上神掐指算了算,道:“好。” 两人也不同旁人打招呼,站起身就要走,而白止帝君突然站住脚步回过头对东华道:“往生海明葵那小子,打小就跟凤九在一起玩,关系很好。” 说完便抓着折颜消失在了云端落在狐狸洞前,折颜不明,道:“你又是何必给明葵找不痛快呢?” 白止帝君一脸错愕:“我这不是帮他解释一下免得东华找他麻烦吗?” 折颜此刻是真的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就败给了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神仙的,同时好像对于白浅和凤九那神经大条的性子的由来有了一定的想法。 折颜瞧着一脸无辜的白止帝君道:“你是不知道,如今这东华帝君啊,就像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 白止帝君被折颜这么一说,更加茫然,道:“什么意思?” 折颜上神瞧着云端好像有些皱眉的东华帝君,然后悄声道:“如今东华帝君啊,沾着凤九的事就变得极脆弱。你如今同他说明葵与凤九自小就在一处,那东华还不得吃醋?你是想帮明葵解围,却不知道这一解释,反倒害了他。” 折颜上神说的胸有成竹,白止帝君闻言朝着云端望去,东华帝君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看,表情也比方才冷了许多,莫非还真是被折颜说准了?! 白止帝君还没想明白,忽闻空中传来一声鸾鸟长鸣,那声音嘹亮又婉转,仿佛在一瞬之间,天上瞬间炸开了七彩的光芒,仔细一看,原来是天上的迎亲队伍的尊神们齐齐的站起身了,一个个周身绚烂无比,皆是那流光溢彩的仙泽。 毕方看呆了眼睛,待到第二声鸾鸣后才立刻掉头跑进狐狸洞让新娘子准备了起来······ 约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白浅上神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两队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迎接上新嫁娘从青丘到九重天上绵延不绝,一众神兵尊神行在七彩晨雾之中,恍然间又仿佛是坠在了祥云中,仔细一看原来是祥云顽皮,变幻着各种形状表达着山川河流的欢喜。 往生海上,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出海面,明葵睁大眼睛看着那迎亲的队伍,顿时觉得九重天这几日一定很热闹,可惜自己去不了。 “真是便宜了白凤九能去那么好玩的地方!”明葵恶狠狠的吐槽了这么一句,然后一脸绝望的又扎进了往生海中在海里来回穿梭······ 明葵此时如小孩心境,他还不知道,自己今日无意之间惹了一个最不该惹的人,导致后来他被收拾的那叫一个服帖······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突然变成了白浅上神的娘家人; 迎亲的队伍不可为不浩渺,凤九在送亲的队伍中,又与那些送亲的神仙不同,她可是她姑姑最疼爱的小辈,因此在狐狸洞中也换了一身衣裳,淡雅的柠檬绿跟在她姑姑身后,时不时替她姑姑理一理被软风撩拨的头发或是被祥云弄乱的裙摆,总之都是些小事,可凤九却丝毫不马虎。 别看她方才在往生海与明葵打的欢,眼下她倒是很是贴心,用凤九的话来说,她姑姑的事,就是顶要紧的大事,更是她白凤九的头等大事。也是因为这头等大事的重要性,她完全忘记了还要照看一下她家那位尊神,也是因为如此,她家尊神众目睽睽之下掉头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是完全没看见,若无其事走在她身边的时候,不明真相的神仙们也是好奇:这位东华帝君究竟何时成了白浅上神的娘家人? 凤九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东华,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吗?”表面上一脸云淡风轻的东华帝君看似非常随意的说了这句话,可心中还心心念念着方才墨渊那句:“小娘子”。是的,今天至今为止,他家的九儿还没正儿八经看自己呢,一直都在闪躲,就连司命也得了她的笑脸,唯独他没有。东华帝君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更何况,这迎亲队伍中,还有个文昌在。这样的喜庆日子不宣示一下主权岂不是浪费! “凤九”。白浅上神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凤九听见。凤九上前走在她姑姑身边,身后一点点是东华帝君。只听白浅上神道:“东华帝君怎么过来了?” 凤九明白她姑姑的意思,她大概也是好奇,东华帝君好端端的怎么跑到这送亲队伍中来了。 凤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朝着东华帝君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低声对她姑姑道:“可能是这前面风光好。” 这说的是什么话,风光好?一路上全是迎亲和送亲的队伍,何曾有什么风光?白浅上神道:“你自己呢争点气,别被他一哄就好了。”千百年前凤九断尾的事情,白浅上神至今耿耿在怀,她是真的担心她家的小狐狸又头脑不清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虽说之前锁妖塔的事情已经让白浅上神对东华帝君的态度好了些,可终究是关心则乱,不放心。 凤九明白她姑姑的担心,于是便很低声的应了句:“姑姑放心。” 她不想让她姑姑在这样的好日子里依然为她操心,今日她不需要解释太多,只需要守着姑姑看她风光出嫁即可。 凤九退回到东华帝君身边,她没有说话,此时距离九重天越来越近,前方一个天兵朝着凤九和东华帝君走来。 “帝君,墨渊上神请您过去。”那天兵如是说。 凤九看着帝君,道:“你先去吧,稍后我去找你。” 东华帝君这才‘嗯’了一声,一脸的温柔却在转头朝着墨渊上神去的时候恢复了往常的高冷状,变脸速度让传话的天兵为之咂舌。 若说青丘今日是喜气洋洋的不夜天,那九重天今日用张灯结彩都不足以形容今日的盛况。 依着吉祥的颜色,大红金黄的装饰比比皆是,凡是新嫁娘会经过的地方无不盛放着鲜亮的鲜花,凡是迎亲送亲队伍路过的地方自是喜乐曼妙。 大概是天君实在是老了,虽然这大婚的场面极尽隆重,但很显然,在形式上还是比较老套,没什么新意。除了前来观礼的各路神仙想一睹这位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白浅上神容颜以外,大家对于青丘白凤九这位传说中容貌仅次于白浅上神的四海八荒第二绝色也是满心好奇,甚至有不明情况的神仙也抱着能否与青丘白家再次攀上亲的心思,因此,虽然还是还是老套的歌舞,但是因为每个神仙心中都有各自的心思,因此也不算是无聊。 而凤九到了九重天之后率先被成玉拉到一边,因为之前准备大婚,凤九和成玉已经有许多天未见,而两人兢兢业业的酿造的百花蜜也终于可以开封了,成玉自然是第一时间要与凤九一同分享的。这不,两人一时之间在成玉的小院子有点流连忘返的意思。 眼下,东华帝君此刻作为天族的脸面自然是要在大殿之上与墨渊上神一同坐镇咯,只是这位尊神心不在焉,满眼望去,没有一个是他想看见的,身旁的墨渊上神在连续几个眼神瞟了东华帝君后,也悠哉悠哉道:“恐怕是害羞吧?” 看上去是问句,但是墨渊上神那眼神那表情,实在是可恨! 未完待续 白浅夜华婚宴,魔族公主姬蘅一袭黑裙妩媚登场; 这世间最难受的大概就是哑巴亏了,时常让人满腹怒气却又发不出来。不过这样的情况只针对于普罗大众。 如东华帝君这般的尊神,哑巴亏是个什么概念,他可从来都不知道。 “谁说不是呢。倒是你啊墨渊,本君瞧你今日的心情可真是好。不过也多,毕竟能够亲眼看着自己昔日最疼爱的弟子出嫁,还是嫁给自己的胞弟,我若是你,也会很高兴的。” 东华帝君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墨渊上神,只是自顾自地端着一杯酒淡淡地饮了一口又放下,然后无趣的看着殿上换了好几次的歌舞,全然没注意到墨渊上神的脸色已经有僵下来的趋势。 而另一边,成玉喝着一口添了百花蜜的茶道:“凤九,我觉得我们等一会儿再去,现在去的话都是些极其稀松平常的歌舞,没什么趣儿,倒不如在这喝喝茶来的惬意。”成玉一边说着身子还微微朝着后面仰了仰,似乎是想要舒松一下筋骨。 凤九托着脑袋,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处,而是飘到了婚筵之上了。听见成玉这样说,她下意识的说了句:“反正都是没什么趣儿,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凤九本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没想到成玉突然来的精神,她立刻两眼放光的看着凤九,一脸神秘道:“你知道嘛,今日魔族公主会来。听说她可是魔族一等一的美人儿,而且今天还要表演舞蹈呢,说是为了给夜华太子和白浅上神祝贺。” 成玉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地盯着凤九的反应,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凤九在听到成玉说魔族公主之后果然来了精神。她颇有兴致的看着成玉,道:“魔族公主?是姬蘅嘛?她不是身体不好嘛,怎么来了九重天?” 成玉见此时的凤九终于有些如梦初醒的样子,白了一眼道:“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凤九嘟起嘴,道:“我本来就是活着的啊。” 成玉无奈道:“得了得了。咱们还是过去吧。瞧你这满心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成玉说着便将凤九从凳子上拉起来出了门。 因为听见了姬蘅要来,凤九还是很好奇的,毕竟那日在魔族东华都说那样的话了,她今日来难道不会尴尬嘛?还是说,她还是没死心? 九重天今日真是喜气洋洋,凤九和成玉行到之处无不是轻音曼妙,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着馨香。 凤九和成玉没多久就来到瑶池,因着今日天族的大喜日子,成玉将瑶池的莲花培育得极好,恰在这一日盛放至极。在瑶池边上还有零星的几个神仙在那里欣赏着,成玉眼明心亮,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神仙。 “文昌帝君!”成玉一边喊着还一边朝着他招手,凤九没什么心思,只是礼貌性地对文昌那边笑了笑,然后就被瑶池里灼灼盛放的莲花给吸引住了目光。 “你们二人怎么没去正殿?”文昌帝君走了过来看着成玉和凤九问道。 成玉道:“正要去,你呢。” 文昌帝君朝着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样子,仿佛不是很想去,便道:“也好。走吧。” 殿中的乐声不断传出,凤九与文昌帝君和成玉一同朝着大殿走去,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一位着了黑衣的女子身后跟着几个红衣女子一同进入了大殿。成玉扯了扯凤九的袖子,道:“得了,来的刚刚好。” 凤九不明白:“什么刚刚好?” 成玉眼睛随着那黑衣女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将目光挪了回来,道:“你没瞧见啊?九重天上如此装扮的,只能是今日来的魔族公主了。” 凤九有些纳闷,她还记得那日在魔族见到姬蘅的时候,她分明一身白衣不胜娇弱的模样,看上去与方才的女子风格完全不同啊。 凤九还没来得及细想,成玉便拉着她加快了脚步,文昌帝君不紧不慢走在后面,一边感受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大殿之上,黑衣女子礼数周全,朝着天君墨渊上神以及东华帝君行完礼后又对今日的主角夜华太子和白浅上神给予祝福,一切礼数寒暄之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今日那位高高在上的紫衣尊神身上。 没错,正是姬蘅。只不过此时的她和往日的她确实风格迥然不同,今日这一身黑衣的她没了往日的娇弱,倒是平添了许多魔族公主应有的魅惑和霸气,让殿上那些白衣飘飘的女仙倒是暗淡了几分。 东华帝君同样没想到今日姬蘅会出现,只不过瞧着这幅打扮,想来是按照方子调理过的。虽然平日见惯了姬蘅,可今日她这副打扮东华帝君倒是确实从没见过。 今日东华帝君倒是看着姬蘅看了一会儿,乐声起,姬蘅心中的情绪也一点点被调动,东华帝君今日看自己的眼神,与平日不同。平日冰冷又客气,但今日却有着不同的情绪,好像有欣喜。仅仅是这不确定的欣喜也足够让姬蘅心花怒放。 未完待续 夜华太子装醉先行离开,却没想到被东华帝君看穿; “凤九,你又跑哪玩了?”白浅上神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许多神仙这才是第一次亲耳听见白浅上神的声音,一时觉得今日真是幸运至极,而这位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女上神的声音与她的容貌绝对是相得益彰的。而随着白浅上神的声音响起,众神仙也看见了白浅上神难得一见的带有宠溺的神情,配上这张绝美的脸,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殿下站着的姬蘅听见太子妃如此说,原本心中的欣喜中也夹杂了一丝担忧,但好奇心还是胜过了担忧,她也微微转身,看向了门外。 顺着白浅上神目光,诸位神仙看去,一身柠檬绿衣裳的女仙站在大殿门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配着分明的五官,一双大眼睛即便是站得再远也能看见眼波流动;更令人为之一叹的是额间那一枚娇艳欲滴的形状红色凤尾花的印记。 是青丘女君白凤九无疑了!这时候,那些抱着想要与青丘结亲的神仙们可坐不住了,已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姬蘅站在殿中,她见过这位青丘女君的,只是今日她的美艳她有信心能盖过这位才继位的女君的。 果然,这一身柠檬绿在姬蘅看来,美则美矣,却过于内敛了些,比起黑色······她脑中突然想起了方才帝君的眼神,他应该是更喜欢张扬一些的美吧。 这么想着,姬蘅回过头看向了东华帝君。他的眼神中还是有欣喜,可这欣喜最终落点好像不大一样。 姬蘅微微侧身,她要试探一番求证一下。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她稍稍侧身后,只见东华帝君那欣喜的目光再无阻碍,直愣愣往那位女君身上扑去······ 太过热烈的眼神是没有办法忽视的,凤九听见她姑姑的声音时原本盈盈笑意地看着她姑姑,却不知为何,她似乎是被什么牵引着,她目光一转,恰好与东华帝君热烈的眼神撞了个火花四溢。 幸好头脑清醒且反应迅速的成玉拽了拽凤九的袖子,凤九这才回神,连忙走进殿中,先是看着她姑姑一笑,然后说道:“姑姑,我没有乱跑,只是同成玉去转了转。” 白浅上神满意地点点头,道:“快去坐下吧。” 凤九收回眼光,朝着身边站着的魔族公主姬蘅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坐在了一个空着的位置上。 或许是心有灵犀,凤九刚坐下便扭头看了一眼东华,恰好,东华帝君的眼神追着凤九而来,两人几乎是相视一笑,然后便又各自收回了眼光。 那边,据说是不胜酒力的夜华太子推说喝醉,明显酒醉到无法独自行走被白浅上神扶着回了洗梧宫,连宋打开扇子,悠哉道:“夜华的酒量未免有点差。” 自从凤九到了之后,东华帝君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就连话也变得多了。这不,听见连宋如此说,东华帝君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墨渊上神道:“我瞧着夜华君脚下的步子颇有章法,墨渊你觉得呢?” 明明是三个人的对话,可连宋却始终不能有姓名。自己起了个头,可没想到到让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夺取了主动权,连宋无奈,只好自己喝了口闷酒,且看墨渊上神如何应答。 另一边,魔族公主姬蘅兴致勃勃甚至有点信心满满的踏歌而舞,一曲之后在场的神仙们纷纷叫好,姬蘅心中得意,朝着宝座上的紫衣尊神望去,却没想到不知何时紫衣尊神已经与一旁黛蓝色衣裳的墨渊上神‘相谈甚欢’,墨渊上神向来板正的脸此刻都有了许多细微的表情了······ 从始至终,他没看过她。姬蘅的落寞油然而生,再看另一边,那白凤九此时正在与司命和成玉元君不知在聊着什么,也是眉飞色舞的模样,时不时的还有不少相貌清秀的仙君来敬酒,整个场面,只有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让心上人多看自己一眼,可偏偏却在这样的场合有种哗众取宠的感觉。 姬蘅舞罢,退至一边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依着她的身子,这酒是万万喝不得的。可她想,若是能因此让东华帝君多自己关照一分,这是值得的。 文昌帝君瞧着这场宴会还没有尽兴的意思,索性在此无聊,不如离去做个闲云野鹤闲散人。只是他刚刚站起身,却被一旁的灵宝天尊抓住,留下他很是一阵寒暄,忘了方才的初衷。 歌舞翩跹余音绕梁,好友相聚更是畅谈一方。这样的景象让神仙们也有些忘乎所以,凤九今日高兴,不知喝了多少杯。虽说她姑姑此时不在,不过,凭着自己和成玉的关系,自己即便是喝醉了也无妨!只是现在啊,她有些发闷,本想拉着成玉一同出去走走,但看见成玉正与连宋在聊什么,很欢乐的样子,凤九想了想,索性不打扰他们。 她又转头看了看东华帝君,他正与墨渊上神交谈,两个甚少说话的神仙此刻这样的场面可真是难得一见。 索性,凤九自己低调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大殿,闻着空中极其清爽的空气,十分惬意。 与此同时,文昌帝君也从殿中出来,刚一出来就瞧见不远处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凤九。文昌帝君未曾挪动脚步,毕竟‘避嫌’这个词不仅仅是在凡间盛行,在天族也是需要的。 未完待续 凤九不胜酒力倒在花中,东华闻讯而来,姬蘅借机讽刺 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靡梦也香。 今日这九重天空气中的风都带着香味,可相比于殿中的浓洌,殿外的风更显得轻柔些,就像是刚出浴的女子身上带着的似有若无的皂香一般。 凤九站在香甜的风中陶醉着,不远处几丛开的热烈的鲜花引起了凤九的注意。她脑袋微微一歪便走了过去,毕竟美丽的姑娘都是喜欢花好月圆的事物的。 文昌帝君就看着凤九有些踉跄的身影一点带你走进花丛,他稍稍离开了些大殿,可也没有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谨防那小丫头发生什么意外,毕竟,这丫头可是在夜晚乘船都能差点掉下船的神仙。 风裁日染开仙圃,今朝一朵堕阶前。还没真正走进花丛中凤九便看见因风吹落的一地花瓣,可即便如此,花丛的花朵姹紫嫣红依然昂首迎着日光。而此处繁花锦簇,花朵种类之多,花色浓艳之盛简直让人挪不开眼。放眼望去,花丛南北两面又闲散的种着些垂柳和菩提,虽然不大协调,可到底给这南北走向的花丛添了几分清雅,好叫此处艳而不妖。 凤九再往前走了几步,一个落满了花瓣的白玉长凳出现在花丛中,因为是白玉的材质,在这艳丽的花丛中反而显得清雅。 或许是殿外的香风催人上头,也可能是方才的酒香温吞此刻被香风一催便肆无忌惮的涌向身体四通八达的血脉。总之,此刻见到这白玉凳,凤九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下来,然后身子一歪,便在凳子上酣然入睡······ 又不知是多久,代成玉喝的脸颊绯红时才猛然震惊:“凤九呢?”那副样子,好像是在对连宋兴师问罪似的,可连宋此刻也是醉意三分,他哪里看到凤九去了哪里,他哪里敢多看凤九啊,那可是东华帝君的人,多看一眼还不得被帝君活剐了。 成玉这不大不小的一句疑问虽然没在连宋这里找到答案,却让东华帝君听了个清楚。方才自己与墨渊闲聊,以为小狐狸会老老实实的呆着,况且他分明记得还有不少神仙去找她敬酒呢,难道他一心记着找小狐狸敬酒的神仙却没注意到小狐狸跑了? 东华帝君殿内四周一瞧,果然没看见凤九。他正要准备问成玉,却看见成玉也是一副酒醉的模样想必也是什么也不知道。 墨渊扫视一圈,道:“这殿内无趣,咱们出去走走?”这一次墨渊上神总算是贴心了一遭,实在是难得!东华帝君眉毛一挑,便站起身,墨渊上神随后也站起身一同随着东华帝君一步步走下阶梯,走出大殿。尊神的号召就是大家的行动,这不,一听说要出去走走,神仙们也纷纷随着两位尊神出门,殿中的神仙并不多,大多都是真的喝多了正在醒酒的。 而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一出大殿便看见了左前方站在一片花丛前的文昌帝君,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东华帝君却对这背影比较熟悉了。墨渊上神不知文昌帝君与凤九在三生石上的缘分,此刻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没想到这九重天上居然还有如此艳美之处,说着墨渊上神便走了过去,与文昌帝君并排站着,身后也稀稀拉拉跟这些神仙。只不过,刚一站到文昌帝君身边的墨渊上神顿时愣住了,但也只是片刻,然后他转身看着四处张望的东华帝君道:“你,要不要过来瞧瞧?” 若是平常,东华帝君是断然不会去的,不过今日的墨渊要活泼些,况且,方才他也看见了凤九不在,此刻该不会是······ 东华帝君未做过多思考,甩了紫袖便朝着墨渊上神而去,身后跟着的一群神仙中还有一位魔族公主,在白衣飘飘的神仙中,她的装扮依旧惹眼。 因为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都去了花丛,神仙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瞧瞧的,这不,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原本寂静的花丛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但出于眼前的景象,大家还都是压低了声音,没敢太大声。 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在白玉长凳上,大家看的分明,一个身着柠檬绿的女神仙一张笑脸未施粉黛双颊却自然绯红,额间原本红色的凤尾花印此刻更是娇艳欲滴,她正慵懒的躺在长凳上睡的香甜,而身上也在不知不觉中落满了花瓣,当真是一副活色生香图。 而此刻,东华帝君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这小狐狸倒是会找地方,不过,也实在惹眼! 眼见着周围的讨论声愈来愈浓,东华帝君到底是不高兴了,他站在文昌帝君身边道:“你怎么在这?” 文昌帝君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耸耸肩,道:“我出来透气,就看见她睡这里了。” 东华帝君冷着一张脸,并不打算接下话茬,倒是人群中一直跟着的姬蘅走到帝君身边,柔柔弱弱道:“帝君,我扶女君歇着吧,众目之下,睡在这里总是不大好。” 不愧是‘贴心’公主姬蘅,一句话说的倒是客客气气有理有据,听起来分明是为凤九着想,但东华帝君好像不大领情,不仅仅是东华帝君,就连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的成玉都没忍住。 成玉张牙舞爪的趁着酒意拨开拥挤的神仙们,站在花丛前,道:“不必公主费心,凤九啊在九重天上,想去哪就去哪。若说众目之下不大好,那也应该是我来照顾她,怎好劳动公主。” 虽然成玉与这位公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前不久东华帝君英雄救美的事情几乎无人不知,为这自己的闺蜜,成玉这是借着酒意放肆了一把,说的姬蘅公主那张白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瞧着东华帝君,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令人怜惜······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东华帝君抱起落花满身的凤九直接回了太晨宫; 这世间能抵得住这样的眼神了,一汪眼眸盈盈朗朗,眼中还有强忍的眼泪没有流出来,别说是旁人,就算是一旁的灵宝天尊看了也直皱眉头。可即便如此,东华帝君到底是没看着,他那一双眼睛,用折颜的话来说,就跟长在了凤九身上似的,偏偏那凤九却在白玉凳子上睡的香甜,全然不知眼前的情形因她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连宋还算清醒,抓着在最前面张牙舞爪的成玉,然后又在象征性的安抚了魔族公主两句,毕竟眼前这位公主虽然一身黑衣极为魅惑,但此时一脸娇弱真是显得她楚楚可怜的紧。 众人讨论纷纷,但却也是挪不开眼。满花丛的花鲜艳无比,就好像是也在庆祝白浅上神大婚似的,而偏偏在这一片浓艳的环境中,一个柠檬绿的姑娘躺在那里,清新淡雅又别出心裁,反倒让周围一切的浓艳显得庸俗不堪。可正因如此,落在凤九身上的片片花瓣又与这清雅形成了互相呼应的形象,怎么说呢,若说拍案叫绝,那神仙们此时恐怕苦于无案可拍;若说巧夺天工,可他们不就在天上吗?况且这女子简直也是无心之举;究竟怎么样呢? 东华帝君此时倒是没什么心思听周围纷纷入耳的言语,他甚至眼神都不曾挪动丝毫拨开墨渊上神和文昌帝君直接走进花丛之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温柔的将凤九身上的落花拿去些许,又抬手摸了摸凤九的额头,眼见着没有过热也没有过凉,东华帝君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将落在胸前的银发朝身后拂了去,然后将白玉凳上的凤九抱在怀里,走出花丛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就走了。 “这是去太晨宫的方向吧?” “可不是嘛。不过,凤九女君是不是应该去洗梧宫啊?” “糊涂了不是。今日洗梧宫大喜,女君自然不便前去啊。” “这倒是这倒是。” 神仙们讨论的乐此不疲,成玉倒是在这样的讨论中心情大好,不禁醒了方才的醉意,此时更是灵台清明的前所未有。她有意站在姬蘅身边,看上去像是同连宋在说话,实则那番话,却好像与连宋没什么关系。 “你说,帝君这是不是心疼了?”成玉道。 “心疼?心疼什么?”连宋不解,他显然是疑惑的。 成玉看向连宋,可身子却又靠近了姬蘅一些,道:”你瞧,方才帝君那么温柔的将花瓣从凤九身上拿去,还探了探额头,这分明就是担心凤九着凉了嘛。”成玉说的细致,还将方才东华帝君那一番行动细细的解读了起来,明显的,她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起来。 不过成玉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成玉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连宋,一甩头发便走了,只留下一脸懵的连宋。 主角儿没了,自然这鲜艳的花朵也失去了颜色,墨渊上神瞧了一眼旁边的文昌帝君没做声,只是表面上略略致意便独自走了。 向来习惯了墨渊上神这幅清冷模样的神仙们也是见怪不怪,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便三三两两散了,总之这几日的情形还要在九重天上持续很多天,毕竟是天族太子的大婚,热闹多日也不算过分。 倒是连宋,眼瞅着成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成玉为何要与自己说那样的话,本身自己对于东华帝君和凤九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何必同自己说呢。 不知不觉,连宋察觉到谁抓了自己一把,回神一看,竟是司命星君一脸笑意,一边拉着连宋一边示意他去另一边,连宋本来也没什么事便跟着司命一道离开了。 而太晨宫这边,东华帝君小心翼翼的将凤九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又明命人煮了醒神汤,自己则是坐在床榻边拿起一卷书随意的翻看起来。 此时,安静的太晨宫令人惬意,屏退了今日的喧嚣,此刻凤九旁边睡着,自己坐在她身边看书,不时有凉风悄然入房,这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东华帝君此刻也开心极了。 醒神汤来了,可凤九依旧在睡着,发间还隐约藏着花瓣,东华帝君不想在此刻吵醒她,只想让她安安静静睡一会。 或许是方才的在花丛的吵闹声让凤九习惯了,此刻的安静却让她有些不适应。 迷迷糊糊中她有了睡意苏醒的迹象,东华帝君笑了,这样的场景他好像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一天,那个同样迷迷糊糊的凤九,那个需要他亲自灌下三碗醒神汤的凤九。 今日的情形,与那日竟然如此相同,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睡醒了?”东华帝君看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凤九轻声问到。 凤九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才软绵绵道:“我怎么在这里啊?我记得······”她在努力的回想之前的一切,却好像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头绪。 东华帝君信手端起醒神汤,道:“你喝醉了,在石凳上睡着了。” 哦!是的!自己是在石凳上坐下了,可坐下之后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了。不过凤九看着东华帝君的模样,想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正要开口,却听东华道:“给你煮了醒神汤,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未完待续 姬蘅一眼看出了文昌帝君对凤九的爱慕; “常听人说,凡人有七苦,今日唐突,敢问神君,是哪七苦? 众人散去,原本热闹的花丛石凳瞬间变得清凉起来,无论是花丛还是菩提柳树,都恢复了之前的孤寂。 文昌帝君大约是没想到身旁这位黑衣女子会突然开口说话,四周并无旁人,看来这番话只能是对他说的了。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并非七苦,而是八苦。” 姬蘅一愣,她抬头看着这位面容清俊气质类似东华帝君的神君,道:“请神君赐教。” 此时安静,文昌帝君才得了清闲好好欣赏眼前这番美景,他轻轻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他的口中吐出这些话,当真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姬蘅抬头看了看九重天的天,此时天高云淡,微风和煦,想必这样的日子就是特意为天族太子大婚预备的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何谓‘五阴炽盛苦’?” “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文昌帝君仿佛在传道似的,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姬蘅膝盖微微一曲,又道:“既如此,敢问神君是否历了‘求不得’之苦?” 文昌帝君转头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眼前的这个黑衣女子。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方才成玉酒醉唤她公主,还说是魔族公主。他想起了方才在东华帝君身上流转的炽热又带着哀怨的眼神,心中顿时明了了。 他看着这位一袭黑衣却难掩哀怨神伤的魔族公主,道:“公主所谓的‘求不得’,不过是五阴炽盛罢了,调和自身心绪要紧。” 姬蘅微微一笑,道:“神君说的有理。只是方才神君眼中的‘求不得’却过于浓烈了些。旁人或许看不懂,但同样经历这番苦楚的我却将神君眼中的情绪看得分明。” 文昌帝君愣住了,他眼中有“求不得”的情绪?他自己从未发觉。 “神君或许自己都未曾发现吧。可是你的眼神骗的了众生,骗不了同样经历的我,并且,骗不了东华帝君。”姬蘅似乎是想提醒他似的最后提到了东华帝君,但文昌帝君只是一笑,道:“公主多虑了,本君没有那么多想法,对待谁都是一样的。” 这番话文昌帝君自己信不信姬蘅不知道,但姬蘅是不会相信的。守着东华帝君这么多年,她将这‘求不得’的苦几乎吃到了极致。原先她也以为东华帝君生生世世都不会踏入红尘了,并非他自己不愿意,而是他心如止水一般,从未有此念头。姬蘅曾想,只是这样陪着帝君便好,借着自己这不知争气还是不争气的身子,能偶尔与帝君近距离接触便已经比四海八荒那些爱慕帝君的女仙不知幸运多少倍了。 可是直到那一日东华帝君带着白凤九一同来到魔族,看着他们手牵手,看着帝君对她温柔到极致的目光,姬蘅才明白,自己以为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不入红尘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值得让他放下神尊身段的心上人。姬蘅突然有点恨自己从来不强求,若当初自己勇敢的表达,早一些,比白凤九还早,会不会今时今日在东华帝君眼里心里的就不是白凤九了呢? 今日,她眼见着帝君轻轻拂去白凤九身上的落花,在抱起她的一瞬间,她感受到身边有着与自己同样磁场的眼神,她知道,求不得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清风拂过,文昌帝君道:“公主且欣赏这美景吧,本君先行一步。” 语罢,文昌帝君便离开此处,只留下姬蘅一人。 太晨宫中,凤九歪躺着身子看着东华帝君,她此刻脑袋还不是很清楚,但确实也已经没了睡意。 “要你喂。”这三个字从凤九口中吐出,好生娇媚,东华帝君听了更是差点手软到拿不住碗。 接着,便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紫衣尊神无奈又宠溺的将床榻上那个衣着清雅可面容却羞中带魅的女子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一勺一勺轻柔的将碗中的醒神汤给女子喂下,末了还用手帕为女子擦了擦嘴。 而在门外等着伺候的重霖仙官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东华帝君别说是重霖自己了,就算是从前跟着帝君的他的爷爷也是未曾见过的。 今日太晨宫甜蜜四溢,洗梧宫更是柔情万分。 借酒装醉的夜华君回到洗梧宫之后,白浅上神将他扔到床榻上之上,然后取下自己的发冠好方便照顾这个‘喝醉’了的夫君,却在刚刚回到床榻边想要为夜华君更衣的时候,一双攀在领口的手却被一只大手迅速的并且非常有力度的抓住,这力度,真是不像喝醉了。 戏码演到这这里还不做数。只听见‘喝醉’的夜华君喃喃道:“浅浅,浅浅,我热,热。” 原本神经大条的白浅上神还没从方才那有力道的手掌中想明白,听见这一声声呼唤自然是慌了神,连忙安抚道:“我在我在,这就给你打水擦擦脸。” 说来也是很奇怪,平日里奈奈总是在白浅上神踏入洗梧宫的一刻便出现了,但今日,别说是奈奈了,就连素日粘人的小团子阿离也不见踪影,无可奈何之下,白浅上神只好自己打来水,然后又费劲的给夜华宽衣解带,然后一点点悉心地为夜华擦拭,直到白浅上神听见夜华君‘均匀的’呼吸声后,这才给自己更衣洗漱,一边洗漱一边吐槽:“酒量怎么比阿离还差······” 未完待续 白浅夜华大婚,司命星君和连宋竟然密谋闹洞房 白浅上神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夜华的耳。九重天的夜色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降临的,连宋一行人站在洗梧宫门前吵闹不休。 大抵听起来就是,大家听成玉说过,这在凡间呐,凡是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是需要闹洞房的。趁着今日天君高兴,墨渊上神离去时心情也极佳,而东华帝君自从抱着青丘女君白凤九离开之后便再没有出现,不仅如此,就连太晨宫的掌事仙官重霖也未曾见到,只是司命星君跟着众人一同热闹着在兴头上。 这不,因为纠结着这闹洞房谁先踏进这洗梧宫的门,神仙们一时乱作一团,毕竟这九重天不同于凡间,而夜华太子又不是普通的新郎官,白浅上神更非寻常女仙,这要是一不小心,恐怕小命都没了。 原本大家想着,白浅上神的亲侄女凤九女君在可以请女君来,毕竟白浅上神舍不得责怪女君,而夜华太子就更不好意思责怪了,谁知出了花下眠这桩事,女君竟被东华帝君抱走了,想来想去,本着亲戚的原则,大家一直推崇了连宋。 可连宋也很为难。他也曾在凡间历劫,知道这闹洞房的事情本是平辈之间的事,他虽说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相貌的年轻程度不输小辈,但好歹实实在在的辈分放在那里,带着人闹洞房,恐怕不太妥吧。 原本以连宋的身份是不必被这些神仙如此玩笑的,可今日大喜,自己若是以身份说事儿就当真是没什么趣味了。 没法子,连宋只好一路上对诸位神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奈何大家并不买账,推推搡搡来了这洗梧宫前,讨论的倒是热火朝天,可就是谁也不敢踏入一步······ 司命越发觉得无趣,退后几步站在那洗梧宫前的一棵菩提树下将身子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众人吵闹不休,心想着,这若是凤九殿下在,恐怕早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创了进去了,毕竟这四海八荒论起胆识魄力,青丘白家当真是首屈一指! 大约是太过吵闹,终于洗梧宫里出来了个人儿,领着一个小团子,一脸紧张的朝着大门这边走来。 “嘘!各位神仙们切勿在此吵闹,否则,小心太子该不高兴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奈奈,领着的小团子也正是阿离。神仙们原本吵闹不休,此时听见奈奈这么一说,加之其一本正经的面孔,大家有些好奇,就连一直以身份自矜的连宋也忍不住道:“夜华他喝醉了,恐怕早就睡着了。” 奈奈一看,这说话之人竟连三殿下,于是连忙双膝一曲,道:“奈奈不知三殿下在此,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原谅。” 连宋一挥扇子,道:“无妨无妨。只是你说话这么小声做什么?里面怎么了?我等在此这么久,怎么半天不见宫娥走动呢?” 奈奈回头看了看长升殿,然后一脸尴尬的做手势请诸位后退一步,然后自己出了门,转身再把洗梧宫的门小心翼翼的关上。 一系列操作之后,奈奈才小心翼翼道:“今日太子大婚,一早太子殿下就吩咐今日无需伺候,让大家都出去参加婚宴,一直到明日才能回宫。” 奈奈说完,又看了看阿离,道:“因为小殿下无人照看,我便留在宫中照顾殿下。只是,也不好随意走动。” 听完奈奈的话连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脸上露出了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实在值得玩味。 而靠着菩提树推说醒酒的司命听了奈奈的话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转而一副同连宋一模一样的神情。 大约是心意相通的缘故吧,连宋在众神问个不休的时候,他扭头一看就瞧见了与自己同样神情的司命,连宋来了兴趣,走到司命身边,道:“之前我以为夜华那小子喝醉了,就说了那么一嘴,谁知帝君却说,瞧这夜华的步子很有些章法。我原本不以为然,不过现在看来嘛······” 连宋没有说完,但是司命已经会心一笑。想了想,道:“今日这洞房啊,是万万闹不得的哟!” 连宋深深点头,深以为然。 太晨宫 “帝君,你就这样抱我回来,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凤九抱着帝君的腰,而帝君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拿着一卷书。 “谁敢说闲话。”很平淡的一句话,不过说的也是很有道理,凤九不禁一笑,道:“帝君,你在看什么书?” 东华帝君微微一愣,眼角右下垂去,看着这个此时只穿了两件轻薄裙子的小娘子,此时她抱着自己的腰,一双眼睛勾魂摄魄的瞧着他。帝君倒是猝不及防,他看的什么书?他自己怎么知道!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亲完凤九就跑?凤九腹诽东华是个臭男人 东华帝君到底是没想到,向来在四海八荒几乎可以横着走的他竟然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方才在给凤九喂醒神汤的时候凤九那软绵绵还带着温热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时就已经让他备受煎熬了,但因为各种不成熟的原因,东华帝君只能随手拿了一本书在喂完醒神汤之后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是很显然,这个小狐狸明显的撩人而不自知,她不仅不安安分分地躺着休息,反而过来抱着自己的腰······ 这也就算了,东华帝君毕竟是修行几十万年的尊神,即便是心绪再如何起伏他也是能稍加克制的。 但这小狐狸此时这样抱着他,一双眼睛又湿漉漉地带着水汽似的,还朦朦胧胧似是要将看到她眼睛的人都拉入十丈红尘一般,这让原本就心绪不宁的东华帝君瞬间失了神。即便是这样修行深厚的尊神在动了红尘之念后也到底免不了一个男儿身,既然是男儿身,那么······ 可偏偏此刻,东华帝君看的不是佛经不是心法,而是司命今早特意给凤九寻来的凡间话本子。不知司命是不是拥有精准的预测神力的缘故,他今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东华帝君迎亲,凤九殿下又送亲,或许今日凤九殿下会在太晨宫住下,或许会无聊也说不定呢。于是,司命就颇具有前瞻性的找来了这些个话本子,原本是要放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可偏偏今日墨渊上神来的极早,一时之间司命应接不暇便忘了自己随手放在书房案牍上的这些个话本子,间接造成了这样的一个场面······ 凤九见东华帝君迟迟不开口,心中也越发的好奇。于是便松开抱着帝君的手,又靠近帝君伸手要去拿帝君手中的那卷书一探究竟。 东华帝君这边刚刚才因为凤九松开了手而松了口气,谁知转而这小狐狸便几乎半个身子压了过来还要夺他手中的书,而她垂下散落的头发发梢不断撩着东华帝君一直垂在腿上的手,弄的帝君很是难耐。 “哈哈,帝君,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爱看上了这凡间的话本子啊?” 凤九的调笑声在书房响起,东华帝君倒是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宗旨,东华帝君老脸一扬,道:“本君这是关心人间疾苦。” 凤九一听这话,笑声更大了,关心人间疾苦!这话帝君居然也说得出来!看不出来原来一本正经的东华帝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活泼了。 或许是因为房间内氛围太好,也或许是因为凤九有些小激动,又或者是因为屋外的天光逐渐暗淡,屋内不知不觉燃起了几盏烛火,总之此时帝君和凤九的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红,仔细论起来,还是凤九的脸更红一些。 毕竟是男神仙,毕竟面对这样的绝色佳人,即便是东华帝君也难逃红尘嚣嚣。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狐狸笑得耳朵都红了,东华帝君再也忍不住,顺手撂下手中的书,一道紫光闪现出来,凤九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东华帝君牢牢压在身下,软榻之上,房屋之中,烛火跳动,凤九脸红心跳剧烈,她吞吞吐吐道:“帝、帝君?” 东华帝君再无二话,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方才唤他的那张唇。 有淡淡的醒神汤的味道,有软绵绵的感觉,犹如一道深渊引得东华帝君不断往下掉。 凤九此时更是凌乱,不仅仅是衣裳,还有心中。 无端端的,她想起了从前在凡间陪着帝君历劫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呀。 想到这里,她伸手主动抱上了帝君,她的手,她的唇,她的身体,无一不在回应着帝君。 而帝君却在凤九抱上他的一刻突然慢了下来,停了下来。凤九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发红的神尊,正要开口,却看见帝君的脑袋微微一偏,看着门外道:“重霖,你去将凤九住的屋子打理一下。” 门外重灵仙官应了一声,便听见一阵脚步声逐渐变小。 凤九抱着帝君,她有些委屈,方才帝君让重霖收拾屋子是什么意思?是后悔了方才自己的行为了嘛?还是说帝君其实没那么喜欢她,还是一心想与她保持距离,想推开她? 凤九不禁闭嘴有些不高兴,一双眼睛再也不看帝君,反而将头转向另一边,很明显是在赌气,心中自然也不忘腹诽:“臭男人!”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说:九儿,我定要将你娶回太晨宫 情字一上头,大约智商什么的就已经化作云烟了吧。 凤九似乎是忘了,自己眼前这个神尊可是能够轻易探知所有人心思的,所以,她尽管在赌气,尚且不知就是她方才吐槽的这个臭男人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心思。 九重天的礼乐声逐渐变小,原本喜气洋洋不肯归山睡觉的太阳也终于沉沉睡在了西山。 重霖一早便已经收拾好了凤九殿下的住处,毕竟女君上九重天,在从前白浅上神还未正式嫁入洗梧宫的时候女君便已经在太晨宫有了自己的寝殿了,虽说今日白浅上神正式入住洗梧宫,可据重霖所知,今日洗梧宫是踏足不得的,至于原因吗,司命星君已经给他科普过了。 对于方才帝君的吩咐重霖又去检查了一下女君要住的房间,看了一圈十分满意,此时他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去给帝君复命呢,他隐隐觉得,自己今日应该尽量少去打扰帝君和女君,毕竟为女君准备的寝殿帝君是知道的,若是有必要,帝君会亲自送女君过去的。 想到这里,重霖突然恍然大悟了,瞬间灵台清明到他觉得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重霖脸上轻松地来到院中,看着偶尔来往的几个宫娥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叮嘱其中一个宫娥道:“今日天族大喜,你们若是想出去转转便出去,若不想,那就早些休息,帝君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们不必到前殿来了。” 宫娥们受宠若惊,觉得这位重霖仙官实在是平易近人的很,一个个喜气洋洋乐颠颠地走开了。而重霖自己则是看了一眼依然紧闭的书房的门然后去关上了太晨宫的门,自己也直接回房休息了。今日天族大喜,其实太晨宫也是怪累的。 而在此时,东华帝君已经再一次吻上了凤九的唇,只是这一次落吻之前,东华帝君伸手将凤九偏向一边的脑袋轻轻拨了回来。 他看着凤九道:“小东西,你又腹诽我。” 在这样情意满满的氛围中,帝君无意压低的声音似乎一个火把,将凤九心中原本零星点点的火星子瞬间点燃,凤九道:“我不想一个人睡。”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突然笑了,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凤九道:“谁说让你一个人睡?” 凤九不解,疑惑道:“可是,你不是让重霖去整理我的屋子嘛?” 东华帝君又是一笑,不作声,再一次吻上了凤九,而凤九被这样的帝君吻的到底是忘了要追问答案。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太晨宫正好春意满满,少女更是春衫犹湿。尊神到底是在双眼通红的时候止住了这一场决堤。 他抱着她,道:“九儿,我定要将你娶回太晨宫。” 她在他怀里听着他狂跳不止的心跳,她没有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她明白,他是想保护她的,虽然在凡间历劫时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用他的话来说历劫与现在岂可混为一谈。 是啊,那时,她知道是他,他却不知道她就是她。虽然后来知道了,可终究不可能混为一谈。 他的帝后势必要被他小心翼翼宠上天的。 他抱着她,却在不经意间化了两张云被,他说:“我陪你睡觉。可是你要乖乖睡觉才好。” 凤九再一次笑出声,在他怀里道:“我觉得,应该是你要乖乖睡觉才好。”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原本是一人一个云被,可不知昨晚什么情况,凤九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东华帝君的云被之中,她仔细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是······ 好像是春寒料峭,半夜她觉得冷来着,自己就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迷迷糊糊之际她听见一声叹息声,随后便感觉到一只手将自己抱入了怀中······ 凤九笑了,看着还未醒来的东华帝君,她稍稍抬起头,在帝君唇上落下一吻。 “九儿。” 帝君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软糯,凤九道:“我吵醒你了?” 帝君将她再次圈紧在自己怀中,道:“没有。是外面的礼乐太吵了。” 凤九仿佛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确实,九重天的礼乐又开始了。 白浅夜华太子的大婚喜宴一连九天,仿佛映衬着喜事九重天似的,在这几日里白浅上神特意将凤九留在九重天上说是陪伴自己,凤九的爹爹白奕上神倒也欣然同意,白止帝君更是对白浅上神这个决定拍手叫好。 今日,凤九被安排着带着阿离小团子,没法子,凤九看着东华帝君道:“我今天带小阿离玩,晚一点找你?” 东华帝君微微皱着眉道:“洗梧宫没别人了吗?” 凤九知道东华有些不大高兴,便环上他的脖子道:“我自小就被姑姑带大,如今我带小阿离也是理所应当。” 东华帝君挑了挑眉,道:“好吧。” 未完待续 承天台大火,凤九身为青丘女君立刻冲入火海; 虽然自己没有孩子,但是凤九觉得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她琢磨出来了,这带孩子嘛,无非就是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就是了。所以,在厨艺上已经颇有些心得的凤九为了很好地哄阿离特意带了些果仁好让阿离吃,还计划着一起去看看九重天准备的戏码,反正小孩子也看不懂,她姑姑又不允许她带着阿离乱跑,这没法子,所有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九重天咯。 “凤九姐姐,你昨日怎么没有回庆云殿?”阿离一脸天真地看着凤九,两人一边走阿离一边发出诚挚的疑问。 凤九看了一眼阿离,小小年纪,可那眼神却分明有种明知故问的感觉。这样让凤九反而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不过,青丘的小狐狸虽然是自小放养,行为也很大胆,但是他们从不说谎,因此凤九虽然觉得有些心虚,可也只是说昨日自己喝多了。 阿离仿佛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似的,紧接着便来了一句:“我知道凤九姐姐你昨日喝多了。事实上,不仅仅是我,整个九重天都知道你昨日喝多了。而且······” 听到整个九重天都知道她喝多了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内心很尴尬了,正要觉得羞愧,又听见阿离说了一个“而且”,瞬间好奇:“而且什么?” 阿离道:“而且,大家都知道,东华帝君抱着你回了太晨宫。” 阿离说得云淡风轻,还主动拿过凤九手上装有果仁的袋子自己打开拿了一块甜滋滋地吃了起来。 凤九的脸已然是红得不像话了,昨日帝君只是说她喝醉了,可却没说她是如何去的太晨宫,凤九倒是也没多问,她想着自己能在太晨宫出现想必是成玉和姑姑都是知道的吧,可如此看来,这情形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正尴尬着,小阿离突然喊道:“凤九姐姐,那边着火了。” 凤九闻声望去,果然,南边的天通红一片。 “那是什么地方?”凤九随口一问一边抓着阿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那便是承天台。可为什么会着火啊。”阿离很不明白地跟着跑去。 承天台上,火红的炽焰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更不知被什么东西惹怒了,它吐出的火焰已经将承天台的半边天烧得通红,而在承天台表演的仙子们和四海八荒前来参加此次婚宴的神仙们也都被惊住,看这样子大家都觉得非常的突如其来。 眼看着那炽焰兽不断的狂怒,吐出的火一次比一次浓烈,而此时周遭的神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试图制衡那炽焰兽,阿离不解又有些焦急道:“这些神仙们怎么都看着啊,就不能出手帮帮忙嘛?” 阿离话音刚落,自己眼角的余光里就看见一抹浅绿色转瞬即逝,仔细一看,阿离惊住了,连忙唤了一声:“凤九姐姐!” 凤九这边倒是聪明,知道此时的炽焰兽已经是处于暴怒边缘了,立刻喊了一声:“阿离去找人帮忙!” 阿离不愧是夜华太子的儿子,听见凤九的话很果断地掉头就去找帮手,而在阿离走了之后,那炽焰兽仿佛也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神仙敢来阻拦自己,瞬间怒气值爆棚,立刻朝着凤九攻击,好在这小狐狸倒是很灵活一计灵敏的躲闪立刻躲开了炽焰兽的攻击。 可在如何躲也不是办法,承天台的戏台子就那么小一点点,此时四周几乎已经被炽焰兽吐的火包裹住了,但好在因为凤九的出现,其余的神仙们免遭炽焰兽的伤害,得以脱身。 然而毕竟是事出突然,炽焰兽又是尚未经过驯化的兽,凤九到底是与它相距了些力量的,很快凤九便已经处于下风了。 而此时,已经有些四散模样的神仙中终于有个人出手了,一注清水朝着凤九和炽焰兽而去,因为是在凤九的侧后方凤九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那炽焰兽却看得仔细,瞬间收了攻势调转方向,而那一注清水结结实实全部泼在了凤九的身上。 凤九不防,侧头一看,人群中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姑娘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凤九,与此同时,炽焰兽仿佛是抓到了机会,重新对凤九发起攻击,算得上是凑手不及,凤九来不及接招,只好举起湿漉漉的胳膊象征性的等一下,心里还悲催的悲叹自己的小命不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忽然,凤九感觉自己腰间被谁搂在怀中,而预想的炽焰兽的攻击并没有如期而至,她挪开自己的胳膊先是看了看眼前的炽焰兽,发现那炽焰兽已经后退至三尺之外了,而侧面,凤九的侧面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紫衣裳的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皱着眉看着凤九湿漉漉的模样,道:“去那边等我片刻。” 凤九乖巧的点点头,她退下了承天台,而此时她却也发现原本四散逃离的神仙们居然又陆陆续续的折返回来,这是什么操作?凤九不明白。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说凤九不应该是九尾狐,应该是一条鱼; 承天台上,凤九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华帝君与炽焰兽之间的较量,她想着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学习一两招,以后在碰到这种情况就不会如此尴尬了。可是,东华帝君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学习一两招,可东华帝君仅仅一招就将那炽焰兽困在了仙障之中,而那仙障仿佛也不是什么普通困兽之障,炽焰兽被困其中仿佛变得乖觉了不少。东华帝君一挥手,那连带着困着炽焰兽的仙掌便同炽焰兽一起消失无踪了。 与此同时,凤九身后更是发出一声声惋惜声,凤九不明白,他们这惋惜是从何而来的。 阿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凤九身边一边插着腰一边喘着气,道:“我走到一半,看见东华帝君宫中的仙官重霖,他见我很慌张的样子便主动问我,我就告诉他了,所以帝君就来了。” 凤九点了点头却没有看阿离,她的眼神正看着此时正在山后承天台被炽焰兽烧毁之处的东华帝君。 阿离又道:“其实这些神仙们回来也是因为看见了东华帝君正往这边来,所以都回来观望。大约是觉得很久没见过东华帝君打架了吧。” 阿离说完总算是缓匀了呼吸,不过很可惜,她的凤九姐姐并没有搭理他,倒是东华帝君朝着他们走来。 散仙三拜东华帝君,很多神仙这是第一次见到帝君,果然正如传说中一样,相貌英俊到离谱,完全不像是活了几十万岁高龄的神尊。可是都说这位神尊从不近女色,是一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可眼前的东华帝君却对着方才在承天台主动出手的女仙很不一样,难道是赞赏那位女仙方才见义勇为的行为? 人群中的议论声不止,不过看上去,好像和预想的不大一样啊。 大家眼瞅着东华帝君伸手将那女仙有些凌乱的头发捋了捋,然后听见帝君很温柔地看着女仙道:“你就不该是九尾狐。” “九尾狐?什么九尾狐?” “东华帝君的意思是,这位女仙是九尾狐?” “可是这四海八荒的九尾狐只有青丘白家的神仙,难道······?” “难道方才出手的就是青丘的女君?” “那也只能是青丘女君了,总不至于是天后娘娘白浅上神吧。” 阿离将这些话听在耳里,他实在好奇,难道这些神仙只能听见东华帝君说话,自己刚才的话就一句没听见?方才他明明喊着“凤九姐姐”的呀。阿离叹了口气,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的神仙到现在还是个散仙了,如此没有洞察力没有领悟力如何能进步啊。阿离暗自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课业,明日先完成他父君给他布置的这七日的课业,然后再练练剑修修仙术什么的。 “我不是九尾狐?那我是什么啊?”凤九有些不解,她望着东华帝君,看着他还皱着眉。 “你就应该是一条鱼什么的,这两日天天泡在水里。”东华帝君的语言中有些不悦也有些调侃。凤九看着他一直没有抹平地皱眉,扑哧一笑,伸出手抚上了帝君的眉头,道:“你不要皱眉头嘛,这么好看的脸,总皱着眉头,把神仙们都吓着了。” 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小,看样子今天他们是吃到了大瓜啊。 大家眼见着,东华帝君一把抓着女君的胳膊,正要说话却被凤九一个喷嚏给堵了回去。 东华帝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方才那蓝衣裳的女仙走上前,道:“帝君。” 东华帝君也没看她,只是脸色又立刻冷冰冰道:“看来你师父没教好你。” 说完,东华帝君便带着凤九离开了,人群中又开始嘀咕开了,阿离孤零零拿着一个糖袋子,一脸沮丧自言自语道:“我如今是爹不疼娘不爱,就连凤九姐姐也不要我了。” 太晨宫中,凤九不敢吭声,凭着她的敏锐度,她觉得,东华一定是生气了。不过想起来方才那个女仙同东华帝君说话的样子,应该是旧相识吧。 “帝君啊。”凤九软绵绵地试探了一声。东华帝君头也不抬的看着远处,应了声。 凤九道:“方才那个女仙,唔,你认识啊。” 东华帝君收回眼光,看着凤九道:“那是我幼时养过我一段时间义父的女儿。” 凤九点点头但是却没做声,这下好了,一个姬蘅就很不省心了,现在又来了义妹。 重霖从太晨宫大门走进来,道:“帝君,取来了。” 未完待续 东华帝君在凤九面前直言不讳地夸奖自己眼光好 太晨宫今早这是氛围极佳,重霖轻快的小步子踏入太晨宫的时候恰好瞧见东华帝君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女君背对着大门,衣裳和头发大概是因为方才在承天台与炽焰兽交手有些凌乱,不过看上去,女君所站的地方地上隐隐还有些水迹。 “帝君,臣也不知凤九殿下喜欢什么样的,织女宫的仙子们便给了臣这几套。” 重霖有些忐忑地说着,凤九扭头看了一下,道:“拿这么多衣裳是要做什么?”她有些不解,眼神落在了那些衣裳上面。 东华帝君挑了挑眉,道:“给你换的。” 凤九一听,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才明白了。虽然自己的衣裳现在是干了,不过却因为方才被水泼了,所以有些皱皱巴巴,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青丘女君的形象呢。 再望向那些衣裳的时候就看见东华帝君已经率先伸出手翻看那些衣裳了。 “你喜欢哪一个?”东华帝君看着这些衣裳问着凤九,凤九看了片刻没回答。 “织女宫如今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东华帝君看了一眼重霖,重霖立刻接道:“是的,织女宫的仙子们说,这些都是她们宫中无论是织造手艺还是选用的料子,就连衣裳上面的花色都是她们宫中最好的。还说,若是青丘女君都不喜欢的话,她们还可以连夜赶制女君想要的样式。”重霖这番话哪里是说给帝君的,分明就是说给凤九的。如此看来,她若是不快速地挑选一件,帝君真是有可能拉着自己去织女宫让人家现做呢。 凤九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神仙,一想到织女宫那些如花似玉的仙子可能因为自己而夜不能寐,她是无论如何也是做不下去的。 于是,凤九伸出手,在层层叠叠的衣裳中,手指停留在了一件淡紫色大的衣裳边缘。 东华帝君盯着凤九的手,看见她的手停在了那件紫色衣裳上面,突然笑了,方才的怒气和冰冷一扫不见,道:“喜欢这个?” 凤九转头看着东华,道:“可以吗?” 东华帝君一脸疑惑地看着凤九,道:“为什么不可以?” 凤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同样重霖,然后看着东华,道:“这四海八荒都没神仙敢穿和你同样颜色的衣裳啊。” 东华帝君听完,瞬间松了口气,道:“你和他们又不一样。” 这话听起来,凤九莫名地觉得开心,她笑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让织女宫的仙子们熬夜,我就穿这个吧!” 凤九说完就拿起那件紫色的衣裳跑进了寝殿,原本被重霖唤来要给凤九更衣和梳头的两个宫娥跟随凤九走到房间门口瞬间止步,随后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重霖,重霖也是很为难的看着帝君。 东华帝君摇了摇头,道:“让她们去吧。” 重霖冲着两个宫娥点点头,这两个宫娥才胆战心惊地进了门。 原来,凤九跑进的是东华帝君的寝殿,太晨宫的规矩,帝君的寝殿,便是重霖仙官也只入得了前殿,其他的什么人,别说前殿,就算是寝殿的门口都不敢逗留。 寝殿中,凤九将皱皱巴巴的衣裳换了下来,接着宫娥协助她将里衣也一并更换后,再将那件紫色的衣裳给凤九穿上。当凤九穿上紫色的衣裳后,两个宫娥不禁感叹,道:“女君啊,您还真是适合紫色的衣裳啊。” 凤九看着这两个宫娥这副有些惊为天人的表情瞬间有些懵,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两个宫娥快速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帝君穿紫色的仙袍让他老人家更加高冷,您穿紫色的仙袍也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但却又比您方才那身衣裳多了许多的妩媚。” 小宫娥倒是真的很喜欢凤九呢,如此平易近人又与帝君如此恩爱,若是将来嫁入太晨宫,只怕他们这些宫娥将来也会跟着沾光呢。 凤九被这两个宫娥夸得心花怒放,索性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然后也不等凤九细看自己的样子便拉着她出了寝殿,毕竟她们在太晨宫很多年了,对东华帝君的某些心思也是了解的。 清晨的太阳顺着佛铃花一点点攀上了九重天的天空,沾着夜华白浅大婚的喜气今日的太阳也是和煦至极。 东华帝君的紫色衣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旁的重霖仙官更是一脸喜气洋洋。当宫娥打开寝殿的门的时候,东华帝君转身,重霖也侧头看着寝殿的方向。 凤九被两个宫娥拉着出来,看到东华帝君后突然有些害羞,东华帝君倒是很欣赏地说了一句:“嗯,眼光果然很好!” 凤九出了门,道:“我的眼光当然好啦!” 东华帝君看着眼前恢复了往常活泼开朗的凤九,笑道:“我是说我的眼光好。” 凤九撒娇地嘟了嘟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今日阳光不错啊。” 东华帝君顺着凤九看了一眼,道:“嗯,我也不错!” 未完待续 从五月一号开始正式每天四更,在此之前会不定期,请谅解。 第118章 九重天纷传东华帝君有新欢,连宋亲自向东华帝君求证 上章回顾:117·东华帝君在凤九面前直言不讳地夸奖自己眼光好 白浅夜华大婚的第二日九重天可热闹极了。 先是说承天台突然着火,一位容貌极佳的女仙闯入火海救人却反被那嚣张的赤焰兽占了上风,眼看着美人儿就要葬身火海,没想到太晨宫的东华帝君却从天而降困住了赤焰兽救下了女仙,并且对那女仙十分赞赏,还与女仙之间十分亲密。 就这么一小段传说瞬间让九重天炸开了锅:知道东华帝君与凤九的关系的神仙们纷纷好奇,帝君向来是只对青丘女君一人偏爱,如今入了红尘却心思活泛起来,莫非是? 另一拨不知道帝君和凤九关系的神仙们则是觉得东华帝君一定是欣赏那种见义勇为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神仙,也不知是哪个女仙如此好命,竟然得到了帝君的青睐。 不过这样的揣测很快就被传言中的两个神仙亲自打破了。 趁着清晨风清露明,神仙们讨论八卦的兴趣浓重甚至有些精神抖擞的意思,东华帝君一身紫袍和一位同样身穿紫衣的女仙一同从太晨宫的方向款款走来,期间两人不乏很多甜蜜的互动,即便是远远的站着也不难看见帝君和那女仙之间时不时的笑容。 只是,只是那女仙,看着有些眼熟啊,就那额间的一抹印记瞬间让神仙们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青丘女君白凤九嘛?也不知凤九女君知不知道帝君今日与另一个女仙言行亲密了,若是知道了,那今天的场面可就热闹咯! 大家表面上恭恭敬敬行着礼,可心里着实着急。有的为东华帝君捏了把汗有的则是为这位年纪轻轻的青丘女君忐忑不安。总之,说大家此时各怀鬼胎不足为过。 对于流言蜚语这种事情向来是少不了天族三殿下连宋的。这不,一大早听说了这桩事,火急火燎生怕抓不到第一手消息的连宋更衣完毕便直接冲向了太晨宫。快要到太晨宫的时候又慢下脚步,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然后故作优雅的走入太晨宫,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重霖听说三殿下特意来找帝君,一脸惋惜道:“帝君和女君出去了。三殿下晚了一步,刚走。” 就是这个“刚走”让连宋瞬间有种何必优雅的感受,立刻夺门而出去撵上帝君和凤九,却忘记回味“帝君和女君”这两个绝妙的关联。 “呦,这不是东华帝君吗!”但凡连宋这么一开口那就是离挑事儿不远了。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凤九,凤九恰好望向他,也不知是不是和帝君呆在一起久了的缘故,眼下凤九已经被帝君培养的十分有默契了,从这个眼神中不难看出,帝君是要欣赏连三殿下的表演了。 凤九和东华帝君一脸平静,连宋走上前,道:“我以为今日帝君英雄救美便不再出门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碰着帝君您了。”连宋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英雄救美”是指承天台的事,况且三殿下说话的声音着实有些大,这也怨不得周围的神仙要凑过来瞧瞧了。 东华帝君心中一笑,看来他们觉得九儿的确是个大美人呢。 这边帝君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连宋紧接着说:“这不是青丘女君吗?怎么这么巧啊。” 凤九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倒不是自己觉得怎么样,而是有些替连宋尴尬,分明帝君已经看出来了,还在这里故作惊讶,这表演的程度未免也太过浮夸了,凤九看着确实觉得尴尬。 “也,也没多巧吧。九重天也不是很大。”凤九客气的回应着,的确,比起青丘的五荒,这九重天确实算不上大,这倒也是实话。 连宋咳了两声,看着东华帝君道:“听说今日承天台大火,帝君救下了一个容貌极佳的女仙?” 连宋说着这话,一边说一边瞧着凤九的反应,而凤九听到承天台就知道连宋的意图,蓦然想起今天在承天台与帝君的对话,众目睽睽之下,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确有些尴尬,但是在这尴尬之余,凤九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你倒是耳清目明,早晨发生的事距离现在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你就知道了。”东华帝君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连宋双眉一挑:“诚然,我是闲了些,不过,这不也是关心你嘛。” 东华帝君嘴角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凤九突然脱口道:“糟了!” 她看着帝君,帝君自然也是听到“糟了”之后就第一时间转过头看着凤九,道:“怎么了?” 凤九一脸沮丧,道:“姑姑让我今日带着阿离,可是方才我把他落在承天台了。”东华帝君听到这里眉目舒展,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丢不了。” 凤九正要辩解说是姑姑的交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稚嫩嫩声音:“我当然是小孩子啦!” 未完待续。 第119章 连宋推断:承天台救火的女娇娥是青丘白凤九 上章回顾:118·九重天纷传东华帝君有新欢,连宋亲自向东华帝君求证 循声回头,阿离拿着那个糖袋子站在凤九和东华帝君身后,面脸的委屈。但是见到东华帝君转头的一瞬间却又是乖乖的行礼:“阿离拜见东华帝君、三爷爷。” 要么说年纪小辈分小就是不好,就算满心的委屈在见到长辈的时候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才是得体的。 东华帝君淡淡地“嗯”了一声,连宋倒是有些疑惑,道:“小阿离,你方才在哪里?” 阿离哀怨的看了一眼凤九,凤九则是心虚的低下了头,阿离道:“方才我被凤九姐姐丢在了承天台。” 阿离的委屈简直呼之欲出,凤九听了这话更是不知是心虚还是心疼,连忙走到阿离身边道:“哎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你娘亲说啊。” 阿离不吭声,凤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东华帝君,然后想了一下道:“你瞧,给你的好吃的都让你吃完了,你还这般委屈。”凤九抖着轻飘飘的糖果袋子说道。 阿离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倒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毕竟自己也真的是因为吃完了这些吃的,从嘴里的空虚变成了心里的空虚和委屈,方才那股委屈劲头太上头了,不知不觉就流露了出来。 阿离正犹豫着说什么呢,却突然发现不对劲,道:“凤九姐姐,怎么才一会的功夫你的衣裳都换了······而且······”阿离声音越来越小,又绕着凤九走了一圈,道:“我怎么不记得宫娥为你收拾衣裳的时候你带了这个颜色的衣裳啊,这四海八荒可没有神仙穿紫色的衣裳呢!” 阿离的声音由小渐大又变小,说完了他自己好像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果然,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同样穿着紫色衣裳的东华帝君正冷冰冰瞧着他们呢。阿离瞬间就感受到了一层凉意,然后悄悄拽了拽凤九的衣裳,凤九抬头疑惑的看着阿离,阿离疯狂的给凤九眨眼睛,凤九疑惑了半天,突然看见眼角有一抹紫色动了一下,然后她看过去,瞬间明白了小阿离为什么拽她了。 凤九站起身,走到东华身边,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你都把阿离吓着了。” 东华帝君听了这话惊讶地看着凤九,他做什么了?怎么就把阿离吓着了? 连宋这时才恍然大悟,扇子在自己的手中敲着,胸有成竹道:“所以,承天台上救火的女娇娥就是凤九?” 东华帝君转头看向连宋,那表情不似以往的冰冷,也不似往常对连宋的打趣,颇有种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连宋在东华帝君这表情中一点点偃旗息鼓,此时他隐约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这新鲜热乎的八卦居然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来了,结果,这算是哪门子的八卦?究竟是谁传的,居然如此不得八卦的要领! 连宋一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一边后退,然后才一拍脑门说自己想起来还有要紧事没做,便一溜烟地跑了。 而东华帝君看着阿离,道:“阿离,你今日课业做完了吗?” 凤九终于松了口气,东华帝君总算是关心阿离了。 阿离却一个激灵,道:“多亏帝君提醒,我才想起来今日的课业还没完成,我这就回去了。”说罢,小阿离再次向帝君拜礼然后也是一溜烟的不见了,凤九却有些迷惑,道:“我记得今早阿离说他的课业已经完成了啊。”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道:“身为天族太子的儿子,自然是有许多完不成的课业咯,别管他了,我带你去玩。” 东华帝君说着便伸出手,凤九看不见阿离的背影了也无奈,便也很自然地牵上帝君的手,一同朝着合璧园去了。 两道紫色在九重天上瞬间又成了话题,而在此之后,原本还想着与青丘再度攀亲的神仙们就此打消了想法毕竟这四海八荒谁敢同东华帝君抢人呐! 另一边,睡到自然醒的司命星君才出门就听见今日的两桩新鲜事,不过他可没觉得新鲜,只觉得是这些神仙们眼界不够开阔,实在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再就是,今日司命星君是有事要给帝君禀报的,这不,司命星君一路表情有点严肃地走向太晨宫,本来昨日就要说的,可是昨日他来时看见太晨宫大门紧闭,想起昨天东华帝君抱着凤九从花丛中离开的情景,司命星君那看透了凡间百态的眼睛瞬间亮了,因此,他很是识趣的走开了,只等着今日再向帝君汇报! 未完待续。从今天开始每日更新两章。 第120章 合璧园中,东华帝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挑逗了凤九; 九重天上因为这几日庆贺天族太子与青丘的白浅上神大婚,将四海八荒许多形式新颖的节目都搬上了九重天,其中有一项最吸引神仙们的,那便是凡间盛行的说书。 做神仙千万年之间的也算是无趣,这不,活了这么久总要有些新鲜事儿才能找到趣味,这凡间可不一样,每一处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新鲜事,因此那些神仙们闲来看的话本子大多都是从凡间弄来的。 今日这合璧园便是有一整天的说书,据说都是些凡间的新鲜事儿。东华帝君知道小狐狸爱热闹,昨日就已经盘算着今天带她去,谁知道早晨凤九说要带阿离。索幸,阿离真是个眼明心亮未来大有可为的小仙童,东华帝君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已经让阿离瞬间明白了,不得不说,悟性极高! 与此同时,阿离也当真是觉得自己悟性极高,毕竟他父君和娘亲能有今日的圆满也是少不了当初他的助攻的,若不是当年他在东海时的‘死皮赖脸’,他的娘亲还不知何时才能被他父君迎回九重天呢。虽然他的凤九姐姐管他当初这个行为叫‘死皮赖脸’,可阿离却始终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急中生智的。 东华帝君和凤九到的时候,合璧园已经座无虚席了,凤九看了一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多人啊。” 东华帝君撇撇嘴,道:“是呀,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些神仙倒是对凡间的事情充满好奇啊。” 两人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可两抹紫色的身影毕竟太过耀眼。用方才小阿离的说法,这四海八荒谁穿紫色的衣裳啊,也就只有东华帝君了。 一些眼尖的神仙瞧见的的确确是东华帝君立刻起身行礼,这么一来,今日的合璧园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东华帝君所到之处那绝对是乌泱泱跪倒一片的,这一下,就连站在一旁的凤九也恍惚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了一小步,却被东华帝君看在眼里,低声道:“这就受不住了?” 凤九点点头,道:“除了继位女君那日,还从来没有人跪过我呢。这架势,有点害怕。”虽然说着害怕,可凤九的语气中还有些轻松的笑意,东华帝君则是再次说道:“那今后让你多多感受一下。” 凤九反问:“我为什么要多多感受啊,我才不喜欢这样大声势呢。” 东华帝君一笑,道:“今后成了我的帝后,这样的场面随处可见。你说要不要提前习惯一下?” 东华帝君的声音柔软,语气温柔,凤九一下子就红了脸。原本热闹的合璧园也因为东华帝君的到来暂停了说书,帝君他老人家到底是没在意跪倒一大片的神仙,倒是和身边的女君说起了话,而且两人神仙竟然说了如此了不得的大事情:事关东华帝君的帝后啊! 看着凤九脸红到耳朵了,东华帝君这才转头道:“免礼,听书吧。” 于是,凤九又看见不少脑袋蹭蹭抬起头,然后园内悉悉嗦嗦又一阵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凤九道:“怎么办?我们坐哪?” 东华帝君一笑,伸手指了指上面,凤九抬头,上面居然还有一层,只是上面这一层零零星星就只有几个位置,凤九道:“上面的位置是留给尊神们的嘛?” 东华帝君道:“不知道啊,总之没人去,我们就去那。” 凤九一时语塞,作为尊神如此大大咧咧这样真的好吗? 再说司命星君。昨日来太晨宫吃了闭门羹,但也是心花怒放的走了,今日再来,太晨宫的大门倒是开着,只是只有重霖一人在园中站着似乎是在欣赏佛铃花。 司命星君走过去,道:“重霖,你看什么呢?” 重霖一见司命星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司命星君道:“司命啊,你说这佛铃花长的如此旺盛,怎么打理一下比较好呢。” 司命星君皱着眉看着六角亭上的佛铃花,想了想,道:“看我的。” 清风拂过佛铃,六角亭琉璃辉煌。重霖和司命两人站在稍远的地方欣赏着两人方才的杰作:二人方才将垂下的佛铃花枝条几支一攒,然后垂在六角亭上,远远一看就像是给六角亭盖了一个佛铃花盖头一般,有点像新嫁娘的喜帕,娇羞无比。 东华帝君和凤九回来的时候,司命正在和重霖一起下棋,听见门口的声音,司命一回头,两道紫色的身影顿时让司命眼前一亮。 “小殿下,您穿这紫色实在是和帝君很配啊。” 不愧是司命,夸人总是一语双关啊,东华帝君的喜悦不言而喻,赞赏的看了司命一眼,随后道:“你怎么没出去玩?” 司命星君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太晨宫的目的,于是双手揖礼道:“昨日魔族姬蘅公主让我给您带一封书信。” 说着,司命掏出了那封姬蘅的书信呈在帝君面前。 未完待续 第121章 魔君联手姬蘅故意将东华帝君和凤九骗到符隅山; “她?她昨日怎么没说?”东华帝君的语气中有些疑惑,凤九站在旁边没搞懂什么情况。 司命笑了一下,道:“昨日姬蘅公主找到小仙的时候说,她昨日下午来太晨宫的时候,宫门紧闭。所以······” 说到这里东华帝君也是明白了,他看了一眼重霖,想来是重霖早早的关了宫门。不过重霖倒是从帝君这一眼中同样读出了赞赏的意思。 东华帝君伸手接过信,然后拆开书信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重霖和司命对于东华帝君的这个变化内心倍感忐忑,倒是凤九只有满心的好奇,再无其他。 东华帝君看完信,看着司命道:“她已经走了吗?” 司命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点点头。方才他有一瞬间的恍神,不知东华帝君是在问谁,可只是片刻,他就想明白了。 太晨宫里,比起昨日这个时候倒是人多了一些,可是论起安静程度,却与昨日一模一样。 重霖和司命大气都不敢出,才冒出头的宫娥一瞧重霖和司命的脸色,瞬间缩回脑袋或者转身就走,大家都知道,帝君皱眉,就表示已经不耐烦了。 凤九也很好奇,她眼见着重霖和司命如此谨慎的神情品出一点点不对劲,不过她倒是没有胆战心惊的意思。 “你怎么又皱眉头?”凤九转身对着东华帝君,语气中有一丝丝嗔怪,重霖和司命满心的好奇又不敢表现出来,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压抑住自己好奇的小眼睛。 东华帝君听到凤九这句话好像是突然醒神似的,瞬间放松了下来,一脸轻柔的对着凤九说道:“九重天无聊吗?” 凤九不知道东华帝君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她的心里,凤九立刻摇了摇头,然后又认真的说道:“但是今天合璧园的书说的很好。”说完,这傻狐狸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东华帝君道:“既然无聊,那过两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东华帝君说的一脸神秘的样子,凤九更是好奇,追问道:“哪里?”东华手一伸,将那书信送到凤九面前,道:“你自己看。” 凤九带着些疑惑接过信,看完之后她更加疑惑。 “她说有东西给你,是什么东西啊?还有啊,符隅山是什么地方?”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问的东华帝君莫名觉得好笑。 “她是说她父亲留下的东西,我也没见到,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至于符隅山嘛,在魔族地界的一座山。”东华仍旧耐心的给凤九解释着,没法子,谁让自己偏偏喜欢这么一个年纪小的小东西呢,什么也不知道。 凤九听了之后有些担心道:“她约你去,我跟着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东华帝君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明知故问的小狐狸,将她的小心思看了个清清楚楚,帝君突然点点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也是啊。她只约了我一个人,你去,可能确实不太合适。” 凤九原本就是在试探东华,凭着姬蘅公主对东华帝君的心思,让东华自己一个人去在安全上她倒是不担心,可是在别的方面嘛,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吃醋的。尤其是这两日东华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对自己很特别,仿佛自己也习惯了这种特殊待遇,突然东华开始避嫌,这让凤九确实不大高兴。所以,她“哼”了一声,快速道:“果然不是诚心邀请我的。”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太晨宫那真是很清楚。 东华帝君一笑,重霖和司命也莫名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帝君道:“为了表示本君的诚意,这几日你就住在太晨宫吧,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 啊···这···凤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是又上当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面色通红的司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而眼前的东华帝君明明想笑,却还装作一本正经,装又不好好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魔族。 “都计划好了吗?”姬蘅的声音不再娇弱,反倒是有些清冷。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中。只是······”魔君有些忧虑。 “只是什么?” “你确定那白凤九会跟着一起来吗?”魔君问道。 “会的。我特意在信中没提她,她知道我对帝君的心思,一定会跟着来的。”姬蘅无比笃定。 没错,那一日,凤九的确是去了,但是不是她要跟着来的,是东华帝君带着她一起来的。 当姬蘅看见两人手牵手出现的时候,虽然心里难过了一下,不过想起自己的计划,很快她便冷静下来,这一出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明天两章的预告:凤九赖床,东华陪她赖床和姬蘅约东华,东华却带凤九一起。 第122章 凤九女君赖床,东华帝君却依然十分宠溺地陪着她赖床 符隅山,位于魔族境内,山顶之上常年有横风穿梭。法力微弱的神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到此处来的,虽然对于法力微弱的神仙来说,符隅山比较危险,但对于魔族的魔众来说倒是不错,那往来的风更像是滋养他们似的,所以姬蘅选在了符隅山这个地方,东华帝君倒是也能理解。 不过他也有过担心。虽然凤九的修为已经有所提升,可再如何眼下也只是一个上仙而已,带她去符隅山这个决定若是别的什么神仙,可能是有些草率了,但东华帝君不同,别说是符隅山了,就算是魔族东华帝君也是带着凤九去过的。他的担心只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小狐狸会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在符隅山玩得开心了出什么事。 东华帝君有他的担心,可魔族的两个也有自己的担心。 姬蘅则是担心自己兄长的计划不能完全实现,而魔君则是害怕万一东窗事发,被东华帝君怪罪下来,别说所谓的联姻不成,恐怕还会牵连整个魔族。 可没法子,姬蘅已经将书信给了东华帝君,且依着姬蘅那执着的性子,想来她的计划是一定要执行的,况且那日姬蘅曾胸有成竹的说过,自己要给东华帝君的东西足以让东华帝君答应她的要求,而魔君,只需要把白凤九处理好就行了。 两日的时间与东华帝君在一起总是过得很快的。凤九最近很喜欢在六角亭发呆,这些日子的情形与从前相比,她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的,并且这个梦至今还没醒来。 她有时候在半夜醒来总要真真切切地感受身边的一切,不断确认不断相信自己。 两日后的早晨,东华帝君站在院中享受着阳光,凤九因昨晚睡得有些晚还未起床,不过昨晚凤九是在自己的寝殿睡的,所以此时没有人打扰她,她可以安心的在床榻上发着呆。 “九儿。醒了吗?”东华帝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凤九听着东华帝君的声音心中瞬间有了一丝丝娇意,她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翻了身侧身面对着门口。 床榻上外一层层云幔遮去了清晨大半的光线,屋内的氛围因此而睡意席席,门外没有声音了。 “走了?”凤九自言自语。虽然口中是这样说,可是她心中却依旧觉得,东华不可能丢下她独自去的,况且此时距离姬蘅约定的时间还很早。 凤九正要起身出去瞧瞧,却听见门外又有了声音:“帝君,凤九殿下恐怕还没睡醒呢。” 是重霖的声音。凤九觉得这样不大好,自己好歹也是青丘女君,睡到日上三竿本就不妥,更何况此时还是在太晨宫。 “我起来啦。”凤九软萌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东华帝君道:“可以进去吗?” 屋内“嗯”了一声,东华帝君推开门便进去了,而重霖则是转身去找宫娥为凤九准备衣物。 “睡醒了吗?”东华帝君坐在床榻上一边抚摸着凤九还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温柔甚至有些宠溺地问她。 凤九抱着膝盖,还是一脸睡意,道:“睡醒了,就是想发呆。” 门外,重霖带着两个宫娥站着,按照重霖的吩咐,他们此时是不可以去打扰的。 “那我陪你发一会儿呆。”东华帝君还是很宠溺的。今天的帝君好像比平时更加温柔更加宠溺,凤九的睡意瞬间就没有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东华帝君,道:“帝君,我觉得你今天很不一样。” 东华帝君看着睡意全无的凤九,问道:“哪里不一样?” 凤九想了想,道:“今日格外的温柔。” 东华帝君不自觉地一笑,在凤九额头留下一个吻,道:“对你一直都很温柔。” 大概是看出来凤九要反驳,东华帝君立刻喊宫娥进来为凤九洗漱更衣,凤九则是一脸娇憨地看着一脸得意的东华帝君。 今日的九重天依然处于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再过几日太子夜华和白浅上神就要出去远游了,据说这一去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这是天君对二人的关爱。 虽然凤九不太懂为什么说这是天君对二人的关爱,但是她知道她姑姑可受不了这规矩繁多的九重天,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可以出去玩她姑姑一定是欢喜的,只要她姑姑欢喜,那就可以了。 姬蘅在书信中约定的时间是傍晚时分,虽然对于这个时间凤九不太明白,可重霖说自己曾听说魔族在日夜交替的黄昏时分是风景最美的时候,与神族的美不同,魔族的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这不,虽然自己搞不明白,可是听重霖这么一说,凤九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安心心地去洗梧宫逛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太晨宫静静的等着黄昏的到来。 凤九不知,此去洗梧宫之后她再次见到她姑姑白浅上神便已经是几十年以后了。 未完待续 第123章 姬蘅约东华帝君符隅山相见,东华帝君主动带上了凤九 符隅山果真如重霖说的那样,在这白昼交接的时分果然是十分独特。凤九还只是在空中就已经被符隅山的美景迷住了,她情不自禁的抓着东华的衣袖,激动地说:“这么好看的地方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啊。” 东华帝君瞧着凤九如此的激动心里也很高兴,道:“你喜欢这样的地方,那以后我常带你来。” 凤九的头点跟广寒宫捣药的兔子一般,而东华帝君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让凤九瞬间撅嘴嘟囔起来。 “三界之内的景色自然美不胜胜,而且每一处的都不一样,所以,你若是好好修炼,我就带你看遍三界美景。”东华帝君倒是真的开心凤九的开心,也是真的想带她走遍三界,可是以凤九现在的修为,来魔界尚且吃力,更何况是冥界了。况且还要面临着飞升一系列的事情,若是不好好修炼,只怕要吃许多的苦。 凤九不大乐意,道:“那我若是迟迟修炼不好,你就不带我去玩了?”语气中全是委屈,还有撒娇。从前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凤九不自觉的撒娇和耍赖就已经让东华帝君受不住,只得一副高冷的模样任凭她跟着赖着。 如今,两人在一起了,凤九的撒娇越发的明显,而东华帝君再也不用将自己对这撒娇很受用的情绪藏着掖着,所以,一个喜欢撒娇,一个乐意承受。 东华帝君故作遗憾道:“如果你的确很笨,修炼于你来说的确困难的话,也没关系,我自会带着你一起去的。” 虽然是语气里都是遗憾,但事实上,那言辞中的宠溺还是不言而喻的,凤九道:“小看我!” 东华帝君笑了,他的小狐狸他最明白,比起那些洪荒尊神呢或许是笨一点点,但是比起同时代的神仙来说,这小狐狸真是聪明的不行,大彻大悟那种神仙的事,假以时日都不是问题。 符隅山到了,一落脚凤九便差一点被符隅山的横风吹的站不住脚,幸而身边的东华帝君一把将她搂住,还笑着看了她一眼。凤九瞬间就想起来方才在云端上说的话,果然还是要好好修炼才行,不然这没有东华在,自己在这符隅山真是举步维艰! 落日的余晖洒在符隅山上,这四面八方的横风好像是把落日的余晖都吹出了各种色彩。有呼啸而过的风,有流光溢彩的落日,就连凤九长长的睫毛上都染上了光彩一般。东华帝君一瞬失神,他的小狐狸长大了。 “帝君。”熟悉的声音,凤九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姬蘅,姬蘅也看见了她,这是第一次姬蘅看见凤九主动的报之以微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凤九本就是那种与人为善的神仙,活了这几万年除了对辜负她姑姑的少辛和欺负过她姑姑的素锦红过脸之外,便是没有发脾气的时候,大家都说青丘女君实实在在是个好脾气的神仙。可也只有司命知道,这个大家口中好脾气的神仙是多么的顽皮。 凤九回姬蘅以微笑,然后拽了拽东华帝君的隔袖子,低声道:“我就不过去了,你去吧。”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要给我什么?” 凤九看了一眼姬蘅,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偏向东华帝君那边道:“回头你再跟我说就好啦。” 东华帝君撇撇嘴,瞧了一眼被山风吹的裙带飞舞的姬蘅,不悦的收回眼神,看着凤九,道:“那你站在那里,不要乱跑。稍后带你去玩。” 东华帝君指着身侧一块突出的石头的地方对凤九说道。 凤九点点头,然后在东华帝君目光的凝视下走向了那块山石突出的地方。因为此处有山石遮挡,四周的风减小了很多,凤九知道东华这是担心她被横风吹的站不住,所以才让自己来到此处。 她安安心心的靠在山石上静静地看着东华帝君才走了两步,姬蘅便快速的上前对着东华帝君盈盈一笑,随后便开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山风呼啸,凤九实在是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不一会儿,眼瞧着姬蘅不知什么缘故,看似无意的走远了几步,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而东华帝君也顺势跟上了几步,这一走,原本是侧身对着凤九的东华帝君此刻却是背对着凤九,因此凤九看不见东华帝君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姬蘅的表情,看上去,她不大开心的样子。 山风越吹越大,吹的凤九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说来也是奇怪,凤九这边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东华和姬蘅那边却好像一如既往。这不会就是魔族的地盘所以对魔族公主的特别优待吧,因为姬蘅的裙带裙摆还是一如刚刚出现的样子,在空中翻飞的很有美感。 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凤九半眯着眼睛,一边用袖子试图挡一挡风,虽然无济于事,可是没法子这大概就是聊胜于无的意思吧。眼瞧着东华的背影都有种虽未言说的怒气,但也看得出来姬蘅好像是已经泪流满面了。 凤九不自觉的想挪动一下脚步离他们近一些,却没想到抬脚的一瞬间,一阵狂风打来,凤九双手一挡,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站定身便好像被风卷了起来一般,随后便是一阵黑暗······ 凤九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突然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犹如骨裂一般的疼痛,接着便没了意识······ 未完待续 第124章 姬蘅用孟昊的龙麟威胁帝君娶她,东华帝君勃然大怒 一袭黑袍将原本就邪魅的脸衬托得多了几分阴郁。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昏睡但是依然微微皱眉的女子,他蹲下身子,伸出手试图抹平这女子皱着的双眉,但似乎却无济于事。 “真是可惜。若不是与东华帝君有关,本君倒真是会忍不住爱上你。”男子说话间表情上倒还真是一副可惜的模样,这样的女子眼下是这样的情况,任凭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香惜玉一番吧。 可这个黑衣男子在刚说完方才那番肺腑之言后,将原本试图抹平女子皱眉的手挪开,翻过手掌对着那女子的脸驱动法术,瞬间周围尽是黑色的烟雾,而随着黑色浓雾的增加,倒在地上的女子额间的红色凤尾花印先是变红再随着那抹黑雾的减弱而颜色减弱,直到消失不见。 如此,黑衣男子才罢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喃喃道:“这额间的印记可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他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那女子,却在将要再一次施法的时候突然瞥见女子脚踝上绑着的一个铃铛。 他再次蹲下去盯着那铃铛良久,然后这下轮到这个男子皱眉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解下这枚铃铛,然后放在手中看了很久,接着攥在手中,自言自语道:“东华帝君为了你还真是面面俱到。” 说罢,仿佛是被自己的这句话惹怒了一般,黑袍一挥,又是一阵风将地上的女子瞬间卷在了风中,随即消失不见。 符隅山上,东华帝君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一看,果然,石头处的小狐狸果然没了踪影。东华帝君瞬间怒不可遏地看着姬蘅道:“直接说你把她弄哪去了!” 东华帝君此刻双眼发红,看着姬蘅的表情更是怒气十足,姬蘅从未见过帝君如此模样,不,准确地说,姬蘅从没见过帝君对她这样过,这一次,她倒是真的怕了。 可是,事已至此,姬蘅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她捏了捏手中的拳头,看着东华帝君,然后伸出手看着帝君道:“帝君,这一片龙鳞你可认得!” 东华帝君目光一落,这片龙鳞他如何不认得?那是与他征战四方浴血奋战的昔日大将孟昊的麟片,他本该是新神纪尊贵的战神,可偏偏为情所困,甘愿困于魔族······ 昔日的画面一点点在东华帝君脑海里涌现,眼前的女子,是孟昊羽化前一字一句托付给自己的人,东华帝君自问这些年对这个昔日爱将之女也是尽心尽力,可今日,她却拿着自己父亲的龙麟以此相要胁,要入主太晨宫,说什么要报答东华帝君对她的恩情······ 东华帝君双眼的通红仍未退去,反而比方才更加红了,他有痛心吗?作为一个洪荒尊神,看惯了多少的生死寂灭,这件事,不足以让他痛心;应该是失望吧,但这失望并不来源于姬蘅本身,而是与孟昊相关。东华帝君眼睛一闭,一道紫色的仙泽在姬蘅手边一圈,东华帝君再睁眼的时候,那片属于孟昊的龙麟就已经在东华帝君手中了。他看着姬蘅,道:“既然你不能保护好你父亲的龙麟,那便由本君保管。本君平生从未被谁威胁过,也从不威胁旁人。本君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你,或者任何人,若是伤了青丘白凤九,本君将来的帝后,本君一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东华帝君说完,转身便走向方才凤九站的那里,想要看看小狐狸有没有在危险之际留下什么东西或是什么线索。很显然,东华帝君很明白,从姬蘅那里他是不会得到任何线索的,而事实上,姬蘅和魔君为了万无一失,两人只合计前半部分如何骗上符隅山的计划,而后来的计划魔君为了万无一失,并没有彻底告诉姬蘅。魔君对于这件事情盘算的比姬蘅盘算的还要稳,他太明白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道理。 但是失望也是显而易见的,东华帝君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他只是回头无比冷漠地瞥了一眼姬蘅,只是这一眼,姬蘅已经不寒而栗了。 符隅山上的光线暗淡了下来,此时三界彻底入夜。姬蘅孤零零地站在符隅山上,任凭横风肆虐,任凭眼泪狂飙,只是即便如此,她眼中的恨意和不甘依然十足,毫不退缩。 “你的计划失败了吧。”魔君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姬蘅回神,背对着魔君将眼泪擦干,然后转过身,看着魔君道:“我的失败了,你的呢?” 魔君冷笑,道:“我自然成功了。” 姬蘅听到这里,也笑了,他的成功,就意味着她的成功。无所谓,来日方长。她相信,东华帝君一定会念在她父亲的份上在将来的日子对自己的态度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姬蘅道:“东华帝君想要找到她,势必会找来魔族。我嫁入太晨宫,是告诉他白凤九下落的唯一要求。” 魔君点点头,自从答应了姬蘅的要求后,他们俩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如今,虽不是亲兄妹的两人竟然无比的顾念彼此,毕竟如今他们是真正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未完待续 大家觉得姬蘅是不是很可气。 第125章 魔君听说青丘九尾狐找上门来,瞬间头疼起来; 回到九重天时已经入夜,即便如此,东华帝君回到太晨宫却依旧没有进寝殿,而是在六角亭落座,接着重霖便看见了紫光大作的太晨宫的天,那一晚虽然是入夜了,可大家到底还是看见了太晨宫的那片天上的一片紫色,搅的原本趋于安静的九重天瞬间热闹了起来。神仙们纷纷走了出来朝着太晨宫的方向走去,但又不敢走的太近,因为大家都知道东华帝君的脾气,所以也只是在远远处驻足观看,直到司命星君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朝着太晨宫跑去。 司命进太晨宫的时候看见一脸沉重的重霖,正要开口,却见重霖连忙朝他走来还使着眼色。司命连忙止住了脚步,重霖一把抓着他,道:“你看过姬蘅给帝君的信吗?” 司命心里之前不详的预感果然在这一刻应验了,他一脸苍白,道:“没有。出什么事了?” 重霖朝着东华帝君那边看了一眼,满满的怒气即便只看见帝君的背影他也能感受到。重霖低声道:“凤九殿下丢了。” “丢了?!什么叫丢了?凤九不是跟着帝君一起去的吗?”司命实在不理解什么叫凤九丢了这个说法,按理说凤九和东华帝君一起出去的,凭着帝君的声望和能力,四海八荒再不会有谁胆敢动凤九的呀。 重霖摇了摇头,只是低声道:“帝君回来时就直接去了六角亭,施法追溯到了符隅山,姬蘅出现之后凤九殿下就自己走到了山顶的另一边,可不知为何,画面中突然一片漆黑,看样子是一阵狂风的样子,风渐渐停下来后凤九殿下就已经不见了。帝君现在火气很大。” 重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帝君那边。 司命星君一下就焦虑了,原本那封书信落在司命的手中之后司命便一直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给帝君那一日见帝君波澜不惊的样子,司命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可事实告诉他,他的预感还真是很准,这下好了,不仅仅是出事了,简直是出了大事。 帝君今日用的法术乃是神仙们很难修炼成功的,天上地下能使用此类法术的神仙不过几位而已,但看着今日的架势,司命知道帝君这是真的着急了。 “司命!”东华帝君虽然没转身,但却知道太晨宫此时都有谁。司命连忙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应着,然后看着东华帝君,只听见帝君说道:“你亲自跑一趟青丘,去找白真上神,就说请他去南荒一趟,让他看看魔族有何异动。” 司命领命,顾不得此时的时间直奔青丘,而重霖却有些不解,道:“帝君,我以为,魔君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吧。” 东华帝君站起身,道:“魔君可能不会有,但魔族其他人就未必。如今魔族分裂,谁能保证哪一支与姬蘅有交易。” 重霖大惊:“姬蘅!帝君您的意思是说,姬蘅公主知道此事?还是说······这就是姬蘅公主的计谋?”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重霖,道:“计谋?这也算是计谋?本君可从来不吃什么计谋!” 言辞间的狠戾在重霖接替父亲侍奉在东华帝君左右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重霖从未见过。 另一边,司命马不停蹄的赶往青丘却未见到白真上神,司命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恐怕也是糊涂了,应该先去十里桃林的。 想到这里,司命连忙转身又朝着十里桃林去了。 果然,这一次司命并没有扑空,那白真上神正和折颜上神一同在桃树下闲聊,见到司命匆忙急躁的样子,白真上神心中顿时也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命顾不得许多,匆匆行了礼之后便将今日之事以及东华帝君的交代悉数告诉白真上神和折颜,白真上神一听,便脱口道:“凤九小时候就在魔族境内遇险,幸而东华相救,这一次倒是东华把凤九弄丢了!”言辞间的不满呼之欲出,司命一声不吭,只得听着。 到底是折颜上神冷静些,说道:“既然已经不见了,那事不宜迟,赶紧去看,若真是在魔族,时间仓促凤九的法术也不错,或许能找到呢。” 经折颜上神这么一提醒,白真上神立刻点头,唤来毕方就要走,却又看了一眼同样焦急的司命道:“你同我一起,若是有什么事情你立即返回告诉帝君。” 司命二话不说,便骑上了毕方鸟,两人在一道火红的光泽中消失在了十里桃林。 神族有人来,这是魔君和姬蘅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来者竟然是青丘的白真上神,这是两人没想到的。原本他们的盘算是,即便东华帝君发现凤九不在了,首先也是自己先着人来,或者是自己亲自来,再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青丘的人来。三界之内,谁不知道青丘九尾狐族的白家一家最为护内,而且一旦护内,也是最不讲道理的。如此,应付白家这位白真上神实在是令人头痛的难事一桩! 未完待续,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提前预告明日内容: 姬蘅对白真说自己和东华正在商量大婚的事情和凤九消失,白真断定凤九在魔族出现过。 第126章 姬蘅对白真上神说自己与东华帝君正在商议大婚的事宜 魔族幽暗,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幽暗,就连身上的袍子都惯用这样的颜色搭配。毕方鸟这样的神鸟落在魔族着实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魔君更是主动相迎,满面春风。 白真上神见魔君如此热情的样子心下倒是有一丝意外。白真上神与身边的司命星君互相瞧了一眼,随即二人仿佛是心灵相通似的,立刻转脸对着那一脸笑意的魔君。 随后,司命开口道:“今日不请自来,魔君不会不高兴吧?” 魔君笑得更热情了,道:“怎么会。您二位,一位是东华帝君座下的得力助手,一位是青丘之国的白真上神,二位亲临魔族,使得我们蓬荜生辉,怎会不高兴呢。里面请!” 魔君真诚热情的模样倒真的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白真上神冷笑一下,道:“不必了,今日来此是有一件事请魔君帮忙。” 白真上神这么一说,魔君正要前往走的脚突然迟疑了一下,随即魔君转身道:“能为白真上神效劳,自然是好的。不知上神有什么要求?” 白真微微皱起眉,一副为难的样子道:“今日青丘与天族有喜事,想必魔君也是知道的。” 魔君点点头道:“还未恭喜上神呢。” 白真上神伸出手表示打住,魔君讪笑也就打住。白真上神道:“魔君应该知道我们青丘除了白浅,还有一个小丫头,虽说年纪小但如今也是女君了。这两日原本是在九重天上玩,可恰好青丘有要紧事找她,却总是不在。今日我去了九重天,谁知却听说她去了符隅山,至今未归啊。” 白真上神说到这里停顿,看着魔君道:“所以,不知魔君是否可以帮忙?” 魔君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变了,他一脸焦急道:“是吗!竟然有这样的事。我立刻派人去符隅山寻找女君的下落。” 白真上神看在眼里,方才的焦急一扫不见,换上一副笑容,道:“魔君,符隅山就不必去了。我已经去找过了,而且,东华帝君也找过了,都没有她的踪迹。我推测啊,这符隅山上横风肆虐,想来凤九那丫头法力不济,被吹到什么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魔君定了定情绪,道:“那不如上神的意思是?” 白真上神一笑,道:“没来魔君这里之前我还很担心,担心魔族与我青丘向来没什么走动,万一不认得凤九丫头,伤了她反而麻烦,但方才见魔君如此焦急,我也就不担心了。还请魔君好好找一找,我如今就将所有希望寄托于魔君身上了,凤九丫头还请魔君务必帮我送回青丘。” 魔君愣住了,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青丘的这位白真上神是认定了白凤九就在魔族。虽然说对了,但······ 魔君的确有些为难,现在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白凤九在哪里。 魔君犹豫着,姬蘅突然出现,道:“白真上神,今日是我约东华帝君去的符隅山要将父亲的龙麟转交给帝君,帝君来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带着凤九女君的,但是我和帝君今日在商量大婚的事情时避开了凤九女君,我们没注意,的确不知道女君去了哪里。帝君事后立刻就找了,可仍旧没有线索。” 姬蘅一脸愧疚,还有些许担心,在场无论是谁看着她这副样子都已经相信了她所说的每个字,包括与东华帝君商量大婚事宜。 白真上神看着姬蘅和魔君,这个女子他没什么印象,不过听她说这番话倒是让白真上神有些意外。他看着姬蘅道:“这位姑娘是?” 魔君立刻回答,道:“这是我妹妹,姬蘅。” 白真上神听到这里,一笑,道:“还是方才那些话,如此,便拜托魔君和姬蘅公主了。” 白真上神说完便准备要走,但刚一转身,就又转过头,看着魔君和姬蘅道:“哦,我就在太晨宫,有任何消息来太晨宫找我。” 说完,白真上神一笑,毕方出现,司命与白真上神一同离开了。 魔族到神族,一路上白真上神什么也没说,只是到了路程一半的时候方知,白真上神道:”我就不去太晨宫了,这几日我和折颜都会在青丘,有消息,任何消息立刻来告诉我。” 司命道:“上神,姬蘅的话不必在意。帝君也绝不会娶姬蘅,由始至终,帝君心里只有凤九殿下一人。” 白真上神一笑,道:“凤九与东华帝君的事,我不在意,但是,你们神族的人弄丢了凤九,这件事,三天,我需要在三天后得到确定的消息。否则,三日后,就不是我来问你们要人了。” 白真上神一脸的和颜悦色,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背后发冷。司命看着白真上神离开的背影陷入了踌躇,他不明白,姬蘅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 回到太晨宫的时候,东华帝君不在宫中,重霖在宫中迎了上来,道:“如何?” 司命懊恼地摇摇头,重霖瞬间也失落起来。司命道:“重霖,你认为帝君他老人家有可能娶姬蘅吗?” 未完待续 第127章 凤九消失,白真上神十分肯定凤九一定在魔族出现过 此时已经是深夜,可九重天却一直无法安宁。自从方才太晨宫紫光溢出,大家就已经猜到今晚一定是个不眠夜了,只是大家看着司命星君行色匆匆完全顾不得大家的疑惑,只是谁也不敢拉着司命问一问,毕竟这样的情景,大家谁都不敢耽误。 重霖看着司命,眉头皱的像一团搅乱不堪的麻团一般,他郁闷不堪:“这是什么意思啊?司命,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司命星君突然释然,道:“你看吧,你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吧。” 重霖道:“当然不可能了。帝君对凤九殿下······”重霖顿了顿,继续道:“帝君怎么可能会娶别人!” 重霖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宛如自己就是东华帝君本身一样,但都说太晨宫的主事重霖仙官号称太晨宫东华帝君的解语花,想必,重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一定是因为那就是东华帝君最真实的想法吧。 “发生什么了?”东华帝君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司命和重霖转头,看着有些疲惫的东华帝君道:“帝君。方才我与白真上神一起去了魔族。” 东华帝君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道:“如何?” 司命摇了摇头,道:“魔君并未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不过白真上神好像已经确定了凤九殿下是真的在魔族似的。” 东华帝君听司命如此说转身看着司命,嘴里发出了一个“哦?”的语气词,然后道:“还发生了什么?” 司命犹豫了一下,道:“那姬蘅公主告诉白真上神,说,今日您的的确确带着凤九殿下一同去了符隅山,还说,凤九殿下是在她与您商议大婚的事情的时候不见了的,所以他们真的不知道凤九殿下去了哪里。” 司命星君说的胆战心惊,东华帝君听的波澜不惊。他转身道:“白真上神说了什么?” 司命星君想了想,摇了摇头,后来又觉得不对,便继续道:“白真上神只说三天后他要知道凤九殿下的消息。哦对了!白真上神对姬蘅和魔君说,他将会在太晨宫等着消息。” 司命在听见白真上神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解,可是当此时此刻自己将这句话重新复述了一遍之后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因此当东华帝君脸上的疲惫和焦虑稍稍缓解的时候,司命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重霖很是焦虑。可帝君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忧心了,这是什么缘故? 与司命星君分开之后,白真上神回了青丘,接着毕方又飞到十里桃林,没过多久折颜上神就已经出现在了青丘。 “如何?”折颜上神开口就直接进入重点,白真上神也是皱着眉,没有了方才在魔族的从容和淡定,他摇了摇头,道:“凤九不在魔族,但是。我知道凤九一定在魔族出现过。” 白真上神说的很笃定,折颜道:“你是寻到了她的灵气。” 白真上神点点头,道:“我给东华三天的时间,无论凤九在哪,我们总要知道消息。” 折颜看着一脸担忧的白真,劝慰道:“凤九这个小丫头,福大命大,你放心。从小都是放养的,几个月不见也是很正常的,不必太担心了。” 白真上神道:“这次不同。她在魔族。方才那魔族公主,叫什么姬蘅的,说凤九丫头是在她与东华帝君商议婚事的时候不见的。言辞中,我可是能感觉到那位魔族公主的敌意了。” 折颜听到这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魔族公主,呵,这件事听起来有点意思。 折颜看着天上,长久的说了一句:“你说东华此刻在做什么?” 白真上神淡定的看了一眼天空,道:“总不至于在睡觉吧。” 折颜一笑,回头看着白真上神,道:“你瞧瞧,大家都知道,东华可不会娶什么魔族公主。这几十万年,魔族一直沉寂着,如今怎么想不开了呢。” 青丘月夜宁静,白真上神拿着一壶酒独自在狐狸洞前的桃树上躺着喝酒。桃树的对面是凤九设计建造的小竹楼,在月光下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白真上神望着满天繁星,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青丘的女儿在情爱上总是多灾多难,可他也知道,作为神仙,尤其是这样年轻的神仙,若是太一帆风顺,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的。即便他从未想过要求凤九有什么大出息,可将来若是成为太晨宫的帝后,可是要独当一面的。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坐在书房发呆,他甚至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要带她去符隅山,若是不带她去,那这一切会不会来的晚一些呢? 可是东华帝君也知道,这一切无可避免。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因缘际会,不可能凭空出现。 想起方才司命说的那番话,东华帝君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他越发觉得这件事越发的有意思了,姬蘅的那番话,魔君的态度。这一切,东华帝君倒是很乐意探究一下。 既然白真才去过,那还是让他们再缓一缓,想一想计划,自己明日再去,免得谎话太拙劣。 未完待续 第128章 折颜上神冷静地分析凤九失踪这件事情中的原因;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常阳山。常阳山绵延不绝,中有一国名曰寒荒之国。因其囿于常阳山中,终年飘雪,草木肃杀,唯有极少树木草被,故曰寒荒国。 常阳山乃属西天境内,故而常有西天神佛在此地修炼打坐以求得顿悟飞升,导致寒荒国内百姓皆向往西天梵境极乐世界,因此佛教在此地异常繁盛。 依旧是雪花飘零的清晨,在一棵被视为寒荒国神木的朱木树下躺着一个浑身被落雪铺满的姑娘,不知什么缘故,那姑娘虽然周身被大学覆盖,可她依旧面色如常,一点红唇衬的肌肤胜雪;虽然是闭着双眼,可不难猜测,这姑娘的眼睛应该是极大的,毕竟这长长的睫毛一般只会青睐于美丽的大眼睛的。 少年一身白衣目光清澈,他捡起一根朱木树的树枝轻轻将这姑娘身上的落雪稍稍扫去了一些,然后静静的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姑娘,他倒是心很大,丝毫不觉得这姑娘是受伤晕倒或者说是已经撒手人寰。依靠直觉以及在寒荒国从小长大的所见所闻来说,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真的有人会在寒荒国冻死的,毕竟他们这里的人似乎是生下来就有一种抵御寒冷的能量。 少年就这样蹲着看着眼前的姑娘,久了觉得双腿有些发麻回头看了看,便席地而坐,然后又是静静的看着姑娘。他倒是有点想不明白,年纪轻轻的姑娘难道都这么能睡吗? 九重天上。 今日已经是凤九消失的第三日了,司命和重霖都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可东华帝君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他这两日反倒是出奇的冷静,司命和重霖不明原因但也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东华帝君,生怕这几日有什么行差错处。 眼见着就要到第三天了,虽说白真上神曾说过三日后来要凤九的消息,可相比于青丘的问责,司命和重霖更忧心的是凤九的下落,可见到东华帝君这样不慌不忙的样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想来东华帝君做事从来倒是胸有成竹,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凤九殿下的下落?可这两日帝君明明就没有出去过啊。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今日一早,八荒的天还是微微擦亮白真上神就已经走出了狐狸洞,正要去九重天却被折颜上神一把抓住,道:“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白真上神望了一眼天空,道:“早了吗?三日的时间,我以为已经不早了。” 折颜上神摇了摇头,道:“你想想,若是大家都不知道凤九去了哪里,凭着东华帝君的性子,这四海八荒恐怕早就将凤九失踪的消息传了个遍,可你瞧瞧,这三日你可曾听谁说过什么?” 白真上神不说话,折颜又道:“你再想,在魔族那日的情景,如此火急火燎的去九重天要人,魔族的人知道了恐怕要高兴坏了,说不定他们比咱们还着急呢。” 折颜上神不愧是尊神,分析事情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就连白真上神也不好在说什么,索性垂下手看着凤九的小竹楼和四角还未熄灭的琉璃花灯道:“那就再等等。” 凌霄殿上,天君皱着眉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很是不悦。自从开创了新神纪,显然天族已经成为统领各族的领头人,但西天梵境宣扬佛法无边更将极乐世界的说法传到了天南海北,凡间对于佛道两家之言更是分庭抗礼,而那些有着仙缘的修仙之人或是飞禽走兽更是在佛道两家之间有了很大的分歧,老天君遥遥想起从前天族的辉煌,如今道真是有了对头,不仅凡间如此,那才回到九重天没多久的文昌帝君更是表达过自己对于西天梵境的青睐,前些日子梵境那边曾来一使者有意无意的曾说过此行是要渡化天下有缘人,这样天君很是烦恼,恰恰一连多日,这文昌帝君又不见了踪影,简直没将他放在眼里! 朝会散时九重天上的阳光已经是潇洒的抚摸着万物生灵了,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一青一粉从南天门进来径直去往太晨宫的方向,神仙们都说,今日白真上神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太晨宫中。 “如何了?可知我们家小狐狸去了哪里?”白真上神还未踏入太晨宫声音就已经传入了太晨宫中,东华帝君站在院中好像早就知道了白真上神到达的时间似的,司命和重霖则是惴惴不安的看着刚进门的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眼下,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但是除了祈祷,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未完待续 第129章 姬蘅和魔君当着东华帝君的面撒谎; 太晨宫的佛铃花是三界之中盛开的最繁盛的,因此地圣洁,所以这只在圣洁之处盛开的佛铃花便偏爱在这太晨宫中肆意生长。 东华帝君站在院中瞧见来人,道:“折颜上神应该很久没去过魔族了吧?今日可否有兴趣一同前去?” 折颜上神未曾料到东华帝君会再去魔族,不过被他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自从少绾没了,他也的确很久没有去过魔族了,遂即便道:“好啊,正好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魔族了。” 东华帝君眉目清明,看着白真上神道:“白真上神上次与司命一同去,想来也是没有好好欣赏一下魔族,这次一道去?” 虽然不知东华帝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新鲜事,况且,那日魔族公主说什么与东华帝君商议什么大婚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虽然不在意,可凤九如今下落不明,作为小叔理应帮他盯着她的心上人才对。 白真上神随即答应下来,三位洪荒尊神一道出了太晨宫这场面实在是有些让人赏心悦目。 魔族今日一如往常,姬蘅掐算着日子,道:“今日也该来了吧。”殿中空无一人,姬蘅公主自言自语着,按理说,距离白凤九消失也已经两三日了,帝君尚未亲自来过魔族,看来帝君也并非如众人所说那般钟爱那个小丫头吧。 姬蘅莫名有些高兴。 侍女来报,来了三位神族的神仙,魔君让特意来告诉姬蘅公主一下。 “来人可是东华帝君?” 姬蘅追问,侍女摇摇头,道:“没瞧见,但听说是三位容貌极佳的神仙呢。” 姬蘅瞧这侍女也说不出什么于是站起身便冲了出去。 “拜见东华帝君、折颜上神、白真上神。”魔君一脸热情一脸客气。 “许久未曾见到折颜上神了,今日魔族真是蓬荜生辉。”魔君看着折颜上神如是说。 折颜上神笑了笑,道:“可不是吗,四海八荒都知道本上神退隐许久,没法子啊,青丘那小狐狸走丢了,白家人记得不得了,我呢也是看着她自小长到大,少不得也是要操心的。” 折颜上神并不与魔君客套,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此行的来意,果然就瞧见了魔君脸色突变。 姬蘅从远处跑来,一见东华帝君立刻举止端庄了起来。 “呦,这不是姬蘅公主吗。看公主方才来时的样子,想必是来给我们说好消息的吧?”白真上神看着姬蘅就想起来那日的话,他瞧了一眼东华帝君,见帝君面色未曾有一丝动容,心里原先那番计较也多了许多肯定,便看着姬蘅公主说了这番话。 魔君似乎很不满意姬蘅方才的举止,立刻朝着姬蘅使了个眼色,姬蘅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走上前一一行礼后道:“上神见谅,我这几日与哥哥从早到晚在魔族四处找寻女君,终于听一个不起眼的小卒说三日前曾见到一个姑娘到过魔族,可只是匆匆一过,很快就不见了。” 姬蘅言辞依旧恳切,但很遗憾,白真上神一脸无谓,仿佛这番说辞他早就知道一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凤九只是路过了魔族?”东华帝君问道。 姬蘅水灵灵的眼睛看向东华帝君,然后盈盈一点头,忽而又看向帝君。 帝君突然一笑,道:“所以,凤九路过魔族时,是安然无恙的吗?” 姬蘅一愣,她虽然与帝君没有朝夕相处过,但她也知道,帝君说的话每一句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出来,此时帝君如此问,倒让姬蘅有些无措,只得下意识的点点头。 片刻的沉默,东华帝君突然伸手,一道紫色的仙泽涌现,接着一串小铃铛不知从何而来,在场的魔君和姬蘅还没看清楚那串小铃铛已经落入了东华帝君手中。 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倒是只瞥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物件儿,这铃铛,莫说是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但凡稍稍见过世面的神仙便都能知道,这是东华帝君的物件。 只不过,这个物件儿,折颜和白真是知道的,千百年前,这物件儿便已经在他们家的小狐狸的脚腕上戴着了。 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只管等着。 “这个东西,魔君可认得?”东华帝君看向魔君,魔君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说不知道,那就太刻意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 “这个嘛,看上去应该是东华帝君您的铃铛吧。”魔君说的小心翼翼的,一边说一边观察帝君的反应。 东华帝君一笑,道:“魔君眼力倒是极好。那你可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魔族出现呢?” 魔君明知这是他亲自从凤九女君脚下取下来的,因为不敢动用法力,便只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殿中藏了起来,可没想到······ 姬蘅没想到她这糊涂哥哥居然把东华帝君的东西留了下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 “那日在符隅山上帝君一时着急丢下了,我捡了回来,盘算着哪日送还给帝君。”姬蘅糊涂,在这匆忙的问答之间她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事······ 未完待续 第130章 白真上神说,东华帝君一谈起恋爱也变得爱拐弯抹角了 东华帝君笑了,他突然觉得今日的笑点实在是有些多。 折颜瞧了一眼东华,立刻明白了些什么,道:“看来今日帝君来了这魔族的确是高兴啊,你瞧瞧,这才多久已经笑了两三次了。” 折颜上神这是在魔族第二次开口说话。 东华帝君看向折颜,道:“本君以为作为神仙应该都是聪明伶俐的,没想到,在魔族,这聪明伶俐更胜一筹。” 白真上神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了。姬蘅面色一白,脑中乱作一团。 这铃铛,上一次帝君为自己诊病时便已经戴在了与他同来的白凤九的脚上,姬蘅现在才想起来,方才那番话,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可谓是不打自招! 可也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说别的岂不是更叫人笑话。姬蘅低着头,魔君更是无话可说。 东华帝君收回铃铛,突然换了一副面孔,道:“这个铃铛一直在凤九脚上戴着,若不是她自己解下来便只能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或者是昏厥之时解了下来,但凤九答应过本君,绝不会将这铃铛解下来,所以,你们谁能告诉本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华帝君实在是没心思和他们两个连谎话都说的漏洞百出的人说话,生怕把自己的智商拉低似的。 而说到这里,白真上神也冷着脸看着姬蘅和魔君,他也是好奇,怎么凤九的铃铛会在魔族出现,除非是凤九出现在魔族的时候就已经是毫无知觉的状态了。 魔君脸色发白,他低着头眼神却看向了姬蘅,姬蘅的脸更是惨白,额间都有汗珠子出现了。 姬蘅一时不知所措,没错,她原本是要以凤九的下落来威胁帝君的,可是她没想到魔君居然一抬手将白凤九藏到了别处,更可怕的是,魔君自己也不知凤九去了哪里。这下可怎么办? 东华帝君看着魔族的这两个最会唱大戏的人,但是好像也并不是很期待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凤九的下落似的,这一点被折颜上神精准的把握到了,他立刻抓住旁边正要发作的白真上神,道:“青丘与魔族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魔君为何会为难凤九丫头呢?莫非是因为瞧着白止常年不在,便忘记了他的脾气?” 四海八荒,青丘之国独占五荒,白止帝君乃是与东华帝君墨渊上神和折颜上神一个时期的洪荒尊神,比起折颜上神的儒雅,白止帝君倒是个向来痛快的神仙,并且据说白止帝君对青丘的这位唯一一个孙子辈的女君很是宠溺看重,别说是被欺负,就算是被人动了一根头发丝都是要被白止帝君收拾的······ 四海八荒说大也大,可都是神仙,什么消息也都传的飞快,眼前是三个惹不起的神仙,远处还有一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姬蘅! 魔君道:“禀帝君,那日,凤九殿下的确是路过了魔族,且并不像方才姬蘅说的那般无恙,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小卒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凤九殿下恐怕觉得在魔族不适,便很快的离开了,离开时掉下了这铃铛。因为怕帝君责怪,所以方才未曾说实话,但眼下,凤九女君去了哪里,在下,乃至整个魔族是真的不知。” 魔君这次道真是言辞恳切,这后半句也的的确确是实话。那日他封了凤九的仙泽和法术,又将凤九额间的凤尾花印用法术隐去并将她所有的记忆融进了被隐去的花印中,随后便施法将她送离了魔族。 那日魔君的思量是,与其将凤九留在魔族招来东华帝君和青丘的怒气,不如彻底送走,凤九不在,若真能像姬蘅所说她能够嫁入太晨宫,那凤九就看他造化了。 当日是为了保全魔族,今时今日,魔君如是说,自然也是为了保全魔族。因为他已经准确的感受到了东华帝君并没有娶姬蘅的意思,所以,弃车保帅,他只能实话实说!他没有将自己封了凤九的记忆和仙泽仙术的事告诉帝君,他认为,这并不重要。 东华帝君今日这一遭来的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凤九不在魔族,可今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呢?白真上神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与折颜上神回了青丘,折颜上神才道:“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咱们知道姬蘅的面目?以至于让咱们知道姬蘅那日对你说的那番话的真假。” 白真上神听此,释然笑了,道:“怎么如今就连东华帝君一谈起儿女情长也离不开这些弯弯绕绕吗?” 折颜仿佛局中人一般,道:“何止是东华帝君,你阿爹阿娘当初不也一样。情之一字,就算是神明,也无可奈何。” 月夜拂山岗,青丘的青山绿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白真上神感叹道:“这丫头最近太开心了,估计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未历飞升之劫,此番消失,若是历劫还好,若不是,那将来她的飞升劫便只能是天雷天火了。” 未完待续 第131章 折颜说,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一样,现在都是伤心人 “你说,我到底是谁!”一个姑娘凶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清澈的男子,一脸跋扈的模样丝毫没有那日在朱木树下的恬静与安然。 少年平静的看着这个姑娘,不禁乐了,道:“可是,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哪怕问我是谁,我都能给你解答一下,可你问我,你是谁,我实在是很为难啊。” 女子有些蛮不讲理的样子,道:“那我只认识你啊,不问你问谁!”语气虽然很凶,但是少年居然听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起来。话说回来,在这寒荒国,他接触过的女子也是屈指可数。 少年道:“哦,说的也有道理,那不然这样吧,你以后跟着我,说不定天长地久,你就想起来你是谁了。或者,我这颗聪明的脑袋就找到了你的身份线索也说不定呢。”少年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姑娘,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并没有被姑娘捕捉到。 姑娘想了半天,觉得这好像也是唯一的法子了,她看着少年,道:“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你先跟我说说你从哪里把我带回来的!” 少年一笑,道:“注意措辞,不是带回来,是捡了回来。” 少年的笑容中有调戏的意思,但很显然,这姑娘并不胆怯,迎着目光而上,道:“好,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趁人之危的!” 嗯,趁人之危!这一个词让少年瞬间哑口无言。想了半天,回怼一句:“也对,我从没见过如此能睡的姑娘,若说睡着是趁人之危,那,姑且我就认下吧。” 少年一副委屈的模样,可姑娘却看的清楚,不过她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眉眼清澈的少年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 青丘之国。 白真上神剑罢站在桃树下,折颜上神从狐狸洞中伸着懒腰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白真上神在发呆,便开口道:“真真,你这两日极爱发呆。” 白真上神回头道:“我到底还是担心凤九丫头啊。” 折颜上神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白真身边,道:“我怎么听说,这几日文昌帝君也不见了。” 白真上神一脸错愕,看着折颜道:“你听谁说的?” 折颜道:“昨日你睡下了,司命过来了一趟,说是自己不放心,过来瞧瞧,闲谈中提起这几日的朝会,说是天君很是恼火,文昌帝君又是一连多日不在朝堂。” 白真上神不以为意,道:“容予,哦不,应该是文昌帝君本来就无拘无束,天君到好,非给人拘着回了九重天,也只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如今到好,连人都留不住了。” 折颜看了一眼白真上神,道:“你倒真是心大。” 白真上神道:“凤九不见了,我如今啊满心想着如何给阿爹和二哥交代,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啊。” 折颜意味深长的看着白真上神,他知道白真是聪明的,白家的儿女,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只是各自在意的方向不同罢了。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白真上神醍醐灌顶,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折颜,道:“你是说······” 折颜上神耸了耸肩膀,道:“倒也不确定,只是同时不见了,是不是过于巧了。况且他们可是有三生石的缘分啊。” 折颜上神一段话说完,白真上神再无他言,倒是折颜上神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你说,东华他感觉到了没有?” 白真上神望了望已经大亮的天,道:“凭着他对凤九那弯弯绕的性子,恐怕昨日司命来就是他的意思吧。只是,若真是他的意思,他告诉我们做什么?” 折颜再一次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他的心思谁能明白。” 折颜一脸的无所谓,可白真上神瞬间来了精神,道:“真想看看东华帝君的反应。”那语气中的兴奋之意仿佛方才发愁闷闷不乐的人不是自己似的,折颜上神道:“东华帝君如何我倒是不知,只是咱们有段时间没去昆仑虚瞧瞧墨渊了,小五大婚那日之后就没听见墨渊的动静,不如一同去瞧瞧?” 白真上神不明白墨渊上神有什么可瞧的,于是道:“倒是可以瞧瞧,只不过为什么想起来墨渊上神呢。” 折颜一笑,抓着白真上神就要走,道:“与东华帝君一样,如今都是伤心之人。” 未完待续 第132章 东华帝君为找凤九特意跑到昆仑虚找墨渊上神借宝贝 从前的四海八荒,神族为了翼界的事接连让墨渊上神和夜华太子分别祭了东皇钟,大家心心念念的尽是对神族的敬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这太平盛世总算是可以找更多的乐趣了,比方说十里桃林这两位。 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整日厮混在一起,不仅仅感情非同一般,就连两个人的兴趣爱好也逐渐相同起来。 这不,白真上神听到折颜这么一说,瞬间来了精神,仔细想想,距离白浅和夜华大婚没几日,想来若是真的伤心人此刻应该还没有彻底走出伤心的情绪吧。 似乎是白家人骨子里就有爱看热闹的基因,一想到洪荒尊神常年面色冷漠,又在他青丘的炎华洞中躺了几万年,如今······ 昆仑虚山下,折颜一直叫喊不停:“真真,你倒是慢一点,另外你这副想看戏的样子收敛一点好不好。” 白真上神丝毫不动容,拉着折颜就往昆仑虚上跑,只是一到了正殿向来潇洒的两位神仙却稍稍有些愣住了:大殿中,冰冷的石器自成一派肃穆,白衣弟子远远站着像是在聆听又像是屏息伺候;中央向上的地方墨渊上神不改装束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颗白色棋子,对面是一头银发一身紫袍的东华帝君,面前放着黑子。 “你们这是······”折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顿了顿看向了另一边墨渊的弟子,道:“今日昆仑虚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知是哪个弟子,长相很是清秀,听了折颜的话连忙道:“据说小十七大婚那日师父曾与帝君约好一同下棋。想来东华帝君今日得闲,便来了昆仑虚。” 墨渊的弟子说的恭恭敬敬,折颜听起来也觉得没什么毛病,白真上神则是冷言道:“我这还没找到凤九呢,东华帝君倒是清闲,跑到昆仑虚来下棋!” 折颜看着白真上神老大不乐意的脸又瞧了一眼东华帝君,心想忖度一番,示意白真上前,两人顺势走到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身边坐下。 墨渊上神手中的白子迟迟未落,折颜好奇看了一眼棋盘,依着他对墨渊的了解,他的棋艺应该和东华帝君不相上下才对,怎的一颗白子举了这么久还未落下呢。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折颜上神认真研究着棋盘上黑白子的落点,这,应该不难啊。莫非······ 折颜心中疑惑,盯着棋盘再看,大约又五秒的时间,折颜抬头眼中有难以捉摸的笑意,他看着东华帝君道:“我只当东华帝君不操心那小狐狸呢,原来是到这里来找线索了。” 白真上神不明白折颜这番话的意思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开口追问只是照着方才折颜的样子看向了棋盘······ 四海八荒都知道,昆仑虚是个宝地,不仅仙泽大盛适合修炼,整座山上所生长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有其大用处,其中就有一种名叫大鵹的神鸟,据说这大鵹神鸟与当年素锦族留下的结魄灯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魄灯可以凝结已逝之人的魂魄从而使其复生,这大鵹鸟却可以凭借着一个物件儿找到四海八荒之中三界之内的任何生灵。 但是这只是一个传说,昆仑虚墨渊上神自从几万年前长眠,在此期间大家都快要忘记了这些没有得到证实的传说,更何况这大鵹鸟从未有神仙见过,久而久之大家只当是大家为了夸昆仑虚玄妙的一个由头罢了。 可凡间有话,无风不起浪。作为新神纪的神仙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传说甚繁的其中之一,稍稍聊一下就过去了,但对于新神纪之前的神仙,尤其是像折颜东华这样的神仙,他们可是知道哪些是传言哪些是真实的。 “帝君,你有话不妨直说?”墨渊上神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东华帝君本是低着头看着棋盘,听着墨渊上神这么一说,倒是不自觉的一挑眉毛,有点喜笑颜开的意思。 “大鵹鸟这几十万年也应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吧?” 东华帝君说的很随意,仿佛是真的为着那生灵考虑似的。 折颜上神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白真上神稍稍思索一番也明白了端倪,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 墨渊上神嘴角稍稍抽动,似乎是缓了一会儿,才道:“我就说你今日怎么如此闲情逸致来找我下棋,原来是······” 墨渊上神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太对,道:“是白家的小狐狸怎么了吗?” 毕竟奇葩上黑子悄然落成的狐狸图案实在是明显,即便是墨渊上神想装傻也是不能了,不过自从少绾之后,东华帝君倒是从未主动来过他的昆仑虚,而最近几次来却都是与青丘那个小丫头有关。墨渊上神后来想起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明白,一向冰冷孤傲的东华帝君怎么就被青丘那个还没长开的小狐狸迷的神魂颠倒的。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大鵹鸟才是今日的主角! 未完待续 第133章 想不到东华帝君居然也有弄丢了小娘子的一天 所谓大鵹鸟,远望身体是青色的,可脑袋却是红红的,一双眼睛黑溜溜的仿佛能看穿万事万物的心一般。 此鸟灵力甚高,但却常年在昆仑虚这样仙泽大盛的神地栖息。 关于这大鵹鸟并非仅仅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洪荒之战后,四海升平八荒宁静,大鵹鸟自觉没了用处便在昆仑之巅休养生息,每日餐菊饮露,从不曾飞出昆仑之巅。 “凤九啊,被东华给弄丢了。”折颜喝了一口墨渊上神弟子方才呈上的新茶,然后平平无奇的说出这番话。 “居然,还有东华帝君能弄丢的人?还是他的小娘子?”墨渊上神似乎沉睡了几万年之后性情也变了许多,不仅会笑了,偶尔还能开开玩笑。想起从前在学宫的时候东华总是一副傲立众人的神情再看他自从迷上了青丘的小狐狸之后的一系列行为,墨渊上神居然觉得很有趣,这大概是他醒来之后唯一一件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了。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或许是凡间这位有着诗圣之称的才子也知道天上有这么一位······唔······有趣的神仙吧,因此这句诗这么随手一写便传至八方。 折颜上神那一口茶方才吞下,然后听见了墨渊上神这番话倒也是觉得惊讶,他竟然没发现,什么时候墨渊竟然也如此的······风趣幽默起来。不过,这小娘子的说法,倒也······折颜瞟了一眼东华帝君,见帝君倒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于是一笑,这说法,很合适! 只是,东华帝君虽然对这个说法并没有否认,可是现在却并没有回答方才墨渊的问题,如何弄丢,难道他还要再复述一遍嘛。他可不想! 白真上神倒是很贴心,似乎是看出了东华帝君并不想说,便将风机如何不见的事情草草说了个大概,墨渊上神听完率先说道:“你们可曾掐算过时间?按理说凤九那丫头应该是已经到了历飞升之劫的时候了。” 折颜接过话茬,道:“算过,但结果是她的飞升之劫还要有个千百年呢。” 东华帝君也是点点头,道:“此时倒不是她的劫难,可她命中偏偏有一个助人之难。或许,这次就是她这个助人之难,只是助谁,尚且不知。” 东华帝君一脸平静,原来早在凤九消失当天,东华帝君用法术找寻一遍始终未曾找到凤九之后他便很认真掐算过凤九的仙盘,因此这几日他才不那么慌张,毕竟这助人之难,只是一难,尚不足以危及到凤九的性命。 墨渊上神站起身,道:“昆仑之巅啊,想来我也很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那大鵹神鸟如今还在不在了。” 众神亦起身,折颜道:“你看看,多虑了不是。东华帝君既然来了,既然开口提到了,那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我说的对吗?东华帝君?折颜一脸自信的看着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则是一笑,道:“本君向来如此!” 这大概就是与洪荒尊神对话的好处吧,只需要三言两语一切事情便已经能够十分清晰的呈现了。 昆仑之巅的确如墨渊上神所说,他很久未曾来过了,原先的秋菊落英尚在,不仅如此更是长了许许多多的神木,有甘华树、白柳树,更有璇瑰瑶碧、白丹青丹,可谓是物华天宝,就连同样很久不曾来过的折颜上神也不禁叹道:“这昆仑虚果然灵泽深厚啊!” 墨渊上神颇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明朗起来,东华帝君倒是全然不在意,一副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催促道:“别忘了正事。” 折颜眉开眼笑,对着白真道:“你还担心东华帝君对凤九不上心,现在看来,是不要太上心咯,都快不给我们活路了。” 白真上神笑笑不说话,墨渊上神则是轻轻抬起一只胳膊,手中突然迸出浑厚而浓郁的白色仙泽,此时不仅仅是昆仑之巅,就连整座昆仑虚都笼罩在一层白色的仙泽之中。 距离昆仑虚近一些的神仙纷纷走出门瞧着,他们猜测,定是昆仑虚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呢? 一只通体青色唯头通红的神鸟突然从一棵茂密的树木中奋然而起,与此同时,与这只神鸟同时迸出的还有青色的光泽,那神鸟更是趁着青光弥漫之际一飞冲天在昆仑之巅再几十丈高的地方盘桓几周后才翩然落下,栖在距离众神们较近的一棵树木之上。 墨渊上神看着东华帝君道:“给它什么物件儿呢。” 东华帝君一笑,手中化出那一串他亲手为凤九系上的铃铛走到神鸟面前,将铃挂在大鵹鸟脖颈上,一瞬之间那铃铛便消失了,东华帝君遂即用手抚了抚那大鵹鸟的羽毛,然后轻声道:“去吧。” 昆仑之巅,东华帝君话音刚落,昆仑虚下看热闹的神仙瞬间沸腾了,他们看的分明,一只青色的大鸟挥动着翅膀掠过了他们的脑袋,那翅膀之大,使得它飞过扇动的风都让不备的神仙打了个踉跄,大家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好像是从昆仑虚飞出来的。” “的确是从昆仑虚的方向飞来的,可是我活了这几万年还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鸟呢。这是什么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今日的情形就绘声绘色的传到了九重天上。 第134章 折颜让东华帝君问自己,是否真的要为了凤九坠入红尘 近日不仅仅是喜事连连,更是吉兆频发。大家都说,夜华太子和青丘的白浅上神真是天作之合,在两位大婚之际不仅四海朝贺八荒同喜,就连昆仑虚也有神鸟飞出。但就是不知这神鸟究竟是什么鸟。 天君虽说久在九重天,但对于昆仑虚有神鸟出没这样的大喜事天君自然是耳聪目明的,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于是接连几天的烦躁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是啊,即便佛法仙道各有所长,可到底是各有千秋,更何况他们还有墨渊战神这样的洪荒尊神,更有东华帝君这位昔日的天地共主。无忧无忧啊。 另一边,在大鵹鸟飞走当日,折颜上神似乎就已经料到了四海八荒对此事的宣扬,因此在当日折颜上神便同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说道:“未来几日啊,昆仑虚可是来不得了。不仅仅是天君会派人来,四海八荒的神仙恐怕要挤破脑袋了。” 末了,在正殿中,几位神仙终于满心的平和开始喝茶的时候,折颜不知是觉得玩弄的心情意犹未尽还是觉得有些事趁早说开了好,总之他问东华帝君这几日是否去了朝会。 自然了,这句话只是引子,东华帝君这几日为着凤九的事情是一定没有去朝会的。 果不其然,帝君道:“天君已经能很好的主持天族政务了,本君倒也终于清闲了些,最近都没去。” 清闲是假,没心思去才是真。不过折颜并不在意这话的真假,接着说道:“原本听说文昌帝君又没了踪影,想着问问你呢,没想到你也没去。”折颜一脸的遗憾让知道折颜想表达什么意思的白真上神差一点点就要拍案叫绝了。 依旧是不出折颜所料,虽然东华帝君喝茶的手只是稍稍顿了那么一瞬间,但依然让折颜捕捉到了。毕竟对于这位昔日掌握天地间生杀大权的尊神而言,一丝一毫的迟疑在昔日的战场上那可都意味着自己将会魂飞魄散,但在听到文昌帝君也消失不见这个消息后,这位尊神将自己从未有过的迟疑都表现在了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上。 或许墨渊上神不懂儿女情长吧,但对于东华帝君方才的表现墨渊上神倒是真的动容了。他蓦然想起当年在若水河畔,凤九随着小十七走的时候看东华的那一眼,如今再想起,凤九当时的眼中是恋恋不舍吧。 东华帝君的毫不遮掩让折颜一时叹了口气,道:“我说,这三生石上的姻缘总是再变,只是对于只有短短一世的凡人来说,三生石定天下姻缘,是不会变的,可对于咱们这种神仙,不知道要活几十万年或者几百万年,千百年之间三生石总是会有变化,你又何苦如此担心呢。” 不想迂回,直言相对。今日在座的神仙谁不知道东华帝君和凤九当年的事,他们瞒得了四海八荒的神仙却瞒不过身边的神仙;他们堵的上天下悠悠众口,却堵不住倾慕彼此的心。实在不必遮掩了。 白真上神皱着眉头不说话,东华帝君也皱着眉头,手中的茶杯微微有些凉了,帝君才舒展眉头,道:“我只是在想,或许命中,九儿就该对文昌有所好感吧。” 这个假想,是东华帝君对于天命的理解,他说的是应该,不是绝对。他内心还是相信,他与凤九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早就明白彼此,早就认定彼此。 “帝君不知,我们九尾狐族最是死心眼子,若是认定了一个人那便是生生世世豁出仙身也在所不惜。你不该如此想。”白真上神这次说话了,他知道帝君的顾虑,但他也太了解他们白家的儿女了。 折颜帮腔,道:“是啊是啊,你瞧瞧夜华和白浅。从前翼族那年轻的小郎君不也喜欢白浅,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事都没有,最后还是和夜华终成眷属,就连授她仙术替她挡劫的墨渊也······”折颜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有些委屈的看了白真一眼似乎在怨白真为什么不提醒他一下,可白真上神也是一脸委屈,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是折颜并没看见,他有什么法子······ “无妨。做神仙嘛,几十万年若还经不住一点风雨像什么话。只是我没想到,我们竟也有劝慰东华帝君这一日。” 墨渊上神好像是想通了似的,反过来安慰一番,而东华帝君一反常态,站起身朝着正殿外走去,折颜等一并出了门才发现此时已是明月高悬繁星满天。 “很多年前,我们就在这里饮酒,凤九问我们,为什么你不近女色。” 折颜上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月色,也是这样的清风,凤九原本哭的像个泪人,可三杯两盏桃花酿下肚,还是忍不住莽莽撞撞问出了这句话。 “当时我回答她,为了天下苍生。如今,东华,你问问你自己,是否真的要为了她坠入红尘?” 未完待续 第135章 东华帝君当着凤九娘家人的面许下承诺; 清风无心,明月直入。昆仑虚没有其他的装饰,一切取之于天地的鬼斧神工,没有法术所谓的矫揉造作,因此正殿之外的地方几乎每一处都折射着月亮的光辉。 东华帝君一头银发在月光白下更添了几分神秘,折颜问他,是否真的要为了凤九坠入红尘。 这个问题他如今还能回答吗?还需要回答吗?他以为,自己早就被这小狐狸拉入了十丈红尘了。 帝君转过身,看着折颜道:“这个问题你现在才问,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答案。” 折颜垂下眼眸,凤九自小被他看着长大,最是古灵精怪,最是个性欢脱。眼见她从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变成了心里眼里都装满了东华的小狐狸,折颜到底是想听东华亲口说。 “即便我们能猜到答案,可到底猜测不如你的回答啊。”折颜垂着眼眸说道。这样的追问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凤九的责任,也是替白真问一问,替白止帝君问一问。 “我想过了,即便三生石未曾改变,我也便要逆天而行。” 帝君的话在昆仑虚空旷的夜晚格外突出,折颜的眼眸善良,白真上神嘴角微扬。 “神族四海八荒之内,大鵹只需半日,若再加上十亿凡世,恐怕要等到明天早晨了。”墨渊上神轻声说道。 东华和折颜他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墨渊上神想了想,道:“前几日小十七大婚,在九重天上没有喝尽兴,今日畅饮如何?” 昆仑虚上,四位拥有绝世神颜的神仙坐在一方桌席,每个人面前的小酒坛越来越多,而昆仑虚的夜色也越来越浓。太晨宫中,司命和重霖来回踟蹰。 “南风,南风。这个名字真好听。”少女喃喃自语,今夜又是一个大雪飘飘的夜晚,她坐在火炉旁边打了一个喷嚏,炉火正旺,红彤彤的火焰似乎要蹦出火炉,将姑娘的脸照的通红。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今日大雪,我给你送一床棉被,省的你冻死。”外面的人虽然嘴巴很不客气,可念在他的好意,姑娘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凛冽的寒风骤然往屋子里钻,少年抱着一个厚厚的棉被在面前,道:“快点让开,冻死了。”说话间姑娘已经侧身让少年进了门,而她则是在少年进门后迅速将门关紧,好不容易有点热气的屋子眼下又没了温度。 “都怪你,屋子里不暖和了吧。”姑娘满脸的不高兴。少年更是委屈,道:“我这可是好心给你送棉被,不识好人心啊。” 姑娘依旧不乐意,道:“我好不容易才将这房间烧的暖和些。你一来,冷风又进来了。”说着,姑娘当真是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飞快的跑到炉火旁坐下。 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吧,姑娘从身侧抽了一个椅子给少年,示意他坐下暖和暖和。少年满意的坐下,道:“算你有点良心。” “你为什么叫‘南风’啊?”姑娘没忍住好奇问道。 “比如在这个时候,若是寒荒国能吹来南风,那常年的冰雪就会消融,树木青草就会发芽。” 少年说话间,眼中全是向往。 他出生在寒荒国。据说,他出生那一年是寒荒国十几年来最冷的一年,所以他的父亲便为他取名:南风。意为期盼春日南风来。 姑娘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南风的名字意境很美。可是自己呢,却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禁开口,道:“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 南风愣了一下,是啊,相识这么多天,他还没想好这个姑娘怎么称呼。他想了想,道:“你若不介意,我暂且先给你想一个名字,等你想起来你自己的名字再换回来。如何?” 炉火同样照红了南风的脸,一双大眼睛更是明亮闪烁,姑娘点点头,道:“也好。” 南风笑了,他想了想,道:“我们寒荒国,九这个数字极大,你呢又在那样冷的日子里睡在朱木树下,不如就先叫你:眠九。如何?” “眠九。眠九。”姑娘低声重复了两遍,然后兴奋的站起来,道:“如今我也有名字了。我就叫‘眠九’了。” 大鵹振翅,四海八荒只半日;十亿凡世,三生石上终能觅。 未完待续 第136章 折颜以为东华毫无人性,但事情的结果却让折颜改观 大鵹逡巡一周,在三更时分路过一片白茫茫的国度,脖颈儿处的铃铛突然显现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神鸟栖息,落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之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似乎是看透凡间万物,即便不远处房门紧闭,可屋内的情景却在大鵹眼中尽览无遗:一个身着白色毛茸茸衣裳的女子和一个同样身着白色风毛衣裳的男子围坐在一个红彤彤的火炉旁,旁边还有几间同样透着光亮的屋子,只是屋子里空无一人。 三更走了,五更天渐渐明亮,配着白雪,虽然只是五更天,可却依然是明亮无比。大鵹的视线从那姑娘屋中离开,然后起身离开了那棵高大的朱木树,惊吓住了落在树上的积雪。而大鵹身上却依旧是青羽透亮,未曾有一片雪花。 它再次盘桓在此境内,仿佛是在看周围详尽的环境似的,直到真正的黎明到来它才掉头朝着昆仑之巅飞去。 黎明已至,东华帝君早早的睁了眼,因为惦记着昨晚墨渊上神的话,折颜和白真也是很早便醒来,此刻在昆仑虚清爽的晨风中几位尊神相遇,正要开口问好,却感觉天上隐隐出现青色光芒,四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便同时化作仙泽出现在了昆仑之巅。 不多时,带着青色光芒的大鵹回来了,脖子上的铃铛发着淡淡的光泽,东华帝君眉目舒展,身后的三位也仿佛是松了口气。 东华帝君走上前,等着大鵹落在树木之上,伸手靠近铃铛,那铃铛便出现在了帝君手上,接着帝君再一次抚摸了一下大鵹的羽毛。随后,东华帝君翻手施法,铃铛悬在空中,铃铛之后突然有了画面:大雪飘飘的国度肃穆萧条;一派屋舍明亮无比,屋子里那个白衣少女,那不就是凤九吗。只不过,凤九额间的印记没了,而他旁边。 东华帝君皱了皱眉,仔细看着那少年,眉眼实在熟悉。 折颜看了看,道:“看看这里是哪里。” 帝君再次施法,画面变成了大鵹眼中的黎明,当然,黎明之下便是今早环顾的四周环境。 “这魔君倒是好修为,直接把凤九送了这么远的地方。”墨渊上神突然意识到魔族的力量,这句话,算是给在场的神仙们提了个醒。 东华帝君收回仙术,对着大鵹道:“去吧。” 大鵹再一次栖息回了一棵巨大的树木之内,自此,很长一段时间四海八荒再也没见过这浑身青色却唯有脑袋通红的神鸟。 东华帝君道:“那人是文昌。只是看样子,应该是历劫。只是,他已是上神,还历劫,莫非······” 东华帝君联想起初次见到文昌便是在灵山之上,莫非这位文昌帝君是与佛有缘的神仙,此番历劫,莫不是要去了梵境······ 折颜此时道:“看样子应该是文昌,最近你没有去朝会估摸着错过了很多精彩的故事,不如回去让司命给咱们补补课?” 折颜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不过墨渊上神却推辞并不想再去九重天,用他的话来说,毕竟如今是天族在统领四海八荒,自己总是出现,不大好。 折颜自然明白墨渊上神的用意,倒也不勉强,只道:“瞧着方才的画面,凤九待的地方景致倒是很特别,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疑问句,是在征求墨渊上神的意见。墨渊上神垂着头想了片刻,道:“好。” 一个字,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墨渊上神,高冷,简短,生人勿近的样子。 太晨宫中,司命坐在台阶前打着盹,重霖在旁边垫着司命的肩膀也在打盹。 东华帝君进门的时候,折颜和白真一同进门,眼看着司命和重霖如此可怜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因此低声道:“要不,等他们睡醒?”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折颜和白真,全然没有将折颜的话听进去。 “司命。”声音不大,但是凭着司命的敏锐和重霖机敏,两个人立马像是通了电似的,立刻弹了起来。 “文昌最近哪里去了?”东华帝君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啊,文昌帝君?!”司命有些意外,今日帝君怎么突然问起了文昌帝君,要知道从前他是绝对不会问的。 可帝君开口了,还是要回答的,于是司命将近日朝会上的事以及大家的揣测一一说了出来,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折颜和白真倒是茶水令人醒,清醒了不少,东华帝君却听的眉头紧皱······ “好了,你们俩去睡吧。”东华帝君这大概是说了句“人话”。 司命和重霖顿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感觉,然后看了看帝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瞬间一溜烟的跑了。 折颜上神手中转着一个空茶杯,道:“我以为你毫无人性,如今看来,竟是错怪你了。” 未完待续 第137章 折颜白真与墨渊东华相约要去凤九下凡的地方; 雪浪银涛大江迥,举目玻璃万顷,天际水云平。司命和重霖离开后,东华帝君忽略了折颜的话,再一次将铃铛拿了出来又施法回顾了方才的画面:画面中大雪皑皑,凤九本来就怕冷,画面中的她没了额间的一点娇红整个人感觉有些憔悴,东华帝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折颜和白真也是噤声。 画面中,凤九和身旁的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折颜瞧着画面,开口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东华帝君没作声,折颜又道:“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法术记忆都被封了,那个地方似乎也是穷山恶水的感觉,若是在那呆个十几年,恐怕对凤九修行有碍啊。” 白真上神附和道:“是啊,若这一次当真不是她历劫,那她便是以真身在那里,我看,我还是得把她找回来。”白真上神说着便站起了身要离开,折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白真道:“昨日在昆仑虚说的话莫非你忘了?” 昨日在昆仑虚,他们都说凤九这一次并非是历劫,而是命中有此一历,须是助人历劫。白真站定,此时东华帝君已经收起了法术,白真上神皱着眉,道:“莫非方才凤九身边的小少年便是她要助之人?” 折颜上神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不确定,只是大家不都觉得那少年眉眼之间有几分像文昌帝君吗?” 白真听到文昌帝君的名号,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东华帝君,只见东华帝君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似乎将方才他二人的话完全没听进去似的。 