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爆改玄学大佬,有亿点马甲怎么了》 第1章你的嘴,甚臭 “许大小姐,考虑去卖吗?” “哈哈,好歹是朋友,都这么落魄了,我肯定支持生意啊。” “都小声些,许小姐都被赶出家门了,还愿意把三百万借给宋哥,大方着呢。” “我看她是想以小博大,还幻想着宋哥能娶她呢。” 这里是有名的销金窟,桌上的亨利四世多侬香槟都不止三百万。 银白色的银行卡静静躺在桌上,显得无比可笑。 从嘈杂笑闹声中,许惑拭去眼尾不受控制溢出的泪。 原主…还在难过啊。 被宋鹤一个借钱的电话叫过来,却只是为了羞辱。 宋鹤随手拿起那张卡,欲将它掰断。 “还给我。”许惑突然开口。 宋鹤似乎啼笑皆非:“这些小钱,你觉得我看得上眼?” “还给我。” 许惑一字一顿。 宋鹤顿了顿:“那我要是不还呢?” 许惑语气幽幽:“那你就别怪我找宋伯母了。” 又是这样! 宋鹤脸上是明晃晃的嘲弄与厌恶。 他妈简直是被许惑迷了心窍,连他这个亲儿子都快要不认了。 不然,他早就能光明正大对许惑下手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他将卡甩向许惑,声音含冰:“许惑,你要是答应向悦悦下跪道歉任她出气,别说三百万,三千万我都能施舍给你。” 周围陡然一寂,却不是因为宋鹤。 只见本该砸向女孩面门的银行卡,在她青葱玉白的指尖停驻旋转。 她手腕一翻,将卡单手夹在了指尖。 随即妥帖地、郑重地将它放入口袋。 炫技般的手法。 宋鹤漫不经心地笑了:“看来,许家破产了,许大小姐也饿不到肚子,卖艺求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惑点头:“是啊,以后准备去卖艺……” 她话音一转:“宋鹤,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嘴,甚臭。” 宋鹤一僵。 许惑目露怜悯,再次强调:“是真的,很臭很臭!” 众所周知,豪门是胃病多发区。 一般胃病的人,都会伴随着口臭。 “我——”宋鹤想反驳。 许惑扇了扇鼻子,语气带上恳求:“还是请你别说话了。” 一句话,嫌弃溢于言表。 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然而,许惑还没停嘴:“伯母今日有血光之灾,你不如早些回去,应该还能赶上。” 宋鹤终于忍不住了,他骤然起身,一只杯子直直向许惑额角砸去。 “你还敢诅咒我的妈?” 许惑抬手接过,面露疑惑地望着他:“听不懂吗?” 她又尝试用现代人的语气,欢快地说:“宋鹤,你妈要死啦。” 沉寂几秒,宋鹤突然暴起。 他猛地踹开椅子,几步跨到许惑面前, “艹,你是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吗?” 周围人连忙来拉他,但都是满脸幸灾乐祸。 “宋哥快消消气……” “许惑,不过说你两句,为了这点小事恼羞成怒,至于吗?” 许惑没理他们,只是平淡地回视宋鹤, “不信吗,不信的话,等会儿你手机就响了。” 宋鹤忍无可忍,巴掌高高扬起。 就在此时,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宋鹤的手停在半空,脸上尽是错愕。 许惑顺势从他口袋里抽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嘟—— 电话接通。 “小鹤,何妈从二楼摔下去了,现在人还在抢救室,医生下病危通知书了!” 何妈是宋家的保姆,宋鹤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何妈操办,两人感情不错。 宋鹤夺过手机就往外跑,临走时,他狠狠的瞪了许惑一眼。 徒留包厢中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看向许惑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女人可真有点邪乎。 许惑也有些惊讶,她算卦从来没出过错。 想到某种可能,她红唇微勾,跟了上去。 …… 再去医院的路上,许惑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这具身体也叫许惑。 原主是宋鹤那出国留学的白月光。 通俗易懂的讲,这是一个白月光回国,男主为白月光疯狂伤害替身,又幡然醒悟的狗血故事。 而在男主真正认识到自己爱的是替身后,转头将他对替身的伤害归结到白月光头上。 尽管,白月光本人并不爱他,也不知情。 白月光过了气,就成了横亘在人喉咙的一根鱼刺。 让人恶心,厌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宋鹤开始疯狂报复许惑。 由于宋母很喜欢许惑,一心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并且极度厌恶那位替身姜悦。 他所谓的报复只能暗中进行。 原主经历了学术造假,取消学籍,声名尽毁,朋友相离,又被许家宣布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而就在昨天,姜悦将真相告诉了原主。 她扬眉吐气,志得意满,最后还要娇娇怯怯地说,“呀,许小姐,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原主绝望自杀。 她死前有三个心愿,一是讨回妈妈的遗物,二是希望洗清身上的污名,三就是想确认姜悦的话是真是假。 但她太胆怯了,到死都没有开这个口。 所以,许惑今日来替她确认。 许惑本是一千多年前玄门大师姐,为降服不化骨救世而死,因有大功德,被天道重塑灵魂,陷入沉眠。 而因原主与她都身怀偃骨,原主自杀时的怨气无意间将她唤醒。 从此之后,原主的仇,她来报。 “小姐,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许惑的思绪。 许惑不甚熟练地付了钱,下车。 在她下车后,司机才松了口气。 那女孩太漂亮了。 她唇色绯红,一双眸子的垂下时,像是江南哀愁的烟云绕雾,静静的坐在那里,宛若上等的无瑕白瓷。 和她在一起,总有种自惭形秽的局促感。 连声都不敢大。 医院内。 许惑走上前:“宋伯母。” 宋母难看的表情缓和了很多,“阿惑来了啊,来我这边。” 此时,姜悦看到许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她还能心平气和的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她扑到宋鹤怀中,嘤嘤的啜泣起来: “鹤哥哥,你终于来了。” “何妈真是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我知道阿姨不喜欢我,但她也不能说我故意杀人啊……” 许惑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宋母余光瞥见许惑的表情,冷声道: “姜小姐,任何一个有羞耻心的女性都不会再在大庭广众上这般作态,请你从我儿子怀中出来。” 姜悦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的哭了起来。 宋家,宋母说一不二,宋鹤也拿她没办法。 他颇有些低声下气:“妈,你吓悦悦干嘛,悦悦胆小。” 说着,他厌恶瞥了许惑一眼,“悦悦最是善良温柔,倒是不像某些人那样恶毒。” 宋夫人冷笑一声, “这位姜小姐带着廉价丑陋的娃娃上门羞辱我,门外还蹲着狗仔,安的是什么心?” “我让何妈送客,她死赖着不走,还将何妈推下了楼,我倒觉得,她胆子大得很。” 宋鹤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怀中的人。 姜悦咬着嘴唇,目光中露出受伤: “阿姨,那娃娃是我为您亲手做的礼物,您不喜欢可以,但请不要侮辱它,门外有狗仔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否则我是绝不会进宋家的门的。” 宋母简直要气笑了。 亲手做的礼物? 她儿子为了捧姜悦砸了多少资源,捧得她在娱乐圈大红大紫。 那些片酬,难道不够姜悦买一件像样的礼物? 她亲昵地拉过许惑的手,语气不容抗拒, “阿鹤,你该收心了。” “我认准的儿媳,只有许惑!” 往常这个时候,原主只会解释自己对宋鹤没有意思,而这次,许惑没有反驳。 能膈应这对渣男贱女,许惑很开心。 姜悦死死攥紧了拳头,掩饰住心中的不平。 许惑这贱人平日里装得好,还说不喜欢宋鹤,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哈,她果然是装的。 宋鹤低声怒道:“妈,许惑有什么好的,她刚才还咒你死呢!” 许惑无辜眨眼:“伯母,我没有。” 宋母立刻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声音又轻又柔:“伯母相信你。” 姜悦突然柔柔出声, “网上的传言果然是假的,我就说许姐姐怎么可能被逐出家门了。真替姐姐开心,我就在这里预祝许宋两家联姻顺利。” 这话分明是在暗指许惑身上的污点。 宋母笑了:“古玩真迹会蒙尘折损,但赝品再怎么是赝品,始终是不值钱的东西。” “阿鹤,你今天和姜小姐分手吧,不要闹得太难看。” 第2章把我卖了多少钱? “妈——” 宋鹤不可置信。 许惑看得津津有味。 棒打鸳鸯这出戏,实在精彩。 不过,更精彩的应该是宋鹤的身世。 许惑的目光落在手术抢救室的门上。 她没有算错。 宋鹤的亲生母亲正是保姆何妈。 他正是他眼中最瞧不的下等人的儿子。 现在揭发,对宋鹤未免有些太善良。 她要让他亲自发现这个秘密,惶惶不可终日,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在他最风光时,狠狠的踩碎的自尊,碾碎他的傲骨。 长久的钝痛才是折磨。 许惑垂下头:“伯母,宋鹤可真不像你,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怎么能是你亲生的呢。” 宋母沉了脸:“阿鹤是不是欺负你了,你给伯母说。” 许惑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姜悦,又乖巧地道:“没有,强扭的瓜不甜。” 宋鹤目眦欲裂:“许惑,你还想要污蔑悦悦?” 宋母眉毛一扬,语气拔高:“宋鹤——” 宋鹤:“……” 他悻悻地闭了嘴,只是盯着许惑的目光越发厌恶。 何妈可真是一心为子的好妈妈呢,许惑笑的意味深长。 姜悦看着她那张无比惑人的脸,心中危机感顿生,更是紧紧抓住宋鹤的胳膊,竭力表现出两人亲密的样子。 宋鹤回握住她的手,两人仿佛在对抗全世界。 许惑平静移开目光,宋母却气的手抖。 这蠢儿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苦心? 恰逢手术室的打开,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戴着口罩的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病人现在需要高位截肢,谁来签字。” 宋鹤慌忙上前:“我来。” 借着这个机会,许惑不顾宋母的再三挽留,找了个借口离开。 …… 许惑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四处转了转,又买了些毛笔朱砂。 很快,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打电话的人是许伟参,也就是许惑名义上的父亲。 对面一开口就是质问:“你现在在哪?” 许惑说了个地标物。 许父:“好,你在那等着,一会儿我让人去接你。” 他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却听那边女儿声音幽幽响起:“许伟参,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许父音量猛然拔高:“什么卖不卖的,你乱说什么呢,爸能卖你?” 很快,他缓和了语气:“爸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今天你们见个面。” 许惑从善如流:“哦,那就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卖我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把我妈留给我的财产和遗物全部还回来。” “第二,老宅留给我。” 原主亲生母亲早逝,许父很快就娶了继母进门,又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分别叫许琪和许宏。 许父声音中有失望和痛心: “不要再闹了好吗,自从你的那些丑事上新闻后,公司中股票一直在跌,爸也是迫不得已才宣布断绝父女关系的。” “阿惑,你怎么不理解爸的苦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惑失了耐心:“五千万,还有我妈留下的珠宝首饰,剩下的财物,就当是还了这段抚养之恩。” 原主身上财运红得发紫,身上却只有三百万。 怎么可能? 路上车水马龙,一辆黑色卡宴正在缓缓驶近。 许惑挑了挑眉:“接我的人来了,你最好想好了再开口。” 许父突然噤声。 他心头一紧,这么快就来了? 许惑口中的珠宝小女儿十分喜欢,放在自己首饰柜中,宝贝得不行。 想起小女儿,他心头一片柔软。 于是他说:“你妈留下的那些首饰也不值钱,你是姐姐,要懂得谦让妹妹,妹妹喜欢就留给她吧。你乖乖听话,我给你买新的。” 忽地,他听到对面少女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好,那你就一分不少的,给我完完整整的,吐出来!” 许父的声音冷了下来:“阿惑,你的卡我给你停了,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尊重父亲再来找我。” 说完后,他径直挂断了电话。 这大女儿,现在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许惑:“……” 最后的三百万也没了。 可恶,出门之前应该给自己算一卦的。 挂断电话后,黑色加长卡宴正好停在许惑身前。 车门打开,下来了个六个黑衣保镖,其中一位拉开车门,六人依次排成两排,齐声道:“许小姐,请。” 那架势,像是许惑不愿意,分分钟就要把她绑走。 许惑不动:“稍等。” 为首的黑衣保镖沉声道:“夫人在等您。”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 许惑却不言语,只是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卡宴。 保镖们见她迟迟不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们仍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他们再次齐声道:“许小姐,请!” 就在此时,许惑突然迈步向前,却在即将触及车门的一刹那,她身形一转,迅速从腰间抽出刚买的毛笔,蘸上朱砂,在车门上飞快地画下一个符号。 朱砂猩红刺眼。 符成之际,卡宴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便是一股烧糊了的焦味,车的底盘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许惑收笔入怀,“好了,上车。” 几人迟疑着对视,有人弯腰将那东西捡起。 看清的东西后,保镖压低声音惊呼:“是微型炸弹!” 几人汗毛倒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更是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盯着许惑:“你怎么会知道!” 许惑微笑:“我说,上车——” 她语调拖长,透出一股危险的意味。 保镖几人失声。 这是将他们刚才的威胁又丢了回来。 一位方脸保镖见状,乖顺的打开车门,殷勤的接过许惑的粉色爱马仕,九十度鞠躬:“小姐,您请。” 许惑轻轻嗯了声,踩着细高跟上了车。 车内。 比牛还壮的黑衣保镖如鸡崽子般缩在一起,一声不吭。 这女孩太诡异了。 许惑却没顾及他们,只盯着指尖的沾上了一点朱砂皱眉。 脏了。 方脸保镖犹豫着,从怀中掏出一包湿巾,打开双手递了过去。 许惑看了他一眼:“你子女宫晦暗,且有杂纹塌陷,有子女缘却无子嗣,尊夫人近日生产时要注意些。” 似想到什么,她从怀里抽出张符纸,沾上朱砂,下笔一气呵成。 她将符纸折成三角,轻轻放单方脸保镖掌心:“让她贴身带着。” 随后,她才抽出一张湿巾,细细地为自己净手。 方脸保镖怔愣。 她怎么知道自己老婆要到预产期了? 说话间,车已经停下。 许惑施施然下了车。 身后,那方脸保镖将符纸妥帖地放入口袋。 其他保镖有些羡慕嫉妒:“让我看看!” 方脸保镖打开他的手:“屁屁,离远点。” 这可关乎到他媳妇的安危,可不能弄坏了。 不过这位,还真的是有真本事的大师。 “这么说,老板有救了?” “不行吧,大师一般只管画符驱邪,不能治瘫痪吧。” “况且,大师是准备嫁给咱老板冲喜,不是来治病的。” “……” 好像不太对啊。 几人面面相觑。 第3章你中蛊了 许惑跟着人来到了病房内。 她见到了她的“未婚夫”。 一个坐在轮椅上,苍白阴郁但又气势凌人的……男人。 男人被打扮得很漂亮,穿上规整的西装,系好领带,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他优美肌肉曲线。 几缕碎发搭在他额间,破碎而俊美,像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只是,他脸上带着几分忶怒,眼眸微垂,像是对他的盛装出席极为不满。 在到达病房之前,领路人详尽的说明了男人的情况。 池青野,车祸,瘫痪。 池母怕他想不开,找了许惑这么个八字相合的人来冲喜。 吱—— 许惑拉过一把椅子,在池青野对面坐下。 此人面相极佳,放在古时便是枭雄之姿,帝王之相,命交华盖的命格。 早些年经历坎坷,但过后便是大权在握,杀生予夺。 能将这样的杀出来的狠人物搞成这副模样,背后之人也算有些本事。 许惑能乖乖来到这里,是因为她缺钱。 更缺功德。 数年积攒的功德花在了重塑灵魂上,甚至还倒欠了天道很多。 俗称百万负翁。 她冷不丁开口:“你母亲想要我和你培养感情,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坐上那辆卡宴。” “你猜我在车上发现了什么?” 许惑单手撑住下巴,自问自答:“一枚炸弹。” 男人终于看她,微微动了动,以示歉意。 “抱歉。” 他的声音冷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愠怒。 但也很克制。 生气了? 许惑开心多了。 她翘了翘唇,起身向池青野靠近。 她的动作突然而直接,极具冲击性的清冷面庞撞入池青野的视线。 女孩左手撑着他的轮椅,右手虚虚的搭上他的颈部,向后摸索。 池青野偏过头,耳根绯红一片:“你……放开!” 许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色厉内荏。 为了安抚优质客户,她只能用两只手固定住他的头。 “别动。” 许惑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脊骨,时不时用力按压,时不时轻轻游弋。 短短几秒钟,池青野只觉度日如年,被冒犯的不悦让他身上寒气直冒。 终于在他忍无可忍之时,许惑松开了手,后退。 “你中蛊了,替身蛊。” “蛊死,你死,蛊残,你残,已经有人对你的母蛊下手了。” 池青野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 他还以为,她…… 池青野抿唇,周身迫人的气势越发冷冽。 不过,对于许惑所说的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的病多少专家来看过?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池青野不能容忍他的余生蜷缩在小小的地方轮椅上,更不能容忍他只能如同丧家败犬一样仰视别人说话。 痛苦的根源在于落差。 池青野不接受。 许惑等着他的答复,而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池母打开门,扫视了一圈,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于是,她将许惑拉了出去。 池母先是仔细观察许惑,见女孩的表情上没有嫌弃之意,这才松了口气。 许家那边说有女儿愿意嫁给青野,她还以为是许家逼女儿来的。 现在看来不是。 她试探着问:“许小姐和青野相处的怎么样?” 许惑想了想,池青野是个很乖的客户。 毕竟他动不了。 她如实回答:“相处得很愉快。” 池母显然是会错了意,难以掩饰对许惑的满意。 因为,她给许惑塞了一张支票。 许惑低头一看——有一千万。 她眼睫颤了颤:“您给的太多了。” 这钱都够池青野活两回了。 池母笑眯眯地说:“不多不多,女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许惑仍然拒绝。 池母正了脸色:“伯母对不住你,只是青野他不想活了,伯母自私,想给他找个念想。” 说到这里,池母红了眼眶。 “若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等青野死后,伯母不会干涉你的感情。” 许惑看着那张支票,面色微苦。 玄门之人最讲究因果。 池母加钱,她就得立刻办事。 想了想,许惑憋出一句:“伯母,给我一个月,我让他恢复如初。” 池母眨眨眼,没太听懂。 许惑补充,“池青野中了蛊,寻找下蛊之人需要些时间。” 她这副身体现在一丝灵气也无,否则就这样的乡野妖道,她还不放在眼里。 池母更迷糊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池泽宇却终于忍不住了。 “我哥的病,全球最顶级的专家都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口出什么狂言?” 说着,他将池母拉至身后。 像是怕她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装神弄鬼,你想骗人也不会编个听起来真点的。” 池泽宇越说越觉得气愤。 这女人既然装模作样,也别怪他不客气。 他把那些心照不宣的事一股脑吐了出来: “许惑,你学术造假,破坏他人感情,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品行低劣,满口扯谎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哥!” 池母:“泽宇,你住嘴!” 虽是呵斥,但也没有多少歉意。 泽宇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池泽宇不屑道:“我说的哪句话有错了,怎么,是找不到人捡破鞋了,才打上我哥的主意?” 许惑笑了。 真有意思,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如果不是她来了,遭受这些的就是原主了。 许惑将两张支票抽出来,拍在池泽宇的胸膛上。 “钱还你,还请两位另请高明吧。” “伯母,也请您尽快退亲。” “莫怪我没有提醒过,我的命格太贵,您儿子,压不住——” 许惑一字一顿,随后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 若放在以前,池青野的命格是顶好的。 可他现在,命宫晦暗,气运又尽数被替身蛊吸去,霉运缠身,一点病痛都足矣要了他的命。 原主的命格也不差,不然许惑也不会被池母选中。 若是两人有嫌隙,两个极贵的命格相撞,那必然是一死一伤。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微抬下巴。 说不救人,就不救! 许惑前脚刚走,池母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小护士匆忙赶来,“夫人,病人发高烧了!” 池母面色一僵,慌忙转身向病房奔去。 病房内,池青野面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为他打上吊瓶,做退烧措施。 池泽宇嘴唇抖了抖。 怎么会这么巧? 等稳住池青野的体温后,池母撑住额头,憔悴无比。 她犹豫着说:“泽宇,要不找个大师来看看?” 池泽宇依旧嘴硬:“二婶您怎么也相信那死丫头了,这就是个巧合。” 忽然,一道突兀的人声插了进来。 “那个……夫人,这好像不是巧合。” 池泽宇和池母纷纷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方脸保镖惭愧地低着头:“许小姐在车门上画了一道符,就检查出了一枚我们都没发现的微型炸弹。” “还有,许小姐一见面就说出我老婆生产困难。” “我老婆怀的是双胞胎,而且胎位不正,医生说这一胎生产时会很危险。” 要知道,这些保镖的家人都是受保密工作的,就是怕有心之人以保镖的家人来威胁他们。 方脸保镖补充,“许小姐还送了我一道符,说是保我老婆生产用的。” 池泽宇张大嘴:“这不可能吧?” 池母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她腿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终于忍不住问:“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方脸保镖憨憨的挠挠头:“我准备一会说的,还没来得及说,许大师就被气走了。” 池母:“……” 她有气无力了好一阵,这才道:“去请几位道长来吧。” 第4章家主问您知错了吗? 离开医院,许惑回了许家。 她回来是为了销毁原主遗落的毛屑,以免它们落入其他修道之人的手中,留下隐患。 许家大宅。 “跪下!” 许父脸色铁青。 许惑倚着墙,双手抱臂环胸,语气淡淡:“不就是婚事吹了吗?” 许父:“吹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替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公司正处上升阶段,有了池家当亲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许惑很是疑惑:“难道把女儿卖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冲喜,就是你解决公司问题的方法?” “你可真是无能啊。” 她发出感叹。 许父一噎,继而恼羞成怒的的扇向许惑。 许惑后退几步,躲了过去。 “你还敢躲?” 许父气的脸颊通红。 许惑优雅颔首,柔顺的长发打在脸颊,显得她很是乖巧。 许父抖着手指,指着许惑:“你……你简直不知所谓!” “除了我许家,谁还会给你这声名狼藉的女儿找这么一个好婚事,能和池家联姻都是你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 许惑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那你怎么不让许琪去。” 许琪,原主的继妹,与原主同为考古专业。 一旁的继母季敏适时的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学术造假,被学校开除?” 她略显得意:“小琪现在被孟云通,孟大师看中,前途无量呢。” 许惑眸光暗了暗。 孟大师原本要收原主为徒,后来学术造假的丑闻闹出来,收徒计划也取消了。 听到妻子的话,许父满脸与有荣焉。 似是很满意许琪这个小女儿。 季敏轻轻拨弄着颈间那串红宝石项链,红宝石奢华耀眼。 许惑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串红宝石项链。 那是原主母亲生前最珍贵的收藏之一。 过了片刻,她慢吞吞的收回目光,对着许父丢出石破天惊的一席话: “就算许琪有事,你自己公司的事,难道你不能去?” “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不如洗干净屁股撅着出去走两圈,说不定公司就原地飞升了呢。” 许父嘴半天没有合上。 他的胡子一抖一抖:“你……混账!”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孽种!” 许惑赞同的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是啊,是啊。” 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崽。 许父的面相颧骨突出,眼皮略微耷拉,从他面相上看,他子女宫匀称,只育有一儿一女。 他运气也不错,路遇贵人,一飞冲天,但却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而他也正是靠着原主的母亲发家的凤凰男。 惹怒了许父,许惑理所当然的被关了禁闭。 许父特意吩咐,不准佣人给许惑送饭。 就要饿着她,让她服软。 正值夏秋交替之际,阁楼闷热,只有头顶的一扇玻璃窗。 许惑干脆盘腿坐下,闭眼修炼。 一片混沌之中,数颗小色的青色灵光乍现。 她呼出一口气,谨慎的接引了一些灵气。 兀的,那些四处流传的小家伙们像是嗅到了什么香甜之物,纷纷扑了上来,使劲的往女孩的身体里钻。 要是有人在此,就能看见少女的身旁拢着一层淡淡的白晕,一缕青色的光辉自天际而下注入她的灵台。 许惑撑的难受,挥手驱赶它们。 唉,就害怕这点。 这些灵气,简直太不矜持了! 她这样的想法要是让一些老怪物知道恐怕要气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现今灵气稀薄,灵气们都跟大爷似的,你跪下来磕头,它们都不见得多瞧一眼。 在修炼之余,许惑溜出阁楼,将遗留的所有毛发收集,点燃,不留一丝痕迹。 …… 池家。 乱成了一锅粥。 池母请来了好几位天师,都是业界声明显赫之辈。 这几人围着池青野打转,却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直到,池母取出了符纸。 符纸正是从保镖那里借来的。 几位大师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一下激动起来。 其中一位白胡子道长捧着那符,看得如痴如醉,竟然情不自禁落下泪。 他喃喃自语: “此人有如此深厚的道行,能画出这样技艺高深的符,恐怕已经仙逝了。” “可怜我竟然从未见过他,就与他阴阳两隔。” “实在是偏我来时不逢君啊——” 胡子道人悲痛得捶胸顿足。 池泽宇皱眉:“既然如此,那真正的大师应该不是许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池母颔首认同。 许小姐还小,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必定有隐士高人在背后指点。 许小姐这么说来,两人有可能是师徒关系,或者说是衣钵传人。 有这层身份在,池家必须得与她交好。 方脸保镖并没有说符纸是许惑亲手画的,于是池母认为符纸是“师父”所画。 于是,巧妙的误会就此形成。 白胡道人问:“夫人,冒昧的问一句,此人是否还活着。” 池母点头:“当然。” 白胡道人顿时弹起,深情的凝望着池母: “夫人,您能否为我们将此人引荐一二。” 其他道长亦是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池母。 池母捋了捋头发,咳嗽了声,“能不能先解决我儿子的事?” “哦哦。” 白胡子道人尴尬的一笑,又道:“既然那位前辈说池少爷中了蛊,那他一定种了蛊。” “没得跑!” 他下意识就把许惑当成了比他还年长之人。 拜师,拜师! 凭他的谄媚咳……努力,白胡子老道确信,那人必定是他未来的师父。 池母的心骤然落地。 她既是高兴,又是沮丧。 当初将许惑得罪死了,这下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池母忍不住去瞪池泽宇。 池泽宇完全不敢看她,“二婶,我错了,她要是能救我哥,让,让我给她跪下都行。” 池母叹了口气,无奈道:“就怕她连给你跪下的机会都不会给啊。” “泽宇,备好礼,你跟着我去许家一趟。” 池泽宇沉默的点头。 那个小丫头,就她?那种垃圾,也能被高人收作弟子。 高人还真是眼瞎。 几个道长想跟着一起去,被池母强行留下了。 池家内部不安生,自从自家儿子坐上了轮椅,那种不安分的躁动越加明显。 上一次的微型炸弹就是他们试探的手段。 不过,相应的,那一房人已经被池青野“请”去了大洋彼岸。 这辈子恐怕不会再踏入华国领土。 池青野的铁血手腕能震慑住他们,但又能维持住多久呢? 所以,池母这一次必须让许惑回心转意,不管用什么手段。 …… 许家阁楼。 许惑这具身体天生偃骨。 偃骨又称仙骨,修行速度极快,一切水到渠成。 修行第一日,灵蕴体。 第二日,天眼开。 修行到第三日,也就是今天。 许惑伸了个懒腰,开天眼后,她才发现阁楼中有一只小鬼。 有他陪伴,这几天也不算无趣。 在离开之前,许惑让他帮忙盯着许家人。 随后打碎天窗,离开了许宅。 她前脚刚走,后脚管家就慌张的找到了许父, “老爷,门卫打电话说池太太来访。” 直到这时,许父总算想起了许惑这个女儿。 他立马站起身,整理领结,又不安的四处踱步。 这池太太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公司的事还要仰仗池家,他必须得慎重。 不过,他已经惩罚了许惑,池太太知道了应该不会太过生气吧? 想到这,许父对家里佣人催促道:“赶紧去叫太太,让她收拾一下,把小琪带上,让她出来也见见池太太。” 小琪嘴甜,池太太肯定会喜欢她。 这下,许父才大发慈悲的让管家登上阁楼接人。 他特意嘱咐管家,要让许惑灰头土脸的见客,不要梳洗打扮。 这样或许能让池太太消气。 管家敲响了阁楼的小窄门: “大小姐,家主问您知错了吗?” 一片寂静。 第5章许惑跑了 管家心头咯噔一下。 他立刻拿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碎玻璃。 …… 许父早早等在门口,将池太太和池泽宇迎了进去。 三人落座,很快,季敏和许琪也下楼见客。 池泽宇没见到许惑,刚要开口询问,却被池母一个眼神打断。 大师有些脾气很正常。 池母放下茶盏,主动开口:“听说许胜集团近日在竞标东城那边的项目。” 听到这,许父浑身一震:“是,最近正愁着呢。” 东城那边的项目招标价高达百亿,许胜集团比不上一些龙头企业,在一众竞争者中不占优势。 闻言,池母微微一笑: “在我看来,许胜集团还是很有实力的,拿到这个小项目应该没问题。” 在池母眼中,百亿确实是小项目。 许父是聪明人,当即就听出来了池母的弦外之音。 这是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他心中振奋不已,又隐隐多了一分自得。 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往常只有别人求他们的份,而现在,池太太竟然要主动帮他,不就是看中他的实力了吗? 许父开始大谈自己的抱负理想,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池家有多么慧眼识珠。 池母听得脸都僵硬了。 这位许小姐的父亲,实在是一言难尽。 池泽宇忍不住开口:“许伯父,我们来是想见许小姐的。” 许父明显是误会了。 他爽朗一笑,指着旁边的妻子和女儿介绍。 “这位是我的夫人季敏,这是我的女儿许琪。” “许琪,快和池太太打招呼。” 许琪收回粘在池泽宇身上视线,乖巧的打招呼:“池太太好。” 池母见到许琪,心念一动,招呼着她过来。 许琪忍不住露出了小孔雀骄傲似的笑。 池母问:“琪琪呀,你姐姐是不是认识什么大师?” 许琪眨了眨眼:“您说的是姐姐的老师吧。” 老师?所以说,许小姐真的拜了高人为师。 池母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又听许琪接着道: “姐姐因为论文抄袭已经取消了保研资格,老师也不要她了,孟老现在是我的老师。” 她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姐姐在国外大学镀金就是想回来扬眉吐气,可她也不能干这种事啊,不然,我们都是同门了。” 很显然,两人在鸡鸭同讲。 池母顿住了。 这家人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许琪亲昵地依偎过来,捧出一只小巧的礼盒。 “池太太,我一见您就觉得这副耳坠与你很相配,我想将它送给您。” “姐姐马上要嫁进池家了,希望您不要瞧不起姐姐,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池母沉默。 池泽宇看明白了,这家人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打压许惑,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 他忍不住开口:“你们好歹是她的家人,怎么……” 话还没说完,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老爷,您来一下。” 管家站在远处,脸色难看。 许父一怔,总算是回想起许惑这个当事人。 他向池母道了声歉,和管家来到暗处。 “怎么了,那臭丫头不愿意下来吗?” 管家低声咬牙:“不是,小姐跑了。” 许父腾的一下身体都软了。 他回到会客厅后,池母失了耐心,直接问:“许惑许小姐呢?我们来这里是为见她的,不是为了聊天的。” 许父面色一白,正准备开口。 却听许琪抢先一步作答: “爸爸知道姐姐得罪了您,把她关到阁楼思过呢。” “什么?” 饶是池母这样波澜不惊的人也忍不住惊呼起身。 许琪以为她不满意,略有些得意的找补:“爸爸把姐姐关了三天,也没有送过一顿饭,姐姐现在肯定悔过了。” 池母只觉得天旋地转。 三天,关了三天,一口饭都不给,都是因为她。 这岂不是把许小姐得罪死了? 池泽宇连忙扶住池母,忍不住发问:“你们怎么敢的?” 这一大家奇葩,如果许惑真是自愿嫁给他哥的,他就去出家! 许父好像有些明悟过来,连忙道:“小琪开玩笑呢,没有的事。” 季敏和许琪对视,心中惊异不定。 这边,池母缓过神来,仍然心存一丝侥幸:“快把许大小姐请出来,我要见她。” 许父这下支支吾吾起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 “她没在家……” 池母急道:“不是说关阁楼里了,怎么能没在家。” 池泽宇灵光一现:“二婶,许小姐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应该早就走了。” 池母豁然开朗:“泽宇,我们走!” 她走的极快,许父连忙在后面追,心中的不安感越演越烈。 这到底是怎么了? “池太太,再多坐会儿啊。” “我那女儿是不争气,但对青野是真心的。” 池母回首,重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好的很。” 许父被打懵了,停下了脚步。 池泽宇冷冷开口:“如果我们的事被你们搞砸了,今后许家就别出现在江市了!” 至于多的话,他们一个字没说。 许惑在许家生活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向外透露她的本事,也没有透露她那位神秘莫测的靠山。 这明显就是不想让许家人知道。 她们要是说了,许家人又缠上许惑,那反倒弄巧成拙。 就让这家人慢慢后悔去吧! 许父当众被打了巴掌,心中的气怎么也不顺。 此时,许琪小心翼翼的凑上:“爸,姐姐去哪里了?不在阁楼吗?” 许父想也没想,一巴掌扇了上去:“刚刚谁让你多嘴的!” “爸!” 许琪捂着脸,不可置信。 季敏冲了上来,一下推开许父:“你怎么能打琪琪呢?这事儿不都是许惑那小贱人的错!” “她要是乖乖嫁过去,哪有这么多事!” 许父刚打了小女儿其实就后悔了。 这下赶忙道歉,又哄了好一阵才将许琪哄好。 不过,他始终皱着眉:“你说,池太太那是什么态度?” 罚了许惑,池太太反而不开心? 季敏突然兴奋的拍手:“我看肯定是这桩婚事成了!” “池家的那个小子刚刚不是说不要让我们搞砸事嘛,这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婚事吗?” “照我看,池太太看上了阿惑,咱们罚了她,不就是打了池太太的脸。” 许父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他如梦似幻:“所以说,我们家和池家是亲家了?” 季敏有些兴奋:“老公,我们把这个事传出去,到时候那些人还不巴巴地求上门来?” 许父瞅她一眼:“现在把许惑找回来更重要些。” “小琪,你姐姐想要她母亲的遗物,你把那些先拿出来,那毕竟是死人的东西,你用着也不吉利。” 许琪小脸一白,有些不情愿。 “爸爸,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宝贝。” 那些首饰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有些工艺都失传了,放出去拍卖都是文物级别的。 许父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小财迷,你姐姐的妈妈在银行给她留了一批更好的宝贝。” “你姐姐现在也成年了,等过两天,我用她的身份取出来,那些都给你。” 许琪露出了笑脸。 小鬼晃着脚丫,这一家人的丑恶嘴脸收入眼底。 “唉,许姐姐真惨。” 第6章南夏北孟 池母和池泽宇离开。 车内,两人都没出声。 好半天,池母才终于憋出一句:“真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我看许小姐那些丑闻未必真是她做的。” 池泽宇下意识反驳:“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澄清。” 池母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家里人都不帮你,澄清有用吗?” 池泽宇不信。 许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代表许惑就真无辜。 说不定是蛇鼠一窝。 他避开这个话题,问:“那该怎么办?” 池母想了想,冷笑:“先不用帮许胜集团疏通关系了,东城那边的竞标让你爸上,就当是送给许小姐的第一份礼物。” “我记得许小姐是在国外读考古学的,回国申请了‘北孟’的研究生,联系一下他。” “如果他不愿意收下许小姐,直接联系‘南夏’。” 所谓“南夏北孟”,指的是考古界的两位泰斗级人物,分别是夏邓尤和孟云通。 许惑在国外表现亮眼,每门课程都取得了a+的成绩,因此一回国,就被孟云通看上,想收她关门弟子。 但很快,许惑被人举报,说她疑似抄袭另一位前辈的论文。 后经核实,许惑论文存在洗稿行为。 这件事影响极大,孟云通也再没提过收许惑为徒。 池母现在是要用人情砸,也要砸通许惑这条路。 当然,目标是她的师父。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主人公正站在山脚下发呆。 一千年过去,沧海桑田。 许惑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道门都会传承下去。 当年她玄黄观香火鼎盛,门徒有近千人,乃是当时天下第一大观。 那时,师父算出天下浩劫将至,弟子们纷纷下山,算是彻底打响了第一大观的声名。 当时的皇帝感念道观功德,多数登山参拜,大建宫庙。 许惑还见过那小皇帝,圆嘟嘟的富贵小胖子。 可现在…… 许惑抬脚向山路走去。 这山在她那时叫做凤鸣山,现在的名字就潦草多了。 叫个草台山,真难听。 走了几步,许惑看见旁边立着的警示牌,上书——私人区域,请勿入内。 她装作没看,继续走。 “喂——小姑娘,这不让上去。” 前方的出现一个警卫棒的中年男人。 许惑看向他:“上了会怎样?” 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上去不会怎样,但是咳…你懂吧。” 他单手搓了搓。 许惑明白了,当即转了五十块钱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中年男人将警卫棒往身后一别,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嘿,我什么都没看见。” “提前说好啊,上山不包活,死了自个认命。” 许惑现在的心情不太美妙。 一觉起来,家没了。 她想回家看看,又在家门口被勒索了。 想到后面跟踪的几个小尾巴,许惑说:“你就在这里呆着,一会儿还有钱拿。”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真的?” 许惑郑重点头:“都是狗大户,记得多要点。” 与此同时,山脚旁边停的一辆车内,保镖正在给池母汇报。 “太太,许小姐现在进山了。” 池家手眼通天,许惑跑出来又没特意遮掩行踪,很快就被池家的眼线找到了。 池母有些急:“山里那么危险,她一个小姑娘上山多危险啊,你们快跟上啊。” 保镖:“太太,草台山好像是私人产业,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主家……” 池母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许小姐对草台山感兴趣,正好把它买下来当作赠礼。 一座小山,不过是说句话的事。 挂断电话,保镖们做贼似的跟了上去。 不出意外,同样被中年男人拦住了。 中年男人笑:“嘿,那女娃娃还真没骗人。穿的都是尼克,果然是狗大户。” 保镖们面面相觑。 有人咽口水:“她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吧? 这几天时间,他们谨慎再谨慎,就怕引得许惑反感。 就是顶尖的侦探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 “可能巧合吧。” 中年男人:“喂,你们还上不上山?” “上山,这个数。” 他比了个一。 “一百?” 中年男人踢开脚下碎石:“一千,按人头算!” 保镖们:“……” 自修炼以来,许惑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升。 两个小时后,她到达了山顶。 山顶上,一片荒芜的废墟映入眼帘,风拂过,带走了一片尘埃,露出了破败庙宇的轮廓。 许惑看着,竟然看不出半点熟悉。 她走到唯一幸存的一间宫庙前,轻轻一推,门便发出吱呀的声响。 走进后,一片昏暗,唯有一束光从破碎的屋顶缝隙中洒下,落在残破的供台上。 供台上,灰尘堆积的有指甲盖那样厚,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早已辨认不清的残破器皿。 然后,许惑就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了。 千年前的记忆以一种极其汹涌澎湃的姿态撞入脑海,周围仿佛瞬间人影重重,衣袂翩翩,谈笑自若。 她终于意识到,一千年,真的太远太远了。 许惑取出三支香,点燃。 “师父,徒回来了。” 檀香袅袅,寂静得只能听到回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抽身离开了残破的宫庙。 这座山,她一定要买下来。 …… 保镖们躲在远处山壕中。 “她干嘛呢?” 拿着望远镜的保镖仔细看了看:“好像在占卜吧。” “好好看着,别说话!” 挨了老大一顿训,保镖们安静下来。 只见不远处,女孩摇晃着手中的龟壳。 随着手指的每一次拨动,龟壳中的铜钱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顶。 随后,龟壳震颤,吐出三枚铜钱。 女孩盯着卦象在看了半晌,这才慢吞吞的将铜钱捡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她此时是在纠结。 很快,女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恰逢此时,风打着旋,送来几声呜咽。 连带着天空似乎都阴了几分。 啪—— 一道惊雷劈落,要下雨了。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天气变化,此时落在保镖们眼里,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有人咽了咽唾沫:“她这是在做法吗?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众保镖齐齐沉默。 “不至于吧。” 有人敢笑:“呵呵,我们几个大男人,还能怕她?” “物理攻击能比得过法术攻击吗?” “……” 许惑歪了歪头:“跟了我一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亲自去请人了。” 保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脖子根儿都红了。 几人排着队从树后出来,先是对着许惑整整齐齐鞠了个躬。 “许小姐,对不起,我们无意冒犯你,我——” 许惑打断他们:“带我去见池青野,这山,是池家的。” 她说的是肯定句。 几个保镖们傻眼了,没动。 许惑拧了拧眉:“这不是你们的任务吗?” 保镖几个如梦初醒。 池母那边险些被沷天的惊喜砸晕了。 池家产业太多,如果不是重要产业,基本听都没听过。 查了半天,草台山,竟然是她家的! 老天保佑,这是何等的好运气! 池母破天荒的想去庙里拜一拜。 “太太,许小姐要见您!” 听着听筒中传来的话,池母心一下落到了肚子。 她有些兴奋的张了张口:“在哪里,我要亲自去接。” 第7章没抽你是吧? 再见池母。 区别于上次高高在上又想平易近人的贵夫人,这次的池母态度极其诚恳。 “许小姐,上次是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您,实在是对不起,请务必给我们一次弥补的机会!” 