白真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万幸的事,如今知道了凤九的下落,否则啊,二哥回来我还真不知怎么交代呢。小五大婚之前,二哥担心小五忙于婚事无瑕管教凤九,便千叮咛万嘱咐将凤九交给我,没想到,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 说来说去,白真上神还是有点怨东华帝君的,毕竟凤九如今去了那苦寒之地关键是被封了仙术和记忆,这一切都是因东华而起,若是可以,白真上神倒是巴不得凤九的姻缘就如三生石上所言才好呢。可是或许应证了千年前自己说过的话,白家的儿女在皮囊上胜过了四海八荒的神仙,在情路上,便要白家的女儿多吃些苦头吧。 “我说帝君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冷静呢,原来是已经知道了凤九殿下的状况。”司命压低了声音对重霖说道。 “可是凤九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难道帝君也要去干扰凤九殿下助人?” 重霖的疑问句层出不穷,又说到了关键的一个字“又”!这话说起来还是有一些渊源的,比方说,之前帝君下凡历劫的时候,凤九却变成了陈贵人,还在凡间失身于东华帝君了。这一次,难道反过来了? 原来,东华帝君一大早回到太晨宫身后还跟着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两位,虽然司命和重霖很困,可是打了个小盹又本就是神仙,精力还是很旺盛的,于是两个人在东华帝君让他们回去休息之后,这两个黑眼圈都挂到脸蛋上的人终于还是千挑万选选了一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观察着······ 灵鸟的鸣唱唤醒了太阳,清晨的阳光撒到了九重天上。东华帝君起身,道:“那个地方本君还从未踏足过,也不知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你们······可有兴趣一同去瞧瞧?” 这大概就是尊神的傲娇吧,明明是想要去找凤九,但却说是因为自己从未去过的缘故。折颜先是不明白在昆仑虚东华当着大家的面都说了那样深情的话,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反倒是害羞了起来。 不过,在司命和重霖两人窃窃私语之际,折颜上神只是瞟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了。 “也好,今日分别时跟墨渊也商量好了,一同去转转也好,毕竟九重天的喜悦实在是有些吵闹,还是夜华和小五有先见之明,大婚第二日便云游四方去了。” 折颜上神已经在畅想即将去到的那个冰封的国度了,不知不觉心中竟然有很多的期盼呢。 约好时间,商量好地点,几位尊神终于分开。回到十里桃林的折颜看着一片片桃花飞落,突然想起什么,举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然后一道粉红的仙泽就从十里桃林消失,随后又出现在了昆仑虚上。 十里桃林此时算得上是花香四溢,白真一袭白衣站在桃树下粉白相间更显风流潇洒。 折颜上神笑道:“真真,这一次咱们四个一同去那里,感觉还是有些奇妙的。” 白真上神想了想,道:“也是,墨渊上神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了。” 折颜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是咱们四个男仙一起去,幸好不是个风花雪月的地方,否则是不是又有一段‘佳话’呢?” 未完待续 第138章 折颜责怪东华帝君孩子气,居然对魔族做了那样的事 两日后,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四位四海八荒的绝世容颜的男神仙一同出现在九重天南天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正午时分了。四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四个人一同出现在这里多多少少还是非常让人意外的。白浅上神大婚那日,大家难得一见的见到了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一同出现,今日,可谓是比大婚那日更加难得,只不过这难得的场面倒是让大家心下好奇:常在昆仑虚的墨渊上神、很少出门的东华帝君、避世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和几乎不来九重天的白真上神凑到一起,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嘛?不过看这几位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有什么大事,一个个谈笑风生不知为何。 “我说东华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从没见过你如此心性,传出去倒叫那些小仙觉得不体恤为仙之苦呢。” 说话的是折颜上神,声音不大,但路过的神仙和跟在几位身后要离开九重天的神仙却也能隐隐约约听见些,心中不禁也泛起嘀咕,东华帝君做什么了?折颜上神指的什么事?莫非传言是真的? “本君这是充分的体恤了他们,所以才明面上给他们机会,我想,他们也不会不领情吧。”东华帝君十分镇定且淡然的说出这番话,白真上神随即笑出了声。 一旁始终未出声的墨渊上神此时倒是开了呛,道:“即便是东华帝君不去,想必等到小十七回来,也会去的。那时候恐怕又要闹的惊天动地,索性现在折腾一下,也是好的。” 身后的神仙大概揣测到了几分,这几位的对话中关键信息给的实在太多。能让东华帝君计较,又让白浅上神要秋后算账为之出头的,四海八荒不出两件事,一个是事关四海八荒安全的苍生大事,另一个则只能是青丘那位年纪轻轻的女君白凤九了。 况且听折颜上神方才说话的那语气以及白真上神轻松的笑容,后者的几率很大,看来这两日的传言竟然是真的了! “墨渊这话说的倒是在理,这天下啊谁不知道青丘白家最是护内不讲理。”折颜上神这句话瞬间让气氛轻松了许多,四位尊神的笑声虽然不大,可大概是因为尊神的心情好了所以南天门周遭的气氛都变得轻松愉悦起来,大家是明显能感受到的。 四位尊神朝着前方走着,走入了一片浓云之中便骤然没了身影,大家虽然不知道四位去了哪里,不过此时他们又有新鲜的话题可以聊了。 比方说关于这两日四海八荒的传言。 原来,这两日内,向来不怎么外出的东华帝君一反常态,连着两日都去了魔族。第一日大家还纳闷儿,怎么东华帝君如今青睐魔族了?随后便就是与魔族有交往的一些神仙说东华帝君去了魔族,上至魔君下至守卫,无一不是跑断腿。说是因为青丘女君在魔族消失了,东华帝君便向魔君要人。魔君坚持说没有,东华帝君动了怒,拿着苍何悬在魔族上方的空中,要让魔族上下全都仔仔细细的找一遍,甚至有种要掘地三尺的气魄。 结果就是魔族的人在魔君的带领下,将魔族境内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青丘女君的下落。 原以为东华帝君得知这个结果要动大怒,但据说东华帝君知道后只是轻飘飘的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站起身收了苍何,走出魔族的时候留下一句:“本君明日还来。”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东华帝君又一大早的离开了九重天,这一次是重霖仙官陪着一起去的。据说第二日的情形比第一日还要惨烈,就连那个在白浅上神大婚那日曾经一袭黑衣一舞倾城的魔族公主姬蘅都被帝君要求跟着一起去找,还说若是今日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第三日就真的要魔族上下掘地三尺了······ 原以为这些都是传言,东华帝君喜欢青丘的女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为了青丘女君如此折腾两日魔族众人实在是不大可信。在大家心中,东华帝君,昔日的天地共主,最是一力承担四海八荒安危的,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去折腾别人呢,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一定是魔族做了什么事才惹怒了帝君,帝君借着找女君的这个幌子惩罚魔族······ 直到今日在南天门听到四位神仙的对话,大家才意识到,似乎自己判断错了,帝君如此折腾魔族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青丘女君的的确确实在魔族消失了,而且据说女君消失还和魔族有脱不了的关系呢,难怪帝君要如此折腾魔族上下。 这样一来,大家又开始理解帝君:东华帝君几十万年从未动过红尘杂念,如今好容易有了喜欢的女仙,恰好又是青丘女君,四海八荒第二角色,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从容貌上,都能配得上东华帝君,结果,这一下反而被魔族的人从中作梗弄丢了女君,别说东华帝君当真掘地三尺,就算是将魔族众人挨个严刑拷问都不算过分! 所以说,这天下的正义不仅仅是关乎权力,更关乎于大家都认可的普世的道理。如此大家也觉得魔族实在不值得可怜。不过好在今日第三日,瞧着方才的架势,帝君一定不是去魔族,看来魔族今日可以享受一天的太平时光了。 未完待续 第139章 凤九下凡帮助文昌帝君历劫?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和青丘白凤九有关的不就是那串铃铛吗?那不是已经给帝君了吗?他这两日究竟是什么意思?”魔君的贴身随从实在是搞不明白,此时正在魔族的大殿中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椅子上同样半瘫的魔君和另一边一脸疲惫的魔族公主姬蘅说出这番话,眼下可不是叫苦叫累的时候,而是真真切切要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你倒是说话啊。”魔君的声音中有疲惫,他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姬蘅,眼下他倒是想看看当初在说这个堪称“完美计划”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姬蘅此刻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解他们今日之围。 按照魔君的想法,他恨不得东华帝君亮出苍何将他们都收拾一顿就此作罢,可偏偏东华帝君用了这最温吞的办法煎熬他们,既不动一兵一卒也不动魔族的一草一树,就这样温水煮青蛙似的一点点熬着他们,这实在是令人难熬! 姬蘅呢,她能有什么法子,她当初的“完美计划”现在想来似乎都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陷入了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有些难堪啊。 不过好在,今日他们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前两日的疲惫尚未消散,帝君今日未来,明日或许就来了,赶在这个松闲的时间赶紧想一想,究竟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另一边,四位尊神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大鵹鸟带回的画面中所出现的地方,折颜原以为依着东华帝君的性子恐怕是要直接跑到凤九那里,可现在他们已经在这寒荒国城中了却不见东华帝君有要去找凤九的心思。 “这倒是出了奇啊,你把我们都喊来,我只当你是迫不及待的要找凤九呢,没想到你反而在这城中转悠,我们方才可是已经在城外也转了很久了,再不去,天就要黑了。”折颜一边走着一边说,可东华帝君却丝毫不着急,道:“既然是要助他人历劫,九儿势必要在此地待很久,我总要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总不能让她在此处受伤啊。” 不愧是贴心好男人,就连向来标榜自己情趣高洁的折颜也不禁在心里鼓掌,道:“你果然是变了啊。从前若是有什么事,你的苍何早就问候了魔族上下,如今你却耐得住性子折腾他们;若是搁着你从前的性格,此时来这样的地方恐怕是直接要将凤九带走的,现在却想着要在此处护她周全。不错不错,可以称得上是个好男人了。” 折颜的夸奖似乎并没有打动东华帝君,毕竟东华帝君心中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将凤九直接带走呢,完全不像折颜说的一心一意要在此处护她周全。 既然护着她,在此处自然不及在青丘在太晨宫的。 寒荒国之内,佛教大盛,虽然是冰天雪地,可九层浮屠塔却肉眼可见的有好几座,东华帝君道:“此时的仙泽倒是充裕,看来这里的人个个都有修仙的愿望啊。” 墨渊上神看着这虽然肃杀可却并不萧条的街道说道:“想来此时在梵境之内,大家偏爱佛法也是自然。” “佛家最是讲求缘分,又有普度众生的愿望,依我看啊,这冰天雪地之地一般的凡人在这里定然是无法存活的,想来能降生在此的,一定都是与佛家有缘之人了。” 折颜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却让白真上神一时疑惑:“既如此,为何凤九落在这,那就是说她要帮助历劫之人与佛家有缘,那会是谁?难道说······”白真想起从前第一次见到文昌帝君时他还叫容予,乐野之境不就是与梵境不远,再加上他的涂林酒······他好像想通了,看着折颜道:“莫非文昌帝君是当真要入了佛家上灵山居梵境?” 折颜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又瞧了瞧墨渊,道:“是不是他恐怕还是要等见了才知道呢。” 到寒荒国的时候已经是正阳偏西的时候,加上寒荒国内终年落雪,此时此刻伴随着微微西斜的日光寒荒国内竟然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不同于前晚的大学纷飞,今日的雪有些懒洋洋的,很随意的落下,阳光落雪,好不美丽! 眠九有些兴奋,这是她来这里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艳阳高照的时候居然也会有落雪的一天,她有些兴奋的站在屋外仰着脸看着天空,脸上是迎接落雪的期待。南风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穿着白色风毛大氅的姑娘第一次打心底里有了一些欢快和柔软。自从降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再美的阳光也终究会有落幕的时刻,就如今日,随着太阳一点点躲进常阳山中,空中的雪花也渐渐停了,这片屋舍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不远处,四个挺拔的身影正朝着这边慢慢走来。 白色的靴子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东华帝君的脸上期盼的神情越来越重。 “我们稍后怎么说?路过的客人?”白真问道。 东华帝君越来越期盼,他的小狐狸在记忆尽失之后,再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未完待续 第140章 东华帝君找到凤九后为她解除了封印; 今日总有远行客,借月踏雪寻香来。 爱一个人总是要具体的,若只是嘴上说着为她不惜逆天命,那算不得真爱。 “那就做路过的客人吧,看样子凤九这丫头什么也不知道。” 折颜这么说着,四人来到大鵹鸟眼中画面出现的地方。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站在门口,他缓缓举起手叩门,三声又三声,院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谁呀?” 话音才落,白真上神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答曰:“哦,远行客,想来借个脚。” 院门应声而开,一身白衣尚未退去,没了风毛大氅,眼前的人显得格外的娇弱,当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与此同时,失去记忆的凤九有些失神地看着门外的这个人:一身紫色的衣裳在这样冰天雪地中显得实在单薄,可一头银发却在月光下衬的熠熠生辉,面色白皙脸上轮廓分明,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以至于她看着他就此彻底出神。 还是折颜清了清嗓子,道:“姑娘,我们是路过的人,天寒地冻能否在你家喝一碗热汤?” 这样寒冷的夜晚寂静是附属品,折颜这一声彻底打破了寂静,失意的凤九回过神,道:“好的好的,你们请进。” 虽然是迎了回屋子,可她忘了,自己也不是主人啊,于是便转身要去找南风,而恰好在开门的一瞬间,南风正好敲门,进屋道:“方才听见敲门声,是有客人吗?” 她侧了身子,道:“说是过路的人,要喝热汤。” 南风倒是热情爽朗,连忙招呼又张罗起热汤热饭什么的。而她却在借着房中通亮的灯火仔细看着几人,实在眼熟得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姑娘怎么称呼?”东华帝君率先开口道。 “唔,眠九。暂时叫这个名字。”她回答着,眼神里有许多不确定,东华几人当然知道这不确定来自哪里。 “她呀,是我捡回来的,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了方便沟通,所以我们暂时叫了这个名字。”南风见几位客人不说话便开口解释道,毕竟看他们的样子,恐怕也是什么修行之人。南风幼时便知,能够抵御住这里寒冷的人都不会是等闲之辈,所以对于这四位在冰天雪地里衣着如此单薄的人南风是有一定想法的。 “哦,即使如此。不过,我倒觉得,姑娘这个‘眠’字不是很好,不如用‘凤’这个字合适,‘凤九’你以为如何?”东华帝君盯着眼前的人说着,像是在询问意见,又像是已经认定了她就叫‘凤九’。 果然是自己的名字,凤九一听便觉得这个名字颇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欢欣道:“凤九!我喜欢这个名字,不错不错。那以后就叫我‘凤九’吧!”她开心地望着南风,南风笑着点了点头,名字嘛,代号而已。 可是这样望着南风的凤九让东华帝君看了心里有点不乐意,那样的笑容和发自内心的喜悦本该是由他来做的,可眼下······ 大约是感觉到了东华帝君的情绪变化,折颜打圆场道:“这里还真是冷啊。” 南风笑了笑,道:“可不是嘛,我看你们几位穿得都太过单薄了,晚上就别走了,或许今日还有大雪呢,不如今晚留下,明日一早再走?” 若真是修行之人,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况且看面相,这几位并不像坏人,南风这么想着。 虽然这个南风表现上冷冰冰的,说话有时候也很气人,可是心肠还是蛮好的。凤九这么想着,嘴上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留下吧,反正他家屋子多。” 这算什么?正中下怀嘛?反正东华帝君他们倒是顺其自然地答应了下来,围在炉火旁与南风和凤九吃着食物闲聊着。 夜深人静,南风在安置好四位之后院中终于恢复了宁静,今日好像大家都很累,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凤九屋子里突然一道紫色的仙泽出现,是东华帝君。 他走到凤九床边将棉被掖了掖,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凤九。几日不见,他的小狐狸又瘦了。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凤九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皮毛也不是那么的鲜亮,只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狐狸,后来不知不觉中小狐狸一点点长大了。是啊,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堪堪几万岁而已,甚至还未飞升上仙。 东华帝君的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欣慰,他伸出手对着凤九的脑袋,紫色的仙泽不断在凤九周身涌动,她额间的凤尾花印忽隐忽现。 “你要让她恢复记忆吗?” 折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看着东华帝君的做法不禁问道。 “魔君封印了她的记忆和仙术,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地方她会受不了的。我给她解除封印,但并非让她立刻恢复,而是让她一点点慢慢恢复,等到她什么都记起来的时候,也就是回青丘的时候了。” 东华帝君说得很平静,这一切他好像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似的。” 折颜撇撇嘴,没再说话。待东华帝君收起仙术时才又说道:“要不要去瞧瞧他?” 未完待续 第141章 凤九下凡,东华帝君悄悄用法术守护凤九; 南风房中,东华帝君坐在桌旁神情淡然,折颜则是站在南风床边施法。半盏茶不到的功夫,折颜收起法术看着东华帝君道:“你到底多久没去朝会了?” 东华帝君有些莫名:“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折颜摇了摇头走了过来示意东华帝君出门,两人便又离开了南风的房中来到院子里。今晚真是个好夜色,月亮极美。 白真上神和墨渊上神已经站在院中,折颜和东华出现,白真道:“果然啊,你们定是去探寻他的身份了。” 折颜笑了笑,道:“咱们走吧?难不成还真要等到明日才走?” 大家看向了东华,只见他略作思索,道:“稍等。” 不一会,他从凤九的房中走了出来,一脸轻松道:“走吧。” 回到神族,昆仑虚上。今晚的月亮格外清冷,白真上神道:“如何?果真是文昌帝君?” 折颜道:“我猜文昌帝君已经很久没去过九重天了,南风是真的南风,可魂魄元神确是文昌的。这南风啊,其实多半是个已死之人,因为有了文昌的魂魄才如此,想来,不仅仅是凤九的记忆失去了,就连南风的记忆恐怕也并不完全。” 白真上神撇撇嘴:“这下倒好,两个人都下凡了,还都记忆错乱,这下可怎么好。” 折颜笑了一下,道:“非也非也,有些人啊已经将凤九的封印解除了。” 白真上神有些意外,他看向了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居然有些一脸的小骄傲。 折颜皱起眉,故作疑问道:“你这算不算是干扰别人历劫啊?” 东华帝君一脸的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九儿在历劫。” 啊,这个说法,倒也是没什么错误,可是,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折颜一时语塞。 “可她不也是在帮别人历劫吗?比如说,帮文昌帝君。”敢火上浇油的人一定是真男人,比如说此刻的墨渊上神。 果然,东华帝君一脸的不悦,道:“命数本子上可没安排九儿要作为一个仙术和记忆都被封印的凡人去帮别人历劫。” 那是,神族的命数本子在哪里?还不都在司命星君手中的那只笔里,司命星君是谁,东华帝君座下的仙官。那命数本子如何,等于被太晨宫支配了。 “可你怎么知道司命的命数本子上没有这一笔呢?”折颜上神追问了一句,东华帝君顺势看向折颜。随后折颜恍然大悟道:“他不敢。” 第二日清晨,凤九醒来时炉火正旺,她很兴奋,平日里醒来炉火总是奄奄一息,房中更是冷的如同冰窖似的,今日道不同,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她掀开棉被走到炉火旁伸了个懒腰,昨晚睡的太好了,今天整个人都感觉很有精神呢。 她快速的更衣洗漱之后想去喊醒几位客人,却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门上贴了一个字条:有缘会再见。 凤九疑惑,连忙跑到昨日他们四人歇脚的房间一一敲门,四间房子并没有任何回应,凤九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走了进去,果然已是人去屋空。 她重新看着手上的字条看着上面的字,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字迹也似曾相识。 屋内并没有炉火,凤九很快便感觉到寒意,于是连忙关门跑进了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依旧温暖。 她坐在桌旁看着那字迹,想着昨晚的情形,突然脑海中显过一些片段:自己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玩耍,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女子,自己唤她姑姑,另一边坐着一个青色衣裳的男子,那男子长得好美好俊,拿着一坛酒在喝,看起来与昨晚身着青衣的男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只是短暂的画面,她觉得自己的记忆可能正在恢复,难道是因为昨晚睡的太好了?所以,只要自己睡好了就可以恢复记忆吧。她坚持这么认为。而那张门上的字条就那样放在桌上,她想,有缘确实会再相见的。 事实上,这天下之间,断句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东华帝君的意思是:有缘,会再见。是笃定了会再见,是坚信这缘分斩不断。 “凤九,你起来了吗?”南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九应声,让南风进来。一进凤九的房间,南风便发出感叹:“你的屋子怎么这么暖和啊!” 凤九眼睛都笑弯了,道:“是呀。而且我昨天睡的非常好,感觉也想起了一些事呢。” 南风的眼中有惊喜有落寞,道:“是吗!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凤九摇摇头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隐隐约约能想起一些片段了。” 南风眼中深处的落寞更多了,凤九的记忆就要恢复了,可自己却也只能记得十岁以后记忆,就连他常挂在嘴边的爹娘,其实他也是没什么记忆的。 “哦对了,昨晚的客人已经走了,留下了这个。”凤九将字条推到南风跟前,南风瞧了一眼,道:“我知道,方才我去瞧了。” 屋外今日没有下雪,因为凤九的屋子实在暖和,南风便赖着没走,直到早饭之后南风提议趁着今日无雪,去城中采买一些食材和用品,也正好带凤九出去转转,自从来到这,她还没有真正感受过寒荒国呢。 未完待续 从今天起,若是没事,每日更新四章,若是有事当日更新两章。 第142章 东华帝君乃时间管理大师,一日内在四海八荒各处出现 睡眠真的太重要了,凤九一边跟着南风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从他们的住处到此处,虽然还没有到城中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可这一一路上,凤九在看到一些物件儿一些景色的时候脑海中总能闪过一些画面,在她脑海的画面中,她置身于此。 后来的一段日子更是如此,无论是白雪天还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一些事情,至此,她算是搞明白了,只要自己在晚上老老实实的睡觉就总能可以回忆起自己的过往的。 不仅如此,凤九偶尔的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她,可是当她真的去寻找的时候却什么也找不见,别说是人了,就连越冬的小松鼠都没有见到一只。 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又下意识地想起风雪夜那晚的四个过客,什么时候还会有赶路人呢。 凤九不知道,可九重天上的神仙却知道。 自从东华帝君找到凤九回到九重天的第二日开始,帝君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忙碌了。具体的情况别的神仙不得而知,但是折颜上神看东华帝君的眼神都变了,从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的对话中总是能寻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比如今日。 十里桃林春光无限春风百里,桃花更是得到了春日的青睐,花苞争先恐后地开放,还有不少的枝桠上有着淡绿的新芽长了出来。白真上神正在打磨一支簪子,折颜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起了东华帝君。 据说,如今这位东华帝君啊,自从见到凤九之后,回到九重天上次日便一身极其慵懒的白衣裳去了魔族,然后在魔族上下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的时候化出了许多铁锹,说这些铁锹呢也是认人的,让魔族上下都去挖地,说是掘地三尺,就为了找凤九。魔族上下冷汗流了一地,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还问帝君若是真的挖到凤九女君,伤着她怎么办?据说当时魔君和姬蘅的脸都绿了。 不过东华帝君到底是尊神风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饶有趣味地回答说自己给他们的铁锹让他们尽管挖就是了,因为认人,所以若是真的找到了凤九,那铁锹自然会变软。 如此,魔族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纷纷扛着铁锹挖了起来。可是这扛起铁锹容易,两三铲之后却愈发犯了难。大家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手中的铁锹原本轻轻的,可在开始挖地的时候却越来越重,就连举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是挖地了。 可东华帝君在那里盯着,他们也不能偷懒,一个个地倒是没挖多深,汗水却流了不少。 再说魔君。魔君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找什么白凤九,东华帝君这分明就是来泄私愤报私仇来了。这铁锹哪里认识什么人,还不是东华帝君的把戏。 虽然看透了这一切,但魔君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初在魔族找到了帝君给白凤九的铃铛,无论如何,魔族对于白凤九消失这件事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更何况,那白凤九的的确确就是魔君和姬蘅共同给弄没的。 眼见着魔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虽然不深,可到底是混沌开始天然形成的,将来修复起来少不得要耗费许多心力的。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魔君和他身边同样气喘吁吁的姬蘅可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了。 话说,东华帝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这一切在东华帝君眼里看来,只能算是小惩大戒。 只不过,这样的小惩大戒在别的神仙看来,那就是有点严重了。 且不说东华帝君的身份,只单单是把魔族上下折腾成这样,倒也是很惨。 白真听着折颜上神的话,停下手里的活,道:“可不是嘛。他把人家魔族上下折腾得不轻,自己却时常跑到凤九那里偷看凤九,知道的知道他在保护凤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东华帝君新出了什么兴趣爱好呢。” 折颜笑着点头,道:“估摸着等凤九法术恢复,记忆也恢复了,还会觉得很感动呢。” 白真上神扑哧一笑,他家凤九他可了解,最是柔软心肠。 的确,东华帝君啊,最近堪称时间管理大师,白日里有事没事就用各种理由去折腾魔族,偶尔去昆仑虚和十里桃林下下棋,还抽空常去凤九那里陪着她,或者“保护”她。 直到有一日,那日大雪,他刚到寒荒国站在院中,凤九恰好出门,一脸欣喜道:“你回来啦!” 东华帝君先是愣了好久,然后扬起嘴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143章 连宋说东华帝君现在是情场得意;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凤九看着眼前这个银发如瀑的俊俏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如今的凤九,除了记忆在恢复,法术也逐渐恢复,因此即便是东华帝君用了障眼法但凤九依然可以看见他,毕竟这障眼法并不能障神仙的眼。 但她的眼神传递出的信息告诉东华帝君,凤九并没有认出自己,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自己只是许多日前路过的行人。 有些许失落,但东华帝君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嗯,路过了。”东华帝君淡淡的说,语气温柔,仿佛要融化了树上的积雪一般,总之让凤九在这冰天雪地的寒荒国中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凤九扬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请问仙者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东华帝君一笑,道:“从此处来,往······此处来。” 凤九扑哧笑出声,道:“那就请喝盏茶吧。” 东华帝君听了这话,眉毛一挑,道:“喝茶?” 凤九点点头,又恍然大悟道:“障眼法要不就算了吧。” 因为知道是文昌帝君在历劫,东华帝君并不想过多参与,也担心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什么别的问题,因此道:“喝茶就算了,改日。我三日后再来。” 估摸着,三日后,凤九的记忆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瞧着她今日的模样也就是这两日的时间。 凤九茫然的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仙友今日不便,那就,三日后。” 东华帝君伸手,他看见凤九的头上落了一片干枯的树叶,他伸手过去为她拈下,巧的是,凤九没有丝毫闪躲,看见他取下的枯叶后眉眼一笑。 “去吧。” 这一声去吧,凤九脸色微变,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变化东华看在眼里,他眉目舒展,然后什么都没说,化作一团紫光离开了。 九重天上,这两天东华帝君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大家虽然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是东华帝君的心情变化如此明显大家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连宋看着举着一颗黑子还带着一抹微笑的东华帝君心里纳闷,实在没忍住开口问到:“帝君听说了吗。” 东华帝君落下一颗黑子,道:“说。” 连宋看了一下棋盘,落下一颗白子,道:“魔族上下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整日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填平那些自己挖的坑。” 东华帝君赞赏的看了一眼连宋,道:“填平那些自己挖的坑很是正确。” 这一语双关的语言艺术恐怕也只有东华帝君才能完全掌握了,连宋感叹了一句:“幸亏帝君这几日心情好没有再去魔族,如今依我看啊,魔族那貌美如花的公主恐怕是再也不敢将念头打在你身上了。” 东华帝君好像非常能抓住重点似的,道:“我这几日心情很好吗?” 连宋深深点头,道:“很好。” 东华帝君道:“很明显?” “很明显。” “哦”。随着这声“哦”,东华帝君示意连宋看棋盘,大局已定,连宋经历了这几日的连败,半分便宜也没讨到。 瞧着东华的样子,连宋想了想,道:“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为神为仙啊,一旦情场得意,那方方面面都会得意。”连宋的话有所指,东华帝君自然明白,几乎想都没想,站起身的同时便说了一句:“有道理。难怪你处处失意。” 是夜。凤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内容非常丰富,丰富到她醒来的时候以为已经是白昼了,但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只是因为外面冰天雪地,月光照亮了大半个天色。 她起身,看着红彤彤的炉火若有所思。 未完待续 第144章 墨渊上神被迫营业,一脸不情愿的来到太晨宫;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空旷的月夜,南风独自站立在门前那棵朱木树下,他脑袋放空,什么也没想,可越是什么也没想就越觉得烦躁。幼时,幼时的记忆他丝毫记不得,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他依稀中父母的话,他的幼时,只有南风这个名字的寓意,只有他听说的终年飘零的白雪。可随着时间推移,南风渐渐觉得,这终年飘零的白雪,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他在越来越年长的年纪中觉得寒荒国越来越神秘,终年不见大家劳作,偶尔打猎却完全不足以维持生计,可即便如此,街市依然繁华,大家依然怡然自乐的样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总觉得,这并不是他期望看到的世界,他有点好奇那日借宿在他家的四位远行客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他们路过的世界是否像寒荒国一样白雪皑皑呢,又或者说,会是五彩斑斓的吧。 他看着一点点恢复记忆的凤九有点羡慕,他很羡慕凤九能有片段回忆。 而此时的凤九不知何时出了门站在门外目光澄澈又平静的看着南风的背影,虽然并不瘦弱,可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却总是让人想要陪伴他。 如果自己走了,这冰天雪地中,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凤九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念头,她盘算着,有没有可能带着南风一道离开这里。 当然,这是作为青丘女君的凤九产生的想法。是的,她的记忆恢复了,因此她记起了从前乃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当然还有自从东华来之后那原本微弱的炉火自此变得热烈而漫长的缘故。 “南风,你在看什么?”眼见着夜越来越深,凤九担心他会着凉便没忍住开了口。 南风闻声回头。屋里温馨的光映照在凤九脸上,她的眼眸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的光泽。这样的场景南风从未看见过,这一刻,他觉得无比温馨,因而想让时间就此定格。 “你怎么还没睡?太冷了吗?”南风看着凤九问道。 “我看窗外很亮,想着明月皎皎,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你。”凤九说的倒是实情。 南风笑了笑,走了过去,道:“回去吧,外面冷。” 凤九点点头,道:“你也去吧,别看了,这千篇一律的雪景将来还有的看呢。”虽然她说将来,可南风知道,没有将来,她自己也知道,没有将来。 南风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凤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九重天上,东华帝君看着算着日子,再过三日似乎是广寒宫月圆之夜。司命曾说,凡人给这样的日子定了一个名称,叫中秋,有团圆之意。 自己从不曾在意那些所谓的意义,可却在那日看着凤九的时候他想到了三日后的月圆。即便是在凡间,他也希望在月色如练的寒荒国能够陪着凤九一起。 或许是听说了什么,也或者是折颜他们最近过于闲暇,在东华帝君与凤九约定好的第三日的时候,折颜和白真上神连同一脸不情不愿的墨渊上神一同出现在太晨宫,东华帝君瞧着墨渊上神那张不太喜悦的脸,道:“谁惹他了?” 折颜上神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墨渊,道:“谁知道,大约是今日他想独处吧。” 折颜这句话倒好像是给东华帝君了一些思路,帝君极认真的看着折颜,道:“倒也是。今日本君也很想独处。你们回去吧。” 东华帝君说的认真,表情也很认真,可奈何折颜一如从前的模样,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道:“你们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折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命星君恰好进太晨宫,作为掌管凡人气运的神仙来说,今日是什么日子司命星君是最清楚的,不过瞧着太晨宫几位尊神的架势,自己还是暂且听一听折颜上神的话,看看他们今日唱的是什么戏比较好! 未完待续 第145章 中秋佳节,东华帝君特意下凡陪凤九过节; 今日是什么日子,东华帝君三日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立刻回应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且看折颜这副样子,想来也是有什么由头。因此东华帝君并没有回答折颜的问题,转而看向依旧心不甘情不愿的墨渊上神,他心里也没搞明白,折颜明明知道像墨渊这样的神仙从来就不凑什么热闹,凡间的中秋节,广寒宫的月圆夜,找墨渊来做什么! 见大家都不作声,折颜这才娓娓道来:“我听说啊,今日是凡间的一个极重要的节日,很有意思的。” 东华帝君不做声,墨渊上神更是不做声。白真上神倒是在进了太晨宫之后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般,很是惬意很是自如,此刻正悠然的喝着茶,当然,茶也是自斟自饮的。 折颜今日的目的白真上神是知道的,至于如何能让这两位一同去,那就看折颜的神通了。 东华帝君坐在旁边思索着今日与凤九见面的情景,猜测着凤九有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又想着如何才能让文昌帝君顺流渡劫,毕竟文昌的顺利渡劫与否关乎着凤九,东华帝君不得不上心些。 折颜上神那边眉飞色舞,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各怀心思。凡人常说,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此刻便是白真上神的最好时节,太晨宫院中,此时只有他一人,心无旁骛,静待结果。 折颜上神说的滔滔不绝,无意间瞥见了在身后的司命星君索性也拉着他说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象征性的询问司命星君的意见,虽然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番,倒让折颜上神更加有兴致了。 而东华帝君趁着折颜上神眉飞色舞停下来的间歇突然说了一句:“本君今日有事。”便不再说其他。 但接下来的场景却有点不按照常理发展。按照折颜方才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来说,他在听到帝君这句推辞之言后应当立刻追问帝君今日有何事的,但今日的情形是:众人听到帝君此话之后,不仅没有追问,反而一个个露出一种正如所料的表情。 白真上神与折颜上神对视一眼,道:“我说什么来着。” 折颜上神不做声,默默地坐在白真上神身边,半晌语重心长道:“帝君,今日的事,不如我替你办了吧。” 东华帝君挑眉看了一眼折颜,道:“你们今日,有备而来啊。” 折颜上神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凤九?” 东华帝君道:“既然知道了,就有点眼色。” 太晨宫一阵沉默,想到东华帝君向来直率,没想到如此直率,倒让折颜一时语塞。 寒荒国中,月色空明。凤九自然知道今日是中秋,毕竟自己身为白家人自小历练,莫说凡间的节日,就算是凡间的习俗她也十分了解。只是今日身处这寒荒国中,倒让她感觉少了许多节日的气氛,冰天雪地竟无端端勾起一丝惆怅。三日,她记得那日东华说三日之后。也不知今日他会来吗。 寒荒国没有中秋节的传统,大约也是因为本身就是冰天雪地,让那浪漫温馨的气氛也被冰雪冰冻住了。 自从凤九的记忆和法术都恢复后,她对于这样的冰冷环境反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了,因此即便此时她身上一件大氅都没有穿也丝毫不觉得冷,南风看她好像并不冷的样子索性搬了两张垫着软绵垫子的椅子放在了院中,凤九看了一眼自然的坐下。 月色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霜似的,凤九开口:“今天的月亮好美。” 南风看着,半天没有作声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欣赏着如此美的月色。 叩门声传来,三声。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凤九却两眼放了光,南风前去开门并未见到身后的凤九的变化。 银发如皓月,白衣若流云。东华帝君淡然的站在门前,一脸平静,身后身旁还是那日的几位“过客”。 南风记性倒是极好,一见来人,兴奋道:“你们回来啦。”这口气,俨然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东华帝君淡淡一笑,折颜倒是活泼,道:“听闻寒荒国月色最是空明,今日过来赏月······不知方便吗?”折颜这后半句话,绝对是故意的。 未完待续 第146章 凤九问东华帝君,魔族公主是不是对他念念不忘; 要说还是洪荒尊神道行高,仅仅是一句话,东华帝君便挑着眉瞥了一眼折颜,虽然没说旁的话,可折颜到底是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凤九听着门外热闹,走了过来,瞧见了东华帝君和折颜、墨渊上神以及他小叔白真。记忆恢复的她见到他们心里很是兴奋,可到底是白家人,性子活泼些,心思呢也顽皮些。 因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凤九一脸高兴,道:“你们回来啦,这次也是路过歇歇脚吗?” 这个反应有点不正常,可仔细想想,南风在,好像也算的上正常。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没有说话,他想,上一次她已经能完全看见他了,这一次这个开场白只能是因为南风在的缘故。 折颜等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的,之所以去太晨宫邀请东华帝君去凡间游玩,完全算得上是声东击西。估摸着是一早就察觉了东华帝君的意图,因此才有了各种的阴阳怪气。 凤九瞧着几人依旧是一脸的疑惑,白真上神和白浅上神算是将凤九一手带大的,别说肚子里有什么心思,就算是一个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们也能将凤九的心思猜个七八分。而此时的白真上神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九,恰好凤九也看到了这一眼,心里一个激灵。 幸好,白真上神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凤九方才那句问话,道:“是特意来此看月亮的。” 凤九闻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确实不错。” 原本她想装一下,但照这个情况看,应该是装不去了。但凤九此时的套路是,索性不接茬就好了。 南风倒是很热情,听闻几人来赏月,立刻去搬了几张椅子出来,热情的邀请他们坐下,并且还说看上去几人都是不怕冷的人,恐怕也是修行之人。 折颜几人笑而不语,东华帝君进了院子一句话也没说,显得有些许不耐烦。 墨渊上神看着这一轮皓月,总感觉比起昆仑虚的月亮差了几分味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的的确确并不是来赏月的。 “我瞧寒荒国的月色实在是怡人,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折颜上神总算说了句让东华帝君挑眉的漂亮话了,但很遗憾南风当即说道:“这外面实在也没什么可看的,山中与我这里一样,没什么看头的。” 折颜倒是极度配合,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出去了,在此处赏赏月亮也是一样的。” 东华帝君早已不耐烦,听见二人如此说,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只见他紫袖一挥,南风没了踪影,折颜故作瞠目结舌状,道:“这未免有点严重了吧。” 东华帝君倒是一脸淡定,道:“既如此,你们还不走吗?” 仿佛是东华帝君的院子,仿佛东华帝君是主人。这样的逐客令折颜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待着了。 于是折颜起身,道:“那我们出去走走,稍等一会再回来也未尝不可。” 说罢,百无聊赖的墨渊上神站起身,三人也化作一道亮光消失不见了。凤九抿抿嘴,东华帝君坐在那里此时仿佛有了兴趣,看着凤九的脸,道:“还要继续装下去?” 原来凤九仙泽恢复,这是几位尊神都知道的事情,毕竟作为洪荒尊神,这样的变化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他们的。现下被东华帝君拆穿,凤九只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被你看出来了啊。” 东华帝君朝着凤九招了招手,凤九走了过去,东华帝君轻轻点了一下凤九的额头,道:“小东西,还敢骗我。” 冷月无声,可冬日的风吹过树梢的时候,凤九居然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不知为何,她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见到同一个东华帝君的时候会觉得脸红心跳,即便他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 神仙是不怕冷的,在此刻,伴着月色,伴着清冽的寒风,东华帝君轻轻柔柔道:“九儿,你可记得是如何来这里的吗?” 凤九点点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转而又抬头看着东华,道:“是那魔族公主对你念念不忘的原因嘛?” 像是被踩住了小尾巴,东华帝君脸上的表情一瞬之间微微不自然,但一闪而过,随后便饶有兴致的看着凤九,道:“九儿,你醋了。” 未完待续 第147章 东华帝君说了什么话让折颜上神大呼好伤心 与其互相猜疑不如坦诚相告。 面对东华帝君饶有兴致的发问,凤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坐在东华身边,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一想到你曾多次为她疗伤悉心照顾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大概这就是你说的吃醋吧。” 月光照在凤九的脸上,她原本就长长的睫毛使得她眼下有了一片阴翳;配合着方才说的那番话,好像她从来没见过的东华帝君为姬蘅公主疗伤的情形都生灵活现的出现在她眼前似的,一时之间凤九的心情又低落了三分。 东华帝君轻轻握着凤九的手,虽然凤九的法术恢复了,可东华帝君总是不放心,在那不经意之间用法术给凤九暖着双手,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变得温暖一些,再温暖一些。 “九儿,你方才说的话,有几处错误。” 东华帝君的脸上并没有调笑的意思,有些严肃。凤九抬头,一双眼睛中有些不解:“什么错误?” 东华帝君道:“首先,我并没有多次为她疗伤,大约只是几年一次吧,自从给了她疗愈的方子,便已经很久没去过了。最近不知魔族有什么心思,突然她的身子又多病了起来;其次,若说悉心照顾,我想,比起对你这只小狐狸来说,我的照顾才算是悉心照顾,毕竟你这小东西在千百年前就频频出差错,害得我总是为你悬着一颗心。” 东华帝君的话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凤九借着月光的清辉看着眼前这位令四海八荒神仙见之都要跪下行礼的洪荒尊神脑海中瞬间涌现了从前的许多画面:初见东华、酒醉偷偷亲他、锁妖塔他的即使出现、承天台上他的含情脉脉······她动容了。 月亮偷偷了移到了两人的身后,将两个漂亮神仙的影子投射到了澄净的地面上,地面上的两个影子粘在了一起,朱木树叶互相抚摸着彼此,在静谧的月夜之中发出沙沙声响······ “我想把南风带回去。”凤九伏在东华帝君怀中说着这句话,她并不知道南风是文昌帝君。 东华帝君揽着凤九,道:“人各有命,一切都是天意,九儿你应该明白的。” 东华帝君是想此番将凤九带回去,既然是帮助文昌帝君历劫,那即便是凤九回到神族也是可以继续帮助文昌历劫的,就像当年白浅受少辛所托下凡帮助元贞历劫那般。 凤九怎会不明白人各有命这句话呢,只是在心里她还有很多美好期许,但作为神仙,她也明白,天意难违。仅仅是她和东华帝君这般强扭来的缘分也让他们各自吃尽苦头,神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南风这等凡人了。凤九不再辩驳。 不知过了多久,凤九看着空荡荡的院落,道:“折颜和我小叔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东华帝君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道:“他们本就不该来。” 凤九正要问,却听见折颜的声音:“帝君啊,你如此说可真叫我们伤心啊。”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现,凤九瞧了一眼墨渊上神有些搞不懂,今日的墨渊上神总有种说不出的不悦,可又不知为何,作为这样的神仙他应该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今日的状态······ 来不及想其他,凤九瞧见了白真上神,立刻蹦蹦跳跳起来跑到白真上神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白真上神道:“不装了?” 凤九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不敢装了。” 白真上神一笑,道:“总算有人治你了。” 众人笑了起来,唯独墨渊上神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表情。 “凤九,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白真上神看着凤九问道。 凤九想了想,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又看看折颜和他小叔,道:“我再等几天吧。此次你们一来,我再骤然消失,南风他······”凤九不知该如何向南风交代,心里也又些许的不舍,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且初入寒荒国时承蒙南风相救,否则以自己当初的法术仙泽,恐怕早就冻死在了寒荒国了。 折颜眉毛一挑,道:“也好也好。如此离开也的确不太礼貌。那,这次咱们先回,你过几日自己回来?” 凤九点点头,天色渐渐明亮,折颜催促着一脸不悦的东华帝君,凤九有些不舍,但想想几天后自己就回去了,也就没有多想。 未完待续 第148章 墨渊上神对月抚琴,想起了当年的一首凤求凰 南风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瞧见一个人坐在他床边。南风努力睁开眼睛,仔细一看竟是凤九托着腮正看着他。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南风在确认是凤九之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捂着自己的棉被,道:“凤九!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九瞧着南风这反应一下子被逗的笑出了声,道:“你这个反应是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寒荒国内女子不多,但尽管如此,这里的民风相比青丘来说到底是保守了许多,因此南风脑袋中的规矩教条倒是不少。听见凤九如此说,南风立刻露出初次救下凤九时的表情,道:“你这姑娘家家怎么如此轻浮!” 轻浮!凤九活了这几万年,倒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轻浮,不仅如此,她小叔和折颜还总说她的心思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因此对于‘轻浮’这个说法,凤九很是不了解。 “什么是‘轻浮’?”凤九有些疑惑的看着南风,丝毫没有要回去或者要回避的意思。 南风往床榻的最里面挪了挪,依旧捂着棉被道:“轻浮,轻浮就是,比如此刻,你我二人,孤男寡女的时候,你就应该回避。” 南风看着凤九,希望她能瞬间领悟他的意思。可是很显然,凤九并没有领悟他真正的意思,反而点点头,道:原来,轻浮就是不回避。那我懂了。” 凤九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南风,仿佛是学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在等待着对方的表扬似的。 南风道:“你懂了?你怎么还不回避?” 凤九不解道:“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要‘不轻浮’啊。” 南风瞬间无语,这是他第一次在醒来之后与凤九独处,这个女子,真是不一般呢。 九重天上,老天君对于魔族最近的忙碌显得有些满意,虽然他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帝君一心为了青丘女君白凤九出气才导致的,但这充分说明,帝君一旦出手,四海八荒之内各族还是非常忌惮的。 太晨宫中,连宋今日阴阳怪气的站在那里看着东华帝君坐在坐榻上看着瓶中新折的桃花。 东华帝君不做声,只是看着瓶中桃花,连宋半天忍不住,道:“帝君啊,如今你的心上人在陪着别人历劫,你倒是在此处坐的安稳。” 东华帝君回头看着连宋,道:“想了半天,就只能说这么一句吗?” 连宋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不敢再往下说,准确的讲,他已经能猜想到自己若是再继续说什么之后东华帝君口中等待他的话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宋可不是一般神仙。 昆仑虚。 今日的月色一如那日在寒荒国,不同的是,今日的昆仑虚下起了雪。 折颜坐在长席一边看着墨渊上神在那里弹琴。他喝着酒,扭着头看着墨渊。 今日墨渊上神抚的,仍是那首凤求凰。 都说青丘的白浅上神于法术修为上是天分颇高,可在儿女之情上,却是最大条,最不通。 可是墨渊上神却知道,他的小十七,懂音律,也抚的一手好琴。 那一晚,昆仑虚一如今夜,飘着雪花。他那一晚抚着凤求凰,可他的小十七满心牵挂着去凡间历劫的他的胞弟夜华。 一切都过去了。那天在寒荒国,冰天雪地让墨渊上神莫名想到了那日的情形,从那日在寒荒国回来之后他便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 折颜看着墨渊如此,想了半天,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墨渊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墨渊上神平静的看着折颜,道:“想多了。” 折颜起身,看着墨渊上神半天,吐出一句:“如今道是真的想多了。” 很多时候,我们想的太多却又做的太少。总觉得未来还未来,以后有很多以后。以至于最后终究是错过。 凡人如此,神仙也如此。 未完待续 第149章 凤九独自离开寒荒国却遭遇了意外; 连宋说的也对,此刻东华帝君的心上人正在陪着别人历劫。不仅如此,陪的还是自己的情敌。这样的心情恐怕也只有东华帝君这样的神仙才可以体会了。 一转眼,九日已过,东华帝君盘算着他家小狐狸或许也该回来了吧,莫非还真的在那里玩的乐不思蜀了? 因为这几日朝会由东华帝君主持,虽然有司命星君这样的神仙协助,但毕竟琐事增多,加之折颜连宋又时不时的跑过来刺激他,东华帝君这时候当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寒荒国中。 今日的阳光倒是很和煦。凤九披着一件大氅站在朱木树下,她想起来初到寒荒国的那一日,她从冰天雪地中醒来,明明是昏了过去的,可是南风却傻乎乎的说她是睡着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啊。凤九这么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南风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满满的疑问。 凤九笑道:“突然想起我刚到寒荒国的时候,你居然认为我是在冰天雪地里睡着了,我到底是有多神经大条啊会在这么冷的环境睡着。” 经凤九这么一提醒,南风也想起了初见凤九那一日的情形。 不知为何,如今回想起来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有一种近在昨日的感觉。 “你真的回忆起了从前的事吗?能找到回家的路吗?”南风略微担心。今日凤九要离开了,她告诉南风,她回忆起了自己的事,如今要回去了。 凤九转身面朝着南风道:“所以,你是想好了真的不打算与我同走吗?” 虽然帝君说人各有命,可凤九觉得自己还是要问一问南风,万一他同意与自己一起走呢。 南风摇了摇头,道:“我的记忆全都在寒荒国,除了这里,我不知该去哪里。” 凤九有些失落,其实她可以带南风回青丘的,可是他是凡人;她也可以带南风去任何一个有一年四季的地方,可是他方才说自己的记忆里全是寒荒国。那种只身一人离开故土的感觉,凤九不能理解,可她瞧得清楚,南风的眼中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山高水长,或许山山水水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离别中汲取滋养吧。凡人的成长不就是不断离别吗。 与南风约定好,每个月凤九都是会回来探望他的。至此凤九便独自离开。 寒荒国一年之中全是冬季,离开南风的庭院走在别处依然有种尚未离开的感觉,目之所及全是冰雪。 好在凤九的法术恢复了,这样慢慢地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凤九索性施法化成一道红色的光泽瞬间消失。 一日,整整一日。 距离凤九离开南风那里已经整整一日了。凤九一脸疲惫的站在雪地上看着东方慢慢升起的太阳她想不明白,莫非自己的法术又退步了? 为什么飞行了整整一日自己居然还在寒荒国境内?这不应该啊。按理说,照着这样的速度,自己至少应该已经出了寒荒国才对啊,可现在自己所在的,还是一片冰雪。 凤九叹了口气,不疑其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法术退步了,盘算着等自己回到青丘一定要好好的修炼修炼,否则未来还不知要给帝君添多少麻烦呢。 距离上一次见到凤九已经十天了,东华帝君在太晨宫来回踱步,按理说最迟今日凤九便要回来了,此时的东华帝君很不安。 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去瞧瞧。 东华帝君想到这里便直接走出了太晨宫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 众神仙看着东华帝君站在南天门却迟迟不离开不明所以却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将帝君的满眼焦急看在眼里。 如今四海升平,能让东华帝君着急的,不用想只有那位年纪轻轻就承了青丘女君之位的白凤九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时常往太晨宫去的女君这连着很久已经没出现在九重天上了,瞧着东华帝君这神情,莫非是······ 未完待续 第150章 凤九遇到危难第一时间想到了东华帝君; 四海八荒有尽头吗? 这洪荒混沌有尽头吗? 凤九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仿佛到了尽头,不是她的尽头,是寒荒国的尽头。又或者是冬季的尽头。 她身处一个飘落白雪的地方。那些雪花飘飘扬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此时此刻,原本对她而言丝毫不冷的雪花却又如一根根细小却锋利的尖针一般三三两两趁她不备落入她的头上脸上。她意识到,此刻她的法力正在一点点被削弱。 东华帝君已经离开了太晨宫,昨日黄昏时分便已经离开了。大家说,是因为在南天门没有等到凤九女君,所以帝君便直接去找女君了。大家都说,东华帝君这一次是真的着急了。 凤九看着脚上的铃铛,那是她渐渐有了记忆之后,东华给她系上的。在这顶要紧的时刻,凤九用她的法术快速的震动了此铃,接着她又将可以看见的树枝全部点燃以此取暖。她看着一旁面色苍白的南风,充满愧意道:“我不该将你卷进来的。” 南风不像凤九,此刻他实在是有些冷。但听见凤九这么说他依然努力的说道:“不怨你。作为朋友,在危难的时候自然应该挺身而出的。更何况寒荒国是我生长的国度,你在这里也只有我这一个朋友,若此时你不找我,那我才应该生气。” 凤九不再说话,此时少说一句话保存更多的能量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她现在将一部分的希望寄托在帝君的感知,另一部分的希望则是在凤九自己身上,她从来不是一个寄希望于旁人的人,若是能有一点点的希望她自己也会试一试。 原来,凤九离开那日她驾驭法术依着自己的判断的确是来到了寒荒国的边境,可不知为何,这国度的边境却总是走不出去,来来回回都依然是冰天雪地,即便她用了法术却依然困在那里。 无奈之下凤九只好返回南风那里试着问问南风应该如何出去。可南风从未离开过寒荒国,他不明白凤九说的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感觉。索性凤九一个人走他也是不放心的,南风便应着陪凤九再一次出发。 这一次很幸运,南风和凤九出发,按照南风规划的路线以及他自小对寒荒国的了解,很快他们就已经走到了一边界,与凤九见到的不同,那里不是一片冰天雪地,只是一线之隔,但对面却是青草红花满地,一派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样子。 作为神仙,凤九拥有着神仙基本的警觉。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此处是凡间,即便方向正确这冰天雪地和春意盎然至少是需要一个过度的,若没有过度,照着他们的速度也不应该变换的如此之快。她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想到自己法术已经恢复,南风又只是凡人,凤九拉住了正要前行的南风,提议自己先过去探探路。 南风看着凤九眼中的坚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都说寒荒国是一个修仙的地方,可从小到大南风也只是听说,如今的情况再回想起从前那几个说是过客的人,南风隐隐察觉了什么,索性也就同意凤九先试探一步。 凤九走入那青草缭绕的地方,刚刚踏上了一步脚下便瞬间惊起一片蝴蝶,凤九先是一喜,可瞬间就又再一次警觉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南风,因为没见过冰天雪地以外的天地,原本看到青草红花就已经让南风有些兴奋,又因凤九这一脚惊起的蝴蝶再一次让南风看呆了。 凤九回头,继续朝着前面走了几步,之前的蝴蝶此时已经四散飞舞,此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凤九正想喊南风试一试,却看见南风正蹲在那里,一只手伸着,即将要越过了那一条线。 就在两人不防之时,南风的那只手恰好触碰到了一株不知名的青草,一瞬之间,两人所在的地方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四周尽是白雪。 惊惶未定,天空又逐渐飘起了白雪,温度也是明显的下降。 虽然凤九是神仙,可这样的境遇她也实在没有遇到过。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改变,一开始飘落的雪花一如开始,似乎没有多一片也没有少一片,就连落下的速度也一模一样,几乎什么都不曾改变。 幸好,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凤九看到了自己脚上的铃铛。当年若水河畔,东华帝君拿着铃铛对土地老儿说,东皇钟若有任何异动让土地老儿用法术震动此铃。 此刻,除了等待东华帝君,凤九还要保持自身的安全和南风的安全,这一遭,她觉得自己莫非是在历劫? 未完待续 第151章 东华帝君和白真一同前往寒荒国,发现寒荒国发生了惊天变化 四方魔境,无极冰凌。 东华帝君从南天门前往寒荒国行至一半便看见了白真上神。 原来,依照白真上神的估计,凤九应该回来了,可这已经过去了一天了,凤九却依然没什么音信,白真上神记挂着,偏巧墨渊上神这几日不知怎么了,听折颜说竟然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索性,白真上神决定亲自跑一趟,免的凤九当真出什么意外自己不好跟他二哥交代,做叔叔的也实在是不放心。谁知,竟然也这么巧遇到了东华帝君。 “帝君这是去找凤九?”白真上神率先开口,虽然心中有些焦急,可依旧是春风不改潇洒依旧的模样。 东华帝君道:“原本打算去青丘看看,可想了想还是先去寒荒国吧。” 白真上神扑哧一笑,道:“帝君想必也知道,若是凤九那丫头回来了,青丘自然是要待一待的,更要去的恐怕只能是帝君的太晨宫了。” 神仙之间说话就是这么心照不宣,两人相视一眼,便一同朝着寒荒国去了。 另一边,凤九和南风的体温一点点下降,凤九毕竟是仙身温度上下降的要比南风慢很多。眼见着南风嘴唇一点点发紫,凤九即刻化了一件大氅给南风盖上,与此同时又将面前的火堆烧的更旺了些。 说了也是奇怪,在这冰天雪地之间,这一堆火焰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过现在她无心顾及这些,她此刻关心的是,东华有没有收到她的求救信号,而她与南风究竟是如何陷入这样的环境中的。 在凤九年轻的记忆当中,她实在不记得自己听说过或是学习过有这样的法术或咒语,除非是幻象。可这一切,已经不能更真实了。 眼前身体蜷缩嘴唇发紫的南风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自己的法术在一点点减弱也是她能真真实实感觉到的。 当东华帝君和白真上神到了南风的院子时,门前的那一株朱木树已经枯萎了。在这冰天雪地的寒荒国,唯有朱木树的生命力最为顽强,即便是在寒荒国这样万物肃杀的情况下朱木树依然能够存活并且还迸发着浓烈的生机,从前在一片白茫茫的境地中,一树绿意盎然的景象让白真上神和东华帝君至今记忆犹新,但此刻焦黄的树叶和干裂的树干犹如摧枯拉朽般不能触碰,似乎稍微用指尖碰一碰就会让树干瞬间粉碎似的。 白真上神瞧这情形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那枯萎的朱木树道:“这是什么力量,竟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就让这朱木树变成了这样。” 东华帝君同样皱着眉,道:“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受了什么诅咒的地方。” 白真上神听了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他疑惑的看着东华帝君,道:“帝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华帝君道:“第一次来的时候便觉得惊讶,这四海八荒境内居然有这样寸草不生有冰封天地的地方。回去之后本君便翻阅了些古籍,果然,四海八荒之内是没有这样地方的,此处属于梵境。关于这梵境的传说,那可真是多的数不清了。” 白真上神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传说,但照此看来,与梵境有关,那只能说明这一切的变化的原因只能从梵境找了。 是的。东华帝君并没有感受到凤九的求救,原因是凤九正处于一个封闭的环境中,那里,除了冰天雪地之外就是无尽的严寒,而这严寒似乎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寒冷,更多的还会冰冻住仙人的法术······ 虽然没有凤九的消息,但东华帝君一刻不曾懈怠。联想着此事恐怕会与梵境有关,两人便直接去了梵境,既然还不知道自然也是先要找原因的。 未完待续 第152章 东华帝君心系凤九,不顾劳碌上灵山找线索 一念清净,烈焰成池。 梵境的祥和一如既往,不过佛陀大概是没想到今日寻常普通的日子居然会迎来了两位神族的仙友。 梵境的莲池灵力实在大盛,好像是感应到了东华帝君的气息,莲池中全是涟漪。 参禅品茗,这是梵境神佛的日常。东华帝君和白真上神亦不例外。金黄的软榻四周烟云缭绕。东华帝君与白真上神分坐两边倒不讲经,只单纯的坐在这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端着茶杯喝茶呢。 佛陀向来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此刻更是如此。大殿之中,此刻的氛围简直静谧到了极致。 “帝君不愧是天地共主。实在名副其实。”佛陀飘飘来了这句话。 东华帝君拨动的茶盏盖发出微小又清脆的声音,茶香已经飘散到了空中。 听到佛陀这话,东华帝君手中的动作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只是微妙的挑了挑眉毛,道:“那就有劳佛陀说说吧。” 白真上神低着头喝茶,嘴角扬起来,他实在是喜欢这样聪明人的对话,没有直来直往,平添了许多分乐趣。 佛陀捻了捻佛珠,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盏,略作沉思,道:“帝君知道。梵境之内,时序常年为春夏秋之令,从未有过寒冬,而在神族境内,即便是昆仑虚也时常下雪。” 东华帝君轻抬眼眸,看着佛陀道:“所以,那里是怎么回事?” 佛陀轻轻叹了一声,道:“事实上,那里因为在几处高山之中,时序本就不大稳定,但因其颇有些灵气,因此许多自觉与梵境有缘的人、妖、精灵等众多生灵皆喜欢在那里修行。” 白真上神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疑惑了,他道:“照此说来,那里应该是灵泽庇佑一片盎然才对啊,何以······” 佛陀轻轻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在那里修行者众,其中鱼龙混杂,不乏些许心术不正者,恐怕是违拗了天意,这不,自此之后便常年冰封。但其四周却是十分和谐,依旧春夏秋依照时令。” 东华帝君此时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放下了茶盏道:“若那里的环境变的恶劣了,是因为什么?” 佛陀微微震惊,道:“这几万年并未曾有变化。但······若当真有了变化,或许是能够拯救那里寒荒的仙者出现了。” 听到这里,东华帝君与白真上神同时相视一眼,对于这个所谓的“拯救者”的身份,他们心中不由得揪了一下。 这样的反应佛陀看在眼里,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道:“二位莫慌。依我看啊,那人并非是二位心中所想,恐怕另有其人。” 佛陀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东华帝君道:“佛陀何故这样说?” 佛陀捻动手中的佛珠,道:“从前文昌帝君常来灵山,不仅如此,梵境之内,文昌帝君所到之处,无不春风化雨。” 至此,佛陀不再说任何话,东华帝君和白真上神瞬间明白了,之前他们便已经探知了南风的真实身份,此刻佛陀再一说,大家瞬间就明白了,那拯救者,多半就是南风了。可如今,凤九和南风早已人去楼空现在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东华帝君原本微微舒展的眉头,此刻又重新皱在一起了,而他面前的佛陀却依旧神色淡然······ 未完待续 第153章 魔君被逼无奈被东华帝君抓上灵山; 所谓当局者迷,所谓关心则乱。即便是神仙也没有例外。 佛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东华帝君,好半天也不见帝君的眉头舒展,或许是佛家常说的慈悲为怀吧,便也当真是看不得堂堂天地共主为情乱智的缘故,便道:“真没想到帝君也有糊涂的一天啊。” 灵山的莲池碧波荡漾,瑶佩宛如水中洛神一般站在水中,她面朝着佛堂的方向,明知那里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始终不敢前行一步。 准确的说,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并非不愿见自己的心上人,而是顿悟,若他安好,她便也欢喜。 东华帝君听着佛陀的话抬头看着佛陀,眼中有一层淡淡的疑惑,但很快这疑惑就已经变成了一种静候,说是静候,又能察觉一丝丝威胁的玩笑意味。佛陀乐呵呵的喝茶,道:“彼时小丫头所困不过是四方魔境罢了。” 东华帝君不接话,白真上神听佛陀这么说,再加之这语气实在是平和,心里也像是被一汪清水冲开了浓墨重彩似的,一切变的生动多彩起来。 佛陀道:“听闻帝君前些日子把魔族教训了一番?” 东华帝君收回眼神,道:“说不上教训,只是烦劳他们帮本君找找人。” 东华帝君说的平静如水,似乎直到现在还在疯狂的填补魔族之地的原因不是出在他这似的。 佛陀笑了笑,道:“这次恐怕要再烦劳魔族的魔君来一趟了。” 白真上神一挑眉,道:“魔君来灵山?他恐怕是不会愿意吧,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帝君对他们的惩罚呢。” 佛陀一笑,看着东华帝君道:“那就要请帝君出面了。总之啊,那小丫头在那里,凭着她的修为法术,再加上一个还没恢复神识的文昌,恐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佛陀这番话让东华帝君严肃起来,只见帝君站起身,道:“本君再去一趟魔族。” 此刻,魔君正在头疼着,看着大家因为修补魔族地面而费尽心力的模样,魔君实在是有些懊悔:当初真是不应该听那姬蘅的话,将魔族置于这样危难的境地。 混沌开辟,魔族所在之处常有那尚未净化的混沌之气,因魔族在此处,便将那混沌气掩盖在地底之下,可因为上次青丘女君白凤九在魔族走失,东华帝君一时生气变着法的将魔族挖了个天翻地覆之后,那汹涌的混沌气便不断从地底之下冒了出来,魔君一方面让人填平那里,一方面又要再度封住那些混沌气,加之心中也无限懊悔,一时之间到有些心力交瘁的意思。 但很显然,令他心力交瘁的这个情绪来早了。 当东华帝君再一次到来的时候,不仅仅是魔君,就连魔族上下都是大气不敢出,眼睛都不敢抬只是在更卖力的修复地面,或许他们是想要借此表现魔族不易吧,希望东华帝君能够放过他们。 但尊神的意图其实普通仙魔鬼能够猜透的呢。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愿望算是成真了。 东华帝君只是在一旁和魔君说了一句话,魔族上下便已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只是那么一句话,他们肉眼可见的发觉,他们的魔君瞬间紧张起来了,而他们也因此紧张起来,生怕这位尊神又生出什么恐怖的念头折磨他们。 但他们的想法属实多余了,因为在大约五秒之后,他们就瞧见了他们的魔君带着一种极不情愿但却无可奈何的神情跟着东华帝君消失在了一片紫光当中。 距离灵山还有一段路,魔君一脸示弱道:“帝君,这灵山定要上吗?” 东华帝君正想吓唬吓唬魔君,却被半路出现的佛陀和白真上神打断了。 “想着魔君定是不愿上灵山,我们特意在此等候。”佛陀一脸笑眯眯,魔君看上去有种如释重负的神情,白真上神瞧着魔君,深觉这一次东华帝君是把魔君折腾的不轻。 未完待续 第154章 凤九被困四方魔境之中,东华帝君看着却束手无策 寒荒国中,一切萧瑟肃杀依旧。 凤九看着逐渐缩小的区域终于想明白了,这寒荒国终年飘雪,想必是被施了咒的缘故,而她和南风无意间是触动了机关也未可知,若东华再不来,只怕他二人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南风更是一脸痛苦,意识模糊几乎昏厥,凤九叹了口气,以她现在的法术,想要再给南风化一件大氅着实有些困难,她还需要保存一些法术为她和南风在东华帝君来之前延续性命的,凤九可不想就在此处终结了自己的小命。 霓为衣兮风为马,东华帝君、梵境佛陀、白真上神以及以位魔族魔君。紫光漫天金泽缭绕白华飘飘还夹杂着一丝被融碎了的灰。 这样的场面在一些年轻的神仙的神生中尚未见过,今日老远就看见了梵境的方向可谓是流光溢彩,虽然不知具体都有谁,但见紫光和金光便可知道,定有东华帝君和梵境佛陀两位尊神。只是这二位一起去哪里却不得而知。 凤九和南风所在的位置越来越小,与此同时南风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凤九有些焦急,她知道东华帝君一定是没有感应到,也或者,以她目前的法力她的信号或许根本没有传出去······ 凤九对东华帝君的信赖是百分百的。 而此刻,东华帝君和佛陀四位已经到了寒荒国的上空,而此时寒荒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是凤九和南风所在的位置变的狭小,就连整个寒荒国的面积都在不断地缩小。如果这时候凤九不在寒荒国中,那她一定可以发现,此时的寒荒国犹如一个四四方方的魔境一般,并且四周全是透明,国境之内所有人、动物、植物的踪迹都能被看见,而凤九和南风所在的位置,更是一眼就能发现,虽然整个寒荒国的面积缩小了,但凤九和南风所在的位置相对来说是大的。 而此时,看到凤九和南风的东华帝君脸色明显变差了,双眼之中居然突然涌现了红血丝。 白真上神瞟了一眼东华帝君道:“看凤九那样子应该还好,但是那小子恐怕不行了。若是小凤九不给那小子渡些仙气,那小子恐怕就不剩什么了。” 