司机忍住回头看的冲动,这还是第一次见太太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 “泽宇,过来道歉。” 池泽宇倚靠车门,声音干巴巴的。 “对不起。” 听着他并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许惑也不在意。 毕竟,她救池青野只是为了一桩交易。 许惑开门见山的提出条件:“救下池青野后,我想要那座草台山。” 池母爽快的很:“当然可以。” 一座山哪里够,等过后多送几座山头都行。 她转念一想,许小姐那师父实在是宠她,连酬劳都能由她来定。 交易达成,许惑点点头:“直接去医院吧,我看看他的情况。” 池母略有迟疑,不用叫师父来吗? 本着不得罪人的心思,她应了下来。 司机掉头。 接下来的一路,池母满面愁容,说是自从那天许惑离开后,池青野一直昏迷。 见许惑眉毛都没动,池母一咬牙,把儿子的情况说的更紧急些。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医院。 还是池泽宇先忍不住。 “许小姐,我哥现在的情况耽搁不了,你什么时候让师长——”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许惑,你怎么在这里!” 许父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他一把抓住许惑的手腕,怒声质问。 季敏也匆匆跟上,语带怨怪。 “小惑呀,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你爸和我可担心死了。” 许惑早都把许家人拉黑了,许父眼瞅着东城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始竞标,又不清楚池家的态度。 许父当时就急了,对外放出风声自己女儿要嫁到池家的消息,这才打听到池青野所在的医院。 没想到,这一来就见到“失踪”的许惑。 许惑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 她随手抽出张纸巾,不轻不重的擦拭着纤细的手腕。 许父怒从心头起,他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就要扇上去。 许惑眼中闪过寒光,正要回击,却见到许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 紧接着,他便重重跪了下去,双膝磕在地上,发出“梆”的一声响声。 原来是那个方脸保镖抬脚直踹向许父后腿,又将他死死压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方脸保镖关切的询问:“许小姐,您没事吧?” 许惑:“无事,把他给我按好。” “是。” 许父跪着又被人反手压在地上,心中自觉屈辱愤恨,当即勃然大怒: “许惑,我是你爸,我看你是疯了。” 季敏扑了上来,想要拉起许父。 方脸保镖丝毫不卖她面子,抖着肩将她一撞—— 季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忍着疼,心中大喜,趁机给人上眼药:“啊,阿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在家里不尊敬父母我们还能帮你遮掩,让池太太看见了你——” 许惑缓缓抽出几根算筹,并在一起。 转身,毫不犹豫落抽在季敏脸上。 “啊——” 算筹又细又长,季敏保养得体的脸颊上当即就浮肿起来,青青紫紫一片。 季敏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疯狂:“许惑,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算筹再次落下。 “贱人,你——” 回应她的,是接连落下的算筹。 季敏想逃,却发现腿脚怎么都不听使唤,后颈一片冰寒,动也动不了。 而此时,许家的那只小鬼在她身后环住她,呼呼的往她脖颈吹冷气。 许惑看了一眼小鬼,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季敏哭喊着求饶,脸肿的活脱脱像个紫薯包,许惑这才收手。 小鬼飘飘荡荡的晃过去,在许惑周圈打转。 “姐姐,我做的棒不棒,我还带来了很重要消息呢。” 许惑挥了挥手:“等我这边处理完了再去找你。” 小鬼可怜巴巴:“姐姐。” 许惑顿了顿,指尖弹出一抹灵光,没入小鬼的身体。 小鬼虚晃的面容凝实了些。 他欣喜的向许惑度鞠躬,这才飘远。 这幅场景落在他人眼中就显得尤为诡异。 先是按倒亲爹,再是掌撸继母,又是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许父都被惊呆了。 他胡子抖了抖,再也装不出那种儒雅的表情:“许惑,你是疯了吧?” 许惑转过头来,转了转手腕:“没抽你是吧?” “……” 许父目光触及到那金灿灿的算筹,闭紧了嘴。 许惑又转向季敏,看见那张猪头脸,有些嫌弃的离她远了些: “初具人形,不通人性。” “以后记不要什么事都扑上来,好端端的凑上来替别人挨打。” 季敏想骂人,嘴却一点睁不开,他只能用求救的眼光望向许父。 而许父现在也清醒了过来。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不如趁机缓和和女儿的关系,毕竟她要嫁去池家,以后能用到的地方多着呢。 他对许惑少有的和颜悦色:“阿惑,爸爸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一直有气,但现在打了人也该消气了,我们再怎么也是一家人。” 季敏听的心都凉了。 参伟居然不维护她,还对那个贱人和颜悦色。 许惑嗤笑了声:“你先站起来再和我说话。” 许父的脸刷一下黑了,他现在还被人压着跪着呢。 池泽宇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下去,出声劝道:“许小姐,许先生毕竟是您父亲。” “无论家人之间有什么仇,也不该这样。” 在他看来,许惑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下手毫不留情,堪称……恶毒。 他这么一开口,池母就想去捂他的嘴。 许父见池家人替自己说话,心中一喜。 他顺势站起来,接住话茬:“是啊,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 许惑直直地望向他:“一家人,你当许惑是一家人了吗?” 很奇怪,明明原主没有残魂留下,但她好像是借着许惑之口吐出这些年的压抑痛苦: “我倒想问问你,你借着我母亲家财发家,我母亲死后,立刻另娶他人这算什么?” “如果季敏对我好那还罢了,但她呢?小时候,我的饭里永远有异物,鞋永远小一码。” “长大了一些,季敏就开始毫无忌惮,衣服里藏刀片,捏造谣言都是惯用手段,她的目的达成了,班里没人愿和我做朋友。” “知道高中时我成绩为什么那么差吗,是我不会吗?是我不敢。考高了她就会给我下各种绊子。” “还记得有一次我一连发了五天高烧,差点烧坏脑袋吗,我的所有药品都被她换成了糖片。” “高考时我没有藏拙,她说我抢了许琪市状元的头衔,高考结束后立马把我丢到国外,四年来,不闻不问。” 一字字一句句,都沁着原主的血泪。 比起许父的冷落,季敏才是更可恨的那个。 原主是个很乖的孩子,一直忍受默默这一切。 因为宋太太与原主母亲是手帕交,季敏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原主下手,原主日子也不算难过。 只是,一味的忍让不能让畜生退避,只会让人更加得寸进尺。 就比如此时,畜生许父又开口了。 “你怎么能污蔑你妈妈?她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许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倦怠。 她此时很想抚摸原主那个小姑娘。 你看,你永远也不能让一个装瞎的人看见你的苦难。 许惑忽然笑了,问他:“你在媒体面前公开说将我赶出家门时,似乎把我户口也迁出来了?” 许父突然懂了,看一下女儿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原来是在意这件事。 在这闹来闹去,甚至还装疯卖傻,不过是觉得自己不爱她了。 这么一想,倒是唤醒了他那点慈父心肠。小女孩耍些小性子,哄一哄就好了。 他温声细语:“爸那也是一时无奈之举,你要想将户口迁回来,今日爸爸就让人去做。” 第8章舔狗 许父话音刚落,季敏突然开始“呜呜”地叫唤。 许惑冷冷瞥她:“你有意见?” 季敏一僵。 许父出来打圆场:“她能有什么意见,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许惑轻轻颔首: “既然如此,那你把户口本和我妈留给我的首饰一起拿来吧,这事我亲自办,我才放心。” 许父以为她想通了,开心地抚掌。 “你等着,爸这就回去拿。” 说着,他就要拉起季敏。 就在此时,冰冷的算筹打上他的手,疼得许父一阵面容扭曲。 许惑缓缓收手,瓷白的面庞缓缓绽出一抹笑:“季敏留下。” 许父刚压下去的怒火腾了一下又冒了上来,但意识到池家人在场,他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你这孩子,还不信爸爸,非要压个人质在这。” 许惑啼笑皆非。 这人真是能屈能伸。 她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道: “嗯,我怕季敏这个恶毒女人搞破坏,把她留下来我才安心。” 许父一听,更觉得和女儿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只是恐怕要季敏受些委屈了。 所以在季敏扒住他裤腿时,许父直接把人推开了。 季敏气得脸都歪了。 等许父走了,许惑抻了抻胳膊。 原主的户口已经迁出去了,这与许家的因果已经斩断了一半。 如今正好借此机会将户口和原主母亲的遗产的事落定,以免之后又出现什么变故。 至于那另一半因果,只要能让许父真心实意的承认她和许家没关系,那就算两清了。 想到这,许惑心情变得有些雀跃。 她还没说什么,方脸保镖就已经自觉的从她手中接过算筹。 他按响了对讲机:“这里需要消毒水。” “要三瓶。” 许惑看着他,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又拍给了他一张符。 “拿着,双重保险。” 方脸保镖咧嘴笑了:“谢谢小姐。” 池母看着他,再看看池泽宇。 好心梗。 许惑让人把季敏拖走,关到一间空病房内。 闹剧落幕,而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池泽宇自从听到许惑的经历,就忍不住懊恼起来。 但同时,他心中另一个声音在问: 她说的话会不会是假的?会不会是装的? 池母和他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许惑,想给她个拥抱。 池泽宇是男孩,辈分小又受宠,哪里会知道豪门里这些龌龊。 这些豪门世家,如果不是在家中不得宠,哪个孩子会去学这些神鬼之术。 想到这,她按着池泽宇的头:“快给许小姐道歉。” 这一次,许惑没有接受。 她平静地对池母说:“我与池家只是雇佣关系,您是我的雇主,池泽宇不是。” “所以,我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也请你不要干预,否则我会随时解除雇佣关系。” 池母轻轻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说着,她直接把池泽宇推了出去。 “你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池泽宇回头瞪眼:“二婶!” 池母不看他。 许惑轻轻一笑:“池泽宇,你觉得我心狠手辣是吗?” 池泽宇直视她:“难道不是?” 许惑轻轻鼓掌:“好,很好。” “池青野的治疗需要一位血亲之人当引子,那就你来吧。” 池泽宇闻言乐了,他刚想说就你,还是让你师父来吧。 眼前的女孩伸手向他脸上摸来。 他眼皮陡然一凉。 在睁开眼时,一只掉了半只头的横死鬼,在他面前经过。 那只鬼的头几乎完全断了,只剩一层薄薄的筋膜相连。 “啊啊啊——” 池泽宇吓得尖叫。 横死鬼陡然看向他,语气森然:“你…能看见我?嗬嗬,你能看见我!” 池泽宇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池母从后扶住他,无助的看向许惑,问:“他这是怎么了?” 医院中横死鬼很多,四处游荡。 许惑伸手掐池泽宇的人中。 用力—— “嘶——” 池泽宇直接被疼醒,跳了起来。 在他要骂人之前,许惑开口:“我替你暂时开了阴阳眼,你需要在这个医院中找到身体有残缺的鬼。” “分别需要,断腿,残手,缺耳,无目,脑残。” 一听是正事,池泽宇稳定下来。 他舔了舔唇,怀疑的上下打量许惑。 没想到这人还有几分本事。 他问:“断手断脚我能理解,脑残是?” 许惑看了看他,笑了:“这不在这儿呢吗。” 池泽宇脑子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凭什么骂我!” 许惑语气真诚:“如果你不是脑残,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池母连忙出来打圆场:“泽宇,许小姐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 周围不断有鬼飘过,池泽宇的愤怒战胜了恐惧。 “你给我说清楚!” 许惑后退一步,避开他喷过来的唾沫星: “池泽宇,你眼含桃花,红鸾星大作,但遇到的都是孽缘。” “你的‘网恋女友’有一个老公和三个男朋友。” “哦,补充一下,你不是那三个男朋友之一,因为你是——” 许惑拖长了音调:“舔狗。” 池泽宇怔住了,他长得其实不差,有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只是此时,那双眼蓄满了泪水。 像是要碎掉了。 “你胡说,她说她分手就和我谈。” 哭过之后,池泽宇又怒了。 “你师父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许惑不由拧眉,他在说什么? 池母震惊了。 她摇晃着池泽宇:“许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第9章掐灵印 池泽宇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许惑打断:“先找五鬼,时间不等人。” 池泽宇腿软了。 “真要找啊?” 转头就见许惑好整以暇的盯着他,表情似有不屑。 池泽宇心一横,怎么也不能被一个女人看轻了。 池母被池泽宇的桃色绯闻惊到了,一时之间竟然漏听了许惑的话,只以为她要做什么法事。 一时间她也没拦着。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 池泽宇被鬼追的四处跑。 许惑坐在一边,悠闲的吃着下午茶。 终于,五只鬼停在许惑面前。 许惑伸手一抓,五只鬼被她吸入掌心,不断挣扎。 五枚金针悬浮于空中,许惑口中念道:“青玄解令,华光入天,封!” 随着“封字”刚落,鬼影投入金针。 金针剧烈抖动。 许惑安抚其中的鬼魂:“借尔等一用,过后定送尔等往生。” 金针安静下来。 他们都是横死,怨气难消,地府自然也不肯收。 对于横死鬼来说,能转世投胎诱惑力太大了。 池泽宇累得气喘吁吁,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你这不是能自己抓鬼吗,为什么让我来?” 话不能这么说,要想找到五鬼也要费一番功夫。 不过,许惑想捉弄他,于是拖着下巴。 “你……大概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兀地,她神色一变:“快带我去你哥病房。” 无菌重症监护室内。 男人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双眼紧闭。 一旁的心率监测仪不断的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 医生闻讯而来,对池青野实施抢救。 ‘嘟——’ 心跳停了。 “快,上除颤仪!” 池母在病房外哭成泪人,腿软的不行,差点一屁股要坐在地上时,一只手从后稳稳扶住了她。 “不要怕,让我进去。” 少女的手柔软有力,池母勉强站稳。 病房门被推开,小护士头冒冷汗,却不知道怎么给池母说。 池母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 “你说。” 小护士咬牙:“汤太太,不知什么原因,刚才病人的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除颤仪已经不管用了。” “我们只能尽全力抢救,其余的……不能保证。” 池泽宇冲上去,抓住小护士,双目赤红。 “你一定要救我哥啊,他不能死啊!” 小护士:“……我知道你情绪很激动,先放开我,我要回去帮忙。” 池泽宇松开手,颓然的滑坐在地上。 片刻后,他狠狠地瞪向许惑。 “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拖延时间,我哥也不会有事!” “你就是杀人犯!我池家不会放过你的。” 池母厉声呵斥:“闭嘴!” 池泽宇不说话了,抿着嘴哭。 许惑对池母说:“他不会有事的。” 池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握住许惑你手,眼神希冀。 “是你师父来了吗?” 许惑皱眉:“什么?” 她师父仙逝有一千年了。 就因为她的停顿,池母像是丢了魂儿,喃喃自语。 “你不行,你不行。”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太迟了……” 许惑耐心解释:“我算过了,他暂时死不了,还来得及。” 池母还是摇头:“你怎么可能做到,你师父还有些可能,可他现在赶不过来了。” 许惑才多大?顶多会点鸡毛蒜皮。 自从关注到她,许惑过往的经历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查来查去,她那本事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也只有可能是在国外的四年拜师学艺。 四年时间,能学到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她就将心声竹筒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 许惑终于明白了。 她有些无奈:“池太太,有没有可能,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呢。” 啊—— 池母呆愣的抬头。 许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找了不少道门中人来给池青野看过,有哪个能一眼看出他是中蛊的?” “这些还不能证明我的本事吗?” 池母魂不守舍:“我以为……那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家里找来的那些道长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别说她不相信,那些老道长怕是到死也不会信! 见池母的情绪不对,许惑放缓了语气: “我会画符,会相面,甚至给池泽宇短暂开了阴阳眼,您有什么不放心?” 池母还是犹豫。 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如果将他们叫出来,出了什么意外她真承担不起。 许惑握住她的手:“太太,再犹豫就没有时间了。” 望着少女那双澄澈清冷的眸子,池母开始动摇。 她狠下心:“好!” 池母让医生和护士们撤离。 而这时,池泽宇却死死挡住了病房。 “不行,她不能进去。” “我哥现在需要的是急救,他心跳已经停了!” “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你不是医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救人的事要医生来做!” 许惑神色冷了下来。 “我救不救得了我比你更清楚,让开!” 池母也在跟着劝。 池泽宇定在那,一步也不挪。 嘟嘟—— 一门之隔内,机器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快,肾上腺素!” 医生护士么乱作一团,各种器材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声音不大,却尖锐的刺耳。 气氛紧绷到极点。 许惑冷下脸,拽住池泽宇的头发,与他对视。 “池泽宇,你究竟是想保护你哥哥,还是在维持你那可怜的尊严。” “你只是不想承认你错了,不想承认你对我的猜疑、猜忌都是假的。” 池泽宇瞳仁紧缩。 他竟然大叫一声,半弓的身子助跑,用头狠狠撞在许惑的腹部。 许惑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撞的后退几步。 五脏六腑都抽搐的疼,仿佛肋骨都断了几根。 她捂住肚子,脸色煞白。 池母尖叫:“池泽宇——” 时间紧迫,许惑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冲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进入的瞬间,整个抢救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医护人员见到许惑,不由疾言厉色:“你进来干什么,我们在抢救病人。” 许惑:“都起开。” 几个小护士围过来,想要把许惑拖出去。 池母跑了进来,眼眶还红着: “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许小姐。” 医生们不可置信,他们都是全球的顶级医科圣手,在这里齐聚一堂。 而池太太居然让他们走,让一个不大的小姑娘接手。 这不是活脱脱打他们的脸吗? “太太,你确定要这样?” “你这是在侮辱我们!” “我们这些全球头部的人都治不好,她要是能把人治好,我永远再不给人治病。” 有人更是气不过:“以为自己是阎王爷掌管长生死呢,让她来,现在就去准备后事吧。” “……” 此时,许惑已经屏蔽了所有声音。 她双手结印,手式飞速变幻。 一道子午诀掐成,打入池青野体内。 而就在此时,心电图彻底没了波动。 第10章这是神迹 众人炸开了锅。 同时也庆幸,池家的这位没死在他们手里。 因为汤家的势力,他们说话时也压低着声音: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比划两下就能救人,我看汤太太就是被骗了!” “如果跳大神真有用,那要我们这些学医的做什么,这下好了!” “好言难劝想死鬼,这能怪谁?” 有小护士提醒:“都少说几句,我们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当然是收尸了。 尽管他们的声音压的再低,还是有一些传到了池母的耳中。 她此时站也站不稳了。 而那边,许惑动了。 她开始上手扒池青野的病号服。 三两下就只剩了个裤衩。 池泽宇猩红了眼,几乎疯了一样要扑过去。 “贱人,你敢羞辱我哥,我要杀了你。” 池母从后面牢牢抱住他。 她心中还有一丝的期待。 只见女孩神色不变,纤长圆润的指尖捻起金针,依次扎入儿子身体。 膝盖、手腕、耳下、眉心、脑后。 随后金针狂颤。 在场众人隐隐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在咆哮。 沙沙—— 沙沙——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春蚕食叶的“沙沙”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直直的要钻入耳蜗里去,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惊疑不定,就连池泽宇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一分钟。 两分钟。 像是长达一世纪的沉默后。 池母终于软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池泽宇愤怒的沉默着。 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着,有些期待这个假神婆的下场。 做完这一套,许惑心中安定下来。 池青野的命保住了。 不过施展针法时有些吃力,她现在眼前发黑。 许惑扶着床尾,缓缓坐在床边。 医生们凑了过来,摇头叹息。 有人安慰汤母:“汤太太,节哀。” “汤太太也只是被这江湖骗子骗了,大家赶紧报警,把她抓起来!” “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其中鼻梁上戴着金丝眼镜的外国医生说着蹩脚的中文: “早就听说华国人迷信鬼神,真是可怜。” “你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这是知道出了人命,害怕了吧。” 此时,少女低垂着头,坐在床边,手还因为脱力有些发抖。 看起来还真像做错事了诚惶诚恐的样子。 池母猛的爆发了:“都别说了!” “我做的决定,我自己承担。” 说完这句话,池母心中的苦几乎冲到嗓子眼,烧心灼肺。 她也清楚,就算没有许惑,青野也可能救不回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难掩悲戚。 池泽宇却忍不了,直接抓住许惑的领子。 “你不是说能救他吗?” 许惑此时正头晕目眩,好看的眉毛蹙了蹙,如西子捧心般让人怜惜。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着:“他没死。” 池泽宇怒火熊熊。 到了现在,她还在说谎,还在嘴硬。 想起之前的仇,他心中的恶意不断放大。 他直接抓着许惑领子,将她按着与池青野面对面。 “你看啊,你好好睁眼看——” 嘟嘟—— 刺耳的警报声突兀响起。 心电图重新跳动。 病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狠厉的杀意让人心惊。 只是这一睁眼,就与上方的女孩目光相接。 女孩目光有些迷蒙,水雾雾的,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清冷完全不同。 两人贴的极近,呼吸纠缠。 池青野的心猛的慢了一拍。 而这时,池泽宇也听到其他人震惊声音: “活了,天呐,他活了!” “心电图动了,我看到他睁眼了!” 池泽宇猛的松开手。 “哥——” 他猛的退后几步,不自觉叫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 许惑的成功显得他像个笑话。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池母激动的扑到床前:“青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众人都一窝蜂挤到病床前,观察着这个医学奇迹。 “天哪,他的身体各项数值都在上升。” “快看心率已经正常了,看着非常健康。” 外国医生更是激动到手舞足蹈:“我又相信上帝了,这简直就是奇迹!” 很快,有人发出疑问:“是不是这金针的作用?” “可是这穴位也没扎对啊。” “这样落针,我认为这位小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天才让他们高傲,但同样也会屈服于更天才的强者。 许惑晕头转向的被人簇拥起来,方才还冷言冷语,极尽嘲讽的医生们满脸狂热。 池泽宇被排挤在一旁。 孤零零的。 他突然大声吼道:“你们都被她骗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看来。 “这只是一个巧合。” “过了这么久我哥才醒,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功劳。” 对,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定是这样。 池泽宇自信满满的说完,却发现众人只是古怪的看着他。 因为,池青野坐了起来。 等等,坐了起来—— 那谁不知道池青野全身瘫痪,连动个脑袋都费劲。 而现在,他竟然坐了起来。 池母掩住嘴:“青野……” 池青野却一点一点挺直了背,缓缓下床。 站直落定。 他的身材健美,背部完阔厚实,沟壑分明,鲨鱼线划过腰窝收紧,名副其实的公狗腰。 在往下,就是雄厚的资本。 不过此时无人欣赏这些。 要说让池青野醒来是奇迹,那让他脊柱都断了还能下地活蹦乱跳,这简直就是——神迹。 池青野几乎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而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身体的异样。 他能感知到身体的存在了。 池青野垂下眼,打量着身上颤抖的金针。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 一双月白皓腕闯入他的视线,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这些针不能拔。” 许惑的身体吸收了灵气,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 池青野声音微哑:“为什么。” 许惑:“我只是骗过了你体内的蛊虫,拔下金针,你就只能接着躺在床上了。” 是的,他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她先使出子午诀定住他的魂魄,帮助他与蛊虫相斗。 再将五鬼针定入他的身体,每只鬼残缺的身体部位对应着施针部位。 一招瞒天过海,让蛊虫误以为五鬼是池青野。 对面在玩套娃,许惑也在玩套娃。 要想根除,必须要找到母蛊。 …… 看着这一幕,池泽宇只觉得无比刺眼,心中升起无尽惶恐。 不行! 现在就连大哥也要受她蛊惑了。 他下意识不想面对,转身就要跑。 身后一股巨力袭来,池泽宇被拽了回来。 许惑将他转过来,抵着墙摆正。 池泽宇慌乱:“你想干什么?” “干你爹!” 许惑答。 她握拳,附着灵力,出拳。 正中男人腹部。 池泽宇噗的喷出一口血,面容扭曲到极致。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脏腑都被这女人一拳打穿了。 现场一片惊叫。 池青野的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第11章去请五少爷跪下 许惑把人丢给池母。 “在后续对您儿子的治疗中,如果再让我看到他,哪怕是照片,声音,我都会终止治疗。” 池母好好一个贵妇人,此时点头如捣蒜,就差赌咒发誓了。 现在许惑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惑懒懒的挑了挑眉,望向那些说她坏话的医生们。 被她看到的人头皮一紧。 外国医生反应最快。 “哦,甜心,我想刚刚一定是有恶魔附在了我身上。” 有人小声嘀咕。 “叫什么甜心,叫爹可能更有用些。” …… 众人走后,池青野倦怠的揉了揉眼,让手下汇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听到后面,池青野莫名想到了刚睁眼时那一幕。 他冷声道:“让池泽宇滚过来。” 池泽宇进门。 池青野看也不看他:“跪下。” 随着他话落,房间内气氛骤降至冰点。 房间内还有保镖。 池泽宇咬牙:“哥,还有外人在场呢。” 池青野对着保镖挥了挥手,声音越发冷淡:“去请五少爷跪下。” 池泽宇挣扎着,却被人按在地上,脊背弯曲。 “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哥,我不知道我哪错了,就因为我得罪了许惑,可我这也是为了你啊,谁就能确定她不是坏人了?” 到了最后,他甚至有些撕心裂肺:“哥,我一直跟着你,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 从小到大,他就一直把池青野视为目标,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转,一直到现在。 他不能接受池青野让他在外人面前下跪,还是为了许惑这个女人。 池青野挥手让保镖出去。 他敲击着床尾的扶手:“池泽宇,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只这一句话,池泽宇瞬间遍体生寒。 池二爷是谁? 这个问题怕是没有比他们这些池家小辈更清楚的了。 搅的池家天翻地覆,一回来就铁腕夺权,一步步爬至顶峰的男人。 无数人期待着他掉下来,却只能一日一日仰望。 池泽宇嘴唇嗫嚅:“哥,可我也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池青野反问。 “池泽宇,你很聪明。” “你很会用合理化的行为来掩饰你的真实目的。” “你自大,自私,懦弱,不肯接受丁点指责。” “打着我的名义,你做了多少蠢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池泽宇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池泽宇慌了。 他跪着爬了过来,抓住池青野的裤腿。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池青野眉目微垂,踹在他的肩头: “接下来的三年,池家给予你的一切都会收回。” “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不要让我失望。” 池泽宇开始浑身发抖。 他太清楚池青野说的是什么,虽然不会赶出家门,但会在圈子中封杀,收回所有财产,不会有任何历练机会。 他哥的话犹如铁律,无人敢忤逆,就算他亲爹亲妈也不敢出手帮他。 三年过去后,他必定会被排斥出圈子的。 可池泽宇心里清楚,这已经是三哥手下留情了。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哥。” …… 外面。 许惑被一群医生缠的脱不开身。 她冷言冷语的骂他们,对方却夸她:“这才该是天才的脾气。” 她能看出来,对方夸赞的诚心诚意。 真是离谱。 许惑仿佛看到了她的师弟师妹。 池母来赶人,根本赶不走。 “凭什么赶我们走,我还没问大师的名字呢。” 许惑被烦的头疼,于是道:“我叫丹惑。” 原主的母亲姓丹,这个名字也不算骗人。 其中一人眼神一亮:“丹姓,您应该是丹月淼的后人吧。” 许惑摇头不语。 那人递了个我懂我懂的眼神,眼睛亮的吓人。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丹月淼,他被古人称为针灸之祖,脉学之宗,没想到,还有后辈存在。 知道了许惑的名字,这些人纷纷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对着许惑百般叮嘱,含情脉脉。 总结来,总结去就是一句话:“亲,记得常联系。” 那场面,简直像是大型舔狗见面会。 …… 解决了心头大患,池母的心情好。 这么一高兴,她就给整栋楼的人都发了红包。 每个红包里面,装了一颗小金豆。 池母送给许惑是一只上品葡萄玛瑙香炉。 许惑没有收,将东西还了回去。 池母慌了:“是不喜欢这礼物吗?” 香炉是好东西,但无功不受禄。 无缘无故收取他人的馈赠,就是接受他人因果,默认与他人结缘。 因为先前的不愉快,她不打算之后和池家来往。 许惑摇头:“礼物我不能收。” 池母更慌了:“是不是泽宇让你生气了?” 许惑眉毛都没动:“和他没有关系。” “汤太太送给你的东西还不赶紧接着,没教养。” 许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他身后跟着管家,提着两个大手提箱。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许惑接过手提箱,打开。 华贵的珠宝首饰缠成一团,随意的堆放在手提箱里,一顶冠上薄如蝉翼的金蝴蝶都已经扭曲变形。 她把箱子合上,声音冷的吓人:“谁干的?” 管家看向许父。 许父清咳一声:“小琪不小心,你也知道她爱犯迷糊,东西都已经拿来了,做姐姐的多包容包容妹妹。” 这话简直偏心到肚脐眼儿去了。 许惑冷冷挑眉: “当爹当妈的管不好下半身,爽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生出的不是个东西。” 许父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子不教父之过,你也不是个东西。” 许父气得直哆嗦。 他扬起手。 “许先生——” 池母警告的声音从旁响起,许父重新找回理智。 他微微红了眼眶,对池太太道歉。 “对不起太太,我没把这孩子教好。” 池母打断他。 “我认为,许惑这孩子很好,反倒是你那个小女儿,品行恶劣,心思歹毒。” “那手提箱里是许小姐母亲的遗物,您那位小女儿但凡有一丁点心,也不会这样粗暴的对待这些首饰。” “况且,当爸的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孩子的不好。” 池母的话说的毫不留情。 许父能屈能伸的出乎意料,他满脸堆笑。 “您说的是。” 他心头微凛,看来池太太对许惑的重视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心思一转,他转向许惑。 “等爸爸回去了一定好好教训许琪,这事是爸爸不对,委屈你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户口本。 “看,我把户口本都带来了,今天就把你重新添上去。” “到时候再昭告媒体,顺带再将你与青野的婚事公布,到时候双喜临门。” “爸原本还担心你,虽然说女婿身子骨弱了些,但池太太疼你,嫁过去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那话中目的性简直太明显了。 又是昭告媒体,又是公布婚事,这分明就是想把池家与许家的名头绑在一起。 被这么算计,池母面色微沉。 许惑也像吞了炭那样难受。 她与许家还有一半因果相连,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要想还了这段因果,必须让许父亲口承认她与许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许惑深吸口气,伸出手。 “户口本给我。” 许父没动。 他在无声的威胁,意思很明确: 如果许惑不答应他,就别想要户口本了。 第12章你能不能先死一死? 僵持了几秒钟。 许惑收回手,抱臂环胸。 “怎么,你偏心许琪,让我怎么相信你?” “户口本给我,我自己办才安心。” 原来是这样,许父了然。 他有些嘲笑自己刚才的多心,这个女儿一向听话,被逼急了有些脾气是正常。 想了想,他开始在池母面前表忠心,话却是对的许惑说的。 “爸爸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心里也舍不得,不过,以后你嫁了人,就要少往家跑,多伺候婆婆和老公。” “爸还给你办了个按摩课,多学一学,青野现在不方便,作为未婚妻,这是你的责任……” 池母听着额角直跳。 这人是脑子被驴踢了? 许父却觉得自己说的太好了,方方面面都替池母考虑到了。 把女儿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儿媳,她有什么不满意? 说完,他还不忘要好处: “不过,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许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谈成几个大单!” “到时候,就没人敢小瞧我的女儿。” 许惑耐着性子听着。 许父很贪婪,不过还是要脸,想要单子不敢明着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他的贪婪饲养的更大些。 许惑勾起唇,附和的点头:“你说的对。” 她转头问池母:“伯母,我想一个月后与青野结婚,这两天先将订婚请柬发出去,您觉得怎么样?” 池母虽然不太明白许惑想干什么,但还是配合的点头。 “当然可以。” 许惑转向许父:“爸,快回去准备吧,买个假发带带,把头上那几根秃毛藏好,不要丢了我的人。” 许父抓了抓稀疏的头发。 他本来是高兴的,但听到这,心里突然有些怪。 这明明是好事,咋听着那么不是滋味呢? 腰杆子挺着笔直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池母有些忧心:“许大师,你是怎么打算的。” 说出来让她也能安心点。 许大师总不能真要嫁自已儿子吧。 那小子…… 池母摇摇头,脾气坏,不会体贴人,配不上许大师。 许惑:“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就让许伟参借着池家的势好好疯狂一把。 池二爷这个老丈人的名头,再有订婚请柬做证,足够他横着走了。 殊不知,今日别人捧你,明日自然能将你狠狠踩在脚下。 许惑将想法告诉池母,池母并不介意,反而跃跃欲试。 她甚至提议:“也不能真让他占到好处,我去给相熟的几个打个招呼。” 许惑粲然一笑。 “好。” 方才池母对她的维护她也看见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结了因果,以后才会有来往。 她抱起那只紫葡萄香炉:“多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池母眼眶都红了。 哎哟,多好的孩子。 许伟参那老东西真是作孽啊。 不行,必须多给他点教训,把那些好姐妹都叫上。 …… 池青野在四处都安插了眼线,很快就知道了发生的事。 吱呀—— 病房的门从外推开,少女窈窕的身影晃了进来。 池青野放下手头的文件:“听说,你要和我结婚?” 许惑自顾自的从果篮中取出一个橘子,拨开。 清香的味道扑散开来。 露出黄澄澄的果肉。 她手捧着果肉递给池青野:“请你吃。” 池青野失笑,拿他的东西请客,有意思。 不过,他还是伸手捻起一瓣橘子放入口中。 “谢谢。” 许惑将剩下的橘子吃完,从怀中掏出了五张符:“这些也送给你。” “护身符以玉为载体,效果可能更好些,但我手头现在没有,你先凑合着用。” “不过你放心,有我的符在,你遇到危险都会化险为夷。” 池青野藏匿于幽暗灯光下的双眸抬头望向她,随后慢吞吞移开。 她好像对他有些过分的殷勤。 不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 池青野生平第一次犯了难,他组织措辞,试图拿出平生最委婉的语气。 正想着,就听见女孩清脆的声音:“那个,你…能不能先死一死?” 池青野:? 一时之间,脑中千百种拒绝的话就此凝结。 许惑补充:“不是真死,就是对外放出假消息。” 她解释:“五鬼骗过了蛊虫,给你下蛊的术士会很快感觉到异样,放出假消息后,他会来确认你是否已经死亡。” “我正好引蛇出洞解决他,而且,我也有私心。” “我需要借着这个机会,和家里彻底斩断因果。” 剧本她都已经写好了,嫁过来冲喜把人家儿子冲死了,池家人恨她是基本的。 许父为了不受牵连,一定会想尽办法撇清关系。 池青野听着她说的头头是道,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同样也没有接过护身符。 许惑以为是他不愿意,当即收了东西。 一张都没留。 治好他是一回事,这些符是另外的价钱。 床上的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着金色打火机,优雅地点燃一支雪茄,眉目越加清冷的道: “我不要符纸,我要玉牌。” 许惑本来拎着包都要走了,现在又拐了回来,杏眼圆睁: “可以,不过需要你自己准备材料。” 她没钱。 池青野竟然从那眼神中读出了“你好贪心,好吧就宠你这一次”的意思。 他心中觉得有趣,轻轻颔首。 “好,稍后我让人给你送去。” 方圆保镖是时的出现,站在许惑面前。 “许大师好,我叫杨栋,暂时负责跟着您。” 池青野:“我看他和你投缘,让他先跟着你,照顾你的衣食起居,顺带给你打个下手。” 杨栋搓了搓手,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盯着许惑。 “也好。” 许惑暂时搬进了医院旁的一处高级公寓。 打开门的刹那,许惑不得不承认池家财大气粗。 上好的玉料,朱砂,符笔,甚至还有一块小腿粗的雷击木,凡是市面上能收集到的东西,几乎都在这里了。 打眼看过去,绝大多数都是真品。 短时间内能收集到这么多东西,确实是手眼通天。 杨栋放下行李,恭敬的道:“这些都是老板特意为您准备的谢礼,许大师可以随意取用。” 许惑淡淡颔首。 收拾完行李,杨栋憨笑着挠挠头。 “许大师,我还没向您道谢呢。” “我媳妇带上您画的符,晚上肚子都不怎么痛了。” “您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许惑“唔”了一声,仔细观察他的面相,子女宫温润平和,显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十天后尊夫人应该就会生产,到那天我给你放假。” 杨栋先是一喜,再是拒绝:“老板吩咐过,我要跟着您。” 许惑:“既然跟着我,一切都听我的,女人生产是大事,你应当在身边。” 杨栋连连道谢,心中对许惑更多了一分亲近。 …… 星华娱乐。 姜悦赶着去参加通告,化妆师替她编着头发。 不知道怎么的,化妆师手一抖,勾住了一缕发丝。 “嘶……”姜悦痛呼。 “哎呀!”化妆师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精致的梳子差点脱手。 姜悦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因惯性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化妆师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姜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室内的其他人看向化妆师的目光带上了怜悯。 姜悦正要发火,房门被人推开。 看见来人的瞬间,姜悦的所有怒色立刻收敛。 第13章银行取物 进来的人是个艺人。 注意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她有些好奇。 “这是怎么了?” 姜悦一见到来人,立刻温温柔柔地笑了,过去挽住她的手:“春菡,你怎么来了。” 池春菡骄矜的昂起头:“怎么,不准我来找你吗。” 姜悦的眼神暗了暗,恨不得撕碎了她那张骄傲的脸。 池春菡是公司新签约的艺人,资源很好,其他艺人猜测她背后有金主,总是有意无意排挤她,只有她愿意和她当朋友。 不是什么烂好心,是因为她知道,池春菡是池家大小姐。 之前,她联通狗仔,拍下了她去宋家的照片。 可恨热搜只挂了一夜,就被宋家撤了下来,白白欢喜一场。 她需要池春菡,借她为跳板,触碰到真正的上流圈子。 正想着出神,池春菡推了推她:“想什么呢?” 姜悦回神,努力咽下隐晦的嫉妒,娇娇柔柔地道:“春菡,都这么久了,我还没去你过家呢,什么时候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呀。” 池春菡有些迟疑。 家里不让她向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二哥又出了事,更不好往家里带人了。 但姜悦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想让她伤心。 姜悦眼神闪了闪,像是强装不在意的道:“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池春菡更加觉得对不起她,小脸都憋红了。 想了想,她附在姜悦耳边说了几句。 “悦悦,我哥哥准备订婚了,到时候可以带上你,顺带认一下我的家人。” 至于其他的,池春菡一概没有说。 她是真想交姜悦这个朋友。 二哥病危和冲喜这些不是什么好事,等到了地方再说,也不算太迟。 姜悦简直狂喜。 池春菡竟然要带她去参加他哥的订婚宴。 那样的场合,不知道会有多少顶级豪门聚集。 如果能遇到比宋鹤更好的,她也考虑考虑…… 姜悦激动的抱住池春菡:“春菡,你对我真好!” 池春菡看着她的表现,心中突然警觉。 “悦悦,你怎么这么开心?” 姜悦的手一紧,继而欢快地说。 “你不知道吗,春菡,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有机会见到对方的父母,走进彼此最私密的生活圈。” 作为池家的小公主,池春菡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因为她的身份。 而姜悦是她以普通人身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她心中的怀疑当即就散了。 甚至还有些愧疚。 想着自己手中还有个s级资源,不如给公司说一声,补偿给悦悦吧。 …… 香炉上烟雾袅袅。 小鬼蹲在门边,围着香炉猛嗅,满脸陶醉。 “许姐姐,我好久没吃这么饱过了。” “我跟你说,你那些家人都特别坏,还想要霸占你妈妈留给你的财产。” 许惑此时正刻完一只玉牌,她吹散浮沫,专心致志的欣赏。 一只青蛇趴在玉牌中央,蛇尾翘起拍打,简直活灵活现。 闻言,她撇了小鬼一眼:“他们可不是我的家人。” 听到这句话,小鬼飘了过来,巴巴地望着她,像是想说什么。 许惑问他:“怎么了?” 小鬼又沮丧的低下头:“没什么。” 许惑清理了桌面,一边说道:“吃饱喝足了就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想投胎了来找我。” “给你免单。” 小鬼极小声的嘟囔:“我才不要呢,我还要找家人呢。” 许惑没听清,只是隔空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 等小鬼走后。 杨栋开着车等在门口,许惑坐入车内。 杨栋提着一大袋东西:“许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买齐了。” 到了银行,许惑很快被引进了贵宾招待室。 负责接待的是朱经理,他先是将目光落在女孩手中提到红色塑料袋上,最后又她过分漂亮的脸蛋吸引。 朱经理忍痛岔开视线。 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许惑取出证件:“据我所知,我的母亲在贵行的保险柜中存了一批贵重物品。” 朱经理应了一声,翻看手头的那些证件。 仔细比对后,终于确定了许惑的身份。 他态度恭敬:“是的,您的母亲确实在我们这里存了一批贵重物品,当时协议上写的是在您成年后可以随时取走。” “请问,您现在是想把它取走吗?” 许惑尝了尝桌上的柠檬茶,味道还不错。 她放下杯子,问:“银行的保险柜是按出租时间算的吧,我母亲一共租了几年?” 朱经理头上冷汗滑落。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确实有这回事,保险柜的租金一般是按天算的,有的客户会选择包年,一下签订好几年的合同。 在此期间,这个保险柜可以任由他取出或存放东西。 不过,一般能用得上保险柜的人非富即贵。 就算将全部东西取出,一般也不会在意那些剩余的时间。 银行也会默认不告知。 这事要是被举报了,麻烦就大了。 朱经理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抱歉,这是我的工作失误。” “您的母亲在我行租了特级保险柜十四年,距离结束还有些半年时间,您需要退还这些多余的费用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许惑踢了踢脚边的袋子: “不,我要把这些东西存进去。” 听着女孩的语气还算和缓,朱经理松了口气。 “方便告知这里面是什么吗?” 许惑想了想,这些东西都是替许琪父女准备的,实在有些晦气。 于是她提醒朱经理。 “是一些纸和机械制品,你离远它们远些。” 朱经理疑惑,什么纸值得放在保险柜中保存。 不过,在他职业生涯中,什么奇葩的顾客都见到过,他始终保持着微笑。 “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办理业务。” 半小时后。 许惑拿到了一个硕大的木箱。 在确认无误后,她带着东西离开。 朱经理打开红色塑料袋,又飞快合上。 有人好奇问他:“哥,里面是啥?” 朱经理面色复杂:“冥币和钟。” “嘶——” 第14章箱中宝物 回到公寓内。 许惑焚香沐浴,为自己起了一卦。 遇吉,得财,生门向东。 所谓生门向东,即是往向东的位置有人整体的气运会更佳。 她放下心,将木箱向东而摆。 随后上了三炷香,全当奠原主的母亲。 她轻手轻脚地揭开箱盖,随着一声清脆的机关转动的声响,箱门缓缓开启。 出乎意料的,大多是一些保存完好的古书,饰品倒是很少,再多出来的便是一只圆盒。 “咦?” 许惑目光落在一柄巴掌大的小扇子上, 扇子整体呈乌金色,她仔细辨认,惊奇的发现。 这扇骨是用千年桃木制成,而扇面却是极其大胆的用黄水晶而制。 薄薄一层,仿佛弹指就能令其碎裂。 经过简单的判断,许惑确定,它起码是个上品法器。 不过它应该来路不善,扇子上的阴煞之气很重,显然是长期接触阴毒之物导致的。 再因为得不到灵气供养,威能也大大折损。 “可惜了,是个废品。” 许惑放下扇子,转而去看那些古书。 刚一翻开,她神色微动。 书的扉页已经被撕毁,其他页画着密密麻麻繁复的图案,不像是什么图腾,反倒像是——地下甬道。 将书册一一翻开。 书中几乎全是图案,看着笔迹,似乎也是由不同的人绘制。 只是没留下只字片语。 许惑手一顿,突然发觉图案中的排列顺序竟对应着天干地支。 她看得入迷,不自觉演算起来。 随着书页“哗哗”的翻动,在重要的卦点戛然而止。 许惑手也没停,小六爻演算之术不停运作,不出半个小时就将卦点补齐。 “呼——” 她吐出口浊气,现在,也能确定一件事。 原主的祖上必然下过众多陵墓,因为这些都是“古墓”地图,而且不止一个。 想到原主的专业,许惑表情有些古怪。 前人盗墓,后人考古。 原来是家学渊源。 咳咳,想来撕掉关键那几页也是有意为之。 如果能推算出缺少的那几页,便能按照图中找到古时珍宝。 许惑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意掠过。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多惊世骇俗的事。 丹家祖辈千年所求,只在她弹指之间实现。 她反而更在意角落中,那只珐琅掐丝工艺的圆盒子。 盒子中央有一只向下凹的圆洞,似乎像是个机关。 许惑在大箱子中翻了翻,始终没有找到匹配圆洞的珠子,硬拆的话怕宝物自毀,只能无奈收手。 辛苦这么久,收获寥寥,许惑不由有些气馁。 箱子中有些古时候的物件,她决定物尽其用,利用它们摆个风水阵,养一批宝器。 宝器相当于符纸升级版,厉害些的更是能当镇宅之宝。 所以,卖得更贵。 很快,风水阵搭了起来,许惑把青蛇一玉牌丢进去,又丢了些水晶玉料。 做完这些,她躺在床上,沉沉入眠。 入夜,桃木扇突然散发出莹莹幽光,它咔嚓咔嚓的一点点移动。 突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桃木扇僵直。 过了好半天,它又开始移动。 穿过风水阵,霸道的挤开一堆玉料,桃木扇稳稳的趴在阵眼,不动如山。 …… 许惑被急促的铃声猛然惊醒,手机屏幕忽明忽暗,来电显示“宋伯母”三字,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抓了抓头发,按下了接听键。 “伯母?”许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和未消的困意。 电话那头,宋母的声音焦急:“阿惑,你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你要和池家定亲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还是看到许家送来的订婚请柬时才知道这件事。 宋家和池家一来之前没打过交道,二来,以宋家的家世根本不够资格拿到池家的请柬。 所以,宋母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惑清醒过来。 “伯母,这婚事由我父亲做主,无法更改了。” 宋母语不停歇:“阿惑,你和宋鹤青梅竹马,我一直把你视为儿媳妇,你没有给池家人说吗?” “……” 许惑清醒了大半,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只推脱说: “伯母,你知道的,许家的事我也做不了主。” 宋母沉默片刻,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阿惑,你不要怕,伯母给你想办法。” 只要有那个秘密当底牌,她就有办法。 挂断电话后,宋母立刻叫宋鹤回来。 自何妈醒来后,知道自己截肢了,天天以泪洗面。 宋鹤时常去探望,只是一口咬定此事绝对不是姜悦所为,绝口没提报警和赔偿。 先不去说何妈是何种心情,当宋夫人得知自己辛苦谋划时,宋鹤正跟着姜悦在外疯玩后,终于忍无可忍。 强行让人把宋鹤拖到家。 “宋鹤,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姜悦,我不可能让她进门!” 宋鹤玩的兴起突然被打断,又想起姜悦那张泪眼盈盈的脸,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弹了弹烟灰,懒洋洋地问:“然后呢?” 宋母顿了顿:“只有许惑才能是我姜家的儿媳。”她叹气,“妈又不会害你。” 宋鹤松手。 烟头落在地上,他用脚碾了碾,踩灭。 “许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你喜欢她,我可不喜欢。” “要娶你去娶好了,就算她脱光了叉开腿,躺在我面前我也不要。” 宋母实在想不明白了,“许惑出国前,你不是最喜欢她了,还让妈帮你试探,你现在到底怎么了?姜悦不过是个替身。” 宋鹤蓦然沉下脸。 “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心了,我爱的是姜悦。” 宋母终于妥协,“你喜欢姜悦可以,等以后你和许惑结婚了,乐意把她养在外面当个玩意儿,我也不会拦着。” 宋鹤坐直身体,凝视着宋夫人:“就因为她是丹伯母的女儿,你就可以不顾我的心意?” 宋母:“是!” 哗啦—— 精致的大理石桌子被整个掀翻,价值千万的茶具摔得粉碎。 宋鹤一字一顿:“我看她才是你亲女儿吧!” 宋夫人保养得体的脸上露出惊愕。 这儿子,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在小事上玩闹就不说了,偏偏遇到了大事,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宋鹤终于反击一回,心中觉得畅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等回到房间,他刷着手机,突然看见了小弟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订婚请柬。 “宋哥,你知道吗,许惑要订婚了,据说是要嫁给池家的那位冲喜,听说那人马上快不行了,哈哈,真是恶有恶报。” 宋鹤仔细看了看那张请柬,心中的一丝怪异很快就被愉悦取代。 他懒洋洋的打字回复:“贱人配废人,应该的。” 对面跟着附和。 怪不得他妈这么着急,原来是许惑要嫁人了。 宋鹤立刻就想告诉姜悦这个好消息,不过很快,他又改变了想法。 到时候悄悄把悦悦带着,在订婚现场给她个惊喜,也能让她出气。 想来许惑见到他与姜悦…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很快,宋鹤拨通了姜悦的电话。 “悦悦,下周三等着我去接你,给你准备了惊喜。” 正在试礼服的姜悦一顿。 下周三? 这与池春菡邀请她的时间撞了。 不过她一直对宋鹤百依百顺,现在也不能直接拒绝,姜悦故作惊喜地道: “宋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阵,姜悦挂断电话。 想了想,她对着自己自拍一张,发了过去。 黑色的低胸礼服挤出胸沟,礼服很掐腰,魅惑十足。 很快,宋鹤那边发了一长串低音炮语音。 “小野猫,这衣服只能穿给我看,知道吗?” “给我拍一张‘好看’的照片,哥哥想你了。” 姜悦红着脸打字。 “宋哥哥,你好坏~” 挂断电话,姜悦照着镜子欣赏自我欣赏。 这套礼服是她准备在池春菡哥哥的订婚宴上穿的,再加上她特邀nkou的造型师,高雅中不失魅惑,绝对能抓人视线。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与许惑足有五分像,不然宋鹤也不会选她当替身。 想到许惑那张脸,姜悦眼神中划过惊人的嫉恨,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机打扮,却总是能被那女人轻易的比下去。 更显得她像是个用力过猛的小丑。 但很快,姜悦心情又放松下来。 这次宴会许惑又怎么可能在,到时候,谁能阻止她艳压群芳。 至于宋鹤邀请,到周三就临时找个借口推了。 一次而已,他也不会发现。 第15章伞还是剑? 早早醒来后,许惑没了睡意。 简单地换了身衣服,她的目光被桌上的桃花扇吸引。 宝器被挤在边角,看起来凄凄惨惨,营养不良。 而桃花扇霸道的占据了阵眼,只是一晚的时间,它就容光焕发。 这扇子很有灵性。 许惑把它握在掌心,眯着眼睛: “偷吃?” 扇子装死。 许惑将扇面展开,轻轻摇晃,仿佛自言自语:“既然是个死物,那就送去拍卖会,应该能值不少钱。” 一听这话,那细腻的桃花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光影轻轻摇曳,却又在许惑的话语下微微颤抖。 “看来,你是听懂了我的话呢。” 扇子一僵,继续装死。 许惑弹了弹扇面:“以后不要爬我的风水阵,会影响宝器的成色。” 桃花扇不服,那些宝器怎么能和它相提并论,就听头顶人叹了口气: “还真是砸手里了,卖也不好卖,用也用不了。” 桃花扇心碎了。 它恨不得立刻能口吐人言,告诉许惑它的厉害。 许惑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因为桃花扇是阴煞之物,又生出了灵智。 卖给普通人会折那人的阳寿,如果落入邪魔外道手中,那带来的危害更大。 所以想来想去,这东西只能先留在身边。 不过这么一来,就得看好它。 正好也要出门,许惑拿着扇子笔划,自言自语: “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不行,太重了,挂在腰带上?也不太行。” 桃花扇突然激动起来,要贴贴了吗? 想了想,许惑将它揣在了兜里。 桃花扇:“……” 原是它不配。 根据宋母的推荐,许惑找到了一家修复文物的古店。 据说店里的幕后老板是文物修复泰斗级别的人物,他的店不是有人引荐根本进不了门。 原主母亲留下的首饰损坏严重,许惑想找专人将它修复齐整。 店铺不大,共上下两层,但装修的很是古典。 进门后,许惑取出了一封白金烫帖。 一位身着旗袍的温婉女子收下帖子,验明无误后,轻声细语道:“欢迎光临,请您稍作等待,我为您去请店内的师傅。” 言罢,她引领许惑至一张雕花窗棂旁的小桌旁坐下。 小桌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展柜,里面的文物粗略扫过,年份都不低。 很快,有两人并肩下楼。 一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另一人则是个老者。 中年人看起来很激动,边下楼边说道:“崔老,那就说好了,到时候要劳烦您出山了。” 崔老微微颔首。 下楼后,中年人看到许惑,先是愣了一下,再是对崔老道:“您来客人了,我就先告辞了。” 送别了中年人,崔老正要折返。 许惑起身:“您就是这家店的师傅吧。” 崔老停下步子,一双鹰眼看向许惑,显得有些凶相。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展柜:“你看了很久,看出什么了?” 许惑看了看:“这些物件很好,放在古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崔老不依不饶:“你说说这些物件哪里好?” 许惑随便指了左上角的一只双耳瓷瓶:“那个,一千多年前的彩瓷,专产于凉苏一带,专供皇家使用。” 她一连又指了几个,每个都准确地说了出来。 崔老哼了一声:“卖弄。” 许惑:?? 不是? 正当她满头问号时,崔老又回头:“还不赶紧跟上。” 许惑提着东西跟了上去,刚一上楼,就和那位身穿旗袍的女子迎面撞上。 她身后另跟着一位老师傅。 看到许惑旁边跟着的崔老,她正要说什么,被崔老一个眼神打断。 到了内室。 崔老抿了口茶,语气幽幽。 “你找我有什么事相求?” 通过各种手段接近他的人不在少数,这女娃分明没见过他,却一口咬定他是馆内师傅,这分明是故意接近。 来找他的人无非是请他帮忙,或者厚着脸皮想拜师的。 崔老看她有眼缘,又见是个懂行的,也愿意给她机会。 许惑不知道崔老心头所想,只是回忆着刚刚那一幕。 崔老与中年男人并肩下楼时,当崔老答应中年男人的请求后,脸上的死气突然浓郁到可怖。 她斟酌着措辞:“我刚才听见那位大哥要请你出山?” 崔老眉毛一竖,挥手就要赶人。 “你打的是这主意!滚滚滚!” 许惑坐着不动如山:“他请你是要修复一件古伞,是也不是?” 崔老更气:“呵,是个狗屁!” 说着,挥起扫把就要打人。 “这是我算出来的,那古伞中有恶鬼寄居,如果你硬要掺和,恐怕难以生还。” 崔老放下扫帚,冷笑:“算出来的?谎话连篇!” 许惑抓起案桌上的棋子:“既然你不信,咱们以这棋子做赌。” “你随便抓一把,我来算你抓了多少,抓了几个,抓的是白棋还是黑棋?” 但凡和考古沾边,对鬼神之说,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惑这么一说,崔老也干脆:“好,我和你赌,赌输了,以后你带来的东西我免费给你修。” “好!” 许惑背过身,闭上眼睛。 过了几秒,崔老扬声道:“好了。” 几乎是下一刻,许惑就给出了答案:“你一共抓了五子,三黑二白。” 崔老不信邪,继续抓。 “抓了二子,全黑。” 崔老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手指再次探入棋盅,故意搅动让棋子发出声响。 半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却难掩眼中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了。” 许惑依旧背对着崔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您什么都没有抓,怎么能是好了呢?” 崔老的表情在不复之前的淡然。 又连续试了几次,许惑没有一次错过。 崔老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巧合。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你算的很准,不过——” 崔老拖长音调,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促狭的笑:“他请我去修复的是一把剑,而不是伞。” 许惑认真地说:“我算无遗漏,无论过程如何,伞不会变,结果也不会变。” 崔老不在意地挥挥手。 “他不会骗我,等到了那时,再找你也不迟。” 这态度明显是不准备信她。 许惑见劝不动他,于是递给他一张符。 “这个你拿着,贴身带着,必要时能护你一次平安。” 崔老收下了:“承你好意。” 他端起杯子喝茶,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许惑坐着没动,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还是崔老先败下阵来:“还有什么事吗?” 许惑终于笑了。 她将手中的手提箱在崔老面前打开。 “赌约算数的话,这些就劳烦您老修一下吧。” 崔老盯着那一大箱缠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发冠首饰,瞪圆了眼。 许惑走后,崔老长吁短叹了一会,开始着手分离发冠缠在一起的流苏。 正在这时,先前走掉的中年人又折返回来。 他对崔老道:“崔老,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刚才您店中的那个女孩叫许惑,她抄袭过赵师兄的论文,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来您店里,我担心……” 崔老沉声道:“我知道了。” 第16章她不是绿茶啊? 男人走后,崔老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旗袍女子进来添茶,正要离开,崔老指着桌子上的护身符。 “把它拿去丢了。” 他平生最不齿抄盗他人作品之人,许惑可谓正正好踩上了他的雷点。 不知道那女孩用什么手段能猜出棋子,但他愿赌服输—— 他会履行赌约,这护身符却不打算要了。 这种人品的人,他一点也不信。 省了一大笔钱,许惑正准备回家,突然接到池母的电话。 做戏做全套,池母打算带着她去认一认池家人。 亲家见面,许家人也会在场。 池母怕他们又给许惑使绊子,因此悄悄补充: “那些诬陷你的事都查清了,不会有人相信许家人的鬼话的。” 池家。 位于寸土寸金的江市,香山半山庄园中。 许惑向车外看了一眼,这样的房子,许参伟估计一辈子也住不进去。 钱,权,智商都不够。 车辆缓缓驶入,足足行驶了十几分钟,许惑才终于看到别墅的屋顶。 不得不说,池家祖宅的这块地风水很好,旺子旺孙,和气生财。 但是,术师在操盘改动时显然有不少欠缺,不过这块风水宝地的底子好,硬生生给撑了起来。 这事,许惑也不能插手,只能隐晦的提一提。 干一行有干一行的规矩。 好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受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有时候一些风水宝地也能顷刻间变为滋阴之地。 一般富贵人家请术师改风水布局后,往往是长期聘用供奉术师。 术师也会时不时登门,根据情况改动。 许惑如果帮忙,就是抢了对方的饭碗。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要不得。 很快,车停下,由管家模样的人拉开车门,给许惑引路。 刚一靠近,许惑吓了一跳。 池母就等在门边,身后乌泱泱的跟了一群人,有老有少,想来就是池家人。 这阵仗闹得太大了,她扫视一圈,老太爷和池青野不在,池泽宇更不在。 很好。 在来之前,许惑听杨栋说过。 池家人共有三房人,两子一女,其中有两位还健在。 而池青野的父亲排行老二,英年早逝。 那个讨厌的池泽宇是池家大姐的儿子,他的父亲入赘,所以随母姓。 小辈中有二个女孩,分别是大房池玉术,三房池春菡。 离得近了,许惑感觉那年长的几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探究,恶意,试探。 复杂的很。 而池家小辈们倒是没有对许惑产生偏见。 见到许惑的第一面,他们就迅速确定了第一印象—— 漂亮,安静。 池母先拉着她进门,走了好长一截路,终于到了客厅。 一共两个主坐。 老太爷坐了一个,另一个池青野坐着。 他脸色很苍白,穿着宽松的常服。 池母先一个一个介绍人,跟着叫过一圈后,池青野突然出声:“坐我旁边。” 这话是对的许惑说的。 众人一时神色各异。 老太爷重重地哼了声,许惑全当没听见,走过落座。 很快,外头传来喧闹声,原来是许父带着妻女登门,这次没人再起身迎接。 过了两天,许父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整个人意气风发。 能不意气风发吗? 许惑可是知道,凭借着池二爷这层关系,许父这几日有多么的春风得意。 洽谈了好几个商单,对方听到他的身份,都展现了想要合作的意图。 许宏没有来,听说是在外地有事处理。 “哈哈哈哈,初次见面,老太爷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精神矍铄。” 老太爷直接撇过头不看他。 等了半天,许父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只能尴尬给许惑打眼色,希望她能圆场。 此时,许琪看向主座上的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又很快被嫌弃取代。 若是他身体完好,这桩婚事合该是她的。 虽然对池青野没兴趣,但许惑的东西,她就是要抢过来。 她咬了咬唇,故作天真姿态,声音甜腻的开口询问: “你就是青野哥哥吗?” 在场的没有傻子,池家大姐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鄙夷。 池春菡也下意识讨厌她,在公司里,许多排挤她的艺人都是这么个调调。 许父借着这个机会,笑着说: “对,那是你未来姐夫。” 直到此时,依旧没一个人搭他的话。 许父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匆匆拉着许琪和季敏落座。 在场的不知道哪个池家小辈笑出了声,很快也掩盖了过去。 顿时,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池母笑盈盈地接过话茬:“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客气话。” 许父也跟着反应过来,笑呵呵回话。 一来二去,场子总算热了起来。 聊了一会,池青野神色倦怠,提前离席。 没了他的镇压,小辈之间多了些生气,三两成群聊了起来。 池春菡对许惑这位未来嫂子很有好感。 “你长得像我一位好朋友呢。” 许惑仔细看她的面相。 这女孩性格纯善,所以会命犯小人。 对于心思单纯的人,许惑同样回以善意:“是吗,那是我们的缘分。” 正在这时,许琪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姐姐,你能不能把首饰还给我呀,我是真的很喜欢。” 她这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射了过来。 许琪暗自得意地勾了勾唇,接着可怜巴巴的哭诉。 “姐姐,那些珠宝都是我精心养护许多年的,你平时也不喜欢。” “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对它来了兴趣,我也很乐意送给姐姐——” “只不过,我实在舍不得,能不能留给我一两件?” 这一句话,几乎给许惑打上了夺人所爱的标签。 许父却有些变了脸色。 他不是警告过,今天过来不要乱说话吗? 还没来得及阻止,季敏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阿惑,你打我也就算了,琪琪可是和你有血缘的亲妹妹,你也不要总欺负她啊——” 池母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池春菡突然小声地问许惑:“嫂子,你说她是不是绿茶啊?” “噗——” 有人笑出声。 许惑唇角也带上笑意。 池春菡摸了摸脑袋,认真地解释。 “她想破坏嫂子在我们心中的印象,她就是绿茶啊。” 第17章老公,你说句话啊 许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姐姐,你怎么能在池家妹妹面前抹黑我。” 池春菡奇怪地看着她:“嫂子怎么抹黑你了?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老太爷拍了拍桌子。 “都好了——” 许琪脸上喜色蔓延。 还没等她得意几秒,就听老太爷说:“一些人也该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别真以为别人看不见。” 许琪肉眼可见地慌了。 她咬着唇,泪眼欲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强占我母亲遗物,现在又不要脸地想要回去,对吗?” 许惑侧过头,平静地把她没说完的话补全。 季敏跳出来。 “许惑,你少血口喷人,那东西明明是你不要的。” 许父没想到季敏能说出这话,但是话已经出口了,他如果反驳,这不就证明妻女都在说谎。 他还指望着池家带着妻女进入社交圈呢,所以,只能暂时委屈阿惑了。 于是,他故意皱了皱眉:“阿惑,你母亲那些东西本来也是你亲手送给琪琪的。” “现在要回去也就罢了,就不要再闹了。” 也是到现在,池家小辈们听得人都麻了。 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这么的柔弱嫂嫂,这绿茶一家是怎么想的? 是的,柔弱。 这位新嫂嫂爹不疼,娘不爱,还看不出有什么战斗力。 对面的三个,也太不要脸了! 许父正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庆幸时,就听“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是池青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略显凝重的氛围中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只见池青野不知何时已悄然返回。 “许伯父,我想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里,并未包含对许惑小姐的误解和指责。” “如果她的母亲遗物真是所谓的‘赠送’,那也是基于家庭内部的误解,而非她本意。”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瞬间静谧。 许父额头的汗珠细密地渗出,他忙不迭地点头应和:“是是。” 季敏不甘心地站了出来,她故作温婉地笑了笑。 “你就是青野吧,琪琪她还小,说话难免直接了些,但她的话都是实情。许惑这孩子,确实有时对妹妹过于不近人情。”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许琪的背,以示安慰。 许琪躲进她的怀中,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池家人不可置信,季敏是疯了吗,她怎么敢指责二哥? 池杭越忍不住站了起来,拳头紧握。 “我受不了了,真的太恶心了,赶紧让他们走,不然我要吐了。” 他是三房最小的男孩,也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 许父心里一个咯噔。 季敏和许琪终于也意识到不对,她们往常的手段好像在这里没了用武之地。 季敏惴惴不安:“老公。” 啪—— 许父猛地转过身,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我今天叫你来,你就是这么抹黑阿惑的名声的?” 他一开口,就把责任推了一干二净。 许琪尖叫一声,护住季敏。 季敏捂着脸,不可置信。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许参伟第二次这么对她了。 上一次把她独自丢在医院,这一次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许惑得到这门婚事开始。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再这么得意下去。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阿惑一边和宋家那个小子纠缠不清,一边要嫁入沈家啊——” 只见池母一杯半热的茶水泼在了季敏脸上,目光凌厉。 “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茶汤顺着季敏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惊愕与羞愤,一点一滴落在精致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各种难堪涌上心头,季敏竟然眼一翻晕死过去。 许琪不敢触池母的眉头,只能楚楚可怜的看向池青野。 “青野哥哥,你说句话啊。” 此时,许久没动静的许惑轻笑出声,她掐尖了嗓子,模仿着许琪矫揉造作的语气: “老公~你说句话啊。” 随后恢复了正常语气:“如果不是碍于身份,恐怕你真正想说的是这句话吧。” 池家小辈们直接就笑出了声,很快捂住嘴,瞥了一眼二哥,正襟危坐。 长辈们也是忍得难受,表情发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连二哥也敢打趣。 而许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竟然真哭了出来。 许父终于待不下去了。 他粗暴地拉起还躺在地上的季敏:“今天也见了面,我们就先告辞了。” 管家丝毫不做挽留,利落的上前清场。 许父几乎是被狼狈地赶了出去。 一出庄园门,他就面色铁青拽着许琪:“来之前我怎么说的?谁让你自作主张说那些话的。” 许琪大颗大颗的落着泪。 “爸,我错了,我就是气不过她打我妈!” 提到这事,许父就心虚起来,更加烦躁:“看你做的好事儿!惹恼了池家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真是拎不清的东西!” 许琪垂着头,抽抽噎噎:“爸,妈脸都被烫红了,您再怎么生气也让我处理一下吧。” 许父看着这个女儿,心里也软了下来。 他冷声吩咐:“不管你怎么想,之后装也要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等订婚宴上,你亲自去给许惑道歉!” 许琪将头低得更低,掩饰脸上丑陋的扭曲。 “我知道了,爸爸。” 别墅内。 “池春菡和池杭越做的不错。” 只是池青野这一句淡淡的夸奖,两人脸上绽出的笑容。 池杭越仰着头:“害,这有什么。” 之后又看向许惑:“嫂嫂这样柔弱,之后他们再找你麻烦,就来找我。” 大佬·许惑茫然抬头。 柔弱?我吗? 大家族一致对外,对内却有所不同。 许惑马上要和池青野订婚,再加上池青野敏感的身体状况,池家的气氛开始暗潮汹涌。 池家大姐穿着一袭女士西装,看着很干练,此时她笑意盈盈地问:“我听说许小姐是主动要嫁给青野的?” “看着好像不像啊?” 第18章我和白莲犯冲 许惑想着要怎么回答。 池青野不咸不淡的:“大姑,人我带走了。” 不像是请求,更像是通知。 池家大姐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老太爷将陶瓷杯放下,冷哼一声:“怎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得听你的?” 池母笑着出来打圆场:“马上都是未婚夫妻了,需要培养感情,就让他们去吧。” 池家大姐语中带刺:“最好是!” 池叶荣拽了拽她的袖子:“妈,少说几句。” 就这样,许惑推着池青野的轮椅,乘电梯上楼。 一路将轮椅推到书房。 关上门,池青野还在轮椅上坐着。 许惑找了一圈,没有见到椅子,于是自觉地在书房唯一的主座上坐下。 池青野刚离开轮椅,看到这一幕又坐了回去。 “……” 他低低笑了一声,这很许惑。 “你笑什么?” 许惑率先发问。 池青野轻咳了声:“没什么,玉符做好了吗?” 许惑:“做好了,就是有些麻烦。” 本来是用风水阵养的,为了加快速度,她近几日修炼来的灵气都填了进去,花费的精力也是翻倍的。 池青野:“一百张符,我付钱。” 许惑坐直身体。 “你当我的符是大白菜吗,最多二十张。” “一千一张,买十送一。” 池青野点头:“好。” 本来也就是给她冲业绩。 听着支付宝到账的声音,许惑终于露出了来到池家后最真心的一个笑容。 看在池青野这么上道,她从怀中掏出青蛇玉符。 “这个给你。” 池青野轻轻垂眸,女孩的手中躺着一枚青色的玉符,玉符穿孔,系着编着金刚结的红绳。 他细细端详着玉符中央雕刻的青蛇,那蛇栩栩如生,比起一些雕刻大师都毫不逊色。 不过,这蛇森牙毕露,显得有些凶戾。 池青野伸手接过:“为什么是蛇?” 许惑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蛇性凶残,凶人才须凶物镇,它能抑制你的杀性。” 这既是说明,也是警告。 池青野知道她说的不错,他杀性确实重,甚至骨子里都在渴望杀戮和鲜血。 天性如此,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 每当穿上西装游走于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池青野时常会觉得他是一只上羊皮的狼。 不过,他伪装的很好,不是吗? 池青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黑卡递过去。 “黑卡,你的一切开销从这里出。” 许惑拒绝:“假订婚也不用这么正式。” 池青野摇了摇头。 “演戏也得真。” “你现在是我的准未婚妻,如果你身上有一件衣服下百万,那就是我的失职。” 许惑定定的看了他半秒,转过身。 万恶的有钱人。 池青野垂下眸子,幽深的瞳仁酝酿出最浓稠的墨色。 “池泽宇和知情的人现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出去乱说。” “最近我也查到了一些线索,稍后会传给你。” 许惑:“好。” 临走前,许惑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了五鬼做替身,蛊虫仍旧会让他感到疼痛难忍。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这一点,许惑竟然也下意识忽视了。 刚好,桃花扇是阴煞之物,压制那只蛊虫没什么问题。池青野又有她的护身玉符,桃花扇不会伤害到他。 说明了利害关系后,她将桃花扇留了下来:“借给你,记得要贴身佩戴。” 桃花扇睡得正香,突然被掏了出来,塞进一个男人手中。 再一看,妈呀,这煞气冲天,比它还凶残。 在许惑离开后,池青野却把桃花扇搁置在一旁,轻轻的闭上眼。 感受着骨骼中汹涌澎湃的刺痛。 他突然笑了。 桃花扇瑟瑟发抖。 妈妈,有变态。 …… 回到家。 许惑收到了许父的连番语音轰炸。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让许惑向池家人道歉,尽力的缓和两家关系。 许惑挑了挑眉,直接打字:“许家老宅给我,什么都好说。” 这句话回复过去,许父不吭声了。 许惑就知道是这样,随即丢了手机。 自从看过了池青野传来的资料,许惑分别对其中的人进行占卜,大致有了答案。 许惑这几天闭门不出,除了在家画符就是修炼,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期间除了许父来找过他一次连门都没进,宋母也邀请过她出门,不过也被拒绝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翌日清晨,造型师团队来接许惑。 池家安排的造型师登门。 “许小姐,早上好!我们是池家安排的造型团队,曼尔特先生将负责为您今天的重要场合进行整体造型打造。” 领头的造型师礼貌地欠身说道。 跟着造型团队来到工作室,曼尔特亲自出门迎接。 当他看到许惑时,眼睛瞬间一亮。 漂亮的人他见多了,但像这位小姐有这样矛盾气质的人,极少极少。 久违的创作灵感在此时迸发,曼尔特迫不及待就要拉着她去做造型。 金发蓝眸的绅士俯下身,给许惑一个标准吻手礼,语气夸张: “美丽的小姐,今天,我一定能将你打扮成最耀眼的存在。” 足有百平的化妆间内,曼尔特一下钻入高定中,一件件挑选。 当他拿着精心挑选的白色荷叶边晚礼服出现在许惑面前时,许惑居然蹙起眉头。 最近白色见多了,看见她眼疼。 “我不喜欢这个,我和白莲犯冲。” 造型团队的人都吓住了。 曼尔特魔王最讨厌别人指挥他,上一次被否定创意时,直接将那人赶出了门。 他们拼命给许惑使眼色,却没料到曼尔特一拍脑袋。 “这个确实不衬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半晌后,曼尔特从灵感的深渊中打捞起一抹璀璨的紫色。 他兴奋地转身,从衣架上缓缓取下那件淡紫色的轻哥特风鱼尾裙。 裙摆轻盈而华丽,繁复的蕾丝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紫罗兰,层层叠叠,细腻地勾勒出优雅的轮廓。 许惑换上后,他嗓中发出怪异的感叹:“死神的使者,海妖的禁忌。” “宝贝,你天生适合秀场,你来做我的模特,我愿意把今年的主秀给你!” 许惑拒绝:“我不靠脸吃饭。” 曼尔特无比惋惜,只能给她塞了张名片,说是如果她回心转意了,尽管来找他。 …… 在化妆室相隔了很远的一间小化妆室内。 姜悦同样在做造型。 她的造型师正在闲聊:“听说,曼尔特大魔王今天约了人。” “可不是,也不知道谁有这样大的能耐。” 姜悦听着,她自然知道曼尔特是谁。 他是时尚界的无冕之王,多少巨星想见他,手捧着再多的钱也只得到曼尔特的不屑一顾。 姜悦自然也想让曼尔特给她做造型,如果能当一次他的御用模特,那娱乐圈她能横着走。 不过,她也只敢想想。 现在的她,还是依靠宋鹤的背景,才能勉强请到曼尔特工作室里的造型师。 穿上那件精心挑选的礼服,姜悦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个满意的笑。 不管怎样,今天,她一定会是最迷人的。 此时,宋鹤的消息发了过来。 “悦悦,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姜悦立刻发了一张早就拍好的床头照片。 图片中,一些药零零散散的堆着,还有一杯水。 姜悦虚弱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宋哥哥,实在对不起,我今天身体很不舒服,能挪到明天吗。” 第19章赴宴 宋鹤关切地问: “严重吗?” 姜悦:“我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宋鹤:“好吧,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就提前告诉你吧。” 姜悦心头一跳,察觉出他有些扫兴,连忙撒娇:“惊喜见了面才叫惊喜,等到明天,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宋鹤那点不悦也散去了,口吻宠溺:“好,小野猫,都听你的。” …… 华灯初上,池家的庄园内被璀璨的灯光与精致的装饰点缀得如梦似幻。 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耀眼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寸精心布置的空间上。 宴会厅中央,一条由纯白玫瑰与细碎灯光编织而成的花廊蜿蜒伸展,尽头是装饰的典雅至极的内厅。 姜悦从车内向外望,一路上数不尽的豪车,她甚至看到了许多只能在财经报纸上见到的大佬。 难以抑住激动的心情,还没到地方,姜悦就先下了车。 前方不少同样下车的公子打量着她。 “这是谁?圈子里没见过。” “好像是个小明星……” 听到那些隐隐的议论,姜悦挺直了腰杆,露出最明媚的一抹笑。 她是当红小花,以她的知名度,恐怕没人不认识她。 她轻轻捋了捋耳畔的发丝,露出最精致的半边侧脸,等着那些贵公子来搭讪。 不过,这次她失算了。 然而,那些少爷们只是从她面前路过,隐隐地,她听见其中一个女孩小声的笑:“这是订婚宴啊,她以为是娱乐圈呢吗?” 姜悦的笑容微僵。 就在这时,门童问姜悦:“小姐,您的邀请函呢?” 姜悦哪里有什么请柬,池春菡只给了她一个地址,说在这边等她。 见周围的目光聚集过来,姜悦脸色微红:“我没有邀请函。” 门童神色警觉起来:“没有请柬不能进,保安——” 周围的目光立刻变成了嘲笑。 “不是,我——” 正在这时,池春菡找了过来:“这是我朋友,我带着她来的。” 姜悦死死的攥着手,就不能给她一张邀请函吗,一定要让她众目睽睽下这么难堪,来衬托她的出身高贵吗! 尽管这样,姜悦还是挤出抹笑:“春菡,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池家的大小姐呢。” 池春菡今天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女士西装,脸上有种强打精神的疲惫,看起来兴致不怎么高。 “家里也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向外透露身份,对不起悦悦,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姜悦亲昵地搂着她:“你也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在意呢?” 很快,池春菡注意到姜悦一身穿着打扮,有些迟疑的问道:“悦悦,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二哥病重,这又是订婚场合,再怎么也不该喧宾夺主。 姜悦不走了,又是衣服!是怕自己打扮的太好看,抢了她的风头。 “我这身衣服怎么了?” 池春菡小声说道:“悦悦,我那有别的衣服,你要不和我去换一个。” 姜悦撇了撇嘴,这可是她花重金打造的造型,衣服和头发都是配套的,她才不换。 “春菡,对不起,在来之前你也没有说有着装要求,我是想给你撑场面才打扮成这样的。” 池春菡无言以对,订婚宴怎样穿着打扮不是常识吗,难道还要人教? 不过,想着这也确实是自己忽略了这点,池春菡也不好强行要求了。 坐上观光车,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富家公子。 因为姜悦和池春菡手挽着手,几人聊天也带上了她,姜悦勉强挤进了这个圈子。 其中一位冯少似乎对姜悦很感兴趣,时不时和她搭几句话,两人聊得火热。 要论起来,这冯少的家世比宋家还好上一些。 她聊得认真,自然没注意到一路上摆放的印着订婚主人公名字的告示牌。 姜悦刚走没多久,宋家的车也到了。 宋父宋母先行下车,后面跟着一脸不耐烦的宋鹤。 宋父扭头瞪他:“一天没个正形,今天各位叔叔伯伯都在,记得好好表现。” …… 进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姜悦挽着池春菡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池家人所在的区域时,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池母一位身着雍容,与几位同样衣着光鲜的贵妇交谈着。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悦,那双精致的眉毛轻轻一挑,随即拧成了一个结,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合时宜之物。 “春菡,这位是?”池母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池春菡:“这、是我的好朋友姜悦。” 池母点了点个头,让人带着姜悦:“小女孩嘛,就不和我们这些大人聊了,给这位姜小姐安排一个安静的位置。” 池母的话语轻落,随即有一位身着制服、面容温婉的女侍应悄然上前,对姜悦投以温和的微笑,轻声说道:“姜小姐,请随我来。” 姜悦差点维持不住笑脸,什么安排一个安静的位置,这分明是想把她赶到角落里。 池春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池母拉去招呼客人。 她只能频频回头:“悦悦,一会儿我来找你。” 姜悦被人安排地落座,目光在场中扫视,很快身侧笼罩了几个阴影。 冯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举着一杯香槟:“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池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公子小姐,正是路上聊过天的人。 姜悦心头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怯生生地说:“这不太好吧。” 冯少轻轻拉起了她的手腕,力度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貌又带着些暧昧的意味。 “你是春菡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不好的。” 其他几个公子小姐对视一眼,也纷纷表达出善意:“是啊,不来可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姜悦何时被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捧着过,装这样子拒绝几次后,很快加入进去。 第20章烟酒都来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 来客一点点到齐。 众人对许惑的好奇心到达了顶点。 毕竟,他们谁也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嫁给池二爷。 他们多少都知道点消息,池二爷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听说活不了几天。 尽管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发表什么意见,实在是因为池青野凶残的印象太过深入人心。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原本该迎客的许惑走进了顶楼。 咔嗒—— 房门关闭。 池青野下意识抬起头。 女孩一袭浅紫长裙,尖俏的瓜子脸,发丝摇曳出妩媚的弧度,红唇微微上扬,冲散了身上的冷淡。 他很轻地眨了眨眼,喉结轻轻滚动,罕见的说了一句玩笑话: “我想,现在还没到我的‘死’期。” 许惑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被随意搁置的桃花扇。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将一只罗盘丢过去。 原计划是在订婚宴上池青野假死,现在没到时间。 “当然,我还没傻。” “挤一滴血,我来探一探母蛊。” 池青野闻言,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一滴鲜红而凝重的血珠轻轻滴落在古朴的罗盘中央。 瞬间,原本沉静的盘面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紧接着,罗盘最里圈的一圈细小纹路开始缓缓旋转,如同星辰运转。 突然,内盘和外盘一齐转起来。 罗盘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最终定格在某一处。 许惑:“找到了。” “楚家。” “楚家。” 两道声音几乎前后响起,前者嗓音柔软,后者却带了凛冽的肃杀之意。 许惑慢吞吞的收回罗盘:“看来你有答案了。” 池青野:“多谢。” 许惑摆摆手:“好了,你要准备死了。” 她走到门前,顿了顿:“桃花扇,我稍后来取。” 池青野神色微敛,回想起女孩所有反应,尽管面无表情,但幽深的黑眸还是泛起波澜。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桌子上的桃花扇上,抿唇。 她生气了? …… 下楼后,许惑走向宴厅。 远远的,她看见前方小花庭中似乎有熟悉的人影。 “冯少,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不急,有姜小姐这样的美人在,我怎么舍得回去。” “……” 许惑恍然,原来是姜悦。 