东华帝君才无心顾及别人,而听到白真上神说感觉凤九还好,帝君这才松了心,不过白真上神接下来的话又让东华帝君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趁着东华帝君眉头松动面色平静之时,白真上神道:“不过,以我对凤九的了解,用不了多久她定然会给那小子渡仙气的。到时候······” 白真上神不再说话,只是瞟了好几眼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方魔境之内凤九与南风的情况并且还看着逐渐缩小的寒荒国。 佛陀在一边乐呵呵的似乎在看戏码,魔君站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四方魔境内的情况,果不其然那个让他们魔族陷入窘境的人就在其中,而帝君让他来做什么呢?魔君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要让自己进去?他的脑子中不断的思索着······ 东华帝君看着逐渐缩小的四方魔境,看向身边乐呵呵的佛陀道:“如何?还不动手?” 佛陀笑眯眯道:“我只当帝君不愿意施救于文昌帝君呢。” 东华帝君此时恨不得立刻出手将凤九捞出来不管文昌帝君的死活,但这四方魔境如今的境况,若用外力击碎它,四方边缘立刻会变成无数削尖的冰棱朝凤九和南风飞去,而此时凤九的法术根本不足以阻挡,所以,东华帝君是万万不会出手的。 帝君不说话,怒气值已经在上升,佛陀道:“魔君请站在我这里。” 魔君行尸走肉般站了过去,虽然搞不懂要做什么,但没法子,此时,他人微言轻。 白真上神看了佛陀一眼,道:“我自去。”话音刚落,白真上神便飞向了四方魔境的西角,东华帝君居东角,佛陀在南。 佛陀简单的给魔君说了两句,四位便要开始,可就在要开始的一瞬间,四方魔境内又发生了一件让东华帝君直到大婚之后都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155章 东华帝君眼睁睁看着凤九与文昌帝君亲吻; 梵境之内风光正好,树木葱茏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再加上那缭绕的仙泽,真正的仙境着实让人迷恋。 而在这仙意十足的场面下,四方魔境还在不断的缩小,但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让三位目瞪口呆,一位面部表情冷若冰霜的情形正在四方魔境之中上演: 南风面色苍白,身体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凤九将自己身上的一件大氅脱下来包裹着南风。 从透明的四方魔境外不难看出,此刻凤九的的担心肉眼可见。白真上神瞧着里面的情形,自言自语道:“这傻狐狸不会要给那小子渡仙气吧。” 四方魔境之外,白真上神话音未落,四方魔境之内,凤九在自己不知道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南风抱在自己怀里,随后低下头对着南风的唇若即若离的渡着仙气。 若是不知道实际情况的旁人此刻看四方魔境之内的情形一定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是天底下最郎才女貌的一对。因为在凤九给南风渡仙气的同时,南风的面色一点点恢复着,渐渐如常的脸色让南风恢复了本就应该有的英俊气,而凤九因为有自己的仙泽护佑,且本身就是四海八荒第二绝色,此刻的虚弱倒别有一种美丽。 四方魔境之内如此危急的情况,但在东华帝君看来,却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但尊神毕竟是尊神,此刻的恼怒对现状没有半点作用,于是,尊神当机立断,立刻催促大家动手先将这四方魔境托起来,用法术阻止四方魔境继续变小。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动手吧。”东华帝君的语气冷冰冰,那股子不悦的心情简直呼之欲出。 佛陀向来乐呵呵,自从上一次在灵宝天尊的法会上看见了东华帝君与凤九便已经知道了这二位的关系,所以,此刻对于东华帝君着大失水准的态度,佛陀倒是十分理解。 白真上神本就担心凤九,方才他还说只要凤九不给南风渡仙气,那么就不会有什么事,可他最担心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此刻东华帝君一催促正中了白真上神的意思。 至于魔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过来,但他今日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过来辅助。切莫多话。 东华帝君说了话,三位也出了手,一时之间,四方魔境的四面紫色白色金色黑色四色仙柱涌向四方魔境,而原本还在地面上的四方魔境此时此刻正慢慢的一点点上升,魔境之内的人们尚未感受到这样的变化,仍旧自如的来往着。 四方魔境中几千年,四方魔境外才数日。魔境之中的人是感受不到的,唯有身处在魔境中心的凤九和南风才能感受到他们所处的地域正在一点点缩小。 或许是因为有了外力,又或许是这四色仙柱之中有令南风十分熟悉的气息,在凤九为他渡了些仙泽身体得以恢复后,突然他全身通红发热,面色也逐渐红彤,凤九有些看呆了,她不知为什么南风会有这样的变化,不仅仅是南风此时发热,那股热量连带着凤九都觉得有了许多温暖······ 对于这样的情况凤九还没搞明白,却一眼又瞧见了南风受伤凸起的青筋和不断涌起的血脉······ 魔境之外,东华帝君时刻关注着凤九和南风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将南风的变化看在眼里,只是他此刻无暇看其他,因此错过了对面佛陀那一副自若闭目养神的模样,虽是闭目养神,但仔细看的话,从手中输出的法力却未曾有一刻的松懈,反而愈加浓烈,似乎与四方魔境之内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应。 凤九瞧着南风的变化,南风的眼睛突然睁开,凤九连忙退后,因为她感受到了一种不可阻挡的威力,而南风也突然坐直了身体,双眼通红,而与此同时,原本在四位神仙的控制下,已经停止缩小的四方魔境却突然又以极快的速度缩小,凤九此时对这个情况愈加无能为力,而南风的眉头拧作一团······ 四方魔境之外,东华帝君和白真上神互相看了一眼,这情况变化之快让他们始料未及,就连一向笑眯眯的佛陀此时此刻也已经止住了笑意皱起了眉头。 四方魔境之中,南风双腿盘坐,虽然面色通红,但看样子理智清晰,他看了一眼凤九,道:“呆在那里别动。” 这句话的语气和感觉,凤九似曾相识,但与南风说话的感觉不同,是谁呢······ 未完待续 第156章 文昌帝君历劫成功,凤九也顺利的回到了神族; 风萧萧,雨霖霖。寒荒国罕见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是寒荒国生存了世世代代的人们从没听说过的事情,不是漫天白雪,而是瓢泼大雨。 这大雨的阵势似乎是要立刻融化万年冰山似的。 四方魔境之外,四位看得分明,除了凤九和南风待得地方,魔境之内全是雾气淋淋。 凤九站在一边,南风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满目通红。 在叮嘱完凤九之后,他闭上眼睛······ 凤九眼看着南风周围有种暗流涌动的感觉,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缘故,但听见南风方才的叮嘱,凤九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风起云涌,草摇树摇。四方魔境之内,凤九和南风所在的地方颇有种风起云涌的感觉。佛陀在外轻轻“嗯”了一句。 随着这一声像是叹息又像是豁然的语气,四方魔境之内,南风瞬间睁开眼,双手同时从膝盖上抬起,两股强大的仙泽在手掌之间涌动,只一瞬间,那原本在双手之间的仙泽就疯狂的向四面八方奔涌,就连在不远处站着的凤九都忍不住下意识的用双手挡在面前,有些惊讶,却不慌张。 凤九的反应还算冷静,可四方魔境之外的东华帝君的反应就不那么淡定了。 看见奔涌的仙泽,又看见凤九被那强大的仙泽冲击的踉跄几步,东华帝君看在眼里脑海中却闪现了千百年前在锁妖塔里的情形:那时候凤九慌张无比,惊吓无比。那时候看见锁妖塔里凤九的东华帝君还不知自己情感所中,却分明有强烈的担心涌上心头。 而此时此刻,东华帝君的担心更胜从前,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情感来源。 眼看着东华帝君有些分心,手中的仙泽也有限飘忽,白真上神道:“帝君,凤九无碍。” 东华帝君没有理会白真上神,但手中涌动的仙泽已经开始恢复如常。魔境之内,南风手中的仙泽不断奔涌,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瞬间就要冲破那四面透明的屏障······ 凤九南风之外,寒荒国的雨势更加大,雪境之内竟有如此景象,寒荒国内的百姓们不仅没有避雨,反而纷纷走出户外欣赏这离奇的一幕。 四方魔境之内,凤九退至一个角落盘腿而坐,方才丧失的仙泽不知什么原因已经有逐渐恢复的迹象,她做着如南风方才一样的动作屏气凝神,而南风双手的仙泽还在不断外溢,四方魔境之外,寒荒国之内竟然肉眼可见的发现了一些焦黄和青绿······ 后来人们说,都是这一场雨,让整个寒荒国如沐春风。可他们不知道,那一场雨其实也是在等候南风轻拂,春满寒荒。 后来的场景和发生的事是从缓了三天神才恢复神智的魔君口中传出来的:那日被困在四方魔境之内的除了青丘女君白凤九之外,还有一个文昌帝君。只不过在那之前文昌帝君是暂固了法术下凡历劫的南风,若非梵境佛陀和东华帝君的仙泽衬托,也幸亏有青丘女君给昏迷的文昌帝君渡了仙气使得文昌帝君的仙泽一点点复苏,那日恐怕女君和文昌帝君都要被冰冻在四方魔境之内了。 而在那日之后,四方魔境冰消雪融,渡劫成功的文昌帝君却周身泛着金色的仙泽,东华帝君那时候没功夫看他,倒是佛陀笑眯眯的频频点头。 东华帝君的那一门心思,确实扎扎实实的放在了凤九身上。 未完待续 第157章 白浅夜华即将归来,凤九也结束了修炼 听说,魔君回到魔族之后,整整用了三日的时间仿佛才算是彻底捋清楚了那日的情形,也终于是通过那一日的事情心中算是知道了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是如何的另眼相待的。 而经过灵山梵境这一遭经历,魔君更是转了心性一般,突然在自己那不争气没脑子的妹妹与临危不乱又颇受东华帝君青睐的青丘女君之间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也彻底明白了,从前自己绝对是被他那没脑子且一厢情愿的妹妹姬蘅骗了。从前在姬蘅的描述中,魔君以为东华帝君对青丘女君只是另眼相看一些,那日魔君在梵境四方魔境之外将东华帝君的情状看的一清二楚,他是真明白了,东华帝君那不是对青丘女君另眼相待,而是倾心相待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魔君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平静了,与神族和平相处魔族就能安宁;与东华帝君和平相处魔族也不至于全是才修补的混沌坑。 而九重天上,老天君最近看上去是有些不爽。不爽的原因尚不明确,只知道老天君脸色不好看,一连多日九重天的朝会上老天君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听着大家的汇报,没有表态,似乎是在跟自己较劲似的。不过即便如此神仙们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老天君的情绪变化,倒是对太晨宫这几日的动向很是关注。 连宋,在这九重天之上,身份尊贵,性格开朗,为神也算是和气,并且还很八卦。自从某日从下界回来之后便将那日在梵境的事三不五时的总挂在嘴边。从魔族传出来的消息实在是让连宋食髓知味,搅扰的他几乎夜不能寐。他也曾到太晨宫向东华帝君试探过,但很不幸,东华帝君并不理会他,并且,以东华帝君以往的脾气,连宋是完全可以预料到东华这个反应的。因此他也丝毫不气馁,试图通过八卦的方式了解事情的全貌,但也是没想到,这件事就连司命和重霖都不知道,倒是引的众神仙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 而顺利离开了四方魔境的凤九回到青丘后也进入了闭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九重天露面。联系起从魔族传来的消息,大家猜测莫不是帝君和女君之间发生了什么情感变化?可听说魔族公主不知什么原因一病不起,终日缠绵病榻,大家都说是因为被东华帝君伤了心。 回到神族的时间过的很快,夜华君和白浅也即将游历归来。九重天上一如往常没什么波澜没什么变化。东华帝君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出太晨宫了,而每每一想到那日在四方魔境之中凤九与南风,准确的说,应该是文昌帝君的一些交集东华帝君心情就会变的不大好。但毕竟如今文昌帝君已入梵境,不至于在帝君面前出现倒也算是慰藉了东华帝君的心情。只是自从出了魔境之后,凤九并未对那日的事情有过任何一句解释,这始终让东华帝君有些耿耿于怀,但因为他知道凤九正在闭关,索性没有计较,只是耐着性子等着,等到凤九出关。 一转眼已经到了五月,顺应天理自然,神族也逐渐进入了炎热的季节。凤九穿着轻薄的衣裳站在狐狸洞前的那株桃树下,粉色的花瓣不疲倦似的终年盛开,有些花瓣大约是忍受不了热热的天气,婉转的落在了凤九有些发青的衣裳上,在凤九面前,甚少着白衣的东华帝君清澈的如同夏日山涧的清泉一般。 未完待续 第158章 东华帝君难得穿正装去青丘与凤九约会; 五月清风撩人,青丘狐狸洞前的桃花开的更是灿烂。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白浅和夜华回来了,所以在这五月里大放异彩。 东华帝君一袭白衣眼里含情的看着凤九,有些日子不见,前些日子来往的人多,场合也不大清静,害得帝君都没有仔仔细细地看凤九。此时在这粉嫩柔美的桃花下,帝君轻声道:“瘦了些。” 凤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是吗?可能是最近太辛苦了些。” 帝君深以为然,道:“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凤九两眼放光,玩?这个词从向来人前严肃高冷的帝君口中说出来倒真是让凤九有些意外,顾不得思量其他,凤九立刻兴奋的应了下来。看着心上人开心,东华帝君心情就如同这初夏的阳光一般,柔软却又十分晴朗,普照着每一寸血脉。 一道紫色的光泽在青丘转瞬即逝,与之而来的却是一道青色的仙泽。华光退却,青衣飘然玄衣肃穆白浅像是对身旁的夜华道:“从没见过帝君着了白衣出来,今日倒是奇了。” 夜华似笑非笑,道:“也不算什么稀奇,有凤九在的地方帝君穿白衣几率更大。” 白浅会心一笑,道:“我这才回来凤九就又走了,没法子了,只有劳烦夜华君当一阵子伙夫咯。” 夜华笑了笑,道:“浅浅,我这个伙夫只是才当了一阵子吗?” 白浅抿嘴一笑,正要调侃,迷谷从狐狸洞出来,道:“姑姑,你们回来啦!” 白浅应了声,又问:“四哥最近没回来吗?” 迷谷想了想,道:“四叔一直都在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听说西海二皇子苏陌叶给四叔送了好些新制的茶,他们在十里桃林品茶呢。” 白浅笑道:“估摸着这段时间折颜可高兴了,我呀偏偏就不让他高兴。夜华,咱们去十里桃林找他们吧。” 夜华本就宠着白浅,况且去十里桃林也是极稀松平常的时期,他与白浅刚才游历回来本也是应该去瞧瞧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的,于是,夜华也是欣然同意。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迷谷倒是高兴坏了:毕竟作为迷谷树精若是姑姑和夜华太子都留下来,即便是夜华太子亲自动手,但也少不得得让他添把火。如今可好,他们去了十里桃林,自己的小命也就无虞了。 云树缦回鲜香四溢。凤九原本还纳闷向来不爱出门的帝君会带她去哪里玩呢,到了此处,凤九依然是没弄清楚此为何处。便道:“这是什么地方?” 东华帝君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地方,才要掐算却又放下了手,道:“管他什么地方,总之是个凡间。” 凤九笑了一下,道:“我还不知道是个凡间啊。” 东华帝君道:“听司命说,凡间有许多吃的玩的。我想着,你闷了这么长时间,大约也想出来玩一玩吧。” 凤九有些兴奋的转过身子看着帝君,道:“司命说的没错,凡间的确是有许多吃的玩的,不过司命也说过,东华帝君是最不讲人情的神仙。如今这是怎么了?转了性?” 凤九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转着,看着东华帝君让帝君一时之间有了极少出现的心慌意乱的感觉。 街市上尽是叫卖声,东华帝君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自言自语道:“司命居然如此说本君。” 此时,在九重天的司命星君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旁在给佛铃花浇水的重霖直着腰身问道:“司命你怕不是得了风寒吧?” 司命一脸匪夷所思,道:“凡人都想成为神仙是什么缘故?这九重天上无风无雨,冬日不会寒冷也没有春寒料峭,就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会风寒?” 重霖摇了摇头,道:“你这喷嚏打得还真是有风寒的意思。” 司命星君想了想,道:“今日没见着帝君?你知道帝君去了哪里嘛?” 重霖复又弯下身子打理佛铃花,道:“今日帝君难得着了一身白衣裳说是出去走走。” 司命想了想,道:“帝君着了白衣裳,出去走走?不用猜了,定是去了青丘。” 重霖颇有会心一笑的意思,两人不再说话,太晨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而此时正在凡间的东华帝君和凤九正携手在街市上走着。 未完待续 第159章 白浅夜华新婚燕尔,居然在十里桃林就亲亲我我起来; 十里桃林桃花灼灼,粉红十里更是在初夏的一片青翠中显得格外娇嫩。还没进桃林白浅和夜华便已经看见在十里桃林周围三三两两的神仙不在少数,不必多想,每一年这个时候十里桃林总有三世桃花始盛开的意思,因而引来许多有着浪漫情怀的神仙前来观赏。 不过大家也是知道折颜上神脾气的,因此只是在十里桃林最边缘的地带却不敢多踏入一步。虽说每次见到折颜上神的时候,折颜上神总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但大家心知肚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昆仑虚的墨渊战神、太晨宫的东华帝君连着青丘的白止帝君,这四位都是上古洪荒时期的尊神,个顶个的脾气不好惹,没人招惹他们的时候尚且正常,一旦有人招惹了,那便是老天君也是无可奈何的。想当年,还是老天君侧妃的素锦就因为手下的人抓伤了太晨宫的一只小狐狸被东华帝君责罚跪在长街好几个时辰,即便那里距离太晨宫有些距离,东华帝君也不没有派人盯着,但既是帝君开口罚了,那便是不敢偷奸耍滑丝毫的。 正因为知道了洪荒尊神们脾气都不好,这些神仙们虽然流连于十里桃林的美景,可是对于那灼灼桃花却是不敢轻薄半分的。 白浅看着这些个神仙不禁感叹:“这十里桃林的桃花终年开着,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怎么他们就如此感兴趣。” 夜华轻轻一笑,道:“这四海八荒又有几个人能从小在十里桃林长大,管折颜上神叫老凤凰的呢。” 夫妻俩的玩笑话着实也是大实话,却惹的白浅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一不留神笑出了声音,因此也毫不意外的引来了大家的注视。 三月青丘的白浅上神与九重天太子夜华大婚,大婚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大家都知道上神和夜华太子出去游历了,没想到才两个月二位就回来了。 这不,一瞧见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神仙们便三三两两凑到跟前,但因为听说青丘这位姑姑向来不爱走动,许是脾气也不大好,所以大家也只是走上前恭敬的打了招呼拜会一番便又轻松的继续赏花去了。生怕被大家缠着聊个不停的白浅和夜华连忙走入桃林深处,适时惊起了满天的桃花,让附近的神仙们再一次大饱眼福。 事实上,这一入桃林便飞起漫天桃花并不是折颜上神有什么浪漫情怀,单纯的是因为折颜上神设了一个仙障罢了,桃花漫天,就是有客入了桃林。 才走进桃林的白浅和夜华只行了四五步便突然听见几声大笑,那笑声爽朗的感觉有点陌生,既不像折颜上神一贯的儒雅低调,也不似白真上神开怀的清朗。白浅夜华加快脚步朝着桃林深处走去,没多时便看见了一个着着淡蓝色袍子又加了一个白色坎肩的男子,想来方才的笑声便是出自于他。 向来不爱走动的白浅上神或许认不得这位公子,但心怀四海八荒的夜华可是认得。即便他们俩都不认得也不要紧,那位公子站起身道:“折颜上神方才说夜华太子和白浅上神回来了,我原本不信,想着新婚燕尔再如何也要在外面多玩些时日才对,没成想,还真是你们。 夜华浅浅一笑,道:“浅浅记挂着大家,便回来了。” 那人正是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因为最近制得几泡新茶很是得意,因此特意在十里桃林说是要与折颜上神切磋茶艺实际上就是在等着大家夸他,今日看见了夜华和白浅,苏陌叶觉得或许四海八荒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可以更新一下了。 可是这位风流倜傥的二皇子大概忘记了,这白家的神仙,个个都是不容易夸人的神仙,自己的这一场白日梦到底是随着后海的落花消失不见罢了。 “两个月没见,小五,你倒是胖了些。”折颜上神打量了一下白浅和夜华,慢吞吞的说出了这句话,白浅上神抿着嘴,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对着夜华撒娇道:“我就说胖了,你还骗我。如今可好,信了你的话,到了十里桃林却被这老凤凰嘲笑。” 夜华君到底是有了太子妃的人了,平日里虽然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模样,这一次倒是十分活泼道:“我抱着,没觉得。” 向来以十七万岁高龄见过大世面的白浅上神在听到自己夫君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张白嫩嫩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起来,偏在此时,她那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四哥开了口:“你二人如此着急的回来,莫不是特意来告诉我们你们夫妻和睦以至于身体发福了吧?” 未完待续 第160章 东华吃醋翻旧帐,提起凤九和文昌帝君之间的浪漫史 五月正是初夏旖旎的时候,此处凡世更显热闹。凤九牵着东华的手走在江边。 街市上的花红柳绿似乎没有将凤九的兴趣吸引过去,她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悄悄地偷看一眼东华帝君。她实在想不明白,难道今日帝君当真是转性了? 五月的风吹到脸上有些温热,凤九的头发在肩膀后飞舞,她偷偷瞄了一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帝君,心里默默想着,莫非今日只是来凡间走走?那也当真无趣些,不过,无趣,不就是帝君的风格嘛。这么一想,凤九又释然了,帝君嘛,本就无趣。 不知不觉落日西斜,江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船只,装饰精美而又华丽,陪着夕阳的残红扑打水面上,正可谓半江瑟瑟半江红,也不知是夕阳余晖衬托还是船只流光溢彩的反射到江面,总之两两呼应十分好看。 凤九摇了摇东华的手,道:“天就要黑咯。我们,不回去吗?”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天边的落日,道:“玩够了?” 凤九顿时哑然,玩?这是玩吗?分明就是拖着她来走路。但面对东华帝君,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吐槽说出口,只道:“这凡间嘛,还得是我带着你玩才行,你没有经验。” 凤九一脸小傲娇,东华帝君扬起了嘴角。道:“既如此,那就请九儿你带着我这个无趣的人在凡间玩一玩吧。” 东华帝君说的云淡风轻的,但这后半句,分明是洞悉了凤九方才的腹诽,凤九一听,立刻转身面对着帝君,面带三分不悦的看着帝君道:“你又偷听我说话。” 一张小脸或许是因为被看穿了心思有点发红,东华帝君看着凤九,眼里还有远处的船只一点点在眼中模糊起来,东华帝君捏了捏凤九的手,道:“明明知道我会偷听,为什么不直接说给我听呢。” 分明是东华偷听在前,可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凤九不够坦荡。 夕阳落在了凤九的睫毛上,东华牵着凤九,道:“景色不错,不如泛舟江上?” 寻着东华帝君的目光凤九所见尽是一片橘色,泛舟江上,倒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江面上的船只纷纷亮起了花灯,不仅如此,更有清妙的丝竹管弦声从江面传来,她欣然点头。随后便看见了这个常年久居太晨宫不染红尘俗世的东华帝君像一个寻常的凡间男子一般与船家交谈还给了些银钱,却独独没有让船家跟着一同上船,只他与凤九二人走上了那众多华美唯独这一艘简约精致的船只上。 江水清月儿明,凤九坐在船上看着来往的风景,东华帝君坐在她对面只是看着凤九,好半天等到月明风清夕阳完全睡去之后,帝君道:“那日,你与文昌帝君便是如此吗?” 突然提到文昌帝君,凤九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东华。 她自从四方魔境出来之后,东华帝君对她只是贴心的关怀,却从未开口问过关于四方魔境那日的事情,凤九原本想着也没什么事发生,所以帝君不问也是常理,可闭关之前她曾听她小叔说那日在四方魔境之外,东华帝君全程是黑着脸的,凤九仔细的回忆了那日的事情,想了想,或许是帝君生气了吧,可帝君没问,凤九也不好直接提,万一说了,帝君反说在她心目中帝君是如此小气之人反倒不好。时间一长,凤九渐渐的也忘记了四方魔境之事情,更不肖在此刻花好月圆之夜想起什么了。 东华帝君见凤九依旧一脸疑惑,补充道:“从前在乐野之境,你不是曾与文昌帝君一同泛舟湖上吗?” 乐野之境,提起这个地方凤九的记忆之门总算是被打开了,那会自己还不知道容予就是文昌帝君,所以无论如何也作不得数吧。 凤九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也是脱口而出。 “那时候他是容予,可不是文昌帝君。况且,那日还有小叔在呢。”凤九一口气简明扼要的将那日的重点情况说了一遍,原以为东华帝君应该只是突然想起问问,这么一明明白白的回答便也就算了,谁知帝君开口便道:“怎么听起来,九儿是觉得那日你小叔在的不是时候?” 看着东华帝君一脸挑衅的神情凤九算是回过神明白了:今日的东华帝君,是要翻旧账了! 未完待续 第161章 东华帝君吃醋,被凤九一眼看穿; 帝君是从何时起对凤九动心起念的呢? 实在锁妖塔还是在那日酒后凤九偷亲了他? 亦或是,在帝君拿到白浅上神留下的封印东皇钟的册子时? 总而言之,在以上的那些种种时刻,帝君是完全没有察觉的,他坚信三生石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自己也一定不会对什么人会生出爱慕之心。可这世间的事情即便是神明也不能免俗,三生石上从前或许没有因缘际会,但奈何有执着人,偏偏化开了冰天雪地,揉碎了一池春水。 东华帝君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帝君的面前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有两盏甜酒和凡间时兴的瓜果。 夜幕拖着长长的星河携着皓月一同降临,这江面上却是有种不夜天的感觉。丝竹慢舞,红袖缦回。满江的灯红酒绿透过江水折射在众人的脸庞和眼眸。帝君看着凤九,眼中的神情凤九看的不真切,可是自打方才凤九反应过来帝君这是在翻旧帐之后,这小狐狸的触觉味觉等等各种感官都一并变的灵敏起来,她琢磨着,帝君前些日子不曾问不曾说,大概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吧,今日这情形······ 想着,凤九扭头看了看四周。江面虽然船只不少,可好在江面之大,船只画舫之间倒是隔着些距离,果然是个翻旧账的好地方。 根据经验,以往遇到这种事情跟着对方的思路走总是会让自己无路可走,从前她就错了不少,如今可不能如此。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凤九今日算是领悟到了。 “唔,帝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在吃醋?” 凤九蜷起一条腿,然后又将自己的一只胳膊顺势撑在膝盖上小小的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这副模样,倒真是像足凡间那种调戏良家女子的市井浪荡子。 不过凡间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眼下凤九这副样子在对面的东华帝君看来,却是率真可爱的要紧,只不过这么一张率真可爱的脸,却说了一句帝君从未察觉也不想承认的话。 吃醋!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堂堂东华帝君!怎么可能吃醋! 可若不是吃醋,自己做什么非要在问了司命星君这几日凡间哪一处花灯最盛,画舫最多呢? 帝君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做声。 凤九道:“帝君,你怎么不说话?” 帝君心里苦笑了一下,此情此景还要说什么,四方魔境之中,凤九何故要给文昌渡仙气他心知肚明,出了四方魔境之后凤九的举动更是无需赘言,今日之举,终究还是自己的问题。想不到,他堂堂东华帝君,曾在战场上毫不迟疑的东华紫府少阳君竟然会有这种情绪。 帝君又笑了,他轻轻说道:“九儿,吃醋这种事情,本君也是可以体验一下的。” 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在吃醋,可偏偏要把这吃醋的情绪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倒弄的自己真的只是为了体验人间七情六欲的体验派似的。凤九也笑了,她的帝君还真是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十里桃林。 粉红色的仙泽在桃林上空蔓延着,白浅问折颜:“每日这么多人来参观,你竟然也在桃林坐得住,就没想着出去避避清静?” 折颜还未及开口,一旁的白真上神率先开了口,道:“小五,这你就不懂了,为人为神都一样,年纪大了总是喜欢热闹的。” 说完,白真上神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悠然自得的放下茶杯,又拿起了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又道:“苏陌叶,你此番的茶叶火候倒是掌握的极好,温润绵香多了些。” 坐在另一边的折颜上神此时颇有种隐忍不发或者一触即发的意思,自己活了这么久年纪确实是大些,可听白真这么一说,自己蓦然有一种吹灯拔蜡的悲戚之感,尤其在此刻,与他差不多年岁的神仙,东华帝君正带着小凤九浪漫去了,墨渊在昆仑虚也有一众弟子整日伺候着,就连方才说了这恶毒话的白真的阿爹白止帝君正带着自己曾经的心上人游山玩水游历四方去了,独独自己在此处好心好意陪着这几个小辈,却还被如此不贴心的挑逗。如此一想,折颜更是悲从中来······ 未完待续 第162章 成玉猜测东华帝君和凤九好事将近; 话说,这洪荒尊神,谁还没个脾气什么的。只不过,墨渊上神向来心如止水,自从白浅和夜华大婚之后更是有种波澜不惊的感觉;而东华帝君面对凤九的调皮,大多时候也是源于宠爱也就甘之如饴了;但折颜上神可不,他是一定要还回去的,当然这或许也是折颜上神在与白止帝君争夺凝裳的时候惜败的重要原因吧:对旁人的事,折颜上神可谓是风月导师,对自己的事情,折颜上神可谓是有着自段姻缘的特殊技能吧。 “是啊是啊,想来我与墨渊相差无几,白浅又是墨渊的小弟子,与夜华差了七万岁,真真你嘛,比白浅又再年长个几万岁,想来想去,咱们这些神仙,恐怕也就苏陌叶和······夜华君的年纪小一些。” 折颜故意将苏陌叶和夜华君拖下水,其心可见狠毒。 白浅从前是介意夜华比自己小一些的,如今好不容易没人说了自己也不那么在意了,偏偏折颜又在苏陌叶面前说了此话,而自己这完全是属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情况。于是白浅白了折颜一眼,道:“老凤凰,你少说些话别说是良配了,就算是给这四海八荒再添一只小凤凰的功夫都有了,何至于今时今日明知帝君都铁树开花了你还在这里枯坐着喝茶!” 要么说白家人护内呢,这护起来,言辞简直是有些恶毒。折颜听到白浅这么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随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这里的“你们”不知道具体指谁,但人家白浅就有种十里桃林主人的气势,道:“都别走了,晚饭还没吃呢,大家难得相聚,今日就在桃林小聚吧。” 说完,白浅便悠然的飘到了一棵桃树上躺下小憩,折颜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是无可奈何······ 而此时在凡间,那悠悠江面上,丝竹声渐弱,花灯灭了最夺目的光,只留下一些精巧的花灯点缀这漫漫的江面。 凤九在东华帝君怀里睡着了,方才几盏淡酒下肚,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许是江面的清风吹乱了脑袋,至于怎么就在帝君怀里睡着的,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所谓好雨知时节,今晚的雨大概也有些这个意思。一滴滴小雨点温柔的敲打着江面,怀里的人睡的好像有些不安。 东华帝君看着睫毛抖动的凤九,伸出手一挥,一道紫色的光泽后便出现在了那个南天门。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东华帝君双手抱着的,正是青丘女君,帝君白衣胜雪,女君略青的衣裳似乎要将那淡淡的一抹颜色揉进帝君的衣裳中似的,交叠在一起,真可谓美轮美奂。 不过,女君好像是睡着了。 大家看着一身白衣的帝君迎着九重天上微微的清风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君,脸上有一种不可描述的表情,似乎是喜悦,可似乎又想压抑着,朝着太晨宫一步步走了过去。 真是活久见!谁能想到掌握天下生死六道轮回的东华帝君向来对女仙不多看一眼的,在有了青丘女君后帝君的行为真是屡屡让人大跌眼镜,不仅仅是宫娥仙子们,就连此刻原本粘着成玉的连宋在与成玉拉扯的过程中看到了这一幕都惊讶的久久没有合上自己的嘴,好半晌才好像是对着身边的成玉问了一句:“方才我没看错吧?那是帝君吧?” 成玉好像也没回过神,虽然她早就料定帝君对凤九一定是有情的,但揣测和真实发生在眼前还是让成玉难以平静。 这不足十万岁的小狐狸当真是把天地共主给拉下了万丈红尘之中,今日的行为还如此的······明目张胆,莫非,帝君和凤九好事将近了吗! 未完待续 第163章 重霖助攻东华帝君,追问凤九是不是最近有喜事发生; 初夏的暖风带着些许温润,混着轻微的檀香钻入太晨宫的角角落落,重霖端着煮好的茶刚走到帝君寝殿恰看见帝君的卧榻之上,帝君一袭白衣斜躺在那里,身子里侧还有一个人,重霖眉眼一笑,拿着茶小心翼翼的退后,尽可能的不惊起一片树叶的样子。 太晨宫此刻风光旖旎,重霖将手中的新茶放在六角亭,自己垂着手歪着头迎接着九重天的阳光。司命星君打眼一瞧,道:“夕阳无限好啊。” 重霖道:“帝君这几日心情应该很好。” 司命星君不愧是看惯了人间的情态,微微一笑,道:“我想也是。” 次日,灵鸟的啼鸣声在九重天响起。东华帝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裹在云被里睡的安稳的小狐狸,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蜜意。而重霖连续两次都看着帝君和凤九这样的姿势,于是这一次没有捧着热茶的重霖总算是轻装退步,悄悄的退到了寝殿至少十米开外的地方迎接着清晨的雨露。 而帝君看着凤九微微的一笑,而后眼神微微朝后挪动片刻后便轻轻的起身走出了寝殿。 司命和重霖这两日更是喜气洋洋的样子,这两日太晨宫简直成为了九重天上的热点话题,虽然大家不敢当着帝君的面说什么,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传言或许就会成真也未可知。 但这传言让司命星君和重霖有些兴奋,心情也非常好。这不,就连看见帝君他俩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倒是帝君开了口,道:“你们俩今日,似乎是有些不一样。” 司命星君虽然觉得这传言会让帝君高兴,可跟在帝君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了解帝君的一部分心思的。 “我们是瞧着帝君今日的心情似乎是不错的样子,也就跟着一起高兴了起来。”司命一边拱手一边回着帝君的话。 帝君何等人,能不知道这两人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吗,只是帝君没心思揣测,只在此时对着重霖道:“去吩咐宫娥熬煮些粥什么的。” 帝君从不喝粥,今日的吩咐,即便是帝君不说,他们也知道是什么缘故。 于是,向来稳重的重霖仙官颇有些蹦蹦跳跳的意味奔走在太晨宫的各处。 凤九的清晨是被一阵香味扰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瞧着两个宫娥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上还捧着干净的衣裳。因为之前也在太晨宫小住过,所以此刻凤九倒是有些轻车熟路,唯一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只有今日这两位宫娥那浓的抹不开的笑意了。 原本以为这两位的笑意已经是凤九今日见到的奇事了,可当凤九看到向来板正的重霖眉眼间也尽是笑意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道:“重霖啊,九重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重霖看着六角亭迎着朝阳喝着粥吃着点心的凤九道:“殿下不知道。昨日是帝君抱着您回来的。” 哐啷一声,勺子落在碗上清脆的一声将凤九有些发愣的情绪揪了回来。凤九道:“大家都看见了?” “大家都看见了”。重霖忍着笑意回答道。 “大家可说什么了?”凤九小心翼翼的试探。 “大家都说,您和帝君,好事将近了。”重霖掩藏不住的喜悦让凤九微微有些发懵。可即便是发懵,凤九的脸上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却让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帝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重霖和凤九身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凤九微微扬起的嘴角。 是啊,好事将近。 可是帝君看起来却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164章 凤九想起白浅大婚那日东华对她说的那句谋杀亲夫 太晨宫的清风缭绕着凤九的发丝,米粥的温润香气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有烟火气息,一时间她失神,倒忘记了这里是九重天的太晨宫,是这世间中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 烟霞漫漫,草长莺飞。温朗的五月最令凤九心花怒放。蓦然间她想起了月前那一场浩大的婚礼,当时她湿漉漉地站在东华面前,是那个在青丘炎华洞睡了足足七万年之久的战神在那日脱口而出一句打趣之言,战神说,帝君的小娘子。 那日她因为和明葵打架冲撞了各路神仙,还好有东华帝君在前才得以完全脱身,可那日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吧,在跳下云端的一刻虽然听见了战神墨渊开口说话,可听的却不真切。又担心着怕自己当时的作为被爷爷训斥,故而在见到爷爷之时顾不得其他,只顾着撒娇装傻蒙混过关。如今想起来,墨渊战神那日说的,好像的的确确就是‘帝君的小娘子’这个说法啊。 凤九没来由地笑了起来,重霖只以为是自己方才那句‘好事将近’说到了凤九的心坎上,全然不知这位性子欢脱的女君殿下的思绪已经想到了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小姑娘一旦陷入了甜蜜便会彻底沉浸在某一个时刻。凤九此时又突然想起来那句“白凤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不由得,凤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那日自己真是太紧张了,居然只注意到了帝君那高冷的声音带着不悦地唤她的全名,满心以为帝君生气了,要处罚她,可完全忘记了或者准确的说是完全忽视了那句“谋杀亲夫”。 白凤九啊白凤九,你怎么可以迟钝到这个地步啊!凤九暗自喟叹,却在感叹之余无意识地朝着左边瞟了一眼,恰好将那一抹紫色慢慢填进了眼中。 她对着东华帝君甜甜的一笑,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开,遥遥看着,甜美又妩媚。 东华帝君原本有些惆怅和担忧,但就在与凤九对视的那一眼时方才惆怅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帝君走到六角亭,重霖识趣地退下,帝君看着凤九,道:“昨晚睡得好吗?” 这一问不要紧,凤九方才平息了的红晕顷刻间又飞上了脸颊。昨晚。昨晚自己何时睡着的不知道,自己被帝君抱着回来的,自己也不知道,且今日一早自己是在帝君的寝殿醒来的,身上裹着的还是帝君的云被,也不知昨晚自己有没有什么丢脸的举动。凤九这样胡乱猜测着,忘记了回复帝君的话。 “九儿,你在想什么?”帝君的声音总是能让凤九跑到云外的思绪飘回来。 “帝君,昨晚我睡得很好,你呢?”因为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凤九特意试探一下。 东华帝君仿佛是看穿了凤九的心思,道:“我昨晚睡得也很好。” 凤九点点头,手中无意识地搅动着米粥,帝君道:“你姑姑回来了,用完早膳我陪你回去看看你姑姑。” 一听见自己姑姑回来了凤九便立刻将方才的害羞与矜持抛到了脑后,又听帝君要陪着自己一同回青丘,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这不,原本还剩下一大半的米粥被她三下五除二吃了干净,随后又与帝君玩闹了一会,看着帝君在书房忙碌片刻,两人又一同离开太晨宫前往南天门直奔青丘。 五月的青丘最美,一片青绿包围,又有层层仙泽护佑,白浅和夜华昨晚回来的晚,不仅自己回来了,连带着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也一并被他们拖了回来,就连闲散惯了了西海二皇子苏陌叶也来了青丘,这一日的青丘可谓是极尽热闹,而苏陌叶在错过了想与帝君一道前往乐野之境的机会后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青丘与东华帝君见面,并且还有了如此“亲密接触”。 未完待续 第165章 东华帝君暂时不能娶凤九,折颜便劝他与凤九保持距离 本就是情暖的月份,因为有了诸位神仙的到来显的这日子更加迷人,难怪十亿凡世红尘众人都想成仙,且不说这成仙日子逍遥,光是神族那独特的景致就足以让凡人流连忘返了。 东华帝君和凤九才到青丘就见到了坐在桃树下盘着腿发呆的折颜上神,不知是昨夜的宿醉未醒还是今朝起的过早,此刻的折颜上神目光稍显涣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实在是不怎么潇洒,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帝君和凤九的出现,直到凤九站在折颜身边碰了碰折颜的衣裳他才反应过来。 “呦,今日倒是奇了,你怎么来了?” 一回过神的折颜上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派头,看着东华帝君问出这么一句话。 帝君倒也是似乎看惯了这副吊儿郎当模样的折颜,道:“陪九儿回来看看她姑姑。” 折颜一听这话瞬间打起精神,盘着的双腿也从舒展开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东华帝君,顿了顿才叹道:“帝君,你如今这话,道不像是东华帝君。” 帝君斜瞟了一眼折颜没说别的话,可折颜知道,这意思就是在等他后面的话。于是,折颜也并不绕弯子,继续说道:“分明是不理红尘的东华帝君,如今倒好,这开口闭口都是凤九丫头,俨然一副已经将她迎娶进了太晨宫似的。” 折颜上神这话说的倒是丝毫不含糊,也不在乎凤九作为一个女儿家本人还在现场会不会不好意思。 果然,虽然折颜上神的话是有那么一些些缘由的,可凤九听起来到底是有些害羞的,脸上飞快的跃起了两团红晕,瞪着眼睛看着折颜道:“老凤凰,这才多久不见,你真是为神不尊!” 折颜上神一听凤九这话,立刻笑了,看着凤九道:“我既是为神不尊,那你倒是说说,东华帝君这算是什么?” 是调笑,可即便是调笑,凤九也是没法子再说什么了。索性一掉头直接往狐狸洞中跑过去,留下折颜上神和东华帝君两人一身清朗的站在那一树粉嘟嘟的桃树下,吹着青丘清晨的风,映着刚刚跃起的晨光。 “帝君啊,说真的,你有考虑过什么时候迎娶这小丫头吗?”折颜上神到底是白家自己人,这张口闭口都是为着白家人着想。 东华帝君看着湖面上被清风撩扰起的一层层涟漪不说话,折颜上神见此情形只想着是帝君还没有做好准备,于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二人总是这样出双入对,难免叫人多想。既然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这距离恐怕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下吧。” 折颜上神此番话的意思很明白,整个青丘谁不知道凤九对东华帝君的情谊之深,可四海八荒之内,又有谁不知道东华帝君对于三界之内的重要意义和影响。作为与帝君一个时代的尊神,折颜上神实在是担着两份心,一来是明知帝君的担子,也知道那三生石上的情形如今依然不太乐观,二来是明知凤九对帝君情根深种。若是将来出现任何一点岔子,两人阴差阳错也罢,受尽磨难也好,若是熬过去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没有撑过去,只怕对于两人来说都将是一次十分沉重的打击,而东华帝君的安危和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影响着四海八荒。这一点,折颜明白,东华帝君更明白。 帝君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折颜的好意他是明白的,为着这只小狐狸,青丘上下可谓是操碎了心,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揪心万分呢。 原以为四方魔境之内是凤九的劫,可后来知道,那与凤九无关,那么,凤九的劫难在哪里呢?东华帝君即便是料事准确,可关于凤九,他从不掐算,从不占卜。 未完待续 第166章 折颜说东华帝君是四海八荒的红人,到哪里都有追随者 今日对于西海二皇子苏陌叶来说,真可谓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曾在数月前十里桃林中,折颜上神曾提到乐野之境,说起要约着东华帝君一同前往,当时的苏陌叶很是兴奋,但最后的结果却让苏陌叶很伤情。 今日,很是不一样。 才睡醒的苏陌叶踉踉跄跄走出卧房,凤九和白浅正在狐狸洞中聊着什么,两人眉飞色舞聊的不亦乐乎,两人身边摆着好些物件玩意儿,凤九时不时拿一个在手中把玩,苏陌叶看到白浅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昨日是在一起喝酒的,但是看到凤九苏陌叶倒是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瞬间酒醒,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凤九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凤九一听这话,扑哧笑出了声,道:“这可是青丘,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怎么如今倒是你问我了?” 苏陌叶不清醒的摇了摇了头,然后恍然大悟,道:“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 凤九倒也不在乎,道:“二皇子,你风流倜傥的名声可是在四海八荒都极富盛名的,可此情此景,却有点让人觉得名不副实喔。” 苏陌叶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装束,随即明白过来了,自己今日可不是有些邋遢了嘛。 苏陌叶笑了,立刻拱手对着凤九和白浅上神一本正经道:“凤九女君教诲的是!在下这就去洗漱一番。” 凤九和白浅上神对视一笑,凤九继续道:“二皇子快去,否则等会见到帝君,只怕是有损二皇子形象啊。“ 凤九这倒是调侃,但是却是实实在在提醒了二皇子东华帝君来了,这副样子见帝君,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且不合时宜。 凤九本是好心,苏陌叶却立刻两眼放光道:“东华帝君来了?” 得到凤九肯定的表时候,苏陌叶立刻像是安了弹簧似的冲出了洞外,眼睛里还没细细地看着东华帝君的脸只是看到了背影,和折颜上神站在一起,两个欣长的背影在一起,一个乌发清扬一个银丝溯光。 苏陌叶整理了衣裳和头发,衣冠楚楚的模样,便又拱着手对着两位尊神的背影道:“西海苏陌叶拜见东华帝君、折颜上神。” 折颜上神嘴角一扬,瞟了一眼东华帝君道:“瞧瞧,你可真是四海八荒的大红人。到哪都是你的追随者。” 东华帝君看了折颜一眼,然后转身看着苏陌叶道:“免礼吧。听说你极擅制茶?“ 向来言辞流利的苏陌叶今日或许是因为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时之间仿佛忘记了从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二皇子,听到偶像对自己的夸奖反倒木讷害羞了起来,道:“哪里哪里,帝君过奖了,过奖了。” 幸亏有折颜这个虽然足不出书里桃林确是情商在线的神仙在,道:“我说苏陌叶,帝君可是极少称赞人的,既然是称赞了你,这这制茶的手艺又只是听说,所谓耳听之而为虚,你的茶带了吗?煮来大家尝一尝。” 苏陌叶这才如醍醐灌顶,连连道:“带了带了,我这就去煮,帝君且尝一尝,若有不好,再烦请给我指点指点。” 苏陌叶还未等帝君开口一溜烟便没了踪影,恰好此时凤九和白浅一同出来,还没瞧见苏陌叶本尊就见着一阵带颜色的风钻进了狐狸洞,俨然是把青丘的狐狸洞当作自己的西海了。 凤九愣道:“怎么会是?苏陌叶这是怎么了?” 折颜一笑,道:“这不是着急忙慌的给他的偶像煮茶去了吗?” 凤九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今日苏陌叶总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折颜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候白真上神从狐狸洞出来了,一副莫名其妙的开口道:“苏陌叶这是怎么了?怎么魔怔了似的,一进洞就问我茶具都在哪里,我给他说了在哪之后,他整个人都疯了,现在正在仔细挑选着呢。” 凤九走了过去,一把搀着白真上神,道:“小叔,你只看到了苏陌叶,就没看到我吗?” 凤九眨着眼睛看着白真,白真道:“我自然是看到你了,我不仅看到你了,我还看到了东华帝君今日居然也光临青丘了。” 白真上神的话说完,苏陌叶从狐狸洞跑了出来,道:“大家都醒了,那就好了,正好,我这有一包新茶,你们尝尝。” 青丘的清风不断吹拂着每一寸草地,几位神仙一直在青丘待到了正午,本来还要继续在一起的,折颜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可席间苏陌叶那时不时看向帝君的眼神让凤九实在是不安,再加上他小叔和折颜从小就好的关系,凤九觉得,帝君可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便找了各种理由催促帝君回了太晨宫,那副急不可耐不想让帝君多待一刻钟的念头表现的过于明显了,以至于东华帝君回到太晨宫之后依旧是满腹狐疑,十分不解,今日他的小狐狸是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167章 东华帝君满腹牢骚,委屈巴巴地说自己被凤九赶回来了 五月的九重天依旧波澜不惊,司命星君今日很是惬意。都说太晨宫的景色是九重天景色之最,凤九从前没感受到,不过司命星君倒是一直乐在其中。想着今日东华帝君与凤九一同去了青丘,而青丘那里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是已经回来了,因此今日帝君多半是不会回来了,幸好在很多年前凤九殿下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的建造了一个小阁楼,青丘,住处倒是颇多。 司命星君此时正坐在一片银华树之下,这银华树常年开着棠红和嫣紫的花朵,一树树配着灰白的树干树枝,远远看着霎是美丽。司命星君坐在那树下拿着一壶酒和重霖坐在一起闲聊着,这二人是料定了今日东华帝君不会回来的,两个人真可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两人聊天正欢愉,太晨宫的小宫娥急匆匆朝着二人跑来,司命和重霖顿时警觉起来,坐起身子道:“如何?” 那小宫娥匆匆行了礼,道:“帝君回来了。” 司命和重霖一听到这五个字立刻站了起来,脸上还未及作出反应便已经是急匆匆跑向了东华帝君的太晨宫。 “帝君今日怎么回来了?”司命星君一边小跑一边问身边同样小跑的重霖,重霖也一同小跑着一边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同你一起喝酒呢嘛。” 司命星君不再说话,两人齐刷刷跑着,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到了宫门口。 才到门口时,司命星君和重霖便看见东华帝君独自一人站在院中,背影倒是瞧不出什么。司命星君和重霖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走进宫中,站在东华帝君身后,道:“拜见帝君。” 帝君淡淡的应了一声,却从这淡淡的应声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司命和重霖些许疑惑,司命星君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帝君···今日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问的倒是有些疑惑,东华帝君第一反应道:“本君何时回太晨宫难道还需要同谁打招呼吗?” 司命星君倒是跟着东华帝君有很长的年头了,因此对凤九和东华帝君的事情也比较了解,听着帝君此时此刻的话,司命星君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道:“听闻白浅上神和夜华太子回青丘了,估摸着今日青丘很热闹。” “本君何时是一个喜欢爱热闹的神仙了?” 东华帝君的话倒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至少没有不高兴的情绪。 司命星君继续道:“帝君自然不是爱热闹的神仙,可凤九殿下年纪小,估摸着今日应该开心得很呐。” 东华帝君转身,看着司命星君和重霖道:“她应该开心得很?” 虽是看着司命星君和重霖,可是倒不像是在跟他们说话,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司命不明,继续道:“帝君说什么?” 东华帝君没做声,重霖方才进门之时便已经嘱咐了宫娥去斟茶,此刻茶水正浓,东华帝君看了一眼托着茶水的宫娥然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走向了凤九素日里最爱的六角亭坐了下来,司命和重霖一同跟了过来。 司命此时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斟茶,重霖看了看天色掐了掐时间,道:“帝君,微臣去给帝君收拾寝殿。” 所谓收拾寝殿,不过是将寝殿内的熏香点燃,云幔放下,不过帝君倒是没那么多的讲究,重霖只需要将白檀点上即可。 一般情况下,重霖此举是不需要将此事特意禀报的,只是今日,他也着实有些不明白。如今的帝君与从前可不太一样了,都说恋爱中的人心思最难猜,重霖也没想到,就连堂堂的东华帝君谈起恋爱来也不能免俗。 帝君听了重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抱怨,说了一句:“本君也想留在青丘啊,可偏偏让人三催四请的赶了回来。” 这可不得了,这句话简直就是亘古未曾听见过,这四海八荒,能让东华帝君自嘲一个“赶”字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青丘凤九殿下一人,可依照青丘女君对东华帝君的爱慕,倒是真不至于会赶帝君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命和重霖面面相觑,虽然搞不明白帝君为何由此一语,但他们想着,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 人或是神仙总是有相通的,比方说心里若有什么委屈,即便是天大的委屈,但凡能说出口的,便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这不,这句牢骚帝君可算是发了出来,心情也好像豁然开朗一番,司命星君瞧着这向好的形式道:“帝君,今日想必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也在吧?” 未完待续 第168章 诛仙台有异象发生,神仙们都说是触怒了上苍; 随口一问,东华帝君倒是随口一答,只是极其平淡的“嗯”了一声,便就算是答了。 司命抬眼瞧了一眼重霖,重霖也不明白司命这番眼神的意思,索性也没有给回应。 司命眼神又落回桌上的茶具,一语不发斟茶,倒是东华帝君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道:“那西海的苏陌叶,他制茶倒是剖有些心得。” 意外的提起苏陌叶,这倒是让司命星君有些吃惊。 随后司命语气轻松道:“今日苏陌叶也在吧?” 东华帝君‘嗯’了一声,司命倒是更加惊喜,道:“想来今日那苏陌叶对您一定是极其热情极其殷勤吧?” 东华帝君端起茶,似乎是想了一下,道:“那倒是。” 司命星君道:“我就知道,这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啊早就对帝君倾慕不已,眼下好不容易见到帝君您,那还不激动坏了。” 东华帝君带着疑问的语气,道了一个”哦?“便低头喝了一口茶。 司命道:“帝君有所不知。数月前小仙奉命去乐野之境,因请折颜上神一同去便前往十里桃林,那时就见过西海二皇子苏陌叶,便知道了苏陌叶对帝君的倾慕。” 司命星君说完,帝君不做一声,司命接着说:“想来今日苏陌叶一定是对帝君十分热情呢。这苏陌叶在四海八荒之中可谓也是传说甚广的啊。” 显然重霖并不明白这个传说甚广是什么意思,东华帝君喝着茶也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司命索性继续说道:“咱们九重天上啊有连三殿下这个堪称“情圣”的神仙,那四海之内,也有一位堪称风流倜傥多情公子的人,这便是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啊。” 重霖一听此话,笑道:“哦!原来这位苏陌叶也是一个多情公子啊。” 司命星君笑了笑,道:“这倒是一个很准确的形容。多情公子,正是如此啊!且不说四海之内的女仙大多爱慕苏陌叶,就连不少男仙也多愿与其交往,那远的不说,就说那白真上神就与苏陌叶交好,屡屡与折颜上神闹不愉快那必是去了西海苏陌叶那里。” 司命如此说着,东华帝君手中的茶杯忽然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自顾自的挑起一边眉毛,大约四五秒的时间,自语道:“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的什么呀。” 随即便放下茶杯,一副了无心事的模样前往了书房。司命和重霖相互看了一眼,道:”帝君这是怎么了?“ 两人自然是摸不着头脑的,但此刻帝君心情好极了。原本今日被凤九三催四请的请了回来,满心的疑惑和不爽,此刻倒是瞬间了然,这小狐狸三催四请的不让自己留在青丘,原来是担心着那最没边际的事情,东华帝君坐在书桌前,手中的书翻的百无聊赖,想着今日的情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满脑子全是凤九今日的模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打量着自己和苏陌叶······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东华帝君躺在软榻上回想起今日折颜上神的话,何时娶小狐狸呢?东华帝君闭着眼睛在想着,思索着,盘算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向来无风无雨的九重天此刻风起云涌,诛仙台直指的天上更是云诡波谲雷鸣大作,诛仙台内有按耐不住的恶邪之气,那恶邪之气似乎已经是漫出了诛仙台,连带着诛仙台十里之内小仙根本无法靠近。 更甚还有,三生石静默的矗立在九重天上,向来是普照着万千阳光雨露的石头,今日却是被头顶上不知哪里来的天雷闪电左一道右一道的劈着。三生石倒是顽强,未见半点裂痕,但三生石上的姻缘泽辉却在今日不断翻涌着,金光闪烁,仔细看的话,金光之中还夹杂着些灰蒙蒙的气息,不容易发觉,钻进了三生石之中。 神仙们都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诛仙台原本对于神仙来说就是个不详的地方,如今这个不详的地方又有异象,周遭的神仙都在唠唠叨叨,说是尚不知什么事触怒了上苍,恐怕又有一阵风雨了······ 未完待续 第169章 凤九在桃树下练剑,东华帝君站在她身后欣赏; 诛仙台的风云变化万千,那直直对着诛仙台的那一片天更是黑云压迫几乎要塌下来似的,而三生石畔原本长着许多奇花异草,而此时却已经变的萎萎不鲜······ 周遭除了有不断入耳的议论声还有一个不知从哪里迸发的声音仿佛在嘶吼又仿佛是在讥笑······ 这,仿佛已经不是从前的九重天了; 这,仿佛是魔族炼狱; 不,是三界之炼狱······ 太晨宫的方向紫光漫天,那紫色的光泽好像是要与诛仙台与三生石上方那一片黑压压翻滚滚的黑云一较高下似的。 或许,这是一场风雨吧。 东华帝君猛然睁开眼时双眼已是通红,原本黑黝的瞳孔似乎也已经被满目的红光吞噬。 随着东华帝君的醒来,太晨宫方向的紫光逐渐变弱消失,但寝殿内的东华帝君双眼中的红色却尚未褪尽。 方才是一场梦。虽是一场梦,但东华帝君却明白这一场梦在这四海八荒能梦见的或许只有他了。想到这里东华帝君坐不住了。 他掀开云被,在那一瞬间一道紫光瞬间从寝殿夺门而出,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诛仙台。 紫光现身,不是旁人,正是东华帝君。而此时东华帝君的眼前,诛仙台一如从前,平静无波澜。除了常年盘旋在诛仙台的煞气之外,再无其他。 东华帝君站在那里看了一会若有所思,他踌躇着,眉头皱了一会,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瞬之间东华帝君便已经又到了三生石畔。只是这一次帝君并没有走近三生石,只是远远站着,观察了一下三生石畔的各种情况,而此刻的三生石畔也是一如从前,并无二致,只是静静的矗立在那。 东华帝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一步一步独自朝着太晨宫走着。 九重天的清晨即将要掀开,迎着微微的光泽,已经有宫娥的身影在九重天上活动了。 东华帝君回到太晨宫时重霖已经在园中舒展着肢体,一瞧见东华帝君重霖倒是很惊讶:“帝君今日怎么出去的这么早?” 帝君瞧了一眼,道:“醒得早,出去走走。” 重霖瞧着,总觉得帝君今日心情似乎不是那么好,不再多说,重霖立刻去准备早膳的一切,而东华帝君独自坐在了芬陀利池边上,这一次没有拿着鱼竿,只是坐在那里撑着脑袋似乎是在发呆,但是双眼却像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芬陀利池的白莲。 初夏清晨的风夹带着凉意,带着熹微的晨光一同来到了九重天,东华帝君的银发在阳光下总是格外耀眼,重霖从不远处走来手里端着茶水,东华帝君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这茶水,他想起了昨日在青丘的情形,不知凤九起来了没,想来或许这小狐狸昨日贪玩,应该睡晚了,今日也应该起晚了。 不知为何,此时东华帝君突然很想见凤九。看了看天色,觉得此时去似乎不合时宜,可觉得不合时宜,但东华帝君的双脚却并没有犹豫,似乎比他的脑袋更加的坚决。 想着凤九还未起来,东华帝君落在青丘的脚步十分轻巧,可才一入青丘,刚一瞧见狐狸洞前的那一树桃花便又瞧见了桃树下那一身粉红的小狐狸。 是了。没错,是帝君的小狐狸。 东华帝君眉目舒展,他先是在心中自嘲自己小看了小狐狸,接着便又是满心的欣赏,他的小狐狸从未让他失望。 桃树下的凤九一柄剑在手中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之间既有剑法的凌厉又有九尾狐特有的英气之美。 东华帝君悄步上前站在凤九不远处瞧着,已经很不错了,在凤九这个年纪能使得如此剑法,可见白家长辈没少用心。 桃花花瓣一片片落下,剑锋之间犹赖桃花,这让原本冷冽的剑气多了妩媚,只是一回身的时候却瞧见了紫衣尊神。凤九来不及收回剑,便在此一式之后,跑到紫衣尊神面前,道:“帝君,你怎么来了?” 东华帝君掏出自己的帕子为凤九擦拭额间的汗珠,道:“若不来,怎么能瞧见这一套漂亮的剑呢?” 凤九有些开心,一大早就瞧见帝君本就让她开心,此刻又听见帝君夸她,更是开心。 桃树下的景色实在好看,就连向来说话毒舌的折颜上神在小竹楼上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觉得心旷神怡。 是啊,郎才女貌,如何不让人赏心悦目啊! 未完待续 第170章 东华帝君在湖边戏弄凤九,两人对话被折颜全部听了去 小竹楼四周的花灯还有未燃尽烛火,配着花灯中的特意剪制下的花朵,温润的香气从花灯中涌出,散到空气中散了浓烈的香气,倒是轻柔绵软了不少,扑到鼻子中,更是让闻到的人心旷神怡。 折颜瞧着凤九和帝君他原本要下楼的脚倒是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窗前,折颜莫名想起了从前很遥远以前的事情。从前的事情真的太远了,远到折颜都快忘记了今夕何夕了,远到东华帝君那样以战止战对任何人任何事妥协的神仙都已经有了心上之人。 折颜看着西窗外的一片碧湖发起了呆,看上去是在发呆,但实际上折颜的脑海中倒是翻涌起了许多的回忆。 凤九拉着东华帝君的手,问道:“帝君,我觉得你今日心情不大好。” 凤九说的认真,东华帝君倒是也没怠慢,反牵过凤九的手,走到湖边道:“大约是昨晚没睡好吧。” “怎么了?为什么没睡好呀?”凤九语气有些焦急,眼神中更是担心中带着疑问。 东华帝君瞧了一眼凤九,一副鱼儿上钩的模样,然后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昨日九儿三催四请的把我从青丘赶了回去,大约是在青丘心情极好,回去之后反倒感觉有些冷清。” 冷清!凤九听了这话心里不禁笑翻了天。东华帝君谁不知道,几十万年甚少离开太晨宫,也从未听说过帝君觉得哪一日有丝毫觉得无趣或是冷清,今日这冷清二字,绝不是帝君的心声。 与帝君相处也有很长一些时间了,凤九对于眼前这个情感越来越丰富的尊神也逐渐的了解不少,帝君这是来抱怨她了! “帝君还会觉得冷清吗?”凤九看着帝君,眼神中满满的疑问。虽然是满满的疑问,但心中却是故意等着看帝君的反应。 帝君瞧着凤九的神情,他可是明白,眼前的小狐狸可不是从前的小狐狸了,眼前的小狐狸,已经是一只真正的狐狸了,已经学会了戏弄尊神了。 “本来是不觉得,不过昨日那苏陌叶大约是太热情,才使我回了太晨宫觉得太晨宫太过安静。”东华帝君竟然主动提起苏陌叶,这一下,算是帝君先发制人了。 昨日原本欢声笑语一整日,可瞧着苏陌叶对帝君的殷勤劲儿,那满眼的崇拜简直就是呼之欲出;那时凤九对面的折颜上神和她小叔白真上神两人又频频举杯,你来我往之间倒是有不少的情愫。 这情愫这感觉让凤九瞬间脑袋“嗡”了一下。看着苏陌叶的殷勤劲儿,又想起四海八荒对这位西海二皇子的传说顿时让凤九慌了起来。 于是,便有了东华帝君说的这句“三催四请赶回了太晨宫”这个说法,而此时东华帝君此时主动提起苏陌叶,凤九原本等着看帝君反应的但立刻心就乱了。 “帝君竟然如此喜欢苏陌叶啊。我还以为帝君不大喜欢男神仙呢。”凤九一边说,一边试探性的瞄了几眼东华帝君。 帝君将凤九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此时心中倒是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原来自始至终,逗狐狸这件事一直都是这么有趣的! “什么喜欢不喜欢,本君怎么会喜欢男仙。”东华帝君果然是尊神,方才逗了狐狸,此时好歹也要顺顺毛才行。 凤九一脸不信,道:“帝君既然不喜欢苏陌叶,那为何主动提起他。” 东华帝君一笑,看着凤九的眼睛,道:“我是不喜欢男仙,可总觉得苏陌叶并不像寻常男仙,倒是颇有女仙的气韵。” 这下可不得了!喜欢男仙这件事在凤九看来比喜欢女仙还是能容易接受一些的,但帝君说苏陌叶有女仙的气韵,这······莫非帝君有了别的心上人? 凤九此刻,彻底慌了。 然而,这两人的对话被同样望着碧湖却在小竹楼中站着的折颜上神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湖边的凤九慌乱不已,东华帝君满心的恶作剧的喜悦,竹楼的折颜更是笑的捂住了肚子笑弯了腰······ 未完待续 第171章 帝君向折颜提起诛仙台,折颜颇为吃惊; 谁都知道东华帝君是一位心思异于寻常神仙的神仙,可谁都不知道,东华帝君在面对自己心上人的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孩童心态,怎么说呢,简直是幼稚! 折颜在小竹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嘲笑东华帝君如此幼稚的行为一方面又感叹爱情的力量是真伟大。 正在此时,东华帝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折颜昨日宿在了青丘?” 折颜立刻收了止不住的笑意,屏息凝神再次听了起来。 “对啊,估计他这段时间都会在青丘,昨日他们和姑姑商量着要一起去昆仑虚探望墨渊上神呢。” 凤九的话也是一字不落的进了折颜的耳朵,突然又接着说道:“虽然说是要一起去昆仑虚,可是到现在大家好像都没起来。大概是昨晚喝的太多了吧。” 一阵沉默,折颜正好奇呢,又听见东华帝君道:“折颜可不是个惫懒的神仙。” 竹楼的折颜深深点头,觉得东华帝君这个判断及评价倒是真的很中肯,没想到虽然平时面如冰霜的东华帝君却依旧是一副公道心肠。折颜笑了笑,紧接着又听见东华帝君道:“不过那折颜啊,倒是个极爱听墙角的神仙。” 原本笑着的折颜顿时变了脸,这东华帝君啊,到底是心如其面! 折颜知道,自己再这么听下去是不行了,于是只好转身从小竹楼中出来,然后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对着东华帝君和凤九的背影道:“呦!没成想,今日倒是你们俩起的最早啊。” 凤九闻声转身,笑眯眯看着折颜道:“刚才说到你,你就起来了。” 折颜笑而不语,走到凤九和东华身边,道:“凤九啊,这早晨咱们餐风?” 凤九道:“是嗷,我都忘了。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做早饭。” 说着凤九便乐呵呵的往青丘狐狸洞跑,可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朝着东华帝君小跑而来,来到他面前,眼里带着星光,满眸的温柔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做。” 阳光轻柔的抚摸在两人的身上,折颜觉得,这世界的阳光与他无关,全是东华帝君和凤九的。 东华帝君笑着看着凤九道:“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这老神仙大概是忘了,方才出太晨宫的时候重霖叮嘱他早膳已经好了,但老神仙的原话是:“本君什么时候用过早膳?”那高冷和不屑的语气着实让重霖一秒回到了从前对东华帝君的印象,果然,好脾气、温柔的耐心都是只给凤九殿下一个人的,高冷残酷才是留给他们的。 凤九得了帝君如此甜蜜的话自然是欢欣鼓舞的走开了,留下折颜和帝君两人站在湖边。 折颜瞧着原本应该满面春风的东华帝君总觉得今日的东华有心事的样子,折颜道:“你这情绪不对啊。” 东华帝君不做声,折颜继续说道:“方才不是还谈笑风生你侬我侬的模样,现在这是怎么了?莫非离了凤九连句话都没有了吗?” 东华帝君若有所思道:“折颜,你可曾梦见过诛仙台?” 折颜一听此话方才的脸色变样,道:“诛仙台?那是天族的地方,我记得当年白浅还是素素的时候就是从那诛仙台跳下,才恢复了神识冲开了封印的。你怎么问其诛仙台了?” 东华帝君不做声,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或许也是因为东华帝君此时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折颜继续说道:“那诛仙台一直在九重天上,我向来不喜欢这九重天,甚少去。” 东华帝君看似云淡风轻地开口道:“昨夜啊,我做了一个梦。” 折颜有些疑惑的看了帝君一眼,正要开口,白真上神从狐狸洞出来了,折颜道:“今日去瞧瞧墨渊吧。” 东华帝君不置可否,看样子,是不拒绝吧。 而另一边的昆仑虚上,墨渊上神这几日静心凝神的在昆仑虚凝神打坐,估摸着,今日会比较热闹。 未完待续 第172章 东华帝君嘲笑墨渊上神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说九重天是十足十的仙境,那青丘和折颜的十里桃林就是不折不扣的世外桃源。相比于这两处,昆仑虚的情景倒像是回到了石器时代似的。 虽然昆仑虚上尽是清风白云,但大殿之中器物摆设一如远古,没有珍奇精美的材料制作而成,都是天地间浑然天成的东西发挥了作用,即便是寻常的石头摆在那里也显得是物华天宝,更显的天地之间的人杰地灵。 墨渊上神一身玄衣合拢坐在殿中,弟子们时不时的凑过来瞧瞧,今日师父有些奇怪,平日里他总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打坐看书,偶尔给他们指导一下仙术,今日倒是一改常态坐在了大殿中,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可昆仑虚自从墨渊上神回来之后常来的无非就是小十七,如今小十七跟着新婚的夫君一道游玩,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弟子们纳闷着却也没敢多问,吹拂着九层之巅的清风实在是让人神清气爽。墨渊上神的弟子们个个身着白衣站在大殿之外,一个个神采飞扬,远远瞧着当真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就连向来甚少夸人的东华帝君站在那祥云之上也说墨渊上神的这帮弟子着实个个优秀,又遭折颜上神打趣,说是东华帝君从前自己高冷不肯收徒弟,否则何至于今日看着别人的弟子空叹息。 东华帝君倒也是不急不恼,说自己虽然没有弟子,但毕竟如今也是有心上人相伴,不像墨渊上神,赔了夫人又折兵。 凤九是搞不明白这两人打的哑谜,尤其是这一句”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墨渊上神赔了的夫人是谁?折的兵又是谁? 但看着格外清新隽丽的昆仑虚,凤九倒是也没心思追问,她已经在心里默认,如折颜和帝君这样的老神仙,说话云里雾里的也是十分正常的,她白凤九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听不懂也就罢了。倒是白浅上神和四哥白真上神听了帝君这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说法,眼中的流露出的神情实在是有一种大为欣赏的意思,并且这欣赏的感觉帝君似乎也是有所察觉,转头一瞬与白真上神有了一个飞快的眼神交流,一瞬间电光火石······激情四射······ 白浅倒是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远远瞧着昆仑虚她就已经情绪高昂起来了。 昆仑虚大殿中,墨渊上神眉毛挑了挑,又再次不动神色,依旧端坐在那里。 不多时,昆仑虚周遭流光溢彩,道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并着东华帝君和凤九,就连大婚之后的白浅上神也和夜华太子一同回来了,一时之间,昆仑虚好不热闹! “拜见东华帝君、折颜上神。”弟子们倒是一贯的有礼客气。东华帝君挥了挥手,折颜上神说道:“你们师父呢?” 弟子们唯有大师兄开了口,道:“师父在殿中,今日一早似乎在等什么人呢。如此想来,可能是在等各位尊神吧,我这就去请师父。” 话毕,大师兄便没了踪影,白浅道:“大师兄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啊。不过这回了昆仑虚,也算是回家了。还用得着大师兄去请师父吗。” 说着白浅上神便朝着大殿走去。 夏日清风净朗,鸟鸣声声伴唱。今日的昆仑虚因为有了这么些欢声笑语一时之间那冰冷的石器似乎也已经生动了起来。 因为有段时间没有回昆仑虚了,白浅上神更是兴奋,带着凤九随着诸位师兄一同去了昆仑虚的别处。 大殿中因为没有了凤九白浅以及诸位弟子,一时之间反倒显得有些冷清。倒是墨渊上神开了口道:“你们今日怎么一道来了?” 折颜最是闲不住,道:“这不是惦念着你,所以来瞧瞧你吗?” 墨渊上神微微一笑,看着东华帝君,道:“帝君今日看起来,气色不佳啊。” 墨渊上神话音刚落,折颜上神倒是笑了,只是也没说话。东华帝君轻轻地放下茶杯,道:“昨晚做了一个梦。” 如果说折颜是一个向来爱开玩笑的神仙,那极少数难得的正经就一定是因为发生了大事。 因为帝君此刻的这句话,折颜上神连同墨渊上神和白真夜华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东华帝君做梦,一定非同小可! 未完待续 第173章 青丘护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夜华今日终于亲眼所见 众所周知,天族掌管着十亿凡尘,那凡尘之中不开化的芸芸众生诸多的贪嗔痴慢疑皆由天族各仙神统管着; 与凡间类似,神族的神仙们虽然各自有不一样的仙术能力,但在许多方面还是受到天族的统一制衡,如果非要有个缘由,大概就是那句:无规矩不成方圆吧。 虽然都受着制约,可也有那么几位,是没人管的着的。比方说今日在昆仑虚的几位尊神,几乎没人能管的了他们,而他们依旧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是源于他们作为神尊的自觉以及自律。 凡人寻常做梦,其若求告神明,无需讲明梦境神明便已知其梦境,根据其梦境推演之后的事情,以测俘获。 然而今日做梦的,是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的梦,没人能预测,更没人敢推测。 但大家也知道,向来不说自己事的东华帝君一旦开口,那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这不,东华帝君说了自己做的梦之后,一群神仙陷入了沉默。 大殿中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把大家疑惑的情绪调动之后,当事人东华帝君倒是又平静了一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生气。 也就是在那向来坐不住的折颜上神按耐不住的时候,东华帝君倒是开口了。 “诛仙台自新神纪距今也有几十万年了,这诛过的神仙倒是真的不少。” 墨渊上神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下来,站在殿中,听着帝君这一席话若有所思。 帝君又道:“犯了错的神仙,所犯之错,大约也超出了五毒。” 墨渊上神不做声,只是在思索什么似的;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互相看了一眼,不置一词,而向来和墨渊上神一样的夜华太子此刻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反应,但越是这样的神情亲近的神仙就越明了,夜华这是有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墨渊上神开口,道:“梦中可有异象?” 帝君喝了一口茶,道:“异声。但不是很大。应该是还在等时机。” 今日的话题说到这时,折颜等神仙倒是也明白了端倪。他皱着眉,道:“除了诛仙台,还有别的情况吗?” 东华帝君一听这话,原本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只不过,这情绪可不太好,因为帝君的眉头是皱着的。 东华帝君难得有些许犹豫,想了很久的样子,虽然没说出口,但墨渊上神已经猜到些许。 道:“三生石。” 东华帝君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但却没有反驳。 又是一片静谧,又是很长的沉默。 墨渊上神看着东华帝君,再一次说了一句震惊大家的话:“所以它只差一次天劫?” 东华帝君点点头,白真上神和夜华太子还没搞明白其中的关窍,折颜的脸色也已经越来越凝重了。 凤九和白浅一行回来了,手中倒是有不少的东西,看样子他们是下山了。墨渊上神收起了方才的一脸严肃,看着白浅等人手中的东西,微微皱着眉头,道:“究竟是谁来负责料理这些东西?” 白浅扬着头,道:“师父,这就不劳您操心啦,您就等着吃吧。” 说完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去了膳房,而在白浅身影即将消失的一瞬,白浅回过头对着夜华不断的使眼色,那意思可太明显不过了。 夜华倒是被白浅上神调教的很是心领神会,欣然起身朝着白浅的方向与他们一同走了。 “你不是喊着吃腻了我做的饭菜,想吃凤九做的吗,还把我喊来做什么?”夜华平静的说着。 白浅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我总不能让凤九一个人做那么多饭菜吧。毕竟东华帝君今日还在呢。” 夜华倒是不明白,他这媳妇儿,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东华帝君也被她当面训斥过,今日怎么怕起东华帝君了呢? 白浅似乎是看穿了夜华的心思,继续说道:“我可不是害怕东华帝君,只是因为凤九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可很显然,她瘦了些你没发现吗?