她打开了手机录视频。 冯少似乎想动手动脚,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姜悦笑了一下,没躲。 把柄到手,许惑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姜悦无意间瞥见许惑,直接就跳了起来。 “许惑,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她的目光就落在许惑身上的礼服上,这衣服她记得,是曼尔特大师的得意之作,永不外借的典藏款! 一瞬间,姜悦觉得自己像被凭空扇了一巴掌。 凭什么,她凭什么能穿上身? 一定是仿品! 姜悦冷笑一声:“你别不是被老男人包养了吧,这样的场合,你怎么可能进来。”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许惑”的名字后,冯少惊慌失措的脸色。 许惑歪了歪头:“这里是池家,你问我怎么进来的?” 姜悦:“不然呢,你这么一个抢别人男朋友、被赶出家门的贱货,怎么可能有资格来这样的场合。” 冯少差点伸手去捂她的嘴了,被许惑一个眼神制止。 许惑不置可否。 “宋鹤呢,还是你换男朋友了?” 姜悦小脸一白:“你少血口喷人,我和冯哥清清白白。” “……” 这就直接不打自招了。 冯少表情一言难尽。 许惑点头:“挺好的,全身上下脑子最清白。” 姜悦险些原地气倒。 “哼,你就别做梦了,你以为穿上这身冒牌礼服,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想来这种场合钓男人,根本没人能看得上你!” 这话一出,冯少的脸色勃然大变。 许惑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谁钓得过你呀。” 她指着冯少:“你来告诉她,我是谁。” 姜悦终于想起身边有个人,转向冯少:“冯少,她最会装模作样,你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是——” 冯少忍无可忍的打断她:“姜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许小姐是这场订婚宴的主人公吗!” 姜悦如遭雷击。 她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冯少焦急向许惑解释:“许小姐,我和这个女人刚认识,这件事和我无关,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姜悦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整个人后退几步,双腿发颤,呼吸急促。 冯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遇到你算我倒霉!” 随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许惑打开手机,播放视频。 姜悦和冯少清晰的对话声传出听筒。 姜悦猛地抬头:“你录像了?” 许惑晃了晃手机, “是啊,你也不想让宋鹤知道这件事吧。” 许惑明晃晃的笑落入姜悦眼里,宛如夺命的恶鬼。 她攥着的手松了,紧紧地松,她压低了声音,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 “你想要什么才肯删除视频。” 许惑慢悠悠地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 她轻轻抬手,将手机在指尖旋转,那屏幕上的光亮随着她的动作跳跃。 “为什么要删呢?姜悦,是你傻还是我傻?” 姜悦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恨意。 许惑发出漫不经心的一声嗤笑: “没人告诉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姜悦猛地抬头:“不……不,我求你,当我求你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宋鹤吗?你原来根本不会管这些事的,现在为什么要插手?” “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他,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一回吧。” 许惑笑意更深,只是凤眸中的冷意更甚。 姜悦做替身可不是什么强取豪夺,是为了资源的交换。只有原主被蒙在鼓里,当她回国知道这件事后,几乎和宋鹤闹翻。 因为愧疚,还凭借人脉帮姜悦拉到好几个资源。 转头,姜悦就在外造谣原主用身体换资源。 许惑微微抬手:“姜悦,你真的很可怜。” 姜悦几乎想破口大骂,但她不能。 就因为你是许惑,长得比我好,家世比我好,能让宋鹤惦记四年,处处的比较,衬得她如此不堪。 就在姜悦几乎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时,许惑淡淡的道: “删视频,可以,五十个巴掌,在这里扇。” “声音响了,我听得开心了,视频的事好说。” 姜悦攥紧了拳头:“只要五十个巴掌你就删视频是吧?” 许惑轻轻颔首。 “啪!!” 姜悦闭上眼,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声音在小花园中回荡,显得有些刺耳。 她睁开眼,死死瞪着许惑,再次抬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许惑打了个哈欠:“瞪我,再加十个。” “你——” “再加十个。” 尽管再不甘心,这口气姜悦还是咽了下来。 随着啪啪的巴掌声一连串响起,姜悦娇俏的脸庞高高肿了起来。 足足三分钟后,姜悦才打完这些巴掌。 她咬着牙:“现在可以删了吧。” “当然。” 许惑干脆利落地删了视频,又清空了回收站。 姜悦松了口气,她捂着脸,冷笑一声:“你说,我如果现在出去,说是你打的我,别人会怎么想你?” 许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向后看。” 姜悦回头,远远地看见了宋鹤的身影。 宋鹤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还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许惑,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姜悦下意识想躲,才发现凉亭中几处无路可躲,只能无助地站着。 她怒视许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不是删了吗?” “删之前就发给宋鹤了。” 许惑提着裙摆,优雅的路过宋鹤,顿住:“哇哦,你的小白花私下里可是烟酒都来啊。” 第21章分歧 视频中暧昧的对话让宋鹤气血翻涌。 他瞪着姜悦,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慌乱间,姜悦指向许惑:“是她,……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对,都是她逼我的,是她想离间我们的关系,宋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宋鹤怒吼:“姜悦,我不是傻子。” “你不是说你生病在家呢吗?” 在向下一看,看着那半露的胸沟和眼熟的黑色礼服,宋鹤差点气的脸都歪了。 说好只穿给自己看,转头就出现在这种场合。 宋鹤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穿成这样出来勾引男人是吧?” 姜悦直到现在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清楚,她在宋鹤心中的形象就毁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宋哥哥,是冯少爷说你是好友,才把我骗过来的。” “他对我动手动脚,这里有没有人,我不敢反抗,宋哥哥,我害怕……” 她知道宋鹤的朋友圈,其中根本没有冯少这号人。 他也根本不可能去问冯少。 “谁说没人的。”许惑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拍了拍手,从旁边花园草丛中窜出来一位男仆。 姜悦:…… 她的目光简直能杀人了,此时脑子飞速转动:“宋哥哥,这里也是我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 说着,她顿了,似乎意有所指:“刚刚许姐姐在一边拍视频,一直都没有人出来,怎么她在就有人出来了……” 宋鹤的怒火像是终于有了宣泄口。 “许惑,你就这么恶毒,居然敢把人拦下,不让他们救悦悦!” 许惑:“那正好,这里有监控,我们去查一查吧。” 姜悦脸色大变。 她突然拉过宋鹤的手,支支吾吾起来:“这毕竟是许姐姐的订婚宴,调监控太费时间了,耽误了姐姐的好事。” 她说的振振有词,却没注意到一边宋鹤怀疑的目光。 许惑欣赏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其实这里是池家的私人区域,不会安监控,她就是想诈一下姜悦。 她吹了声长长的口哨:“绿帽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两人的脸成功变成酱色。 不等他们说话,许惑优雅的提着裙子走远。 宴会要开始了,可没时间耗在他们身上。 …… 厅内,灯光璀璨,宾客满堂,却唯独不见主角的身影。 池母也有些坐不住了,时望向入口,心中默念: “许小姐怎么还没来?可别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她拉住一位服务生,低声询问:“你去找找许小姐。” 池母轻叹一口气,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宾客的议论声。 “来了,来了。” “快看。” 她抬头向入口处望去,少女一袭紫裙,款款而来。 随着她的走近,整个宴会厅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太伟大一张脸。 尽管圈内有不少对许惑的流言蜚语,但在此时心中对她都不由生出了几分偏袒。 许父此时正与人攀谈,见到来人,立马放下了酒杯,整了整衣领,颇有些自得的介绍: “这是我女儿。” 那人好不容易收回视线,感叹: “怪不得许老弟有福气,令嫒这样的,有谁能不喜欢?” 旁边的许琪乖巧站立听到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由于上次的事故。 她妈直接被勒令不准参加订婚宴,许琪能来,还是求了许父好久的结果。 这么一想,许琪的表情更难看了。 许父丝毫没看到,小跑着迎上许惑。 “阿惑,快来跟着我见见你这些叔叔伯伯。” 许惑冷淡的避开他的手。 许父脸一僵,尴尬的一拍脑袋,找补:“瞧我都忘了,这才刚开始呢。” 许惑没理他,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身上,他眼圈青紫,看着像是没休息好。 他是楚尘。 楚家并不怎么显山露水,在整个圈子可以算是默默无闻,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族。 要不是卦盘指引,许惑真不会想到凶手是楚家。 似乎是察觉到许惑的视线,楚尘抬头瞥了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许惑微微转移视线,楚尘右手边,是一个有山羊胡的老头。 用阴阳眼去,这人身上血煞冲天,隐隐还有一股邪气。 看来这位才是真正的下蛊之人,楚尘顶多是个持有母蛊的傀儡。 许惑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警惕。 此时,主持人已经上台,念着喜庆的欢迎词。 宾客中有了轻微的骚动。 有人忍不住问:“池二爷怎么还不出来?” “是啊,准新娘都到场了。” 有宾客压低的声音:“听说是池二爷病情严重了,不过这样的场合应该会出来吧。” “唉,少年英才,实在可惜。”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许琪灌了一杯水,恶狠狠的想,最好死了算了! 池家大姐找到池母:“青野怎么还不下来?” “就算不乐意这桩婚事也不能这么闹啊。” 池母和这个大姑姐本来就不对付,敷衍的点点头。 “我现在找人去催一催。” 说着,立刻就有人准备上楼。 池春菡也起身:“我也跟着过去看一看。” 池母担心她破坏计划,有心想阻拦,还没说什么,池春菡已经走远了。 …… 宋母端着杯酒如坐针毡。 她一直在等许惑出现,眼看着人来了,却没有上前的机会。 心里只能干着急。 不多时,宋母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瞥,刚好看见宋鹤带着姜悦回来,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宋母放下酒杯,向周围的贵妇告了声罪,从人群中走出。 宋母简直是气昏了头。 “宋鹤,这是什么场合,你带她来?” 姜悦泪眼盈盈:“宋伯母。” 宋母眉头皱的更紧,还丑。 这是给脸上打玻尿酸了? 宋鹤却没像往常那样护着她,反而解释了一句:“她自己来的。” 听到这句话,姜悦心猛的沉了一劫。 宋哥哥到底还是怀疑她了。 宋母神情舒缓了些:“看好她,别让她干出什么蠢事,真是糟心。” 又等了一会儿,宋母始终没有抓到许惑落单的时候。 于是,只能硬着头找上池母。 两人聊了一阵,宋母骤然发难: “池太太,阿惑从小就没了母亲,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就相当于我半个女儿。” “阿惑要嫁人,我被蒙在鼓里,直到收到许家的请柬这才知道,你说这奇不奇怪?” 这话说的七拐八折,意思就是暗指你们池家也不干人事,罔顾小女孩的意愿达成婚事。 听了这话,池母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佩服宋母。 她知道许惑与宋太太的关系。 许家主动卖女儿,宋家这个当伯母的却能为许惑来说话,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因此,池母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些:“我听阿惑提起过宋太太,今日总算见面了。” “这婚事,两家晚辈也都是同意的,可能阿惑害羞没和你提。” 这就是纯粹睁眼说瞎话了,宋母也不再卖关子: “许惑不能嫁到池家,她的婚事不是许家能做主的。” 池母拧眉。 又听宋母道:“你知道她……” “啊——” 宋母的声音被楼上刺耳的尖叫声打断。 池母精神一振,来了来了,表演要开始了。 女仆神色惊恐的跑了下来。 “太太,您快上去看看啊!二少爷出事儿了。” 池春菡跌跌撞撞的紧随其后。一见池母,哭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二嫂,我哥……我哥他……” 宾客哗然。 出什么事了? 在场的老狐狸面面相觑,能让人哭成这样,不会是…… 第22章好戏开场 楚家的山羊胡老头猛的望向楚尘,后者如同动物受惊般瑟缩了一下,随后猛的摇头。 “爷爷,不是我。” 好在现在够乱,没人在意到两人的互动。 池母疯了一样冲上楼。 不少宾客也纷纷跟了上去。 到了楼上,隐隐能看见医生正在抢救什么人? “没呼吸了。” “该死的,身体多器官衰竭,用猛药都不管用啊。” “加大剂量,快——” 而他们正在抢救正是池青野。 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池母演的轻车熟路。 她双眼一闭,直挺挺的晕厥过去。 赶上来的宾客看到这一幕,惊叫声不断。 喜事变丧事。 谁也没想到有这一茬。 许父从人群中挤出来,发出一声短促的鸭子叫,两眼一翻,晕的比池母还彻底。 许琪缓慢的眨了眨眼,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死了? 真死了! 太好了! 看许惑以后怎么嚣张! 池老爷子匆匆赶来,身影摇晃了一下,笔直的背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池家小辈们都被吓傻了,动也不敢动。 池老爷子艰难的跺了跺拐杖,语带警告: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闲杂人等离开。” 这句话就是要发飙的前兆。 就在此时,池母幽幽转醒,突然仪态全失的大喊:“许惑呢,她人呢!” 宾客们纷纷避让,给许惑让开一条道,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这小姑娘可真惨。 池母表情极为不善: “我儿子和你订婚前还好好的,刚准备订婚人就没了,你到底是来冲喜的还是来害人的!” 许惑神色不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池母眼睛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怎么能没关系,青野的房间刚刚只有你进去过——”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嫁给他,故意刺激他,想让他死!” 许惑心里憋笑,池太太还能即兴发挥,原定的台词可不是句。 她面上不变,像是从慌乱中勉强找回镇定,微扬着头:“我,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也没想过会这样。” 池母猩红的眼睛,动作夸张的推向许惑。 看起来下手很重,实则根本没用力。 “你这个贱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去死吧!” 许惑配合着向后倒去,口中却道: “我一个千金小姐凭什么要嫁给他一个动都动不了的人!” 此句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几乎是承认池青野的死和她有关了。 许父刚醒来时就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厥过去。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未来女婿死了,他打的所有算盘就要落空了。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池太太明显恨上了许惑。 许父想也没想,扑到池母身边边哭边喊:“池太太我对不起你,我生出了个这么个混账东西,我该死啊。” 池母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许惑敢害我的儿子,你们许家完了!” 许父急的不行,也不管嘴角还在冒血丝,对着许惑破口大骂: “孽女,你做出这种事,我要和你彻底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你和我许家互不相欠,以后就不是我许家人了!” 话音刚落,许惑能感受到身上的桎梏消散。 她与许家的因果彻底断了。 戏还要继续唱下去。 许惑反而向前一步,冷笑连连,像极了被逼到末路穷途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告诉,你不可能。想现在丢开我,做梦。” “你现在一家还住在我妈妈的房子里呢,我怎么和你没关系?” 她这一副死活要拉人下水的样子实在吓到了许父。 许父着急摆脱这狗皮膏药:“房子还你,还你!你妈的东西都还你!” 许惑心里悄悄比了个耶。 说完话,许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池母。 池母冷笑一声:“你倒是识时务,如果让我发现你今天是在我面前做戏——” 许父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着就拉上许琪走,好像身后有鬼追一样。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池家老爷子敲着拐杖。 “今天上过这层楼的人都自觉留下配合调查,剩下的人离开,不听从的,就是和我池家作对!” 此话一出,谁敢不从。 宾客们在池老爷子的威压下离开。 楚家白胡子老头凝眉沉思,池青野真死了? 那为什么楚尘体内的蛊虫感应不到。 有人悲伤有人喜。 宋母的心脏怦怦跳。 毫无意外,婚事肯定吹了,她的秘密能守住了。 现在,又是雪中送炭的好时机,看着儿子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他和阿惑未必没有可能。 在她旁边,姜悦简直想放声大笑。 活该! 她还有无限可能,而许惑得罪了池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很快,就到她能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 医生已经宣布池青野抢救无效死亡。 池家的别墅一片死寂。 房间内。 池母拉着许惑的手,有些小激动:“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许惑比了个大拇指。 池母拍了拍胸:“没给你拖后腿就行。” 怪不得许小姐不喜欢池泽宇,她完全是照着他演的。 随后,她小心翼翼的问:“人找到了吗?” 这个人,当然是暗害池青野的人。 知道她担心,许惑也不卖关子:“找到了。” “不过,要不要澄清一下?” 她指了指门:“外面的人好像都在哭。” 池母摆了摆手:“不着急,只有个别人不知道这是演戏,哭一会儿正好排毒。” 说着,她神秘的从一旁的小冰柜中端出一小盘蛋糕: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应该饿了吧,吃了再说。” 两人聊天的时候,池青野就躺在旁边的床上。 他当然没死,就是服用了龟息符燃烧殆尽的符水灰,估计得过一会儿才能醒。 从许惑角度看,男人鼻梁挺拔,眼皮沉阖,像是一头刚被驯服的野兽。因为抢救,上半身几乎被剥光了,露出精壮的八块腹肌。 一柄桃花扇贴在他的腰窝处。 许惑用叉子叉起一口蛋糕,重重的咬了下去。 第23章你得赔 屋外。 池老太爷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完全不像经历了丧亲之痛。 池杭越颓然:“亏我还帮许惑说话,真是我看错她,她根本不配当我嫂嫂。” 池春菡张了张嘴,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二哥真没了吗,我不信!” 虽然池春菡很怕这个哥哥,或者说,池家人都对池青野有种莫名的疏离敬畏。 但这不妨碍池青野成为池春菡心中最崇拜的人。 可是如今他却死了。 池春菡越想越难受,扑到妈妈怀里哭。 哇,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多和二哥说说话了。 池家大姐也有些难受。 单凭她宁愿招赘婿也要留在池家,又让几个孩子姓池,足以能看出她的野心。 当然,有池青野在,她的野心毫无意外的被打的粉碎。 难受是难受,池家大姐又有些欲言又止,池青野死的这么猝不及防,立遗嘱了吗? 她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被亲儿子池叶荣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 池杭越抹了把眼泪:“二婶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把那个女人报警抓起来。” “他害死了二哥,难道不该给她什么惩罚吗?” 池春菡吸了吸鼻子:“哥,二婶把她单独放叫房间里,肯定是为了教训她。” “我们先去劝劝,免得二婶太过激动,整出人命来。” 池杭越侧耳听了听。 根本没声音。 难道是许惑被二婶打死了? 池杭越一咬牙:“走,先把我哥的遗体挪出来,那个杀人凶手不配和他待在一个房间!” 池春菡郑重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已经在想如果二婶太激动,自己该怎么拦着。 推开门,所有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凝滞。 只见许惑四平八稳的坐着,面前还放着精致的小蛋糕。 再看池母呢,正帮她给咖啡里加方糖。 手磨咖啡,满室飘香。 池杭越一下就炸了。 他的双眼瞬间圆睁,猛地冲上前,手指几乎要戳到许惑的鼻子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你怎么还能坐得住?我二哥都……” 话未说完,他已经对上许惑幽深的凤眸。 “……” 很快,池杭越转向池母: “二婶,我二哥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能和杀人凶手坐在一起。” 池母还没说什么,池杭越已经扑到池青野床前,哭的撕心裂肺。 “二哥,你死的好冤……”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池青野的上半身坐起,让池母看见他的脸,试图换回她心底的母爱。 “二婶,你好好看看,我二哥都凉了……” “还硬了,哇——” “池杭越——” 正哭着,池杭越耳边响池青野的声音。 他手下意识一哆嗦,扑通跪地。 “哥,我错了!” 许惑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后面池家老三干脆捂住脸,不想看这个傻儿子。 池青野是被吵醒的,他抚着额头坐起。 池杭越很快意识到不对。 “哥,你活了,不对,你能动了——” 池春菡也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再看池老太爷和旁边几个淡定的表情,明显是知道内情。 半晌后,知道了事情原委,池杭越委屈了: “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向池春菡: “姐,你知道吗?” 池春菡憋屈的摇头。 池杭越的心理平衡了很多。 谁也没注意到,旁边池家大姐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因为,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家里,就她和两个小辈被瞒着! “爸,不告诉他们就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老太爷看了看她:“你……你唉算了。” 池家大姐炸了! …… 豪门圈子中的事情传的很快。 还没到第二天,许家得罪了池家的消息就彻底传开了。 几日前,许父凭借着池家老丈人的身份作威作福,先是对原本生意场的死对头一顿猛踩,又是到处打压。 而现在,报应来了。 生意场中的死敌们罕见的联手,对许家企业进行围剿。 往日里趾高气扬的许伟参,此刻坐在宽敞却显得空旷的客厅里,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却无一不是来取消合作或是嘲讽的。 许父颤抖的接起一个,那边传来的话让他心疼的滴血。 “合作取消了,违约金我们会赔,许总就另寻出路吧。” 许父急了:“怎么能取消呢,合同都签好了。” 为了这个项目,他几乎抽空了公司中能流动的资金链,怀着一丝丝的期望,许父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道: “赵总,你也知道为了这个项目,我付出了多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面直接笑了:“许总,可能我说话还是委婉了些。” “如果不是池家,以您的策划案和公司规模是不配和我司合作的。” “许总,世道就是这样,池家的面子我们可得罪不起。合同虽签,但池家一句话,我们也不得不从啊。”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更多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许父猛地掐断电话。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嘴角抽搐着掀翻了桌子。 “啊啊啊!” “该死的贱人!” 如果不是许惑那个贱人,他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正发泄着,门铃突然响起。 佣人跑了过来,战战兢兢的道:“老爷,是池家带着搬家公司的人来了。” 许父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才想起来,当时为了和许惑划清关系,他的别墅也没了。 这下,他的心更痛了。 打开门,池家的管家带着搬家公司的人进来,理也没理许父,抬手就指挥: “去帮许总搬家。” 许父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陪着笑:“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我还没找好房子呢。” 管家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看来许总是不打算和令媛划清关系了?” 许父猛地摇头,随后试探的问。 “那孽女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深谙语言的艺术,他笑了笑:“还有呼吸。”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许父委实出了口恶气,他几乎能想到许惑过得有多惨。 许父心中盘算着怎么和管家求情时,对方递过来一份转让协议。 许父打开一看,协议中表明他自愿放弃房产,断绝了后续一切打官司的可能。 许父犹豫两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 管家收回合同,指着掀倒的桌子和满地的残渣问:“这是?” 许父心头一喜,露出愁容卖惨,心想说不定池家能看在他大义灭亲的份上,拉他一把。 “唉,最近事事不顺,和那孽女断了关系,还是受了牵连,这不,没控制住情绪,让你见笑了。” 管家“哦”了声,翻了翻合同:“按照协议,这些东西现在不属于你,所以,你得赔。” 许父:“……” 楼上,许琪正在房间里睡觉,房门却被人猛的踢开。 搬家公司的人二话不说,替她整理包包鞋子。 许琪尖叫一声:“啊,你们要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别用你们的脏手碰!”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鞋子包包和首饰被拖了一地,看着宝贝们被这么恶劣的对待,许琪心痛的快要滴血。 很快,房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许琪愤怒的一脚踢在床边,突然听到一声细小清脆的响。 好像有什么掉了下来。 寻声望去,那是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穿着一根简单的红绳。 许琪鬼使神差的捡起它,在脑中思考着这东西的由来。 好像,是小的时候,她从许惑那里抢来的。 面对这么一颗普通的小珠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许琪将她戴在了手上。 而此时,如果有观气师在,就能看见许琪头顶的气运变得浓厚了些。 而许父身上的气运像是被什么剥离了极小的一缕,投入许琪的气运中。 第24章夭亡的幼子 许家人被扫地出门。 许惑立刻叫了清洁公司对别墅内进行大扫除。 这套别墅位于有名的富人区,虽然比不上池家的地段,但在江市已经是极好的了。 别墅区的入住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几乎没有人员流动。 而这里的房价也在一直升值,没有人去卖房。 可以说,在许父搬走后,他想要重新住回这里,只能等别墅区内有其他别墅出租。 当然,那是小概率的事情了。 许惑根本不用担心讨人厌的许家人会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果然,过了几天,许父在两条街之外的公馆入住。 …… 在池青野对外“死亡”两天后,许惑终于找到对楚家下手的机会。 楚家那修邪术的老头急了。 池青野身上的五鬼针乱颤,五鬼竟然有了溃散的迹象。 许惑拨动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西方。 她眼睛一亮。 看来母蛊在不远处。 找到池青野说明了情况,池家的私人保镖几乎倾巢出动。 许惑这才知道,池家居然藏了这么多的人。 车队如黑色巨龙,穿梭在林间小道上,两旁古木参天,阳光斑驳地洒在车身上,为这紧张的追寻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宁静。 随着罗盘的指引,车队缓缓驶入了一座避暑山庄。 山庄保安看到车队先是一惊,接着就要掏出对讲机,还不用许惑动手,保镖已经飞速地将几人制服。 许惑眯着眼睛,打量着山庄的布局,口中不自觉的道: “山棺……” 池青野下意识问:“什么?” 许惑指向山庄:“你看这布局,前窄后宽,四周地基高,而内部下沉凹陷,像不像一口棺材。” 池青野拧眉望去,确实如此。 许惑继续说道:“风水中有一门学问,叫做觅龙,龙指的是地脉起伏变换,宛若游龙。” “而避暑山庄下的这座山脉,山脉断绝,脊部晦暗,根本不像一只完整的龙,这就说明这座山生气尽散。” “断龙之地,再加上山棺的风水布局,称得上是凶上加凶,长期住下去,祸及生命,危及子孙。” 更多的,许惑没有说。 楚家可能在养尸,对于僵尸而言,这算是一片极佳的风水宝地了。 池青野双眸暗了暗:“这处山庄是楚家产业,不接待外客。” “走吧,先找人。” 楚家有不少人在山庄避暑,很快,就被一一搜罗出来。 保镖惭愧低头:“二爷,楚祥弘没有找到。” 楚祥弘就是修炼邪术的楚家老太爷。 许惑闻言想了想,说:“母蛊不在他身上,暂时不用管。” 楚祥弘身上有几分邪性,虽然伤害不了她,但对于普通人的危险系数极高,眼下重要的是解蛊,楚祥弘放到完事之后收拾。 保镖看了一眼池青野,见自家二爷眉目冷淡,不由啧舌。 谁不知道自家二爷最讨厌插他话的人,对于许小姐居然连眼睛都不眨,可真是…… 正想着,池青野目光扫来:“按许小姐说的去做。” 保镖浑身一抖。 “是!” 那边,被强行绑来的楚家人开始闹了。 “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报警,我们要报警!” 楚家夫人突然见亲儿子楚尘被人粗鲁的绑了出来,顿时拼了命地挠保镖的脸: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儿子,放开他!”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事冲我来,要杀要打我都认了。” 许惑突然出声:“楚夫人,你是不是有幼子夭亡,时常梦到他们,噩梦不断。” 楚夫人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 不知怎么回事,她前后生下了三个孩子,前两个都年幼夭亡,没活过一岁,只有楚尘这么一个幼子长大成人。 而这些年,楚夫人经常梦到前两个孩子,梦中,两个孩子七窍流血,不住地喊“好疼好疼”。 而这些,楚夫人谁也没告诉过。 许惑目露怜悯,声音轻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经常入你梦中吗,他们是被人杀害的,想让你这个母亲逃啊,快逃啊……” 她能看到,楚夫人的身后跟着两只小鬼,血淋淋的,一直在喊着妈妈,劝她离开。 女孩轻柔的语调,莫名显得有些阴森,楚夫人呆愣着,没有说话。 “放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把我们放开,老婆,你可不要相信她的鬼话,这人把我们抓到这里,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说话的是楚家家主,也是楚夫人的丈夫。 许惑直起身,冷漠的看向他:“用两个孩子换来的家主之位,值得吗?” 楚家家主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孩子?” 随即,他转向楚夫人:“老婆,你相信我,我就算自己去死,也绝对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受到危险。” 楚夫人丝毫没有怀疑丈夫。 她丈夫对她很好,当年两个孩子先后出事,之后她好不容易才怀上楚尘,当时她还沉浸在失去两个孩子的悲伤中,老夫人又认为是她没有看好孩子,明里暗里想让丈夫和她离婚。 为了给她安全感,丈夫去医院结扎,说这辈子只会有楚尘这一个儿子。 楚夫人看向许惑,仿佛是看着一个骗子,语气少有的强硬: “别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无论你想在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许惑:“那如果我跟你说,楚尘也快死了呢?” 楚夫人心头咯噔一下:“什么?” 许惑微笑: “你们家老太爷将母蛊种在楚尘体内,母蛊已经和他性命相连,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取蛊,取蛊之后,他必死。” “你要和我赌一赌吗?” 楚家家主心中大骇,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和老头子说的一字不差啊。 又看见许惑随身携带的罗盘,术士!她是术士! 为了阻止许惑继续说下去,他当即面露怒色: “什么赌不赌的,你张口闭口就咒人去死,小小年纪的小姑娘好黑的心肠!” 楚夫人这才好像回过神来,出声劝道: “姑娘,我看你年轻漂亮,干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总归不是正途。” 许惑轻轻哼了声:“你不信我?” 楚夫人叹了口气:“这完全是莫须有的事,我相信我老公,他情愿自己死也绝不会害我的孩子。” “如果你现在放我们离开,我向你保证,今天楚家的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许惑直接不看她,将矛头对准楚家家主: “那我们来验证一下,这位好父亲到底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 “宁愿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第25章鹿桃的凶残 许惑把楚家一家三口带入内室。 在看见池青野后,楚家家主活像是看到了鬼。 “你怎么还活着!你明明已经死了!楚尘,快——” 快什么?他没说完,像是硬生生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楚尘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见两个保镖走向楚尘,结合许惑的话,楚夫人以为她要杀人灭口,顿时,她整个人像头发狂的母狮子,哭喊着就要扑上去: “我求你们了,别动我儿子,别动我儿子,我有好多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 许惑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安静。 “楚夫人,你看看,为了儿子,你在求我,而你的丈夫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掉。” 到这个时候,楚夫人已经完全听不进话了,只是用仇恨的眼睛看着许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楚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相逼?” 趁着这个时候,楚家家主偏过头,深深的看了楚尘一眼。 接触到父亲的示意,楚尘嘲讽地笑笑, 眼前的女孩说的很对。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想让他死啊。 只要他死,母蛊也会一起死,池青野也会瞬间暴毙。 下定了决心,楚尘任由蛊虫爬入他的咽喉,张口就要咬下。 许惑意识到不对,刚要动手,而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池青野长腿一迈,骨节分明的大手暴戾的一拽,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精准地卸下了楚尘的下颌。 众人惊呼。 “啊!那是什么?” “虫子,是虫子。” 在楚夫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只通体粉红、晶莹剔透的蛊虫缓缓从楚尘的喉咙深处蠕动而出。 她捂住唇,虫子,真有虫子! 那姑娘说的是真的! 蛊虫在楚尘的口腔内盘旋几圈后,终于缓缓爬出,悬停在半空中,细小的触角轻轻摆动。 这是母蛊! 许惑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抽出一把特制的银质夹子,对准了母蛊轻轻一夹。 然而,就在夹子与蛊虫接触的瞬间,发出“呲啦——”的声响,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而蛊虫离体的瞬间,楚尘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精气,五官迅速干瘪。 完完全全就像是骷髅。 楚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她的儿子会死。 她直接跪了下去,对着许惑砰砰磕头,颤声哀求: “姑娘不……大师,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您饶了他……” 楚尘侧着脸,看着母亲为他苦苦哀求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他不想死了,他还想活着! 楚尘半张着嘴,发出含糊的哀求,口水混合着泪水流下: “不……要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许惑手腕一转,又将蛊虫塞了回去。 瞬间,楚尘的身体恢复如初。 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象。 楚夫人大喘气,心暂时落回肚子。 楚家家主像是醒过了神,猛的转向楚夫人大喊: “这都是假的,我们都被她催眠了,都不要信她!尘儿,你贪玩就算了,还跟着外人一起演戏骗我们,简直太不应该了!” 他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父亲大人出来救他。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几分本事。 再说了,她再有本事能比过父亲大人? 等父亲大人布阵完成,就是这些人的死期! 许惑轻轻抚掌:“楚家家主,想象力丰富是好事,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就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 话落,许惑用算筹抬起楚尘的下颌,凤眸中带出些审视:“我问你,你只用点头或摇头。” “被蛊虫附身你是被迫的吗?” 楚尘点头。 “楚祥弘有控制你的手段?” 楚尘拼命点头。 许惑微微叹气,她大概明白了。 “你体内的蛊虫我是必须要取的,但它已经与你性命相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我将蛊虫剥离,你会死。” “第二个选择,选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我将蛊虫转移到他身体内,能保全你的性命。” 楚尘眼中瞬间迸发出渴求。 “我……想活。” 声音虽然而有些变调,却异常坚定。 楚家家主意识到不妙,血脉相连的人,不就是他吗? 许惑缓缓抽出银针。 “我记得楚家家主说过,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孩子受到伤害,是吧?”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楚家家主的脸色瞬间煞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楚夫人也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希冀。 她在等一个答案,如果他能答应下来,就证明那小姑娘说的是假话。 到那时,她再顶替丈夫,只要尘儿和丈夫能好好的,她死了也值了。 楚尘也盯着楚家家主,少年的目光嘲讽又悲伤。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楚家家主压力山大,他下意识后退,却发现后面是墙,根本没有退路。 “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鹿桃呢,凭什么不让她去!” “他们才是母子啊!” 鹿桃正是楚家夫人的名字。 随着楚家家主吼完,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鹿桃心如刀绞,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家家主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不是很爱尘儿吗,那就让她去啊,做人不要太自私。” 许惑看戏不嫌事大,给他贴了一张真言符,随后抱臂上观: “有想问的就问吧,我保证他说的百分百都是真话。” 鹿桃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楚良民,你说过,你宁愿死,也要保护尘儿,这些话难道是都是假的!” 楚良民不受控制地张口: “当然是假的,谁愿意死啊,一个孩子死就死了,我孩子多了去了,算上外面的有十多个呢。” 鹿桃腿软的几乎站不住,怪不得…… 怪不得他愿意结扎表忠心,原来是孩子都生的足够多了。 她勉强扶住墙,接着问:“蛊虫的事你可知情?” 楚良民神色大变,赶忙去捂嘴,但下一秒,那些话就像不受控制般涌出: “知情,怎么不知情,还是我诓骗楚尘才能种下的蛊虫呢,尘儿可是帮了我大忙呢,本来父亲大人已经准备撤销我的家主职位,有了尘儿,我不但成了家主,父亲大人还打算把衣钵传承给我。” “尘儿还反抗过,我就拿你的命威胁他,尘儿就妥协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鹿桃已经泪如雨下,尘儿,是她拖累了尘儿。 她忍不住拔高了嗓音,尖声叫道:“楚良民,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楚良民欲哭无泪,根本管不住嘴,他只能绝望地闭眼,听自己的嘴有自己的想法: “我怎么狠毒了,尘儿失去的是一条命,而我失去的可是家主之位啊,为了这个位置,我已经杀了小宝和小舟,怎么可能放弃!” 听到“小宝和小舟”这个名字,鹿桃尖叫一声,竟然挣脱了保镖的束缚。 她飞奔过去,她猛地扑倒楚良民,狂扇楚良民的脸,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楚良民双手护住头部,嘴巴还在说话:“小宝和小舟是我生的,性命也是我的,我要他们死也得受着。” 鹿桃彻底气疯了,她这半辈子都在愧疚自己为什么没看好小宝小舟。 却想不到,凶手就是枕边人,是他们的父亲!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没能保护好他们。而她的孩子夜夜入梦,让她——快逃。 鹿桃猛地站起来,对着楚良民的胯下狠狠踹过去,裸色的高跟鞋似泛着寒光。 “啊——” 楚良民发出尖锐的嚎叫。 第26章炼丹‘奇才\’ 楚良民的尖叫声惊天动地。 据说蛋疼是男人能体验到的最极致的痛感,场中的所有男人身下皆是一凉。 啪啪—— 鹿桃还不觉得解气,照着楚良民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扇。 四周的保镖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干涉。 楚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控,但打心底却感觉到无比的痛快,心里暖洋洋的。 他骄傲的挺起胸膛,是的,这就是他的母亲。 等到打得手肿了,鹿桃站了起来,对许惑道:“大师,您将那个蛊转移到楚良民身上吧。” “我能证明,他是绝对自愿的。” 许惑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总算是开窍了。” 鹿桃麻木的扯了扯唇,开窍了吗? 可惜太晚了。 许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刚才骗你的,取蛊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你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能折磨他。” 许惑将目光投向池青野,后者轻轻颔首。 可以开始了。 她从背包中取出一排细长的银针,手指的轻捻,第一根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楚尘胸前的穴位,楚尘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银针如同细雨般落在楚尘身上,连成一幅复杂而有序的图案。 