她喜欢庖厨,今日让她参与她一定高兴,可终究是怕她累着了。” 白浅上神说完,夜华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浅浅啊,你果然还是最心疼凤九。难怪四海八荒都说青丘护内,今日倒是见识了。” 白浅笑的眉眼弯弯,道:“青丘护内,你也是内。” 未完待续 第174章 凤九东华在昆仑虚赏星星,夜华和白浅在昆仑虚抚琴 今日的昆仑虚,甚是热闹。 酒过三巡,花赏三遍。可即便如此,凤九还是觉得今日的帝君有些不大对劲。她总觉得帝君今日好像有些心事。 看着姑姑和姑父如今的苦尽甘来,凤九在想自己和帝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像她姑姑和姑父那般呢。她托着腮,目光落在了那铜墨色的酒壶上。 白浅瞧了一眼凤九,她还记得那一年昆仑虚飘了些雪,凤九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粉红的衣裳上面落了些雪花,一副可怜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疼。 那一日是凤九第一次见已经苏醒的墨渊上神,在那之前的七万年中,她见到的都是一身白衣头发披散的墨渊上神,静谧的沉睡在炎华洞中。那一日折颜和她小叔都在,和她姑姑一样,大家都高兴于墨渊上神的苏醒。于是那日折颜上神提议,在昆仑虚几人小酌了几杯。那时折颜还笑话凤九的酒量不及白浅的一星半点。这么些年过去了,如今凤九也可以同大家一起从宴开始到宴罢。 星子在天空闪烁,昆仑虚虽然距离九重天远,但距离天却是如此之近,就连往日的小星星在昆仑虚这里看过去竟也大了很多。 是宴会散罢。 凤九坐在阶梯上吹着初夏夜晚的清风散着酒意,东华帝君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白浅和夜华在另一边抚着墨渊上神的一把古琴,折颜则是和墨渊上神在棋盘上较量,还引得白真上神在一旁观战。几个弟子今日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享受夜晚的闲暇。 “帝君,你今日好像有心事。”凤九没有回头,仍是坐在阶梯上面对着满眼星河说了这句话,语气很笃定,她就是知道,帝君一定有心事。 “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聪明的?”一句调侃,满腔宠溺,重霖说的没错,东华帝君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凤九。 “所以,是真的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凤九转过头,眸子里闪着光,眼眸中的不是星光,是因为看见帝君后,彼此之间的相互辉映。 帝君不做声,只是看着凤九,他实在是有些矛盾,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此刻告诉凤九,她还那么小,有些事情说给她听一时半刻她未必理解反而徒增烦恼。 可若是不告诉她,她一定也会因此增加烦恼的。他的小狐狸他最是明白,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思有点重。 可这也怨不得她,毕竟如今她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小帝姬了,她如今是青丘五荒中最年轻的女君了。 凤九看着帝君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她还在等着,等着帝君的答案。 东华帝君抬脚,坐到凤九身边。 天阶夜色凉如水,我看牵牛织女星。如此美好的画面,大约也只有切实的神仙眷侣才能真正匹配了。 “九儿,若是与我在一起,怕遭受天劫吗?” 帝君的声音更像是夏夜清风,撩人又解腻。 凤九一本正经,看着东华帝君道:“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帝君的眼眸中有说不出的情绪,但这些情绪都只是被温柔包裹着。 很长一段时间,凤九每每想起这一晚帝君眼眸中的光都觉得温柔无比,这足以让她有足够的信心对抗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磨难。 而那晚回到太晨宫后的东华帝君却在当晚失眠了。 原本只是自己的推测,可如今看来,墨渊的话给了自己辅证,是福不是祸,是祸他东华帝君又何曾怕过! 只是现在,他要想一个相对安全的方案,他的小狐狸,实在还太小。 未完待续 第175章 东华帝君深夜到访昆仑虚究竟是为了什么? 凡人常说,福祸相依。 凤九少时常历四海八荒,对于神仙们的事情她大抵也了解很多,更何况少时家里还有他爷爷奶奶以及折颜上神这三个行走的上古史书,因此在少年时便已经对东华帝君的名号相当了解了。 谁也不会想到青丘的这一只最小的狐狸居然能和东华帝君产生了莫大的联系,包括白止帝君也未曾想过。 东华帝君也是如此。他将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就已经熄了红尘中所有的心思。可他没想到,原来仅仅是抹去名字还是不能熄灭红尘。遇上小狐狸,算是东华帝君这位天地共主的劫吧。 太晨宫中一片寂静。 东华帝君已经整整一日未踏出书房了,书房中的白檀香在刻着祥瑞兽的香炉里酝酿着烟气然后从精美的镂空中飘散出来,变成各种模样,又只在一瞬间消散不见了,只留下淡淡香气证明它的存在。 东华帝君坐在书房,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手中拿着一卷书,只是坐在房中没有说话。 那天的梦,他想了很久。身为天地共主,他的每一个梦都并非是空穴来风,而九重天的诛仙台,怨气太重。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灵气,诛仙台承载了九重天上最浓烈的怨气,但凡能从诛仙台跳下去的神仙,绝没有谁是满心欢喜的,即便是当年的白浅上神跳下诛仙台的时候也是满心的绝望。若非如此,那素锦也不会只是朝着诛仙台望了一眼便已经双目尽毁。 诛仙台怨气之深戾气之重是寻常神仙想不到的,一般的神仙莫说是靠近诛仙台,即便是平日里的闲聊也是不会谈起的,在寻常神仙看来,九重天已经是四海八荒最平静最安全的所在,至于其他,他们可从没想过。 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最是了解,天地万物凡是积累足够能量足够,便是定能成形。这诛仙台的怨气便是如此,这几十万年的积累已经足够,至于成形,现如今也已经差不多了。 那晚的梦境,不知是在向东华帝君示威还是在宣誓它的诞生,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一个好征兆。 而更奇怪的是,那梦境中偏偏出现了三生石。帝君终于是有些不安。 诛仙台毕竟沉默了如此之久,何以在这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凤九这几日倒是很安静,陪着她姑姑在青丘待着,用白浅上神的话来说,好久没有吃到凤九做的菜了,最近一定要好好补回来的。但实际上,白浅上神倒是吃的少,大多都是凤九吃掉了。眼看着凤九的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白浅上神也开始盘算着是该回到九重天了,毕竟夜华是九重天的太子,总是这样在四海八荒待着,是不大合规矩的。出嫁前,她阿娘叮嘱过她的。 自从那一日昆仑虚之后,墨渊上神也忙碌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已经很少开始打坐禅定了,时不时瞧瞧弟子的修为再就是去十里桃林和折颜不知做些什么。 夜色神浓,昆仑虚的月亮仿佛就在眼前,东华帝君深夜来访倒是让墨渊上神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帝君怎么来了?”看着帝君独自来此。 墨渊上神这次是真的疑惑。他看着一身紫衣的帝君,月光倾洒在他的银发上,白皙的脸上似乎也揉进了月光。 “睡不着,随便走走。” 东华帝君的话听起来很随意。 墨渊上神则是微微一笑,道:“正好。我也睡不着,正要随处走走。不如,同行?” 未完待续 第176章 东华帝君的梦境被揭开,一切因果再度轮回;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矣。 今夜倒是应了这句话。 堂堂天族战神和天地共主,两个叱咤风云的洪荒尊神居然在此夜晚并肩闲走,听上去实在逍遥,看上去也实在惬意。 只不过,这二位两人心中都明白,他们并不如表面上看着的那般逍遥。 其实,今晚不眠的神仙又何止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两人呢。 凤九在自己的小阁楼中可谓是辗转反侧。这几日虽然每天都陪在她姑姑身边,但凤九对于那晚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那日的帝君明显有心事,而那心事仿佛是就连墨渊上神和折颜上神都知道的,可她却不知道。她觉得她自己越来越粗心了,口口声声说着如何爱帝君,可是连帝君的心事都看不出来,这让凤九有些沮丧。 月光透过竹楼的窗子照了进来,凤九索性起身,顺手拿了一件外袍便走出了小竹楼。此刻的青丘静悄悄的,姑姑和姑父都睡了吧。凤九这么想着,独自走到了湖边。 湖面清凉,借着晚风轻轻扭动着湖水,在月光下湖面显得圣洁又清雅。凤九看着,脑袋里不断回想着那日在昆仑虚帝君的话,莫非,自己与帝君在一起,会有什么劫难发生?若是应在她白凤九身上,她自然是不怕的,可若是因此误了帝君害了帝君,那真是她白凤九无法承担的。帝君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四海八荒的安危,从前凤九不懂,可现在凤九明白了。 夏日里桃花的香味更加浓郁了。本来不会在夏日盛开的桃花偏偏生在了神族,那便是一年四季都能盛开灼灼的。花香时不时扑进了凤九的鼻子里,像是要抚慰凤九不安的情绪却弄巧成拙让凤九本就凌乱的思绪更加乱作一团。 一个轻巧的喷嚏猝不及防从凤九口鼻中跑了出来,小狐狸惯有的反应,抖了抖脑袋。 “明日去折颜那里打听打听吧。”凤九这么想着便又回到了小竹楼。 昆仑虚足足九层,此时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驻足在第三层,在一片浓郁的仙泽中看着满山的景色。 “帝君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催化诛仙台下的五毒气息?” 墨渊上神声音平静面色如常,东华帝君道:“大约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它成长的太快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此刻便将它压住呢?”墨渊上神极其难得的自言自语着,东华帝君道:“诛仙台,三生石,混沌初开便有了,灵气太盛,加之母神的一半神力,它本就是同天地而生,善恶本在一瞬之间,只可惜诛仙台承载了太多的怨气,它大概也是承载不了如此盛重的怨气才会将所有的灵力凝聚成形,只是还需要借助一些什么,但是什么呢。” 难得东华帝君说这么多话,可这样一说,倒是让墨渊上神茅塞顿开,他转身面对着东华帝君道:“三生石。是三生石。” 东华帝君有些疑惑的看着墨渊上神,三生石原本也是滋养它的灵力,怎么又成了加速它的恶魔呢。东华帝君一时没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墨渊上神紧接着说道:“我没说清楚。三生石上的姻缘自天地初开便已经定下,从未有过任何更改,现如今,你与凤九之间,明明无缘,但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若是和寻常的凡人或普通的神仙也就罢了,可你是天地共主,主宰三界的新生与毁灭。你的意念太强,她的执念又太深。凡事过犹不及,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原本是好事,却因为太深便成了五毒之一。你的能量,足以让它瞬间成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切因果本在一己之身。东华帝君此刻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未完待续 第177章 凤九发觉东华帝君异样,跑到十里桃林去向折颜求证 翌日又是云淡风轻。凤九起了个大早,大约也是因为昨晚根本没有好好的睡觉,因此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只是有些许熹微的晨光就已经在桃树下练了一套剑了。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此时凤九微微有些出汗,正垂手提着剑站在桃树下闭着眼睛享受着清风的吹拂。 青丘的清晨在无数的鸟鸣中拉开了序幕,白浅和夜华陆续走出了狐狸洞,迷谷今天可高兴了,因为他瞧见了凤九今日做好的早餐,原来一睁眼就有饭吃的感觉可真好。 清晨的美好时光在一壶热茶中开始也在茶盏凉透之后结束。凤九和白浅一同去了十里桃林,夜华则是带着小阿离去了昆仑虚。 十里桃花一片粉红,折颜躺在一棵桃树上闭目养神。凤九和白浅的到来让折颜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你们两个一起来,我这眼皮子都要跳的飞起来了。”虽然没有见到折颜本人,但他的声音已经贯穿在十里桃林里了。 凤九故意提高嗓门,道:“老凤凰,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小叔去了西海,我和姑姑怕你一个人无聊这才来陪你的,毕竟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 这一番说辞果然让向来自诩潇洒高雅的折颜上神再也躺不住了,带着一阵落花出现在了凤九和白浅面前。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夜华呢?”折颜的眼神看向了白浅,白浅道:“他去昆仑虚了。” 折颜点点头,转身朝着石桌一边走一边说:“那你们今日到我这来,不会又是贪图我这什么东西吧?” 白浅白了折颜上神一眼,道:“你这十里桃林除了桃子还有什么啊?” 凤九也随即附和着。折颜粉袖一挥,石桌上随即出现了一套茶具,接着便是神仙的一贯操作,将清冽的泉水引到茶壶中,不一会儿便有清幽的茶香冒了出来。 白浅在说着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折颜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个问题,倒是凤九一直显得坐立难安的模样。 好多年前在昆仑虚的夜晚,折颜和白真在一处下棋,白浅昂着脑袋瞪大眼睛故意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目的就是想让她四哥跟她出去说些悄悄话,为的就是让她四哥给她打个掩护好让她去也凡间瞧一瞧彼时正在凡间历劫的小夫君夜华太子。 今日凤九这坐立难安的模样倒是和那日的白浅简直如出一辙,折颜余光将其看在眼里,一举一动之间折颜倒是将凤九的心思猜到了六七分,只是他倒是坐得住,静静等着看看这小狐狸能忍到什么时候。 茶都喝了三杯了,白浅的故事也说的差不多了,凤九瞧着气氛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折颜啊,那日在昆仑虚,你觉不觉得,帝君有些不对劲啊。” 到底是问出来了,折颜立刻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对。” 凤九愣了片刻,又道:“所以你也觉得帝君有什么不对劲?” 折颜道:“对啊。” 凤九今天可真是有点不耐烦,平日里折颜说话很是痛快,今日真是蹦豆子似的,凤九白了一眼折颜,道:“那请问折颜上神,您是否知道帝君为什么不对劲呢?” 凤九装出一副认真讨教的模样令白浅发笑,白浅道:“折颜,你就别逗她了,你没瞧见凤九今日可是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白浅说完,喝了一口茶,眉眼间尽是心知肚明。 折颜倒也是一笑,道:“我倒是知道帝君有些不对劲,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帝君为什么不对劲。要我说,你跟帝君的关系,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 折颜倒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帝君亲自告诉凤九的,不过他估摸着,帝君大概率应该不会告诉凤九,按照东华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让凤九操心的。所以,作为中间人,折颜真是什么也不能说,只好搪塞到了东华帝君那里。 未完待续 第178章 白浅夜华蜜月归来,九重天喜气洋洋迎接太子妃; 这世上,最难解的便是心魔。 从前因为凤九的执念让帝君动了红尘心,专程下凡为她历劫,只为了圆她一个相守的念想,可帝君也因为对凤九的执念太深,导致这凡间历劫一遭未能按照既定的线路发展,从而导致帝君失去了近一半的法力,却又偏偏刚上东皇钟异动,最后的结果是夜华以元神祭了东皇钟。这细细说起来倒是真不知这一切的因果究竟该从哪里追溯起来。 可这一切的一切,不仅有对四海八荒的责任,其中也难免掺杂了各位神仙的一些私心。这一次,东华帝君的动心起念却又再次激发了诛仙台的五毒心魔。 万事万物相辅相成,神仙可以餐风宿露,那五毒心魔也只是需要天地间一切的怨念负面情绪便可以使其变的更加强大。 心魔无形,一旦形成却能时时刻刻左右着普罗大众的思想。贪嗔痴慢疑一切皆是起因。 东华帝君这几日有些说不出来的郁闷,这样的情绪他从前可一直没有,一连几日白日里就在书房不出门,一直到晚上,也不需要重霖去请,倒是很自觉的回了寝殿,可即便是回到寝殿也没有睡着,大有辗转反侧茶饭不思的意味,短短几日,倒是清减了几分。 在青丘待的时日渐长,白浅和夜华也琢磨着该回九重天了,当然这一切主要取决于白浅,夜华倒是陪着白浅从未提过什么相左的意见。白浅这边呢身为上神,又在出嫁前得了她阿娘的嘱咐,自然也是时时想着自己如今这天族太子妃的担子,便也就准备今日回九重天。 因为现如今东华帝君和凤九的关系几乎是四海八荒尽神皆知,白浅回来这几日凤九日日陪着,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也没有什么空闲去帝君那里。身为过来人即便现如今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但白浅上神那推己及人的心思倒是没少半分。 “凤九,我瞧着青丘被你治理倒是很不错。索性这段时间你也一直盯着,勤勤恳恳了有些日子,不如这次同我一道去九重天小住几日如何?” 白浅这番贴心的话倒是让凤九始料未及,不过说的倒很是贴心。凤九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毕竟这小狐狸当真也是有好几日未曾见到帝君了,从前自己去九重天无非就是找成玉找帝君,如今不同了,自己姑姑是九重天的太子妃,她出现在九重天简直合情合理! 于是,在五月十六这一日,新婚燕尔的天族太子夜华和太子妃白浅上神连带着青丘凤九女君三位神仙十分低调的在九重天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主要还是源于新婚夫妻的蜜月归来,这一下倒是让九重天有了新的颜色似的,莫说寻常仙君仙子,就连管事的仙官和侍奉的宫娥好像都开心不已似的。 凤九一边走一边道:“姑姑,你瞧你们一回来九重天多热闹啊。” 白浅看着大家恭谨的脸上难以掩藏的喜悦自然也是喜悦满满,时过境迁,从前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可今日的情形又大大不同。 白浅正要说什么却瞧见了正在东张西望的凤九,想了一下,道:“你去逛逛吧,自己掐着时间,阿离可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凤九像是得到了圣旨似的,连连应声,然后便也是不见了踪影。 瑶池边,凤九没有瞧见自己熟悉的身影,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成玉今日早早的来了一趟瑶池,后又被连宋三殿下急匆匆喊走了,想来可能是在元极宫中。 凤九估摸着,按照从前天族的传言,这连宋三殿下定是对成玉有了什么心思,否则何至于毫不避讳的把成玉喊走呢,既然如此自己也有点颜色才好,这个时候去打扰别人,恐怕会遭人烦呢。 于是,没有找到成玉的凤九此刻便终于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去了,瑶池的仙女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 九重天可真是人杰地灵呢。 与九重天的喜悦大不相同的是太晨宫,这几日太晨宫真实的上演着“热闹是它们的,我只觉得吵闹”这种情绪。 或许是严肃了好几日的缘故,凤九一踏入太晨宫,重霖以及个别忙碌的宫娥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上瞬间洋溢开了笑容,凤九倒是没有多想,反正每次她来太晨宫,大家好像都很高兴的样子。 “重霖,好久不见啊。帝君在吗?”凤九声音清朗,重霖更是眉眼弯弯,道:“凤九殿下,帝君在书房呢。” 凤九扬着笑脸朝着书房走去,快到书房的时候,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未完待续 第179章 东华帝君闭目养神,凤九故意使坏,准备偷袭帝君 太晨宫的佛铃花又到了盛放的季节,但凡到了它盛开的季节,那太晨宫的佛铃花一定当仁不让,在四海八荒之内开的极其灿烂。 惯有的白檀香味从书房溢出,凤九还没走进书房便已经闻到了这熟悉的气味,看来帝君一定在这里了。 可是,凤九转念一想,平常自己来帝君总是会出来的,今日怎么回事?她低下头瞧了瞧自己脚上系着的铃铛,然后抬起头踮着脚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靠近书房。 好容易到了门边,凤九没有进去,先是探了个脑袋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帝君一身白衣坐在书案前,一只手支在书案上撑着脑袋,好像是闭着眼睛在休息。 凤九收回脑袋,算了算时间,这个时间帝君应该是看书看累了吧,睡着了。 凤九更加小心翼翼,一点点挪进书房中来到书案面前,她看着帝君,帝君还没醒,睫毛的影子映在眼睑处,高挺的鼻梁静静的立在那里,听不出什么呼吸的动静,一张薄薄的嘴唇自然的抿在一起,淡淡的红色。这样的帝君又是一袭白衣,一头银发,别说是小狐狸了,任是哪个神仙看了都很难不动心起念。 凤九想了一下,又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趁着帝君酒醉偷偷亲了他,成玉说东华帝君是何方神圣,昔日带兵打仗莫说一兵一卒便是一只蚂蚁都不会感受不到······ 这老神仙什么时候开始装模作样了。凤九这样想着,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既然吓不了他,那就偷袭他。 凤九依旧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帝君面前,她轻轻伏下身子,看准了帝君的唇,然后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落在了帝君的唇角。倒是没惊醒帝君,却被正好来送茶的重霖看了个满眼,连忙退了出去,压根儿再也不敢进书房,只能在不远的地方候着。 帝君没有反应,可仔细看的话,眉毛已经十分微妙的扬了起来。面色虽然微动,可凤九却将极其细小的变化看在眼里,她笑了一下,随后化作一道红色的仙泽,摇身一变成了九尾狐的模样赫然出现在帝君的怀里······ 世上最美好的时大约就是时光不语,但分秒温暖吧。 帝君依旧没什么反应,身子却向后仰了仰,另一只手将怀中的小狐狸搂的更紧了。 凤九在帝君怀中抖了抖脑袋,然后安安静静的在帝君怀里闭着眼睛,任凭时光流转······ 一炉白檀渐渐淡了,帝君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狐狸,搂着她的手轻轻一拍,一道红光乍现,随后一身红衣的凤九便出现在帝君怀中,脸上有些微红,整个身子被帝君搂的紧。 “坏东西,这么久不来。”好像是埋怨,可说出来全是温柔。 “姑姑回来了嘛,我多陪陪她,如今她成了天族的太子妃,我也不能随时随地来找她了。”凤九的声音中很安然,却有点点遗憾。 帝君看着凤九,笑了一下,道:“想找你姑姑还不容易。你将来嫁入太晨宫,想什么时候见你姑姑就能什么时候见你姑姑了。” 凤九的脸更红了,嘟囔着口渴。重霖像是通了电似的,凤九刚说完便端着茶出现在了门口,而凤九还没来得及从帝君怀中坐起来,这一下,小狐狸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子,一双眼睛更像是沾染了水汽似的,湿漉漉的,引得帝君看着她的眼睛根本挪不开······ 爱是什么? 爱是,我满心的忧郁愁苦,可一见到你,我都将那些愁郁抛之脑后,只想珍惜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未完待续 第180章 东华帝君带凤九去欣赏月湖的花,其实另有深意 “怎么办?重霖都看见了。”凤九依旧是坐在东华帝君的腿上,脸上绯红说出这么一句话。 东华帝君眉毛一挑,看了看门外,道:“看见什么了?” 凤九一时语塞,她可真是万万想不到东华帝君居然来这么一手,这个问题,问的凤九不知道该怎么说。 东华帝君瞧着凤九,一双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调戏,这不大像是这位尊神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从尊神有了心上人,好些原本做不出来的事情都做了出来,不仅如此,就连平日里在太晨宫的时候看大家的眼神都带了些许温度呢。大家都说这是凤九女君的功劳,因此但凡太晨宫的宫娥看到凤九,她们的心情就瞬间变得愉悦起来了。 “就,就刚才我像这样坐在你腿上,都被重霖看见了。好歹我如今也是青丘女君了,如此形象,恐怕不大好吧?”凤九先是有些虚弱,不过越说越有些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自己颇有些道理。 东华帝君面露为难的样子,想了大约一秒的样子,道:“哦,如此说来,我好歹也是曾经的天地共主,青丘女君坐在天地共主的腿上不亏。而且很般配。“ 这,说起来还真是比凤九方才的那一番道理更有道理的样子,这下就连凤九也觉得情理之中,完全忘记了方才自己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就此,小狐狸彻底被东华帝君带跑偏了。 “好些日子不来,月湖那里我瞧见有些新开的花,有些好看。” 东华帝君说的云淡风轻,凤九一听来了精神,道:“月湖?我还没去瞧过月湖呢。” 东华帝君笑意盈盈,道:“我带你去看看?” 凤九连连点头,正要跳下帝君的腿,却被东华帝君一把抓住了,凤九不明,疑惑着正要问帝君,却被帝君抓着手腕将整个人再次带进了怀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轻巧的吻落在了凤九额间那一朵凤尾花印上。 原本刚刚褪却了些的红晕此刻又深了,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东华帝君开口:“走吧。” 仿佛方才只是凤九的幻象似的,帝君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实在是让凤九不知话从何处说起,只好双脸绯红的被东华帝君牵着走出了书房。 这是一连三日帝君第一次在白日里走出书房,重霖看着欢喜站在一边难掩飞扬的眉梢,佛铃花好像颜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太晨宫才数日,九重天仿佛已是千年。东华帝君还记得自己回来那天九重天上一派寂静,今日出来却感受到了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不过这件事不难想通,想必是夜华和白浅回来了,九重天上的喜悦因此而来。 白浅和夜华带来的喜悦还没消散,这一刻又看见了向来严肃的东华帝君今日居然眉目温和的出现在九重天上,旁边跟着凤九女君双脸绯红,也是满目的活泼。 周遭耳语不断,东华帝君和凤九倒是颇有欢乐,一路说说笑笑朝着月湖走去。 月湖,顾名思义一定是在月宫附近,而从九重天到月宫,一路上都是人多的地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月湖附近倒是风景旖旎,主要得益于月宫仙子的打理。不过一路上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奇珍异草,虽然好看但也并不是十分特殊。毕竟守着成玉元君这个瑶池仙君什么奇奇怪怪的没见过呢。 凤九心中有疑问,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只管着跟东华帝君走,反正跟帝君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不远处一片金灿灿带着红彤彤的树木,细看之下凤九突然一个激灵。 所有的事情虽迟但到,尤其是对于东华帝君这个有点小气的老神仙,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个交代的,不仅如此还得时刻等着帝君的吐槽和翻旧账。 凤九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似的,只等着帝君出招。 未完待续 第181章 凤九暗暗感叹,东华帝君的醋意,虽迟但到 月湖悠悠,繁花似锦。任凭是个神仙都会忍不住赞叹,不过这神仙中可不包括守着成玉元君这个闺蜜的凤九以及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是谁啊,普天之下万事万物都是出自这几位洪荒尊神,还能有什么能吸引住他们的呢。 即便有,也是心上人了。 所以,东华帝君此行的目的,实在是大有深意。 月湖周围金灿灿红彤彤,十分美丽。不仅如此,细细碎碎的花瓣落在月湖湖面上,恰好今日阳光丰沛,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的阳光分享给了那细碎的花瓣,一眼望过去,竟然比那周围的奇花异草更加夺目,使人望之心悦。 因为已经知道了帝君此行定有深意,凤九索性不困于此,心情舒展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而东华帝君却一反常态,说了句:“看来你不大喜欢花花草草啊,倒是瞧上了月湖周围的树。” 东华帝君的语气淡淡的,但凭借着长期与东华帝君相处的经验分析,帝君与凤九说话语气越平淡,帝君的阴谋就越大。 于是,加了一万个小心的凤九仔细回答着:“你带我来的地方一定是最独特的地方,别说是花草树木,就算是一沙一石我都看在眼里了呢。” 小狐狸自觉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有些严谨,有些完美。 不过这样的话岂能阻挡东华帝君完成自己的阴谋呢。只见东华帝君深深点点头,转身看着凤九,一脸认真道:“原来我带你来的地方只是看在眼里?不足以让你迷恋其中饱睡一晚呢。” 凤九暗自感叹:东华帝君的醋意,虽迟但到! 这言语中只字未提与文昌帝君在深山中偶遇那晚并且在月桂树下睡着的事情,可字字句句一出口,那晚的画面立刻浮现在凤九脑海中,凤九暗自吐槽,幸亏那晚的情形帝君未曾得见,否则还不知道今日会怎么样呢。 凤九明知帝君意图,便说了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帝君。” 语气也是平淡,甚至比东华帝君方才开口的第一句更平淡,但却着实引起了帝君的兴趣。 东华帝君开口道:“怎样?” 这下凤九则是转身,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对着帝君说道:“旧账居然反复翻!” 这话原说的也没错,帝君可不就是将这笔旧账反复翻了吗。之前提过,不过也是轻描淡写的提,或许是当时传言甚嚣,帝君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只是极其平淡的提了提,并没有什么说法。可帝君毕竟是帝君,主宰万物的气度更是不能少,这不,要个说法就是迟早的事情! 东华帝君眉毛一扬,凤九立刻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就听见帝君开口说道:“是啊,即便是反复说,九儿你也没有什么说法。” 语气越说越委屈的感觉,很不符合东华帝君的气质。凤九抿嘴一笑,伸手挽上东华帝君的胳膊,脑袋一歪,道:“哎呦,那不是碰巧啊。再说了,人家不是已经走了吗。” “听九儿的语气,好像有点惋惜啊”。 东华帝君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这算是乘胜追击? 凤九回头看了后面,然后又左右环顾了一圈,趁着东华帝君不注意,踮起脚朝着帝君的唇上吻了吻而后又迅速的离开。 正要开口想问帝君当下如何,却冷不防被帝君揽过腰拉入怀里低下头深深一吻,几乎让小狐狸缓不过来气。 良久,松开,脸红。 目光如水,情思肆意。 “东华,你欺负人。” 凤九的声音软绵绵无力,东华帝君声音低沉却充满磁性:“不是欺负,是爱慕。”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会说好听话?”凤九饶有兴致,从前的帝君那可是板正耿介的很呢。 “从前想同你说,可顾虑太多。如今想放下这些顾虑。” 帝君话音刚落凤九已经伸手环上了帝君的腰,脑袋伏在了帝君的胸口,双手的力度加重,大有一种但凡敢放松一丝帝君便会消失似的。 月湖四周花红柳绿,月湖边丹桂香润。 东华紫府少阳君一袭紫衣被月湖的风吹起了衣角,那衣角似乎很懂帝君的心思,飘扬的方向不偏不倚包裹住了凤九的裙摆…… 未完待续 第182章 白浅让凤九和东华帝君吃完午膳再说他们的悄悄话 时光不语但却总是在甜蜜的时光中飞逝。 只是从太晨宫到月湖的距离仿佛就已经用去了一大半。 被帝君抱着的凤九虽然沉浸在帝君的怀抱中,可远远的瞧着,确实是有一个穿着青墨色袍子的小团子在朝着他们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 凤九微微偏了偏脑袋,小声道:“那好像是阿离。” 东华帝君不以为意,道:“小阿离他来做什么。” 凤九自然是不知道,不过估摸着是与自己姑姑有关,因而推了推帝君道:“快松手。” 或许是天生反骨,又或者是压根儿不在意阿离这个小人儿,东华帝君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凤九挣脱不开,又好像是舍不得帝君的怀抱似的,到底是没挣脱开那帝君的怀抱。 小人儿走近了的确是凤九猜测的小阿离,摇摇晃晃,几百年了都未曾变过什么样子,也是没长大。 虽说身子没长大,但情商倒是一如既往的在线。那小团子走近了一瞧,见到他凤九姐姐一脸绯红的被东华帝君抱着,虽然未曾见到正脸,可九重天之上,四海八荒之中,除了东华帝君实在也找不到第二个神仙敢穿紫色的衣裳了。小团子连忙双手捂住眼睛,小身子又急急忙忙的转过去,脚下的反应一不留神没跟上身子,转身的瞬间是有些踉踉跄跄。 凤九还在试图挣脱帝君的怀抱,转过身的小阿离说了一句:“凤九姐姐,我娘亲说请东华帝君和你去洗梧宫用午膳。” 阿离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东华帝君大约也是听见了阿离的话抱着凤九的手松了松,凤九这才乖巧下来,道:“你娘亲不会是让你来喊我去给她烧饭的吧?”凤九的语气中有些怀疑,她姑姑吃她做的饭总是吃不腻。 阿离依旧没有转身,道:“我父君已经做好了,就等帝君和你了。” 凤九一听这话,连忙应道:“好,我们马上就去。” 背对着他们的阿离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放下自己的双手朝着方才来的方向小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那凤九姐姐,你和帝君快来,别抱太久了。” 这声音大的简直响彻了整个月湖,凤九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她的脸更红了,早晨被重霖看见,中午又被阿离看见。重霖看见的是在太晨宫,且以重霖仙官的行事风格,是断断不会说什么的,倒是这阿离这一声,简直是要贯穿整个月宫呢。 东华帝君大约是发觉了凤九的害羞,松开手看着面若桃花的凤九,道:“怎么又脸红了?” 凤九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被东华帝君这么明知故问的一问,就有小情绪上来了。 她伸出手轻轻的在帝君胸口拍了一下,道:“你还问,要不是你方才一直不松手,小阿离怎么会看见。” 东华帝君眉毛一挑,道:“方才我觉得你也不是很想让我松手,我便自觉了些没有松。至于阿离嘛,他看见也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凤九自然知道帝君向来能言善辩,但如此明目张胆且义正言辞,凤九是万万没想到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该怎么反驳帝君,倒被帝君拉着直接朝着洗梧宫的方向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快走吧,你姑姑不是喊你吃饭了吗。”言语之间行动之余,颇像一个小仙童似的。 洗梧宫的喜气尚未退去,明黄赤红依旧光彩夺目,加之阿离不知方才眉飞色舞说了些什么,满宫的人一个个都眯着眼睛笑意满满的,却在看见凤九身后的东华帝君的一霎那立即恢复如常。 凤九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瞧瞧你,把大家都吓着了。” 东华帝君不以为然:“分明是他们胆子小。” “你俩就不要说悄悄话了,方才没腻歪够,用了午膳再继续。”白浅上神倒是一语中的,同时也点醒了一头雾水的凤九,此刻凤九算是知道了,方才大家为什么笑,为什么看见帝君之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几乎在同一时刻,站在一旁的阿离突然感受到了来自他凤九姐姐和东华帝君带着威胁气息的眼神,瞬间肩膀抖了抖,一脸谄媚的跑向凤九,牵着凤九的手,道:“凤九姐姐快来,菜都凉了。” 凤九瞧着小阿离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小孩子嘛······ 未完待续 第183章 连宋对成玉做了过分的事,导致成玉对连宋大打出手 还记得,从前夜华太子与冲开封印回归白浅上神本尊相遇时,虽然夜华经过自己的细致观察和不断试探确定了青丘的这位女上神就是自己从前的那个凡人妻子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少不了小阿离的助攻。那个时候的小阿离在撮合自己父君和娘亲这件事上简直是不遗余力且智商情商爆表。 原以为这样一颗聪慧的脑袋会一直伴随着阿离的整个小仙童生涯,可万万没想到,这样一颗放之四海都是聪明无双的小仙童在今日他父君和娘亲蜜月归来的第一餐表现的实在是有点差强人意:一双眼睛实在是不安,一边盯着桌上的饭菜一边又时不时的打量东华帝君的反应,总而言之,这顿午膳他吃的实在是不安。 午膳进行到一半,洗梧宫门外由远及近闹哄哄的声音传来,阿离仿佛是得到什么解脱似的,立刻放下碗筷道:“父君娘亲,我去瞧瞧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华君微微点点头,阿离便如离弦之箭似的蹿出了洗梧宫。那样子,看发生什么事是假,躲避东华帝君才是真的。 出了洗梧宫的阿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 话音刚落,方才洗梧宫外闹哄哄的声音离得更近了一些。阿离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倒是差点把小阿离看的背过气儿去:向来风度翩翩的连宋三殿下此刻正被一个头发稍显凌乱但却气势汹汹的女仙抓着好像是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去,两人身边是元极宫中连宋的两个侍女,正在奋力的拉着连宋和成玉,试图将这两人分开。 九重天向来没什么热闹,一直以来都是风平浪静,每个神仙都各司其职的样子,今日遇到这样欢快的事情,简直是破天荒头一次。这不着,来往的宫娥看见如此“热闹”又罕见的情形,自然是要凑过去看一看的,但因为实在热闹,大家看热闹之余还不忘交头接耳一番。 交头接耳的人多了,声音自然就大了,加之成玉的质问声,连宋不断解释的声音,远远听着可不就闹哄哄的嘛。 阿离看了一眼转头便往洗梧宫跑,一边跑一边对着洗梧宫内用膳的几位神仙道:“不好啦不好啦。” 夜华君眉头微皱,道:“如何不好了?” 阿离小小的喘着气,道:“我瞧着成玉元君正揪着三爷爷打呢。” “打?!”凤九简直惊呆了,早晨还听说连宋光明正大的去找了成玉,她原本还想着这是连宋对成玉有了什么想法,要好好表现一番,但照这个情况来看,情况不对啊。 阿离点头如捣蒜。凤九瞧这阿离十分肯定的样子立刻站起身朝着洗梧宫外走去。 白浅上神瞧了一眼夜华和东华帝君,自从两人坐下用膳开始,她就觉得怪怪的,白浅没有多说什么,也站起身看着阿离道:“我们也去瞧瞧。”说罢便牵着阿离走了出去,夜华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处,周围的宫娥也纷纷退下,夜华这才开口道:“帝君最近休息的还好嘛?” 东华帝君放下碗筷,道:“这几日倒是没什么动静。” 两个聪明绝顶的神仙什么都未曾明说,但却又彼此心知肚明,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事。 夜华君自从那日在昆仑虚听说了五毒心魔的事情后,心中也是时常牵挂,回来头自然也是从天枢那里了解九重天的近况,无意间得知帝君已经多日未曾踏出太晨宫的时,仔细算来,也就是从昆仑虚那日回来之后算起。故此今日有此一问。 洗梧宫外,成玉对着连宋堪称凶神恶煞,连宋更是叫苦不迭再无形象可言。元极宫的两个宫娥眼看着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凤九已经疾步过去,连忙伸手抓住了激动的成玉。成玉正要挣脱,抬头一看是凤九,瞬间那情绪由愤怒转变为惊喜······ 未完待续 第184章 无论女神仙还是凡人,翻脸的速度都胜过翻书的速度 都说天底下的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原本觉得这只是针对凡人女子而已,但今日众多宫娥仙子看到凶神恶煞的成玉元君的变化这才明白了,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但凡是个女的,那都是一样的。 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大有一种要将连宋三殿下剥皮抽筋的成玉元君在看到青丘女君白凤九的时候瞬间一脸惊喜,就连方才始终贯穿的愤怒也消失的没了踪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成玉的声音里都是惊喜。凤九拽着成玉稍稍走了两步,连宋因此得以松了口气。凤九道:“今早就来了,方才在洗梧宫和姑姑用午膳呢。” 凤九边说眼神便朝着洗梧宫瞧了一眼,白浅上神牵着阿离正站在洗梧宫门口朝着成玉连宋这边看过来。 成玉在凤九说起她姑姑的时候眼神也看向了洗梧宫,远远一见,白浅上神依旧是四海八荒的绝色,成玉遥遥一拜算是问了好,白浅见状也是牵着阿离朝着这边优雅的走了过来。 周围的宫娥见状自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以便腾出无阻的道路和宽敞的位置,以免冲撞了太子妃。 成玉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凤九说道:“你一早就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凤九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朝着与她们近在咫尺的连宋,道:“我一上九重天就来找你了,不信你问我姑姑。只不过,我去找你的时候,听其他仙子说······”凤九停顿了下来,看着连宋,连宋仿佛并不想趁着成玉和凤九这闲聊的美好时光尽快脱身,反而想要融入这场女仙中的聊天似的,有一种支棱着耳朵细细倾听的意思。 成玉见状,用胳膊肘猝不及防的对着连宋的胸口就是一击,连宋十分痛苦的‘哎呦’了一声,与此同时成玉说道:“咱俩的账不算完!” 凤九眼瞧着这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连忙拉着成玉安抚道:“仙子说你早晨被连三殿下请走了,听起来很和谐,现在这是做什么呢。” 这时候恰好白浅上神也走了过来,众宫娥仙子行礼,白浅上神看了看略显狼狈的连宋,又看了看怒气渐渐攀升的成玉,对着周遭的宫娥仙子道:“没什么事大家散了吧,各忙各的。” 虽是语气平和,声音动听,可白浅上神那与生俱来的气度到底是让宫娥仙子们小小的紧张一番,故而连忙再次行礼离开了这块热闹的地方。 宫娥仙子们渐渐散去,太晨宫方向小跑过来一个灰袍子的神仙,那不是别人,正是太晨宫东华帝君座下的司命星君! “小仙拜见白浅上神,三殿下。”白浅和连宋微微一笑,准确地说,白浅上神是微微一笑,连宋那笑容则透露着几分尴尬,而这个尴尬的由来呢也是司命星君心知肚明的。 司命星君真不愧是掌握着十亿凡尘芸芸众生命簿的神仙,在问候完白浅上神和连宋三殿下之后瞬间又做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道:“呦!凤九殿下和成玉元君也在啊!” 凤九好久没见司命星君,这一次倒也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笑道:“司命,我早晨在太晨宫怎么没见到你?” 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此刻的九重天恢复到往常的宁静,因此来往的宫娥还是听见了凤九这句话,都不由地抿嘴笑偷笑而后又快快走掉! 司命星君听凤九这么一说,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成玉便开口,道:”好你个司命!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也好,这样我也就避免担上叨扰太晨宫的罪名,今日的事啊,我可要跟你司命星君好好说道说道!” 成玉也就才平静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此刻司命星君的出现像是在成玉和连宋这一堆干柴上泼了一大桶热油似的,将成玉的火瞬间点了起来,火焰几乎都有十丈高似的。 凤九和白浅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此刻见到成玉的火苗又被点燃,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然后一头雾水的又看向了成玉、连宋和司命星君! 未完待续 第185章 司命星君和连宋各怀心思,惴惴不安的去了太晨宫;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俗话又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对于第一句俗话,凤九有着十分切身的亲身经历;对于第二句话,凤九虽然没有什么切身经验,可凭借着她闯荡四海八荒这么多年,也早已深谙此道。 “成玉啊,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凤九提议,同时又补充道:“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成玉左右看了看,觉得凤九说的对,白浅上神立刻补充道:“去洗梧宫吧。这里距离洗梧宫比较近。” 成玉自然是不愿意去洗梧宫的,但连宋听了白浅上神这个提议却很是配合,立刻点头,司命星君也配合着连连应声。白浅见状看了一眼凤九随后牵着小阿离便转身朝着洗梧宫走去,成玉无可奈何被凤九牵着手也走向洗梧宫。可以说这一路上,每位神仙脑袋里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白浅上神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神仙,不过方才的情形,看着成玉的情绪想来是压不住的,若是真的在九重天上闹出个什么动静,大家都不好,还不如拉到洗梧宫呢; 阿离则是因为方才口无遮拦在洗梧宫说了东华帝君和他凤九姐姐的事情,生怕大家说漏了嘴引火上身,现在急需要一个新鲜事转移注意力,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凤九本身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她的想法是,万万不能让成玉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好歹也要背着点人; 成玉原本盘算着到太晨宫把司命星君揪出来,太晨宫周遭平日里是不会有什么闲人的,毕竟那是东华帝君所在的地方,也算是清净,也不容易被太多人知道,结果没想到还没到太晨宫就引来了凤九和白浅上神,此刻心里也是无奈,但也没什么法子。不过好在白浅上神还算和善,想到这里成玉倒是舒心了些许; 连宋,连宋可太聪明了。他之所以要将司命星君拖下水为的就是估摸着成玉在太晨宫一定会有所收敛的,不会当真做什么过分的事;结果没成想,居然遇到了白浅和凤九;白浅上神这一提议,瞬间让连宋想起来白浅上神都回来了,夜华肯定也在,总之不管谁在,他方才那想法倒是也能顺利进行了; 至于司命星君,那可真是冤枉死了!此刻他心里也是一万个后悔,一方面叹息自己太过聪明,看穿了一切,一方面又叹息自己太过聪明,看穿了一切。这两种想法相辅相成,前者是觉得自己洞若观火,后者是怨自己学不会难得糊涂! 就这样,几人各怀心思才片刻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洗梧宫门口,而此时洗梧宫中,夜华和东华帝君好像是在方才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此刻正十分和谐的围坐在餐桌拿着手边的茶一边喝着一边等着白浅和凤九。 洗梧宫中随着成玉连宋一干人的到来瞬间变的热闹非凡,一连几日的东华帝君终于走出了太晨宫,而新婚之后的夜华此刻也显得神采奕奕。连宋连忙走上前就要寒暄,却被成玉一把抓住衣裳,恶狠狠道:“别以为帝君和夜华太子在你就能打马虎,今日正好请帝君和太子殿下评评理!” 成玉说的义正言辞,就连向来不操心这些俗事的东华帝君都不免看了一眼凤九,凤九接收到帝君的眼神,摇了摇头,帝君挑了眉尾,又用眼神示意凤九继续吃饭,凤九呢看了一眼成玉和连宋,想着恐怕得纠缠一会呢,便拽了拽白浅的袖子,两人回到了餐桌上,宫娥重新添了两道菜又煮了一壶热茶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夜华太子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夜华的眼神落在了成玉连宋身上,一脸的不解。 成玉微微舒了口气,道:“这件事的起因细细说起来倒是几百年前的一桩事引起的。” 成玉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帝君和凤九,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二人有关似的······ 未完待续 第186章 洗梧宫闹作一团,东华说他不参与洗梧宫的家务事 不痴不聋,不作家翁。只是瞧今日的架势,装聋作哑恐怕是行不通了。 夜华瞧着成玉和连宋的样子,又看到了成玉看凤九和东华帝君的眼神,心想着,今日自家这媳妇儿恐怕是将战火引到了自家宫中了。 成玉继续说道:“今日连三殿下说是有桩要紧事是天君亲自交代下来的,需要我帮忙,我便同他一起去了元极宫。原本是喝茶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喝的茶却有着与失魂果一样的功效。许是我喝了那茶之后不大清醒,说了些过分的话,三殿下忙不迭的给我喂了几大碗醒神汤。清醒之后我自然是要向三殿下讨个说法的。” 听到这里,夜华君倒是没察觉什么,倒是一听到失魂果三个字的时候,凤九的表情明显尴尬了许多。 但这事虽然让凤九尴尬,却撩起了东华帝君三分兴致,以至于帝君他老人家不顾凤九的一脸尴尬颇有些得意的瞧了一眼凤九。 当初凤九吃了失魂果的事件知道这件事的在场的也只有五个人,除了帝君和凤九便是连宋、司命星君和始作俑者成玉元君。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还是报应不爽? 可夜华不明白,他一头雾水,看着连宋,道:“三叔,既然你骗着成玉元君喝了加了失魂果汁的茶,成玉元君要个说法也是情有可原。” 司命星君在一旁不断点头,仿佛自己是一个公平的正义使者,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若不是那日闲聊,听够了连宋的苦水而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司命星君是断断不会说出几百年前他与成玉元君眼瞧着吃了失魂果的凤九一脸憨态可爱的向东华帝君撒娇时司命星君的推断:说成玉当年也是用了失魂果才将连宋骗到手! 今日这事,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成玉才要将司命星君一并收拾,可眼下,东华帝君在,要真的与司命星君计较起来,少不得要将几百年前的事情抖落出来,到时候别是自己要不到说法,以现在帝君对凤九不加掩饰的爱意,只怕自己会引火上身也未可知,她成玉可不傻! 所以,想明白了这一点,尽管成玉很想收拾收拾司命星君,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狠狠的剜了司命星君几眼,算是报个仇吧! 不过连宋可没想那么多,听见夜华这么一说,他自己也瞬间觉得委屈。自己若不是当年栽到了成玉的失魂果手里,何至于背上一个“浪荡子”的名号! 于是,连宋一股脑的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相关的人和具体的事以及自己看到的听到了有关的细节都梳理了一遍,俨然一副记忆大事的模样。 由此,上至东华帝君,下至司命星君,中间连带着尴尬不已的凤九,恍然大悟的白浅和夜华以及受到震惊的阿离都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凤九心里真是一万个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踏出洗梧宫的门?安安心心在这里吃饭不好吗?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呢? 夜华太子也郁闷啊,这说起来究竟谁该给谁一个交代,自己也不好立刻做判断,且凤九尴尬的情绪已经快要溢出洗梧宫了,这氛围······夜华太子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浅上神,他这神经大条的媳妇儿果然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白浅上神也后悔啊,谁知道一个失魂果居然有那么多的故事,要是早知道事情这么复杂,她才不会开口呢! 总之,此刻的洗梧宫,只有一个人气定神闲,仿佛尴尬为难都是别人的,他自清风拂山岗,悠然淡定得很。没错,就是东华帝君! 不过帝君到底是很贴心,大约是舍不得凤九如此尴尬,也大约是想着多与凤九独处,在静悄悄的洗梧宫开口道:“九儿,吃好了吗?” 凤九冷不丁被点名,脱口而出说吃好了。东华帝君便不负众望的伸出手,凤九也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就这样,帝君牵着凤九的手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就不参与了。” 说罢,便潇洒的离开了洗梧宫,留下剩下几个人各自想着脱身的理由,面露难色······ 未完待续 第187章 阿离用计帮助白浅和夜华脱身却反被夜华教训了一顿 要说倒霉,洗梧宫的这三位是真的有点倒霉,这天下即便是法力高深的神仙也没有主动往自己身上引火的举动,白浅和夜华刚刚蜜月归来就来了这么一出,不得不说,实在是有些‘喜从天降’的意思。 话虽如此,但眼下的情形该逃还是要逃的,毕竟凡间有句话在这个场合显得实在贴切:识时务者为俊杰。 “哎呦”。很痛苦的一声从阿离小团子口中发出,脸上也是一副痛苦的样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向白浅:“娘亲,我肚子痛。” 白浅可慌了神,方才可没吃什么啊,瞧着阿离的样子倒好像很严重似的。但用夜华的话来说,浅浅向来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所以此刻即便是看着阿离如此痛苦的模样,白浅上神眼中除了焦急好像也没别的,嘴上倒是很担心,道:“怎么突然肚子痛了啊。”一边说一边蹲下去查看阿离的情况。 相比于白浅这个做娘亲的,夜华倒是显的更为合格了些。只见夜华连忙起身朝着阿离和白浅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唤来奈奈,嘱咐她去找药王,自己则是抱着阿离直接去了庆云殿。白浅有些不知所措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猛的想起什么,转头对着三张懵懵的脸说道:“成玉,你们几个······稍坐坐,我去看看阿离。” 这个时候还没忘记这三个沸腾了九重天这一汪平静湖水的人,白浅上神到底是仁义啊。 成玉连忙应着,又催促着白浅上神快去瞧瞧阿离。白浅上神自然也是点点头就朝着庆云殿去了。 洗梧宫中,成玉和连宋带着司命星君有些面面相觑的意思,今日这动静闹的实在有些大,眼下说要给他们评评理的夜华太子没了踪影,东华帝君和凤九也享受两人时光去了,又只剩下这三人······ 成玉长长叹了口气,看着连宋恶狠狠道:“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同你计较了。”说完这话,成玉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洗梧宫,那潇洒的模样真好像是得了连三殿下的真传似的。 见成玉走了,司命星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他看着连宋,道:“咱也走吧?总不至于在洗梧宫复盘吧?” 连宋有些灰头土脸的点点头,随后便跟着司命星君出了洗梧宫,在洗梧宫的门口两人相视一眼,有了极大的默契,随后便一同前往连宋的元极宫; 而庆云殿中,方才还一副痛苦不堪模样的阿离此刻正端坐在小凳子上,面前站着他一身黑袍严肃无比的父君,旁边坐着的则是他那慵懒的娘亲。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骗人。”夜华的声音透着几分严肃,小阿离不敢造次,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父君,方才那局面,若是咱们不走,三爷爷那实在也没法儿交代吧,我见着父君娘亲为难,这才没法子出此下策的。但是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说着阿离还举起了手掌,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实则令人发笑。 白浅在一旁帮腔:“夜华,阿离这也是为大家好,你听听,外面是不是安静了好多?” 听白浅这么一说,夜华果真打开门瞧了瞧,院中果然没了人,洗梧宫又恢复了宁静······ 洗梧宫恢复了宁静,太晨宫也有了欢笑声,唯有连宋的元极宫此刻却满满都是叹息声,更有时不时司命星君叹出的两句:“孽缘啊,孽缘啊。” 这孽缘一词,在连宋听来实在是刺耳,孽缘,他连宋自己说得,旁人可说不得! 未完待续 第188章 东华帝君质疑司命的业务能力,亲自为凤九答疑解惑 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情债。连宋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否则也不至于在几百年前就说出那句,尤其不能找人同自己好过的女人这种颇有哲理的话。 连宋斜着眼睛瞧着司命星君,道:“司命,你乃是掌管十亿凡尘的仙君,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孽缘’这两个字呢?” 连宋说的一本正经,若不是本身就太过了解连宋的为人,司命星君定是会被唬住。 “我说三殿下,你这般正经究竟是对‘孽缘’这个说法不大满意,还是对小仙说你和成玉元君这段孽缘不大满意?” 司命星君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让连宋实在恼火,可也没什么法子,司命的话倒是恰好戳中了连宋的心事,所以这一次,连宋只好再次以一记白眼回敬了司命星君。 不在他人伤口上撒盐是为人为神的基本道德。司命星君自然懂得这个道理。瞧着连宋这个模样,司命星君说道:“不是我说您,三殿下啊,这神仙逍遥日子过的难道不舒坦吗?您说您,怎么就非得让成玉元君喝了那掺着失魂果果汁的茶呢,您这不是自找的嘛。”这最后几个字司命星君说的小心翼翼的且声音非常小。 连宋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成玉对我呢也只是有些世俗的成见罢了。可今日,若非这掺了失魂果汁的茶,我恐怕还不知道在成玉心中还计较着从前那些桩桩件件的事呢。” 按理说,凡人飞升神仙,前尘往事应该悉数忘却的。但成玉确是在白日飞升,因此从前的事情,成玉倒是记得清晰。但因为平日里的理智那些前尘往事才最终没有被提起,不过由于那掺了失魂果汁的茶水让成玉失了心智,迷糊率真之际竟将从前的事悉数说了,其中自然也是掺杂了内心深处对连宋的愁怨心绪。 多年的情绪一朝倾吐,那其中的酸楚说者今日无心,可听者当日却酸了心,这感觉,直到此刻平安坐在元极宫的连宋还未能平复。 加之司命星君看得真切,因此才感叹这是孽缘。 太晨宫中凤九坐在六角亭那里若有所思,她时不时望着大门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帝君好奇,道:“你在等人?” 凤九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总觉得,连三殿下和成玉之间一定有很精彩的过往,司命星君向来八卦,应该知道些。” 东华帝君难得一见的像是小孩子似的撇了撇嘴,道:“其实,我也知道些。” 凤九听帝君这么一说瞬间眼睛弯弯地看向帝君,道:“所以,向来不问尘事的帝君今日要给我说说别人的前缘了?” 小狐狸甚少露出的顽皮模样只有在帝君这里才能时常看见,但帝君好像也非常享受这一套,这不,瞧着凤九的模样帝君瞬间也来了兴趣,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平日呢,本君自然是不关心的。但今日不同,你如果肯说些好听的,我倒是也有些时间能给你说些听听。” 说罢,帝君便已经做好了听凤九说好听话的准备了,瞧着这架势,对凤九采纳他的建议已经是十拿九稳了,自然,小狐狸也从不让帝君失望。 于是,在六角亭之外,一道曲廊小桥的另一端重霖瞧着他家尊神万年难见的扬着嘴角在笑,而红衣的凤九女君更是一脸活泼的模样。重霖的心情也跟着六角亭的阳光明媚了起来,而片刻之后司命星君走进太晨宫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今日氛围极好,方才在元极宫的阴霾和压抑一扫而光,兴致勃勃的走到重霖跟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重霖看了一眼司命星君,一脸春风得意道:“帝君觉得你能力不大好吧,亲自给凤九殿下答疑解惑呢!” 未完待续 第189章 成玉说连宋是浪荡子,东华帝君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 这天底下,最让人觉得憋屈的便是上了老实人的当,你既不忍心责怪他又扎扎实实的因为他而吃一堑。想来想去都有点杀人诛心的感觉。 如今司命星君便陷入了这样的陷阱。 拥有着万年仙身的司命星君几千年来掌管着凡人的命运,自认为那些凡间关于人心的弯弯绕绕很是了解,又觉得神仙和凡人在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这还不算太清楚,不过,作为神仙的触觉,司命星君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司命大约是没想到自己恍惚大意了致使自己被重霖这个老实人给搅扰的惴惴不安。 方才重霖那句“帝君觉得你能力不大好“这几个字犹如一朵积攒了厚重阴雨的浓云似的,使得司命感觉自己周围空气极度的稀薄,有点让他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可瞧着六角亭方向,帝君和凤九那一副恩爱无比的模样又不太像是有什么不满似的。转念一想,司命又觉得,帝君何曾对凤九皱过眉头或是有过不悦,即便心中再不高兴,帝君一般也是直接针对当事人,对凤九女君,还真是从未有过。最多,最多就是冰块脸罢了。 想到这里,司命又满腹狐疑的看了一眼重霖。重霖此刻正兴致盎然的要去给太晨宫的花花草草浇水施肥,看样子是已经看够了帝君和凤九的恩爱场景了。 司命自觉的跟着重霖,虽从头至尾未发一言,但就只是这么跟着就足以让重霖这个老实人纳闷儿半天了。 “司命,今日你很闲吗?”重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司命一脸真诚的发出疑问。 司命想了想,道:“今日还真是没什么要紧事。” 重霖又道:“那不如,你去别处转转,或者去找连三殿下也行。总之,你这么跟着我,我有点不自在。” 司命是聪明的神仙,脑袋转的极快,总是能在山穷水尽之时为自己力挽狂澜。原本在心理上处于弱势的司命星君听见重霖这么一说,心生一计,道:“你方才说我跟着你,你觉得很不安?” 重霖点点头,没再说话。司命又说:“我跟着你,你怎么会不安呢?” 重霖没做声,只是看着司命。 司命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因为心中不安才跟着你啊。” 重霖疑惑,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不安?” 司命故作一脸愁云,道:“天底下确实没什么事让我不安,但如今帝君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这让我很不安啊。” 司命星君说完看了一眼重霖,意味深长的又叹了口气。 重霖到底是跟了帝君多年的仙官,听见司命这么一说便立刻想到了方才自己的那句‘无心的玩笑话’。 重霖笑道:“你我都跟着帝君这么久了,有什么事大可直接问帝君啊。”虽然话如此,但重霖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直接问帝君的,这么说,大约也只是为了将司命的军罢了。 司命后退一步,看着重霖道:“重霖啊,你变了。”说完一脸痛心的样子倒是把重霖逗笑了。索幸,两位仙官也都是聪明人,没有继续纠缠各自散开。 六角亭那里凉风正逸,帝君的故事算是说完了,凤九则是一脸意犹未尽,看着帝君道:“这就结束了?” 帝君点点头,凤九有些遗憾道:“这么听起来,成玉总说三殿下是浪荡公子大约也只是泄私愤罢了,三殿下应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神仙吧?” 这样的问题无论问谁,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约因着连宋的身份大家都会说几句中肯的话吧,可偏偏这问题问了帝君。 东华帝君是什么神仙?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东华帝君出了名的腹黑嘴毒冷面,凤九这么一问,就连东华帝君也有点意外,挑着眉道:“问我?” 凤九左右瞧了瞧,道:“那不然呢?” 东华帝君一脸深度的思考了片刻,看着凤九极其认真道:“我觉着,成玉对他的说法,倒是颇有些见地。” 未完待续 第190章 东华帝君再现捧脸杀,凤九的脸又被帝君捏变形了 九重天的阳光一点点西移,阳光也从正午斑斓掺了许多暖橘色,洒在凤九乌黑的头发和卷翘的睫毛上,像是给凤九整个人撒上了许多金粉似的。 她笑意满满的的看着东华帝君,想来想去觉得东华帝君这些年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从前的帝君严肃而又高冷,从不与人多说一句话也从不曾有过什么表情。如今,果然是不一样了。 凤九并没有继续成玉和连宋的这个话题,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帝君说道:“帝君,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从前你从不说这许多话。可如今,不仅话说的多了些,就连性子也变的柔软了很多。”凤九说着便将双手叠放在桌子上,脑袋歪了上去,一脸天真的看着东华帝君。 这个说法,帝君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他脑袋里飞快的回想着从前自己的模样,可想来想去,脑袋里就只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与凤九从初遇到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而关于自己以前的那些过往像是主动退让了似的,不敢占用帝君脑海中的半点位置。 一想起凤九,东华帝君便觉得心里软软的:这傻狐狸以为是自己变了,可她却不知道,三十六万岁的东华帝君早就对着御宇之内的一切看淡了看透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君那俯视万物的眼神和心态从未有过变化。只是对于凤九,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这许多就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她还以为是自己变了,其实,只是对小狐狸一人如此而已。 佛铃花清雅的香气在空中似有若无的飘散着,天边的火烧云一点点多了起来,帝君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顶要紧的事情没办呢。 帝君看着凤九依然歪在石桌上的小脑袋,走了过去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凤九的眼神也随着帝君的行动转移着。 一个眼廓深邃,一个眼神明媚。两人在彼此心中都闪闪发光着。 帝君看着凤九,表情严肃了起来。若是搁在平时,凤九或许还会紧张一下,可此时此刻凤九却丝毫不紧张,她觉得帝君这是在故弄玄虚。 其实凤九如今对帝君的了解还是很准确的。帝君这一次的确是故弄玄虚。 “九儿,你今晚准备住在哪儿?”帝君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些许温度。 凤九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从前在九重天上自己都在太晨宫,再不然就是成玉那里。不过自从那瑶佩之后,凤九再上九重天便只住在太晨宫了,今日帝君这样问,莫非是不想让自己住在太晨宫了?凤九满腹狐疑眼中带着试探地看向帝君。 “我······应该住哪?”凤九迟疑道。 帝君今日这一问也是因为今日凤九是跟着她姑姑一起回来的,按照帝君对凤九的了解,这小狐狸虽然是青丘年纪最小的女君,但满脑子的规矩还是有的。今日跟着她姑姑一起上了九重天,自己又没有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他便生怕她多虑,故而有此一问。 不过现在帝君听见凤九这么说,心里的答案也是明了了。他也不回答凤九的问题,只是站起身舒展了胳膊,然后一脸兴致勃勃对着凤九说:“晚上想吃什么?” 帝君这话锋转的太快,凤九还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的开口道:“不是才用完午膳吗?你要把我喂成一只胖狐狸啊。” 凤九的语气中尽是撒娇。东华帝君实在是太吃凤九撒娇这一套了,看着她这娇憨憨的模样没忍住,弯下腰猝不及防的伸出双手捧着凤九的脸,看似恶狠狠地对着凤九说了一句:“胖狐狸更可爱!” 这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句话恰好让正要来向帝君请教自己如何“能力不好”的司命星君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冷不防地,司命打了颤,及其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帝君如今可真是肉麻!” 未完待续 第191章 帝君说自己陪了凤九一天,所以也要凤九陪他一天 暮色一点点揭开,月亮和星辰一并攀上了九重天的夜晚,只是九重天的夜晚不那么黑,毕竟月宫就在九重天之上,距离那圆月实在是太近了。 凤九和帝君今日的晚膳在重霖的张罗下温馨的开始愉快的结束,原本想邀请帝君和凤九在洗梧宫用膳的白浅上神因为对白日里的事情仍心有余悸故而今晚没敢张罗,她想着,反正来日方长。 而元极宫的连宋自从今日司命走了以后便一直在元极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是个待嫁的大姑娘似的,坐在元极宫中长吁短叹,脑海里想了不少与成玉的点点滴滴。这许多年过去了,连宋一直觉得自己对从前的那些事已经再无波澜了,如今在九重天上面对成玉的时候,连宋更多的是内疚。 可今日,听着成玉对自己的那些控诉,连宋不觉得生气,反倒是心酸无比。这也是为什么连宋在亲自设局让成玉喝了那带有失魂果汁的茶水后又没法子亲自给成玉喂了一碗醒神汤的原因。大约也是因为觉得内心有愧,又主动认罪,这才有了今日白天那一幕幕,一不小心让他浪荡公子的名声在九重天传的沸沸扬扬。 可现在坐在元极宫的连宋却不生气,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酝酿翻腾,一时半刻他说不清这种情绪的由来,但他却不知不觉想要沉溺在这样的情绪之中,他非要将自己剖析个明明白白才算完! 与元极宫不同的则是洗梧宫。 夜华带着新婚妻子白浅和自己久未相处的儿子阿离在洗梧宫中可谓是和乐不已,几人都已经完全忘记了白日里发生的那些事,作为神仙,还得是需要有这种快乐精神的。 那太晨宫虽不如此刻的洗梧宫这般欢声笑语,可那气氛却也是宁静祥和许多。 凤九在帝君的书房中随意的翻看着帝君的书籍,时不时问上两句,帝君则是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一脸宠溺的看着活泼的凤九,回答着凤九偶尔的问题。 入夜越来越久,夜色越来越浓。向来没什么困意的东华帝君居然破天荒的打了一个哈欠,而且还很明显。 凤九关切道:“你困了吗?那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 当然,凤九说的‘回去’是指回到太晨宫中帝君为她特意辟出来的一间卧房,帝君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帝君却不大乐意,看着凤九道:“我陪了你一整天,如今你就要撒手不管我了?” 凤九眉头微微一皱,道:“帝君,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是在撒娇?” 帝君扬起了眉毛,道:“你说对了。” 凤九从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承认自己撒娇的帝君,一时没忍住跑到帝君面前直接坐在了帝君腿上,道:“帝君既然都撒娇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陪你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这后半句说的连凤九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东华帝君倒是一脸坚信的点点头,在站起身的同时将凤九牢牢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走向了卧房。 要么怎么说重霖是太晨宫的解语花呢。 帝君的卧房之中,洗漱的用品,睡觉的云被,无论是什么,每种都多了一份。帝君眼里迅速露出的满意已经肯定了重霖的功劳。若是司命知道了,恐怕也不得不再次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力’不大行这个说法了。 很快,凤九和帝君就已经在卧榻上躺下了,凤九睡在里侧,帝君在外侧,两人都侧着身子,面对面看着彼此。 此时,两人还是各自盖着云被。凤九的手在身前放着,帝君伸手轻轻的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道:“不困吗?” 凤九道:“明明方才是你先打哈欠的,这会儿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帝君听凤九这么说,微微一笑,也没做声,只是伸出自己的手张开,凤九一看,十分自觉的靠了过去,整个人被帝君抱在里怀里······ 未完待续 第192章 东华帝君为了凤九克制自己的欲望,嘱咐凤九乖一点 十里桃林的夜晚是浪漫的。准确的说,十里桃林无时无刻都是浪漫的。两位拥有着绝世容颜的神仙在明黄的琉璃光下显得深邃无比,加上十里桃林时不时飘落的桃花花瓣,那氛围感随便是哪个神仙看了都会流连忘返的。 可偏偏是这两位常年在十里桃林的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当真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没觉着有什么稀罕。 两人落花下小酌,伴着月色和着星辰。白真上神道:“真别说,小五和小九这么一走,倒真是有些孤单啊。” 折颜上神一笑,道:“此刻九重天上应该是十分欢乐的,凡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真上神又重复了一遍这句‘有情人终成眷属’,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很妙。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洗梧宫的和美自不必多说,阿离偶尔还说想要个妹妹什么的,夜华君或许正在为此努力也未可知。 而太晨宫中,凤九面色绯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回事;而东华帝君向来冷若冰霜的脸此刻也红了不少。 这一切都究其原因凤九是这么总结的:都怪帝君长得太好看了。 原来,方才一直面对面的看着彼此,凤九越看帝君越觉得这天下所有完美都集于帝君一身,尤其是那张脸,让凤九方才实在是着迷又失神,竟然鬼使神差的主动抬头在帝君的唇上啄了一口,原本想着蜻蜓点水似的,可没想到凤九这把火烧的有点烈了。她亲完想跑,可没想到却被帝君一个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上,胸膛起伏明显,凤九感受到了无比浓烈的温度,紧接着便是帝君猛烈而绵长的吻,一只手抱着的凤九的腰几乎要将凤九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可帝君到底是帝君。眼下并非是最好的时机,还不能够。所以,强忍着心中的火,帝君难耐的松开了凤九,从她身上翻身睡到旁边,可怀里的小狐狸却始终不安分,帝君没法子明说,也不好明说,便喃喃道:“九儿,乖一点。” 那声音中的隐忍凤九明白。虽然在神族她还是年纪最小的青丘女君,尚未婚配,可在凡间陪帝君历劫的那几年,自己虽然占着陈贵人的身份,可身子意识却真真实实是她白凤九的,所以,帝君那五个字中包含的情绪裹挟的欲望,她明白,她懂得。 虽然她不知道帝君为什么要在此时如此克制,但凤九知道,帝君一定是为她好的。因此,凤九乖乖听话,不敢再乱动,生怕搅乱了帝君的思绪······ 帝君的手掌轻轻在凤九的背上拍着,像是在哄着凤九入睡,又好像是在哄自己似的,但无论怎样,凤九觉得安心极了,不知不觉倒是睡着了。 或许是克制的太辛苦,也或许是因为今日凤九在身边,帝君今日入睡也非常快。 这一晚,表面上是一个温馨宁静的夜晚,实则在某位尊神的梦中,却是波涛汹涌。 诛仙台原本那似有若无的墨色已经深沉,连带着那原本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低吼如今听着却有些洋洋得意的轰鸣,这轰鸣声让听到的神仙都不禁皱了眉头,虽然在梦中,可帝君知道,这便是那心魔的耀武扬威,他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他的能力。梦中神仙们的反应就是五毒心魔能力的最好证明。 可梦里如此,梦外的帝君此刻还不知道,他怀里的小狐狸此时此刻的眉头也攥成了一团,面容有些痛苦,整个人在帝君怀里越来越不安稳······ 到底是记挂着身边人,帝君猛然睁开眼,眼中的怒红尚未褪却,他盯着小狐狸,看到她一脸痛苦,帝君赶忙轻轻唤醒凤九,而凤九在帝君的呼唤中也终于睁开了眼,彼时额头上已经有些许汗珠。 帝君伸手将凤九额间的汗珠擦去,轻柔道:“做噩梦了?” 凤九迷迷糊糊,道:“也没有,就是总感觉有个什么声音,很不好听,很刺耳,听着很不舒服。”凤九说的迷糊,帝君听的越发紧张。他将还未彻底清醒的凤九抱在怀里紧了紧,道:“不怕,九儿不怕,我在这里。” 在帝君怀中的凤九软糯糯的“嗯”了一声,随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帝君却自此彻夜无眠······ 未完待续 第193章 东华帝君哄凤九睡觉,自己却因梦中的场景一夜未眠 月亮圆圆照九州,此时的九重天也在这样静谧安详的氛围里悄悄的度过每一寸时光。 太晨宫东华帝君的寝殿中,刚刚被梦中奇异的声响吵醒的凤九此时此刻已经再次有了均匀的呼吸。背上还是一下又一下的有帝君轻柔的抚慰。 与凤九不同,东华帝君自从方才醒来之后便再也没睡着了。他的眼神落在凤九熟睡的脸上,手上轻轻的拍着她。似乎是给她一种安全感,而凤九也在这种安全感中睡的香甜,再无其他梦境,再无任何声音。 深夜中的东华帝君眼中有化不开的浓愁,方才的梦境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凤九刚才醒来的含糊描述才让帝君真真切切的担心起来。想必,凤九的梦境与他的相连了,否则怎会听到那样的声音?不同于梦境中的其他神仙,凤九的梦是真真切切会影响她的感官的。当下帝君没有睡着,凤九的睡梦也变得香甜,帝君想着,这一切都是他的缘故,又在心里暗自思索着将来的事情。 不知不觉九重天上月宫的月亮逐渐隐去了光辉,太阳在一点点酝酿光和热。太晨宫的寝殿中也迎来了清晨的光亮,帝君并不打算隐去那会让凤九苏醒的光,只是静静的看着凤九,眼见她原本熟睡的脸表情越来越丰富:先是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再是鼻子微微动了动,最后才微微睁开眼睛,用那还未睡醒的声音萌萌软软对着眼前的白色身影道:“我醒了。” 东华帝君亦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昨晚对于东华帝君来说可真算不得安逸,正是眼前的这只小狐狸将自己身心折磨了个遍,而此时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她醒了,帝君可真是无可奈何。 凤九这边也是刚刚才醒,似乎是还未彻底苏醒。清晨的光似乎是无心婉转,就这么直愣愣的一头扎进了太晨宫中东华帝君的寝殿里,将还不十分清醒的凤九那困倦了一晚的睡意消散开来。 凤九到底是醒的彻底了,一双大眼睛因为休息了一整晚,此刻更是比平时还要灵动几分。 她睁着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东华帝君,帝君一夜未睡的样子,眼睛里有些许红血丝,脸色倒是看起来无妨。凤九不明白,昨晚不是一起睡的吗?怎么帝君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呢。 她一骨碌坐起来,云被就此滑落,珠光白的寝衣瞬间就迎来了清晨的曦光,那些光泽映照到了凤九的脸上,更是将清晨凤九的脸衬托的眉目清明,唇红齿白。 东华帝君就那么侧身躺着看着凤九,此刻的小狐狸真是美而不自知,还这副含情脉脉的看着帝君,帝君此时心里就如同有几百只小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似的······ “是不是······我昨晚吵着你了?”凤九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深知自己的睡觉不是那么的乖,她想着,或许是自己昨日太吵了,让帝君没睡好。 东华帝君眼眸微微一垂,他瞬间明白了小狐狸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帝君倒是一扫昨日梦境的阴霾,对着凤九招了招手。 阳光就这样静谧的在寝殿里周旋着,有几缕光线落在了帝君的身上,那一头银发在阳光下简直有些丝丝分明的意思,凤九打心里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好色’的神仙,所以抵挡不住帝君这样的美色。这不,帝君那招手,自己也有点恍神。 “帝君这张脸,实在是有些犯规,难怪当年有那么多魔族妖族行为乖张大胆的女仙会主动爬帝君的床榻,若自己生在帝君那个年代,也一定会为帝君着迷的。”凤九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不自觉的就凑近帝君,刚想问帝君,谁知却被帝君反身直接压在了身下,猝不及防的又被吻上了唇······ 太晨宫中,重霖已经将佛铃花打理好了。今日凤九女君是在宫中的,重霖已经安排了宫娥做早膳,他瞧了瞧微微从太晨宫院墙探出头的太阳,想着,今日帝君定是会比平常晚一些了。 未完待续 第194章 凤九和东华帝君终于要圆房了 “帝君~我还没梳洗呢。”凤九浑身被压着,嘴唇上也没什么自由,但却依然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说出这么一句话。虽然有些含糊,可却也是被帝君听的明明白白。 “本君不嫌弃。”帝君的话也是含含糊糊,因为此刻帝君也是唇中不得闲,这五个字大概是东华帝君几十万年神生中说的最不清不楚的了。 而凤九此刻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的脸又红又烫,不仅仅是脸,就连整个身子都是滚烫,小狐狸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汗了。 帝君的一只手圈住了凤九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是在凤九的腰间游走,可不知为何,原本在腰间的手似乎已经有些不安于仅仅在腰间了。而在凤九浑然不知的境况下,她身上寝衣在腰间的系带已经不知不觉的松开了,帝君的一只大手掌的温度加上凤九自身的温度让凤九此时此刻实在是难耐······ 这样的情形下,东华帝君才更是难过。原以为撑过了昨晚便可万事大吉,可此刻看来,却并非如此。这小狐狸实在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尽管帝君心里这么想着,可依旧不能熄灭他心中的火,不仅仅是心中的火,就连整个身子此时也不受帝君的控制,这样的情形,对于东华帝君来说,还真是从未有过。但是这从未有过的经历却总是在与凤九这磨人的小妖精相处中多次出现。 因为身体的燥热无处安放,凤九只好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以试图寻找到周边较为凉爽的地方,可她越是这样却越是把压在她身上的东华帝君折磨的更加难耐。 “九儿,别动,别动。”帝君连着说了两个别动,声音也不像一开始跟她说话时那么清亮,反倒有一丝丝的沙哑。而这边帝君话音刚落,凤九乱动的身子却无意间碰到一个什么。凭借着九尾狐天生的聪慧以及从前在凡间与帝君的种种经历,凤九瞬间明白了。 而就在凤九明白的一瞬间,她停止了身体的扭动,一脸娇羞的看着东华帝君,此时帝君的吻已经从凤九的唇转移到了凤九的耳后和颈间。 凤九不是不懂人事,不仅如此,在凡间陪着帝君历劫那些年,她何止是懂。 所以,凤九双手环上了东华帝君的腰,她想,既然她与帝君两情相悦,那为什么不可以;既然在凡间都已经失身于帝君,那如今在九重天又为什么不可以。 凤九心里暗自想着,却安然不知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的鲁莽。原本东华帝君再稍稍用心些是可以抑制住的,可偏偏就是这样软绵绵的一双手攀上了他的腰,让帝君心中压制的火一瞬间喷涌,他双眼通红,抬头看着凤九,道:“九儿,你不该······。” 帝君虽未说完,但凤九却明白帝君说的是什么。 她双手从帝君的腰间转移到了帝君的脖子,并稍稍用力,将帝君的脑袋朝着她的脑袋向下勾了勾,一言不发,自己主动吻了上去,并在两唇厮磨之间,喃喃说道:“九儿愿意。” 这世间最难解释的事情便是‘我愿意’。而凤九的这一句话,简直是在帝君的心火上浇了一桶油,瞬间燃烧了几十丈高。 东华帝君“嗯”了一声,与此同时吻在凤九唇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凤九不似之前地矜持,倒是主动了许多,而自己的寝衣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散开。 东华帝君的左手从凤九的脑袋上挪了下来,在滑至凤九腰间的时候,寝殿内瞬间暗了三分,这是一个仙障,凤九明白。 帝君的寝衣也因为方才两人的扭动松开了,胸口处尽是春光无限,凤九更是在最近的距离闻到了帝君身上那清淡的白檀香。 似乎是贪恋这个白檀味道,凤九主动凑近了帝君的胸膛,想要深深的闻一闻那香味,却不知不觉将自己温热的呼吸都吹到了帝君的胸膛,让帝君将最后一丝的理智彻底撕裂······ 未完待续 第195章 东华帝君在与凤九缠绵之后向凤九求婚; 意志一旦被突破,那欲望就如同决堤之洪,顷刻之间便会冲毁千万年深耕的良田。 如今东华帝君便是如此,今日,他稳坐太晨宫不问俗事不染红尘的名号即将毁于今朝。顾不得太多,床榻上原本团在一旁的云被不知怎的便落在了两人身上,而在云被裹住两人的同时,凤九的衣裳在一瞬之间也没了踪影,只有红彤彤的肩膀露在空气中,那肩膀上还有几处因外力袭击的红处。 东华帝君只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的手掌抚上了凤九的肩膀,似乎是怕她受了凉,而原本有些凉意的肩膀在帝君的手掌抚上之后,那温暖的感觉也立刻到处散到了凤九的整个身子。 太晨宫安静极了。重霖知道今日帝君会晚起,可没想到帝君今日居然这么晚还没起来。他虽然不解,可回头的时候看着那一座寝殿四周的仙障,他到底是止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脚步,停在那里思索着:凤九女君也有些日子没上九重天了,昨日刚回来,又遇着了成玉元君和三殿下的事,想来和帝君独处的时间比较少,昨晚两人定是说了好久的话,故而今日起晚了。且女君本来年纪就小,小姑娘偶尔赖床也是有的。约莫,帝君也是如此想的,担心有人吵醒了女君,便特意设下这仙障,不许人打扰。 重霖原本皱着的眉头在此刻舒展开了,他觉得自己这套推理实在是合情合理,于是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去了别处给正在做事的宫娥嘱咐:切切不可打扰女君。然后才出了门顺手将太晨宫的大门带上了,独自去往别处散心。 要说重霖可真是单纯,他的这一套想法实在是暴露了重霖的不经世事,今日若是司命在,那恐怕司命的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不过总而言之,重霖以为他家帝君此刻定时安安稳稳的守着凤九女君睡觉,亦或是坐在书桌前看书,可实际上,他家帝君此时此刻正难得一见的疯狂:云被没能将帝君的身子全部裹住,裸露的上半身因为身体的燥热显露出了一些红色的疤痕,凤九虽然看不到却能触摸到。手上的触感让凤九心情更加澎湃,便也是不自觉的拱起身子配合着帝君。 春情无限风光旖旎。帝君额间的汗珠一颗颗滚落到凤九的肩膀上,还有些顺着额头流在两鬓。 凤九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帝君,一双腿情难自已也是攀上了帝君的腰身,脸上绯红,额间也是一层汗水,鬓边两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鬓角,一双眼睛迷离,樱桃唇中发出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凤九感觉到了帝君明显比之前更加疯狂,而凤九再也没忍住,不小心叫了出来,而帝君在听到这一声之后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整个人发疯似的将自己的全部尽数给了凤九,而后紧紧地抱着浑身红晕尚未褪去的凤九,这是第一次,两人以各自真实的身份坦诚相见。帝君觉得,此刻怀中的人仿佛就是自己的分身,他如何能够放得下自己的分身呢?明明昨晚努力的克制却在今朝清晨被晨光的温柔搅扰的一干而尽。 凤九抱着帝君,此刻她脑袋中一片空白,唯有满心的柔软,她真真实实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悱恻,却又突然想起来,轻轻推了推帝君,道:”什么时辰了?“ 帝君却没松开凤九,反而将她抱的更紧,道:”九儿,我们择日成婚好吗?“ 帝君在同凤九商量,商量的是,他们大婚的事。是青丘女君白凤九和东华帝君大婚的事。凤九没想到,或者说,凤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懵的。不过帝君却对她的反应不大满意似的,见凤九没有反应,还未彻底离开凤九的东华挺动了下身,凤九的脸瞬间又红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帝君,似乎在询问也有很多娇羞。 帝君道:”九儿觉得如何?“ 凤九害羞了,她眼神挪开,道:”这个要问我爹爹。还有······“凤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红的都能掐出血似的,帝君瞧她没说完,第二次又动了下身,道:”还有什么?“ 凤九轻轻拍了一下帝君,道:”你先出去。“ 东华帝君自然明白凤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方才两次,他恐怕是出不去了,偏偏又被这磨人的小狐狸催着出去,帝君立刻一脸委屈的吻上凤九,道:”九儿,出不去了。“ 未完待续 第196章 东华帝君一袭白衣站在辛夷花下等凤九; 汤池中尽是凤九的疲惫和娇羞,凤九靠在汤池边上脑袋不知不觉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她自己明明都这么累了,可瞧着东华,却跟没事人一样,方才还有力气抱自己来汤泉,若不是自己强烈要求,只怕他现在还会在此处欺负自己呢。 凤九这么一想,脸上瞬间又红了起来。接着又为自己方才脑袋里不该有的想法而自惭形秽起来。 阶下伏泉涌,堂上水衣生。汤泉宫中是缭绕又温润的水雾汽,汤泉宫之外却是一大片的粉红色风景,虽不是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可那成片的辛夷花却在九重天上开的更加粉嫩,加之花萼下半部分的那一点点透白,比桃花多了几分憨态,让这汤泉宫显的更加安逸。 东华帝君一袭白衣站在辛夷花下,他本就一头透澈的银发,再加上很少穿着的白色袍子,与那粉白相间的辛夷花两相呼应,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天人。 凡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帝君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总之这位尊神是最不耐烦等人的,更何况这八荒六合也没有人让他如此等待过,倒是这生平中头一遭等人的经历给了凤九,可细细想来,他东华帝君生平的许多初次,不都是给了凤九吗? “九儿,好了吗?”帝君虽然是等的有些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甚至是从辛夷花下走到了汤泉宫门口站在门外耐着性子问道。 “唔,就好了。”听见外面的声音,凤九这才回过神,赶忙应了一声。这声音中有些疲惫,听起来有些许虚弱。 东华帝君有些心疼,想了想,方才自己实在是有些鲁莽了,小狐狸毕竟还小,自己方才实在不应该。 帝君这边正懊悔着没注意周遭的情形,自然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当凤九一袭白衣打开门的时候,帝君的猛然抬头只感觉一道亮光闪的他实在是挪不开眼:凤九一身白衣,外袍也是一件宽松的云纱裙,里衣的袖口是收紧的,恰好将外袍的宽大飘逸的袖口的仙气尽显;一张干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却因为本身就十分好看此时便又将五官更加分明了许多,加上一头的乌发衬的一张小脸更加白皙红润。 东华帝君不自觉的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向来觉得自己的品味不错,可今时今日,他更觉得很是不错。 东华帝君轻轻地将凤九的手牵着,两人来到那一树树辛夷花下,就着花下的玉石凳坐下,凤九叹曰:“这辛夷花如此盛放,倒是比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还要妩媚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身边的东华帝君倒是不在意这辛夷花,却将身旁的人看在了心里。与此同时,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本来正与白真上神下棋,空气中花香四溢,棋盘边上还有冒着热气的茶壶,本是岁月静好的样子,折颜上神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白真上神微微皱了皱眉,道:“折颜,你该不是不想输这一局在打什么坏心思吧?” 折颜上神眉毛一挑,道:“真真,你莫非忘了你的棋艺谁给你教的了?” 九重天上,凤九欣赏完辛夷花回头的一瞬间撞上帝君满眸的柔情,一时有些情动,在帝君脸上轻轻一啄,情难自禁,情不自禁。 清凉的风吹着满园的辛夷花,凤九猛然想起昨晚的梦和今早自己初醒时看到帝君有些泛红的眼睛,便忍不住问起缘故。帝君便立刻陷入到了短暂的挣扎中:担心将实情告诉小狐狸后,凤九便会寝食难安多思多虑,可又想着,自己若是不说,将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怕自己追悔莫及······ 未完待续 第197章 东华帝君的疯狂粉丝苏陌叶再次向帝君献殷勤; 成片成片的辛夷花似乎要将九重天的天色染红,仿佛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仙气也成了粉白色。衬着九重天的阳光,凤九和帝君两人白衣飘飘坐在辛夷花树下,帝君的一头银发如瀑,凤九黑丝飞扬,两个拥有着绝世容颜的神仙坐在一起好像在诉说衷肠,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严肃的事情。因为明显可以感觉到女仙的神情逐渐凝重,可男仙的面色却是很平静,还时不时温柔的哄一哄女仙,偶尔还将女仙抱在自己的怀里······ 连宋自从经历了昨日的心惊肉跳后,今日一觉醒来觉得身子觉得疲乏可心情却甚是大好,仿佛昨日的忧愁在经过了一晚的睡眠之后变得明晰起来。这不,眼见着即将日上三竿,连宋思来想去觉得要扭转昨日自己在九重天上被成玉元君折腾的气度尽失的形象首先应该去舒舒服服的泡个汤泉,然后再仔细收拾一番,这样方才能够将自己平日里的形象正常展现······ 十里桃林折颜上神昨日因为和白真上神下棋之后高兴于白真上神棋艺的进步,为此两人还小酌了几杯,原想着可以睡到日上三杆,但没成想,被东华帝君的追随崇拜者搅扰了清梦。两位神仙都有些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好半天对那人说了一句:“你这大包小包的是离家出走了吗?” 站在两位尊神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因为两位尊神脸上的倦意而感到惭愧,倒是顺理成章道:”若是帝君愿意,我倒是很乐意离家出走。“ 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一切尽在不严重,眼前这个人,显然已经没了理智。 ”你这大包小包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真上神看着桌上放着一堆堆小包包问到,来人倒也不遮掩,道:”上次帝君不是说我制的茶不错嘛,所以我那日回去后便一直悉心钻研,这不,这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制出的茶,我自己觉着都是上品,但若是送给帝君,还有劳二位给我把把关?“ 没错,今日一大早出现在十里桃林的这位东华帝君狂热的追随者不是别人,正是西海二皇子苏陌叶。这位风流倜傥的西海二皇子今日一身蓝色的袍子外面罩了一个银色的坎肩,黑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的出,今日的装扮,很是用心。 白真上神此时来了精神,围着苏陌叶走了一圈,道:”难怪今日你的装扮的如此隆重。原来是为着帝君的事。“ 苏陌叶显然不认可这番说辞,反驳道:”我的装扮与平日相似,何来隆重之说。“ 白真上神不以为然,道:”我说的隆重不仅仅说的是衣裳,更重要的是你的气场,今日你的气场就很隆重。“ 这两人说的欢快,完全没注意到折颜上神微微皱起来的眉头,这苏陌叶当真是把他们当作小白鼠了?那可不行,这样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要多拽几个人······ 这不,皱着眉的折颜上神这就在想着究竟是让哪些神仙一起来‘品尝’呢。 与此同时,元极宫的连宋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才出了门便看见司命星君匆匆朝着洗梧宫去,连宋向来喜欢热闹且过于了解司命的为人,连宋自然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的,便赶忙上去一把抓住司命,道:“做什么去?“ ”三殿下可知这四海之内还有一个与您同样名声在外的神仙啊?“司命问的正经,可连宋却越发的不正经起来。 ”如我这般?名声在外?“连宋一脸明知故问,”是何意思?“ 未完待续 第198章 东华帝君感叹小狐狸脑子不够用; 凡间有话,赞誉天下或是毁誉天下,都算是名满天下,连宋觉着,自己那一定是赞誉天下的。毕竟这四海八荒之中,如他这般风度翩翩且衣冠楚楚的男仙,数来数去也数不出一只手去。当然,连宋这是将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这一辈洪荒老神仙排除在外了的。 司命瞧着连宋,眼神中大有一种这人竟如此不自知的表情,道:”这西海二皇子啊,同您一样,在四海之内那是潇洒出了名儿的。“司命如是说,连宋听完脸上突然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那神情中好像还有一丝丝失望,然后说道:”原来是苏陌叶来了。他来,定是与帝君有关,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连宋说完转身便走了,司命倒是有些好奇,搁着平日里的三殿下,听到有人与自己齐名,那一定就像是公孔雀看见了母孔雀似的,今日倒是奇了怪。 不过司命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便朝着洗梧宫去了。 其实,连宋的性格呢司命星君也算是拿的比较稳的。听到与自己同样名声在外且还是风流倜傥的名声,连宋自然是要较量一番的,只不过因为昨日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先到汤泉宫去泡泡汤泉才是要紧的事。 汤泉宫附近已经没什么来往的人了,静谧的氛围让人觉得放松。 宫内,一片粉白辛夷花下,凤九正靠在东华帝君怀里,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这样静好的氛围若是无人打扰,那还真是唯美到了极致。可天下事偏偏就是不如人意。 这边帝君和凤九两人白衣飘飘坐在辛夷花下,身后的银发和黑发搅绕在一起,就像是缠绵的两人似的。恰恰在此时,连宋闲散的推开了汤泉宫被繁花掩重的门,只那么轻轻柔柔的一声,凤九和帝君同时站起身,连宋朝着门里走了几步,豁然看见身着白衣的帝君和凤九。 如此郎才女貌的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让见多识广的连宋也瞬间挪不开眼。愣了好半天,还是东华帝君率先开口道:”你瞧什么什么呢?“ 连宋一脸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好久没有见到凤九殿下了,一时不敢认。“连宋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被东华帝君先发制人,但也丝毫不怯场,一开口说出的借口自己都觉得十分靠谱。 东华帝君显然不信,不过想来连宋此人倒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便也没有追究。 凤九盈盈一笑,道:”确实好久不见三殿下,昨日匆忙,未能跟三殿下好好打招呼,是以让三殿下忘记了凤九。“ 凤九说话间落落大方,连宋猛然想起来昨日自己那副尴尬窘态帝君虽然没见着,但凤九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若不是因为凤九突然出现,只怕自己要被成玉活剥了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连宋脸上终于是有些挂不住了,突然道:”方才我来时瞧见司命正往洗梧宫去,听说是西海二皇子苏陌叶来了。都说那西海二皇子苏陌叶与白真上神交好,想来,白真上神应该也来了吧。“ 连宋如是说,凤九倒是一听来了精神,两眼放着光,道:“是吗?苏陌叶若是来了,那我小叔便也是来了。”说着凤九就要朝着汤泉宫外走,却被东华帝君一把抓住。 凤九不解,回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东华帝君,道:“怎么了?” 帝君上下打量着凤九,道:“你就准备如此去?” 凤九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连宋在一边就快要憋不住笑意了,脸上都已经开始泛红。 东华帝君微微一挑眉,看来自家小狐狸此刻脑袋是当真不够用。 没法子,帝君伸出一只手,一瞬之间手中紫光往返,手掌中便多出了一条紫色的绸带。凤九不理解的看着帝君手中的绸带,又看了看帝君,显然还是没明白帝君的用意。 帝君叹了口气,这狐狸果然是不能累着儿,否则这小脑袋瓜儿是当真的转不过来。 未完待续 第199章 东华帝君质问连宋是不是觉得他老了; 紫光飞舞,华彩斑斑。 东华帝君捻手一瞬间,紫色的绸带瞬间就到了凤九的腰间,原本松懒的袍子瞬间被那紫色的绸缎拢在了一起,立刻,凤九那小蛮腰便显得盈盈一握的样子。 凤九这才明白过来,娇笑着看了一眼东华帝君,道:“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言谈间尽是撒娇,东华帝君内心默默叹了口气,一只手带着华光举起停在了凤九的脑袋旁边,一瞬之间,凤九原本松散的头发也在一朵粉紫色佛铃花的盛放下拢起了半个,一瞬之间,整个人实在是清秀又妩媚。 “可以去了。”帝君的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同另一个自己说话一般,可这样的语气,在这几十万年里从未听帝君说过。 凤九笑了一下,道:“那你一会儿来洗梧宫吗?” 东华帝君想了想,道:“我去做什么?” 凤九还未来得及开口,在旁边当了很久的电灯泡的连宋突然开口,道:“人家苏陌叶就是想来看你,你不去算怎么回事?”不知为何,连宋这也算是实话实说,可听起来总是觉得怪怪的,有一股子酸溜溜的意思,连带着帝君身边站着的凤九也不知不觉的有一股子酸意。道:“是啊,人家特意来看你的。”虽是重复了一遍连宋的话,可说到底还是有一股子醋意流露出来。东华帝君听了凤九的话,瞬间挑了眉毛,不知在想什么,说了一句:“稍后去接你。” 凤九听了东华的话这才稍稍满意的转身走了,留下连宋看着凤九的背影直至瞧不见了,才转过头看着东华帝君道:“她这紫色的绸带也就罢了,可这佛铃花,乃是四海八荒最圣洁的花,也就只有太晨宫的佛铃花最盛,您这大手一挥,几朵佛铃便上了凤九的头上,若您老人家哪天心情大好,这太晨宫的佛铃怕是也保不住咯。” 东华帝君听连宋这么一说,倒是皱了眉认真的想了想,道:“本君老吗?” 本以为看着帝君方才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在思量着自己方才那佛铃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但听见帝君这么一说,果然,反思什么的,在东华帝君这里完全不存在的。 连宋摇了摇头,看着帝君道:“帝君倒是不老,大约是凤九太小吧。”连宋自知这句话说的会让帝君生气,话音才落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年月,谁都知道见好就收,跟东华帝君相处,最要紧的便是一个见势不好,立刻开跑的敏感度,连宋在这方面可谓是炉火纯青。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连宋立刻遁入了汤泉宫中想全身心的泡在温热的水中,不过这边刚进了汤泉宫好,门还未及关上,一注不知从哪来的水注便朝着连宋飞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温热的水来了一波洗礼。 门外的东华帝君一脸淡然,依旧是往常的神情悠然地走出了汤泉宫的门,满树满片的辛夷花在东华帝君身后安静的站着,粉白相间像极了美人娇羞的脸…… “那是凤九女君吗?” “好像是诶,可是女君不是向来穿红色的衣裳吗?今日这一身白衣…等等…那是紫色的腰带诶…” 未完待续 第200章 凤九头戴佛铃花,可见东华帝君对其宠爱至极; 紫色,无论在天上还是在凡间都是最尊贵的颜色。神仙们从来只知道这八荒六合之中,唯有东华帝君爱穿这紫色衣裳,也只有东华帝君才能驾驭这紫色衣裳。或许是约定俗成,自从帝君穿了这紫色之后,几十万年中倒是也没什么神仙再穿紫色,可见久而久之,紫色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太晨宫东华帝君的专属色彩。 今日在见到这白衣飘飘的凤九女君腰间系着的紫色的腰带的时候,这倒是让整个九重天上展现出来的是一幅格外清新的一场画面。 不过,此时此刻,凤九倒是没有太多注意大家的反应,她只是满心的想着,她的小叔来了九重天,她姑姑的洗梧宫中定然很是热闹。 九重天的汤泉宫中,连宋才吐槽完东华帝君虽然被浇了一头的温泉水,可到底是没有打扰到连宋来泡汤泉的雅兴。他实在欢快的更衣之后飞快的进了汤泉之中,在温热的泉水中瞬间浸透了连宋的全身,这个时候他才回想起方才自己打趣东华帝君的那句话的时候,连宋依然觉得心情颇佳。 毕竟,九重天上能在嘴上占了东华帝君便宜的机会可是当真不多的。准确的来说不是不多,而是根本就没有。 或许是温泉的水雾钻进了连宋的脑袋里,此时此刻他突然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帝君也有在乎自己年纪的时候。” 话音刚落,不出意外的,从天而降又是一注水。不过这次问候连宋的可不是温热的汤泉,而是一注极为刺骨寒冷的冰水,这一下子果真是让连宋来了一个透心凉。 连宋现在已经说是生无可恋的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方才那猝不及防吞入口中的那一汪水给吐了出来,眼神木讷的看着前方,身子虽然一动不动,可双唇间吐出这么一句:“你这法术,用的可真的是淋漓尽致。” 说完这句话之后,连宋算是得到了彻底的安稳,毕竟此时的东华帝君已经回到了太晨宫,并没有心思再与连宋周旋,而是一派自得的对着重霖道:“凤九在九重天上这些日子恐怕会有些无聊,你去瞧瞧凡间最近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给凤九找些回来。” 这是第一次,大概是第一次东华帝君亲自向重霖交代有关凤九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但重霖似丝毫不觉意外。毕竟如今在他家帝君心中,孰重孰轻他还是很了解的。 洗梧宫不出凤九所料,此时正热闹的紧。六月初的夏风今日格外体贴,送来的风中不仅有淡淡的香味还带着不少的凉意,这让方才泡过汤泉又一路走过来的凤九此时倍觉清新。几缕发丝在风中飘扬,乌黑秀发间的那几朵佛铃花格外明显,不过这小狐狸却并未察觉,只以为方才走过来迎接到的那些热情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完全未曾想到,自己正佩着这四海八荒最圣洁的花一路走来····· 未完待续 第201章 白浅打量凤九的装扮,心中猜到了凤九与东华的进展 折颜上神、白真上神、司命星君还有一个自诩翩翩的西海二皇子苏陌叶,此时都在洗梧宫中,那热闹的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今日这样热闹的景象却不见夜华太子。不过凤九也只是在走进洗梧宫之后随口朝她姑姑问了问她姑父的去向便止,毕竟苏陌叶的大包小包实在是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苏陌叶,你这是做什么?“凤九看着桌上的包裹忍不住发问。 ”前几日在青丘,帝君曾称赞我的茶不错,这不,今日特意拿了些来给帝君品尝,原本想着请折颜上神和白真帮我品一品挑一挑,可他们说实在不必,便拉着我上了九重天。“ 苏陌叶说完,还捋了捋额前的两缕头发,一副自以为潇洒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有些无奈,倒真是跟连宋有些异曲同工的妙处。 凤九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司命星君给抢先开了口:”凤九殿下,今日你可有些不一样啊。“ 这许多人里,其实也不是只有司命星君一人发现了凤九的不同之处,只是大家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让凤九先问了苏陌叶,眼下司命这一开口,倒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凤九身上。 白浅上神走到凤九身边轻轻牵起凤九的手,看了看衣裳又抬头看了看凤九,紧接着眼角余光里钻进了一抹粉紫色,白浅上神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可只是这样,白浅上神并没有如同大家期待的那样开口说出大家想说的话,而后便又将凤九的手放下,道:”喝杯茶吧?“ 方才泡了汤泉,一路走过来也算是半个风尘仆仆,凤九还真是有些渴了,便顺势就坐了下来自己拿起茶壶先是给白浅添上茶,然后看了一眼折颜和白真,道:”喝茶?“ 神仙三两,悠然万千。喝茶本是一件极为悠闲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如今变得有些困难了。 至少在九重天的阳光爬上洗梧宫那棵高大的树枝上的时候,大家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水饱,准确的说,已经因为这样又生出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凤九更是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天知道从昨晚到此刻她有多疲惫。不过,她的衣裙依旧飞扬,裙摆依旧澄净,头上的那几朵佛铃花更是鲜活依旧。 ”你们这都怎么了?“东华帝君的声音宛如暗夜之光,因为这光的到来,洗梧宫原本恹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昂起来,东华帝君面对这样气氛变化也着实有些搞不明白:这苏陌叶究竟做了什么? 想到苏陌叶,东华帝君的眼神顺着瞧了过去,看见凤九一副虚弱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又顺着继续瞧,看见了同样精神不怎么样的白浅、白真和折颜上神。 正纳闷,苏陌叶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东华帝君身边,道:“帝君······” 这一声‘帝君’,让在坐的各位冷不丁的都竖起了汗毛,而东华帝君更是不动声色的小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而苏陌叶本人此刻却表现出了一种欣喜若狂的样子······ 第202章 东华帝君吐槽折颜上神枉为洪荒尊神; 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掩藏不住的。 例如此刻的苏陌叶。 有的时候他倒是真的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对东华帝君究竟是崇拜还是别的什么感觉,不过,在后来见到真的东华帝君之后,苏陌叶终于清醒的意识到了:他,苏陌叶,彻头彻尾地就是一个东华帝君的崇拜者。 此刻,苏陌叶这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是让在场的所有神仙们都不知不觉的为东华帝君捏了一把汗,大家正好奇接下来苏陌叶当说些什么的时候,东华帝君却开口了。 “苏陌叶,你最好往后退退。”东华帝君方才虽然有些许的不安,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神仙,苏陌叶这点表现比起从前往他身上扑的那些个姑娘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此刻东华帝君说话的语气,可谓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作为一个洪荒尊神,毫不夸张的说,他实在是有能力将危急的局势以及一触即发的气氛或是沸腾的环境变得瞬间冷静下来的。就如此刻。 苏陌叶的一脸痴狂被东华帝君这么稍加一提醒,瞬间冷却了几分。 他果断的往后退了一小步,道:“帝君,如此,可以吗?” 东华帝君皱着眉,微微点点头,后又转过头不再看苏陌叶,倒像是对着大家似的,说道:“用午膳吧。” 这事儿,若是搁在苏陌叶身上,他一定会非常热忱且开心的回应帝君,不过,这在场的神仙却不似苏陌叶这般头脑发热。 大家都知道,东华帝君这个向来可以依靠餐风宿露的神仙一旦说起午膳,那只能是对凤九。 凤九似乎还没从苏陌叶方才满腔的热情中缓过劲儿,看着东华帝君也有些发懵。一阵儿才反应过来,道:“那个,那个,苏陌叶带了好些茶,唔,你要不要品一品,也,也不枉费苏陌叶的一番心意?”凤九的话说的犹豫,在这犹豫中那双大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苏陌叶。可人家苏陌叶却完全不看她,只是面朝着东华帝君,一脸痴痴的看着帝君。 东华帝君听凤九如是说,这才扭头看了看苏陌叶,道:“劳烦你费心。” 苏陌叶意识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正要癫狂的回应,谁知东华帝君却瞬间转头朝着凤九的方向走去,再就是十分自然的落座,看着满桌的茶杯茶壶皱了眉,紧接着眼神一斜,又看见那大包小包的茶叶,眉头更紧了。 凡人解决问题多的是迂回折中曲线救国,但神仙就不同了,率先洒脱,说来就来。 东华帝君犹盛。 “折颜,亏你还被四海八荒称为上神,真是丢脸。”东华帝君难得说了这么一句字数有些多的话。 折颜一脸无奈的看着东华帝君,他似乎是知道东华帝君接下来的做法,此刻就等着印证。 石玉桌上,本身清净整洁,但却因为苏陌叶的到来使得此刻变得有些狼藉。 东华帝君最不喜这种凌乱,皱着眉头,眼里的嫌弃一目了然。 在众人安静的等待下,东华帝君伸出手在桌上掠过,一道紫色的仙泽带着亮莹莹的星点,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为何方才大家一见帝君便有种奇怪的感觉,此刻他们知道了这感觉因何而来。 未完待续 第203章 折颜上神嘲笑东华帝君不解风情,毫无情趣 流光溢彩,俊采星驰。 星光过后,众人惊觉,原来今日,是情侣装啊! 没错,这个时候大家才细细看了出来,原来东华帝君今日竟然以一袭白衣示人,并且······ 随着众人的眼光而下,帝君的白衣之下,腰间也是一条紫色的绸缎做的腰带,这腰带,看着有些新鲜,但又觉的有些眼熟······ 直到桌上的星光消失,桌面方才的狼藉变成了一杯杯精致的茶水每一杯都冒着热气,而周遭,苏陌叶那大包小包也没了踪影。 折颜上神这才开口,道:“并非本上神想不到,只是品茶嘛,自然要一边煮一边斟才有情趣呢。”折颜上神说完,还带着一种“不解风情”的鄙夷看向东华帝君,并继续说道:“你,这样,毫无情趣。甚至是不解风情!” 寻常神仙吵架拌嘴可能有些聒噪,但这二位洪荒尊神的拌嘴,那可真是电光火石,让人期待的很呢。 大家静静的等着,要知道,无论是在那刀光剑影的战场上还是在唇枪舌剑的朝堂上,亦或是在剑拔弩张的局势下,咱们这位太晨宫尊神,东华帝君可从来就没有输过,三十六万年,不知输字怎么写! 果然,东华帝君轻飘飘的瞄了一眼折颜上神,而后悠哉悠哉地拿起一盏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皱了眉,苏陌叶的心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而东华帝君则是十分淡然道:“你喝茶,那是情趣,本君喝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东华帝君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完,接着又端起另一个小茶盏,继续喝了一口,微微歪了歪头,然后放下茶盏,看向了凤九······ 任务!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这年头,敢给东华帝君安排任务的神仙大抵是没有出生呢,即便是当年老天君对蠢蠢欲动的翼界有想法,也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的试探了东华帝君的想法的,如今任务这二字从帝君口中说出来,着实是让人惊了惊,就连惯常跟在帝君身边的司命星君此时心里也是好奇至极。 不过,即便在场的所有神仙都好奇,那也有至少一位神仙心知肚明并且现在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这位身着粉衣来无影去无踪常年隐居在十里桃林与桃花桃桃树作伴,以桃花甜酒为饮的折颜上神向来以知情知趣自称,也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情趣高洁的神仙,又与东华帝君称的上是老友,他如何不了解东华帝君这话中的意味? 任务这二字,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那多多少少有些被迫无奈的意思,但从东华帝君的口中说出来,折颜上神很清楚,这分明就是在秀恩爱,在炫耀,甚至是在变相的糟蹋他折颜孤家寡人享受不了诸如此类的“任务”! 折颜上神摇了摇头,看向了此时正在一脸深情的看着凤九的东华帝君,道:“苏陌叶今日的茶不好。” 虽然是看着东华帝君说出这番话,可话中却点名了苏陌叶。若是搁在平时,苏陌叶一定要趾高气昂的与折颜上神“讨教”一番,可今日苏陌叶的偶像在,他觉得自己好歹要维持着自己那一表人才知书达理的形象的。 是以,苏陌叶只是迫不及待追问道:“还请折颜上神赐教。” 苏陌叶到底是要被折颜上神晚了好几辈,又因着自己的偶像在,此时倒是一副诚恳请教的样子:作揖的双手毕恭毕敬,弯着的身板也弯的恰到好处。 果真是要请教,折颜上神自然也是不再打趣的,转过身子不看帝君和凤九,面对着苏陌叶一本正经发问:“苏陌叶,我且问你,这品茶,最要紧的是什么?” 未完待续 第204章 折颜上神说苏陌叶制的茶甜得发腻 这世上,若是有那种明知故问的情形发生,那一定要注意。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作为洪荒尊神,折颜上神却不似东华帝君那般惜字如金,对待小辈的问题总是有问必答,却也从不刁难或是对小辈刻意的提一些问题。这一次的反常,除了苏陌叶没反应过来,剩下的神仙却都是心知肚明。 白家三个神仙自小便在十里桃林长大,对于折颜上神的了解自不必说;司命星君向来有神族八卦鼻祖的称号,对于折颜上神的性子不说十分了解但也有五六分熟知。 唯独一个苏陌叶也并非看不懂,只是因为折颜上神恰恰好问到了他的喜好,况且这喜好可是被东华帝君肯定过的。所以这么一问之后,苏陌叶实在是有了英雄用武之地的意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要做足了劲头准备在自己偶像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这说起茶啊,在下当真是······” “这样啊,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苏陌叶才开口,折颜上神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可以说,毫无上神那气定神闲的风度。 但这情况,细细想来委实也怨不得折颜上神,毕竟大家对于苏陌叶的心思也是能够揣测几分的。 愣生生被打断话的苏陌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折颜上神此时倒是气定神闲,慢悠悠又成竹在胸的说道:“这好的茶品来是否使人觉得两颊生津,舌底鸣泉?” 苏陌叶呆呆的点点头。 折颜上神继续道:“所以方才我才说你这茶制得不好。” 虽然方才自己的才思泉涌被折颜上神打断导致苏陌叶有些困惑,但如今听到折颜上神再次说自己的茶制得不好,这可是让苏陌叶醒了神,脸上甚至都有了些许急切的红色,道:“究竟如何不好?” 苏陌叶一边说还一边不停的瞟了瞟东华帝君。 折颜上神收回了看苏陌叶的目光,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盏茶喝了一口,道:“腻。很腻。” 这三个字一出,众仙错愕。 苏陌叶更是不解,道:“敢问上神,腻从何来?” 折颜上神放下茶杯,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道:“甜的发腻。” 方才是三个字,现在是四个字。 东华帝君倒是早就明白了,唯众仙暂时没弄明白。这时,只见苏陌叶快速的走到帝君身边,端起茶盏,自己品了一口茶,道:“不甜啊。” 一副疑惑的小表情简直让众人看了发笑。一句“甜到发腻”就已经让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苏陌叶这后知后觉,也着实令人发笑。 折颜上神打开扇子,慢悠悠的扇了扇,并不理会苏陌叶这一出。 苏陌叶见折颜上神如此,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眼神求助一直在旁边坐着但却一副洞穿世事表情的白真上神。 事实证明,在要紧的时候,还得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才靠得住啊。 白真上神也是面皮薄的神仙,苏陌叶看向他的眼神如此的炽热,白真上神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故而,白真上神缓缓开口道:“这茶本身,自然是不会甜到发腻的,只是这品茶的人,恐怕一时半刻的心境是比较腻的。” 苏陌叶不懂,折颜上神向来与“甜”字不沾边,如何会腻呢? 东华帝君笑了笑,不知不觉间,这桌面上茶杯的茶都已经品尝了一遍,最后指着其中一杯清幽澄澈的茶道:“这个不错。叫什么?” 未完待续 第205章 连宋下定决心要与苏陌叶比美 凡是自己擅长的,一定要做到极致。否则很难出众。 苏陌叶实在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深知,自己若无法出众,那便只是一个徒有俊美外表的普通男仙了。 虽然方才东华帝君将他的茶悉数换做了一个个茶杯之中,但苏陌叶还是能够在喝到茶之后快速的甄别出是什么茶。 面对东华帝君的询问,苏陌叶一扫方才的疑惑,十分自信道:“碧浮春。” 东华帝君似乎觉得这茶的名字不错,在听到之后满意的点点头,道:“改日让重霖去西海向你讨一些。” 顿了顿,还没注意到苏陌叶眉飞色舞的脸色,东华帝君又继续道:“不过本君可不是白拿旁人东西的神仙,若是太晨宫有的,你可随意挑选一样。” 方才苏陌叶是眉飞色舞,此刻的苏陌叶便是喜出望外了。他面色红润问道:“帝君此话当真?” 东华帝君不置可否,苏陌叶乘胜追击,道:“那在下可否,随意出入太晨宫?” 或许也是觉得自己的想法略微有些······大胆,苏陌叶的声音由大渐小,但也算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东华帝君的耳朵,自然,别的神仙们也都是听见了的。 东华帝君有些意外,不过好像又不是很意外,倒是对面的凤九一双眼睛瞪的浑圆。苏陌叶这人,实在是有些出乎凤九的意料。 分明也算的上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仙,这提的要求着实有些女子气了。 另一边的汤泉之中,连宋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只是这汗水此刻已经不再往外发散,而是在收敛了。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连宋睁开眼睛回想着自己方才的思考着的事情。 成玉,今日还没听见成玉有什么动静。也不知这小妮子今日是什么情况,居然安静了两日。凤九来了九重天居然也不见这两人黏在一起。 连宋纳闷着,可转念一想,也对。凤九和东华帝君整日腻歪在一起,自然是不得什么空和成玉在一起咯。 连宋伸了伸懒腰,慢吞吞的从汤泉中走出来。 平心而论,这位出生在晖耀海底的天族的三殿下连宋但凡遇见水,其英俊、其潇洒、其自如、其气度,一瞬之间真是一并迸发,这一刻的连宋实在是很容易让人理解为何四海八荒的女仙大多都倾慕于他。 至少这位风流倜傥的三殿下不像冰冷的东华帝君,也不像墨渊上神那般孤绝,给人的感觉便是,自己努努力还是可以将他骗到手的。 至于这个‘骗’,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骗。 从汤泉宫出来的时候,连宋觉得浑身轻松。眼下他要立刻赶往洗梧宫与那同样有着潇洒风流气质的苏陌叶好好‘切磋’一番。 这四海八荒能数得上名儿的男神仙不计其数,可被众神仙异口同声称赞的男仙,连宋觉得,除了如东华帝君、墨渊上神和折颜上神以外,有了一个名扬八荒的白真上神也罢了,谁叫人家九尾狐族基因强大,若是还有别的神仙,那是万万不能的。 洗梧宫中,苏陌叶高兴的情难自已。毕竟是东华帝君已经允许了苏陌叶可以时常进出太晨宫,此刻的苏陌叶,那可真是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连宋今日兴致勃勃,还没走进洗梧宫便来了一个先声夺人。 “帝君、凤九!” 连宋的声音实在明显,白浅听了这话,看向白真,道:“今日这出戏,还不算完。” 未完待续 第206章 东华帝君在凤九面前竟然沦为了受气包; 洗梧宫今日要上演一出好戏。 连宋一改往日的潇洒稳健,今日果真是有点例外,可谓是人没到,声音就到了。不过与他一起进门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位,那就是夜华君。 今日这出戏,少了夜华君,那果真是有点缺滋少味。 一走进洗梧宫,连宋倒是很不惊奇,只是夜华君明明是回到自己的宫殿,可现在的表现却像是进了别人的宫殿似的:今日这场景,夜华君是万万没想到的。 “你们这是······”夜华君话还没说完,眼神却猝不及防的看见了一头银发的东华帝君。说真的,一群白衣神仙里,若不是因为这一头的银发,大约,是不太好认出东华帝君来的。 凤九笑盈盈的起身,对着夜华君道:“姑父好。” 夜华君牵动了嘴角,面色几分柔和,点了点头,一旁的连宋道:“果真不是你们家人,你就看不见啊?” 连宋到底是活泼,虽然凤九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但这并不妨碍连宋自动的融入这一场氛围诡异的活动中。 “帝君今日怎么有闲心了。”夜华君说着快步走到了帝君身边。帝君道:“我来接凤九吃饭。” 顿了顿,帝君好像觉得这话也不大合适,又或者略微有些许尴尬,道:“想必你们也没有用膳,要一起吗?” 原本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这世上多的是不客气的神仙。 苏陌叶听到东华帝君的提议率先应承了起来,随后便是才泡完温泉的连宋,他此刻正觉有些饿。 白浅等人因为苏陌叶一大早的来访,此刻也是有些许饿了,便都积极的点头回应,东华帝君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难以描述。果真自己不应该同他们客气。 就这样,一群有头有脸的神仙前呼后拥的从洗梧宫出来然后走向了太晨宫,一个个笑靥如花,唯有东华帝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搁在平时也算是正常,可是今日帝君身边跟着的可是凤九女君,怎么帝君也是如此神情呢。 太晨宫中,东华帝君一进宫中就独自坐在了六角亭,脸上一脸的不悦,别说是凤九,就算是偶尔来的宫娥都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息。 白浅胳膊肘碰了碰凤九,道:“瞧着你们家帝君,不大高兴的样子啊。” 凤九闻声望向了帝君那边,手里还端着一盘小糕点。风轻轻的吹动了凤九的头发。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太晨宫,东华帝君的一头银发反着光,凤九看着东华帝君,一时之间愣了神:这就是让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东华吗?从前觉得她与他之间遥不可及,有着千万重的阻碍挡在两人面前,她不敢有一丝丝的犹豫和退步,就好像自己稍稍松懈就会让两人的所有联系瞬间斩断。 可是如今,这个神仙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让凤九觉得恍如隔世。 凤九笑了笑,拿着小糕点走向东华帝君,坐在了帝君的对面。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看着东华帝君,道:“不开心了?” 凤九的语气宠溺,东华帝君乐的接受,道:“有一点。” 凤九听罢,回头看了看满院子的其乐融融,又回头看了看帝君这个小受气包似的表情,然后宠溺道:“ 谁让你说后半句的。” 未完待续 第207章 凤九为兵藏之礼发愁,白浅上神却在洗梧宫幸灾乐祸 五月红霞满天。眼见着就要到六月了,凤九百无聊赖的坐在青丘洞口的桃树下,此处,她已经长久的安置了一对简单的桌椅。有时候在狐狸洞看那些公文有些枯燥乏味了,凤九便让迷谷将那些公文都搬到此处,一边吹着树荫下的凉风,偶尔还有淡淡的桃花香气萦绕在风中。大概是因为凤九太过活泼了些,就连这桃树也沾染了许多气息,也不知是这桃花得气美人中还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单论这一棵桃树的姿态比起十里桃林灼灼千里是差了些,但单个比较倒是美不胜收了。 这几日凤九有些发愁。 在青丘有个习俗,且这个习俗还不是只限于青丘的神仙们知道,整个四海八荒都是了解的。那便是新君继位之后的兵藏之礼。 所谓并藏之礼,便是青丘每一位继任的新君要独立铸造一柄宝剑,再铸一剑匣,由青丘的上神们卜一个吉庆的日子,在青丘东东荒的堂亭山下由新君用自己亲铸的剑破阵后将剑藏于山中,便算是完成了典礼。 凤九这几日有些苦恼。一直以来她用的都是她姑姑当年铸的那一把剑,如今这并藏之礼众人告知她仓促,她还未及反应,此时便已经苦恼于铸剑这件事了。 其实,对于凤九这样活泼好动的狐狸来说,铸剑倒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这事情来的突然,她脑袋里又实在又太多的想法,一时之间还不知道究竟选哪一个比较好。 六月初的风不似五月带着凉爽,即便是神族,此时也即将进入炎热的时候了。凤九懒懒的靠在桃树边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片桃花花瓣飘飘转转落在了树前的竹桌上,凤九的目光随着花瓣流转,不知她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折颜上神这几日和白真上神被那苏陌叶邀请去了西海小住,凤九也着实没什么去处,偶尔在狐狸洞待烦了便去青丘的市集走上一走,倒也是有了不少的心得体会,还有了不少的灵感,这不,才入六月的第五天开始,青丘女君白凤九便没了踪影。 从前九重天上的朝会是东华帝君在主持时凤九还定时定点的去,如今帝君还政于老天君,老天君又觉着是时候让夜华太子历练历练,这不,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夜华太子,凤九这下,可有好一阵在九重天上也没了踪影。 以前凤九不在,老天君也不怎么说,毕竟青丘向来自由,也没有义务参加九重天的朝会,只不过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前来商议便作罢,况且从前老天君对于凤九来参加朝会的目的那可是心知肚明,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一个青丘女君,一个东华帝君,都不大好惹。 可如今不同,夜华太子许是受了白浅上神的嘱托,也或许是因为担心白浅在这规矩的九重天上待的腻烦,他是满希望凤九这个活泼的小狐狸常来陪陪白浅,一方面白浅高兴,另一方面东华帝君心情也会很好。 所以,这一次凤九所谓的随心所欲彻底是被她的亲姑父给捻灭在火苗状态了。 夜华君的下臣那个名唤天枢的,几乎是每一日都在九重天与青丘之间往返,可惜,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前几天无功而返倒也罢了,夜华君好歹是知道了凤九的动向,可这几日就不得了了,夜华君也有些不大明白,这一日朝会结束后,夜华君便带一肚子疑问回到了洗梧宫,青丘的人和青丘的事,还是青丘的神仙最了解。 洗梧宫的白浅上神此时还算是惬意,毕竟每日有一些新鲜的话本子在手边,一旦没了新鲜的,无需白浅亲自开口,奈奈便会自己去找了司命星君。 瞧着夜华回来,白浅上神抬了抬眼皮子,道:“今日你回来的,还算早。” 夜华君眉毛一挑,默默的坐在白浅身边,道:“最近怎么没见着凤九来找你?” 白浅上神听着夜华的话,放下手中的话本子,道:“你是知道的,我们青丘的孩子历来都是放养的,更何况,凤九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吗?” 夜华深深的点点头,想了半天,道:“只不过怕你无聊,想让她来陪陪你。” 白浅想了想,手指间捻了捻,道:“这阵子,她恐怕是不会来九重天的。她应该······”,白浅上神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续道:“应该还挺慌。” 未完待续 第208章 老天君欲让夜华太子继承天君之位; 六月的九重天依然夏风清漾,夜华君帮着白浅将肩膀处些许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有些不解道:“她慌什么?” 白浅笑了笑,道:“我们青丘有个规矩,便是每一个新继任的新君便要行了一个并藏之礼。所谓并藏之礼便是要继任的新君亲自铸一把新剑,通过青丘长辈种下的仙阵后,将剑藏于堂亭山便算是通过了。这,也算是对新君的一种考验吧。” 夜华君听到此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凤九的踪影,就连天枢去到青丘也未曾见过凤九,原来这丫头是遇着难事了。 不过夜华倒是觉得此事很有意思,略作沉默片刻,道:“其实我倒觉得,凤九如今倒是不必如此苦恼。” 白浅看了一眼夜华君,笑了笑,道:“我们青丘的孩子向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夜华君点点头,道:“或许帝君也是这么想的。” 白浅笑了笑,九重天的白云流动。 夜华君心情好,道:“想吃什么?” 白浅歪着脑袋稍作思考,半晌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有点想念折颜的那些桃子了。” 夜华回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道:“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咱们去十里桃林瞧瞧你四哥和折颜上神吧。” 本来就担心白浅在这九重天拘着不快,这下对白浅的要求那可真是有求必应。 桃花在六月初的日头下一朵朵浓艳无比,一点也不似往常那般清雅、倒是像极了凤九原身的那一副狐狸皮毛的颜色。白浅和夜华还没看见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便已经听见了笑声,那笑声听着还很熟悉。 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青丘的迷谷树精。 “怎么你们二人今日得空了?竟亲自来我这十里桃林了。”不得不说,折颜这老凤凰说话有些酸溜溜的。 白浅自然是不吃亏的,道:“若不是怕打扰你和四哥,我倒是可以天天来。” “姑姑”。迷谷在两人说话的间隙打了招呼,白浅看着迷谷,道:“凤九这几日如何?” 迷谷老老实实答:“殿下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在洞中铸剑呢。” 白浅听了颇有些欣慰的意思点点头、然后看着桌上恰好沏好的茶走了过去,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折颜上神将夜华邀了过来,道:“最近老天君不在,你可辛苦了。” 夜华微微一笑:“也没什么辛苦的。九重天向来被帝君和天君治理的很好,否则我也不能随浅浅来这里了。” 夜华一如既往的客气到让折颜不知说什么才好,继而转了话题道:“前阵子我可听说老天君有意在明年新月让你承了君位,是否有此事?” 夜华君点点头,缓缓道:“天君日前的确同我说过此事,但具体的事情,天君还要和帝君一同商榷。”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白浅在夜华话音刚落便追问了一句,但只是追问,表情和肢体动作并没有任何相应的反应。 白浅看似不经意,但夜华可不会大意。一本正经道:“只是提了一下,原想着,等落定了再同你说。” 白浅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像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倒是良久未曾开口的白真道:“看来九重天又将有一次盛大的宴会了。” 白浅冲着她四哥一笑,道:“约莫就是在凤九那小丫头的大事之后。” 白浅说的大事,就是指凤九的兵藏之礼。在坐的几位都了解了,便也是会心一笑,十里桃林果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倒是太晨宫的东华帝君,此时此刻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未完待续 第209章 老天君找东华帝君商量天族大事,遇见帝君发脾气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向来喜欢扶弱救难的东华帝君在一个小狐狸危难之际伸了一把手。 故事的过程艰难又困苦。 但我们总希望结果是好的。 如今这太晨宫早已不是从前那安静的连一颗针掉下去都能听见的太晨宫了。 凤九来的时候,太晨宫总是有欢声笑语,而且无论是来往的宫娥还是到访的神仙,总能很轻易的在太晨宫的感觉出来一种粉红色的氛围;凤九不在的时候,太晨宫也不像以前那样,同样也有一种独特的平静之感。 今日,东华帝君便在芬陀利池前坐着,手中拿了一卷佛经在看,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倒真是有神仙那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重霖瞧着,却有一种焦虑。 帝君甚少主动了解太晨宫以外的事情,自然对青丘后来行的这兵藏之礼不是很了解,只是因为很长一些日子未曾见到了凤九有俞渐暴躁的倾向,司命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帝君面前提起,说是最近凤九苦恼着青丘的兵藏之礼,正在青丘闭关,铸剑呢。 这不,自此之后,东华帝君便陷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里。 帝君觉得,这四海八荒若想打听出来谁铸剑铸匣是一把好手,应当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就算不必打听,仅凭那一柄常年累月稳居神兵谱上第一位的苍何,那小狐狸也应该知道遇到这样的烦恼事情应该找谁帮忙了吧?可偏偏这小狐狸便要剑走偏锋,这几日别说找他帮忙了,就连眼睛恐怕都没朝着九重天看过一眼吧。 诚然,东华帝君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狐狸是一个努力上进的神仙,她私心想着,绝不可以依靠着他东华帝君徒长成一个废物。所以帝君即便是有些不痛快,但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两种情绪还挺矛盾的。 或许说恋爱中的神仙也是一样,总爱胡思乱想。 想通了小狐狸为何不找自己帮忙之后,帝君的脑子里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有事的时候,这小狐狸便将他抛之脑后了。 帝君的失落由此便充满了整个身体,恰好此时,偏偏老天君又来访,说什么想要让夜华早日继承天君之位,也好叫四海八荒有一个新的气象之类的话。 东华帝君对于天族的这些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一来夜华是父神弟子,继承天君之位管理这四海八荒本就是天命;二来如今墨渊也转醒了,作为天族的战神,无论这期间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大家担着。 故此,东华帝君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好。定在什么时候?” 老天君捋了捋自己那并不怎么长的胡须,道:“本君想了想,新年的新月,如何?” 帝君点点头,道:“既然已经定了,那便着手准备吧。” 见帝君没说别的,老天君道:“是要开始准备了,只是,只是墨渊上神那里,咱们是不是派人去说一下?” 咱们?东华帝君眼皮一抬,好一个咱们。 不过帝君也没说别的,去昆仑虚的话,恰好可以借此去青丘看看,也不知小狐狸怎么样了。 东华帝君道:“墨渊那边我去给他说一声就是了。” 老天君如释重负,大概也是瞧出了帝君今日不悦,起身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喜悦的样子,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帝君了。那,那本君就先走了。” 帝君点点头,盘算着日子,老天君转身之际,到底是没藏住自己的喜悦,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这已经是小狐狸没有踪影的第五天了,用司命的说法,小狐狸如今也是闭关铸剑第五天了,顺利的话,小狐狸的剑应该初具模子了,再等等。 帝君想着,等到第十日,那剑身就应该今日炼造的过程了,到那时自己去青丘探望小狐狸,想必也不会耽误她的事,也能看见她,还可以顺便带她去昆仑虚散散心。 东华帝君这么一盘算,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方才的阴郁也一扫而光,正式开始了东华帝君掰着指头数日子的日子了。 未完待续 第210章 凤九说东华帝君脸皮厚,帝君说自己不能白担这个名号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可这对于东华帝君这个四海八荒至尊的神只来说,这旦暮之间,实在是有点熬人。 分明只有五天,可帝君却觉得旦暮之间过于漫长,甚至研究起来有什么仙术能够缩短这旦暮之间的距离,若不是司命和重霖变着法儿的找帝君瞎忙,没准儿帝君真能研究出个什么仙术阵法什么的。若事情真的变成了那样,四海八荒还不知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动静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是真的太折磨这位神只了,好在这五日总算是到了尽头了。 是日晴朗,六月的初雨在晨光熹微的时候下了起来,打湿了柠檬树的叶子。浑圆晶莹的雨滴在绿叶上圆滚滚的可爱。空气中湿漉漉的气息却有点清爽,东华帝君微微皱了眉,这下雨天如何带凤九出去? 好像是太了解神只的心态,又或许是太明白神只的脾气,在清晨天色大亮的时候,细雨骤歇,芭蕉叶上的雨珠和柠檬树的雨珠互相致意,青丘的枇杷和狐狸洞前的桃树今日也像是出浴的仙子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凤九才将剑身放进炼炉里,足足十天,今日总算是可以出关了。初雨迎接,青丘的空气润润的。凤九的鼻子高挺,一双眼睛依旧水汪汪的,她仰着脸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第一次感觉空气如此清甜。 只是睁开眼之后,那一抹紫色好像有一点点熟悉,这是什么情况? 显然,这小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东华帝君,站在湖前,看着明明清醒却一脸迷糊的小狐狸,东华帝君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下意识的还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站在小狐狸面前,道:“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东华帝君在凤九面前的自称已经从“本君”变成了“我”,凤九好像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怎么来啦?”凤九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可是还很好奇帝君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青丘。 帝君满意地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这样清甜的早晨,东华帝君觉得气氛是真好。 “听说你在闭关铸剑,想着已经差不多了,便想着带你出去散散心。”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颇有些含情脉脉的感觉。 凤九道:“听说?这四海八荒还有东华帝君听说的事情?不都尽在你掌握吗?” 凤九一脸傲娇,这番话说的让凤九发自内心的觉得骄傲,毕竟自己眼前的这个,可是东华帝君啊。 今日的晨雨下遍了整个四海八荒,就连昆仑虚也没有逃过这一场雨。凤九的裙摆有些湿漉漉,帝君牵着她的手,凤九问道:“怎么想起来昆仑虚了?” 东华帝君道:“你姑父要继任新天君了,我来给墨渊道喜。” 凤九不解:“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还是这么一个善于交际的神仙啊。” 东华帝君嘴角一扬,道:“我的好处多着呢,时间久了你会发现更多的。” 凤九低着头笑了:“我又发现了一个。” “说来听听” “我发现啊,帝君你脸皮是真厚。” 昆仑虚流动的云就在脚下,东华帝君转身一本正经看着凤九,道:“脸皮厚吗?你确定?” 凤九肯定的点点头,东华帝君的脸突然凑近凤九的眼前,道:“我可不能白担这个名号。” 话音刚落,凤九自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不知为何,凤九在东华帝君面前所有的反应都会慢半拍,就在这慢了的半拍中,东华帝君猝不及防的在凤九脸上亲了一下,一瞬之间,凤九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脸红让凤九心跳飞快,但下一秒,凤九的心脏似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了,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到了脖子······ 未完待续 第211章 东华帝君偷亲凤九,却被墨渊上神看到了 昆仑虚仙泽蓬勃,凤九的脸即便在这浓郁的仙气中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绯红的颜色。 “我也是没想到,好容易迎接帝君一次,却不曾想,误了帝君的好事。” 墨渊上神的话悠悠的从不远稍低的地方传来,透过轻飘飘的云层,穿过浓浓的仙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凤九的耳朵里。 这下,小狐狸只觉得浑身发热,额间冒汗。反观东华帝君,此时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凤九心里又气又急,这老神仙还当真是厚脸皮! 心里暗自腹诽着,可小狐狸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倒也不是没敢说出口,主要是眼下埋怨东华的厚脸皮也于事无补,只要凤九眼神稍稍一瞟,就能将祥云下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向来在昆仑虚大殿坐镇的墨渊上神今日一反常态,一身蓝墨色袍子,梳着发髻,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是极少出现的一种复杂但却有些快乐的神情;而墨渊上神身后,是一众穿着白衣裳的弟子,一个个云髻高束,眉清目秀,与墨渊上神站在一起,倒真是个个神采不凡。 凤九可不敢细看,事实上就算她不细看,此刻她也能想到,墨渊上神都那副表情,更别说他的那些弟子们了。想必此时此刻他们恐怕也是在心里都笑翻天了。 身为青丘女君,本该一副女君的气度,此刻却因为东华帝君这个厚脸皮导致她有些手足无措。想到这里凤九又忍不住埋怨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却被帝君一个眼神示意:到了。 凤九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走下云端。一只脚才踏上昆仑虚的地面,就听见左边传来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呦,十几天不见,小凤九这丫头气色愈发的好了。” 这个声音凤九就算是灰飞烟灭了她也知道,除了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一把年纪还极其不正经以外,这四海八荒就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大庭广众数十后生面前如此放荡不羁爱开玩笑的尊神了! 凤九还没开口,眼角又跃进一抹白色,那白色她也是熟悉的,毕竟自己从小被他带大,自然是知道的。 凤九想都没想就冲着白色的那双鞋走去,然后一头扎进了那人的怀里,不发一语,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是白真上神。他伸出手抚摸着凤九的脑袋,道:“你们差不多就得了,我们小狐狸都不好意思了。” 凤九下意识的往白真上神怀里拱了拱,一家人嘛,总是亲切,况且凤九又是自小算是被白真上神带大的,举止自然亲密许多。 这是人之常情,却非东华帝君能理解的常情。 东华帝君快步走了过去,硬生生从白真怀里拉出了凤九,凤九垂头丧气的站在东华旁边,一言不发,脸上的红晕没有比方才少,反而更加深。 “你们怎么来了?”东华帝君倒是有些不解,这一大早折颜和白真不应该同时出现在昆仑虚啊。 “大约是预感到了帝君今日要来,所以我们也神不知鬼不觉、自发自动的来了昆仑虚。幸亏啊幸亏。” 看样子折颜和白真上神确实是刚刚来,墨渊上神听闻方才折颜上神的话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折颜,道:“幸亏什么?” 折颜上神也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看向了墨渊,道:“幸亏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若非来得巧,怎么能欣赏到如此旷世罕见的一幕啊。是吧,帝君。” 最后这四个字当真是有种挑逗的意思,东华帝君轻飘飘的瞟了一眼折颜,道:“是本君考虑不周,忘了你们这两位孤寡了几十万年的神仙的感受,失误了失误了。” 这算是东华帝君三十六万年神生中第一次道歉吧?不,准确的说,不是道歉,是说软话。但是,但是这软话听着怎么如同万千根钢针一般直愣愣插入折颜上神和墨渊上神的心口呢。 墨渊上神也着实没想到,自己本意想调侃一下东华帝君,谁知道却让东华帝君又占了上风,这硬话软说的方式还真是只有东华帝君才能如此信手拈来······ “师父,不如请帝君和折颜上神白真上神去大殿坐吧,我看凤九女君好像有些累了······” 到底是墨渊上神的大弟子,是要比旁人更会察言观色呢! 未完待续 第212章 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之间的对话简单又准确; 昆仑虚的大殿一如既往,没什么特别的,还像是多年前那样冷冰冰毫无生气,从前凤九觉得东华帝君的太晨宫已经很冰冷了,可自从好久之前来了昆仑虚,她再也不觉得了。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的凤九甚至觉得东华帝君是一个多情多趣的神仙了,当然,这也是在墨渊上神的衬托下才有这样的感觉的。 昆仑虚的茶没什么新奇,几十万年都是如此这般的清冽,不像是太晨宫,帝君还会给自己预备些口味各异的饮品,这样看来,帝君倒是比墨渊上神体贴多了,难怪这几十万年墨渊上神也是孤寡至此。 凤九的心思不知不觉就将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比较起来,可是转念一想,东华帝君在不认识自己之前恐怕也是这般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有一天墨渊上神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仙也会像帝君这般柔情体贴,说不定,还会比帝君更甚呢。 想到这里,凤九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墨渊上神,眼中的情绪有些欣赏,仿佛此刻的墨渊上神就已经是那个柔情满怀体贴入微的尊神了。 都说东华帝君纵观四海八荒全局,天下的事情,只有帝君他老人家想不想知道,根本不存在帝君不知道的。因此,凤九此时此刻的情绪变化帝君也是看在眼里的。 “看什么呢?”东华帝君的语气中多多少少带了些不悦,那冰冷的意味不仅仅是凤九,就连上茶的弟子们也感觉出来了,上茶的速度都变快了,巴不得快点逃离这个气氛紧迫的地方。 凤九收回眼神,收回心神,看向帝君道:“我在想你方才那个问题。” 帝君淡淡地问道:“什么问题?” “墨渊上神何以孤寡至此。” 凤九虽然说话的声音压地极低,但在场的都是什么神仙,那可都是经历了开天辟地的尊神们啊!就算是白真上神,那也是新神纪四海八荒的佼佼者,自然,这压低了的话在这样的一群神仙面前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欲盖弥彰。 东华帝君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道:“其实,方才这句话你大可不必说的如此小声,反正大家都听得见。” 凤九猛然发现,折颜上神和她四叔正看着她,眼里尽是笑意,墨渊上神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那冷冰冰平静的样子一如他在青丘炎华洞的七万年。 凤九连忙扯笑,对着墨渊上神道:“我是在想,如墨渊上神这般厉害的神仙,青睐仰慕他的女仙一定很多,所以······” “这一点啊,倒是事实。从前你姑姑在昆仑虚学艺的时候就有瑶光上神钟爱墨渊,还因此将你姑姑······” “折颜,你今日来做什么?” 凤九的话被折颜上神打断,折颜上神的话被墨渊上神打断,到底是在关键的地方卡住了,愣生生要掐灭凤九这颗好心的心。 折颜上神这老凤凰当然了解墨渊这番话的意思,也不再闲聊,道:“我这是来恭贺你啊。” 墨渊上神面无表情,道:“何事?”那语气,冷的堪比魔族的寒冰窟。 “你不知道啊?”折颜上神看似是说给墨渊上神,脑袋却转向了东华帝君,眼里的疑问更是呼之欲出,但在凤九看来,折颜上神这就是明知故问。 “老天君在新年新月要让夜华君承了君位。” 东华帝君倒是不接茬儿,直接说了此行的目的,凤九一听,先是一愣,却又很快释然,这不就是早晚的事嘛。 “嗯。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 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的对话实在是简明扼要,但句句都是重点。听到墨渊上神的回话凤九这就明白了今日来昆仑虚的目的了,原来是替老天君来请墨渊上神了。也是,新天君继位,天族的战神自然是要出席的。 白真上神原本安静,不知哪根筋不对,也不知是什么激发了白真上神的灵感,风度翩翩的白真上神突然开口:“巧了。新月之前,我们青丘也有件大事。我们青丘向来下帖子,但今日我替我阿爹阿娘,邀请墨渊上神出席可否?” 折颜上神原本看向东华帝君的脑袋慢悠悠的转向了白真上神,显然,他也没想到白真上神会有如此意图。不过,此刻他觉得,这件事变得更加好玩了。 于是,看向白真的脑袋又看向了墨渊上神。而凤九此刻满心好奇,青丘有什么大事值得他小叔邀请墨渊上神。 墨渊上神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东华帝君,来了灵感······ 未完待续 第213章 墨渊上神当着凤九的面调戏东华帝君 所谓灵感,一定要在旗鼓相当的对手面前才能够迸发,且不断的迸发。 东华帝君、墨渊上神、折颜上神再加一个白真上神,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一个灵感四射的大场面。 墨渊上神开口,看着白真上神道:“青丘也有大事?” 白真上神一笑,看着墨渊上神道:“可不是嘛。天族继任新君有仪式,我们青丘继任新君也是有仪式的。” 话说至此,凤九的狐狸毛都竖起来了,莫非她小叔说的是······兵藏之礼?! 一瞬间,凤九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在白真身上,一副不可置信不想要他继续开口的意念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昆仑虚,这几位尊神,自然是‘感同身受’。 墨渊上神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凤九身上,开口道:“那便是凤九的大事。”凤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种事情还要劳动墨渊上神,实在是有点夸张。 凤九还在思索着,但墨渊上神却将眼神看向了东华帝君,继续说道:“凤九的大事,可不止这一件吧。” 凤九的什么大事需要看着东华帝君说?这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显而易见。 大殿上众神仙憋着一口气,至于憋着什么气大家都心知肚明,东华帝君看向墨渊上神,十分冷静的说了一句:“当然。” 话音刚落,大殿上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就连一只冷冰冰的墨渊上神也扬起了嘴角······ 经过清晨的细雨,昆仑虚此时的空气湿润中还带着一丝清甜,墨渊上神的弟子们在开阔的场地上闲聊着:“你们说,师父会去青丘的兵藏之礼吗?” “会去吧。毕竟白真上神都开口了。更何况,这也不完全是青丘的事。” “不完全是青丘的事?哪还有谁的事?” “你傻啊!自然是和东华帝君有关啊。” ······ 众人无语,但是又觉得很有道理。 看样子今日昆仑虚得热闹将会持续一段时间,九重天今日依旧如常,没什么特别。 白浅托着腮,难免几分惆怅,道:“继位天君之后,你就没时间陪我了吧。” 夜华也是托着腮,两人一如从前在青丘的桃树下重逢那般。 “我自会料理好天族的事物,你,我自然也是会陪伴的。” 夜华君的语气一如从前,淡淡的,却让白浅很是安心。这阵子阿离很乖,夜华也放心了不少,逐渐觉得阿离有了天孙的模样了。 凤九站在昆仑虚的一棵影木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东华帝君走了过去,站在身后道:“剑,铸好了吗?” 凤九吓了一跳,转过身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眼,眯着眼睛道:“还没呢,才放进铸剑炉里呢。总得烧制几天吧。” 东华想了想,看着凤九道:“所以,兵藏之礼上,你是要拿着你自己铸的剑破阵吗?” 凤九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怎么你们都知道兵藏之礼?” 东华帝君并不理她,手掌摊在空中,突然从手心中冒出一团红彤彤的火光,凤九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神仙,能够做到这种法术的也少之又少,今日算是她白凤九开了眼。 少顷,东华帝君手掌一握,再次摊开的时候,手心多了一颗红彤彤的珠子,帝君将珠子递给凤九,凤九不明所以:“做什么用的?” 说话间,凤九好奇的拿起那颗珠子打量了起来。 “回去之后放进你的剑炉里。” 帝君不说别的,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凤九知道,帝君一定是先帮他,便不再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凤九不知,自己今日,居然得到了九天神火的一粒火种,九天神火,那可是堪比太上老君三昧真火的威力,若说铸剑放在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需要炼七日,那么若是得了九天神火,那只需要短短三日即可。 凤九还不知,今日这九天神火中,还有些别的东西······ 未完待续 第214章 东华帝君独特的秀恩爱的方式引的凤九感动不已 七日后,凤九站在铸剑炉旁边,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铸剑炉,自言自语道:“帝君神神秘秘的,明明要烧制七七四十九天,干什么非让我七天就起出来。” 显然,碎碎念归碎碎念,凤九却丝毫没有质疑东华帝君的意思。她家老神仙知道她铸剑是为了过些日子的兵藏之礼,虽然这个老神仙有些爱捉弄人,但凤九知道在正经事上,老神仙可是一丝不苟的。所以,此时此刻,凤九对自己亲手铸的这把剑充满了好奇。 毕竟凤九还记得自己那日将帝君给的火种丢进铸剑炉的时候,整个狐狸洞都布满了红光,铸剑炉中的火焰一连三日全无冰蓝和黄色,全是浓烈的赤红。