母蛊发出剧烈震颤,陡然变得凶恶无比,像是要破壳而出。 她将一张符打出,符纸犹如缠绕的小蛇,包裹住扭动的母蛊。 心中默数十秒,将针抽离后退。 楚尘毛孔中渗出黑血,黑血中带着一颗颗白色的卵鞘,这是母蛊产的卵。 如果没有许惑,这些卵会孵化,在楚尘在身体里欢快畅游。 “呕——” 这诡异的一幕让跟来的保镖差点呕出来。 很快,蛊虫取出,许惑顺便给了楚尘一枚丹药,帮他恢复身体: “药是好药,就是有些副作用。” 至于副作用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试验,所以也不知道。 身为玄门大师姐,为了给师弟师妹们做榜样,许惑硬生生将自己熬成了全能型人才。 看相,风水,画符,制宝,玄医无一不精。 唯独,她在炼丹这一门没有什么天赋,倒也不是练不出来丹药,而是练出来的丹药总是带一些诡异的副作用。 三分钟后,楚尘在地上扭作一团,面色潮红。 许惑:…… 糟了。 连拍了几张清心符,楚尘总算停止了呻吟。 本来正在等待解蛊的池青野深深看她一眼,抿直了唇。 许惑微眯着眼睛:“你不信我?” 池青野静默两秒,解开袖子上的纽扣,将手腕递了过来。 “信。” “就算要变成他那样,也信。” 有了母蛊,解蛊的速度就变快了。 许惑拿出匕首在池青野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被符纸包裹成粽子的母蛊放在伤口边引诱子蛊。 很快,子蛊露头,许惑迅速挑起从池青野伤口处子蛊。 许惑没有丝毫犹豫,手腕轻轻一抖,子蛊与母蛊便落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火盆中。 尽数成灰。 霎时间,池青野的身上仿佛有乌云汇聚,无形的阴气如毒蛇般吐着蛇信子,将他整个人缠绕其中。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眼前是人,许惑还真以为自己放出了哪位不知名的鬼王。 许惑心中一顿,连忙吩咐:“你们带着人都先出去。” 保镖们出了屋子。 许惑掐诀念咒,一排符纸飞出,环绕池青野周身,从上端开始燃烧。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宁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这是一段静心神咒,专门针对鬼煞。 火符圈中,男人黑眸沉郁,映照出火光的猩红。 随身携带的桃花扇震颤,如同久旱逢甘霖,吸食着他身上的阴气。 许惑缓缓皱起眉。 不对,他不是被鬼附身了,更像是,本身就是一团阴气。 蛊虫像是封印,封印住这些阴气,所以之前她才会没看出来。 而现在,封印被打破了,自然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 她记得书中说过,这种人会怎么来着? “许惑。” 听到男人暗哑的声音,许惑下意识抬头:“嗯?” “我没有中邪。” 池青野的视线像是火舌,缓缓舔舐过少女白净的脸,忽地收紧,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许惑被这目光盯得很不舒服,眯眼瞪他。 兀的,她终于想起来了。 池青野情况,很符合天生煞体啊。 所谓天生煞体,生前命运多舛,死后最低成就都是个鬼王,而且是那种为祸一方的鬼王。 许惑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楚祥弘要干什么了。 山棺风水,养尸宝地,楚祥弘在用亲孙子的血肉来养僵尸,这一点,是她在看到鹿桃时就知道的。 她原以为他是想将死尸养成僵尸,没想到,楚祥弘是想将自己养成僵尸! 楚祥弘先是给池青野下了替身蛊,子蛊用来吸收他身上阴气,母蛊用来操控子蛊,这一步称之为夺阴。 紧接着,池青野死亡后,由母蛊吞噬子蛊,母蛊继承所有阴气。 而楚祥弘则将母蛊中的阴气占为己有, 他想用这些阴气,把自己养成僵王。 不过现在嘛,计划被破坏,他顶多只能成个毛僵。 许惑开始占卜,半晌后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好耶,功德,她来了。 感受到少女明显愉悦的心情,池青野手轻轻搭在扇柄上,疑惑歪头。 她怎么又开心了? …… 山庄后方的某处房间内。 楚家老太爷楚祥弘刚好摆完阵盘最后一个落点,他欣赏着自己的成品,突然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楚祥弘慌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感受到自己与替身母蛊失去了联系。 他下意识否定。 不可能!这蛊术是他在一本孤本古籍上找到的,世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解开。 他在心中拼命的联系母蛊,所有的呼唤都石沉大海。 楚祥弘崩溃了。 阵盘摆好后,只要有母蛊和子蛊在,他立马就能长生不死。 二十年,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筹备了二十年。 临门一脚,家被偷了,谁能接受得了? 楚祥弘几乎疯魔般,提着法器就冲了出去,今天不管是谁在捣乱,他一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 避暑山庄后方。 一个白胡子老道拄着一根登山杖,从灌木丛中钻出。 拍开身上的落叶,他感叹了句:“真凶啊,断龙脊,鬼棺山,还好让我提前发现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等他翻墙进到山庄内部,到了拐角处,却正好撞上了发疯的楚祥弘。 楚祥弘仰天大笑,双眼猩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居然是你个牛鼻子老道,敢破坏我的计划,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 老道:???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第27章老的丑的不要 楚祥弘曲爪成钩。 老道立刻感受到极强的阴气。 他直接变了脸色,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桃木剑抵挡,正巧躲过了楚祥弘丢过来的爪钩。 仅仅交手一个回合,老道嘴里就苦水直冒,对面有些难对付啊。 楚祥弘此刻已经是杀红了眼,打得老道节节败退。 连续过了几招,楚祥弘终于破防了。 这牛鼻子老道不但解他的蛊,甚至和他对战时还藏拙,一味地防守不知进攻,还要装出很吃力的样子。 楚祥弘忍不住破口大骂:“尼玛的,你嘲讽谁呢!” “拿出你全部实力和我打,有本事破坏我长生大计,你有本事杀我!” 老道挨打挨得都快吐血了。 他尽全力了啊。 老命都快搭进去了。 但他嘴上不饶人,跟着对骂:“你个老东西,实力也就那样。” “老道用一成功力就打死你。” 楚祥弘更加确信这人就是破坏他计划的人,心中恨意更甚。 对方攻势越来越猛,老道心想自己今天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kpi不完成就不完成了,早知道对手这么牛,他才不来主动招惹。 还平白替哪位同道背了黑锅? 眼瞅着楚祥弘褶皱的橘子脸开始长毛,指甲变得乌黑尖厉,牙齿变尖,老道脸色大变。 毛僵! 他居然生生把自己炼制成毛僵,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绝对不是他能对付的。 老道一咬指尖,逼出几滴精血,沾着血的手指连画两道符,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将符纸甩向楚祥弘,老道转身就跑。 远远的,老道看到前方一个姑娘。 他大喊:“快跑,快跑——” 临到近前了,眼看那小姑娘站在路中间动也不动,老道一咬牙,拽着她一起跑。 许惑:??? 你自己跑就行了,拽我干嘛? 许惑:“松手,我来对付他。” 老道边喘边骂:“小姑娘,看见后面的东西了吗,僵尸,吃人的。” 许惑向后看了看,哦,一只小小的毛僵,她杀过的毛僵比切过的西瓜都多。 她转头向后走去。 老道急了:“小姑娘,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赶紧逃命要紧,再不走,我可护不住你。” 许惑奇怪的看着他。 “谁要你护我了,还有,你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连一只毛僵也打不过。” 这么水,放在她们观里,是会被赶出师门的程度。 老道:???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好心救她,她还要嘲讽他又老又菜。 不能忍,实在不能忍。 还有,他这个年纪,应该能打败毛僵吗? 他认识的人里也没几个能单挑毛僵的吧。 老道恼了:“我好心好意劝诫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我走了,你死了算你自己找的。” 许惑明显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听到这声吐息,老道猛的回头,一脸悲愤的看着许惑,几秒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哇哇——那女娃娃好过分,居然又嫌弃他。 很快,楚祥弘追了上来,看见许惑,他的獠牙猛的又长长了几公分,他舔了舔唇。 好香,好香的血包。 然而,他只是深嗅一口,竟然忍住了食欲,头也不回的跳向老道。 许惑:…… 老道正跑着,耳边风声渐起,他回头一看,身后的橘皮老僵尸已经逐渐逼近。 “草,老道有这么招仇恨吗?” 许惑将一张符远远打出,拍在老道身后,叮嘱:“别摘下来。” 随后,许惑垂眸,殷红的唇瓣翕动。 “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敕!” 老道听到毛僵一声惨烈的嚎叫,他忍不住心急: “姑娘,你打不过他的,放我出来,我能帮你。” 许惑淡淡瞥他一眼,老道迅速闭嘴。 许惑对下了楚祥弘最后通牒:“若是再不伏诛,这世间,便再无你立足之地!” 阴风骤起,沙土弥散。 楚祥弘大笑:“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铁了心要撞上来。” “等我吃了这老道,下一个就吃你!” 说着,楚祥弘身上的白毛越长越长,迎风飘动。 他竟然在彻底转化为僵尸! 老道脸色沉重,口中喃喃:“大凶,这是大凶啊,他这是用血亲的骨血才把自己练成毛僵的。” “小友,你放老道出去,我拖住他,你赶紧跑,大不了就是个死。” 啪—— 就在这时,楚祥弘双手伸直,猛地跳起。 仅仅一跳一落,就离老道仅有半米远。 “沦为我的养料吧,哈哈哈——” 他伸出了枯槁的双手,指尖尖锐如刀,直向老道面门而去。 老道举起桃木剑抵挡,心下绝望,真要被这女娃娃害死了! 等了半天,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 他睁开眼,原来是符纸突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罩,将毛僵弹开。 眼前,许惑一脚踹断了楚祥弘的腿。 “养料?你再给我吃一个试试。” “亲孙子也下得去手,不干人事!” 在老道呆滞的目光中,女孩一拳拳砸在毛僵身上。 一砸便是一个大坑。 “艹,你是谁,老子要长生,何错之有……” 许惑点点头,很好。 她拽住楚祥弘的白毛,缓缓的走到老道面前。 老道嘴唇抖了抖,刚要说话。 就见女孩再度提起毛僵,按住他的头,对着金光罩就磕了下去。 砰—— 砰—— 老道的视角,刚好与扭曲变形的橘皮脸对视。 几下后,毛僵身上的白毛都掉完了。 许惑从老道拿过桃木剑:“借我一用。” 随后,对着楚祥弘穿心而过,将他连僵带剑死死钉在地上。 她转向老道,彬彬有礼,“剑可能要晚点还你了。” 老道机械的点着头。 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符纸还能这么用? 为什么她可以直接胖揍毛僵,那玩意儿身上的毛是有毒的啊。 点着点着,他的腿就软了。 许惑刚伸出手想去接,老道已经坐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大腿: “前辈,求收徒。” 许惑:“老的丑的不要。” 老道眼泪汪汪咬手绢,他年轻时不丑啊。 老道问:“前辈,您师从何门,道号为何啊?” 在玄门中,不以年纪论长幼,如何称呼看的是本事。 许惑没搭话,指了指地上的楚祥弘:“这东西,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老道:“一般会有专人接管,大抵上就是个死,不会影响到民众生活的。” 许惑:“好,他交给你了。” 老道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前辈,您要把功劳让给我吗?” 许惑警觉:“有赏金?” 第28章玄门论坛 老道更惊讶了。 “您不知道,我们玄门中人单独开了一个论坛,里面能接任务,能答疑,也有排行榜。像是这个避暑山庄的任务,就是我在里面接的,赏金有八百万。” 许惑哦了声:“我不在论坛里。” 老道激动的手舞足蹈:“您怎么能够不在,江市的论坛管理员都是干什么吃的!等着,我邀请您进论坛。” 老道从怀里掏出老花镜带上,拿着许惑的手机一顿操作,将她拉入了论坛。 轮到修改昵称时,老道将手机递还。 “论坛里都是匿名发言,您可以想个假名字。” 话刚说完,许惑已经在输入框中打下了“大师姐”三个字,确认。 老道看到后,心中一顿,心想难不成许惑是哪个隐世门派中的大师姐。 他心下动了动,搓着双手笑:“前辈,您专心修炼,想来没有时间处理这些杂事。” “不如加个好友,让我来处理这毛僵,稍后将赏金给您打过去。” 许惑:“好!” 很快,名叫“老妹,你莫怕”的用户发来了好友申请。 许惑点了通过。 老道嘿嘿笑:“还没介绍呢,我叫齐棋,是海市区的论坛管理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来找我。” 告别了老道,许惑去找池青野。 为了让他们不受波及,她已经提前将他们赶去较远的地方。 刚一过来,鹿桃就对着许惑扑通跪下。 “大师,求您帮帮我,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 楚尘也跟着跪下,做势就要磕头。 “谢许大师救命之恩。” 只是这头终究没磕下去,母子俩就被许惑提了起来。 许惑无奈:“又不是不帮你们,可千万别再跪了。” “小宝和小舟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他们死时执念怨气太重,一直投不了胎。” 鹿桃四处张望:“大师,他们在哪儿呢?” 许惑:“在你身后。” 鹿桃又要哭了。 她拢着手,虚虚摸了摸左肩和右肩,两只血红的小鬼凑了上来,蹭着她的掌心。 许惑静静的等她停下来,这才说:“只要化解执念,他们就能重新投胎。”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鹿桃希望。 许惑接着道:“小宝和小舟的执念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远离楚家。” 鹿桃抹了抹眼泪:“许大师,我现在就去离婚。” 她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很快,鹿家的人就带着离婚协议赶来。 鹿桃在家明显很受宠,一大家子人为他撑腰。 楚良民此时已经醒了,尽管脸色煞白,他还是一口咬住。 “不离婚,我死不离婚。” 鹿桃冷笑一声:“不在这儿签字,我就捏爆你另一边的蛋。” 楚良民脸色更白,只觉得那处的疼痛更明显了。 他向周围人求救,没一个人理他。 万般无奈之下,他签了字。 在签完字后,许惑明显看到两只小鬼身上的血光淡了些,隐隐能看出可爱的五官轮廓。 楚良民明显很不服气,他恶狠狠的咬着牙: “鹿桃,你现在这样得意,等我父亲大人出来,你和楚尘一个也活不了,哈哈哈——” 笑到最后,居然有些癫狂。 鹿桃有些怕,鹿家的人一拥而上,对着楚良民狂踢猛拽。 楚良民疼的脸都变形了,但仍然得意的大笑:“就算那贱女人再厉害又能如何,我告诉你,父亲大人已经练成不死之躯,没人能杀得了他。” 鹿桃见状,从鹿家人堆里挤了进去,啪啪给了楚良民两巴掌。 “不许你骂许大师,不要拿许大师和那个水货比,他配不上!” 楚良民吐出一口血,信誓旦旦的道: “许大师?真相信她,你就等死吧!父亲大人修行百年,早已经不是凡夫俗子,距离长生不死,只差临门一脚。” “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 许惑慢悠悠调出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 “刚刚路过后院不小心宰了只毛僵,你看看,是不是你爹?” 照片中,毛僵被桃木剑钉在地上,浑身看不见一片好肉,只是手腕上戴着的定制手表证明他的身份。 “啊!” 楚良民尖叫。 “不可能,这不可能!父亲大人,不,这是假的!” 鹿桃露出崇拜的星星眼,又照着他的脸给了两巴掌:“假,都说了你爹是水货,许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这就叫实力!” 说着,鹿桃还打招呼让楚尘过来。 “儿子,过来扇他!” 楚尘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他又转头问许惑:“许大师,我可以吗?” 少年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双眼亮晶晶的像小狗。 许惑递给他两只算筹:“用这个,手不疼。” 许惑离开视线:“叫警察来吧,这边会有人和他对接,楚良民也逃不掉。” 至于是谁,当然是交给齐棋了。 鹿桃连连点头。 在众人等待的空档,鹿老太太把许惑拉了过去,长吁短叹的说谢谢她。 许惑遇到的质疑她的人多,这还是第一个刚见面就相信她的。 然后,就听见鹿老太太说: “真是大师啊,我女儿楚家过的什么苦日子,死活又不肯离婚,这一定是中了邪了。” “大师出马,所有脏东西退!退!退!” 鹿家也是豪门,丝毫不比楚家差,鹿老太太就是想不通自家女儿怎么能看上这么个窝囊废? 鹿桃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她妈妈早都看明白的事情,偏偏她看不透。 就在这时,警局的人来了。 “是谁报的案?” 鹿桃站出来:“是我,我前夫谋杀亲子。” “证据呢,地方呢?” 鹿桃看向许惑。 许惑:“避暑山庄后方,避水朝阳处,从左数第三颗槐树下。” 随着开始动工,两句小小的尸骨终于重见天日。 现场封锁,重案组开始调查。 鹿桃哭的几度晕厥。 由警员警惕的望着许惑:“凶手杀人埋尸的位置,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楚良民本来都绝望了,一下又嗅到了生的机会,当即大声嚷嚷道: “就是啊,她凭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是她杀人嫁祸给我的。” 鹿桃一脚踹在他脸上:“你放屁!” 她转向警员:“我是受害人家属,我能作证这事和许大师没有半点关系。” 鹿家众人七嘴八舌的跟着作证。 很快,楚良民就被带走了。 避暑山庄被封,总共挖出十具尸骨,被带去警局,做系统的dna检测。 第29章论坛风波 许惑伸手一挥,将两只小鬼封入符中。 “鹿夫人,小宝和小舟我先带走了。” “等去除怨气后,我做一场法事,帮他们投胎转世。” 鹿桃看不到两个孩子,但也知道许惑对他们做的没坏处。 认真记下做法事需要的材料,带着楚尘和陆家人走了。 池青野送许惑回许宅。 车内,点点功德金光汇聚,足有包子大小。 金光刚汇入许惑的身体,下一刻,就被天道抽走了大半。 许惑:…… 差点忘了,她还是个百万负翁呢。 许惑正郁闷着,突然发现从池青野那边源源不断地飘来功德金光。 她看过去,有些呆了。 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层无形的纽带,池青野一直在为她持续稳定的输入功德。 偏偏他本人无知无觉,倚着车座,处理工作。 许惑突然明白了,池青野是天生煞体,只要死了,最低都是为祸一方的鬼王。 而自己改了他必死的结局,避免了鬼王诞生。 所以只要池青野不死,她就有了一个永远不会断电的功德充电宝! 那一刻,许惑真心实意地道:“池青野,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池青野:? 许惑凤眸弯了弯,眸子中像蒙着一层雾气:“等回去了,我再送你几个护身宝物,你记得贴身佩戴啊。” 少女目光灼灼,竟逼的池青野萌生出落荒而逃的想法。 她……在关心他吗? 说完话,许惑早已经撇过头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在男人心里掀起了多少波澜。 池青野缓慢的收回目光,合上电脑,看向窗外。 胸口震荡,心神不宁。 送别许惑后,池青野回到池家。 刚一开门,池春菡便兴奋地迎了上来。 池青野刚要让她以后不必这样,却见池春菡越过他,在他身后寻找着什么。 “二哥,嫂嫂呢?” 池青野:“她回许家了。” 池春菡嘟了嘟嘴,小声抱怨:“为什么啊,是不是二哥你把嫂嫂气走了,还是嫂嫂不要你了。” 池青野冷下脸:“池春菡,她不是你嫂嫂,我和她只是一场交易。” 池母赶紧护住:“你凶孩子干嘛。” 下一句就是:“阿惑在这住的好好的,怎么不来了?你惹她生气了?” 池青野:…… 他面色平静:“蛊解了,所以她离开了。” 池母这下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阿惑可真厉害呀。” “唉,我要是有阿惑这样的女儿,肯定捧在掌心里疼,许家那几个真是蠢到天上了。” “青野,你说我要想认阿惑为干女儿,她能同意吗?” “不行。” 他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同意。 “青野,你说……” 池母自言自语,一抬头,发现儿子早没影了。 许家。 上一次回到这里时,许惑被关进了阁楼。而这一次,她已经成了这栋别墅唯一的女主人。 这栋别墅原本的归属者就是原主母亲。 原主的母亲名叫丹欢,但在记忆中,原主对她的记忆很浅,几乎没有。 而丹欢的父母亲人,原主更是一个也没见过。 许惑将小宝和小舟放出来,两个小家伙四处看看,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很可爱。 阁楼中的小鬼哒哒哒跑了下来。 “姐姐,你在外面有人了,你不爱我了。” 许惑踢掉鞋子,盘坐在沙发上。 “再过几日,我要给这两个小萝卜头做法事,让他们去地府投胎,你也一起吧。” 小鬼摇头:“姐姐,我不要。” 许惑:“听话,阴魂在外游荡时间太久,很容易变成厉鬼,到那时你就投不了胎了。” 小鬼捂住头下蹲:“不要不要。” 许惑也不勉强他,让他带着小舟和小宝去玩。 几个小孩子年纪都不大,很快就玩到一起。 许惑再次抬头时,额角青筋爆出。 三只小鬼,正在把头卸下来当皮球踢比赛,看谁的头踢得最远。 许惑掏出三张符,语气森森:“你们,在干嘛。” 三小只僵住。 …… 收拾完这群捣蛋鬼,许惑翻看着玄门论坛。 论坛名为“道”, 灵感来源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 论坛用处很多。 共有问题交流、发布任务、快递运送、交易商城、排行榜五大模块。 其中问题交流区又分为免费和付费两种模式。 免费内容全体成员可见,付费内容需要用户充值交易才可以解锁,而付费内容的收益与作者三七分。 论坛中,建立着一个更重要的积分体系,而积分只能通过接任务获取。 发布任务的人给出适当的赏金,而论坛平台会以任务的难易程度难度给出积分。 完成任务后,接任务的人会得到赏金和积分。 简单的看了看,积分不是一种货币,而更像是一种荣誉。 许惑点开排行榜模块,排行榜又分为国榜、省榜、市榜。 还挺新奇,就是没什么用。 许惑自认已经过了虚荣的年纪,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看见下行的一行小字。 “凡上榜者,每月十五号可根据排名领取奖金。” 话又说回来,她还年轻,正是热血的年纪。 许惑给【老妹你莫怕】发消息:我要怎么上榜? 对面几乎是秒回。 【老妹你莫怕】:国榜和省榜是由论坛积分决定的。市榜这边,除了靠积分上榜外,管理员可以人为干预。前辈想上我们海市这边的榜,能立刻安排。 【老妹你莫怕】:如果想上前辈所在江市的榜单,我需要和江市的管理员交涉。 许惑嫌麻烦。 【大师姐】:就上海市。 电脑那边,齐棋激动的抱住自己,抢到人了,抢到人了, 上了我们海市的榜,就是我们海市的人了。 以后海市出事不得多帮忙啊。 嘿嘿嘿,他真聪明。 而此时,江市论坛管理员连打三个喷嚏,沉思。 怎么感觉有人在算计他? 很快,【大师姐】的名号空降海市榜首。 海市论坛内炸了。 【这大师姐是谁啊,我们都是打积分刷榜的,凭啥她一来就空降榜首】 【不是,这人是管理员亲戚吧,我要投诉】 【老铁们,绝对内幕消息,大师姐是管理员的老母亲,毕竟乌鸦反哺,母爱无价】 这条评论刚发出几秒钟,很快就被管理员删除了。 【管理员发布了一条视频,大家快去看!】 第30章我预言一向很准 几分钟后。 【哥哥姐姐们都别投诉了,我刚去看了,大师姐单刷了一只毛僵,一分钟,就用了一分钟!!!】 那人连着打了三个感叹号,足以证明心中震撼。 论坛内安静了片刻,紧接着风起云涌。 【操,哪个老怪物来装嫩了,不去爬国榜,和我们争什么啊】 【大师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小师弟呀】 【大师姐,不,大师奶奶,求抱大腿】 【+1】 【+1】 因为国榜、省榜、市榜榜单互不相通,海市区的论坛闹翻了天,其他区依旧风平浪静。 后台不断涌入的好友申请,许惑抱着市榜第一每月的五万奖金,关了手机。 除此之外,五鬼针中的五鬼也需要做一场法事。 因为池青野的缘故,他们身上都有了些功德,超度起来不需要太费力。 翌日,许惑起了个大早。 简单的做了场法事,送走五鬼,她身上的功德又浓郁了些。 宋母发来了消息,约她吃饭。 许惑换上一身丝绸长裙,简单的盘起长发出门赴约。 餐厅内。 “阿惑,你来了。” 宋母轻声细语,拉着许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目光仔细地在她脸上巡视,生怕错过一丝异样。 “池家那边没有怎么为难你吧?” “不要怕,我给你宋叔叔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池青野“死而复生”的消息还没传开,宋母自然不知道。 许惑谢过她的好意。 正在这时,宋鹤也姗姗来迟赶到。 一看到许惑,他的眉毛当即就拧了起来。 “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想见她嘛。” 宋母示意宋鹤坐下。 宋鹤臭着脸,冷冷的嗤笑一声:“许惑,你这是嫁不出去了又想缠上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要一个破鞋?” 宋母脸色大变,刚要训斥。 “宋鹤,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 许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地望向对方。 “一男不侍二女,被人搞烂的破鞋,不应该是你吗。” “真脏。” 冷冷吐出这两个字,她轻轻起身,将椅子带上。 “宋伯母,人不与狗同席,我先走了。” 宋母连忙拦住她:“阿惑,伯母向你道歉,你和宋鹤小时候玩的多好啊,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 许惑后退半步,提着包转身就要离开。 宋母心中不悦,为了说服丈夫,他费了不少口舌,没想到许惑居然不领情。 她再次叫住许惑:“阿惑,我们宋家和池家很难抗衡,如果你不是宋家的一员,你宋叔叔很难说服家族的人不计后果的帮你。” “你和阿鹤领了证,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宋家就不会有人反对,你懂吗?” 许惑:“不必。” 宋母叹气:“又在说气话了,你在池家的日子不好过吧,脸都瘦呃——” 她刚想说瘦了,但许惑不但没瘦,反而因为修炼的缘故,皮肤细嫩的简直能掐出水来。 宋母一时语塞。 许惑依旧要走,宋鹤上前几步,抓住许惑手腕。 细腻柔嫩的触感让他晃了晃神,很快,宋鹤眯了眯眼,哑着声音: “你不会在玩欲擒故纵吧,上次对付悦悦,还有这一次,故意在我妈面前说这些话。” “怎么,你就这么饥渴?缺了男人活不了。” 许惑突然不着急走了。 打从今天见到宋鹤,许惑就发现,他面中一团乌黑,隐有血光之灾。 既然如此,她就让这血光之灾来得更猛烈些。 许惑指尖一勾,将灵符打入他的身体。 宋鹤感受到,少女柔软的指腹划过掌心,他勾起唇,心中更加认定许惑还爱着他: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勾引我了?” “你怎么敢这么说许姐姐啊!” 一旁偷听墙角的池春菡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护在许惑身前。 今天,她和小姐妹出来逛街,刚好看见了许惑,于是跟了过来。 没想到,就听到这恶臭男这么一番话,她气的给二哥发消息告状后,立刻就跑了过来。 宋鹤:“池小姐?” 池春菡狠狠踩他的脚:“池你妹!” 这一脚结结实实。宋鹤疼的脸都青了。 宋鹤恼了:“池小姐,你不会忘了是谁害死你二哥了吧?” “杀人凶手,你还护着她。” 池春菡气得哇哇大叫:“你哥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我告诉你,我哥好的很,能跑能跳能走,这些都是许姐姐的功劳。” 宋鹤听了,先是一愣,既而笑了。 “你在编故事吗?” “如果你是为了小女生的友谊撒谎,那可不太好,许惑是什么样的性格、人品,我最清楚不过。” “我劝你和她交朋友还是小心些,今天她能让你帮她撒谎,明天,你可能就被她卖了。” 张口闭口就是教训人,爹味冲的池春菡脑袋发晕。 池春菡忍无可忍:“许姐姐连我哥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你。” “你好臭,好恶心。” 宋鹤脸色一僵。 自从许惑说他嘴臭后,他就经常去治疗了,然而胃病是个慢性病变,治好并非一朝一夕。 现在还有味吗? 宋母见状,连忙起身,一边伸手去拉宋鹤,一边焦急地劝道:“阿鹤,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说着,她转向池春菡:“小情侣吵架,池小姐就不要掺和了。” 一句话,就给几人的口角之争定了性。 池春菡显然是气的不轻:“什么小情侣呀,你不要瞎说,许姐姐是单身!” 宋母:“池小姐,我看着阿惑长大,怎么也不会委屈了她。” “等许惑和阿鹤结婚时,一定会邀请你的,到时候还希望池小姐能赏光前来。” 或许是被池春菡刺激到了,宋鹤居然没有反驳:“许惑现在可是要牢牢扒着我宋家,不然还有谁能收留她。” 许惑现在不过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她能有什么? 如果不靠着宋家,她还能靠着谁? 许惑安抚的捏了捏池春菡的脸蛋,转向宋鹤:“宋鹤,你知道的,我预言一向很准。” 宋鹤几乎是下意识想到她那句经典的“你妈死了”。 许惑:“今天,你会知道一个秘密。” 宋鹤皱眉:“什么?” 一名服务员恰好推着满载餐具的小推车经过,车轮轻微的颠簸引起了连锁反应——桌上的刀具轻轻震动,隐隐有掉下来的趋势。 但很快,他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了回去。 紧接着,头顶那盏繁复华丽的吊灯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微妙的不平衡,开始微微摇晃。 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下一刻,吊灯狠狠砸了下来。 随着一声惨叫,挂着水晶吊坠的弯钩插进宋鹤的肩胛骨。 血液喷洒开来,宋母抑制不住的惊呼。 餐厅内乱作一团。 许惑会帮人避劫,同样也会助人应劫。 宋鹤今天有个小劫,他原本会被餐车上的刀具砸住脚,而许惑让他的劫难以另一种更严重的方式出现。 第31章母子相见 救护车赶来。 许惑带着池春菡离开。 就在几人走后,池青野出现在餐厅门口。 司机跟着下车,抹了抹头顶的汗。 池二爷今天怎么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开会提前离场。 池青野的视线在餐厅里转了圈,并没有看见许惑,只看见一滩血迹。 他让司机过去打听。 过了一会,司机折返:“二爷,听说是有人被吊灯砸了。” 池青野停下转动表带的动作,哑声问:“男的女的?” 司机:“是男的,好像是男方家长带着来儿子相亲,她儿子倒霉,然后就成这样了。” 相亲? 池青野眸中的所有情绪尽数收敛。 “走吧。” …… 医院内。 宋鹤被推入手术室。 恍惚中,他听见有医生说:“去血库中调100b型血……” 宋鹤以为他们搞错了。 b型血,从小到大,他的体检一直都是a型血。 他张了张口:“我是……a型血。” 医生看了看手中单子:“不,你就是b型。” 瞬间,宋鹤的骨头和血都冻住了,冷得他灵魂都在抖。 宋父宋母同为a型血,根本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鹤脑袋中蹦出“绝不能让宋母知道”的想法。 不管他心中是如何惶恐,此时麻醉剂的药效上来,他的意识陷入黑暗。 …… 许惑带着池春菡回到家。 池春菡四处张望:“许姐姐,我能参观一下吗。” 许惑:“当然。” 围观了风水池后,池春菡对许惑更好奇了。 “姐姐,是不是只要你看到我,就能立刻算出来我的一切。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太厉害了。” 许惑摇头失笑:“玄门中人大多没有这样大的能力。” 池春菡哦了一声。 许惑又道:“不用失望,平庸者在少数,总有人能脱颖而出,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拥有神奇的能力一样。 “我遇到的一个人,她能梦见未来发生的事,而且,被她梦见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也有人衔玉而生,每每以玉卜算,十卦九稳,玉有灵性,他若是惹了玉生气必定会十卦十空。” 池春菡听的心驰神往,问道:“许姐姐,那你呢?” 许惑下意识想说,她是他们的大师姐。 话没出口,却已意识到这是千年后了。 许惑绕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道:“要我替你算一卦吗?” 池春菡:“要要要!” 许惑:“将你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许惑取出一只龟壳,往里丢了铜钱,“叮叮咚咚”的卜筮起来。 观察着铜钱的正反,许惑抬起头。 “蒙卦,艮上坎下,上山下水。” “你身旁有小人作祟,最近会有祸事发生,最后会逢凶化吉。” 池春菡疑惑:“既然是逢凶化吉,为什么是祸事呢?” 许惑笑了笑:“因为你的祸事就是你身旁的小人引起的,她想引发你的愧疚感,借着你上位。如果遇到一位姓东的人,可以多加接触,他会是你的贵人。” 池春菡郑重点头:“我记下了。” 身旁有小人,这小人会是谁呢? 最近与她关系最亲近的也只有姜悦了,上次订婚宴草草结束,池春菡甚至没来得及和她道别,自然也不知道许惑和姜悦之间的冲突。 池春菡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悦悦是她最要好的好朋友,当然不会害她,看来就是另有其人了。 许惑说完,发现池春菡眉宇间的晦气有了更浓的迹象。 “……” 这傻姑娘。 她掏出一张红纸,裁成纸人的形状,挤了一滴血在上面,交给池春菡: “这纸人你随身带着,遇到危险,撕破它,我会立刻感知到。” 池春菡嘿嘿的傻笑,给许惑转了二十万,挤眉弄眼的道: “我知道姐姐的规矩。” “对了,二婶联系了孟云通孟大师,就是许姐姐原本属意的老师。” “二婶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和他见一面,他现在愿意重新收徒了。” 许惑不知道池家是怎么说服孟云通,但想来钞能力是少不了的。 她无意拜孟云通为师,但原主身上的污名总要洗清,如果是孟云通这位业内大师发声,在公众中的可信度会高些。 想了想,许惑道:“三天后吧。” 临走前,她拜托池春菡把桃花扇寄回来,这都是后话了。 …… 翌日一早。 鹿家人登门。 与此同时,检验结果出来了,其中有两具尸体,分别是楚宝和楚舟。 其他八具中,有楚家人的,还与本市的儿童失踪案有关。 根据齐棋发来的消息,玄门有特殊人员介入,楚家一行人很快定罪。 紧接着,八百万的赏金就打了过来。 许惑给他转回去十万,当作辛苦费。 鹿家人抬来两个箱子,打开之后,金光闪闪的全是金子。 鹿姚惭愧:“实在是不知道许大师喜欢什么,也只有这些俗物能拿出手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这一刻,许惑听到了祖师爷的召唤。 “塑金身,塑金身,塑金身……” “滚啊,我才是直系祖师,我是嫡的,你就是个庶出的。” “我辈分大,我先来。” 一千年下来,道观损毁,他们这些老头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受到香火供奉了。 许惑额角蹦出青筋,有这群祖师真的好丢人。 面上,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放那里吧。” 见许惑并不排斥,鹿夫人喜笑颜开。 鹿夫人让人把做法是需要的材料摆了出来,接着有些局促地问:“这些东西我都多准备了几份,大师,我以后多多积德行善,这些阴德能归到小宝和小舟身上吗?” “我想让他们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中,不要再遇到我这么个不靠谱的妈妈了。” 说完,她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 显然,她还是有心结的,认为是自己害了两个孩子。 小宝和小舟围在鹿姚旁边,笨拙的伸手给她擦眼泪。 “妈妈不要哭,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孩子。” “妈妈不是你的错,却是爸爸坏。” 母子三人哭成一团,偏偏都看不见对方,看着惨兮兮的。 许惑叹气,抬手轻轻拂过鹿姚的眼皮。 “你忧思过重,开阴阳眼对你而言是一项负担,更会对身体有损。你和小宝小舟只有半日相见时间,好好珍惜吧。” 鹿姚呆呆的眨了眨眼,视线中出现两张狰狞的小脸。 落在她眼中,是那么的可爱,乖巧,让她心中一片柔软。 鹿姚颤抖着手,轻轻触碰那两张虚幻而又真实的小脸。 他们死的时候还太小,死相也很狰狞,身体碎的这一块那一块。 小宝悄悄将缺了一块鼻子拼回去,再露出一个笑。 小舟动了动小脚,却很不幸地装反了方向。 小宝咧开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小手努力向前伸,仿佛想要拥抱母亲,却只能触碰到一片虚无。 “妈妈,我好想你呀。” 他的声音稚嫩而纯净,穿透了阴阳的界限,直击鹿姚的心房。 小舟轻轻拍了拍鹿姚的肩膀,安慰道:“妈妈别哭,我们只是担心你。你要开心,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去投胎。” 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祝福。 鹿姚哭得更凶了。 尽管看不见,鹿家人轮流上前打招呼。 小宝和小舟也会认真的回应。 许惑将相聚的时间留给他们,开始着手布置道场。 第32章阴差历险记 半天的时间总是短暂,很快就到了离别时。 许惑问鹿姚:“介意超度时多加个人吗,我这边还有一只小鬼,是小宝和小舟的朋友。” 一听这个,鹿姚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小鬼撇了撇嘴,路是自己挣来的,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他。 看好吧! 三只鬼同时进入进法阵,许惑盘坐法阵旁,指尖捻起三张黄符,黄符无风自燃。 鹿家人屏息凝神的看着。 突然,用来摆阵法的白蜡左右摇摆,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紧接着。 鹿家人发现,阵内的白蜡火焰剧烈摇曳,隐隐的,一阵凉意从身后袭来,让人浑身汗毛倒竖。 他们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震撼,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逐渐从虚无中显现,两名阴差先是向许惑点了点头,再拿着勾魂锁,向法阵中的三只小鬼勾去。 小宝和小舟很乖,任由阴差将他们捆住。 而轮到小鬼时,被锁链勾上脖颈,他突然张大了嘴。 “啊呜——” 许惑脸黑了,抓住一团黑影,努力拍着。 “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这小鬼把阴差吞了! 小鬼:嚼嚼嚼。 许惑语气森森:“想感受物理超度吗?” 小鬼脸一僵,咳嗽了好一阵,两只阴差被吐了出来。 平时无情无欲的的勾魂使者,此时抓起勾魂锁就跑。 小宝和小舟就这么被一脸懵地被丢下了。 许惑连忙去拦:“别走啊,小鬼不懂事,我给你们烧金元宝啊。” 阴差既惹不起小的,更惹不起大的。 这哪里是钱能搞定的事儿。 他们只能边哭边喊:“祖宗们,饶过我吧。” 鹿家人对这变故不明所以。 “许大师,这是怎么了。” 许惑表情难看:“抱歉,是我的失误,小宝小舟的鬼朋友去吃阴差,把他们吓跑了。” 鹿家人:??? 什么?这说的真是人话吗? 阴差是自助餐吗?那玩意儿能吃?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鹿姚反倒高兴起来,她和小宝和小舟还能见到,简直太好了! 鹿姚:“许大师,你说我忧思过重,那我现在要是好好休息,调整心态,是不是还能再开阴阳眼?” 许惑点点头。 “可以,小宝小舟你可以先带回去。” 鹿姚握了握拳:“许大师,能让小宝和小舟跟着你吗?” 她相信,让小宝和小舟跟在许惑身边是最正确的选择。 鹿家人走后。 许惑抓起小鬼:“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小鬼和平常小鬼无异,身上鬼气也只是浅薄一层,证明他是新生鬼。 小鬼撇了撇嘴,哇一下哭了:“我离家出走后,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连口吃的也不能吃了?” 许惑:“你把阴差当吃的?” 小鬼委屈的点头。 他突然把头凑过来,精致的小脸趴在许惑的腿上。 “姐姐,你好香。” 他其实是想吃她的。 许惑眼神微冷,俯视着他。 小鬼往后缩了缩:“我不敢嘛。” 许惑问:“你说你离家出走,你有父母?” 小鬼摇头:“家里没有父母,有另一个我,是我的家人,叫殷臣。” 他歪了歪头:“他是大殷臣,我是小殷臣。” 许惑顿住了。 有一些鬼王及其以上的存在,为了避免被玄门道人斩杀,有时会制造出一些小分身。 在本体被损毁时,他们会降临在小分身身上。 小殷臣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许惑蹲下:“我对养小鬼没有兴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离开我当没有看见。” “第二,留下来帮我看小孩。”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舟和小宝。 乖乖的听她说完话,小殷臣从眉间逼出一滴精血。 “既然姐姐不放心我,那我就当姐姐的鬼侍吧。” 一些怨念无法消除的鬼怪,长久的滞留人间形成厉鬼,除了将他们镇压封印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与他们结契。 而这些与人类术士结契的鬼,统称为鬼侍,鬼侍没有什么鬼权,结契之后生死只在术士的一念之间。 许惑曲指一弹,将那滴又打回小殷臣体内。 “不需要。” 小殷臣低下脑袋,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不需要吗,希望你能坚持的久点,我也不想早点吃你呢。 心中正恶意酝酿,突然头顶的少女起身,语气中充满嫌弃: “先长长个子再说吧。” 咔嚓—— 小殷臣心碎了。 …… 宋鹤从病床醒来后,立刻就要回家。 他偷偷取了宋父一根头发和自己的头发送去鉴定。 很快,他终于确信,他不是宋家的孩子。 直到现在,宋鹤还是不可置信。 他已经大了,非常明白宋家继承人的身份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且,听许惑的口吻,她似乎知道这件事。 她怎么能知道? 这样的担心,在听到池青野“死而复生”的消息时达到了顶峰。 宋鹤再也坐不住了,疯狂的给许惑发消息。 “你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许惑缓缓打字,刻意误导他: “我知道我的学术论文造假的事是你做的,你扫尾扫的不干净,我当然能查出来。” 宋鹤几乎是脱力般的坐到椅子上。 心中无比庆幸许惑知道的并非他想的那样。 他给玩的最好的兄弟打去电话:“帮我个忙。” “宋哥,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二十四年前我……” 话还没说完,宋鹤就诡异的停顿。 只要调查就会留下痕迹,他不能让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 宋鹤掐断了电话。 那如果他是假的,真少爷在哪里? 许惑伸手拨弄了一下散在耳边的长发,宋鹤,害怕吗? 这还只是开始呢。 第33章月夜华尔兹 隔日。 宋鹤带着伤,和姜悦出现在拍卖会的会场。 两人坐在包厢内,包厢内灯光柔和,却掩不住空气中的微妙氛围。 姜悦笑颜如花的攀着宋鹤的手臂:“宋哥哥,你都受伤了,还愿意陪我出来,我太开心了。” 宋鹤霸道的道:“答应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到。” 两人正说着,从隔壁包厢传来男人的对话声,其中的字眼一下让姜悦熄了火。 “池家那位爷居然假死!你们大概不知道吧,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全好了,能跑能跳,估计前面的瘫痪也是演的。” “为什么啊?” “听说是有人暗害他,就那个楚家,短短几天,已经垮台了……” “那订婚宴还算数吗?” “啧啧啧,池家那边没有说,不过,池二爷的母亲可是在昨天晚宴亲口说想认许小姐当干女儿。” “那许小姐彻底摆脱了许家那一窝偏心眼,又有池家护着,生活不知有多滋润呢……”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包厢内的两个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姜悦新做的美甲扣住爱马仕包包,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抓住宋鹤的手:“宋哥哥,他说的是假的吧。” “宋哥哥!你说句话啊。” 姜悦委实是被刺激的有些疯。 就在前几天,她还在想许惑那个小贱人终于败给她了。 而现在,她怎么又翻身了! 到底凭什么?!! 无数想法在脑袋中翻涌,姜悦突然兴奋的站起来。 “我知道了,她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就是为了找回场子。” 宋鹤的震惊不比她少,又被姜悦不停的纠缠,伤口开始疼痛,他不耐烦的吼道:“姜悦!” 姜悦怔住了:“宋哥哥,你吼我?” “你又准备和我分手和她一起了吗?” 她凌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不负往日的小意温柔,颇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宋鹤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陌生感。 他脑中突然晃过许惑永远从容优雅的样子,在对比姜悦…… 姜悦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柔和了嗓音,委屈道: “宋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服务生送进来一壶茶,打破了两人之间紧绷到极点的氛围。 宋鹤并未看上一眼,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只是略带补偿的对姜悦道:“悦悦,你不是看中一套珠宝吗,尽管拍下,今天由我买单。” 姜悦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拍卖会开始。 姜悦看中的是一套名叫月夜华尔兹的珠宝,这套珠宝出于名家设计师米格尔之手,底价更是到达惊人的二百万。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她就已经看中了这套珠宝,更是在粉丝群中发了月夜华尔兹的照片。 她害羞的表明这是宋鹤为她准备的惊喜,粉丝群中的人直呼“好甜好甜”,让她赶紧戴上拍美照营业。 除了这些,公司那边决定给她一个s级的综艺资源,有了月夜华尔兹,热搜已经预定了,顺便还能点明她和宋鹤的关系。 有时女人与女人的角逐,总需要一些具体的事物,不可缺少。 姜悦很喜欢别人仰望她的目光,而宋鹤,是她获胜的秘密武器。 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姜悦对这套珠宝势在必得。 宋鹤身旁的助理帮忙举牌:“三百万。” 台上的拍卖师:“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 “四百万。” 宋鹤拧眉望去。 