当时她就觉得帝君给的火种不一般,可那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珍贵的九天神火的火种,这件事是在凤九在筹划剑匣毫无头绪的时候兜兜转转走到了十里桃林的时候无意间给折颜说起,被折颜上神道破,不仅如此,还赤裸裸的嘲笑了她大半天,说她作为青丘帝姬、青丘的女君,竟然连九天神火也不认识······ 不过凤九那日对于折颜上神的嘲笑可是丝毫不生气,相反,她有种满满的甜蜜感,九天神火啊,那可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来只是听说但没见过的,如今自己不仅见到了,还用到了自己的铸剑工程上,若不是自家有那样一位尊神,便是她青丘女君也不好直接享受。 所以,此时此刻凤九对铸剑炉里的剑充满了兴趣。 炉火浓烈,洞中明亮。凤九双手驱动法术,铸剑炉的炉盖微微启动,只是微微一点点缝隙,洞中又是红光乍现,凤九心里愈发期待了。 红光流转,待炉盖彻底揭开,炉中的剑缓缓升起,凤九定睛一看,那才真是又惊又喜。 原先一柄玄色的剑经过七天九天神火的淬炼如今整支剑,剑身剑柄通红,犹如她的一身红色皮毛一般,别致又好看。 凤九迫不及待取过剑握在手里,手感更加棒。 凤九欣喜,拎着剑跑出了洞外,在阳光的照耀下,整支剑红的通透,比起在洞中时看的更加灵动。 凤九高兴,拿起剑便比划起来,可就在招式转换之间,剑锋流露出的剑气居然似有若无的飘着极为清淡的紫色······ 凤九收手,愣在原地,看着剑······ “发什么呆呢?”东华帝君的声音。 凤九回神,正是东华帝君。 “你怎么来了?”凤九跑到帝君面前,眼里全是欣喜。 帝君看了一眼凤九手中的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果然和我料想的差不多,九天神火淬出来的剑果真好看。与苍何有的一比了。” 凤九知道,苍何是冰蓝色,也是通透无比。 “那剑气是紫色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九不明白,追问帝君。 “哦,那个嘛。唔,你我还未大婚,兵藏之礼墨渊会出席的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四海八荒,届时一定会有很多神仙去的。有了这紫色的剑气,我想,这四海八荒之内,没什么人敢招惹你了。” 东华帝君语气平淡,可字字句句都落在了凤九的心上,一头扎进了帝君的怀里,抱着帝君软绵绵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东华帝君一愣,随后怀里被凤九的脑袋拱的乱乱的,一只手抚摸着凤九的脑袋,道:“还有,这剑,你就别藏在堂亭山了,自己用。里面注了些我的法术,你一用,我就会知道。若是,将来,有什么危机时刻,我不能出现,这剑,能护你周全。” 帝君没有回答凤九的话,只是将自己要叮嘱的事情一一说明白,凤九听后何止是甜蜜。 只是她忘记了问帝君,什么样的危机时刻,他不能出现。 又或许,她心里很明白,帝君为何要这么说。毕竟那日在汤泉宫,那一片粉红的辛夷花下,帝君一字一句,将事情说的清楚明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更何况他们是神仙,多想一些,总是没错的······ 青丘的枇杷香游动在空气中,凤九此刻只想抱着帝君不放手,尽管此时她知道,她姑姑和姑父,小叔和折颜上神就在不远处······ 未完待续。 第215章 折颜上神说白浅大婚之后便开始不学无术了; 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 今日青丘,众人倒是来的默契。凤九也不管旁人在身后,只顾抱着东华帝君,这一次倒是东华帝君不知是率先害羞了起来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先开口道:“九儿,他们可看了好些时间了。” 凤九撒娇道:“我知道。” 东华帝君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不再说话,任由凤九抱着,一双眼睛却是轻飘飘的看向了看热闹的诸位神仙。 这世间啊,若说真的存在眼神杀死人,那普天之下,四海八荒之内算来算去,恐怕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此刻正在昆仑虚,另一个便是眼下正在青丘的紫衣尊神了。 折颜上神不自然的眨了下眼,又转头看了一眼白浅和夜华,然后才又笑眯眯道:“咱们,就别看了吧?” 说罢还看了看白真上神。 “姑姑,你今日怎么得空回来了?” 几位神仙还在沉迷在方才的话题中,凤九的声音便传来了,此时她已松手,与帝君一同站在那里看着四位神仙。 四位神仙眯眯一笑,走上前。白浅道:“这不是想着我家小姑娘的大日子要来了,做姑姑的哪能不来看看。” 白浅的话倒是情真意切,她也的的确确是想要来看看凤九准备的如何,若是有需要,定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凤九盈盈一笑,还未及开口,折颜上神便道:“小五啊,我看你不是诚心诚意的。” 白浅不服,道:“我如何不是诚心诚意。” 凤九和东华帝君对视一眼,似乎今日又有鸣锣唱戏的意思,两人默契十足,静静看着四位的一出好戏。 折颜上神笑道:“前几日凤九炼剑,许是放入剑炉中的时辰有些晚,估摸着等到兵藏之礼便晚了。那时怎么不见你来?” 白浅一脸诧异,道:“兵藏之礼的日子定了吗?怎么阿爹没告诉我?” 白真微微一笑,道:“倒是也没有彻底定下来,只是择了几个好日子,只不过这好日子依着凤九炼剑的时辰,都来不及了。” 凤九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日子,只是爷爷说我再加紧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才慌了神。” 凤九话音刚落,折颜上神就极难得的不正经的问:“你家里供着一个东华帝君,有什么慌神的。” 凤九被这话说的红了脸,话虽如此,可总说,她还是会害羞的,尤其是在这几个人刚刚才看了她和帝君你侬我侬的场面。 白浅倒是真关心凤九,转脸一本正经道:“那现在可解决了?” 因方才要抱帝君,凤九已将那带着帝君神力的剑隐了起来,听见白浅这么说,凤九又亮出剑,道:“放心吧姑姑,都已经好了。” 白浅看着那通身纯红还未隐去的剑,不由得两眼放光:“这把剑可真是绝了。依我看,凤九你还是再另铸一柄剑吧。” 白浅向来喜欢这些神兵器,这不,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挪不开了,那剑身的红色一点点在减弱,白浅虽未见过这样的情形,但好歹也是墨渊上神的弟子,总是了解一些的。不等凤九反问她,便开口道:“此剑定是用了九天神火淬炼的,你瞧这剑身的灵力以及这颜色,非九天神火不能练成。” 折颜上神一副欣喜的表情,道:“竟如此难得,我想着你大婚之后便已经走向了不学无术的边缘了,没曾想,你竟然知道九天神火。” 白浅也不与折颜上神计较,只是专心的看着剑,道:“凤九,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九天神火啊?” 未完待续。 第216章 白真上神说凤九的智商拖了白家人的后腿; 要么怎么说抓住重点问题很重要呢,这不,白浅上神这句话算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九天神火难得难取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情。那火种只有例如像东华帝君灵宝天尊一类的神仙才能自由取用。因太上老君已有了三昧真火,是不会自发去用的,而其他和东华帝君地位相差不多的尊神们也实在是知道九天神火的威力,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滥用此火种的。 故而白浅上神有此一问也是正常。 凤九看着白浅手中的剑,又看了一眼白浅,道:“是帝君给我的。” 白浅这才将一直盯着剑的目光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帝君又看了一眼凤九,一本正经地说道:“既如此,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再另铸一柄剑吧。” 白浅上神对那剑实在是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一旁的夜华君看在眼里,眼神中一片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九依旧不解,道:“姑姑啊,你知道铸剑很难的,我······”凤九一脸为难的样子。 白浅上神似乎有许多不好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法子只好看向一旁的白真上神。白真上神更是头痛:白家历来的神仙个个都是四海八荒神仙中的佼佼者,无论是从神力还是智力,可偏偏眼前这个白家最小且最特别的小狐狸实在是有点······拖白家人的后腿了。 眼见着大家都不继续方才的话题,凤九的疑惑依旧未曾解开,白真上神扶了扶额头,悠悠然看向凤九,道:“小九啊,你觉不觉得,这把剑,很特别。比如它的样子?比如它的颜色?再比如它的威力?” 白真上神的语气仿佛是优秀的夫子在对着一个顽童希望其改邪归正时的苦口婆心和循循善诱,多多少少还有些想要因材施教的意思。 凤九听着白真上神的话,看见她姑姑白浅上神伸手要将剑给她的意思,便顺手接过剑,看着剑身一边点头一边道:“小叔,我也觉得它很厉害。可是,这跟我要不要再另铸一柄剑有什么关系呢?” 白真上神倒吸一口气,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着急,继续循循善诱,道:“凤九啊,你可知咱们的兵藏之礼最终是要将新君的新铸的剑藏于堂亭山之中?” 凤九茫然的点点头,此时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电光火石······ 白真无可奈何,道:“所以啊,这如此好看的剑,又具有如此威力,你将它藏起来,会不会觉得有些许的······可惜?” 白真上神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并且觉得,虽然凤九的智商拖了白家人的后腿,但话已至此,凤九是无论如何也应该听的明白的。 凤九点点头,道:“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话说,这个原因我倒是也想过,只是再铸一柄剑,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凤九说的实在恳切,也着实可怜。 众人无奈摇头,折颜上神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凤九啊,你就踏踏实实重新铸一柄剑吧,免得浪费帝君的一番苦心。” 说起帝君的苦心,凤九这时候才转头看向了帝君,也对,这是帝君的心仪,若是一直放在堂亭山却是有点辜负了帝君的心意。 凤九道:“好吧,可是这几天你们就不许再让我给你们做吃的了,我又要消失几天了。”后面这半句,消失几天,是对着夜华君说的。 青丘今日真是天朗气清风轻云淡。原先白浅种下的那桃树此刻依旧是桃花灼灼。远处青翠的山峰缭绕着一层透明又泛着乳白色仙泽,淡淡的穿梭在青山之中,显得飘渺又轻逸。东华帝君一身紫衣就立在那,身旁是粉色衣裳的折颜上神,两人在说些什么,白浅带着凤九去青丘的市集采买些东西,或许是担心白真上神一个人无聊,夜华君竟然主动开口邀请白真上神一同下棋。 “过些日子白止和凝裳就回来了,你说,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他们?”折颜上神眼神落在白真上神和夜华君的棋盘上,口中说出的话却是问东华帝君的。 未完待续 第217章 凤九不眠不休又铸了第二柄剑,取名叫做合虚剑 飘渺危峦紫翠间,良辰乐事古难全。今朝不是在人间。 青丘的欢乐一如往昔,折颜上神眯眼品着桃花酿,仿佛方才很认真同帝君说的那个问题从不曾问出口似的,而帝君也是潇洒品酒,二位神仙都没再继续方才的问题。倒是夜华君和白真上神将方才的棋局讨论了个良久,并且饶有兴致。 凤九一边吃着午膳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新剑起什么名字,用什么样的图腾,剑匣又当如何······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在凤九脑海中闪现,根本无心别的。 东华帝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大抵猜出了小狐狸的多愁来自于哪里,心中一派清明,早就为小狐狸盘算好了,只要小狐狸开口,无论是铸剑的计划还是亲自帮她铸剑,那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自今日起,凤九又一次没了踪影。夜华君暂为主持的朝会上也因为了解凤九的动态没有任何疑问。但越是这样,九重天的神仙们越觉得奇怪。这一连半旬,都未见青丘女君来,但大家也知道青丘女君不来朝会还是正常的,但女君没来九重天找帝君,那可真是奇了怪的。 毕竟,都说帝君和青丘女君如胶似漆,但没成想这半个月却什么也没见到,这······莫不是又拌了嘴闹了什么情绪? 大家都不明白,便有好事者向司命星君和重霖打听,不仅如此,就连成玉的府门前也变得热闹了起来。主要是大家都想着,人嘛,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若是司命和重霖那里打探不出来什么消息,那还能争取争取成玉,要知道成玉元君可是凤九女君的密友呢,多多少少总是会听到消息的。 日子就这样在九重天神仙们的探讨中一天天过去了,眼看着距离长辈们定好的兵藏之礼越来越近,第二炳剑已经在炉里烧制了十来天了,明日便可以将那剑身取出。因那剑炉里还残留了些九天神火的余火,所以仅仅是十天,这剑也已经淬炼好了。凤九此刻坐在自己的小竹楼中托着腮想着剑匣的模样。 六月的暖风入户,凤九因为连续铸了两柄剑这半个月从未好好休息。眼下被这暖风吹的,多多少少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不知不觉,凤九一头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 梦中一片清澈的景象,好些淡紫色的花瓣在空中飘荡着,似有若无还有一些清香。凤九开心极了,不由自主的在那一片空地上跳起了舞蹈。 佛铃花。原来是佛铃花。 凤九伸手拈住一片花瓣放在手掌之中,这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凤九疑惑。原本这佛铃花应当是在太晨宫的。 “殿下!殿下!”迷谷的声音在梦中响起来,可又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 猛然惊醒。大梦一场。 凤九回想起方才的梦境,顿时来了灵感。 铺纸、蘸墨、起笔······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凤九这时候才觉得有些饿了。她站起身走出了小竹楼,屋内的桌上铺着好几张纸,其中一张上面是一副精巧的带有佛铃花图样的剑匣。 七月,是神仙们最喜欢的月份,不仅仅是青丘的兵藏之礼,就连向来偏远的梵境也会在七月举办盂兰盆节,这个月份,简直是盛典不断的日子,而七月,却是凤九颇有些紧张的日子。 合虚铸成,剑匣完备。 没错,合虚便是凤九铸的第二把剑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琢磨的。 离开小阁楼,凤九没有找到迷谷,青丘的星子一如往常的明亮,凤九猛然想起来,自己因为担心迷谷一人无聊且会吵着自己,所以打发他暂时去十里桃林,凤九无奈的转身进了狐狸洞想着寻摸什么吃的凑合一晚,明日去太晨宫找帝君,他那一定有好吃的,顺便再给之前那一柄红色的剑起个名字,毕竟这剑中有太多帝君的心意,总要跟帝君商量着来才行。 未完待续。 第218章 凤九饿着跑到太晨宫找东华帝君要吃的; 昨晚,大约是凤九一连半个月睡的最好的一晚,大事都有了眉目总算是让凤九松了口气。今早醒来的时候凤九可谓是容光焕发。了解个中缘由的人知道凤九这是因兵藏之礼的大事敲定,不知道的只以为凤九这是因为要去见东华帝君的缘故呢。 今日晨起,凤九洗漱完毕之后便去了剑炉,剑炉的火依然旺盛,凤九轻启法术,如上一次一般,剑炉的盖缓缓升起,同时一柄剑也从炉火中慢慢升起。虽然火光四溢,但不难看出那一柄剑的精致模样。 这一柄合虚,凤九特意选了千年玄铁铸造。玄铁本身黑亮,又因为东华帝君上次送的九天神火的残留,使得这玄铁的颜色更加纯正,质地也更加坚硬。虽然还没拿到手,可凤九在看到合虚的时候便已经心生欢喜了。如此甚好。这样的剑藏于堂亭山之中倒也不辱没堂亭之山,同时也不辱没下一任新君。 合虚剑缓缓的从剑炉中升高,在空中顿了很久,一点点冷却下来,然后又飘向了凤九的手中。 握住合虚,凤九顺势便比划了几下,果然趁手。凤九向来是个好动的性子,在兵器方面更加有心得,别的不说,单单从这两次的铸剑就能看出来。虽然有东华帝君的九天神火帮忙,可抛开神火的功效,凤九铸的剑比起她家的几个长辈来,也丝毫不逊色。只能说,九天神火的存在完全是锦上添花。 拎着合虚,凤九走到洞外。在自然光下,这柄合虚更是通身发亮,即便是法力不济的神仙此刻也能瞧出这柄剑的不凡之处。 收起合虚,凤九想到纸上描绘好的剑匣图样,眼珠子一转便朝着九重天而去。 九重天上天高云淡依旧。今日凤九起得早,至南天门时恰好是朝会散了的时候。四海八荒的神仙都知道白家这个女君向来性子好,活泼开朗的紧,便是身后有整个青丘又有太晨宫东华帝君这样的尊神做靠山,在这么多年来也没同什么人发个脾气。唯一一次,好像也都是因为她的姑姑如今的太子妃白浅上神。 因为了解凤九,散会后的神仙们在看到凤九时都主动打了招呼,凤九也是爽朗的同大家打招呼,然后便朝着东华帝君的太晨宫方向走去。 凤九此行路线,算是击破了大家之前的揣测:女君与帝君之间,毫无嫌隙。 太晨宫中,帝君因为凤九的到来很是高兴,在看见凤九新铸成的合虚剑之后更是对凤九表示出了欣赏和赞赏。 只是原本还一脸笑意的小狐狸在看见帝君心情极好的情况下,一转脸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昨晚迷谷不在,我都快饿死了。” 按照常理,大家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明明最擅庖厨的凤九怎么会被饿着。但眼下的东华帝君却是一脸宠溺的摸了摸狐狸脑袋,对着重霖道:“去。” 重霖会意,立刻去为凤九准备吃食。而凤九眼下与帝君正聊着,那一柄通体纯红的剑,究竟起个什么名字呢? 未完待续。 第219章 帝君担心凤九没饭吃,让重霖准备了食物送到青丘去 峰峦凝翠,美人挽紫。 “不如,就叫‘挽紫’吧。”帝君突然开口,凤九意料之外。 “挽紫?好听是好听。可是,会不会太过明显了些?” 凤九犹豫着。 “什么太明显?”也不知东华帝君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问总之是让凤九觉得他是故意的。 凤九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帝君,道:“这四海八荒,除了你也没什么神仙用紫,现在我拿着的佩剑叫做这个名字,你到底是何居心?” 东华帝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不用它时,自然没人知道,若是你用了,一招一式之间都有紫色的仙泽,唔,到那时,我想,即便大家不知道它的名字大约也知道它的来历吧?” 东华帝君眨眨眼,一本正经的看着凤九,模样实在好笑。 凤九倒是没想到,自己忘了这一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点点头,道:“也对也对。” 还没来得及说别的,重霖领着两个宫娥走了过来,宫娥手中的托盘里分别有三个碟子,重霖走上前,道:“帝君、凤九殿下不是饿了嘛,臣方才命人依着殿下的口味做了些吃的,殿下尝尝看?” 在美食面前,没有大是大非。凤九显然已经将自己方才地疑问抛之脑后,笑眯眯地对着重霖道:“有劳仙官,那我就不客气啦?” 重霖比起凤九看到美食时的欢乐更加欢乐,道:“殿下,放在六角亭好吗?” 凤九点点头,两个宫娥便朝着六角亭去了,凤九也跟着走了两步,又觉着哪里不对,退了回来,转身牵起帝君的手道:“你也没用饭吧?和我一起?” 虽然是问句,但凤九说完便拉着帝君朝着六角亭走,让东华帝君完全没有机会说话。 六角亭新增了水晶帘,在清风微漾的早晨每一颗珠子都显得波光粼粼。凤九和帝君开心的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什么,重霖远远的瞧着,只觉得上一次去凡间给凤九采买些好吃的好玩的物件儿时听见那些祈祷的姑娘说‘岁月静好’便是眼前的从这个样子吧。 凤九今日并没有在太晨宫逗留太久,相反,用过早膳之后便又独自回了青丘,不仅没有去瞧成玉,就连她姑姑白浅上神的洗梧宫她也未曾拜访,自己一个人从九重天南天门径直回了青丘。 回到青丘之后的凤九将自己先前描绘好的图纸放在狐狸洞前的桃花树下,在那木桌上,桃花花瓣一片片落在图纸上,又一片片被风吹走,图纸上才刚被吹走的空白处便又落下了花瓣,凤九就这样,一身白衣,一头青丝,一柄刻刀,一块上好的红木,一刀一刀,按照图纸刻画制作起了剑匣。 迷谷还在十里桃林并未回来,他估摸着,他家小殿下在不求助东华帝君的情况下,估计这个时候正在刻苦钻研,甚至是废寝忘食,容不得别人去打扰。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迷谷也担心他家小殿下忙的顾不上吃饭,饿坏饿瘦了可不好办。只不过迷谷转念一想,他家小殿下最擅庖厨,倒是不会将自己饿着的。 这迷谷到底是太放心他家小殿下了,毕竟看着长大,也没什么理由不放心。倒是太晨宫的东华帝君有些不大放心。 凤九前脚刚从太晨宫走,东华帝君后脚就安排重霖命人做了各色的点心和吃食,本想亲自给凤九送去,可想了想,又让重霖亲自去了,自己在太晨宫静候佳音······ 未完待续。 第220章 重霖平生第一次说谎竟然得到了东华帝君的赞赏; 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重霖在九重天上到底也是见惯了众多惊为天人的仙子,且跟随帝君多年,八荒六合之中又有许多主动送上门的女仙,都是有些姿色的。说来说去,重霖仙官,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神仙了。可甚少来青丘的重霖今日来了青丘,又算是再一次开了眼界。 山青水绿环四周,仙气缭绕中气合。一树粉红悠然意,桃花得气美人中。重霖所见到的,不仅仅是青丘的美景,更是上午才见到的凤九殿下此刻不知为何,在桃花的掩映下竟然美的出尘,美得不可方物,美的让人只可远观······ 凤九刻画的极其认真,并没有发现重霖的到来。由于微风轻抚,凤九乌黑的秀发有一些飘散在空中,还有几缕在凤九额前玩闹,让这幅令重霖都惊艳称绝的美人图因为几缕顽皮的发丝醒了神。 “凤九殿下”。重霖轻柔的声音传来,凤九一呆,随后扭头朝着声源看了过去。 见到来人是重霖,凤九笑眯眯的走了过去,道:“重霖呀,你怎么来了?” 重霖笑眯眯道:“帝君担心凤九殿下饿着,特意让微臣送来吃食。” 凤九低眼一看,笑眯眯道:“有劳仙官啦,替我回去谢谢帝君。” 重霖笑了笑,道:“殿下正在做剑匣嘛?” 凤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刻画的红木,道:“是的。估摸着一两日就完成了。到时候我再去太晨宫亲手给重霖仙官做好吃的,以表谢意。” 重霖眼睛笑出了月牙形状,又简单叮嘱几句帝君的关心后便离开了青丘。 自重霖离开太晨宫东华帝君便坐在芬陀利池边拿着一尾鱼竿开始钓鱼,可大半天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帝君也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面无表情稳坐芬陀利池,直到重霖进来。向来眼明心亮的重霖进了太晨宫之后还没找到东华帝君在哪,帝君就已经开口了,道:“送到了?” 重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顷刻间又恢复如常,看着东华帝君道:“已经送去了。” “凤九可曾说什么了?”东华帝君似乎不甘心,继续追问。 重霖走到芬陀利池边上,对帝君道:”凤九殿下已经在制作剑匣了。殿下说,约莫一两日就完成了,到时候她来太晨宫亲自给您做好吃的。“ 重霖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撒谎,但今日这谎言,他倒是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有些自鸣得意。 毕竟,他说的也不完全是谎话,只是将凤九说给他做好吃的改成了给帝君做好吃的。毕竟,虽然重霖从不说谎,可相比于帝君的性子,重霖觉得,还是将凤九的话稍作改动比较安全,对大家都好,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果然,重霖偷偷的瞧着帝君的反应,见帝君听到凤九殿下说一两日便可做好,做好之后还要来,原本面无表情的东华帝君此时此刻眼角眉梢已经流出了喜悦之色,重霖松了口气,他觉得今日自己这两件事办的,是真漂亮! 六月的日子一晃而过,自凤九铸好剑后便到九重天小住了几日。正如凤九所说,这几日里,她变着法儿的为帝君做好吃的,帝君呢也亲自给凤九指点了剑术和其他法术。用帝君的话来说,凤九是女君,无论有没有这个兵藏之礼,无论有没有四海八荒的神仙来观看,她都应该勤谨修炼,以不负女君这个名号。 话虽如此,可帝君打心眼里是觉得,凤九神力越高,那么能够威胁到她的居心叵测之人就越少,指点剑术是存了此心,传授法术也是存了此心,就连那一柄‘挽紫’,也是存了此心的。 未完待续。 第221章 折颜对白止帝君说,东华人不在青丘,但眼睛和心都在青丘 七月是在一连三日的大雨中来到的,这四海八荒的雨水向来不是天承雨露,而是四海水域的神力倾泄,只是这一次似乎并不是神力的倾泄,因为四海水域波澜不惊,且四海水域的水君们也对此毫不知情,只是时常碰头又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倒是连宋,这个四海水君这几日有点心慌,作为四海水君,在雨水方面他总是有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使命感的。这不,连着三日的雨水,四海八荒的神仙们都未曾走出府邸,只是各自在自己的府中打发时日。不仅仅是寻常神仙,就连一向脱尘的墨渊上神的昆仑虚也有细雨连绵。 凤九前些日子回了青丘,此时此刻的青丘可以说是四海八荒最热闹的时候的。 折颜上神、白真上神、白奕上神、白浅上神带着小阿离齐刷刷在青丘呆着,大家之所以可以聚的如此齐都是因为白止帝君和狐后凝裳回来了。而他们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几日的兵藏之礼,凤九高兴,一连几日在市集采了许多食材,变着花样给她爷爷奶奶阿爹阿娘做吃的,折颜上神更是十分大方的将桃花酿一股脑儿的挖了出来。 凤九站在狐狸洞前感叹:“这雨下得如此之大,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白止帝君看了一眼外面,道:“九儿,兵藏之礼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凤九转过身跑到她爷爷面前撒娇,道:“已经准备好了。前些日子帝君也给我指导了一番呢。” 听到东华帝君的名号,白止帝君瞬间放下酒杯,道:“这个帝君,从前我也有意将你大伯拜入他座下,可他说什么都不肯收,如今却上赶着。这算怎么回事!” 白止帝君说到此处,折颜上神便乐了:“是啊,四海八荒都知道,东华帝君从不收徒,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让小五化作男儿身去昆仑虚拜了墨渊。虽说墨渊和东华不相上下,可毕竟九重天离青丘还是要近一些,况且也距离神族权威更加进一步。” 折颜上神这么说完,白止帝君复又拿起酒杯,道:“所以说嘛,帝君这个人,就是很怪。” 凤九听着这两位老神仙的一唱一和并不急于表态,白浅上神和白真上神更是一脸笑意不做声,唯有白奕上神依旧严肃的模样。 凤九好半天不说话,又听折颜继续道:“也不奇怪,毕竟如今的帝君算得上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哦不,在座的应该都知道啊。” 凤九不说别的,脑袋只管靠在白止帝君肩膀上,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两个一把年纪的神仙顽皮。 白真上神不愧是小叔叔,看着折颜上神道:“老凤凰,你一把年纪了,怎的背后说人。这话怎么不当着帝君的面说?” 折颜上神反驳道:“莫非你以为在这里说东华帝君便不会知道吗?” “虽说帝君人不在此,可是帝君的心啊神啊,眼啊耳啊可都在这里呢。”折颜上神两句话之间喝了一杯酒,但方才那杯酒下肚,反而让折颜上神但一番话说的更加令人玩味。 凤九是沉不住气了,道:“老凤凰,你差不多就得了,怎的还没完没了啊?” 凤九说完,不准备继续搭理折颜上神,转头问她爷爷,道:“爷爷,墨渊上神也会来参加兵藏之礼,到时候,您可别给我下太难的阵法啊。” 未完待续。 第222章 东华帝君知道白止帝君回青丘了,特意让司命送去了美酒 俗话说慈不掌兵。洪荒时期的这几位尊神真可谓是这四个字最真实的写照。平日里不管东华帝君如何乐于‘顺便搭救’,亦或是墨渊上神对后辈的多重照拂,又或者是白止帝君如何对自家的小狐狸们慈眉善目,这些都不过是和平时代里大家本能的一种状态,骨子里,各位尊神还都是那个果断的神仙。 听到凤九撒娇之语,白止帝君还是一笑,但却很认真的说道:“九儿,作为青丘女君,将来更有可能是整个青丘的女帝,破阵法这种事情怎可手下留情呢。” 白止帝君口吻虽然认真还有些严肃,但手还是抚摸在凤九的脑袋上。 凤九用脑袋蹭了蹭白止帝君,道:“爷爷,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当然知道咱们青丘的规矩的。那便是平日里如何玩闹都不要紧,正经事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白止帝君点了点头,颇有些欣慰,到底这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小狐狸没有长成废物,依然很上进。他们白家的子孙,就应该是这样的。 凤九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让她爷爷手下留情,而是借着这么个由头让大家方才议论的东华帝君的话题转移一下罢了,作为最年轻的青丘女君,她才不会服软服输呢。尤其是在打架这个方面。 凤九一直以来有一个认知,那便是打架嘛,要么是靠实力硬打,要么是靠脑子四两拨千斤的打。且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赢了就行。 因为这连绵的小雨,四海八荒的温度都略微下降了些。好在青丘的狐狸洞里气氛太好,大家并没有觉得有凉意,倒是匆匆而来的司命星君将外面那一股子凉意给带了进洞。 “见过白止帝君、折颜上神。”司命一袭白衣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头发上有些潮气,衣服上沾着凉意。 “司命,你怎么来了?是帝君有什么事吗?”还没等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开口,凤九便急切的询问起司命星君的来意,导致折颜上神眼里的笑意更深,白衣上神面色越是更加浓重。 “殿下勿忧。帝君没什么事,是听说白止帝君和白奕上神回来了,特意让小仙送来一些太晨宫的好酒。说是,待白止帝君和白奕上神休息好了,请大家去太晨宫做客。”司命星君一脸笑意,看着凤九的眼神也尽是微笑。 凤九点点头,乖乖的坐下了。 不过此时,方才还带着笑意的折颜上神此刻心里却不是那么乐意了。 “司命,东华帝君是何意啊?明知道我定然是带了桃花酿的,怎么还送来什么太晨宫的美酒。” 听着老凤凰的‘争宠’,凤九扑哧笑出声,道:“还能因为什么,恐怕是帝君担心爷爷奶奶他们喝桃花酿腻味了,所以才送来太晨宫的酒嘛。” 说着,凤九便伸手向司命要帝君送来的酒。 只见司命双手在腰前一摊,些许仙泽散尽,司命的手上果然多了好几坛酒,后又走了两步,走到桌前将那几坛酒悉数放在了大家面前,不多不少,整整五坛。 凤九片刻间便要拿起酒来喝,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司命星君拦下,道:“殿下,帝君说了,不许你喝。” 司命皮笑肉不笑,凤九一脸疑惑,折颜上神脸上则是多了一抹笑意。 “为何啊?”凤九很是不解。 司命微微一笑,道:“帝君说,此酒酒劲十足,担心小殿下您喝多了。” 凤九哼了一声,坐在她爷爷身边不再说话。倒是白止帝君乐呵呵的接过酒之后,打开其中一坛闻了闻,看着司命道:“太晨宫还有吧,帝君不会改日向我讨回来吧?” 司命笑道:“白止帝君说笑了。” 白止继续道:“那便好,那我便放心了。如此,还请司命星君转告帝君,明日天晴,我便去叨扰了。” 司命乐呵呵,道:“在下这就回去告诉帝君。” 说完,司命星君便没了踪影。 凤九不解,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明日便会天晴?” 白止帝君与折颜上神互相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未完待续。 第223章 折颜夸凤九,狐后凝裳心情大好,遭白止帝君冷眼相待 翌日天晴。这是一进入七月的第四天了。 白止帝君一早便已经精神抖擞的站在狐狸洞前畅意的呼吸着,狐后在一旁道:“至于起的这么早吗?” 白止帝君笑眯眯道:“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东华帝君其人,什么时候主动邀请过旁人去太晨宫。最近的几次也都是因为凤九丫头。” 狐后不做声,半晌道:“你当真放心把凤九交给东华帝君?” 白止帝君方才笑眯眯的神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看着狐后,道:“夫人这些年也清楚,且不论帝君的心思,仅仅是凤九丫头的那颗心啊,早就在东华帝君那了。成与不成,你是知道凤九的性格的。” 狐后再一次沉默了。 这许多年,凤九对东华帝君的心思,白家人谁不知道。没法子,生的比所有神仙更好的皮囊,爱上的人,经历的劫就应该比寻常神仙苦一些,也厉害些。这是因果。 凤九推开小竹门的时候,恰好白止帝君和狐后朝她这边看来。瞧着雨过天晴的清爽,凤九心情更是晴朗无比。她欢快的跑下竹楼一把抱住了迎上来的狐后开始撒娇,狐后自然是满满的宠溺,却又在三秒之后,道:“凤九啊,年纪轻轻,怎得穿的如此寡淡。你就适合穿浓烈的颜色,更加显得我们九儿的美貌。” 狐后一边说,一边拉着凤九进了狐狸洞,好半天出来的时候,凤九已然是一身红衣出现在诸位神仙面前,而此时,桃花树下,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已经安然坐在那里,而凤九的爹白奕上神也坐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好像在打坐似的。 白浅因狐后和狐帝的回归,这两日都在青丘,此时正站在桃花树下瞧着凤九和她阿娘。 迷谷忙忙碌碌的将早膳布在桃花树下的桌子上,白浅眯着眼睛,道:“这四海八荒的神仙都爱白色的衣裳,可穿别的颜色衣裳的神仙倒也穿不出那相应的仙味,可偏偏咱们凤九,穿红色却将这红颜色穿的无与伦比。” 折颜上神笑了笑,道:“此话倒是不假。” 白浅回头有些惊讶,很少听老凤凰说如此的好听话,今日这话倒着实让白浅有些震惊。 不过白浅没有说别的,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好奇道:“听闻魔族妖族的那些倒是爱穿这浓烈的色彩,老凤凰,你说,这凤九穿这红色比起魔族妖族,如何?” 折颜上神扇子轻轻一摇,道:“这浓烈的颜色若想搭配出绝代,必定要有个对比,无论是视觉还是感觉。若是一味的浓烈,便过于俗艳,必定是如凤九这般,清水芙蓉的容貌配上这浓烈的颜色,才更显高级。” 老凤凰这番话说的实在熨贴,不仅仅是白浅,就连白真上神和狐后都忍不住因此侧目。 可众人之中,只有白止帝君微微皱了些眉头,对着折颜上神道:“你可少说两句吧。我的孙女,用得着你来夸奖吗?你快用膳吧,等会去太晨宫太晚可不好。” 老凤凰折颜上神撇了撇嘴,白真上神更是因憋笑而红了脸,白浅也是红着脸乖乖地坐下用膳,凤九一时搞不清楚这风云变幻几何,懵懵懂懂的被狐后牵着走到桌前用膳。 桃花的花瓣时不时飘落在青丘的绿茵草地上,虽然未曾说话,但整个桌上的氛围当真是······妙不可言······ 未完待续。 第224章 东华帝君宴请青丘白止帝君,大家都说是要与青丘结亲了 今日的太晨宫,格外忙碌。 今日的九重天更是热闹。 平日里九重天没什么新鲜事,话题最多的也就是连宋和成玉了,不过据说上一次在九重天上,成玉在连宋的元极宫中和连宋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之后,有关两个人的消息似乎一瞬间就销声匿迹了,更别提两人碰头见面。可今日九重天的热闹似乎是一切的开端,就连许久未见面的连宋和成玉今日也是出奇的在九重天上见面了,还是面对面,不过不远不近的瞧着,两个人似乎很平静的样子。 “我才想着成玉元君今日会出现,这不,你就出现了。” 连宋依旧是一副想要找打的样子,但,这仅仅只是在成玉看来,在旁人看来,连宋,依旧是四海八荒那个自诩风流第一的翩翩公子。 “哟,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连宋殿下啊,真是······倒霉。”成玉将“真是”这两个字的尾音拖的很长,以至于连宋居然有点期待能从成玉口中听到有关于他的什么好话。直到“倒霉”两个字一出,连宋的美梦破灭了。 本来嘛,无论是人还是神仙,都不应该对一些虚妄的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连宋的黄衣裳被九重天的清风轻轻的带了起来,成玉今日倒是穿了天蓝色的衣裳,两个人单单从衣裳方面看起来就已经很不般配了。 连宋做出一副不与女子计较的模样,看着成玉道:“既如此,要不要一道去?” 连宋觉得,自己做出这副不计前嫌的模样怎么样也应该让成玉对自己的态度稍稍转变吧。 可是,人家成玉元君在听到连宋这句话之后,只是转过头瞧了瞧南天门的方向便又再次回头压根儿不带搭理连宋的,径直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去了。 今日九重天上可谓是车水马龙,那场面比起从前的朝会,比起老天君举办的任何活动都要热闹。不过这些人却不是受邀而来,都是听说了今日东华帝君要宴请青丘的白止帝君一家。大家说,瞧这架势,估计是帝君与青丘女君白凤九好事将近了,只怕不日便要完婚了。这一次,大约就是要定亲了吧。 神仙们是这么揣测的,所以纷纷跑到九重天上想要打听些消息。这一大早,没瞧见东华帝君,倒是太晨宫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重霖仙官频繁穿梭在九重天上;东华帝君座下的司命星君今日更是来去如风,但眉眼之间比起以往的笑容更加浓重。 成玉才到太晨宫门口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司命。 “司命,你这风风火火的做什么去?” 成玉有些不解,作为一介尊神,从来没宴请过谁,今日虽说是宴请青丘的白止帝君,但追根究底,东华帝君与白止帝君到底是老相识,当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而关于九重天上那些传言,成玉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连成玉也想要打听打听。 “我这不是想去瞧瞧白止帝君什么时候到吗,我好去迎一迎啊。”司命如是说。 成玉伸长脖子朝着太晨宫里面看了看,然后神神秘秘说到:“司命,我瞧着里面没什么人气儿,要不,我同你一道去吧?” 司命想了想,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成玉身后,又警觉道:“你,不会是,想要,躲什么人吧?” 成玉瞧司命那一脸怀疑的模样,立刻挺直了胸脯,道:“我在九重天这么多年,你瞧见我刻意躲过谁?” 司命警觉的脸瞬间改变了表情,笑道:“元君有没有可以躲过谁小仙不知道,小仙只知道,再与元君说下去,白止帝君到了没人迎接,帝君他老人家就该怪罪了。” 说完,司命一溜烟的消失了,只留下了成玉一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听见身后来人的话。 未完待续。 第225章 成玉连宋在太晨宫门口说悄悄话被凤九白浅给听见了 “没想到成玉元君的好奇心也如此重啊。我还以为只有我等凡夫俗子才有这样浓重的好奇心呢。” 没错,说话的正是连宋。 成玉没好气的转过身,白了一眼连宋,道:“怎么哪都有你。” 连宋被怼了一句有点尴尬,道:“我究竟如何招惹你了,今日难道我不够客气嘛?” 成玉白了一眼他,道:“我与你不同。我是关心好友,你是纯属八卦。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成玉双手环抱意识在胸前,看着连宋。 连宋一口闷气涌上心头,又不好说什么,满脑子回想的都是自己从前说过的那一句:“这世上尤其不能招惹的就是同自己好过的女人。” 不过与此同时连宋也非常有觉悟的想起了前几日在元极宫那日成玉沉醉之际说出的那些话,于是,连宋又换上一副面孔,道:“今日帝君设宴,咱们在别处也就罢了,在太晨宫,是不是不大好看?有失咱们······神仙的风度。” 成玉不吭声,想了片刻,成玉道:“你这句话我倒是觉得说的有些水平,今日先把凤九的大事落定,再来找你算账!” 听见成玉这么说,连宋瞬间神秘兮兮道:“如此说,你也是相信九重天上那些传言了吧?” 成玉似是而非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四周,将连宋拽到旁边,两人鬼鬼祟祟的转过身,成玉道:“你同帝君有些往来,帝君可曾给你透露过什么?” 成玉说的神秘,声音自以为压低了,只等着连宋的回答。 另一边,南天门处。因为东华帝君座下的司命星君此时此刻站在南天门翘首以盼,虽然没有人问,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南天门仙泽缭绕,白云蓝天更是活泼可爱。忽而,一阵非常浓重的仙泽涌上了南天门,司命眉开眼笑,表面上看着也能看出来他的激动。 本来还假装走来走去的神仙们此刻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站在原地,更有甚者挤到了前面好像想要一同迎接白止帝君似的。 这边神仙们暗流涌动,那边白止帝君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不远处,不出所料,白止帝君在,那么与青丘交好的折颜上神必然也是在的。 都说青丘的神仙都个个生的一副好皮囊,老四白真上神堪称他们那一辈神仙中的美男子,老五白浅上神再不必多说。 粉衣折颜上神,灰袍白止帝君并着淡青衣裳的狐后凝裳。身后的白真上神一袭白衣更加衬的他英俊出尘,白奕上神嘛,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但也能理解,毕竟,凤九女君是白奕上神的掌上明珠。今日若是定亲,白奕上神少不得会比较不开心了。 白浅上神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与白真上神相呼应,倒是身边的凤九女君,今日难得一身红衣裳,不同于之前穿的红衣上,今日的是一身飘逸轻盈的红衣上,再加上女君的五官本就精致,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实在美丽动人,大家一下也觉得东华帝君的审美着实······高级。 “小仙奉东华帝君之命特意在此恭候白止帝君、折颜上神。” 司命彬彬有礼,白止帝君身后的几个神仙都抿着嘴忍住笑意。白止帝君谦和开口:“有劳星君,咱们走吧。” 毕竟是洪荒时期的神仙,白止帝君自打出现在南天门就已经在九重天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白止帝君为人又很随和,但凡同他打招呼的神仙白止帝君都会回应,明明很快就能到太晨宫的路程愣是走出了半盏茶的功夫。 才到太晨宫的路口便看见了成玉元君拉着连宋鬼鬼祟祟的走到一边还背对着他们,凤九和白浅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人脚步极轻,便听见了成玉那句:“你同帝君有些往来,帝君可曾给你透露过什么?” 白浅和凤九又是互相对视一眼,司命更是奇怪两个人明明前几天还没有什么往来,此刻怎么又黏糊到了一起呢。 而关于那句“帝君可曾透露过什么”大家好像都有点好奇。毕竟大家都知道,此刻成玉口中的‘帝君’指的一定是东华帝君。 未完待续。 第226章 成玉私底下称赞凤九,可凤九却并不领情······ “往来?成玉元君实在是高看在下了。我同东华帝君能有什么往来?最多就是,下下棋,钓钓鱼而已。帝君能透露什么?” 连宋说的笃定,成玉也并没有怀疑。 “倒是你。谁不知道你与凤九关系最好,这么大的事,凤九那丫头就没跟你说些什么?” 成玉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成玉,就连他们身后的凤九在白浅白真上神以及白奕上神的目光追问下也摇了摇头。 “凤九这丫头啊,最近果然是长大了些,有许多秘密都不告诉我了。比方说今日这件事。”成玉的语气中有些失落,还有些惆怅,还有一些小愤怒。 不过连宋倒是不以为然,他朝前走了两步,成玉跟了上去,只听见连宋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凤九嘛,毕竟是个姑娘。从前与帝君又有过那样复杂的纠缠。如今突然定亲,想必自己也是又惊又羞。所以,没好意思告诉你。” 连宋越说越笃定,几乎是已经要忍不住欣赏自己的才华了。 成玉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也认可了这一点,随即开口道:“这个凤九,从前蹲在太晨宫墙角的时候可没觉得她那么容易害羞。” 连宋又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道:“谁说的,第一次见凤九的时候,她在帝君面前真是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这说明什么?说明凤九啊,自始至终面对东华帝君都是害羞的。一定是这样的!”连宋一脸笃定的转身面对着成玉,因为方才分析的过于投入,他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所以在说完这句话后,连宋转身想要从成玉那里得到肯定,却不想,一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周遭仙气浓郁的神仙,这神仙们,似乎还有些眼熟······ 连宋呆了,连忙看向成玉,可成玉似乎还在回味方才他的那翻话,并没有注意到连宋此刻的表情。而连宋此刻也并不敢说些什么,毕竟此刻白奕上神那冰冷的脸色似乎是将周遭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就那样看着连宋,连宋此刻道歉也不是转移话题更是显的有点不合时宜。 “我知道了!”成玉一拍脑门看向了连宋,道:“凤九一定是担心东华帝君又有什么追求者没处理完,所以不想声张。如此看来,凤九眼下是真的长大了,愈发的成熟了。” 成玉语气中充满了欣慰,是真心为这个朋友的成长感到高兴。而她的那位朋友此时此刻正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真心为她开心的神仙,成玉元君。 不过这一次,成玉觉得连宋的表现有点让人奇怪:一脸呆滞的盯着前面,然后,仔细看的话,脸色还有点惨白······ “你什么情况?”成玉问完之后,依旧没见连宋有什么反应,成玉不由得转身朝着连宋目光的方向看过去,那一幕,她毕生难忘······ “拜见······白止帝君、狐后、折颜上神······”成玉发现,一时之间自己很难将在场的所有神仙都招呼完,此刻脸上略微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过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到底是鸿荒尊神,见成玉如此,笑眯眯道:“成玉元君啊,多谢你长期对小九的照顾。咱们······一起进去吧?” 白止帝君指了指太晨宫里面,成玉和连宋互相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跟上诸位神仙,走进太晨宫的门。 原以为白止帝君这里尴尬是已经到头了,没想到,接下来的尴尬尚无止境······ 未完待续。 第227章 凤九说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一见面就斗嘴; 朱红色大门大敞,门上是鎏金的图腾,诸位神仙一进门,东华帝君一身紫袍站在距离大门大约五步的距离,脸上一如既往的高冷,仿佛今日不是他做东不是他请客似的······ 折颜上神和白止帝君倒是无所谓,不过这群人之中倒是有两个人颇有些心惊胆寒,正在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凤九身边挪了过去······ 白止帝君到底是爱护后辈的,加之又很了解东华帝君,此刻见到帝君这幅模样便主动说了话:“帝君,好久不见啊。” 众人都笑眯眯的,除了连宋和成玉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毕竟以他二人在九重天“横行”多年的经验来看,以东华帝君此刻站着的位置是一定一定将方才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可今日毕竟是东华帝君设宴,请的又是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这类的神尊,他俩就是有千万般的胆战心惊也没法子在此刻表现一二。所以,这才有了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场面。不过有一说一,这俩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郎才女貌,可配上今日的表情,那简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呢。即便是凤九站在他们身边也能感受到他俩的压迫感。 凤九轻轻咳了一声,意在提醒成玉和连宋,不过这轻轻的一声几乎是只有凤九连宋成玉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却被帝君听的清楚。 “白止帝君果然好久不见,今日一定要痛饮几杯。”东华帝君这番话说出来时,整个人的表情以及肢体都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凤九倒是没在意,此刻她的心思在成玉和连宋身上。 东华帝君侧了侧身子,示意白止帝君一行进入殿内,就在折颜上神路过东华帝君身边的时候,他特意顿了顿,道:“今日倒是稀奇!” 东华帝君从不示弱,只道:“不请自来,你倒是不稀奇!” 凤九听见两人的对话,无奈的笑了笑,东华帝君一直未走开,只等凤九走近,道:“你跟老凤凰就不能不斗嘴啊。” 声音极小,语气却极宠溺,东华帝君似乎对这种语气很是受用,也就那么小小声音又软软糯糯道:“谁同他斗嘴了。” 凤九更加无奈,只好跟着她爷爷在后面走着。而见到东华帝君神情稍有缓和的连宋和成玉心中有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他们跟着大家一起走着以为能将方才的事情悉数抹去,可就在路过帝君身边的时候,情况发生了改变,周遭的氛围也发生了改变。 “你们俩收到了帖子?”东华帝君淡淡的说,那语气,那神情,那周遭的氛围却着实是冰冷至极。 连宋向来能说会道,成玉更是能言善辩,可此时,两人竟被这简单的问题给堵住了口,说不出来一句话。 东华帝君瞧着两人的头顶,司命星君走在众人最后,瞧见形势不好立刻跑上来道:“帝君,今日在正殿呢还是在六角亭?若是在六角亭小仙就命人摆上长席。” 东华帝君抬头看了看脑袋顶上那精神抖擞的太阳,开口道:“六角亭吧。” 他的小狐狸怕热,尤其这是在酷热的七月,且六角亭本身就是给小狐狸造来纳凉的。 司命欢快的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东华啊,你这六角亭的水晶帘不错喔。”折颜上神像是为了缓和方才两人的呛声故意没话找话,不过却成功的将东华帝君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顺便因为凤九的一身红衣也将东华帝君的整个人吸引了过去,成功的解救了连宋和成玉······ 未完待续。 第228章 兵藏之礼即将举行,东华帝君深夜幽会凤九; 今日阳光大好,九重天上有些许微热。不过还好是在六角亭,因四面环水,水波温柔又在水面上有些许清风倒也将那稍稍热的暑气渐退了不少。 凤九一身红衣站在那里,一头乌黑的头发柔柔软软的在肩膀上垂下。 东华帝君与白止帝君坐在一起,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也在一起,芬陀利池边上是狐后和白浅两人,笑眯眯的在说着什么。总而言之,整个太晨宫就连同今日的阳光一样,十分明媚,唯独有一片乌云笼罩在了白奕上神的头顶上,虽然未曾看见,但事实证明,白奕上神脸上的阴云绝不是空穴来风。 七月的天气到底是有些热,仅仅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有些燥热的。凤九站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又瞧见东华帝君与她爷爷看似相谈甚欢的样子也不好打扰,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见她奶奶正与她姑姑在芬陀利池边儿上坐着,两人坐在那里恰好被池边一株不甚高达的树木遮掩出了半块凉茵。凤九见状便走了过去笑眯眯的坐在了她们身边······ 太晨宫中,重霖仙官和司命星君真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虽然没有丝竹管弦的奏乐,但此间太晨宫的氛围却着实是大可不必。 七月是神族乃至神佛两界最重要的月份了。因为佛家的盂兰盆节也在这七月,且神族又因为青丘的这一场兵藏之礼使得七月在今年的月份中更加的浓墨重彩。 九重天上这几日可热闹着,大家纷纷说着那一日青丘的白止帝君携青丘白家很是重要的几位神仙亲临东华帝君的太晨宫,原因嘛大家都一致认为是帝君与青丘女君的定亲,不过大家也觉得,这一场盛宴大约也只是两家人的默契,并不是真正的定亲。这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家想着依着东华帝君的身份加之青丘女君的地位,若是定亲,必然是这四海八荒首屈一指的大事件。 不过凤九这几日可没空管这些个留言,毕竟眼下已经是七月中旬了,距离她爷爷给她定的兵藏之礼已经只剩下三日不到了,虽说她白凤九不担心,可毕竟这一次神族有头有脸的神仙都要来观战,况且帝君也要来。 凤九一心想着不能依靠东华帝君长成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此次兵藏之礼不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明嘛。 所以,凤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大约是太了解他家小狐狸了,东华帝君今日在太晨宫里来回踱步,重霖有些不解,但司命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并不疑惑。私底下重霖曾询问司命,只听司命悠哉道:“你想想再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重霖略作思考,道:“是凤九殿下的兵藏之礼?” 司命点点头,方才还疑云满布的重霖豁然开朗,眼中带着笑意朝着东华帝君看了一眼,不再多说不看,径直出了太晨宫的门。 是夜,凤九因天气闷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索性掀开云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裙便走出了小竹楼,只身来到那颗桃树下像是在纳凉。 “睡不着吗?”东华帝君的声音在凤九身后传来,凤九倒是并不意外,很平静的转身,目光中却全然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会来。”凤九笑眯眯的看着东华帝君却并没有走向帝君,样子颇有些顽皮的意思。天上繁星满满,每一颗都无比闪烁,却在东华帝君看来,这繁星的闪烁却丝毫不如凤九眼里的光泽之亮。 帝君欣然,他的小狐狸愈发的了解他了。也愈发的顽皮了,不过照此看来,他的担心反倒是有些多余了。 未完待续。 第229章 东华帝君说凤九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却遭凤九反驳 “不错!还能猜到本君的心思,证明你心态极佳。”东华帝君朝着凤九走了两步,凤九迎了上去。 迎上帝君的凤九并没有接过帝君的话,伸出手环在了帝君腰间,脑袋靠在帝君的怀中,道:“说起来,我的心态也不是那么好。” 凤九的语气有点沮丧,但更多的是撒娇。 东华帝君不动声色,只是眼皮垂了下去目光落在了凤九的头上,道:“原来方才是故作镇定啊。” 凤九拱了拱脑袋,道:“倒也不是故作镇定。只是此时慌张也不知如何排解,表现出来有何用?” 凤九这话说的,有些不解风情,可也足见这位女君的通透心态。 帝君伸手,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凤九背上试图安抚凤九心中的不安,凤九好像也真的在这轻巧的拍打中渐渐平稳下来。 帝君道:“前些日子教你的剑法还记得吗?” 凤九点点头,道:“不曾忘记。” 东华帝君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有我在,况且,本君相信九儿的能力。” 凤九不做声,她还是第一次听帝君如此毫不遮掩的夸奖她了,此时心里正回味着呢。 见凤九不做声,帝君也不在意,倒是在目光流转之际突然想起一桩旧事,补充道:“记得你姑姑大婚那日,你在往生海与那小子打的,倒是颇有章法。” 明葵。这个时候帝君怎么提起了明葵?凤九心里犯起了嘀咕。不过凤九依然感受到帝君的一只手掌在她背上轻轻安抚她,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凤九不吭声,觉得这既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做回应,只是抱着帝君的手紧了紧,埋在帝君怀中的头又往帝君怀中拱了拱。帝君不做声,只是静静享受着小狐狸独特的撒娇方式。 二更的风总算是解风情的带着凉意,繁星倒映在湖水中,湖岸边有些许桃花花瓣,空气中裹着似有若无的香气,东华帝君道:“还不睡?” 凤九有些懊恼:“本来凉快一些就可以睡了,可你来了。” 东华帝君坏笑:“九儿的意思是,本君扰了你的好梦还是本君不让你做梦?” 凤九不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区别,抬头看着帝君,道:“有什么区别吗?”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灵动无比的双眼,内心瞬间泛起一阵冲动,顷刻间桃树下一阵紫光流转,帝君和凤九就此没了踪影。 小竹楼中,凤九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与东华帝君相拥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只看见帝君的脸庞趁着月色越来越靠近她的脸。 虽然是七月暑天,可凤九的唇上此刻却落下了一个清清凉凉柔柔软软的唇。 那唇原本是冰凉的,可就在贴在凤九唇上片刻便立刻变得火热,而凤九也在此时感受到了两瓣双唇之外又一更加灵巧的软物,正撬开她的牙齿似乎是要将凤九整个人裹挟至口中似的······ 好在白止帝君等人一如往常在狐狸洞中安歇,此时的小竹楼唯独只有凤九与东华帝君二人。 月色入户,清风如水。凤九带着喘息声含糊不清的问道:“我就说嘛,你一来我就不能睡觉了。” 东华帝君声音低沉,亦是喘息难耐,道:“分明是你磨人。” 凤九不做声,只是原本抱着帝君的双手紧了紧,帝君的身子与她便又紧了三分,帝君道:“你这磨人的妖精。” 凤九此刻突然变得主动了些,她主动抬起脑袋迎上帝君的唇,道:“我才不是妖精,我是狐狸。东华的狐狸。” 未完待续。 第230章 东华帝君哄凤九睡觉,可凤九眼睛睁的老大根本就不睡 好一个“东华的狐狸”,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干柴上的一根火引子,一瞬之间便点燃了东华帝君。即便此时月色凉如水,即便此刻清风闯入竹楼,东华帝君的身子亦如同火烧。 他稳了稳心神,压住心中之火,看着凤九,道:“小狐狸,你莫要调皮。” 此刻的狐狸哪里还能听进去尊神所言,一张薄唇游走在帝君的脸庞和脖颈。东华帝君这位昔日征战沙场的尊神此刻却是拿凤九这个狐狸无可奈何。心中的火眼看就要烧到了眼中,东华帝君索性不再隐忍,翻身将凤九压在身下,看着一脸绯红的凤九东华帝君开口道:“九儿,莫要再闹。回头,你爷爷该醒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东华帝君身下的虽不是蛇,可这七寸也正正好的打在了这狐狸的紧要位置。一听说“爷爷”,凤九瞬间清醒。原本方才因为心火难耐的她此刻脸上的绯红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重了。大约是因为想起了方才的‘失态’,因而这脸上的绯红没褪反升。 这边凤九算是清醒了,可让凤九清醒的东华帝君却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未曾挪动,饶是此刻的凤九,看着帝君,道:“所以,帝君,你要不要换个姿势?”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眉眼之间竟是柔情流动,好半天,东华帝君仍旧不动弹。 凤九伸手,轻轻扯了扯帝君的衣裳,道:“我的腿麻了。” 凤九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张口之际被东华帝君一吻,将凤九口中的话悉数吞进自己的口中······ 晚风一点点入窗,繁星更加明亮,暮色深沉却不孤单,东华帝君侧卧在凤九床榻上手上轻轻拍着凤九,道:“将你哄睡着我便走了。” 凤九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东华帝君,轻轻的点点头,却丝毫没有拿出要就此睡觉的诚意。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你这眼睛睁的如此大,这是要睡觉吗?” 凤九侧身看着东华帝君,道:“你只管我睡着便是了,怎么还管我睁不睁眼呢?” 不得不说,这天下最聪明的向来是有狐狸这个种族的,东华帝君半眯着眼睛看着凤九,他此时由衷的发觉,他的这只小狐狸果然是聪明的,只是自己从前竟然未曾发觉她还有狡黠的一面,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深深舒了口气,继续拍着凤九哄她入睡。 翌日清晨,凤九被窗外的光线晃醒了眼睛,她一睁眼,下意识的伸手朝床边探去却是扑了个空。凤九醒了,睁开眼看着空空的屋子,自言自语道:“说好哄我睡觉,自己却耍赖用法术。果然是为神不尊。” 凤九这么说着,坐起身子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想着想着不自觉的脸上又绯红了脸。而此时此刻,凤九想到了昨晚帝君说的话,瞬间意识到自己爷爷还在狐狸洞呢,立刻醒了神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快快地出了竹楼。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本来凤九还想着向她爷爷请教一番兵藏之礼的事情,可眼下因为七月的各种盛会,来往神族之地的神佛众多,她爷爷莫说是凤九了,便是狐后凝裳也顾不得了,愣是没空出时间给凤九答疑解惑,凤九也就这样混到了兵藏之礼的当天。 未完待续。 第231章 兵藏之礼因墨渊的出席活生生变成了一场神族的相亲大会 七月流火,骄阳炙烤着神族的每一寸土地,即便是青丘这样钟灵毓秀的地界也难免有些灼热。 今日迷谷起了一个大早,不仅仅是迷谷,青丘的诸位神仙都起了个大早。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今日的盛典。 四海八荒,哪路神仙不知道青丘九尾狐族乃是上古神族,但却是最不喜排场的神族。世代居住在青丘的狐狸洞,从不铺设什么宫殿排场,也不讲求拥有什么奇花异草,但凡是在青丘生长的一切灵物都被青丘一族视作珍宝。从前狐帝白止如此,如今最年轻的女君白凤九亦是如此,仔细论起来的话,青丘上一次送出的豪礼便是东海水君喜得麟儿时白浅上神感念当年其母狐后在生产时得了东海水君的帮助所送出的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了,且这夜明珠虽然珍贵,可也不过是青丘狐狸洞前那一汪澄湖底下的自产之物而已。 青丘随性至此便也没有如同九重天一般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盛会法会,唯一比较隆重的也就是今日这兵藏之礼了。而这兵藏之礼之所以隆重,也并非是因为排场盛大或是流程复杂,仅仅是因为这是青丘为数不多的,上至白止帝君下至青丘黎民都会出现的场合了。且又因为青丘向来民风淳朴,即便是这样的场景,青丘也从不张帖邀约,四海八荒神仙,若是有兴致的自来便是。 原本凤九也想着依着青丘的行事风格,此次的兵藏之礼也不会太过于紧张,可偏偏那日在昆仑虚,她小叔不知安的什么心,偏偏开口邀请了墨渊上神。 墨渊上神乃是天族的战神,又因沉睡七万年之久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又不常外出走动,昆仑虚那地方又是等闲之辈望尘莫及的地方,导致四海八荒的神仙最近一次看到他们天族的战神还是在不久前的天族太子夜华君与青丘白浅上神的大婚之上。那日,大家都只看到,墨渊上神在云端高高在上没什么表情,唯一的几句话也是同东华帝君讲话,这两尊神,在那日看上去,倒也算和谐。 而关于这一次墨渊上神要前往青丘观礼的消息一出,早在神族还未进入七月之前四海八荒的神仙便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仿佛是自己要在兵藏之礼上过关斩将似的,心心念念翘首以盼期待着青丘今日的兵藏之礼。 更有甚者,因为瞧着就连东华帝君这样面若冰霜几十万年不近女色的尊神都对红尘动了心思,也琢磨着这悠悠转醒的墨渊上神怕是也终有一日会动红尘之心。 俗话说,不会掐算的神仙算不得神仙,同理可得,不会未雨绸缪的神仙也算不得神仙。 这不,想着墨渊上神终有一日也会动红尘心思,各家的神女仙女几乎算是出尽百宝,只想着如何能在兵藏之礼上被墨渊上神高看一眼。 即便是不能被墨渊上神青睐,想必那日也定然会有别的位高权重的神君在。 俨然,大家已经把青丘的这一场兵藏之礼当做了神族的相亲大会了。神女描眉画眼,神君亦是争先尽显倜傥。以至于凤九才出现在兵藏之礼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都忘记了今日究竟是有什么大事了。但这都是后话。 关于那日的兵藏之礼,从一早开始便展露了不寻常之处,且看我慢慢说来。 未完待续。 第232章 伏觅仙母达成所愿,终于给凤九找了一个厉害的夫君 是日。青丘的灵鸟在青丘的墨色尚未褪去之时便开始鸣唱,远山的墨色在灵鸟的鸣唱声中一点点消退,取而代之的便是格外明亮的山间清阳。 远处雾岚消散,太阳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柔软的洒在青丘的每一寸土地。四海八荒的神仙们说,今日的太阳出升的格外早些。 凤九今日起来后在衣柜里打量了一圈,想起是爷爷种下的阵法,恐怕是难应对些,索性选了一件袖口收紧的衣裳,没有寻常拖至地面的裙摆,也没有宽敞流仙的袖子,一身衣裳腰部和袖口收紧,裙下摆正好盖住鞋面;头发绾起了一个利落的发髻,垂下的部分也服帖的伏在后背;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未施粉黛,却因为天气的原因又或是心情极好的原因,竟有了略施妆点的效果:眉不画而黑,睫毛浓密且纤长,弯弯的瞧着,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衬托的更加的楚楚动人,白皙的脸上大约是因为七月的灼热有了一抹淡淡的红,两片薄薄的嘴唇自然的比抿在一起,唇色更是有着自然的红。一时之间竟不知究竟是心情好使凤九的气色好还是因为与帝君在一起后被帝君保护的好。总之,当凤九走出竹楼见到她爷爷奶奶阿爹阿娘的时候,四位长辈看着眼前九尾狐族的这个小狐狸,满心满眼都是止不住的喜欢。 今日不仅是白家的神仙都在,凤九的姥姥伏觅仙母也是携着赤狐族的神仙们来到青丘,见到一身红衣的凤九在清晨的恩泽种飒爽的站着,伏觅仙母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赤狐族的优良血统自不必说,可偏偏自家着外孙女又不仅仅是赤狐,更添了九尾狐族的血统,赤狐族的美艳妖媚遇上九尾狐族的飘然出尘,两两相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也不是西风压倒东风,而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这也是为何凤九虽然是九尾狐族年纪最小的神仙,可却总是在一颦一笑间偶尔透露着美艳绝伦的气息,这样的小狐狸,莫说是寻常神仙,便是东华帝君也将之视为珍宝。 因为今日家长们的到来,凤九心中难免有些慌,她在想,今日帝君也会来,四海八荒的神仙恐怕也会来不少,自己可大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否则岂不是给大家丢脸? 大约是看出了凤九的紧张,白真上神从狐狸洞出来后将凤九喊了过去,两人进了狐狸洞便再也没出来。狐狸洞外,白止帝君被狐后念叨着,反复叮嘱不能给凤九种太难的阵法。狐后凝裳一边说着,站在一旁的伏觅仙母也不住的点头,她老人家的期待便是她的外孙女顺顺利利的行了兵藏之礼,安安稳稳的做青丘女君,然后择个好日子与东华帝君大婚。有了东华帝君这样厉害的夫君,莫说是青丘,四海八荒之内,她的外孙女绝不会被欺负,这也算是彻底了了她老人家的一个心愿,一个定要给凤九丫头找一个厉害的夫君帮衬她的心愿。 白止帝君不知有没有将自家夫人的话听进心里,只是嘴上一直应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堂亭山,却在刚到堂亭山的时候傻了眼:白浅已经挽着夜华君连带着天族一众有头有脸的神仙候在了那里。那群有头有脸的神仙包括了天族的连三殿下,甚少出门的灵宝天尊,很少露面的寒山真人以及其他府邸的各路神仙。夜华君见到白止帝君和狐后更是与礼有节恭谨大方的行礼问好,又将天君的祝福一并转告后才自觉的站在了白止帝君的一侧,扭头却看了一遍,问着另一边粉衣衫的折颜上神道:“怎么没见到白真上神?” 原本,夜华君是并不关心白真上神的,可今日因为方才在等候的时候听说了不少新鲜事,眼下对于白真上神的出现他倒是充满了好奇。 未完待续。 第233章 折颜只身前往堂亭山,神仙们都好奇怎么没见到白真上神 此事说来也是一个巧字。 关于白真上神的绯闻,四海八荒的神仙几乎都有所耳闻,谁让如此俊美的一位男仙不曾对女子动心,不仅如此还整日与折颜上神腻歪在一起。 大家也觉得,这位俊美无双的男仙眼光应该很高,毕竟家里可是有名列四海八荒美人谱前三的两位绝世美人儿的。所以,当钟壶山的秦姬放出话来说生生世世只心悦青丘白家的白真上神时,四海八荒的神仙倒真的是被这女子不小的震惊了一把。 此后,关于这件事的传言虽然对于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在尊神面前,到底也没有人敢议论什么,直到上一次白浅上神与夜华太子大婚那日。 或许是怕久不下山的墨渊上神觉得等待的时间无趣,司命连宋这两个最不怕死又最八卦的神仙打趣起了青丘的白真上神。也正是因此一遭,四海八荒的神仙这也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第一次聊起了关于白真上神的八卦。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不,有了白浅上神大婚那日的经历,这一次,青丘的兵藏之礼又是众仙云集。夜华君因为大婚那日未曾亲自迎娶新娘故而错过了好多精彩纷呈的场面。这一次,他被白浅上神一大早的拉了过来,百无聊赖之际,四周虽然刻意压低但却又字字清晰的议论声传入了夜华君耳朵里。 这个平时板正一丝不苟的神君在今日热情的氛围中沉睡已经的好奇心到底是苏醒了,不仅一言不发屏息凝神的听着周遭的议论,还特意朝人最多,议论最热闹的地方挪了挪步子,以方便听的更清楚,听的更多, 听八卦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白止帝君一行尊神竟然率先到了。也是,作为主人家,即便是如白止帝君这样的神尊也是要率先出现的。有了白止帝君,折颜上神自不必多说,定会出现。但折颜上神出现了,怎么白真上神却不见踪影?这个情况不仅仅是夜华君奇怪,四海八荒的神仙一个个也都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莫非白真上神是同谁聊天落在了后头? 七月酷暑,相较于以往,这一年的七月热的似乎过了头。青丘的堂亭山最是翠绿繁茂。朝东望去,一个百级草阶更是绿的让人挪不开眼。前来观礼的神仙大多着了白色的衣裳,在阳光下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刺眼。可在这一众明晃晃的白色中,却又一抹风雨欲来的青墨色让人看了一眼便觉清凉,犹如酷暑之下突入起来的一汪清泉,又如焦灼难耐的荷叶上,猛地被鲤鱼跃出溅起的水花。 仔细看看,那抹青墨色不似众人一般伸长脖子四处观望,直挺挺的站在一角,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垂在身后,衣裳的色彩配着这微微卷曲的头发,像极了往生海边是不是钻出水面的水草,轻盈又灵动。 她就站在那里。好像是在欣赏这青丘的景色,七月的酷暑与她而言,竟然没有半分的烦扰。 折颜上神今日意外:夜华君方才的眼神和语气前所未有。什么时候板正的夜华君也竟有了三四分八卦的气息?果然,女人是会影响男人的。想到这里,折颜上神的眼神不自觉的朝着白浅望了一眼。不过情况却让他有些失望,此时的白浅正挽着她阿爹的胳膊撒娇呢。 折颜上神只道:“真真陪着凤九呢。” 夜华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了想,此时白真上神若是没有陪着折颜上神,那便是只有陪着凤九是最合情合理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率先一步娶了白浅,恐怕今日他夜华君也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来青丘等着的份了! 未完待续。 第234章 司命说,东华帝君想让墨渊上神做挡箭牌 此时夜华君多多少少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憋的那叫一个难受。毕竟作为天族太子,还能有什么话是能让他一忍再忍呢。可今日,这种情况就是活生生的出现了。 环顾了一眼四周,又瞧见自家媳妇儿白浅正在同狐帝狐后说笑,折颜上神站在一边不做声,也没见什么思量,夜华君后退两步,挪到了折颜上神旁边,又将身子微微靠向折颜上神,道:“方才神仙们说,钟壶山的秦姬似乎青睐于白真上神啊?” 好家伙!这大概是四海八荒唯一一个敢当着折颜上神问关于秦姬钟情白真上神的人了吧! 折颜上神也有些意外,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还是在白浅大婚的时候,只不过彼时是司命星君和连宋这两人的闲聊,折颜上神又与白真上神和白止帝君一道,所以听的也不真切,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情,折颜上神是谁,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知道与知道之间,知道与被问到本尊之间,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折颜上神这一下站直了身子,转过身面对着夜华君,他何曾想,娶了白浅的夜华君竟然也变得调皮活泼了起来。只不过这调皮调到自己身上,还是让折颜上神有些难受的。 “是吗!这样的说法,我倒是也听说过。”折颜上神这话说的不咸不淡,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大舒服。向来机敏沉着的夜华君今日也不知是真的有些茫然还是故意装傻,竟然丝毫没有感受出来折颜上神的情绪变化,继续追问道:“上神可曾见过钟壶山的那位秦姬?” 折颜上神淡定的摇了摇头,不做声。夜华君好像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七月骄阳一点点升温,此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堂亭山的半山腰。白浅望了一眼越来越多的神仙,对她阿爹道:“师父不知道什么时辰来,这些神仙眼巴巴的等了半天了。” 白止帝君听了白浅的话打眼儿瞧了一圈,道:“倒也不是很晚,只是今日神仙们兴致颇高,加上今年好像格外热一些。” 白浅闻言,倒也点点头,今年这天气,确实更热一些。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真在狐狸洞中给凤九细数了她几个伯伯和她姑姑的兵藏之礼所出现的阵法。说起场面白真上神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说起阵法,白真上神确是说了很久,不过凤九听的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耐烦。毕竟这些事情她从未经历过,在今日听起来,似乎意味更加深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真上神便与凤九一道出了狐狸洞,与此同时,一同出发的还有昆仑虚的墨渊上神以及前来不知是做客还是捉人的东华帝君。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一大早东华帝君便去了昆仑虚,分明都是成熟的神仙了,帝君和墨渊上神本可以分别各自出发的,可帝君偏偏去了墨渊上神的昆仑虚,美其名曰,邀请墨渊上神。 司命和重霖也是无奈,墨渊上神又不是不认得路,帝君干嘛非要巴巴的跑这一遭。 还是贴心的重霖做了推测,道:“或许是因为,帝君想让墨渊上神去给凤九殿下壮声势?” 司命却不以为然,道:“如今四海八荒,谁还不知道凤九殿下的声势?仅仅是自家的神仙都已经极难应对了,如今还有帝君。依我看,帝君此行与墨渊上神同去,大约是想让墨渊上神做他的挡箭牌。” 未完待续 第235章 司命给重霖深度解析东华帝君拿墨渊上神当挡箭牌的原因 挡箭牌? 重霖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司命。司命拉着重霖一边走一边道:“今日你不忙吧?与我一同去青丘?” 重霖略作思考,点点头,道:“青丘今日盛会,且青丘极难得有这样庄重的日子,定然是要去的。” 司命点点头,道:“这就是了。之所以说帝君想让墨渊上神当挡箭牌,其原因嘛自然要归结到这四海八荒如今尚未婚配的仙子神女了。” 重霖疑惑:“怎么讲?” 司命笑了笑,两人朝着南天门出发,司命继续给重霖科普:“你是不知道,小仙我呢也是三生有幸,曾有几次随着帝君一道外出,亲眼所见,凡是帝君出现的场合,无论妖鬼,尚未婚配的女子无一不对帝君投怀送抱。从前关于那些女子深更半夜爬上帝君睡榻的事可能对于后辈年轻神仙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依着从前小仙见到的场面,那些传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从前帝君孤身一人有些传言绯闻倒也无妨,如今可不同。帝君已然有了凤九小殿下,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或者传闻发生,凤九小殿下自然是要伤心的。”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南天门,正朝着青丘堂亭山的方向驾着祥云而去。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可这与墨渊上神有什么关系?” 说重霖是解语花只能说明重霖只对东华帝君一人的事情上心留意,但凡帝君身边多了一个人,重霖便似乎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方才司命说了那么多,他也完全没有将墨渊上神与‘挡箭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好在司命星君是一个乐观且······着实话多的神仙,被重霖这么一问,拍了拍重霖的胳膊,示意其别慌,继续说道:“这四海八荒的神仙啊,总是有种慕强心理的。从前大家以为墨渊上神在与擎苍大战时献祭了东皇钟,元神俱灭,因此在大家心中对墨渊上神出了惋惜便是尊崇。幸得上苍垂怜,给咱们天族完好的送回了墨渊上神,这一下,原本的尊崇一下在大家心中活了,不仅是在大家心中活了,更是真实的出现在众神仙视野里,慕强的心思大多都转换了。且墨渊上神莫说尚未婚配,便是连意中人也未曾听说有过。天族一下子出现了两位尚未婚配的尊神,这如何能让人不动心?好在帝君与凤九殿下的关系神仙们都已经听说了,但听说是一回事,大婚又是另一回事。且如同天族的天君,天后一位,侧妃却是不少,所以,在这种时候,你说,帝君需不需要找一个人来分担一下他的压力?” 司命真可谓是点醒了梦中人,重霖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难怪今日帝君一定要从昆仑虚与墨渊上神一道出发,原来是真把墨渊上神当做了挡箭牌啊。 祥云四起,仙泽缭绕,想来是快要到堂亭山了,否则此处的仙泽何以如此浓烈? 待司命和重霖刚刚落地的时候,连宋和成玉元君也出现了。司命看着一同而来的连宋和成玉有些不解:这一见面就掐架的两人是如何混迹到了一起?且今日看起来还有些和谐? 或许是看出了司命的不解,成玉走上前,率先开口,道:“今日是凤九的重要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司命瞬间松了口气,有些得意的瞧了一眼略显泄气的连宋。 未完待续。 第236章 连宋最近像是一个玻璃娃娃,稍稍一碰就碎了 司命为何得意?连宋又为何泄气?这一切的原因还要从成玉说起。 凭着司命的了解,成玉对连宋好声好气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有所求,但连宋可不这么认为。连宋觉得,有了那一日元极宫失魂酒的一场戏码,自己与成玉也算是‘交了心’,既然交了心,那便应该和谐相处,和谐相处之中成玉会逐渐发现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再然后就是旧情复燃。按照这一套逻辑,不,按照连宋的逻辑,就应该是这么一个趋势才对。可方才听见成玉的话,且还是成玉主动开口说的原因,连宋自然是失望又泄气的,不是因为应该和谐相处,而是因为今日是凤九的重要日子。连宋失落的原因也是司命得意的原因。 凡间说料事如神,这个神说的,大约就是司命星君了吧。 连宋环顾了一眼四周,瞧见了那边的夜华君,于是便对司命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朝着夜华君走去,到了跟前自然是免不了向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问好的,一番礼仪下来,站在夜华君身边的连宋开口感叹:“青丘极难得举办盛会,纵是这样重要的日子也不张贴,可这比天族偶尔张贴的一些盛会来的神仙还要多。凤九今日,怕是有些压力咯。” 连宋如此说倒是引起了好奇心苏醒的夜华君的另一个想法,他听见连宋的话深深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开口道:“也不知当年浅浅的兵藏之礼是什么样的。” 连宋听了这话感觉再一次受到了伤害,今日的连宋有一种玻璃娃娃的感觉,稍稍一碰,就碎了。 正要吐槽。青丘的观礼台上赫然出现了两道仙泽极其盛大的光泽,众人随之一看,竟然是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一道前来! 东华帝君如旧,一身紫袍里面配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墨渊上神则是深蓝色衣裳将其裹的严严实实却又是威严万分。相比于墨渊上神衣裳的浓重,东华帝君的衣裳和那一头银发更将这位尊神衬托的高冷出尘,两位气场反差强大的尊神一出现,原本还是笑声聊天的堂亭山此刻突然有了种沸反盈天的感觉。 白浅上神看了一眼,兴奋道:“阿爹,师父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白止帝君带着一群人便朝着两位尊神走去。 “二位尊神可是姗姗来迟啊。”白止帝君的打趣东华帝君倒是活泼,道:“都怪墨渊,临行前非要教训一下弟子。” 这话出口,东华帝君还特意看了一眼白浅上神,言下之意,怕是说,白浅逃过一劫? 白止帝君哈哈一笑,墨渊上神的教训,恐怕也只是叮嘱了些事情,毕竟墨渊上神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神仙,不过今日与帝君一道打趣墨渊上神,白止帝君倒是乐得其所。 太阳渐渐爬上了堂亭山的半山腰,估摸着兵藏之礼就要开始了,几位尊神落座,其余神仙则是各自化了位置坐下。连宋特意瞟了几眼,成玉坐的位置与他隔了有三四排,连宋便是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珠子也只能看个成玉元君的半个侧脸,方才那种失落感又接踵而至,连宋觉得,自己今日何苦来呢? 兵藏之礼是随着属于凤九的一道红色仙泽的出现而正式开始的。白止帝君简单的开了场,便又坐下了。而在白止帝君坐下的一霎那,堂亭山之下的这一片开阔的土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阵法,随着阵法的出现,堂亭山的风云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凤九提着合虚,一身红衣英姿飒爽,太阳的光泽似乎都被这一抹红色给夺去了光彩。 东华帝君心中不禁感叹:自己的眼光真是与众不同! 未完待续。 第237章 连宋因成玉故意与他撇清关系而心生不快; 堂亭之下,算不得熙熙攘攘,可环绕的仙泽却扎扎实实的让心怀不轨的妖魔望而生畏。 毕竟,今日除了常年游历四方的白止帝君真身在场以外,折颜上神,东华帝君,墨渊上神都在。如今是新神纪,而在新神纪之前远古洪荒世代至今也独独只剩下了这几位屈指可数的尊神,一朝齐聚青丘的堂亭山,这仙泽如何不浓郁。 且来说说今日这兵藏之礼。 白止帝君灰袍负手而坐的同时,堂亭山中央开阔的平野上瞬间出现了十位仙者,他们没什么表情,一个个看上去肃穆又刻板,不苟言笑的样子着实让凤九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不过,他白凤九是谁?那可是白止帝君的亲孙女,被白家诸位上神捧在手心宠爱的小殿下,摸鱼打鸟,虽没个神女的样子却容不得四海八荒的神仙置喙。而如今更是有了东华帝君这个心上人,这小小场面,到底是不足以让她白凤九彻底慌神。 凤九定了定心神,与此同时方才已有变化的风云却是从方才阵法祭出之后便一刻未曾停歇。此时的平野上渐渐起了些微风,方才直呼暑热难耐的神仙见此情状自然也是知道其原因的,毕竟这兵藏之礼的阵法乃是白止帝君当年亲自种下的,白止帝君的阵法出现,有些风云变幻那还不是正常的嘛! 正风尘仆仆赶来的神仙们一边擦着蒙蒙细汗一边感叹到了堂亭山感觉就不那么热了,而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堂亭山站满了神仙,唯有中间空地上站着一个红衣少女,裙摆及脚踝,袖口小巧,手中拿着一柄剑,微风将少女的头发吹起了几根,少女就那样站着目光看向她的正前方,正前方,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阵法!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些。 今日前来青丘,除了是青丘的大日子以外,听说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都会出现。神仙们四处张望,今日总算没来亏,不仅是神族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神仙在,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都在。 “那不是白浅上神嘛?” “是啊是啊。原以为白浅上神嫁入了天族后便会很少露面,没想到今日却出现了。”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听说白浅上神最心疼这凤九殿下,今日的兵藏之礼,白浅上神必然是会出现的。” 闲言闲语,但却是字字不错。夜华君在一旁瞧着今日的场面出神,他脑海中正在构建当年白浅上神兵藏之礼的场面,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出生,没准儿那样还能亲自赶上他家浅浅的兵藏之礼,当年的白浅,一定比谁都意气风发! 堂亭中央,凤九已然是提起合虚朝着十位仙者冲了过去,那气势,那眼神,实在是有白家神仙的风范。 可毕竟是白止帝君亲自种下的阵法,即便是自己的亲孙女要想顺利破阵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台上的神仙们为凤九捏了一把汗,堂亭中央,凤九的剑法显然是落了下风。幸而并不是落后很多,只不过凤九没想到,自己刚刚提起合虚剑冲过去,方才的十位仙者却陡然翻了一倍,原本已在心中规划好如何破阵的凤九瞬间懵了,这才让仙者们占了上风。 看台上,伏觅仙母有些紧张的拉着自家女儿道:“这狐帝怎么给他自己的亲孙女种了如此难的阵法?这不是存心让九儿犯难嘛。” 凤九的娘亲没有吭声,她的注意力也被凤九的处境吸引着,不过感受到了来自手上的压力,凤九娘亲缓过神道:“这阵法是随机产生的,出现这个阵法,那便是凤九的命。” 女儿如是说,伏觅仙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在堂亭中央,而这番话却让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等神仙听的一清二楚。 或许是今日一开始成玉就撇清了和自己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从落座到现在,成玉连一个正眼都未曾朝连宋这里看来,导致今日的连宋总想找点什么事,以宣泄自己今日心中这大不快。于是这连宋将手中的扇子潇洒的打开,悠哉悠哉的扇了起来,而后看了一眼东华帝君,脑海中酝酿着一席话······ 未完待续。 第238章 大庭广众之下,夜华君被自家媳妇儿白浅白了一眼; “哎呦,这情形可不大乐观啊。若是凤九今日破不了这阵,那可真是出了大事啊。” 连宋这一声“哎呦”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导致原本注意力都在凤九那里的尊神们都注意到了连宋。 与连宋挨着坐的是夜华君,因为今日是被白浅上神拉拽过来的,对于兵藏之礼又不甚了解,听见他三叔如此说,一直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在此刻又找到了着力点,看着连宋道:“为何?破不了就再破呗,凤九这个年纪,这个阵法对她来说属实有些难了。” 连宋斜着眼瞧了一眼想要充当好人的夜华君,他知道,他的这个侄子现如今啊,说他有些‘惧内’也是不为过的,连宋道:“凤九这个年纪?可我怎么记得,你和凤九年纪相仿,没差多少啊?这阵法,凤九破不得,你可破得?” 夜华君到底是实在人,全然没顾连宋前面的那番话,只注意到了最后连宋的问题,目光朝着堂亭中央看去,略作思索,道:“我倒是能破,只是也要稍费些功夫。” 连宋的眼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朝着东华帝君的方向瞟了一眼,道:“你是不知道。这阵法破不了也就意味着今日这兵藏之礼失败,既然是失败了,那凤九这个新君就不能将手中的剑藏于堂亭山,礼未成,总是不好的。便要再重新铸剑,重新拈日子,重新再行这兵藏之礼。费时间不说,关键是丢人。要知道,青丘自有了这兵藏之礼开始,便没有失败的。” 连宋如是说,倒也通透,另一边的白止帝君虽然此时坐姿依然稳健,可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 夜华君道:“如此,那凤九今日却是任重道远啊。” 白浅听见二人的对话,心里顿时翻了好几个白眼,这两人此时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无奈连宋好歹也算是个长辈,搁在以前,白浅上神是谁都不怕的,可如今,作为天族的太子妃,白浅上神到底是要收敛收敛脾气。 于是,夜华君在大庭广众之下,得到了自家媳妇儿的一记白眼。 再看堂亭中央,凤九已经出汗了。 破阵之前是十位仙者,第一次破阵后变成了二十,这一番回合下来,依然四五十位有余,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成倍增加,凤九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阵法的难处,心里疑惑不已,脑中也无半点思绪。 堂亭中央又发生了变化。方才是凤九破阵,阵中仙者才会成倍增加,可现在,似乎每过一刻仙者的数量便会发生变化,此时看去,堂亭中央的仙者七八十有余,凤九焦虑了。 她略显无奈的朝着看台上的爷爷望去,只见白止帝君眉头深锁,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凤九,可凤九却看不出任何关卡。正在此时,凤九的眼角突然跃进了一抹紫色,凤九看了过去。 东华帝君,她欣慕的东华帝君大约是因为坐的久了,此时稍稍换了一个姿势,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眼神看向凤九,而凤九也看向帝君。 东华帝君撑在膝盖上的手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眼角的地方点了两下便再无动作,只是认真的看向凤九。 就是这两下,凤九觉得并不简单。她深知帝君,向来是个行事简约的神仙,多余的动作多余的话甚至是多余的眼神都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今日这个时候,帝君这动作绝不可能没有深意! 未完待续。 第239章 凤九顺利破阵,墨渊上神有心要整蛊一下东华帝君 眼。 肉眼所见,虚而不实,都是虚妄的幻象。 幻想! 四周看台上的神仙们都瞧着堂亭中央这位红衣少女,见她一脸茫然,一脸惆怅,又见到堂亭中央的阵法诡谲变化,心中也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那青墨色衣裳的女子看着堂亭中央的少女,眉眼间也有些焦灼,她又朝着东边的看台看了一眼,粉红衣裳上神旁边坐着的白衣上神神采悠然,端坐在那里,眉头微皱眼神却不焦灼。 凤九突然明白了!幻像!一切都是幻象。 观礼台上的神仙们又瞧着,红衣少女原本还一脸焦灼的神情突然消失,一双大眼睛看向了紫衣尊神东华帝君的方向,又对着帝君盈盈一笑,眼里眉梢乃至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伏觅仙母看得真切,道:“瞧瞧,九儿不愧是我们赤狐族的后代,瞧瞧这美艳绝伦的气质,实在是不凡,实在是不凡呐!” 大家看的真切,这凤九女君似乎是想到了破阵的方法。大家的心瞬间被女君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东华帝君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聪明的小狐狸! 堂亭中央,看着越来越多的仙者,凤九眼神坚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迷茫。 大家都等着瞧瞧这位女君究竟如何破阵,只见凤九捏了个诀,顿时女君眼睛上便覆上了一条红色的绸缎,凤九气定神闲,纤细的身子周围却是强大的气场,令谁都不敢小觑一眼。 “女君这是要闭着眼破阵啊?” “可不嘛!方才睁着眼睛破阵尚且吃力,如今却蒙住了眼睛,这岂不是难上加难?” 神仙们碎碎念着还未搞明白其中玄妙,而在白止帝君同侧的观礼台上,连宋和夜华君却是眼露欣赏,连宋更是欣喜的朝着成玉看了一眼,以为成玉也会默契的与他对视一眼,没成想,却还是未曾得到成玉的一眼。 夜华君此时眼明心亮,道:“看来成玉元君的十里桃花,三叔连半里都没占到啊。” 这,杀人诛心。夜华君真不愧是天族太子! 而此时,凤九蒙住了眼睛,提着剑朝着阵法中的仙者们走了几步后又停住,这区区几步却瞬间激起了阵法。阵法中的仙者瞬间朝着凤九发起攻击,可凤九此时,却站在方才停步的地方依旧一动不动,可仔细看,女君手中的剑被紧紧的抓在女君手中。 看样子,女君是要以静制动? 不,神仙们又猜错了。 就在仙者们朝着凤九冲击而来就要近身之时,只见女君提着剑,全然不顾身前以及两边呼啸而来的仙者,直愣愣的就往仙者中心杀去。 新铸的合虚剑剑气逼人,凤九女君的剑法更是行云流水,观礼的神仙还未及反应过来,女君一身红衣眼蒙绸缎赫然站立在百级草阶之前,而堂亭中央的阵法随着一阵清风烟消云散。七月的阳光再一次炙烤着大地,不过此时神仙们已然顾不得这炎热,大家都在为方才女君那一套隽美却又剑气逼人的剑法所折服,又感叹女君聪慧,竟然能想到以此方式破阵,小小年纪果然是令人刮目相看! 凤九再次捏了个诀,蒙住眼睛的红色绸带瞬间落下成了一道红色光点消失。 众人目光之中,凤九双手摊平,一个精致的剑匣就此出现。女君将合虚放入剑匣之中,转身一步一步走上百级草阶。 这个过程稍稍漫长,可又是大家觉得最为神圣的时刻,在场的神仙居然有种莫名的自豪之感:自己也算是见证了青丘女君的大礼了! 而在此时,久久未曾开口的墨渊上神斜着眼睛瞧了一眼身边的东华帝君,心中突生起一阵恶作剧之心。 未完待续。 第240章 墨渊上神与东华帝君再度开始了唇枪舌战; 七月的酷暑在凤九破阵之后又恢复如常,不仅如此,反而比之前更加热烈了。 凤九心里数着,这才三十三级草芥,她已经微微出汗了。 墨渊上神看着满脸难掩得意的东华帝君,看似无意道:“都说凤九是帝君的心上人,依我看,帝君确实不够有诚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墨渊上神看东华帝君的一眼时,帝君便有了预感,果然。 “哦?本君如何不够有诚意?” 东华帝君故作好奇。两人的对话吸引了下首的连宋夜华君等,大家也很好奇,帝君如何没有诚意了。 墨渊上神悠悠道:“方才瞧着凤九破阵有些吃力,帝君的剑法四海八荒堪称一绝,如何不好好教授教授凤九呢?” 东华帝君一笑,道:“果然不是自己的弟子,瞧得不够真切。凤九方才所用的剑法,想必是出自白止帝君。” 这一句:“果然不是自己的弟子,瞧得不够真切”,实实在在让墨渊上神想到了白浅,心中忽生异样,但转瞬即逝。 连宋今日好像有种鱼死网破的意思,接过东华帝君的话,道:“帝君还是不够懂女人心啊,在这之前,帝君多多少少都应该指点凤九一二啊。” 连宋火上浇油,完全不是四海水君的处事方式。 凤九心里默默数着,六十。 东华帝君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瞬间来了兴致,道:“果然,你们二位细细论起来,还真是缘份很深呢。” 这缘分何来?白浅上神首当其冲,夜华太子更是如此。 东华帝君道:“凤九聪慧,无需本君指点,定能破阵。” 墨渊上神一笑,道:“凤九聪慧倒是不假,不过帝君今日啊,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连宋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坐在连宋下首的司命星君却是了然于胸。 方才凤九与帝君对视之时,司命是看在眼里的,跟随帝君多年,司命如何不知帝君为人?所以,墨渊上神方才那一席话,司命倒是有些为帝君喊冤。 “帝君做什么了?”连宋追问,他方才也是看见了凤九与帝君的对视,但当时并未多想,只想着两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没想到听墨渊上神这么说帝君方才似乎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墨渊上神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道:“凤九回来了。” 果然,已经将合虚剑藏于堂亭山的凤九此时此刻已经回到了堂亭中央接受着青丘子民的祝贺,东华帝君看了过去,今日,他的小狐狸算是彻底长大了! 就在白止帝君宣布礼成之后,众神仙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关于方才结束的兵藏之礼,他们总觉得回味悠长。 而在此时,堂亭山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听闻今日青丘女君在此举办兵藏之礼,本公主前来祝贺。” 话音刚落,一身白衣的魔族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堂亭中央。今日的这位魔族公主正是昔日的姬蘅,只不过上一次见到,她还是一身黑衣,这一次白衣素裹,倒真是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凤九下意识的朝着东华帝君的方向看了一眼,遂即转头对着姬蘅谢过:“有劳公主了,凤九感激不尽,不知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神仙们好奇,什么时候青丘女君与魔族公主如此热络了呢? 姬蘅微微一笑,道:“多谢女君挂念,我的身子好多了,今日来此,一来祝贺,二来······” 姬蘅朝着帝君的方向看了一眼,墨渊上神道:“帝君,今日好像有些麻烦啊。” 未完待续。 第241章 墨渊上神不满魔族的表现,言语中突然提起了绾绾 麻烦?!东华帝君能有什么麻烦! 神仙们今日是万万没想到今日除了能见证凤九女君的兵藏之礼之外,还能亲眼目睹这四海八荒之中,竟然有人来公然挑衅凤九女君的,殊不知,不看僧面看佛面。观礼台上那一尊尊真神莫非是没有被看在眼里? 凤九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姬蘅,她心中似乎是对姬蘅的到来有了些自己的判断了。 “二来······”姬蘅收回看向帝君的目光,继续说道:“你我也算是同辈,女君为白止帝君的亲孙女,又得东华帝君青睐有加,想必剑术法术都远胜于我辈。女君也知道,我因身体抱恙,常年来幸得东华帝君的悉心照料,这才康复。因前些日子在魔族苦练剑术法术,希望以此强身健体,后不必再扰东华帝君,是以今日想来请女君赐教。毕竟女君得帝君青睐,想必在剑术法术方面也是颇有心得,还望女君不吝赐教。” 姬蘅一字一句说的恳切, 不仅如此,信息量也是巨大。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还好奇之前魔族公主总是与青丘女君暗中较劲的神仙们这才知道,魔族公主与东华帝君是旧相识,且帝君还悉心照料过公主,难怪,难怪! 原本有些安静的堂亭山自姬蘅说完话后便开始了嗡嗡作响,一群神仙内心好奇嘴上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声音汇集在一起便有了此刻的嘈杂感。 连宋忍不住回头看向东华帝君,只见帝君依旧端坐原地,只是脸色不似之前那样,有些·····肃杀。 连宋陡然心中一凉,同样心惊的还有偷偷观察的司命星君和重霖仙官。 墨渊上神道:“魔族如今已经可以这般骄纵了吗?若是绾绾还在······”说到这里,墨渊上神好像是被点到了什么痛处立即收声,身子一僵,不再说话。周遭的神仙包括连宋等人都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唯独白止帝君和折颜上神听了墨渊上神的话若有所思,而东华帝君依旧是方才那副肃杀冰冷的模样一动不动,眼神在堂亭中央密切关注着凤九和姬蘅。 来者不善。凤九这下算是对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凤九依旧笑意盈盈,道:“赐教不敢。你我之间,顶多是切磋。” 凤九想着,才铸好的挽紫还没真正用过,方才将合虚藏进堂亭山,此刻挽紫倒是恰逢时宜。 姬蘅眼中带着欣喜,手中的贺礼被迷谷接了过去,而后空荡荡的双手中出现了一柄玄色凝重的剑。 那柄玄色的剑自出现,凤九便感觉到了一阵冰冷之意,她看了看姬蘅,见她没什么表情,想来这柄剑也是她的佩剑,只不过这剑所呈现的杀意太浓。 周遭的神仙此刻也对姬蘅手中的剑充满了好奇,此剑一出,莫说是凤九,即便是他们这些观礼的神仙心中也莫名出现一阵寒意;再观东华帝君,原本肃杀的表情此刻的冰霜又添了七分。这柄剑戾气太足! 东华帝君并不为凤九担心,毕竟他心知肚明,此刻的凤九眼下只能用挽紫,而挽紫的力量帝君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姬蘅手中的剑究竟从何而来。 方才姬蘅说的那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东华帝君倒是懒得与她计较,只是此刻出现的这柄剑让东华帝君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的不安。 墨渊上神似乎逐渐从方才的错愕中恢复了过来,他也看着姬蘅手中的剑不禁皱了皱眉头,而坐在折颜上神身边的白真上神更是已经站起了身子,眉头皱着看着观礼台,那架势,仿佛是但凡看见凤九有丝毫的吃力便会飞奔过去似的;而白真上神这般的严肃认真却被那位青墨色衣裳的神女看在眼里,她看着白真上神,眼中不像是其他神仙此刻的好奇,而是多了几分喜悦······ 未完待续。 第242章 姬蘅公主嘲笑凤九没有趁手的兵器,下一秒就被打脸 等闲神仙瞧不出姬蘅公主所持之剑的玄妙是情有可原的,可东华帝君以及在正前方观礼台上坐着的神仙却是看的真切。连宋虽然未曾想明白那剑的玄妙,可单单是颜色也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蹊跷。是故,连宋转过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和墨渊上神,只见二位神尊一如方才来时那般,各自沉默不语,且神态严肃。 东华帝君有此神态连宋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堂亭中央站着的乃是凤九,帝君心尖尖上的人,可墨渊上神的神情为何那般?连宋是不太明白。 回过头,连宋无意间瞟到身边的夜华君,只见方才还一脸兴致昂扬的夜华君此刻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的沉默和刻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连宋看了很是莫名。 堂亭中央,姬蘅笑意盈盈的看着凤九,道:“女君的剑藏了,不知可还有什么别的趁手的兵器?” 这样假意的关怀若是只是远远的看着,定然是觉得姬蘅公主人美心善的,可方才姬蘅那语气,却是实打实的透着一股冰冷劲。 凤九微微一笑,道:“多谢公主挂怀。前不久······” 想起自己稍后要说的话,凤九下意识的朝着心中想的那个神仙看了过去,不出所料,紫衣尊神正十分认真的瞧着凤九这边。或许凤九自己和东华帝君本人都还未曾发觉,向来所向披靡的东华帝君,高冷清绝,如今却偶尔会露出担忧的情状。 关心则乱。如此看来就算是神尊也不能免俗。 凤九对着帝君一笑,笑意盈盈之间周围的神仙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得分明,不苟言笑的东华帝君今日,方才,笑了一下。虽然幅度极低,但是却肉眼可见。 凤九转过头,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事后凤九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在回头一瞬,她分明看见姬蘅失落的表情和藏在眼底的愤怒,但凤九并未多想,只觉得那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姬蘅的情绪似乎只有一瞬间,转瞬即逝,以至于凤九有些没来得及反应。姬蘅一如方才,笑眯眯道:“前不久如何?” 凤九这才回神,道:“前不久我新得了一柄剑,还没来急的用,今日用它来迎接公主,实在是恰如其实。” 凤九话音刚落,大约是猜到了姬蘅后面的话,还未等姬蘅开口,便伸出手,一瞬之间,那柄通身透红的“挽紫”便示于众神仙。 正如凤九料想的一样,挽紫一出,堂亭山再一次陷入了喧闹之中。 看台之上,白止帝君看着凤九手中的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看向东华帝君,可这个时候东华帝君哪里顾得上旁人,一双眼,一颗心都在凤九身上。而白止帝君也正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帝君,方才的若有所思瞬间便消失了,回过头,十分惬意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悠悠抬头,看着堂亭中央的凤九和那位魔族公主姬蘅。 姬蘅看着凤九手中的剑,先是愣了一下,遂即又恢复如常,客客气气道:“女君请赐教!” 不得不说,姬蘅此行,的确是变了性情,不似以前帝君在的场合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也没有上一次在天族那一身黑衣时的咄咄逼人,这一次的她,平和至极。若不是方才凤九察觉到了姬蘅的落寞与酸楚,她一定会以为姬蘅公主大大的转了性子呢。 “公主赐教。” 凤九回礼,可话音刚落,姬蘅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充满杀气,右手提着剑直奔凤九而来,还好凤九躲得快,否则,那一剑便要直直插入凤九心脏······ 未完待续 第243章 姬蘅步步紧逼,势必要将凤九杀死在堂亭山下 刀光剑影在堂亭山咄咄逼人,原本来看热闹的神仙们是万万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如此紧迫的“比武大赛”,不过显然,热闹归热闹,可这样的热闹却是大家不愿意见到的,毕竟,堂亭山的看台上那位紫衣尊神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挑衅他的心上人,换作任何神仙恐怕也是会不高兴的。 除此之外,目不转睛的还有白家一众上神,天族的三殿下连宋、太子夜华君以及诸多来自九重天的神仙们。今日的堂亭山若是能言语,只怕也是要大喊一句无辜啊。 凤九躲过姬蘅猝不及防的剑,倒是也不生气也不惊讶,而是迅速镇定一下心绪,目光沉着的看向来势汹汹的姬蘅。 诸位神仙此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只见这位青丘最年轻的女君却在躲过了方才那一剑之后气定神闲,周身淡定,唯有拿着那把剑身通红的剑的右手微微提起,没了方才的那样随心散漫的模样。 以不变应万变,这大概就是青丘的底气吧。诸位神仙才被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此刻正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位置,却又见那一身白衣看似纤弱的姬蘅公主拎着手中玄色的剑再一次向女君发起了进攻······ 凤九且战且退,并不想要与姬蘅争执纠缠,可姬蘅却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似乎是想要将凤九今日斩于这堂亭山之下。 不仅如此,虽然凤九剑法在同辈中为佼佼者,今日应对姬蘅时也算是暂时占了上风,可不难看出,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姬蘅公主手中那柄玄色的剑在招式之间却流动着黑霾。 见识浅薄的神仙不明所以,只觉是魔族公主用了法术的缘故;再看凤九女君,除却那柄周身通红的剑运用的行云流水之外,在一招一式之间完全看不见施了法术的痕迹。 诸位神仙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女君今日的一系列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明白,就连看台上的白浅上神也不禁开口:“凤九这丫头也太实心眼了,魔族公主分明就是在用法术,可她却还是用剑法与之对抗,这如何能抵过呢?” 不得不说,白浅上神这番话中的忧心是显而易见的,白真上神眼中也有着焦灼,他们白家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倔,他自是知道,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有赌气的心思,当着心上人的面,她是不屑用法术去对抗的。 不过这一次,凤九可不是这么想的。 看台上,东华帝君倒是越发冷静,他只是静静看着堂亭中央,一双眸子沉静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冷酷,今日这疑问,从姬蘅身上未必能找到线索,不过这倒是给他提了醒:无论是这天下的安宁还是要迎娶凤九,魔族不安,则天下都不安。 一旁的墨渊上神恢复了往日的板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凤九和姬蘅的比试,说是比试,可姬蘅剑法中还施以法术,这是要将凤九置于死地的气势。墨渊上神不明白,这短短七万年,魔族究竟怎么了?若是少绾在,今时今日的魔族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往事暗沉不可追。罢了,不想了。 堂亭中央,大家还在感叹凤九女君为何还不使用法术,难道说白止帝君未曾将法术传授给凤九女君?还是说女君自知法术不敌魔族公主的,所以干脆不出手? “你为何不用法术?在帝君面前装什么清高?” 姬蘅的话证实了凤九方才的猜想,帝君,果然,姬蘅此举还是为了帝君。 凤九在刀光剑影中笑了笑,道:“原以为你真的是来切磋,没想到还是因为帝君。” 凤九话毕,那柄通红的剑在一招一式之间便晕染了淡淡的紫色。虽然颜色极淡,可大家到底是对这紫色比较敏感,因此看的真切! 未完待续。 第244章 姬蘅被墨渊上神逼问,东华帝君前来替她解围? “你瞧见了吗?女君手中那柄剑?” “瞧见了瞧见了。方才一出手便瞧得真切,这四海八荒中居然有这样的颜色的剑。” “是啊是啊,原本以为东华帝君传说中的那柄冰蓝色的苍何就已经是世间罕见了,没想到,今日又开了眼界。” “我说你们到底能不能抓住重点啊,你们仔细瞧瞧眼下女君手中那柄剑的剑气。”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回神向女君手中的剑看过去,那柄剑在女君手中跟随女君的身姿摆动,每次划破空气的同时都散着淡淡的紫色仙泽,这仙泽的颜色······ 大家不禁朝东华帝君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帝君一脸漠然,没什么表情看着堂亭中央。 东华帝君下首,连三殿下转头看了一眼东华帝君,他现在表情已经没了方才的紧张,倒是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夜华君心细如发,道:“三叔,你这是什么表情?” 连宋眼神朝着身后眼神一瞥,道:“今日又是被东华帝君秀恩爱的一天。” 夜华君好像不太明白,正要追问,眼角闪过一紫一黑两道光泽,瞬间让夜华君想明白了方才连宋话中的关窍。 可不是嘛,今日又是被东华帝君秀恩爱的一天! 此时的凤九因为驱动了法术,加之此剑拥有东华帝君法力的加持已经占了上风。姬蘅步步后退招式之间越发吃力。 所谓见好就收大概是聪明人的首要选择,姬蘅收手! 堂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周遭观礼的人也不再嘀嘀咕咕,静静的看着堂亭中央的两人。 “女君好身手,姬蘅输了。不过我会回去勤加练习,日后再向女君讨教。” 姬蘅说罢便要离开,但却在众神仙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渊上神已然出现在姬蘅面前。 姬蘅未曾见过墨渊上神,虽不知其身份,可却被墨渊上神的气势震住了。天族的战神,莫说是她魔族公主,即便是魔君见了墨渊上神那也是只有被训示的份儿,且是否要被训示还得看墨渊上神心情好不好! “你手里的剑留下。” 这句话极其简短,却却字字有力不容质疑不容拒绝! 姬蘅看了看手中的剑,有些不明所以,硬碰硬又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不知仙君如何称呼?要我的剑做什么用?”姬蘅改用了自己一贯的柔弱,因为她始终坚信,以柔克刚。但她错了,墨渊上神不是刚,墨渊上神是天族战神,是尊! 墨渊上神看上去并不想理会这个拥有着多幅面孔的女子,对于她的问题也只是淡淡说了几个字:“这不是你的剑。” 这句话一出,姬蘅彻底慌了。 这柄剑,的的确确不是她的,可来处,她却是自己也不知道。姬蘅有些慌神,身边的凤九看着她,眼前的墨渊上神的气场压迫着她,她有些透不过气。 正在此时,姬蘅眼角看见了那一抹让她魂牵梦萦的紫色朝她走来,她心中欣喜又有着期待,她的老师,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帮助她的。 没错,东华帝君确实是从看台上走了下来,此刻正朝着凤九和姬蘅的方向走过来。 这一下,原本有些安静的堂亭山这下更加安静了,只不过大家的脸上都有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仍旧在观礼台上的白家人连同折颜上神这下子倒是轻松了不少,仿佛此刻堂亭上的局势与他们无关似的,而他们只是受邀来看观礼的罢了······ 未完待续。 第245章 墨渊上神夺走了姬蘅的佩剑还当面称赞了凤九 七月的阳光实在是灼热,不过此刻的堂亭山比这七月的阳光还要灼热。 但即便如此,在堂亭山观礼的神仙们此时此刻却仿佛是不觉得热了,大家此刻都是一脸的兴致勃勃甚至是引颈期盼呢。 折颜上神和方才一直为凤九焦虑的白真上神此刻却是一副悠哉的模样,端起茶水慢悠悠的品了起来;白浅上神也将一边的茶盏分别递给了她阿爹和阿娘,自己也端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兴致盎然的看着堂亭山中央的局势,却完全没有瞧见她的那个小夫君夜华君看着他家孝顺的浅浅顺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又抿了抿他有些干燥的双唇······ 姬蘅眼角看着东华帝君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她满心欢喜感动,眼瞅着帝君的脚步一步步靠近,却听见帝君道:“累了吧?“ 姬蘅满眼欣喜抬头,却看见正拿着手帕给一旁的白凤九擦拭额头的东华帝君,而白凤九此刻也回应着东华帝君,道:“还好。” 东华帝君笑了笑,用方才给凤九擦汗的手抓着凤九的手拉到自己身边,道:“休息一下。” 凤九乖巧,没说别的,眼神却看向了墨渊上神和姬蘅之间。 姬蘅只是微微失落,仿佛东华帝君这样的反应是她意料之中罢了,欣喜来了快走得也快,失落怨怼的情绪一点点在滋生,方才那玄色的剑仿佛颜色更加深沉了。 场面有些尴尬,凤九眼看着墨渊上神的眼神中一点点露出不耐烦,又看了一眼姬蘅,道:“这位是墨渊上神。” 墨渊上神! 姬蘅听后猛然抬头看向墨渊上神,从前她只是听说过,可却从未见过,且听说七万年前墨渊上神以元神祭乐了东皇钟后便消失了七万年,七万年后再度苏醒,那么,此时,姬蘅眼前的神仙,便是墨渊上神!!! 姬蘅愣住,她完全没想到见到大名鼎鼎的墨渊上神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到底是尊神缺少些耐心,见姬蘅没什么行动,索性施法,姬蘅都没反应,她手中的剑便已经到了墨渊上神手中。 姬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更何况,此刻她更多的是不敢说什么。 墨渊上神举起那把玄色的剑看了看,然后看着凤九道:“打得不错。” 被墨渊上神夸奖,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凤九也是笑的眉眼弯弯,道:“帝君之前教过我很多呢。” 三位神仙一边朝着看台走一边聊着,倒是姬蘅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今日青丘的兵藏之礼在白止帝君简短有力的结束语之后圆满结束,神仙们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便也三三两两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青丘,只留下一众神尊与白家人回了青丘狐狸洞。 或许是预感到今日兵藏之礼的顺利圆满,迷谷已经早早的在青丘找了厨娘料理了一桌丰盛的美食,见到白家长辈连带着墨渊上神东华帝君还有连三殿下等神仙都笑容满面,迷谷一下就觉得凉风拂面了。 七月骄阳似火,可湖边的那一树桃花今日开的似乎比十里桃林的还要浓烈,繁花满树,恰好又给狐狸洞前带来了一大片浓荫,神仙们就在此浓荫下摆了长席,置了酒水,推杯换盏之间更是笑声连连······ 未完待续。 第246章 盂兰盆节即将举行,这一次白止帝君要亲自参加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青丘的湖面波光粼粼,即便是这七月的骄阳洒在湖面上也被水面柔成了一片细碎闪光。 粗壮曲折的桃树满树的粉红倒映在了湖面上,湖中除了桃树,还有凤九、东华帝君、墨渊上神、白浅、夜华君······一众神仙乐呵呵的模样全部都在湖中,迷谷和毕方在其中更显得欢愉。 阳光浓烈,水波温柔。炎夏的白昼本就比其他季节来的长,约莫正午时分回来的神仙们酒过三巡却见到太阳没怎么偏移,也不知是不是正上方的位置看此时的青丘更加清楚,使得太阳久久不愿离去。 凤九今日开心稍稍有些喝多了,脑袋昏昏沉沉,但因为桃树下凉风偶然习过,凤九索性就双手叠放在桌上趴在胳膊上小憩。 白浅看着已经歪头倒下的凤九,笑道:“我家这小狐狸,这么些年了酒量还是没见长。” 墨渊上神看了过去,他偶然想起前不久,唔,也不是前不久,毕竟也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可一百多年对于墨渊上神这样的尊神,可不就是弹指一挥间吗?可不就是前不久嘛。 墨渊上神恍然想起了前不久这个小丫头哭啼啼的跑到昆仑虚说是找她姑姑,也就是墨渊上神最钟爱的十七弟子司音,那一晚恰好众人都在,一起喝酒时这小狐狸也是没几杯就醉了。具体情形墨渊上神记不清了,但他依稀记得,那小丫头酒醉之后,口中含含糊糊念叨的都是东华帝君。 想到这里,墨渊上神看向了东华帝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东华帝君此刻,一袭紫衣翩然而坐,一只手搭在凤九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墨渊上神心里是笑了,表面上却毫无表情。这三十六万年,石头做的东华到底是入了温柔乡红尘帐。 似乎是已经默许了凤九与东华帝君的关系,看到东华帝君揉凤九的头发,白奕上神也没说什么,倒是白止帝君开口道:“我说帝君啊,你别总揉她头发,让她好好睡觉。” 听了白止帝君的话,东华帝君这才收手,白止帝君满意的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再过几日便是盂兰盆节,上一次的我没去,这一次我同你们一道,也去聆听聆听。” 看来这一次的盂兰盆节会是热闹非凡的一次盛大节日了。 当日是几时散去的凤九并不知道,她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窗外的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兰花淡淡香味,虽是暑天,可青丘到底是仙乡福地空气湿润许多。恰好是清晨更添凉风入怀,使人为之清爽,一扫昨晚的困觉睡意。 凤九起身走到窗边坐下,正享受着清凉惬意的清晨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小殿下,司命给你送东西来了!” 迷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凤九一个激灵:司命送东西来了?什么东西? 凤九推开门走了出去。小竹楼之下,司命和白止帝君一群神仙已经在外寒暄着,白止帝君瞧了一眼凤九的方向,道:“快下来,帝君给你送东西来了。” 凤九闻言下了小竹楼来到司命面前,道:“一大早就见到司命,一定是有好事。” 司命也是乐呵呵,道:“真让小殿下给说着了。帝君前些日子去南海得了一匹鲛绡,特意绘了图样给织女宫制成了衣裳,这不,才做好,帝君看了觉得喜欢,便马不停蹄的让小仙给您送来了。” 司命话毕,凤九便眼露欣喜,接过司命手中的衣裳,一只手翻着看了看,道:“替我谢谢帝君。帝君今日很忙吗?” 其实凤九的意思是想问,帝君今日怎么没来。 司命笑了笑,道:“帝君本来要亲自来的,可是正要出门,天君去了。” 凤九点了点头,正想着天君找帝君如何,司命又继续道:“差点忘了,还有个东西也是帝君给的。” 未完待续。 第247章 东华帝君堪称优质男友,给凤九送衣服送首饰; 青丘的清晨是四海八荒最惬意的,不似九重天上的拘束板正,又比昆仑虚多了些耳语,加之四面青山笼白雾,简直是神界中的世外桃源。 凤九道:“还有?” 司命笑了笑,右手朝上一摊,一阵清浅的流光之后,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制作描绘精致的盒子。凤九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司命笑而不语,道:“殿下亲自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凤九有些不明,但还是将手中托着衣裳的托盘给了身边的奶奶,自己则是接过司命手中的盒子,轻轻打开,一瞬之间盒子里光芒四射,凤九定睛一看,竟是一顶花冠,只是这花冠不是寻常鲜花制成的,而是由许多珍珠制作的,而花冠中间的位置,恰好是一颗如鹌鹑蛋大小的白色半透明的珠子,而方才打开盒子迸发出的光泽正是这颗珠子散发出来。 白止帝君一看,笑道:“帝君真是有心了。” 司命笑了笑,拱手对白止帝君行礼说道:“帝君说鲛绡难得,鲛珠更是珍贵,此二者应互相辉映才相得益彰,所以在得了鲛绡之后又找了南海近千年来最大的一颗鲛珠制作了这顶冠。此冠中,虽然只有一颗大的鲛珠,可其他制成花型的珠子也是鲛珠,只是个头嘛小了些。” 凤九看着这顶花冠实在喜欢,就连一旁的狐后也忍不住连连点头,心中更是对东华帝君满意的不得了。 司命看着满脸欣喜的凤九说道:“帝君说了,殿下昨日举行了女君之礼,过几天又要参加灵山的盂兰盆节,帝君说,这一身装扮以后最适合女君。” 凤九满心欢喜,没有接司命的话。倒是狐后道:“帝君真是有心。九儿,过几日奶奶亲自为你梳妆,也不辜负帝君的一番美意。” 司命看着高兴的白家人,深知此行自己不辱使命,临走之际又道:“帝君说,过几日的盂兰盆节,按照常理是提前三日上灵山的,届时帝君会来青丘与青丘诸位上神一道前往灵山。” 白止帝君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凤九更是喜悦,目送司命离开。 回到九重天上,天君已经离开了太晨宫,东华帝君一个人坐在六角亭。 司命笑眯眯走了过去,东华帝君道:“给她了?” 司命点点头,道:“小殿下欢喜的不得了,狐后还说几日之后要亲自为小殿下梳妆呢。” 东华帝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了明显的微笑。 昆仑虚上,墨渊上神在大殿中安静的坐着。他面前横放着的是昨日在堂亭山出现过的那柄玄色的剑。不同于在堂亭山之时,此时的这柄剑玄色沉静,看上去与普通的剑别无二致。墨渊上神冷冰冰的看着这剑,静坐片刻,伸出手两指并拢从指间迸发出一道金色的仙泽冲向那柄剑,剑身被金色的仙泽卷着慢慢腾空竖在空中。 玄色剑在遇到墨渊上神的金色仙泽之后不多时便散发出一点点黑霾,墨渊上神眼神更加冰冷,看着这柄剑不做声,只是手指间的仙泽更加的浓郁,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黑霾渐渐变淡,剑身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地上跌落在地。 墨渊上神看了一眼剑,起身朝着大殿走出去,身后那柄剑就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未完待续。 第248章 凤九穿鲛绡制成的衣裳和鲛珠做的发冠美艳四方 青丘的兵藏之礼后,四海八荒着实热闹了一番。大家交口传扬着兵藏之礼那一日青丘女君如何机智破阵,如何面对魔族公主的咄咄逼人依旧能够镇定自若,手中的剑如何精妙······ 四海八荒热闹归四海八荒的,青丘和九重天上的热闹却与他们不同。 因着灵山的盂兰盆节,上神们一早便着手准备了。毕竟盂兰盆节天南海北诸多仙神都会交流佛法心得。若在那日,自己无法说些什么,那脸就丢大了。 凤九安生的休息了一日,脑海中不断闪现那日在堂亭山下与姬蘅过招的所有细节。 虽说姬蘅用了法术,可凤九还是觉得她的剑术不错,像是得了高人指点的。 凤九并不在意这个给姬蘅指点的高人是谁,她更在意的,是自己那日的吃力。身为青丘女君,若是姬蘅有一日再来挑战,那她白凤九又当如何呢? 兵藏之礼之前凤九就想向她爷爷请教请教,但苦于她爷爷整日穿梭在青丘以外的各个场所,凤九无奈只好凭借着之前帝君给她教授的剑法来破阵,幸好这几日她爷爷要参加盂兰盆节,凤九一大早跑到她爷爷那里,又是以美食诱惑又是以小辈撒娇,一顿操作之后,白止帝君终于算是答应了下来不再乱跑,这段时间安心教凤九剑术和法术。 十里桃林这几日也是安静,折颜上神因为青丘的热闹索性在十里桃林也待不住,如此便直接小住在青丘,捎带手的还给凤九指点了几招呢。 昆仑虚这几日也是异常的热闹,不是因为帝君和几位尊神来往,而是灵山仙使来往于灵山与昆仑虚之间,极力邀请墨渊上神参加本次的盂兰盆节。 一来二去,灵山仙使诚意十足,墨渊上神也不好再推辞,便应了下来。墨渊上神的弟子们也十分高兴,这是他们师父在转醒之后第一次参加盂兰盆节呢。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按照约定,今日是帝君来青丘与青丘的神仙们一道前往灵山的日子。 清晨。狐后起床后便匆匆来到凤九的小竹楼内,她打开衣柜,将帝君那日送来的衣裳拿了出来,又将那只放着鲛珠冠的盒子打开,然后对着床上还在赖床的凤九道:“九儿,你就不想赶快穿上帝君送来的衣裳?” 凤九微微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光线,凤九道:“奶奶,时间还早吧。” 狐后笑了笑,道:“时间是还早。可是奶奶觉得,帝君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该来了。迷谷已经在准备早膳了。” 狐后就是这么温柔,一贯的柔和甜甜蜜蜜,融化了凤九的心。凤九睁开眼,道:“奶奶,你可真好。” 话毕,狐后不再多说,拉着凤九梳妆起来。 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狐后在审美品味上永远是独到。 除了今日狐后的审美独到之外,东华帝君的送来的衣裳和冠子更是锦上添花:轻薄的料子好几层,帝君这是将里衣和外裙都准备的妥当了。衣裳是白色且泛着水润的光泽,整件衣裳上还有用紫色的丝线绣着的凤尾花,图案与凤九的额间的胎记遥相呼应;里衣是用了一条白紫相间的腰带束好,外裙则是宽敞飘逸的白底紫花的半透明模样。 因衣裳的材料是用南海的鲛绡制成的,虽然里里外外穿了几层,可穿在身上在着七月的天气里确实一点也不觉得热,甚至时不时还有如清水一般的清凉之感。这个感觉凤九喜欢极了,这也难免让她想起了上一次盂兰盆节骄阳似火的夏日,她和一众神仙一大早在道场上就已经热的冒出了汗,要不是容与,哦不,应该是文昌帝君化了一把扇子给她纳凉,那日自己恐怕要在灵山中暑也未可知。 这一次,有了这样的衣裳,别说是七月流火,就算是再热一些凤九也不怕。 紧接着,狐后开口道:“奶奶瞧着着发冠实在精美,这样精美的冠配我们九儿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说着狐后便将发冠放在凤九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又道:“此冠如此精美,若是再用别的饰物就显得俗气了,莫不如······”说到这里狐后不再做声,拿起梳子便开始为凤九梳妆。 一头乌黑的头发柔柔软软垂在脑后,头顶偏后的地方,狐后给凤九梳了一个半高的发髻,然后拿起盒子中的鲛珠发冠牢牢的给凤九戴上,恰好与那半高的发髻融合在一起,看上去实在是无比。 原本凤九是不打算施粉黛的,因为上一次的灵山盂兰盆节的热至今也让凤九记忆犹新。可狐后却说,今日的装扮就应该略施粉黛,否则便辜负了眼前这已然绝代的容颜和身姿。 凤九拗不过狐后,没法子便任由狐后装扮:本就浓密的眉毛稍稍有了延长线,浓郁的睫毛与流水似的眉毛互相衬托,胭脂一点点扑上凤九的两颊,一张樱桃口被染上了口脂,在这炎热的夏季像是一只刚从水中捞起的红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未完待续。 第249章 折颜直呼东华帝君眼光好,白真上神却说是白家人长得好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若说凡人青春易逝容易易老,那对于神仙来说,只有日复一日的青春永驻。而对于拥有着赤狐族血脉的凤九来说,青春这件事几乎与生俱来却从不离开。 梳妆好的凤九此刻正被狐后细细端详着,好半天狐后说了一句:“这样好看的模样,这天上地下也只有东华帝君才能媲美了。” 凤九明知奶奶打趣她,故而害羞一笑,撒了个娇。 “拜见东华帝君。” 是迷谷的声音。在小竹楼的凤九和狐后听到迷谷的声音便起身,可眼下的凤九显然有点害羞,有点不愿意挪动步子。说来也奇怪,帝君送的衣裳不少,凤九也穿过,却从没像今日这般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娇羞之感。 还是狐后看出孙女的害羞,牵着凤九的手道:“帝君特意送来衣裳发冠,定然也是觉得我们九儿一定能称得上,如今这副害羞模样莫非是不想让帝君看见?” 凤九被说的有些脸红,没了法子只好跟着狐后一同出了小竹楼。 七月的阳光即便是在清晨也不打半点折扣,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青丘。 帝君今日依旧是往常那般紫袍白衣,一头银发与阳光互相争辉;除了白止帝君今日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裳以外,白家其他上神都穿了白色的衣裳,今日他们都是要去灵山的。 凤九跟着狐后出来。出了门凤九才发觉今日狐后穿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裙,儒雅温润,端庄大方。 “九儿今日起的早啊。”白止帝君似是打趣,众人目光随着白止帝君的声音一同朝着凤九看了过来,东华帝君也是。 凤九缓缓下楼,一身白色鲛绡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一点也不刺眼,反倒是温润至极,头顶的鲛珠冠上那颗最大的鲛珠更是将凤九那稍稍施了粉黛的脸庞衬托的美艳无比;随着凤九的步伐,白色鲛绡上刺着的紫色花纹因衣裳的轻盈就像是随时随刻都要翻飞起来似的;迷谷看呆了眼:他家小殿下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这般绝色的? “帝君果然好眼光。” “那还不是我家小九长得好。” 折颜上神赞美东华帝君的话就这样被白真上神轻巧的夺了过去顺带口夸奖了整个白家,折颜上神也不继续说下去继续欣赏着今早这美景。 “爷爷、阿爹、帝君。” 凤九没有看到自己的娘亲,但估摸着此刻她娘亲定然是不放心早膳,在忙着呢,因此只向几位长辈问好,顺带的喊了帝君。而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后来一些,在后面还没彻底走过来,索性凤九也不大声呼唤,毕竟今日的老凤凰有些风流的模样。 至于为何这样说,那要源于凤九老远就看见折颜上神胸口的那一个蝴蝶结了。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此刻的帝君恨不得将凤九整个人装进自己的眼里,不允许她在随意的跑出来,不允许她再以这样的样貌抛头露面,毕竟今天的凤九让帝君觉得小狐狸是真的彻底的长大了,并且一举一动之间流露的全是绝色女仙的雅韵。东华帝君突然觉得自己得了个宝。 早膳在大家的调笑中结束,一行尊神终于要起身前往灵山;而远在梵境的灵山上,今日风光无限,远山含雾近水吐烟,佛陀笑眯眯的站在大殿前不知在做什么,像是在等人,可是深神色却又十分丛容,手里的佛珠依旧一颗一颗的捻动,小沙弥不知佛陀在想什么,拿着扫帚一点点清扫阶梯,再过两日就是盂兰盆节,这段时间凡间的香客不断,灵山的香火也不断,毕竟这次盂兰盆节天族的战神可是第一次来! 未完待续。 (我的新文章已经更新,名字是枕上书之帝九情深)。 第250章 墨渊上神没了利用价值,东华帝君竟然直接抛弃了他 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烹,今日墨渊上神算是领会到了。上一次青丘的兵藏之礼的时候,东华帝君可是一大早就来了昆仑虚,愣是大可不必一起去的事情东华帝君却非要等着墨渊上神一同前往;而这一次,灵山上的盂兰盆节,无论如何也是阵仗不输青丘兵藏之礼的大日子,可东华帝君愣是没有出现。所以,今日的墨渊上神只得是和几个弟子一同前往。好在墨渊上神本来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对于东华帝君他的这个从洪荒远古开始的同学,墨渊上神还是很了解的。 从昆仑虚到灵山,这一路上风光旖旎,神界的树木花草繁荫,流云浮动光影迷人。这样的安宁盛世是墨渊上神他们这些尊神的努力,也是后来这些神仙们努力保持的。 灵山上下熙熙攘攘。不同于天族,佛法无边。神佛妖魔,凡夫俗子,但凡一心向佛的都可以参加盂兰盆节,因而在凡间亦是如此,车水马龙,袅袅佛烟。唯一不同的便是有了法术才能去得了灵山。 阳光如同佛光一般普照大地。佛陀笑咪咪的模样一如从前,再有两日便是盂兰盆节,依照从前的经验来看,神族的神仙们应该会在当天才来,不过这一次倒是不同,佛陀有了预见性,因此一大早便已经站在大殿前沐浴阳光了。 前方仙泽缭绕祥瑞漫天,佛陀的眼睛更弯了。一众神仙仙气飘飘的从一团浓郁的仙泽中出现,只一眼,佛陀便看出了凤九身上那件衣裳的特别,除此之外,他更是因为白止帝君的到来而欣喜。上一次盂兰盆节,白止帝君四方云游没能来,这一次他居然能够耐得住性子没出去玩反而来参加灵山的盂兰盆节,这属实是让佛陀有些意外的。他这位老朋友向来爱玩,性子爽朗,是以教导出的子女们个个都是性子爽朗率真无比的神仙。而白家率直的孩子中,佛陀又因在凤九少时便已经见识过这个小狐狸的活泼乖张便是更是喜欢,今日一道,佛陀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喜悦。 不仅如此,今日除了难得一见的老友白止帝君如期而至,就连向来不爱走动的东华帝君也是提前来了灵山,上一次在灵山议论佛经佛陀已然判断灵山与东华帝君有缘,又因为帝君多看了两眼莲池,佛陀更是断言这两眼便会生出机缘。而后来发生的种种也恰好印证了佛陀的猜测,莲池的小精灵果然是东华帝君有了些缘份,可缘份归缘份,缘份只是因,至于生出如何的果,便是因缘际会,不可说,不可说。 “今日倒是奇了。向来爱玩的白止居然出现在灵山,从来不爱热闹的东华帝君居然提前来了灵山,倒是折颜上神一如从前潇洒倜傥,更添风采。”佛陀倒真不是说客套话,而是扎扎实实的说了心里的感受。 白止帝君与东华帝君相视一眼,率先开口道:“我倒是想出去玩,没法子,凤九丫头在兵藏之礼那日受了点刺激,之后硬是抓着我苦练好几日的剑术和法术,难得看她如此认真,我这个做爷爷的自然不能推辞。你瞧,我夫人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今日打了声招呼便去了赤狐族散心。” 白止帝君一番话,既将狐后的去处交代了清楚,又将凤九这几日的动静说了一遍。虽然东华帝君今日一早并未问及,可白止帝君毕竟也是与东华帝君是同窗,自然是了解帝君的性子的,这几日凤九在青丘勤加苦练没有去九重天,帝君即便不问也不派司命前来心中也是记挂的。 果然,白止帝君话音刚落,佛陀笑咪咪的看向凤九,道:“上一次见到凤九还未真正行礼,这一次便是真正的青丘女君啦。”佛陀眼中似乎带着佛光,看到的每一个人都让他们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凤九更是如此。 东华帝君听了白止帝君的话也是不自觉的朝着凤九看了一眼,眼中全是欣赏和赞扬,他的小狐狸就是这么上进的神仙! 灵山的莲池一碧万顷,池边有一位身着碧色衣裳的小仙子在打理着莲池。清风徐来,水波荡漾,盂兰盆节,尊神会来吧?她心中猜想着。 未完待续。 第251章 东华帝君一句话让诸位神仙高呼帝君说情话技能满分 白云团团,仙雾漫漫。今日的灵山只有无尽的祥瑞,不仅仅是今日,未来的几日都将会是如此情形。 东华帝君难得主动开口:“本君也没什么事,索性和白止帝君一道前来提前感受一番。” 还是很客套,但这就是东华帝君的风格。佛陀笑盈盈的站在那里没有要将大家迎回大殿的意思,而白止帝君一行尊神也并没有要去大殿的意思。倒是佛陀又开口,道:“凤九丫头这身衣裳来之不易吧?”虽然是说凤九的衣裳,可佛陀话音刚落,眼神却是看向了一旁的东华帝君。 凤九突然笑了,小时候佛陀爷爷的胡子她都敢扯,如今自己却沦为了大家取笑的对象,无奈道:“对啊。这是帝君送的。” 与其等着被问,还不如主动先说。凤九的语气中也是喜悦。东华帝君大概万万想不到,自己铁石心肠了这么多年,今时今日却也有种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感觉。 几位尊神往灵山一站,瞬间更觉佛光普照,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中,灵山又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沉睡七万年之久一回到昆仑虚便使的昆仑虚仙泽大震的墨渊上神。 澜墨色衣裳肃穆万分,身后的四个弟子白衣飘飘,老远的墨渊上神便瞧见了早就来了的东华帝君和白止帝君,折颜上神不知在与白真上神说什么,两人在一旁耳语什么没有往墨渊上神那边瞧,但也并不影响折颜上神知道墨渊上神的到来。 “你这次倒是来得早。”东华帝君转身看着墨渊上神,而墨渊上神十分淡然道:“没有帝君早。”说罢,墨渊上神看了一眼凤九。前些日子听下山去九重天瞧小十七的弟子回来说,东华帝君命织女宫用南海的鲛绡缝制了一套极美丽的衣裳还制了一顶鲛珠冠,虽然没有问,而且想也不用想,墨渊上神边很明白那一定是送给凤九的,不过今日瞧着凤九穿上上的模样,墨渊上神还是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番。 凤九自然是将墨渊上神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也有点害羞,毕竟当年自己在墨渊上神转醒之后第一次便对着还不熟悉的墨渊上神哭了鼻涕眼泪肆意流淌,自己与姑姑的悄悄话还被墨渊上神听了去,今时今日,她与东华帝君又是这样的情形,凤九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了。 “爷爷,我······我四处转转。”凤九向白止帝君知会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一身鲛绡衣裳随着凤九的走动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在烈日下显得如此柔和悦目。墨渊上神道:“帝君还真是有心了。” 东华帝君瞧了一眼凤九离开的背影,道:“九儿还小,应该多宠些。” 就是这么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让诸位神仙酸掉了牙,内心直呼东华帝君说情话的技能修的满分! 还记得上一次在莲池旁边有一棵冰桃树,凤九依着自己的记忆朝着莲池走去,一路上清风拂面,也不知是今日阳光不那么灼热,还是因为帝君送的衣裳真的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总之此刻的凤九甚觉惬意。 莲池边,凤九才瞧见一棵晶莹剔透的冰桃树,眼中又跃入了一抹碧绿,她定睛一看,算是故人。 未完待续。 第252章 凤九和昔日情敌冰释前嫌,得到情敌的真诚祝福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样的描述对于灵山这一碧万顷的莲池来说竟然稍稍还有些不足。 凤九白色的鲛绡衣裳流光四溢,裙子上的紫色勾线花纹更是灵动飘逸,加之头上的冠,加之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碧绿色衣裳的女子显然是愣了一下没有认出来,但也只是愣了片刻便又在原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远远的,那女子对着凤九微微一屈膝,算是行了礼。凤九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冰桃树朝着碧绿衣裳的女子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凤九殿下。”凤九走近还未及开口,那女子便主动开口向凤九问好。凤九笑意盈盈,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樱桃口上扬,一脸明媚的样子看着碧绿衣裳的女子,道:“你还好吗?身子恢复的如何?” 不错。那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瑶佩。从前痴缠东华帝君莲池精灵,从前因东华帝君在灵山莲池多站了几分钟之后便生出了万般机缘的缘份。 瑶佩笑笑,忽然觉得从前自己的种种做法实在是有些可笑,此刻面对心无城府的凤九女君她心里生出了许多愧意与歉意。 “已经大好了。若非当初女君和成玉元君相助,只怕瑶佩跌进万丈深渊也不是不可能。”瑶佩说着这话,像是在给凤九致谢,凤九未曾表态,只看着她,瑶佩继续说道:“从前种种,多谢女君不计较,瑶佩感念女君,更敬佩女君。”说着瑶佩又朝着凤九拱手一拜。 凤九回礼。作为青丘女君她自是不必,但作为同样爱慕帝君的女子,她身上有种十分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遇见彼此心悦的人是一件幸运的事,我相信你一定会遇见的。”从前种种凤九一概不提,身为女子,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凤九把最美好的祝愿送给瑶佩,她相信,眼前这个温婉多情的姑娘一定能在日后遇见属于自己的良人。 一阵风从灵山的一边吹了过来,掠过了莲池平静的湖面,惹的万顷莲池碧波荡漾,又带着莲池的清凉与芳香吹上了凤九和瑶佩的眼角和眉上,青白两间,彼此欣赏。 远远的,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和瑶佩,心里松了一口气。方才墨渊上神来时众人调侃凤九,帝君自然知道小狐狸是害羞了才走开,瞧着凤九去的方向,帝君想着那里的情况有些焦虑,顾不得众人还在寒暄便丢下身后的唠叨走了过来。 原来自己过于担忧了,他的小狐狸已经逐渐长成让大家心悦诚服的女君了。 “远远的瞧怕是不过瘾吧?”折颜上神的调侃适时的出现在了帝君耳后,原本笑意明媚的脸一下子冰冷下来了。 “这南海的鲛绡果然很别致,你瞧瞧凤九丫头站在那里,感觉整个莲池都清凉温柔了起来。” 折颜上神好一顿称赞,东华帝君道:“还用你说?”说罢,朝着凤九的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是背对着东华帝君的,凤九并未看见帝君的动静,倒是瑶佩远远的就看见了曾经让她心动的神仙,虽然此时此刻她已然对他心动,可她也明白,她心悦的这位尊神,不会也不可能青睐于她,青丘女君才是东华帝君的良配,除了青丘女君,瑶佩想不出来这四海八荒还有谁能配得上东华帝君。 她微微一笑,对着凤九道:“女君在此处纳凉,我去那边处理一下池塘再来陪女君。” 凤九见瑶佩还有事便也不好再留,只是点点头笑着让她自去,不必管她。 瑶佩笑着走了,凤九看着她飞扬的裙摆不禁感叹灵山美好,所化的精灵亦是清澈明秀。 “看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凤九微微一笑,头顶上的鲛珠恰好迎接上了越爬越高的阳光的照耀,一瞬之间凤九整个人熠熠生辉······ 未完待续。 第253章 东华帝君问凤九什么时候让他见见凤九的十里桃花 相比于神族的七月,灵山的七月炎热似乎要淡一些,也或许是因为两人在莲池边上,清风经过水波的澄洗降低些许温度,凤九笑咪咪的转过身,东华帝君的银发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实在是灿烂无比。 “还没回带我呢就在这傻笑什么?”东华帝君看着一脸笑意的凤九不知这傻乎乎的小狐狸此刻在想些什么,毕竟小狐狸如今是女君了,若是自己再轻而易举的用读心术去窥探小狐狸的心思,是很容易被她发现的。况且,如今东华帝君倒是有点沉迷于不言而喻的默契而并非用法术。 凤九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道:“在此处欣赏帝君的十里桃花。” 好个俏皮的小狐狸!说是欣赏帝君的十里桃花,分明就是在打趣帝君,可从凤九口中说出来,语气软乎乎,脸上更是暖意十足。 东华帝君倒是咂摸出小狐狸的意思了,合着这清风拂面水光潋滟的地方他家的小狐狸是有了吃醋的意思啊? 东华帝君微笑着,道:“哦?桃花?九儿,你大概是看错了吧?此处都是莲花啊?” 装傻充愣?若是东华帝君不这么说凤九可能还真以为帝君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帝君说的明明白白这是莲花,凤九便瞬间明白了帝君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装糊涂呢。 索性凤九一笑,看着帝君身后,笑道:“帝君以后还是不要跟老凤凰在一处了。” 折颜上神的脚步停在了距离东华帝君和凤九三步之遥,好端端的这小丫头说的是哪门子的话? 东华帝君眼神向后掠了一眼,道:“为何这样说?” 凤九道:“容易和老凤凰学的爱装糊涂了。” 折颜上神这才恍然大悟,凤九这是在跟东华帝君调情呢!自己此时过去,似乎不太合适啊! 这么想着,折颜上神倒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凤九挑了挑眉毛,一副“我懂你”的意思,然后笑着转身走开了。 东华帝君何等尊神,折颜上神的一举一动帝君虽未亲眼所见,但却是心知肚明。东华帝君笑道:“那何时让本君也见见九儿你的十里桃花呢?” 这世上最妙的事情就是反将一军,东华帝君轻飘飘一个问题瞬间让凤九呆住,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帝君居然还会来这么一手,而这一句话一出,凤九瞬间也没了方才的调侃心情,靠近帝君道:“我可没什么十里桃花,唯一的桃花,就是狐狸洞前的那颗桃树,那细细论起来,也还是我姑姑种的,也算不得是我的。” 这叫什么?现学现卖?东华帝君前脚刚来了一手装傻充愣,凤九后一秒就立刻信手拈来,不得不说凤九跟着帝君,不仅仅是在神仙修为上有了大大的进步,就连这逻辑反应也是变快了。 灵山的风光无限,正午的钟声悠远浑厚。东华帝君敲了敲凤九的额头,道:“我看还是你离折颜远一些吧。跟着他都学坏了。” 好家伙,小两口打情骂俏,偏偏都捎带上了我们折颜上神,也不知此刻折颜上神是否知道此刻的情况,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在心里喊冤呢。 因为距离盂兰盆节还有两日,这一日在灵山上,尊神们讲论经纶,凤九也旁听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无趣。想着大殿闷热,又想起今日在莲池边上的清凉便又出了大殿就往莲池走去。 一轮明月悄悄越过了灵山的山头挂在遥远的天边,月光的璀璨洒在莲池之上,可惜莲叶太浓密,水池上的粼粼月光只是星星散散的,池边的白玉石褪去高温,凤九坐下,吹着池边的凉风,闻着莲花莲叶的清香,沉醉着沉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未完待续。 第254章 凤九在灵山睡着险被偷袭,还好有东华送的剑护身 夜色终于被这万顷的莲池过滤地轻柔了几分,温度也随着白玉石和其他瑰石的吸收降低了很多。天阶夜色,莲池清凉,若不是弥弥望望地莲叶恐怕此处还会有蜻蜓掠过,不过没有蜻蜓也好,蝴蝶倒也是不少,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凤九这一睡倒是安稳。灵山上的佛陀仙者是不饮酒的,索性大罗神仙们便也只是捻着佛珠谈论天地。 莲池边上清风徐徐,灵山的夜晚静谧无边,靠近岸边的部分被莲叶些许的空出了一部分,水面上配着月光,一道道水波从池边投射到了凤九脸上,晦明变化的光线将她原本就分明的五官映衬的更加美好,长长的睫毛下因为月光的缘故有一片阴翳;两侧鼻翼微微翕动,一身鲛绡衣裳本身就带了柔和的光,如今被这月色一染,更是添了朦胧的暧昧之意。 忽然,一阵强风不偏不倚恰好朝着莲池而来,像是酝酿已久的长途奔袭,除却力量还有一种轻飘飘的黑霾色,从莲池扫荡一圈,又直愣愣的朝着凤九而去。 别说是如凤九这样的神仙,便是寻常精灵小仙也是能感觉的出来这一阵风势的不妙,可没法子,凤九这会儿睡得正熟。便是莲池里有了百年灵性的莲花精灵也是感觉到什么异样,可看着池边的美人不为所动,她们也只是在池中干着急。 原以为这个美人就此会收到一阵邪恶的攻击,但奇怪的是,这一阵邪乎的风却在扑向凤九的时候居然就此停顿了,一团黑风来势汹汹,却在凤九跟前停顿了,而凤九身上的鲛绡也是发出比原本的光泽还要浓烈的光,似乎是在与那黑风对抗。 黑风不好强攻,便只好围着凤九兜兜转转了三圈后又顿在原处,终于是又掠过莲池走了。 而凤九此时却回到了青丘的堂亭山之下。 一片青翠之中,凤九站在堂亭山之中,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真是姬蘅,可凤九也看得不真切,似乎又不是姬蘅:被一团带有黑霾的雾气遮挡住看不清模样,可在梦中的凤九就是觉得那是姬蘅,甚至有点肯定就是姬蘅。 可凤九搞不明白她这一片黑霾究竟从何而来,姬蘅既没有出手攻击她,也没有用言语同凤九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右手拎着的剑冒着浓浓的黑气,凤九顿悟:或许这黑霾就是因此剑而来吧? “姬蘅?”凤九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可对方没有回应。 凤九又喊了一声:“是你吗姬蘅?” 还是不开腔,不做声。 凤九有些着急,朝着姬蘅走了两步明确没成想这两步反而像是激发了姬蘅的怒气似的,只见原本包裹围绕着姬蘅的黑霾突然扩散,朝着凤九而来,眼见着凤九就要被黑霾缠住,却在此时她右手一摊,一道紫色的光泽瞬间迸发,而那黑霾更是节节败退。 “东华帝君好心思,也果真是用了心思。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感觉是姬蘅在说话,可声音却与姬蘅的声音毫不相关。 猛地后退几步,凤九突然坐了起来,身下还是白玉石的余温,原来是一场梦。 可看见莲池被吹的东倒西歪的莲叶,凤九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月亮更加明亮悬在空中,凤九片刻失神,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方才的梦境似乎很是真切。可是堂亭山,明明兵藏之礼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突然会梦见堂亭山呢。 还有梦中的女子,身形像是姬蘅,可是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却又与姬蘅完全不同。还有最后那句话,东华帝君好心思?什么心思? 凤九有些疑惑,难道是指自己的剑? 想到这里,凤九将挽紫唤了出来,一瞬之间紫光漫天。依照正常的情况,不用法术挽紫是通体透红的,而现在却是这样,这是什么情况? 凤九搞不明白,望着手中的挽子正在发呆。 而大殿中,东华帝君依旧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墨渊上神也是轻轻抿着唇,白止帝君和佛陀聊着,一些小沙弥不远不近的坐着仿佛在细细聆听。 凤九看着挽紫,紫光一点点消散,但她却依然没明白方才是什么情况。 未完待续。 第255章 凤九穿着南海鲛绡制成的衣服用的竟然是避水的料子 好雨知时节。可显然这一次的雨却不是什么好时节。 翌日连绵阴雨下个没完,凤九穿着的衣裳本就是南海鲛绡制成的,任何脏污之物是无法沾上身的,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凤九都是神仙群中最自然清新的一位女仙。 灵山上的客房分了两边,之所以分了两边是因为要将男女香客分开来,故而今日凤九一个人开着西窗站在窗边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对面走一端便是那莲池。 大约是万顷莲池过于广袤,凤九站在窗子前,听着雨看着雨,仿佛鼻子里也钻进了莲叶的清雅香气。 “九儿。” 门外传来了东华帝君的声音。凤九关上窗子走了过去。从昨晚到今晨,她还未见过东华帝君呢,昨夜的事情还没告诉帝君,或许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帝君那么聪明肯定一听就明白了。 凤九这样想着一边朝着门口走去,路过茶台的时候还顺便瞧了一眼茶台上的茶具,一切齐备。 “昨晚你们聊到很晚吗?”打开门凤九便瞧见了神采奕奕又灿若繁星的帝君。想到昨晚没见到帝君凤九忍不住好奇昨晚的情况。 “嗯。昨晚你爷爷与佛陀聊得高兴,墨渊又难得亲自上灵山。”虽然没有后面的话,但凤九已然明白了帝君想要表达的意思。 “喝茶吗?” 凤九侧身给帝君留下可以进屋子的空间。 “难得今日不热,出走走走吧?”帝君显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凤九却看了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天,道:“可是正在下雨啊。” 本是合情合理的缘由,但东华帝君听了却仿佛是在看一个小傻子似的,看着凤九又回头看了看确实正在下雨的天。然后才对着凤九道:“九儿,你莫非忘记了自己穿戴的是什么了?” 凤九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然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是了。她穿的可是南海的鲛绡,戴的也是南海的鲛珠。此二者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绝不会被一切的水打湿,这也是东华帝君选择用南海鲛绡制成衣裳的原因,之一。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傻乎乎的模样真的是让人觉得爱不释手。他伸出手,凤九很自然的牵了上去,然后出门,转身,顺手带上门,身后自然是免不了有声音的,毕竟如同东华帝君这般神人,又加之凤九这般四海八荒第二角色的脸和今日的装扮,任是哪个上灵山的香客不会为之侧目呢?更何况这两人今日走在一起,还牵着手。 也就是白浅今日还未来,不然便是白浅上神这样见过大场面的神仙也会忍不住称赞自家的这个小狐狸的。 南海的鲛绡果然厉害,鲛珠更是在阴雨天也难掩其光泽。凤九的身上和发丝竟然没有一处被沾湿,东华帝君虽然未穿鲛绡,可凭借帝君自身的法术,这点蒙蒙细雨真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灵山本就风光秀丽,今日加之蒙蒙细雨,让一连多日的高温炙烤的大地瞬间被滋养,山群大地被喂饱了水,多余的水分又连带着地表的温度一同蒸发,一层层雾气,一层层水汽,一层层仙气,层层叠叠笼罩在整个灵山。 原以为今日阴雨,前来上香的香客便会少一些,可大家到底还是低估了灵山神佛们对教众的沐化:即便是阴雨,前来上香的香客在凡间络绎不绝,焚香层层飘送,直至灵山。 “九儿,你姑姑大婚时的场景你觉得好吗?” 未完待续。 第256章 东华帝君究竟是天蝎座还是摩羯座? “姑姑大婚吗?”凤九很随意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嘴里又吐出一个字:“唔”。 说真的,她姑姑大婚那一日,她只顾着与明葵打得热闹,并没有太注意那日的情形,再加上那日是她扶着她姑姑上了凤鸾车,况且帝君那日也在,她满心满意的都是紧张和欣喜,何曾注意到那日的场景了。不过眼下帝君问了,自己总不好再说自己没主意吧,毕竟那日与明葵打得的确有些激烈。从前不知道,现在凤九可是明白了,帝君大概率是一个爱吃醋的神仙,虽然有的时候面上不显,可早就在自己发现之前便已经醋意大作了,大约是碍于尊神的脸面,一时半刻也不好及时发作才有了这样的性格吧。 所以,凤九深知自己万万不能说那日自己没注意到,否则又让帝君想起明葵,估摸着明葵那小子恐怕日子不好过了。 思索片刻,凤九道:“那日的场景很是隆重呢。” 其他描述可能会不符合,但“隆重”一定是没错的。毕竟依着老天君的喜好,依着天族的规矩,又有帝君和墨渊上神亲自迎亲,想来是不会潦草的,凤九只觉得便是用隆重这个说法或许都不足以描述她姑姑大婚那日的排场。 东华帝君听了凤九的说法倒是微微有些意外,他不知怎么的总能感觉出来这小狐狸大概是在敷衍他? 意识到符衍这个说法的时候,东华帝君的内心着实是震惊了一下。四海八荒自己何曾是被敷衍过呢? 不过帝君又一想,正因为大家都不敢敷衍他,所以与他亲近的凤九才会如此,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是要不一样些。 不得不说,东华帝君这个脑回路倒也是能够自圆其说的。 “九儿不喜欢隆重?”东华帝君问了一句,凤九想也没想开口便道:“不喜欢。不大自在。你也知道,我们青丘的狐狸自小都是放养的,我们整个青丘平日里也没什么隆重的日子或是盛会,但凡隆重,便有点不自在。” 凤九一番话说完倒是爽快,貌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继续说道:“不过这种感觉帝君应该是不大了解的,毕竟像帝君这般的尊神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收到朝拜,大约对隆重这件事已经······”凤九一时找不到一个比较好的说法,因此顿了顿。 好像是脚步没停所以脑袋暂时也不能很好的思索似的,凤九索性停下脚步,而帝君看着凤九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看着凤九。 “免疫了?”凤九试探性的看向帝君,免疫,是凤九方才想出来的一种新的描述。 东华帝君有些意外,这个说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他的小狐狸还是个创意小能手呢。 帝君明媚一笑,牵着凤九的手再次朝着原处走去,凤九此时才回过神,道:“帝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姑姑大婚那日的事情了?” 东华帝君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沉了,但就是不说话,似乎在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而凤九见帝君如此也没有追问,她想帝君一定是在密谋什么。 清晨微雨,灵山的空气中不仅有檀香的味道更有蒙蒙细雨滋润青草的香气,凤九感叹:“我还是喜欢灵山和青丘的感觉,不像九重天上,一板一眼过于板正。” 东华帝君依旧笑意深沉,他的思绪飘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某一处仙境······ 未完待续。 第257章 连宋摇扇子,俨然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遭到成玉嫌弃 远古大洪荒时期,东华帝君与墨渊上神连同魔族始祖名曰少绾与白止帝君、折颜上神、狐后凝裳等均为同窗。大家的来处都有迹可循,以至于后来的史书中也是将各位神尊的渊源描写的极为详实,可偏偏唯独东华帝君的传说,嗯,着实让人不大明白。 从前十几万年在九重天上清心寡欲,以至于众人都觉得在东华帝君身世之谜的各种说法中有那么一条是让人信服的:东华帝君一定是东荒大泽之中一块承接着日月精华的一块石头的所孕育的神仙。否则怎会十几万年如一日的冰冷倔犟呢。 其实众人不知道,东华帝君的冰冷倔犟并不是在这短短地十几万年中表现出来的,而是还在学堂中便是如此。 据说,当然这个据说也只能是听折颜上神简单的说过几句,那时候的东华帝君完全是以武力服人。任何人任何事东华帝君都是用武力解决的,那个时候自然也是没什么人敢惹他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东华帝君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神仙。唯一能让帝君主动开口说话的,便是需要抄课业的时候,那也是唯一一个东华帝君不高冷的时候。 后来大家根据各位尊神、各类古籍等又明确了一点:东华帝君是在一处名为碧海苍灵的地方长大的。 可,碧海苍灵长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大家只是听说那时父神特意赐给帝君成长的地方。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知道东华帝君在灵山的这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凤九也没有多想,毕竟,谁又能猜到一贯高冷的东华帝君其实是一个脑回路非常精彩的神仙呢。 灵山的雨绵绵下了一整天,及至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丝放晴的意思,远山竟然有即将谢幕的落日,伴着一整天雨水带来的雾气,加之山上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竟然让人觉出了紫色的光泽。 凤九指着远山,道:“有点像是帝君的颜色。” 在夕阳橘红的光晕中,凤九有些欣喜的回头,面对着夕阳的脸上迎接了橘红的光晕,就像是撒了金粉似的,一身鲛绡的衣裳在裙角的位置比较飘逸,在雨后初晴的灵山上伴着往来的清风忽上忽下的翻飞着,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她就这样一脸的欣喜和满眼的愉快看着帝君和一众尊神。或许是被年轻的活力感染,也或许是雨后初晴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大家此时心情都极好,佛陀更是笑咪咪的弯了眼睛。 这时距离灵山的盂兰盆节的开幕只剩下明日一天了。 明日,姑姑他们就该来了吧?凤九这么思索着。才几日未见,凤九便已经觉得好久没见过她姑姑了,果真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也不知这次连三殿下会不会同成玉一起来呢。 雨后的灵山格外清爽,与之相反的便是九重天了。 虽说九重天上温度还是比较适宜的,但毕竟整个神族四海八荒都进入了酷暑的季节,即便是九重天上温度也比往年热了许多,连宋摇着扇子在元极宫中坐在躺椅上,俨然一副凡间六旬老人暑天摇扇的感觉,唯一与凡间六旬老翁不同的便是连宋好歹没有坦胸露乳般的肆意。当然,这个说法是绝对不会出自旁人之口,能描绘的如此精准的,除了从凡间收上来的神仙成玉元君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是以,原本想找连宋商量明日去灵山事宜的成玉在看到连宋这幅样子之后眼中流露出得嫌弃简直呼之欲出,脑海里六旬老翁的形象更是栩栩如生了,所有的话瞬间没有吐出口的欲望了,便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不知是眼尖还是实在是无聊的连宋瞅见了,立刻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笑意盈盈又风度翩翩道:“成玉。” 成玉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前后的反差居然能够如此明显呢,上一秒还是垂垂老矣任性肆意的老翁形象,下一秒就已然成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连三殿下的模样了。 男人果然是善变的!成玉这么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