助理小声搭话:“是四号包厢报的价。” 包厢都是敞开着的,方便看清下方的拍卖师。 所以,宋鹤轻而易举就看见了对面的妇人。 那是……楚祥弘的太太,好像姓鹿。 宋鹤对圈子里的事不太关心,只依稀记得这位个女人是在楚祥弘出事时,选择了离婚。 一个在危难时抛弃丈夫的女人,会是什么好女人? 宋鹤冷声道:“接着报价。” 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四百一十万。” 鹿姚接着报价:“五百万。” 助理:“五百一十万。” 鹿姚:“六百万。” 助理有些犹豫:“宋先生,米格尔的成名之作成交价是五百三十万,价钱再高,就亏了。” 宋鹤心头涌起股无名火气,他奈何不了许惑,难道还买不下一套小小的珠宝。 宋鹤冷硬着语气:“接着拍!” 助理点头:“好的。” 姜悦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幸福的捧着脸看他。 到了六百万后。鹿姚的加价也慢了起来。 “六百一十万。” 鹿姚:“六百五十万。” “六百六十万。” 鹿姚:“七百万。” 两个包厢的人像是较上了劲,宋鹤的火气越演越烈。 而那边,鹿姚不愿放弃。 打从第一眼见到月夜华尔兹,她就觉得这套珠宝很适合许惑,一样的高贵、冷艳而柔软。 从她离了婚后,每天都过上了逛逛街,买买买的日子,她是真心实意想感谢许惑。 鹿姚觉得上一次送的金子太俗,准备送些更有格调的礼物。 她买东西,不在意价格,而在于感觉。 最终,价格跳动到一个连米格尔本人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地步。 姜悦听着价格美妙的浮动,几乎已经幻想到她戴着月夜华尔兹后,有多少人传颂“豪门阔少为当红小花一掷千金”的爱情故事。 助理还要叫价:“七百——” 话音未落,宋鹤却叫停了他。 姜悦马上急了:“宋哥哥,怎么不拍了?” 宋鹤的表情很难看:“溢价了,不值。” 姜悦咬了咬唇:“可是……可是我就想要那它,你就依我一次嘛。” 宋鹤揉了揉眉心:“悦悦,你也知道,为了你,我妈几乎断了我所有供给。” 姜悦更急了,照片都已经发到粉丝群了,如果没有拍到月夜华尔兹,她一定会被笑死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它,宋哥哥,你出一部分,剩下的钱我来出。” 宋鹤停下手,在他看来,姜悦此举无疑是在挑衅他男人的尊严。 “不行,姜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姜悦快急哭了:“可是,可是……” 就在两人对话的空档,拍卖台上一锤定音。 “恭喜这套月夜华尔兹由七百万的价格成交。” 姜悦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宋鹤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当即顿了顿:“不过一套珠宝,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他摸了摸姜悦的脸。 “小野猫,别哭了,我让她把珠宝让给你让给你总行了吧。” 姜悦破涕为笑,依偎进他怀里: “真的吗?谢谢宋哥哥。” 宋家有权有势,宋哥哥作为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他开了口,谁敢不让着他? 第34章老犟种 “我不让。” 听到宋鹤的请求,鹿姚拒绝的毫不迟疑。 姜悦温柔的笑刚挂上脸,很快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它啊。” 鹿姚只觉得莫名其妙:“你需要你就带够钱拍下它啊,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宋鹤面色微沉,却仍保持着风度伸出手。 “鹿伯母,您可能理解错了,悦悦是真心喜欢它,您不妨成人之美将东西卖给我们。况且您也不差这一套首饰。” 鹿姚坐在包厢的软椅上,连头都没抬问周围的助理:“真是奇了怪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拍卖会上不买东西,伸手问人要的。” 助理有些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宋鹤:“鹿伯母!” 鹿姚挥挥手:“东西不卖,把你的小明星带走。” 宋鹤拧了拧眉。 “鹿伯母,鹿家和宋家也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不过一套首饰,您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鹿姚很讨厌他这一副说教的语气,让她想起了那即将吃花生米的前夫。 她声音也冷了下来:“鹿家和宋家是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又不是我鹿家上赶着的。不过各自得利而已,如果不想合作,尽早断了吧。” 宋鹤没想到鹿姚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要断了合作。 姜悦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来。 她转头对鹿姚说:“鹿伯母,宋哥哥也是一时心急,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话我向你道歉。” 鹿姚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姜悦放缓了语气,唇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 “鹿伯母既然喜欢月夜华尔兹,作为小辈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租借它几天时间。” “鹿伯母应该知道,我在娱乐圈也有点名气,以我的身价,也能抬高月夜华尔兹的收藏价值。” 鹿姚气懵了:“我没听错吧?” 究竟是谁给她的自信,梁静茹吗? 姜悦挺直了脊背,骄傲的像只小孔雀:“鹿伯母,您当然没有听错,您是宋哥哥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也应当照顾您。” 她这一副“天大的便宜让你捡到了”的表情,简直颠覆了鹿姚的三观。 鹿姚无语。 半晌后,她对旁边的服务人员道:“这是我的私人包厢,赶紧把他们赶出去。” 姜悦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一脸震惊:“鹿伯母,我是真心实意来谈的,你怎么能这样?” 眼瞅着服务人员比了个请的手势,姜悦不甘心地咬唇:“鹿伯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月夜华尔兹您是准备收藏,还是准备送人。” 鹿姚没好气:“我自个收藏,不用你管。” 本来觉得这套珠宝很适合许大师,这么闹一通,平白多了晦气,鹿姚当即就改了念头。 姜悦松了口气。 既然鹿姚不愿意卖,她可以搞来仿品糊弄一下。 反正只简单的带一天,不会有人发现的。 宋鹤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赶出包厢,而这只是因为一套首饰。 这样再看姜悦,就觉得有些不满了,他撂下一句话:“我先走了,你自己回。”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拍卖会。 姜悦垂下头,掩住眼底的黯然。 她根本挤不到名流的真正交流圈中,唯一认识的豪门小姐只有池春菡。 “池春菡……池春菡……” 姜悦在心中念叨,可能是因为订婚宴礼服的事,池春菡与她总像是隔了一层, 她必须牢牢把握住她,想办法让这段友谊更进一步。 想着想着,姜悦突然笑了。 有了!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许惑手中握着,敲响了孟家大门。 很快,有女佣帮着她放下带来的礼品,带她见到了孟云通。 此人眉压眼,眉间川字纹明显,中庭略长,这类人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固执己见。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老犟种。 有些难搞定啊。 不过,孟云通的五官眉眼似乎有些眼熟。 很快,许惑见识到了孟云通的威力。 他放下茶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池家的,但我已经有了你妹妹当徒弟,我对她很满意,你懂吗?” 他本意是敲打许惑,谁料女孩点了点头。 “我懂,就是不想收徒呗。” 孟云通一噎,面色更沉。 既然都明白,还要让池家拜托他收徒,真是死皮赖脸。 孟云通下意识拧眉:“什么都明白,还要凑上来,人有脸,树有皮,许惑,你不觉得脸烧得慌吗?” 许惑倚住靠背:“我为什么要觉得脸烧的慌,我犯了什么错?” 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孟云通眉头锁死,心中厌恶更甚。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我以前是欣赏你,想收你为徒。” “但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不妨把话说明白,抄袭作弊的人,这里容不下!” “管家,送客!” 许惑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拜你为师了?” 这下,孟云通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反问:“什么?” 许惑拿出一叠文件:“我来,是想让您帮我澄清抄袭的事,对于赵宇对我造成的人身伤害和名誉损失,我也正在走法律程序。” 孟云通接过那一沓文件,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就响了起来。 孟云通接起电话,不过几句,脸色就已经变了。 “什么,在哪里?” “好,我过来了!” 挂断电话,他再没有看许惑一眼,匆匆出了门。 孟云通离开后,管家眼含歉意的笑了笑。 许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麻烦在孟大师回来后将这些转交给他。” 管家将文件恭敬的包好,递还给许惑。 “抱歉,许小姐,孟大师没点头的事我也不敢做主。” 竟然连文件都不肯收。 许惑定定的看他一眼,管家躬身送客。 “……” 许惑可有可无的笑了笑,带着那一沓文件转身离开。 小殷臣飘在许惑身边。 “许姐姐,要不要让我帮你捉弄一下那老头。” 许惑:“不用,很快,他们就会后悔了。” 小殷臣疑惑的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许惑以指抵唇,:“嘘——” 女孩手指白嫩,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叶,一派动人的明丽与缱绻。 小殷臣咽了咽口水,小脸红扑扑的离开视线。 就在此时,许惑的手机铃声炸响。 第35章八角油纸伞 电话接通。 “许大师,我是崔老的助理,他出事了。” 许惑没有含糊:“地址。” 赶到文物修复中心门口时,孟云通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两人迎面撞上。 孟云通火气腾一下窜了上来:“我有要紧事你不知道吗,你跟来做什么?” 许惑从他身旁路过,丝毫没有停留向大门内走去。 孟云通大跨步挡在门口:“你不许进去,保安!把她拦着。” 他在文物修复中心挂了个闲职,和这些保安也混了个脸熟。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保安冲了过来,围成一堵人墙挡在许惑面前。 为首的保安伸手去推许惑,却被她轻易躲过。 保安心中暗恼,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喂,赶紧走,不走我们可就报警了。” “没听孟大师不让你进啊,赶紧滚开!” 许惑停下步子:“有人找我,所以我要进去。” 保安摸了摸下巴,突然露出个油腻的笑。 “噢,你是哪个领导的二奶吧?背的包还都是名牌,啧啧啧,晚上恐怕很辛苦吧。” 孟云通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太恶心了。 刚要开口,许惑指了指保安队长身上的铭牌:“齐三贵,卖屁股爽吗?” 保安队长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恼怒:“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许惑摊了摊手:“谁知道你保安队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要不是卖沟子,凭你这种瘦竹竿,人家为什么把位置留给你呀?” 她啧啧两声,突然笑了。 “真可怜,年纪轻轻后边就兜不住屎了,回头找个塞子塞上,又止痒又能爽。” 孟云通差点把午饭喷出来,这话也太糙了吧。 保安队长咬牙:“你——” 许惑:“再说一遍,让我进去!” 保安队长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手中更是扬起了警棍,眼看就要打向许惑,却被孟云通伸手夺过。 “够了!” 孟云通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许惑面前,语气中带着无奈:“别缠着我了,你想拜师,我同意了。” 语毕,他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通往文物修复中心内部的路。 但随即又补了一句,声音低沉冷硬:“但你要清楚,你只能挂个头衔,当我名义上的徒弟。 “至于我的人脉和资源,都是留给我真正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妹妹,你最好不要肖想。” “……” 许惑的目光掠过孟云通那张复杂难辨的脸庞,从包里掏出手机。 指尖轻触屏幕,拨通了刘助理的号码,耳边响起嘟嘟的连接声。 “是我,许惑。” “我现在就在文物修复中心门口,有人把我拦住了。”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震慑到了。 孟云通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么大的虚荣心,简直无可救药!” 说着,他一甩胳膊,向内部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孟云通心头一紧,连忙迎了上去。 “刘助理,我爸怎么样了?” 刘助理却没停下步子,也没和他搭话,只是径直掠过了他,跑到许惑面前,气喘吁吁的道: “许大师,是怎么回事,谁拦的你呢?” 几个保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面相觑间,其中几个后退,悄悄将保安队长完全暴露出来。 许惑微笑:“不但拦我,还说我是崔老包的二奶呢。” 刘助理眉毛一竖,声音都变调了:“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安排好。” “许大师你放心,如果是真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着,他半弯的腰,恭敬的把许惑引进门:“许大师,崔老现在情况很危急,他昏迷之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把您请过来。” 许惑:“平安符呢?” 刘助理将头低得更低,也不敢撒谎:“平安符让崔老给丢了……” 孟云通眼睁睁看着刘助理带走许惑,对她精心呵护的像是对一朵娇花。 反而是他这个崔老的亲儿子被晾在了一边。 他从小父母离异,他跟了母亲,因此随母姓。 孟云通又看了几眼。 对啊,那就是刘助理,没认错人。 可他才是崔老的亲儿子啊,带走许惑是怎么一回事? 许惑跟着刘助理,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前几日,崔老确实如约来了文物修复中心,分配给他的也确实是一柄古剑。 但还有一位与他不怎么对付的文物修复师抢了那把剑,将修复难度最高的八角油纸伞留给了他。 眼看着许惑的预言实现,崔老却并没当一回事。 直到,那柄油纸伞夜夜入梦,而负责看管它的管理员意外车祸身亡后,崔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紧接着,就是修复馆中的人接连倒霉,不是家中有人生病,就是破财受伤。 还没来得及联系许惑,今天早上,崔老就陷入了昏迷。 许惑再次见到崔老,感觉这小老头瘦了很多。 室内光线柔和,却仿佛进入了地下停车库,有一股湿漉漉的阴凉。 而正中央的玻璃展柜里,玻璃射灯照射着,正是那一柄八角油纸伞。 孟云通紧跟在许惑身后,眉头皱成川字。 仔细看,他脖子都红的。 是臊的。 自己在那叭叭说了半天,原来全是自作多情。 但他始终不明白,一个学术作假的小姑娘,怎么能和他爸扯上关系? 许惑掀开崔老眼皮看了看:“这是魂丢了。” 她转身,目光扫过刘助理,命令道:“为我准备一碗公鸡血,要最新鲜的,还有一捆红线,速度要快。” 刘助理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点头如捣蒜,转身快步奔向门外。 房间中还有不少八角油纸伞的受害者,见到刘助理请来的大师居然是个小姑娘,不由得有些闹哄起来。 “这么小,真有这本事吗?” “得了吧,这装的还挺像模像样。” 然而,许惑下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噤了声。 她双手迅速翻飞,指尖在空中勾勒出繁复而精准的印记,紧接着,她猛然一推。 金光脱手而出,一道金光在她手中打出,形成一个透明质的波纹罩在八角油纸伞上。 金光? 众人揉了揉眼,随后哗然。 “这是特效吧!” 第36章算命是副业 正巧,刘助理带着许惑要的东西赶了回来。 许惑将红绳浸润在鸡血中,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崔老的小拇指上。 她对着孟云通勾了勾手:“你,过来。” 女孩半眯着眼睛,指尖还有着血色的殷红,像是只刚掏了别人心肝的狐狸。 尽管孟云通已经成家了,但还是有片刻的晃神。 紧接着就是别扭,许惑一个小辈,还是一个差点成了他徒弟的小辈,就这么使唤他。 许惑没有理会他的复杂情绪,只是将红绳的另一端递到孟云通手中。 “你是崔老的亲人,把它绑在小拇指上,叫魂。” 孟云通傻站着。 刘助理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线套在孟云通的小拇指上,随后一掌拍向他的背。 “快叫啊!” 孟云通如梦初醒。 “爸!你快回来——” “爸,我是云通啊——” 随着他的一声声呼唤,红绳在两人的小拇指间缓缓绷紧,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逐渐从鲜艳的红色转变为墨黑,散发出如陈年腐木般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臭。 这诡异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许惑用手蘸着鸡血,鲜红的血液在她指尖跳跃,随后被她精准地挥洒在红绳之上。 “接着叫。” 不多时,崔老长长地大喘了气,猛的睁开了眼。 “老崔,你醒了!” “爸,你怎么样了?” 不少人扑到他床前问候。 崔老颤抖着手试图支撑自己坐起,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柄八角油纸伞上,仿佛那里藏着世间最可怕的秘密。 他的呼吸急促:“我在伞里,我在伞里。” 这一句话,让众人感到毛骨悚然。 八角油纸伞纸伞猛的震颤,想要飞出金色的灵气罩,许惑一掌拍在金色灵气罩上。 八角油纸伞在灵气罩内疯狂转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惑:“乖乖的我就放你出来。” 八角油纸伞安静了,仿佛是听懂她说话了。 随着许惑轻念一声“解”,那层金色的灵气罩如晨雾般缓缓消散。 八角油纸重获自由,猛然间伞面张开,如同一朵巨大的黑色牡丹在空中绽放,三十根精雕细琢的扇骨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光。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那三十根扇骨突然间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猛地射向四面八方。 众人惊呼,离的最近的孟云通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伞骨树立在他眼前,在前进一厘米就能戳中他的眼睛,孟云通瞳孔骤缩。 而下一刻,许惑随手抛出了一柄桃花扇。 桃花扇只是轻轻巧巧的扇了一下,伞骨仿佛被按住了暂停键,继而啪嗒坠地。 劫后余生的众人大喘气,他们丝毫没有怀疑,如果不是许惑及时阻止,这鬼伞真想要他们的性命! 孟云通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一幕,太超出认知了。 许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召回伞骨,将伞合上,随意的拎在手里。 女孩的手轻轻抚上伞面,语气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贪玩的孩子。 “你有夙愿未了,我能帮你实现,不要再闹脾气了。” 八角油纸伞剧烈抖动。 骗人! 又骗人! 管理员也是这么答应它的,都在骗它。 许惑像是读懂了,轻轻笑。 “不愿意?那我也略懂几分拳脚。” 听到这句话,八角油纸伞莫名的有些怂。 哼,那就相信她一次吧。 她向崔老走了几步。 而因为她的靠近,周围的人都像见了鬼一样,不断后退。 天哪,这是一把鬼伞,她就这么拎在手里? 就当他们以为许惑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是。 许惑掏出收款码,放在崔老眼前。 “惠承五十万,加上护身符,总共五十万零一千。” 啊? 还是刘助理最先反应过来,他抖着手付了钱。 崔老哑着嗓子,半弯的腰,以示敬重:“多谢许大师救命之恩。” 许惑:“不用谢我,这把伞我要带走,放在这里也只会让更多人受伤。” 许惑还以为会受到阻拦,然而这些人几乎能喜极而泣了。 “赶紧带走吧,我这个月第三次崴脚了。” “别说了,我他妈天天掉钱包,背着老婆攒的零花钱都没了。” “终于解放了!” “……” 至于要回来,简直笑话! 他们根本没想过,甚至巴不得让许惑把这里的所有文物检查一遍,该销毁的销毁,该超度的超度。 经过这些事,崔老已经知道许惑是有真本事的,又想到自己之前对她的怠慢,不由老脸发烫。 他目光落在八角油纸伞上,止不住的好奇:“许大师,为什么这把伞会拘住我的魂魄,我又为什么会在伞中?” 许惑:“伞中宿鬼,这只鬼想完成夙愿,你们又将伞困在这里,让它不得脱身。” “而她离开伞会消散,所以需要一个替身待在伞中,你作为长期接触他的人之一,自然成了她的目标。” 崔老态度越发恭谨:“那那个管理员……” 许惑冷冷的笑了笑:“他欺骗伞鬼说可以带它出去,伞鬼用财富与他交换,但那管理员言而无信,所以伞鬼取了他的命。” “你们可以查查,他最近是不是有一笔意外之财。” 很快,就有人讷讷开口。 “我知道这事,他中了张彩票,三十万,当时我也在场,他还分我五千,让我不要说出去。” 众人倒吸冷气。 竟然和这小姑娘说的丝毫不差。 回过神来时,几个平常不苟言笑的老干部围了上去,个个面容慈祥,仿佛邻家的爷爷奶奶。 “许大师,一起吃顿饭吧。” “这可是救命之恩,一顿饭怎么能够,许大师,我家中有一只传下来的龟甲,说不定您能用得到。” “哎哟,你们别靠这么近,小心吓到许大师。” 崔老被挤在一旁:??? 人是我请来的啊。 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扶着胡子,试图找回场子:“许大师,那些珠宝我已经修复好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许惑:“那我现在去取吧。” 崔老脸僵了僵,突然有些后悔说这句话,东西取了,下次见面的机会可不就没了。 他转移话题:“我看许大师年纪不大,是大学毕业了吗?听说还是考古业内人员?” 许惑淡淡开口:“是啊,本来是在考古专业的,也在计划读研,但被人诬陷学术抄袭,学位证书也没了,所以搞点副业算命。” 在场的人皆是浑身一震。 所以考古是本职,算命是副业? 谁敢诬陷她啊,疯了吗? 许惑将目光移向孟云通,红唇挑起:“说起来,孟大师和我还有一段师徒缘分。” 第37章赵师兄我相信你 众人将目光齐齐转向孟云通。 “没想到小孟还有这样的好福气。” “小孟,你可要抓紧,别让这么好的徒弟被抢走了。” 在平均年龄都在七十岁的老前辈中,孟云通四十多岁的年纪确实能称得上一声“小孟”了。 孟云通张了张嘴,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与尴尬。 尤其在此时,崔老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和颜悦色:“云通,这事怎么没和我说啊?” 这么多年,他爸对他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啥时候露出过这么一幅“你终于干人事”的表情。 孟云通想要解释,喉咙却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这场面,是个人精都意识到不对了。 孟云通艰涩地开口:“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惑补刀:“是啊,孟大师已经收了我的继妹为徒,左右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尽管许惑语气平淡,但所有人都能听出这浓浓的火药味。 孟云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终于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试图用言语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许……许小姐,当时那是个误会。” 许惑点头:“就当那是个误会。” 她从包中拿出一沓纸质资料:“在场的诸位算是我的前辈,我想,如果前辈们愿意替我发声,才能更让人信服。” 说着,她把资料分发下去。 她居然叫他们前辈诶,可把在场的大佬开心坏了。 她们好心情直到看见手中的证据戛然而止。 一群人气的手抖,赵宇那家伙按照年龄来算,也算是许惑的业内前辈。 为了那么点好处,去诬陷一个小姑娘?偏偏几乎所有人都信了,而孟云通更是取消了原本收徒的打算。 崔老肃声道:“许大师,我们业界是不允许有这样恶劣的事发生,查明后,绝对会严肃处理。” 大佬们争先恐后的表态。 许惑笑着和他们加了微信,连一个眼神也没甩给孟云通。 先前,她也敬他是业界大拿,不曾因为对许琪厌恶而讨厌他,而孟云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实在让人生厌。 临走时,许惑提走了修复好的珠宝首饰,崔老亲自把她送上车。 转过身,崔老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刘助理凑到在崔老低声说了几句话,崔老沉沉的应了一声。 他回头瞥了一眼孟云通:“把保安叫来,孟云通,你也过来。” 孟云通的心一沉再沉。 保安被引领至光线略显昏暗的监控室。 崔老站在主控台前,冷声吩咐:“打开今天的监控,从许小姐进门时开始。” 很快,崔老围观了自己儿子大言不惭的话从监控中传出。 “……别缠着我了,你想拜师,我同意了。” “……至于我的人脉和资源,都是留给我真正的弟子,你不要肖想……” 孟云通低着头,脸上臊的慌。 保安队长比他还要惊慌。 “崔大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您请的人啊。” 崔老冷笑:“不是我请的人你们就可以对一个女孩说这些污言秽语了?” 负责人有些迟疑。 像是他们这种单位的保安,大多是院内大佬的亲戚。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院内大佬齐齐开口。 “开了,都开了!” “要我说,早该整治整治了。” 保安队长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发直。 完了,完了—— 谁也保不住他了。 孟云通将头低得更低,低声叫道:“爸……” 其他人劝道: “老崔,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云通事先也不知道这些。” 崔老冷哼:“有点名声,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人物了。” 说着,他又软和的语气:“大家也看到了,许小姐和云通有些误会,我想着,能不能先让云通发文澄清,也能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崔老都开这个口了,自然无人不应。 …… 孟云通浑浑噩噩地回到家。 他脱下衣服,拿起那一叠赵宇的罪证仔细看着。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仰倒在沙发上。 孟云通的妻子刘霞端了盅汤过来:“老公,怎么了?” 孟云通:“要是发现自己做错事了怎么办?” 刘霞笑着拍他:“那就认错呗,怎么,放不下自己孟大师的面子?” 孟云通揉了揉眼睛,叹气:“也不是,就是别扭。” 刘霞扑哧一声笑了:“别扭?小孩子才闹别扭。” 孟云通想了想,觉得也是,他略显生疏的下载了微博。 翻到自己遗忘已久的微博账号,发了第一篇文章。 敲敲打打几千字,附上所有证据,点击发送。 想了想,他又把微博链接发到了学生群中,随后逃避似的把手机塞到枕头下,不再去看。 许琪率先刷到了这条微博。 她猛的坐直身体,给孟云通发消息:“老师,你号被盗了吗?” 等了片刻,没有收到孟云通的消息,许琪心中更焦急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孟云通一开始想收的徒弟就是许惑。 而在许惑的学术作假事件后,她终于才走进孟云通的视线。 如果这是真的,那老师会不会不要她,又改收许惑为徒? 许琪越想越慌张,而此时微博的评论区已经零星的蹦出几条评论。 很快,赵宇现身评论区,语气还很硬气。 【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我一个业内前辈为什么会污蔑她一个小辈。】 【谁不知道,孟大师的徒弟是许惑的妹妹,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清白。】 许琪心头一跳,赶紧打字。 【赵师兄,我相信你。】 【虽然我是许惑的妹妹,但我明白帮理不帮亲的道理,我姐姐在家里就经常说谎,她已经是惯犯了】 【还有,我老师被盗号了,这应该是许惑买通黑客发的消息,我给老师发消息也没回(附上截图)】 这下,评论区热闹起来。 许琪的师兄师姐给孟云通发消息,也没得到回应。平常许琪嘴很甜,师兄妹关系很好,一时之间,他们纷纷出来作证。 【我给老师发消息,老师也没有回。】 【还是琪琪善良,许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做个好榜样吗?】 【我们真的庆幸老师当时收的徒弟是琪琪,而不是许惑。】 第38章已经在骂了 有人喊话赵宇:【赵师兄,捍卫学术尊严,我们都挺你!】 甚至有不少人摸到许惑的微博号下疯狂辱骂。 因着孟云通在业界中的影响力,这条微博很快被多次转发,冲上热搜。 而随着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网友涌入评论区,许惑的名声完全臭了,反而赵宇成了大众怜爱的对象。 【好可怜一男的,论文被抄了,还要被大小姐倒打一耙。】 【大小姐黑客都请上了,就是写不出论文(大笑)】 【什么大小姐,我可知道她已经被逐出豪门了哈哈哈,真就是活该!】 【大家都帮忙举报孟大师的账号异常吧,别让不明真相的人误会了】 【没人注意到大小姐是常春藤名校毕业的吗,能在这样的学校读书,为什么要抄袭别人论文?】 最终,这条评论淹没在评论区中。 崔老收到了微博链接,紧接着,老友一条语音轰了过来。 “老崔,你儿子咋回事,你赶紧看看吧!” 崔老打开微博一看,口中的茶当即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 “这小子,脑子进水了吧!” 连刘助理都没叫,崔老开上车,一踩油门就轰了出去。 赶到家时,崔老气冲冲的走进客厅,看见悠哉悠哉正在喝汤的儿子,瞬间气血上涌。 “孟云通,你是住在棺材里不通网吗?不看手机?” 孟云通懵了:“怎么了?” 崔老:“还说怎么了,你自己看吧!” 孟云通急匆匆的翻开微博,紧接着,整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悲愤的道: “他们是要杀了我吗!” 紧接着,孟云通疯狂打字,一行行字如同连珠炮般涌出: 【我是本人!这账号没有被盗!所有证据真实无误,请大家理性看待!不要偏听偏信!】 然而,评论区依旧喧嚣不止,根本没人相信。 【哟,还演上了。】 【大小姐给你多少钱,我们众筹给你三倍。】 许琪也打字:【少在这假装我老师了,你是不是我老师我还能认不出来?】 孟云通觉得世界魔幻。 怎么,他还得证明他是他自己。 他还想要发言,却显示评论无法发出,再仔细一看,他的号被封了。 “……” 这下,百口莫辩。 孟云通切回聊天框,拜托许琪帮他澄清。 “我真是孟云通,琪琪,你姐姐确实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为了怕她不信,孟云通是发语音过去的。 许琪:“ai语音,以为我不会识破吗!” 孟云通快抓狂了。 许琪不再理他,反而切上微博账号,将聊天记录截图发了出来,直接艾特许惑: 【姐姐,你想洗白也不用这样啊,一切要凭实力说话。】 下面评论区跟着纷纷附和。 【我姐艾特你呢,回话!】 【我看是不敢吭声了吧】 【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妹妹就是比姐姐善良聪明!】 此时,许惑正指挥着小殷臣帮忙榨果汁,手机叮叮当当地响,她随手打开,目光凝结。 她简直要气笑了。 孟云通就是这么帮她澄清的? 此时,眼尖的网友发现许惑上线,只回了许琪一个硕大加粗的问号。 【操,她太嚣张了,她在扣什么问号啊?】 【明明自己犯错的事还不承认?】 【大小姐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崔老已经紧急联系了各位老友发文。 江大考古系院长·蔡海东转发了孟云通的微博,并评论: 【证据是真的,小孟也是真的】 江城文物修复处院长·柳明其转发了孟云通的微博,评论: 【许小姐很厉害,希望以后能有共事的机会】 江城文物修复处副院长·周峻纬转发了孟云通的微博,评论: 【毋庸置疑,许小姐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后辈】 江城博物馆馆长·雷英杰转发了孟云通的微博,评论: 【如果许小姐不嫌弃,欢迎许小姐加入我们考古队】 【……】 一连十条,炸出了考古界的众多大佬。 评论区静默了许久,这才有人敢小心翼翼的搭话。 【小萌新瑟瑟发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佬。】 【总不至于这么多大佬的账号都被盗了?】 【我操,我操,许惑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多人给她撑腰】 【我去,反转了,脸好疼啊】 【先前她妹妹还说她整天说谎,这看着也不像是啊】 崔老也转发了微博,并配了一张孟云通双眼无神,抱着手机发呆的样子。 【已经在骂了,云通发完微博就没再看手机了,对于对许小姐产生的影响,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相信但凡是有头脑的人不会因为片面之词对他人品头论足,希望众位网友谨慎发言,维护网络秩序】 评论区众网友:??? 内涵我们没脑子? 赵宇已经被吓傻了。 从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老古董发微博。 这样一来,他简直能称得上是全网封杀了。 正发着呆,手机中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红v一个个冒出来,许琪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疯狂删评论。 然而,她删除的速度没有网友保存的快。 【我终于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扣问号了,两人都不在一个量级的】 【没人觉得许琪好绿茶吗,她的话都是致力于证明姐姐人品不好】 【别说,还真有点】 【没人觉得大佬们对大小姐的态度好奇怪吗,感觉不像是对个后辈】 许琪眼看着骂她的评论越来越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紧接着,孟云通的一通电话就打来了。 许琪抖着手不敢接。 季敏打开女儿的房门,许琪听到声音,随手砸过去一只玩偶。 “谁让你进来的?” “啊——” 季敏惊叫一声,手中的温牛奶落地,陶瓷片飞溅,划伤了她的小腿。 许琪起身去扶她:“妈?” “哎呀,我不知道是你。” 季敏唉声叹气的爬起来:“最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倒霉了。” 看着女儿哭红的眼,季敏心疼道:“这是怎么了?” 许琪把事情简单一说,眼泪又忍不住下来了。 “妈,怎么办啊,现在网上都是骂我的。” 季敏:“她怎么敢这么抹黑你!走,妈带你去找她去!” 许琪低下头,委委屈屈的假意拒绝:“可她现在已经不是许家人了,怎么可能听咱们的。” 听到这,季敏一下就炸了。 “早该收拾她了,那小贱人和池家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要不是你爸被她气病了,早就去找她了!” “正好,你爸病好了,今天我们就找她好好算账!” 许琪掩下眼中的欣喜,激动的点头:“嗯!” 第39章鸢瞳 许父叫了一群打手,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出发。 来到别墅门口,打手去拍门。 咚咚咚—— 小殷臣正百无聊赖的和小宝玩游戏,听到门铃声,兴冲冲的去开门。 这不,好玩的上门了。 打手正拍着门,门轴咔嚓转动,大门从内打开。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门内空无一人。 打手咽了咽口水:“谁开的门,快出来,少装神弄鬼!”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小殷臣还是趴在他背上和他打招呼。 打手觉得身上一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许父直接把门踹开了:“怕什么怕!赶紧进来!” 楼上,许惑也听到了响动。 她沿着旋转楼梯缓步而下,见到许父后,眉毛一跳。 只见许父眼中满是血丝,脚步虚浮,黑色的晦气缠绕周身,身上的气运淡的浅薄。 再看季敏,同样如此。 这两口子是被人吸干了? 她目光落到许琪身上,后者不自在的抬起手撩了一下头发,手腕外一抹赤红一闪而逝,珠子的形状。 一些被刻意模糊掉的记忆在此时显现。 那是……原主的东西。 这颗珠子名叫“鸢瞳”。 鸢瞳是黑翅鸢的眼睛,形成条件极为苛刻。 要求黑翅鸢生前要开了灵智,有了修为。 之后,黑翅鸢被折磨至死,心中充满怨气。在之后,需要道士真心实意为它超度百天,此超度不能成功,只能失败。 而超度失败,道士必然死亡。 他口中喷出的“咽气血”滴溅到黑翅鸢的眼睛之上,才能形成一枚“鸢睛”。 这东西,许惑曾经有过一枚,不过不是眼前这一颗。 而鸢瞳作用也很邪乎。 落在纯善的人手中,鸢瞳会保佑他福运绵长,得偿所愿。 落在心思不善的人手中,鸢瞳会汲取宿主的血亲身上的气运,供给宿主,让宿主的运气无与伦比的好。 而作为养料的血亲,宿主越幸运,血亲越倒霉。 这一次,甚至不用许惑出手,许父和季敏就要大难临头了。 许父见到许惑,眼中闪过仇恨:“赶紧给我滚下来!” 许惑慢悠悠的道:“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许父猛地咳嗽两声,更加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女儿,老子管自己孩子有谁敢多说?” 许惑:“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许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许父音调猛地拔高:“怎么没有关系,只要你身体流着我的血,就有关系!” 许惑:“谁说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许父:? 许惑:“戴了这么久的绿帽,也是难为你了。” 许父:“少胡说八道,给我把她抓住!” 许惑站在二楼,双手一挥,白色的亲子鉴定报告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 为了让许父看清,许惑复印了很多份。 许父随意抓住一张,视线聚焦在那刺眼的“无亲子关系”结论上,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紧接着,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转为愤怒,嘴角猛烈抽搐。 许琪掩住唇发出惊呼。 “怪不得姐姐和爸爸不像,原来姐姐是野种啊。” 季敏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过了片刻,许父阴沉着脸开口:“既然不是许家的孩子,我养你二十多年,要想离开行啊,把抚养费还回来!” 许惑歪头:“凤凰男也配要抚养费了?” 许父被噎的没话说,当即恼羞成怒的吼那些打手:“我叫你们来吃干饭的吗?” 打手们一拥而上,向楼梯上的许惑抓去。 少女淡淡垂眸,指尖轻弹,几张泛黄的符纸散落,精准无误地贴在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打手身上。 刹那间,惨叫声接连响起。 “啊——!”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硫磺味,紧接着,打手们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电流贯穿,衣衫下肌肉骤然紧绷,皮肤下隐隐有电光游走。 打手们身体僵直都倒了下去,头发卷曲炸开。 许父被吓得连退几步,声音也无端弱了几分。 “你,你要杀人吗?我要报警处理。” 许惑单手夹住一张黄符,对着他:“滚不滚?” 许琪:“姐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抢了你的老师生气,但是现在已经证明了姐姐的清白,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许惑甩了三张符过去。 一人一张。 “啊啊啊——” 又是三重奏惨叫,许琪叫的尤为大声。 直到十分钟后,一行人才恢复了行动能力。 经此一遭,打手们钱也不赚了,转头就跑。 许琪也闷闷的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许惑。 许父吃了个闷亏,突然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只要你不让池家帮我,我就天天来日日来,缠也要缠死你!” “要是别人知道,你是你妈那个贱人和野男人生的种,他们会怎么想你?” 许惑诧异的看他一眼,霉运缠身,血光之灾,这倒霉鬼在说什么大话? 她诚实的摇头:“恐怕你缠不了我了,未来三个月你都会脚不沾地。” 说着,她将头转向许琪:“别人的东西,戴着安心吗?” 许琪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有些心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惑微微一笑:“不用你听懂,用不了多久,你会求着来找我。” “你说,在一个家中,有的人特别幸运,而其他人特别不幸,这说明什么?” 许琪哼了声:“这说明幸运的人是福星。” 许惑摇头:“不,她是灾星。” 许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许惑的话牵着鼻子走了,反而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他们嫉妒那个福星,所以才说是灾星。” 季敏也适时开口:“许惑,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把网上的热搜撤了!” 暗示已经到位了,许惑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叫来了别墅区的保安。 很快,一家三口又被拖了出去。 许父坐在后座,骂骂咧咧:“我看那贱人是现在找到靠山了,有恃无恐了。” 几个人正说着,半山别墅下山的通道有一处极大的转弯,司机打着方向盘转了过去。 就在这时,车辆失控了。 “嗞——!”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金属扭曲的哀嚎,车辆猛地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向着山崖边缘冲去。 车内,许父的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 轰! 第40章大孝子许琪 山崖不高。 不过半小时,许父就醒了过来。 巨大的疼痛唤醒了他,低头一看,座位早已变形,他的脚压在车座底下,露出白色的骨头茬。 许父脑袋嗡了一下,随后伸手去抬座椅。 然而他力气小,抬了半天都是徒劳。 第二个醒来的人是许琪,她先是惊恐的看了看,接着又哭又叫。 “爸——你怎么了爸。” 再一转头,季敏已经摔到窗外去了,她像是被抛出窗外的,脸在地上划过,露出带血的斑斑划痕。 许琪哇哇大哭:“妈,你们先别死啊。” 医院中。 许父的脚勉强保住了,但是三个月不能下地。 季敏的脸被地上的石子划伤,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药,整张脸肿成了猪头。 开车司机肋骨断了三根,但身上没有什么其他大伤。 而就在这样的惨况下,许琪毫发无伤,连皮都没蹭破。 紧接着,像是在奖赏一般,许琪的手机中弹出消息。 “琪琪,原定新生代表演讲的张学姐退学了,新生代表演讲的名额就给你了。” 紧接着,微博震荡。 “漂亮国发生特大恐怖袭击案,二十八死七十三伤”的热搜迅速登顶,很快,便是众多衍生新闻登上热搜。 这些词条的热度很快把孟云通的微博内容压了下去。 一时间网络上都在讨论爆炸案的事,许琪的评论区安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琪的手开始发抖。 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新生代表的名额,许父粉碎性骨折,名额就成了她的。 她想赶紧平息热搜,季敏毁了容,热搜就没了水花。 既巧合又幸运。 许琪脑中蓦然响起许惑的那一句“你很快就会来求我的”。 和这颗珠子有关吗?许琪伸手想把鸢瞳扯下来,但手刚碰到珠子,突然顿了下来。 她想要幸运,心想事成的幸运。 如果真是这珠子的功劳,那她可以在需要时带上,应该……也不会影响到爸妈吧。 要是让许惑知道了,还真得夸她一声大孝子。 而此时,小殷臣被她用黄符包裹着,捆成了粽子。 小殷臣:“呜呜,放开我。” 许惑:“未经我允许给人开门,你欠些教训。” 她握桃花扇的扇柄,对准他的屁股,猛的抽了下去。 啪啪—— “许姐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许姐姐,我就是太无聊了。” 求饶到最后,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许惑,你不许打我!” 许惑铁石心肠:“好,我不打你,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小殷臣缓缓低下头:“姐姐,下一次我一定会听话的,你原谅我这一次。” 话说到这份上了,许惑摸了摸他的头,屈指给他体内弹了一团灵气。 “好殷臣,真乖。”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女声响起:“你训狗呢?” 八角油纸伞油中飘出了一只女鬼,正撑着下巴问。 小殷臣的表情莫名阴沉下去,小小的脸上鬼气森森,女鬼莫名感受到了压力。 许惑淡淡的看她一眼:“我劝你最好还是缩回伞里。” 女鬼一愣:“一只小鬼有什么好怕。” 小殷臣飘了过去,他舔了舔唇,笑嘻嘻的抓住女鬼,猛然张大了嘴。 小殷臣:嚼嚼嚼—— 女鬼只剩个头在外面,剩下的身体都塞在小殷臣的口中,身体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听的无比渗人。 “啊,许大师,救我——” 许惑:“早说让你别惹他。” 她伸手拍了拍小殷臣圆鼓鼓的脸蛋,后者“呸呸”的把女鬼吐了出来。 “姐姐,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我会饿死的啦。” 殷臣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惊魂未定的女鬼,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弧度,露出了一排尖利、闪烁着寒光的白牙。 女鬼被他盯得浑身颤抖:“你你别、别过来……” 小殷臣撇撇嘴,无聊。 女鬼心中暗忖,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定格在桌上那把古朴典雅的桃花扇上。 她暗自思量:“我虽不敌这小鬼,但一把死物扇子,又能奈我何?” 心念一动,她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幽绿的光影,直奔桃花扇而去。 只见她指尖轻弹,一股阴冷之气缠绕指尖,对准桃花扇便欲施展鬼术。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扇面的瞬间,桃花扇猛的展开。 “啊啊啊——” 女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溶解,涣散。 她猛的缩回手,瑟瑟发抖。 不对啊,自己五百年的道行怎么连一个破扇子也比不过? 她当然不知道,桃花扇与八角油纸伞油不同,桃花扇是法器,天地滋养出来的灵智,年岁不知道比她久远多少。 女鬼又将目光移向许惑,似乎在判断着,自己能否拼上一拼,占了她的身子! 恶念刚起,许惑伸手一握,掐住了她的脖子。 用力,收紧。 女鬼的魂体被一把捏碎,溃散成鬼气。 许惑抓起三团鬼气,分别塞给小殷臣和小舟小宝。 三小只坐在旁边,像是吸果冻一般将鬼气吞进肚子中。 许惑:“不要对我动歪心思,下一次,你会死的很惨。” 女鬼的魂体缓缓凝聚,只是这次的魂体比先前的虚幻了很多。 她欲哭无泪啊。 她真只是想一想,作为恶鬼,根本控制不住啊。 好后悔,好想念老崔。 这个家里根本没人怕她! …… 次日,许惑来到池家。 池青野将一份合同转给她:“草台山现在已经归属你了。” 许惑接过合同,看也没看就装了起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池青野。 池青野打开后,盒中躺着一只青玉管珐琅斗狼毫提笔。 触手温润微凉,白玉为身,前端是青瓷,笔豪光泽圆润,仿佛暗藏神韵。 很惊艳,比他收藏的那些都要得他欢心。 池青野唇角勾了勾,微微撇开视线:“这是?” 许惑:“我记得伯母喜欢练书法,麻烦你帮我将这支笔转赠给伯母。” 就在她话音落下时,男人周围的气息突然冷冽下来。 许惑接着补充:“这支笔是我亲手所制,又在风水阵中养了许久,持笔者握着它写字时,能蕴养身体,清明神思,对身体有好处。” 池青野“啪”的把盒子合上。 “好,我知道了。” 许惑眨了眨眼,突然靠近他,池青野不由向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 “你……” 许惑垂着眼,单手解开男人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她的食指勾住他颈间露出的红绳,将青蛇玉牌挑了出来。 池青野能感受到女孩柔软的指腹擦过锁骨,带起阵阵颤粟。 男人仰起脖子,喉结滚动。 旁边的罗五心底一惊,老板最讨厌有人触碰他,连忙阻止。 “许小姐,老板不喜人触碰。” 许惑“哦”了声,收回手。 不让碰吗?可她好像摸过他很多次了。 池青野哑着嗓音:“罗五乱说的。” 罗五:??? 触及到池青野的目光后,罗五忍辱负重:“对,我乱说的。” 青色的玉牌不负送出时的透亮,带着几分飘花似的沉絮。 这代表着,护身符已经替池青野挡了灾祸。 许惑眸光沉沉,凤眸上挑:“有人算计你。” 谁敢算计她的小充电宝? 第41章修建道观 诡异的,池青野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站起了身,视线从高处垂落,勾住领带向下扯了扯,隐隐能看见胸部肌肉的轮廓。 紧接着,他低下头,将坠着玉牌的红绳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嗯,有好多人算计我。” 听起来,语气中似乎还有些委屈。 在他身后,罗五几乎要抠烂眼睛。 老板,你在做什么? 你被鬼附身了吗? 别人为什么想算计你心里不清楚吗? 因为你不干人事啊! 许惑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她沉思两秒:“我替你算一卦。” 五分钟后,许惑有些艰难的开口:“啊,这算计你的人有点多。” 真是难为这玉牌了。 池青野:“确实。” 许惑:“……” 想了想,她给出中肯的建议:“先改一改家里的风水吧,先找原来的术士,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池青野点了点头。 “多谢。” 想了想,许惑还是不怎么放心,她的目光落在池青野红蓝条纹交替的领带上。 “那个,可以让我用一下吗?” 罗五倒吸口冷气, 池青野解下领带,递给他。 拿到东西,许惑双手灵巧的翻飞,将领带扎成一个小胖人。 紧接着,她从指尖逼出一滴血,点在小人胸口。 “将你的血点在它的胸口。” 池青野照做。 “好了。” 许惑把小人塞给它:“等你死了,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吸了他这么久。 不管怎样,她肯定会为小充电宝报仇的。 池青野:“……” 许惑再三叮嘱:“你能不死还是不要死了,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我的丹药还有几颗,过几天给你送来。” 想到楚尘的反应,池青野硬邦邦的到:“我不吃春药。” 许惑突然觉得脸有些烧,她强行挽尊:“你条件不错,找个未婚妻还是很容易的。” 话音刚落,只见池青野身上的煞气肉眼可见的起伏翻涌。 感觉像是气惨了。 池青野嘲讽一笑,对他没意思,还要说那么暧昧的话。 许惑觉得这生气来得莫名其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她走后,罗五拿起紫檀盒子:“我把这个给夫人送过去。” 池青野淡淡抬眸:“我说要送了吗?” 罗五:? 罗五:“许小姐说……” 池青野看他:“我说,不许。” 罗五:??? …… 回到家后。 许惑在微博上编辑消息。 “找一位建筑师,要求对闽朝建筑有深入研究,出生日期不得在中元节附近,价格可议。” 崔老刷到后,几乎是秒回:“许小姐,我正巧认识一位。” 他一连发了那人的几个作品,许惑看的都比较满意。 许惑:“麻烦帮忙引荐一下。” 崔老发来对方的名片,小心翼翼的询问:“许小姐,您还准备到清大读研吗?” 清大,也就是许琪就读的大学,同时也是孟云通任教的大学。 当时许惑确实被清大录取了,不过作弊的是一出,很快又被取消。 许惑婉拒:“暂时不考虑,没有读研的打算。” 崔老:“只要您开口,清大的门一直为您敞开,若是喜欢其他学校,我也为帮您引荐。” 许惑还是拒绝,崔老觉得可惜,她那样的成绩,那样的本事,不去考古真可惜了。 结束聊天后,许惑用龟甲为自己卜了一卦,大吉。 看来这一次应该会很顺利。 紧接着,她添加了朱德全的联系方式。 不久,手机轻轻震动,一条消息提示音弹了出来。 许惑迅速解锁屏幕,只见朱德全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聊天列表中,旁边附着一个小小的“已同意”标识。 她指尖轻点,准备进入正题。 “你好,朱大师,冒昧打扰。想来崔老已经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在正式签合同之前,我希望能了解一下您的生辰八字,这对我接下来的项目很重要。” 那一瞬间,朱德全几乎以为自己加上了路边的算命先生。 但因为是老友所托,朱德全压下了心中的那点不舒服。 “好,我发给你。” 许惑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手中不停掐算,随后,狠狠叹了口气。 八字好,也没有什么忌讳,就是婚姻关系不善。 许惑发去消息:“不知道您方便带上妻子与我见上一面吗。” 朱德全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 他瞥了一眼身旁正织着毛衣的妻子李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李婉抬头,注意到丈夫的异常,温柔地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朱德全苦笑,将手机屏幕转向妻子:“你看看,这位许小姐,说是要见我们夫妻俩,还得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说是对她的项目很重要。这…这简直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神神鬼鬼的。” 李婉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聊天记录,见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也不想让丈夫为难,于是体贴的说: “既然是老友介绍的,或许真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去见见也无妨。” 朱德全打字回消息:“可以,约个时间吧。” 下午,许惑要出门。 小殷臣缠着她也要跟着,没办法,许惑只能把他带上。 许惑先一步来到酒店。 她让服务生带着她找了有两张桌子的包厢,把菜谱推到小殷臣面前:“想吃什么?你点吧。” 小殷臣大大的眼睛眨吧眨吧,似乎有些小心翼翼:“还有我的份?” 许惑:“嗯,尝尝口味。” 小殷臣眼睛突然有些湿漉漉的,他别过头,嘟囔了几句什么。 过了会,他指着菜谱上面的图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姐姐,我想吃这个红烧肉,还有这个清蒸鱼,它们看起来好好吃哦!”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连忙补充道,“哦对,还要给小舟和小宝也点上他们喜欢的,小舟喜欢糖醋排骨,小宝喜欢……” 许惑把他说的都记下来,转头叫服务生来点单。 很快,服务生开始上菜。 就在他要把餐盘放在许惑身前的桌子上是,许惑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张桌子。 “都放在那张桌子上吧。” 服务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跟着照做。 菜早早上齐,小殷臣欢呼一声,蹲在盘子边深嗅。 一缕看不见的精气从饭菜中涌入小殷臣的口鼻。 就在此时,门轴轻响,朱德全夫妇推门而入。 朱德全身着笔挺的西装,面容严肃中带着几分好奇,而李婉则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温婉可人,手中还提着一只小巧的手提包。 两人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许惑身上,尤其是看到她姣好的容颜后有片刻的失神。 实在是太漂亮了。 许惑起身为他们拉开座位:“请坐。” 李婉回过神后,不太好意思放下包,坐了下来。 许惑拿出菜单让他们点菜。 朱德全愣了一下,旁边桌子不都是做好的菜,怎么还要点? 许惑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那是给其他人吃的。” 这屋子中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 朱德全心想又装神弄鬼,但面上丝毫不显。 他从善如流的点了菜,在等待的间隙,朱德全笑呵呵的打趣。 “感觉许小姐还挺神秘的,“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想修建什么,如果不是大型建筑,找我来设计你会有一些亏。” 许惑:“一座道观。” 第42章老绿茶 许惑再重复一遍 “一座道观,仿闽朝时期的道观。” 朱德全有些震惊:“许小姐,道观的占地面积可不小啊。” 许惑:“没关系,我有一座山。” 朱德全:…… 她是怎么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壕的话的? 意识到许惑不是在开玩笑,朱德全的表情正经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慎重:“许小姐,修建一座仿闽朝时期的道观,这不仅是工程浩大,更需对古代建筑有深厚的了解和研究,您有什么具体构想?” 许惑抬手打断他:“先不着急谈这个。” 她补充:“因为要修建道观,所以在人选上要有讲究,八字测吉凶,面相看富贵,我想做到万无一失,这些都要处处符合,不能相撞相克。” “朱先生很符合我的要求,只是婚姻关系不佳。” 从面相上来看,朱德全的脸圆润有福,是个爱妻子的,但耳朵过软,容易在为人处事中左右摇摆,因为外界因素对妻子很有亏欠。 朱德全笑出了声。 “许小姐,你说错了吧,我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和谐。” 许惑转向李婉:“你觉得你过得好吗?” 李婉微微笑着:“我过得很幸福。” 许惑牵起她的手,将她的袖子薅了上去,露出细密的针孔。 “很幸福,为什么要打针吃药呢?” 朱德全解释:“她身体不好,时常发烧感冒,所以经常打针,这有什么新奇的吗?” 许惑摇头:“不对。” 朱德全无语:“有什么不对?” 许惑语出惊人:“你的母亲雇了人追求李婉,想让你的妻子出轨。” 朱德全:??? “结婚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没孩子吧,不是你不行,也不是你妻子不孕,是你母亲不想让你们有孩子,一直在逼你妻子吃药。” 朱德全猛的站起来:“你有没有教养,一上来就诋毁我妈!婉婉,我们——” 他转过身,余下的声音哑在嗓子中。 李婉的眼眶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无声地诉说着多年的委屈与隐忍。 朱德全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模样。 他缓缓走近,伸出手,犹豫片刻后,终于轻轻搭在了李婉的肩膀上:“是真的吗?” 李婉的身体微微一颤,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这一刻,朱德全的心中有了答案。 他实在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许惑冷飕飕的说:“一个没有嘴,一个瞎了眼,从这点来说,你们是绝配。” 朱德全不服气:“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惑反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修建道观?” 朱德全张了张口,她是玄门中人? 对于许惑,他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但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朱德全是一千个想不通:“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到丈夫的话,李婉目光更加黯然。 许惑接话:“因为她认为是你夫人抢走了她的儿子。” 朱德全下意识否认:“我妈不是这样的人。” 许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朱先生早年丧父,你的母亲孤身一人将你拉扯大,当时生活穷困潦倒,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吃尽了苦头。” “直到后来朱先生考入高等学府,展现建筑方面的天赋,生活逐渐好了起来,导师的女儿也对你芳心暗许。” “但你喜欢上了李婉,拒绝了导师的女儿,同时也断了自己的前路。” “你的母亲认为是李婉耽搁了你的前程,也认为她配不上你,朱先生又一心向着李婉,所以朱先生的母亲认为是李婉抢走了她的儿子。” 许惑缓缓吐出口气:“如果毫无改变,李婉的生命会结束于两个月之后,死于跳楼自杀——” 李婉眼下青黑,眼皮浮肿,身上阴气也比一般人要重,显然是经常出入医院。 许惑的番话无疑是把婆媳二人之间的矛盾掰碎了讲给朱德全听。 朱德全愣愣的,好久没有回神。 李婉无声啜泣。 看着这一幕,许惑面无表情。 该说的她都说了,如果朱德全再不能理解,那只能换人了。 身为术士,她不能过多的介入他人因果。 让花成花,树成树,于己于人。 许惑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李婉。 “如果想要给自己做法事,来找我。” 随后她提起包,招呼小殷臣,准备离开。 “等等——” 朱德全起身拦住她。 “我不是不信你,就是一时难以接受……” 许惑:“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你要怎么做?” 朱德全难为的看了看李婉,最终一咬牙:“如果是真的,我就把我妈送到养老院去。” 李婉连忙起身阻拦:“不能这样,妈辛苦了一辈子,送到养老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说你呢。” 朱德全抚摸妻子的脸颊:“婉婉,我对不住你,不能再一直错下去了。” 他转向许惑:“如果您能替我解决,设计费我一分不要。” 朱德全在建筑师这一行也算是小有名气,设计费高达五千每平。 许惑在心中换算了下,白嫖就是赚到。 “成交!” …… 来到朱家。 朱家的小洋的设计融合了中西元素,红砖砌成的外墙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白色窗棂上缠绕着几缕未散的藤蔓, 朱德全领着许惑踏入门槛,轻声呼唤:“妈,我带了位客户回来。” 朱家老太闻声转头,手中的东西还未曾放下,便快步迎了出来。 她的目光在许惑身上停留,从她提着的包包上一扫而过,紧接着脸上绽出笑颜: “哟,快请进,快请进。” 许惑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朱家老太埋怨着:“德全也真是的,他也不提前说一声,他今天师傅师娘来家里做客,真是赶巧了。” 许惑向客厅看了看,沙发上坐着一对老年人,应该是朱德全的师傅师娘。 在两人旁边,还坐着一位身穿小香风的倩丽女子。 那女人起身,亲呢的过来挽朱德全的胳膊:“师兄,你回来了。” 接着,又笑嘻嘻的给李婉打招呼:“婉婉姐。” 许惑若有所思,这就是朱德全那位老师的女儿。 朱家老太对着李婉随口吩咐:“妈给你熬了药,快去喝吧。” 李婉没有吭声。 朱家老太突然变了脸色:“妈也是好心,结婚这么多年,你身子这么弱,也没有个孩子,是该好好补补。这药可是王老中医开的,平常人请都请不到。” 说着,她又向许惑歉意的笑了笑。 “我这媳妇就是不喜欢喝药,我这煎了三个小时,不喝就可惜了。” 许惑低头,这老太太明里暗里说儿媳妇不理解她的苦心。 味儿太正了。 小绿茶见多了,老绿茶还是头一次见。 心中这么想着,许惑点着头附和:“是啊,哪有病人不喝药的。” 朱家老太一听有人站在她这边,更起劲了。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瞧瞧,还是许小姐明事理。婉婉啊,你这身子骨弱,妈这也是为了你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李婉低垂着头,眼眶泛红,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第43章我妈养我不容易 许惑真心觉得李婉有些窝囊。 什么也不说,就站着让人欺负。 朱家老太盛了碗黑乎乎的药汤出来,那苦味,许惑一闻就直皱眉。 这是放了多少黄连? 许惑走进厨房,把药渣提了出来,故作好心的道: “老太太,既然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好,我觉得可能是药的问题。” “刚好,我略通医术,看看是不是这药的问题。” 一听这个,老太就有些慌,急忙去夺她手中的药渣。 “唉哟,你才多大,我请的都是老中医了,开的药保准没问题。” 许惑状似无意的捏起两根药:“呀,这不是黄连吗?” “您看,老太太,”她边说边又翻出几片同样颜色的药材,“这黄连本是清热燥湿的好药,但过量使用,却会伤了脾胃,尤其是病人本就虚弱之时。” “这里,还有这里,黄连的分量明显超出了常规配比,难怪药味如此浓烈,效果却不见好。” 她不赞同的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心疼媳妇的,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让媳妇儿喝苦药呢。” 朱德全猛的看向朱家老太,面露质疑。 朱家老太只能咬着牙笑:“是吗?哎呀,都是我好心办的坏事,怪那个庸医,回头我找他去!” 许惑递给朱德全一个你明白了吗的眼神。 朱德全沉默。 过了会,他开口:“妈,我给你看了个养老院。” 他到底不愿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朱家老太的脸色完全变了:“我不去养老院,我不去!”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去养老院!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说看,她的目光直直射向李婉,目光怨毒得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客厅中,朱德全的老师站起身:“德全,你这可就不对了,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临了临了,你要把她送去养老院?” 师娘也说:“都说养儿防老,当年家里穷,为了供你上大学,你妈只舍得吃菜市场里捡的烂菜叶,自己饿的瘦骨嶙峋的,你不能没有心啊。” 穿着小香风的女人名叫张怡。 张怡温柔浅笑,满脸的善解人意:“爸,妈,你们都不要说了师兄了,婉婉姐和婆婆住在一起,肯定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有什么意见也是应该的。” 张怡嘴一张一闭,就成功把战火引到李婉身上。 朱德全被师傅师娘说的满面通红,也忘了为妻子辩护。 李婉垂着头,仿佛手足无措的孩子。 朱家老太目光闪了闪,扑通一下对着李婉就跪了下去:“儿媳妇啊,你有啥不满意妈的,妈都改,只求你别赶我走。” 李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与无措,她慌忙上前想要搀扶:“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朱家老太死活跪着不肯起来:“儿媳妇啊,妈这些年早上给你煎药,中午给你做饭。说句不好听,你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妈也没有吭一声。” “妈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到底对妈哪里不满意啊?” 这一跪,完全是把李婉架在了火上烤。 朱德全见状,连忙去扶朱老太:“妈,你赶紧起来,不送你走了,不送你走了。” 张怡紧跟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指尖不经意间与朱德全的手指轻轻触碰。随后,她转头看了李婉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李婉站在一旁,只觉得有锋利的刀片,在她的心上缓缓划过。 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明明她从未有过赶走婆婆的念头,可此刻,她却像是被众人推到了道德的审判台上,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罪人。 窒息感阵阵涌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仿佛下一秒就能溺毙。 直到这时,朱老太才终于在搀扶下起身。 张怡扶着她坐下,一边给她顺着气,又给她倒了杯水,俏皮的说: “婉姐姐也只是想要二人世界,又不是故意气您的,您要是不开心,尽管来我家住,我可巴不得您来呢。” 这话把朱老太逗的喜笑颜开:“唉,真是好孩子。” “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女儿该多好……” 后面的话,李婉已经听不清了,她的胸腔中已经没有一丝空气,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就在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好听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别哭。” 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许惑将一丝灵力引入她的体内,抚慰着她的紧绷的神经。 许惑抬眸冷冷望向朱德全:“朱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直到这时,朱德全宛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突然想起正事。 他转头:“妈,你是不是一直逼着婉婉吃避孕药?” 那一刻,许惑真有种巴掌扇不到他脸上的无力感。 张怡的目光瞬间亮了,而旁边朱家老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面上闪过心虚。 但很快,朱家老太就炸了: “婉婉,妈知道你身体弱,一直不想要孩子怕伤身体。所以吃药的事我一直帮你瞒着,你现在反而将黑锅甩到我头上?” 李婉流着泪反驳:“我没有!明明是你让我喝的。” 朱家老太用袖子捂住脸,又呜咽出声:“好,你没有,都是我逼你的,都是我逼你的,行了吧!” “哪个老太太不想要孙子,这媳妇儿娶的啊,简直是,简直是要难死我……” 朱德全怀疑的看向许惑,又看了看李婉。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张怡眸光闪动:“师兄,这事到底是谁给你说的这事,奶奶对婉婉姐怎么样,我们都有目共睹。是不是有谁看不得你们好?故意挑拨的?” 听到这话,朱德全突然抓到一个疑点。 他与许惑刚一见面,她指名道姓就要见李婉,这分明就是她们串通好了,故意演这一出戏。 至于修建什么道观,都是托词! 朱德全心底有些生气。 婉婉想让他妈搬出去,只要好好说,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于是,朱德全道:“婉婉,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样,我妈养我不容易,我们夫妻一体,你应该体谅体谅。” 许惑已经明白了。 这人没救了。 她算出的“大吉”应当是算错了。 自出师之后,许惑便未曾算错过一卦,这还是第一次,莫非是手生了? 她在心中暗暗警醒自己。 看着李婉的窝囊样,许惑也不指望她说出什么好话,她啧啧两声: “真是好厉害的孝心外包,你妈不容易,你自己体谅呗,你就守着你妈过日子,要什么媳妇?” 朱德全也不生气,温和的笑了笑:“你是婉婉的朋友吧,她有朋友愿意为她出头我很开心,不过,还是请你少干涉我们的家务事。” 张怡捂嘴惊讶:“原来是婉姐姐的朋友,婉姐姐一个家庭主妇,居然还有朋友,能玩到一起吗?” 第44章我要离婚 李婉有些麻木地听着。 她是家庭主妇,也没有自己的事业,可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说她命好,能让朱德全舍了老师的女儿,娶了她。 李婉刚开始确实诚惶诚恐,可嫁进来后,朱德全这也不让她干那也不让她干,几乎把她宠上了天。 因为这具孱弱的身体,她总是生病,朱德全就让她辞职在家,说要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李婉信了,然后呢,便有了婆母无休止的刁难。 她怨恨自己毁了她儿子的前程,李婉自知比不得张怡,更是心怀愧疚默默忍受。 婆母的刁难不是明目张胆的,就像药中的黄连,总是打着爱护你的名号,让人找不出破绽。 她也不是没尝试过给朱德全告状,但婆母总能轻而易举引起丈夫的愧疚,让她受的委屈演变为无足轻重的小事。 李婉想向人倾诉,但所有人都说她命好。 她不明白,她到底命好在哪里? 李婉的眼神空洞,她拿起桌上削苹果的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手腕狠狠划去。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幕镇住,惊呼被扼制在喉咙里。 朱德全向她跑去:“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惑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出现在李婉身旁,她指尖轻轻一弹,精准无误地将那闪着寒光的水果刀自李婉颤抖的手中弹开。 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铛”的一声脆响,稳稳落在远处的地板上。 许惑嫌弃地瞥了一眼朱德全:“怪不得你没老婆。” 李婉会在两月后死亡,这是她的命运。 而现在她介入这场因果,导致李婉一心求死,死亡日期提前。如果李婉死亡,她就会背上孽债。 李婉这种人,她只是需要一双手来拉她一把。 许惑握住她的手腕,掰过她的脑袋:“看着我,你要改命吗?” “我要价高,但绝对物超所值。” 李婉灰暗的眸子燃起点点火星:“我要怎么做。” 许惑:“离开他。” 李婉张了张口。 离开朱德全,她能做什么?与社会脱节太久,她甚至有些恐惧外面的生活。 许惑一字一顿道:“你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朱德全冲过来,怒气冲冲的推向许惑:“你真是够了!少在这胡乱教唆我老婆!” 他推了推,没推动,自己反而被弹了出去。 李婉垂眸:“朱德全,我要离婚。” 朱德全不可置信:“就因为这女人的几句话,你要和我离婚?” 李婉狠狠的一抹眼泪,向来温声细语的人头一次大了声音:“几句话?这是几句话吗?” “我在你家受的委屈,你从来都看不到!你妈逼着我喝药,不断找男人试探我,想让我给张怡腾位置。你,却永远站在她那边,今天我一定要离婚。” 朱德全抓住她的胳膊:“婉婉,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朱家老太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站起来大着嗓门:“想离就离,我家里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朱德全无奈回头:“妈,你怎么也跟着捣乱。” 李婉眼眶泛红,却不再有泪水滑落,她一根根掰开朱德全的手: “朱德全,我没有爸妈,所以你们都欺负我。” 听到这句话,朱德全的心猛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 李婉是孤儿,没有娘家人,他还记得自己娶到李婉时,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朱德全觉得心疼,又觉得无奈:“婉婉,这些年我不让你工作,只让你待在家里享福,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张怡缓缓走了过来,一脸谴责的道: “婉姐姐,师兄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委屈,前几天,师兄还带着我一起给你选包呢。” 一提包的事,李婉差点想呕出来。 “荧光绿的包,你会背出去吗?” 朱德全倦怠的揉了揉眉心:“婉婉,咱们不闹了好吗,一只包而已,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买来。” 李婉抖了抖唇,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我没有闹,离婚协议书我会寄着给你。” 说着,她后退几步,夺门而出。 许惑转头跟了上去。 朱德全刚想去追,突然就被朱家老太拉住:“还追什么追,人家要离婚就让她离。” 朱德被母亲拽得差点摔倒。 张怡适时地上前,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师兄,是我眼光不好,以为婉婉姐会喜欢那个包包的。” 朱德全摇头:“不怪你,这都是个人审美差异。” 朱家老太用力拍了拍朱德全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德全,你清醒点!她李婉要走就走,我们朱家不是非她不可。你看看张怡,温柔体贴,哪点不比她强?” 朱德全:“妈,你快松手,我要去追婉婉!” 张怡拦在他面前:“师兄,婉婉姐应该是想出去散散心,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朱德全停下步子:“是吗?” 张怡笑了:“婉婉姐又没有别的住处,她能去哪,就是一时气话罢了。” 朱德全信了。 朱家老太把他拉回沙发上,几人聊了起来。 过了会,朱德全的手机响了。 他示意自己要去接电话,随后走到了阳台。 “是崔老啊,怎么了?” 崔老笑呵呵的问:“许小姐和你说的怎么样?定下了吗?” 他想着只要能帮到许惑,之后关系总会缓和的。 朱德全气的冒火,但碍于崔老的身份在,他说的还是比较和缓:“别提了,那许小姐神神叨叨的,张口闭口就说我婚姻不合,说我老婆之后会跳楼自杀。” “唉,其实就是她和我老婆联合起来演戏,把我妈都逼到跪下,你说过分不!” “崔老,你这次还真是识人不清了。” 电话那头,崔老的笑容猛的僵住:“你说什么?她现在人呢?” 朱德全没好气:“被我赶出去了啊!” 第45章峰回路转 崔老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开玩笑的吧?” 朱德全眉头紧锁,对崔老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答道: “这种事干嘛要开玩笑。” 嘟嘟—— 对面挂断了电话,朱德全不明所以,他给崔老发消息:“到底怎么了?” 消息还没发过去,红色的感叹号映入眼帘。 他被删了? 朱德全猛地挺直脊背,莫名的,他有些心慌。 他回手将电话拨回去,连打了几个,电话才终于接通。 朱德全松了口气:“崔老,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电话那头,崔老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怒意:“朱德全,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糊涂!许小姐是正儿八经的玄门中人,她口中说的话没有假的。” “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帮不了你了!” 朱德全张了张口:“不至于吧。” 崔老无语,最后只道:“以后别和我联系了。” 挂断电话后,崔老郁闷无比。 蠢驴! 自己一腔好意,全喂了狗。 一旁的孟云通凑过来:“爸,咋了?” 自从得罪许惑后,崔老亲自把他带在身边磨性子,孟云通现在每天过得都是水深火热。 崔老没好气地看儿子一眼,简单把事情说了说,心底发愁。 孟云通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说他呢,自己不也是得罪人了。 倒霉的父子俩双双叹气,咋就老好心办坏事呢? 崔老问:“对了,你让你那徒弟给许小姐道歉了吗?” 孟云通苦笑:“小琪的爸妈出车祸了,伤得挺严重的,我没敢训她。” 崔老:“那等过几天吧。” 孟云通点点头,心中倒不太在意。 琪琪和许小姐毕竟是姐妹,关系再差能差到哪去? 姐妹没有隔夜的仇,过几天她也就忘了。 况且,琪琪是他最小的徒弟,总是要偏着些的。 …… 那边,李婉孤零零的坐在路边。 她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出来时什么都没带,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李婉翻出手机,想要订个酒店,手却哆嗦的不成样子。 许惑走到她旁边。 李婉感受到身后之人的靠近,她仰起头:“对不起啊,连累你了,建筑师的人选你得重新找了。” 许惑递给她一张纸巾:“不用愧疚,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找朱德全。” 这么说着,她心中有些小郁闷,算错了卦,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李婉看着那张柔软的纸巾,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冲动:“我能和你回家吗?” 生怕许惑拒绝,李婉语速飞快的补充:“我做的饭很好吃的,也会打扫卫生,我,我可以给你当保姆。我只是想有个地方暂时落脚,可以吗?” 许惑拉住她的胳膊:“先起来吧。” 望着女孩静谧如秋水般的眸子,李婉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她这么大的人,还要求助一个小姑娘。 她撇开头:“我刚刚开玩笑的。” 许惑:“和我走吧。” 李婉愣愣抬头。 许惑顿了顿:“我做饭很难吃。” 所以,我需要你。 她已经介入了李婉的因果,就得对她负责。如果把人撂在这里,估计她前脚刚走,后脚这家伙就要想不开了。 两人离开小区。 出了小区门,李婉迎面撞上一个长相俊雅的男人。 男人和李婉打招呼:“婉婉,好巧啊,和朋友出来玩吗?” 李婉怒瞪向他:“你不要缠着我了,我知道一直是老太太雇佣你对我死缠烂打,我已经准备离婚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中年男人愣了愣,继而欣喜:“你准备离婚了?” 李婉:“是啊,你满意了吗?” 中年男人上前几步,想要抓住李婉的手:“其实……” 李婉尖叫着推开他:“你别碰我。” 许惑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这中年男人的面相不是奸恶之辈啊。 就在此时,许惑看见两人身上的红鸾星微微颤动。 许惑:…… 搞半天,这男小三是真的喜欢李婉,想趁机上位。 思考间,李婉已经拉着许惑跑了:“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许惑问:“有没有可能,他对你有意思呢?” 李婉咬牙:“那他更可恨!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他。” 好吧,许惑为男人默哀。 回到许家。 李婉就开始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打扫别墅。 许惑去楼上一趟,回来时,递给李婉一枚玉符。 “你把这个贴身带着。” 别墅里养了小鬼,阴气森森的,李婉身体又弱,这样下去死的更快。 平安符刚好能隔开阴气,许惑又暗戳戳的给玉符增添了平心静气的功效,既能消除恋爱脑,又能强身健体。 李婉佩戴上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干起活来更有劲了,心也没那么揪着疼了。 许惑暗暗点头,就该这样。 到了晚上,朱德全开始疯狂的给李婉打电话。 李婉一边哭一边挂,最后干脆把人拉黑了,捂在被子里哭。 她心中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难受,反而十分清醒。 她承认,朱德全是爱她的,但就像是对流浪小猫小狗的爱,随手逗弄,却从不关心。 第二天一早,李婉早早起来,本以为哭了一天,眼睛会很肿。 没想到眼睛非但没有水肿,整个人的皮肤都透亮了很多,精神特别饱满,宛若新生。 李婉煮了锅皮蛋瘦肉粥,又做了盘荷塘小炒和凉拌木耳虾仁黄瓜。 许惑尝了一口,李婉搓着围裙的边角,紧张的望着她。 许惑放下勺子,矜持的道:“不错。” 李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个灿烂的笑。 用完早餐,李婉收拾着碗筷,一边道:“许小姐,说起来我也是学建筑的,在圈子内也有些认识的人。”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如果还能联系得上的话……” 许惑诧异:“你也是学建筑的?” 李婉低下头,嘲讽的笑笑:“是啊,大学时我和朱德全在一个系呢。之后当了家庭主妇,早就退出圈子了。” 许惑突然想起什么,手中开始掐算。 片刻后,她问李婉:“有没有兴趣帮我设计道观。” 第46章送悦宝上热搜 听到许惑说的话,李婉愣了几秒,将头摇成波浪鼓。 “我,不行,我不行的。” “我已经好多年不碰那些东西了。” 许惑急于验证心中的猜想,于是道:“将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李婉一愣,不知道怎么又跳到生辰八字上了。 她掩下心中的一点失落,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自己又没有成名作,更是退出建筑这行多年了,那么大的工程人家凭什么选她? 拿到李婉的生辰八字后,许惑拿出龟甲,为她细细卜算。 随后,她指着卦象给李婉讲解:“这是泰卦。” “泰卦,小的去往,大的来到,吉祥亨通。 “这卦讲的是,小往大来,通泰吉祥;泰极转否,事宜固守,得此卦者,否极泰来,鸿运当头。” 李婉不懂:“是说我运气好吗?” 许惑微微摇头:“在我找朱德全之前,我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吉。” “但之后,事情很不顺利,我便以为是算错了,没想到,这吉卦印在你身上。” 真是峰回路转,时也命也。 这一刻,李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眼中都有光了。 “真是我啊?” 许惑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不过,这事得等到你离婚后。” 李婉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她原地转了两圈: “我,我明天去找律师离婚!” 解决了心头头等大事后,许惑的心情很好。 到了下午,她一连画了十张符。 想到崔老,许惑对着符纸给崔老拍了张照片过去。 “要吗,刚画的。” 虽然过程是错的,但好在结果是对的,这张符全当感谢他的帮忙。 崔老那边正修着文物,听到手机的响声也没太在意,直到下午才看到的消息。 他连忙回消息:“要要要!” 许惑:“好,我给你送过去。” 崔老:“我去取吧。” 说着,他给孟云通炫耀:“看见没,给我的。” 孟云通撇撇嘴:“哦,这有啥值得炫耀的。” 他才不会承认他心中很酸,孟云通微微有些出神,如果当初他收了许惑为徒,是不是现在会变得不一样。 崔老拍了拍他:“愣着干嘛,赶紧开车送我啊。 …… 发完消息后,许惑带着李婉出门,打算帮她认认路。 坐上观光车逛了一圈,等回程时,远远看到了一栋在录制综艺的别墅。 物业在业主群里提前打过招呼,说是这栋别墅出租给某档综艺,正在秘密拍摄中。 别墅周围拉了警戒线,有不少小粉丝在那边应援。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姜悦的声音:“许惑,你怎么在这?” 姜悦穿着一袭精致的礼服,妆容精致,身后还跟着拎包的助理。 许惑转过身:“我住这里。” 她还没说什么,姜悦的粉丝们如同潮水般迅速涌来,闪光灯此起彼伏,快门声连成一片。 “姜悦!看这里!” “悦悦,你今天好美啊!” “悦宝,我爱你! 也有人注意到许惑,突然发现她和自家偶像很是相似。 “哇,你也是悦悦的粉丝吗?你和悦悦长得有些像唉。” 她这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李婉已经很少遇到这么多人,此时有些惊慌的躲在许惑身后。 许惑微微皱眉:“我不是,麻烦你们让一下,我要走了。” 见所有目光都被许惑吸引,姜悦唇角向下撇了撇,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大家别急,让她先走吧。我知道最近网上确实出现了很多模仿我的博主,其实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认可嘛。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也愿意把这份热度分享给每一位喜欢我的朋友,包括……她。” 说着,姜悦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许惑,那眼神中既有几分大度,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挑衅与优越感。 粉丝们闻言,纷纷侧目望向许惑,有的好奇,有的则露出了不屑。 “我就说嘛,原来是蹭热度的。” “这女的好心机呀,还特意在这里蹲我们家悦悦。” “她那张脸一看就是照着我们家悦悦整的。” 说着,有人上手去推搡许惑,就连旁边的李婉也同被视为敌人,受到了牵连。 许惑插兜站在原地,毫无情绪道: “姜悦,怎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吗?订婚宴才过去没多久。” 姜悦瞳孔一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了那标志性的温婉笑容:“大家别围着了,给这位小姐让出一条路吧,她似乎真的有急事呢。” 粉丝见自家偶像被威胁,说什么都不愿意了:“凭什么放她走,有话就说清楚啊。” “就欺负我们悦悦好说话是吧。” “说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手指几乎要戳到许惑的鼻子上。 许惑掀起眼皮,用桃花扇推开女孩的手指,声音越发冷淡:“姜悦,最后一次机会。” 李婉还在这,她就算想和姜悦闹翻,也不是现在。 姜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轻轻向前一步:“大家都误会了,我们其实是认识的。这位……许小姐,是我曾经的一位朋友,大家先让开吧。” 粉丝们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两名工作人员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姜老师,您的东西我们让人抬过来了。” 有好奇的粉丝问:“箱子里面是什么呀?” 姜悦笑了笑:“宋哥买给我的礼物。” 随着姜悦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随后爆发出阵阵惊叹与羡慕的低语。 有在粉丝群中的人兴奋道: “我知道,悦悦在粉丝群发过,宋哥送了她月夜华尔兹,那可是米格尔大师亲自操刀设计的珠宝系列,单件价值都在百万以上。” “悦宝是要在综艺录制时戴吗,天呐,宋哥不要太宠。” “我们宋哥可是豪门少爷,我们钦定的悦宝的男朋友。” 一波一波的彩虹屁夸着,姜悦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她略显得意的瞥向许惑,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有粉丝兴冲冲的问:“悦宝,可以打开让我们看一下吗?” 姜悦瞬间清醒了,这当然不是真的月夜华尔兹,是她专门找人定制的仿品。 近距离让人观察,难免会看出破绽。 姜悦硬着头皮:“宝贝们,这个暂时保密,到录节目时,我会戴上它,在镜头前展示给你们看。” 她又故作善解人意的笑笑:“还有,不是所有嘉宾都有这样的首饰,我也不想给他们压力,节目播出时,希望大家不要去讨论这些。” 讨论度小,暴露的可能更少,就带着它录一天节目,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姜悦暗暗想着。 目送着姜悦进入别墅,粉丝们热络的聊起来。 “悦悦真是好善良啊,还怕影响到别人。” “不行,宋哥这么宠悦宝,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对啊,我们要帮悦宝好好宣传宣传,那可是月夜华尔兹啊,别的女星有吗?” “悦宝不争不抢,我们才更要帮她争!” “对!我们要送悦宝上热搜!” 第47章全是新仇旧恨 许惑回到许家。 很快,孟云通和崔老登门拜访。 李婉去开门,进门后,崔老看见她,先是一愣。 “小婉怎么在这?” 李婉叫了声:“崔伯伯,我准备离婚了,现在暂住在许小姐这里。” 崔老“啊”了声,抛开得罪许惑不谈,德全其实还算个不错的孩子。 就是不知道朱德全和许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小婉都开始要闹离婚了。 他有心想劝和:“小婉,你们年轻人闹离婚我也说不上话,就是要慎重一些,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分开,到时候后悔了,多不值当啊——” 许惑从转角处走出来,冷飕飕的说:“我让离的。” 崔老话锋一转: “但是吧,许小姐都开口了,那就绝对不会是小事,咱们该离就离!” 李婉:“……” 许惑:“……” 孟云通:“……” 孟云通忍不住:“爸——” 崔老咳嗽两声,压着嗓子威严的道:“谁让你插话的?” 客厅中。 许惑取出两张折成三角的符,分别递给两人:“贴身带着,若遇到危险,它会为你挡一灾。” 崔老先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珍重的取出一个檀香木盒,小心的塞进去,再揣到包中。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唉,我这也没帮上忙,实在受之有愧。” 孟云通无语了。 那你倒是别收啊。 许惑摇头:“崔老言重了,建筑师的人选我已经选定了李小姐。” 崔老:“小婉?” 李婉害羞的笑了笑:“嗯,我还在学习呢。” 崔老有些沉默,这真的靠谱吗? 他好心建议:“我还有些人脉在,如果有需要,许小姐尽管说。” 许惑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过了会,孟云通突然插话:“许小姐,你和琪琪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许惑摇头,言简意赅:“很不好。” 孟云通忍不住道:“琪琪还是挺乖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惑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慢:“没有误会,全是新仇旧恨。” 崔老突然开始重重咳嗽,拼命给孟云通使眼色。 孟云通倔脾气突然犯了上来,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恨?” 许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唇缓缓勾起,肆意的充满攻击性的傲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凭什么告诉你?” 孟云通仍是倔强:“那我总要知道原因才好评判对错吧?” 许惑翘着腿,将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你觉得,我需要你来评判对错?” 崔老从后重重扇了孟云通的脑袋瓜一下:“哎呀,这小子就是不会说话,真没什么坏心思。” 许惑点头:“崔老,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日后你若想来,我随时欢迎。” “只是许琪的师父,我日后不想见到。” “谢礼都拿了,请回吧,不送。” 说着,许惑起身上楼,李婉过来送客。 孟云通沉着脸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将两人送到门口,李婉欲言又止。 崔老叹气:“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婉:“许小姐是特别好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触碰到她底线了,她是不会生气的。” 她转向孟云通:“我不知道你对许小姐有什么意见,但我觉得你错了。” “许小姐知道我无家可归,让我住在她家中,刚才在外面我们被围住,许小姐明明都不用怕,却要先护着我离开。” 孟云通沉声:“我知道,就是——” 崔老还不等他说完,直接转开话题:“小婉,在许小姐这住的还习惯吗,你身体弱,不如先去我家住着。” 李婉摊开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梨花玉符:“许小姐知道我身体弱,特意制了一枚玉符给我,戴上它后,我觉得身体好多了,失眠的情况都有所好转。” 崔老看向那枚玉符,这才知道,原来不只是有符纸,还有玉符! 那玉符通体通透,里面看不到一丝杂色,水盈盈的。 都说玉养人,人养玉。 凭他毒辣的眼光来看,这块玉符,简直能比得上旁人放在身边养了十年的玉。 这块玉符,分明是他这种体弱的老年人更需要啊。 崔老看着看着就酸了,想到自己怀中的可怜的一张符纸,在想到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懊悔不已。 他就怎么偷懒,让这倒霉儿子开车来呢? 李婉展示完,又把玉符重新挂到脖子上。 只是此时,崔老仍然目光灼灼的盯着玉符,把李婉盯的有些心慌。 她将玉符放到衣服里,隔开崔老的视线。 崔老撇开眼,一脚踹到孟云通的屁股上,没好气的道:“这下你满意了,赶紧走了。” 车上。 孟云通抿唇:“爸,你就算打我骂我,我还是相信我的判断。” 崔老直接就气笑了:“我不明白你倔什么呢?” “人家救了你爹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磨了这么久的性子,还是丝毫没有长进,你那位小徒弟我不说什么,单凭他在网上闹那一出,足以看出她和许小姐关系的恶劣。” “回去后,你搬回去吧,我不管你了,以后最好不要后悔。” 孟云通眉头紧锁:“爸,我就是不明白,就算许惑有些本事,你对她这么推崇,至于吗?” 崔老突然有些心灰意冷:“那你说,人家有那么大的本事,至于骗你吗?” 孟云通突然语塞。 …… 许家。 许惑没有被孟云通影响心情,美美吃着李婉坐着的六菜一汤。 她其实已经不让李婉做饭了,但耐不住她实在热情,也耐不住她做的实在好吃。 自从李婉知道家中还有几个看不见的小家伙后,又听了这些小家伙的遭遇,做饭时往往会多做出很多。 每次都会拨出一些饭菜,留给三只小鬼。 三小只吃的不亦乐乎。 许惑想了想,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让鹿桃看看孩子。 吃完饭后,她给鹿桃发去消息。 第二天,鹿桃一大早就登门拜访。 鹿桃指挥着让人从车上搬出几只保险箱,都是她最近新得的战利品。 有的是从拍卖会上得来的,有的是她特意找顶级设计师为许小姐量身定制的。 价格最低的,也都在一千万往上。 到这个时候,她免不得就想那套月夜华尔兹,还有那个脑子有些问题宋家少爷。 不过嘛,见了更好的,那套珠宝在她眼里再也配不上许小姐,就只配待在仓库中吃灰。 第48章巧遇 保险箱在客厅落地。 鹿桃面带微笑:“许小姐,这些天小舟小宝麻烦您照顾了,这些都是一些小小的礼物。” 许惑没有半分迟疑的拒绝:“我很少戴首饰。” 鹿桃也不劝她,只是微笑着说道:“许小姐自然不需要什么俗物,但是有些东西可以不需要,但不可以没有。” “况且,以后也免不得有麻烦许小姐的地方,我也总不能不做表示。” 聪明的人总会把事和话说的滴水不漏。 话到这个份上,许惑也不好说什么,在她眼皮上轻轻一抹:“去见你的孩子吧。” …… 隔壁别墅中。 在摄像头的映射下,姜悦正在抽任务卡牌。 她随手抽取过一张,工作人员从她手中取走卡牌,揭晓答案: “哇,悦宝的任务是去小区中的一户人家蹭到一份午餐呢。” 银色的烫金卡片刺着人的视线,姜悦下意识就想起了许惑。 这么多摄像头在,她怎么好拒绝? 如果拒绝了,那就更好办了,正好在镜头面前卖一波惨。 最好让许惑尝尝受人唾弃的滋味。 姜悦掩下迫不及待的兴奋,对着镜头,有些懊恼的打预防针:“这还真是为难我了,希望不会被拒绝吧。” 姜悦戴着一整套月夜华尔兹,穿着一身银色亮片包臀短裙。 看得出来,造型师是想兼顾性感和清冷,但总有一种将所有元素堆砌在一起,用力过猛的感觉。 直播间都是一片哈哈哈。 【悦宝好可爱】 那些在直播间蛰伏的月粉们借着这个机会开始造势。 【哇哇哇,终于看到悦宝戴月夜华尔兹了,好漂亮】 【七百多万呢,是宋哥特意买给悦宝的,咱宋哥在是男人中也算是顶级审美了吧】 【前两天我们去探班的时候,悦悦还说不让我们到处说,怕给其他明星小姐姐带来心理压力】 一群不明真相的路人看见这些评论,有些直接就路转粉了。 【天,姜悦是小天使吧,感觉我快要粉她了】 【我查到了,宋哥是宋氏太子爷,这什么豪门爱情故事啊!好甜好甜。】 其他嘉宾也跟着分配完了任务,几人带着摄影师分别出发。 姜悦对着镜头笑了笑:“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去邻家看看能不能蹭到一顿饭。” 说着,带着身后的制作组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 客厅中,鹿桃正带着两个孩子玩游戏,突然听到敲门声。 她下意识以为那是许惑的的客人,于是走了过去。 门外,姜悦的神情略显落寞:“我昨天来录节目时看见了别墅里应该是有人的啊,可能是她不愿意搭理我吧。 她扬起一个坚强的笑:“没关系,我们再等一等吧。” 门后,似乎能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是有人正在接近。 姜悦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顺了顺带着精致弧度的卷发,找好侧脸最好的角度,力求在镜头面前展现出最美的一面。 然而,打开门。 姜悦的笑脸一下僵在原地。 她差点连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怎么是她? 鹿桃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是其他人,姜悦都能接受,偏偏是鹿桃,拍走了月夜华尔兹的鹿桃。 自己现在身上带的还是个赝品,直播间现在有上百万的人,如果让她揭穿…… 想着想着,姜悦指尖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鹿桃也看清了姜悦。 是她? 随后,目光落在姜悦脖颈处如弯月的项链上。 鹿桃神色不变:“你是来找许小姐的?” 姜悦迅速扫视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摄像机捕捉到她此刻的尴尬,心中暗自懊恼。 随即,她故作轻松地抬起手,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可能太急着找人了,结果走错门了。” 鹿桃确定她不是许惑的客人后,直接砰的关上大门。 大门差点砸到姜悦的脸。 摄制组将这一幕精准的记录下来。 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不是,这女的好没礼貌啊】 【是啊是啊,说都不说一声就把门关了】 【唉,还是我们悦宝太温柔了,老被欺负】 有人提出质疑:【姜悦为啥不直说呢,她直说的话,说不定人家就同意了呀】 而此时,姜悦终于冷静下来,她故作害羞的低着头,对镜头解释:“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再换一家试试。” 【哦,悦宝害羞了】 【也是,如果让我一个和人说话腿肚子都打颤的人去陌生人家里蹭饭,我肯定比姜悦更害羞】 【哈哈,真的好可爱】 这次,姜悦学乖了,重新隔着几户人家敲门,勉强蹭到了一顿饭。 …… 许家。 在鹿桃关上门后,李婉从后面走了出来,拍着胸脯叹气。 “还好你没让她进来,她肯定是来找许小姐麻烦的。” 鹿桃诧异:“怎么,她还和许大师有矛盾。” 李婉便把昨天和许惑出去发生的事给她说了。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她对许小姐的态度说不上好。” 鹿桃沉思,转头给家里打电话。 “帮我查一下许小姐和姜悦的关系。” 又和小舟小宝玩了一会儿,家中的电话打了过来。 鹿桃接起听了几句,保养得体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个兴奋的笑。 终于,她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鹿桃一直想报恩,但她手中只有钱。 这一次,总算让她逮到了机会。 她直接吩咐:“去,给姜悦买热搜,就拿那个月夜华尔兹当噱头,拿钱给我砸上热搜!” 陪着小舟小宝玩了一天,到了晚上,许惑下楼。 鹿桃和小鬼待了一天,尽管有符纸相互,但粘上阴气,极易带来晦气。 许惑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子女宫有些晦暗,眼皮有些下坠,她心道果然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问:“楚尘最近怎么样?” 鹿桃愣了一下:“尘儿最近挺好的。” 许惑沉吟半晌:“楚尘年纪不大,经历的事却对他很残忍,他很容易陷入一个自怨自艾的怪圈。” 鹿桃慌了:“那我该怎么办?” 许惑想了想:“给他改个姓,再慢慢纠他的性子。” 鹿桃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点头应好。 恰好此时也到了饭点,许惑留她吃饭:“坐着一起吃吧。” 鹿桃看着李婉细心的将小舟小宝的的那一份饭分出来,她心中更加柔软。 能遇到许小姐,她何其有幸。 临走时,鹿桃怕自己自作主张惹的许惑不开心,特意把的姜悦的事说了。 她又有些忐忑的问:“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许惑沉吟几秒,示意她将头凑过来:“你这样……” 鹿桃的眼睛越来越亮。 第49章原主的父亲 修行无岁月,山中无甲子。 接下来的几天,许惑一直在家中修炼,提升修为。 修身先修心,事实上,许惑的心境出了些小问题。 自借尸还魂以来,尽管她努力适应现世,但时常都有格格不入之感。 感受到身体内灵力逐渐充盈,许惑心底那一丝焦虑逐渐被抚慰,思绪逐渐轻盈。 她缓缓睁开眼,舒展躯体。 全身骨骼在这不经意的动作下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噼啪声,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大地,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在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无形的灵力,享受着这份由内而外的舒畅与重生。 心境豁然开朗。 许惑起身,给祖师爷们上了三炷香。 插完香后,她身上的功德迅速被抽干。 许惑:“……” 往常天道还算仁慈,十分的功德会给她留一分,现在是怎么了,连留下的一分都要被抽干。 许惑眯起眼睛,望向那些由她亲手雕刻出的牌位,是他们搞的鬼? 她语带威胁:她语带威胁:“我的功德,还回来。” 牌位们安静如鸡。 许惑直接把香炉中的香抽了出来,随手碾灭。 她盯着桌案,似笑非笑:“玄黄观如今就剩我一只独苗。” “离了我,谁给你们供香火,塑金身。” 牌位们开始抖。 关他们什么事啊?逆徒! 最后,还是第十一代祖师爷对着历代祖师爷说:“行了,不就点功德吗,孩子想要给她凑一点,不要小家子气气的。” 第十三代祖师:“可是,沉睡这么多年,我兜里比脸还干净。” 第十三代祖师瞪他:“蠢货,这事虽然不是咱们干的,但把功德分给小徒孙,到时候她发现是错怪咱们了,到时候有什么好处,还不先紧着咱们。” 第十八代祖师海豹鼓掌:“哇,还是师祖英明大义!” 在许惑苏醒之前,道门溃散,没有香火供奉,他们也一直沉睡,直到许惑苏醒后,以第二十八代传人的身份才将他们唤醒。 只可惜,醒来的只有三位祖师,其他几位一直在沉睡。 三个祖师凑了凑,挤出一点巴掌大的可怜金光,隔空投给了许惑。 许惑看着金光投入身体中,心下一松,然而下一刻,所有功德全被抽走,一丝都没剩。 三张牌位“咔哒咔哒”纷纷扭过身,表示自己和这没关系。 许惑扭回头,一时不敢接受自己成百万负翁后,兜里连一分“钱”都不允许留。 这是什么道理,有谁的工资全部拿来还贷款啊?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许惑眉头紧锁,从器具中翻出罗盘。 她轻咬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悄然滑落,精准地滴落在古朴的罗盘中央。 随着许惑素手轻轻一拨,罗盘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眼花缭乱。 罗盘上的指针不再遵循常规的方位指示,而是无规律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如同某种神秘之物的回应。 第十一代祖师喃喃自语:“真是好可怕的天赋,她居然在和……那位沟通。” 第十三代祖师面色也有点发沉:“真是妖孽。” 第十八代祖师叹息:“如果那时她还在的话,我玄黄观也不会——” 第十一代祖师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不要再说了,记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说。你以为许惑不知道吗?不然她为什么会着急重建玄黄观。” “……” 片刻后,许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唇线拉直:“居然是原主的家人……” 她留不住功德,是因为原主的血脉至亲遇到了灾祸。 原主的母亲已经身死,那这个家人,应该就是原主的父亲。 而因为她与原主家人之间血脉相连,这些功德自动飘向原主的父亲,帮助他化解灾祸。 上一辈子,她的家人在她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已经离世,所以她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还有了父亲这种东西,所以一时也没想到这点。 许惑盘腿坐下。 功德这种东西,不是说在你身上,就完全属于你。有个成语叫“祖宗蒙阴”,也就是说祖辈的积累的功德会庇佑后辈。 有些犯些小错的人,他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因为父母积攒的功德,帮他免除了因果带来的祸事。 现在,许惑只能帮对方渡过祸事,或者干脆狠心不管,等对方死了。 后者显然不可能。 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连对他的亲生父亲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不过,许惑也不准备认亲,只打算帮助他解决问题后就离开。 她回头看着桌案,又恭敬的给祖师爷们上香: “是徒孙误会祖师爷了,等资金到位了,首先给您三个塑金身。” 第十一代祖师半卧着撑着头,对着第十三代祖师道:“苦肉计,懂吧。” 第十三代祖师:“高,还是您高!” 李婉见许惑一直不下来吃饭,心中有些担心,只能每次做完饭时将餐盘放在许惑门口。 第三日,许惑走出房门。 而此时,李婉正将凉了餐盘重新端起来,准备下楼,见许惑出来:“啊,许小姐,我给您重新热一份。” 许惑摆摆手:“不用麻烦。” 她对食物没多大的需求。 李婉站在走廊的灯光下,手里还握着那盘已经凉透的饭菜,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轻咬下唇,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许小姐,朱德全……他约我出去。” 许惑闻言,目光淡淡地从李婉手中的餐盘上掠过,随即落在她略显局促的脸上。 “你后悔要离婚了?” 李婉猛的抬头:“我不后悔!就是……他不愿意离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惑语调闲散:“他不愿意,有人愿意凑成这件事,尽管去找,别让自己吃亏。” 李婉握了握拳:“我知道了!” 第50章s级任务死亡名单 到了晚上,李婉通红着眼回来了。 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给许惑看:“等离婚冷静期过了,我们就能领离婚证了。” 许惑直视着她,面露笑意:“恭喜你,你以后能掌握你的人生了。” 今日被婆婆刁难没哭,被张怡冷言挖苦也没哭,而此时,李婉泪如雨下。 “谢谢,谢谢你。” 当时在饭店。朱德全不愿意离婚,任凭她说破了嘴皮也在苦苦挽留,几乎舍弃了所有尊严。 某几个瞬间,李婉甚至想一冲动和他和好。 还好,她提前联系了婆婆,朱家老太带着张怡赶到现场,当着全场人的面,朱家老太大骂她是搅家精,下不出蛋的母鸡。 又说她在外面有了外遇,不愿意给朱德全生孩子,天天吃避孕药,任由不明真相的人对她辱骂。 而在这时,朱德全却又美美隐身,站在了婆婆那一边。 他是怎么说的呢,李婉还记得:“我妈好不容易将我养大成人,婉婉,我们体谅体谅老人家,她只是一时生气说得气话。” 既然朱德全要当大孝子,那她成全他。 那一刻,李婉对他再没有半丝念想。 她随便骂了几句朱家老太,后面的事,顺利的超出李婉的预料,朱家老太直接以孝道相逼,在众目睽睽下,压着儿子签了离婚协议。 拿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李婉只觉得解脱。 她擦去眼角的泪:“许小姐,我借了许多有关闽朝建筑的书,最近已经全部读完,你要等我。” 许惑知道她说的是道观的事情,她直视着她:“好,我们一起。” 尽管此时,许惑手中的钱连打地基的钱都不够。 谁也没想到,只是现在简单的约定,造就了后来名震一方的大建筑师。 李婉远比她的前夫走得更远,走的也更精彩。 到了晚上,许惑简单的收拾行李。 她已经算出了原主父亲所在之地,就是一室之隔的海市。 她盘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将符纸,罗盘,朱砂一件件往行李箱中丢。 海市……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许惑突然想起,好像在玄门论坛中她挂的就是海市的榜单。 她好像好久都没登论坛了。 想到这,许惑输入网址,翻墙进去。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信息弹了出来。 消息发的最多的是齐棋。 【许前辈,早上好啊(玫瑰玫瑰)】 【许前辈,最近忙啥呢,还抓僵尸呢吗?(玫瑰玫瑰)】 【许前辈,一起约着出来玩啊(爱心)】 【……】 到了后来,齐棋的消息逐渐精简,只有“早上好”和“晚上好”了,再配着红色带彩灯的表情包,显得格外喜庆。 许惑看的还有些心虚,连忙回了消息。 大师姐:【我在】 电话那头,齐棋听到特别提示音提醒,从睡梦中猛的惊醒。 老妹你莫怕:【许前辈,真的是你,没有被盗号吧?】 大师姐:【……】 齐棋松了口气,就是这态度,对面绝对是真人。 齐棋打字:【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惑言简意赅:【没事,过几天准备去海市一趟】 齐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海市有一场灵宝集市,您要来吗,都是匿名制,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在他印象中,许惑是隐世宗门的大师姐,手上灵宝无数,怎么能看得上他们区区一市举办的灵宝集市,齐棋都没有期待她会同意。 出乎意料的,对面发了个【好】。 许惑手上这些东西完全是现代制品,不是古物,又没有多少灵性。 唯一能用的法器只有桃花扇,但桃花扇煞气过重,使用起来伤敌又伤己,敌我不分。 前面许惑也只用过它挡了八角油纸伞的一次攻击。 许惑会炼器,但也需要材料。 综合种种原因,她准备走一趟。 齐棋先是一愣,继而是高兴:【到时候许前辈来了,我陪您转转。】 许惑随意的应了声,切换回后台,忽略掉那些好友申请,她将目标转向海市的任务模块。 任务模块中全国各地的任务都有,因为她在论坛上归属海市,海市地区的任务优先推送。 这些任务的来源有两种。 一是官方管理人员挂上去的,据说这些管理人员和国家有关。 第二,是论坛中的道友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时挂上去的,如果有人接任务,他们能赚到一笔中介费。 修建道观是个非常烧钱的事,在赚功德的同时,许惑不得不背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迅速筛选出海市赏金最高的任务。 两千万。 很好,她接了。 这条任务是官方发的,点开任务详情页面,海市出现了连环杀人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任何有用的信息,受害人全部都死于“意外”,没有任何破绽。 那为什么又确定这些受害人的死不是真正的意外,而是有人谋害。这是因为警方收到了一份死亡名单。 起初,死亡名单上空空如也。 直到每死一个人,名单上就会浮现死去之人的名字。 而现在,死者已经有了九个人,影响极为恶劣。 很显然,这不是普通人能犯下的案子。 这个任务不是没人接过,而是接了之后找不出线索,任务自动判定失败了。 许惑按下确认键,接下了任务。 与此同时,齐棋正在论坛群中发言: 【大家注意注意,大师姐要去灵宝集市,好东西都拿出来,那些垃圾的炼材就别拿了,要拿就拿有灵气的,别丢份,都听到没!】 群中潜水的群友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我操,大师姐是哪个?】 【这你都忘了,那是咱们海市榜首】 有人提出质疑:【她这十天半个月都没接一个任务,到底行不行啊】 【@老妹你莫怕,这大师姐是怎么回事,一个任务都不带接吗】 齐棋知道许惑的厉害,当然在极力维护:【小道消息啊,都别往出说,大师姐是隐世宗门的人,刚出山,对论坛使用还不太熟练】 立刻有人反驳: 【隐世宗门,现在哪有什么隐世宗门?】 【对啊,有本事的早都出世,没本事都不敢出来,才叫隐世】 【我严重怀疑,大师姐这个号是管理员的小号!】 【建议严查“老妹你莫怕”!太可怕了,他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不是大师姐。】 老妹你莫怕:【滚滚滚,再乱说,我封你号(微笑)】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系统欢快的播报声在海市区论坛响起: 【海市s级任务“死亡名单”有人接单啦~】 第51章嫌贵就滚 【???】 【谁接的单?头这么铁的吗。】 【我去,我刚刚去看了,是大师姐啊!】 【那些说我们家大师姐不接单的黑子站出来!赶紧道歉!】 【哟哟哟,什么时候成你家大师姐了?】 【切,接了任务能怎么样,能完成才是王道,等着看吧。】 至此,论坛上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 第二日。 关于“宋家太子爷豪掷百万,”迅速冲上热搜。 姜悦结束一天的录制后,回到房间打开手机。 她今天在镜头前表现的不错,凭借你画我猜的游戏,成功立住了一个清纯高质小白花的形象。 就当姜悦以为网上会有很多人夸她时,她的笑容很快凝固。 【女明星的首饰,不过区区几百万而已(得意)】 【悦宝嫁入豪门后可千万不要退圈啊,这么漂亮的脸蛋,就应该待在娱乐圈】 【@米格尔,快来看,你的作品】 姜悦死死盯着最后一条,简直要气疯了。 这些蠢货,她不是说过不要在外炫耀吗? 这下怎么办? 米格尔又不是眼瞎,肯定能认出自己的作品。 突然,姜悦想到鹿桃。 难道是她告诉了许惑,想到这种可能,鹿桃把牙咬的咯吱响。 都到现在了,那贱人还不肯放过她。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鹿桃把那一套正品借给她。 上次已经被拒绝过,姜悦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把电话打给宋鹤。 宋家公司。 宋父对宋鹤说道:“公司下个季度的发展,我准备让你跟在你纪伯伯身边学习,一会儿开会时,坐你纪伯伯旁边——” 宋鹤正准备跟着宋父进会议室,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悦悦宝贝。 宋父皱着眉看他:“准备开会呢,电话先挂了。” 宋鹤:“爸,你让我回个电话,很快的啊。” 姜悦咬了咬唇,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话中焦急却怎么也藏不住:“宋哥哥,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知道那个热搜吧,关于我首饰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我不想让米格尔发现是我私底下用了高仿。现在,只有鹿桃能帮我,但我……我实在开不了口,我觉得她也不会帮我。” 宋鹤还真不知道这事,在看了一眼热搜后,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姜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戴仿品?” 让别人知道他宋鹤的女朋友带仿品,别人该怎么看他! 姜悦噙着泪:“宋哥哥,在拍卖会前,我已经把月夜华尔兹的照片发到了粉丝群中,炫耀那是你对我的爱。”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中途出了意外,我知道这不怪哥哥,只是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宋鹤烦躁的抓了抓头,看了一眼会议室中正在开会的宋父。 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开溜了。 宋父等了很久也没见宋鹤再进来,在场董事会的人和公司高管都在陪他一起等。 渐渐的,宋父眼底聚集出融不开的失望:“我们接着开会吧,不等他了。” 董事会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但心中对这个继承人,好感真是一降再降。 不但不务正业,还追着一个小女明星到处跑,这样的人,如何撑起宋家? 都说虎父无犬子,宋总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宋鹤驱车直奔鹿家别墅,到了后,却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 管家说鹿家的人带着新认回来的小孙子鹿尘回老宅上族谱去了。 没办法,宋鹤几经周折,终于要到了鹿桃的联系方式。 他发送好友请求。 从下午等到晚上,鹿桃才慢悠悠的通过了好友申请。 在宋鹤说明来意后。 鹿桃:“哦,你说那套首饰,我送给许惑小姐了。” 宋鹤:“……” 他强行忍耐着怒气:“你不是说要留下收藏吗。” 鹿桃:“关你什么事,搞笑。” 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 正在宋鹤恼羞成怒时,宋父的消息发了过来,短短几句话,意思都在表明自己对宋鹤的失望。 翘了会议,还一事无成,宋鹤双手紧握成拳,泄愤似的砸在方向盘上。 姜悦比他还心急,等了这么久没等到消息,于是忍不住催促。 “宋哥哥,怎么样了?” 宋鹤:“东西送给许惑了。” 姜悦抱着手机,心中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灵光一闪,飞快打字:“宋哥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前天,我在许惑的别墅中看见了鹿桃。” “你说,会不会这些都是许惑指使的?” 宋鹤心底升起一抹厌烦,怎么又是许惑,她就不能干点好事吗? 宋鹤冷冷撂下一句:“我去找她,你等着”,随后向许家而去。 宋鹤的怒火在胸腔中翻腾,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将许惑家的门拍得震天响。 门后,似乎过了许久,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不紧不慢的门锁转动的轻响,门缓缓开启。 许惑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穿着一身月白的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名贵的波斯猫。 宋鹤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似乎又意识到什么,迅速板起脸。 “宋少,这么大的火气,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许惑倚着门框懒洋洋的发问。 宋鹤跨前一步,逼近许惑: “你还好意思说?故意抢走悦悦的首饰,想让她在节目上丢人。” “你从前一直欺负她,到了现在还不放过她,你怎么就这么歹毒?” 许惑抬手:“打住,我恶毒,总比你恶臭强。” “还有一点,我可从没欺负过姜悦,她遭受的所有苦不都是你给予的吗?” 宋鹤哼了声:“当时如果不是被你这副样子蒙骗,我怎么会那样对悦悦。” 许惑冷笑:“那照你这么说,你杀了人,随口说一句是因为我,那我就成了杀人凶手?” 宋鹤:“你就是诡辩!” “我警告你,你现在把那套首饰拿出来,我还能原谅你,否则——” 许惑表情没有半分松动:“九百万,鹿夫人送来的那套首饰归你。” 这可不算做亏心事,她都说了是“鹿夫人送来的那套首饰”,她又没说是正品还是仿品。 是宋鹤自己要买的,银货两讫,这叫智慧。 宋鹤一怔:“你还要收钱?别人送你的东西,你又没花一分钱。” 许惑无语:“嫌贵就滚。” “你!”宋鹤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正欲发作,却见许惑已经在伸手关门。 第52章像他三叔? 宋鹤抵住门,恼怒道:“我买。” 许惑哦了声,拿出收款码。 “一千万,扫这儿吧。” 这一千万,是许惑算出来的,保证宋鹤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宋鹤:“怎么又一千万了!” 一千万他凑一凑勉强能拿出来,但都拿出来后,他身上几乎就没钱了。 许惑故意激他:“不会吧,你一个宋家少爷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 和许惑预料的一样,宋鹤想了:“怎么可能?你等着。” 说着,把钱扫了过来。 许惑像是早有预料到一样,从门旁边拎出一只保险箱递给他:“东西给你。” 说着,毫不犹豫的关上门。 宋鹤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他在原地打开保险箱,发现里面确实是米格尔设计的珠宝。 宋鹤轻轻“哼”了一声。 许惑爱他入骨,从小就是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他不觉得许惑有胆子骗他。 转头将东西送给姜悦后,宋鹤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如果许惑没有那么恶毒,他或许还愿意屈尊降贵的和她当朋友。 姜悦回到节目后,赶紧把那碍眼的仿制品扔了,重新带上保险箱中的“正品”。 直到这时,她的心才不那么慌,反而开始在评论区一一回复网友。 【宋哥哥说不是什么珍贵礼物,让我带着玩玩。】 【嗯,我们很幸福,稍微透露一下,好事将近啦~】 【我知道某些人还喜欢宋哥,不过,现在他只喜欢我,请某些人不要在偷窥啦】 【米格尔大师的作品很漂亮,我很喜欢】 手中有了“正品”,姜悦完全没了顾虑,接下来的一天一直戴着项链和耳坠,也在直播面前大大方方的展示。 也就是在这时,许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搭乘去海市的飞机。 临出门前,女鬼抱住许惑的大腿:“呜呜呜,我也要出去玩。” 小殷臣狞笑着抓住她的腿,把她拉了回去:“姐姐都不带,我凭什么要带你?” 女鬼悲伤的大哭:“当初是你说要带我找人我才跟你走的,现在怎么说话不算话。” 许惑垂眸看着她:“你不乖,所以找人的事延后了。” 女鬼边唱边哭:“当初是你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现在就要我分开,分开就分开……” “求求你了,放我走吧,这里真不是人待的。” 她处于食物链最底端,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这几天,八角油纸伞里的女鬼经常闹腾,说许惑欺骗她的感情,许惑早已习以为常。 “行了,你跟着吧,就这一次。” 小殷臣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许惑无情拒绝:“你不行。” 登上海市的飞机后,下午两点,许惑落地。 随着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播报着航班到达的信息,齐棋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出口处。 不久,人群中出现了许惑的身影,她左手轻松地拉着一只设计感十足的行李箱,右手则优雅地提着一把古朴的八角油纸伞,伞面上绘制的图案在光线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凭着齐棋毒辣的目光,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伞的不凡。 阴气这么重,指定有鬼啊。 “这里,这里!” 齐棋连忙迎上去,把行李箱接到手中:“嘿嘿,让我来提。” 许惑收回手:“不用。” 想了想,随手把伞丢给他。 齐棋轻轻旋转伞柄,伞面上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周围的光影交错中缓缓流动,释放出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阴冷之气。 “这伞……不简单吧?” 许惑微微一笑,笑里藏了几分戏谑:“伞中住着一只女鬼,她挺喜欢你的。” 齐棋的身体僵直了一瞬,倒不是害怕,就是那股突如其来的阴冷之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八角油纸伞,神情有些凝重,根据他的判断,这女鬼的道行起码在五百年往上。 齐棋轻轻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笑道:“哈哈,许小姐果然有个性。” 出了机场,立刻有专车停在齐棋面前。 许惑挑眉,这小老头还混得挺好。 齐棋笑着解释:“我是海市的灵度局的负责人,灵度局专门处理一些正常人无法解决的事情。” 许惑看了看他,声音有些小:“那不应该啊。” 齐棋没听清:“什么?” 许惑:“你的实力不应该啊。” 齐棋老脸一僵,驾驶位的司机忍不住笑出声。 小老头强行挽尊:“这种东西嘛,也不是都看实力。” 许惑心情好,也没戳破他。 小老头为她安排到了五星酒店,跟着她做完登记,放下行李。 齐棋又问:“您来海市是要干什么吗?” 许惑拨弄了下罗盘:“我要去找家人。” 根据罗盘的指引,许惑来到了一处别墅区。 海市的经济发展比江市更上一层楼,是全国的经济中心之一。 而这片别墅区只有顶级权贵才能居住,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海市只手遮天的存在。 许惑还没有靠近太多,就已经有保安锁定她这个生面孔,对她实施拦截。 “这位小姐,您是哪位户主邀请的客人吗?” 许惑摇头:“不,我在这里等人。” 卦盘显示,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能遇见原主的父亲。 看见许惑孤身一人,又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保安们的表情多有怜悯。 想着她又是被哪位贵人抛弃玩弄的金丝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保安们还是狠着心:“抱歉小姐,您需要离开这里,我们这里不让停留” 许惑蹙起眉头:“就连停也不让停吗?” 保安们还是道歉:“很抱歉,小姐。”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exelero如同暗夜中的猎豹,低吼驶来。 保安们见状,立刻放下许惑,小跑着上前,操纵着升降杆,拉开围栏。 车内,一个少年端坐在后座,他透过车窗的缝隙,不经意间瞥见了许惑。 在等待的空隙,他指向了许惑的方向:“她,是干什么的?” 许惑远远看到,保安附在少年的耳边说了什么,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少年对着许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许惑:? 尽管很是不解,许惑是走了过去。 少年有些轻微的近视眼,直到女孩走近,少年猛的睁大眼。 这女孩怎么这么像他的三叔? 第53章白欣妍的金手指 许惑淡淡的问:“怎么了?” 许庭云咽了咽口水,突然回过神来:“你不是要进去找人吗,我带你。” 许惑向后退半步:“为什么?” 许庭云冷哼一声:“看你这小女孩被人骗身骗心了也挺可怜,去见一见你那负心汉,看你也该死心了。” 许惑歪了歪头:“你想多了…… “不过,我劝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家,可能会挨打。” 听到这句话,许庭云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他在外面惹了事,所以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不过挨打,应该不至于吧? 但看着许惑这么不识好歹,许庭云哼了声:“你愿意在这里等着,就等到海枯石烂吧。” “可怜的小姐——” 说着,迈巴赫起步,远远的把许惑抛在身后。 许庭云回到家中,沙发上,三叔做的端端正正,手中拿着一根柳板。 许庭云蓦地想起门口那个女孩说过的话。 他有些迟疑的止住脚,他偷偷瞄向沙发上的三叔,却见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庭云,过来。” 许庭云冷汗就下来了:“三叔,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要干嘛啊。” 许文允慢条斯理:“你干了什么错事你知道,过来。” 许庭云拔腿就想跑,却见楼上扶梯转角处有一个女孩走了下来。 许庭云“噔噔噔”的跑过去,躲在他身后:“欣妍姐姐,三叔要打我啊,你快管管。” 被他称作欣妍姐姐的女孩看向客厅中的许庭云,目光中翻腾着晦暗仇恨的情绪。 原来是在今天。 上一世,就是在今天,许文允遇见了许惑这个真正的亲生女儿,也是她噩梦的开端。 至于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是因为,就在今天许庭云被打破了脑袋。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两人见面。 是的,她是重生的。 许文允在许家行三,哪哪都好,就是不结婚,许家老太爷为他愁白了头发。 用了各种催婚技巧,许文允仍然不为所动。 许家老太爷思来想去,决定领养帮儿子一个女孩,让许文允感受感受贴心小棉袄的魅力,说不准想通了就结婚了呢。 这个孩子就是白欣妍。 白欣妍就这么被接回了许家,只可惜许文允对白欣妍视而不见,更是表现出极强的抵触情绪。 “我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孩子,如果爸您想养,那就养着吧。” 许家老太爷气个半死,但他始终觉得白欣妍这个小棉袄能捂化儿子的心,于是把她留了下来。 可惜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白欣妍也一直不被许文允接受,姓氏也没有改,不过,她倒是和许家其他小辈处的不错。 上一世,同一时间,许家老太爷终于松口,愿意给她改性。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许惑找上门来,说是自己是许文允的亲生女儿。 那时,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没了,而在这之后,白欣妍亲眼见证了许文允是怎么把许惑宠上天的。 而她因为越来越嫉妒许惑,做出了一系列蠢事,却被许惑一一打脸拆穿,沦为她的垫脚石,然后凄惨的死去。 直到这时,白欣妍才知道许惑是玄门中人,自己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好在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重生之后,居然能看到人头顶的气运! 只要把那些未来大佬全部收入囊中,她难道还需要再怕许惑? 既然许家这些人不喜欢她,那这一世,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哇哇哇,欣妍姐姐救我啊!”许庭云被打的惨叫连连。 白欣妍从回忆中醒神,眼看着许庭云挨打,她心中却没多大反应。 在上一世,许庭云就是第一个叛变的。 等过了会,白欣妍这才上前阻止。 “叔叔,别打了,庭云还小呢,不懂事。” 许文允表情和缓了几分,他停下手,挥了挥让许庭云滚开。 白欣妍问:“叔叔,您这是要出去吗?” 许文允点头。 白欣妍有些乖巧的低下头:“叔叔,我的头有些疼,你今天能陪着我吗?” 说着,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许文允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在白欣妍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病了去找医生,找我没用。” 白欣妍的表情一滞。 “……” 很快,她改换了策略:“不是的,叔叔,我最近学业上遇到了些问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她边说边悄悄抬眼观察许文允的反应,许文允最关心的就是小辈的学业,成绩不好就会挨揍。 因此,许家的小辈中没有学习不好的。 许文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他沉声道:“以后不许撒谎,尤其是对自己的身体。”话虽严厉,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言罢,他转身走向茶几,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简短而有力地说道:“是我,今天有些突发情况,会议和视察都推到明天,让李总他们准备一下材料,明天一早开会。” 语毕,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原处。 …… 别墅外。 许惑若有所感。 她迅速卜算起来,随后得出结论。 有变数出现了,今天原主的父亲不会出现了。 门口的保安见许惑起身离开,有些奇怪:“她怎么不等了。” 旁边的保安回他:“可能是死心了吧。” 许惑回到酒店后,齐棋给她发消息:“许前辈,灵宝集市明天举行,您还要来吗?” 许惑回他:“当然。” 第二日。 齐棋一大早就等待酒店楼下,还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许惑下车后,就看着这老头烧包的拄着方向盘,一撩头发:“上车。” 许惑:“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齐棋讪讪的挠挠头:“这不是想更贴近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吗?” “怎么,不炫酷吗?” 许惑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没有,你今天运势不太好,开车还是仔细一些。” 车子起步,平稳的行驶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行驶到转角路口,突然有一辆迈巴赫丝毫没有减速的冲了过来,两车砰地相撞。 齐棋心疼的不行。 这车可是他新买的,他打开门,连忙下去查看情况。 而对面迈巴赫也下来了两个人,许惑打眼一看,竟然是昨天别墅门口遇见的少年。 第54章加她 白欣妍望着刚下车的齐棋,眼中划过一抹异样色彩。 好浓郁的气运。 她迅速整理好表情,走向齐棋,声音关切而自责: “老爷爷,您没事吧?” 许庭云抓了抓头发:“我,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被打了,他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白欣妍今天在车上又不理他,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白欣妍,提快了点车速,也没想会这样。 齐棋看着车头被撞进去凹的那块,心痛的快要滴血。 但又一想到车上的许惑,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于是他摆了摆手:“算了,赔我三十万,这事儿就算平了。” 许庭云二话没说,拿出手机要转钱,却被白欣妍拦了下来。 “庭云,让我来吧。” 说着,她把钱转了过去,又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笑脸。 “老爷爷,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撞这一下可不轻,万一您以后有个什么内伤不舒服的,尽管来找我。” “我们一定会担责的,绝不推脱。” 许庭云感动得眼泪汪汪,他还以为欣妍姐不喜欢他了,没想到欣妍姐居然还愿意为他出头,自己真是误会她了。 齐棋被白欣妍这么一关怀,心中也觉得这姑娘不错: “小姑娘,我没什么大碍,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 这么说着,他也没有加好友的意思。 白欣妍心中焦急,但面上丝毫不显露半分,反而接着劝道: “老爷爷,您就加一个吧,好歹让我也能够安心。” 齐棋刚被她说动,正要拿起手机,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开,许惑探出脑袋:“还走不走了?” 再看见许惑的一瞬间,白欣妍的表情大变。 她是难逃和许惑作对的命运吗? 而旁边许庭云更是直接叫喊出声:“怎么是你?” 白欣妍看向他,失声问道:“你们认识?” 许庭云回他:“昨天我在家门口见过她,她就是被金主踹了,然后在门口去堵包养她的金主了!” 紧接着,许庭云看向齐棋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劳斯莱斯幻影。 打扮的很烧包。 看着有钱的老头。 短短一天时间,这女孩就又换了个金主? 白欣妍的脑袋转的很快,有这样的好机会,她当然希望能让许惑在她看上的大佬面前败光印象分。 她有些惊异的开口:“金主?感觉这位小姐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重生以来,她是能看见别人身上的气运,但唯独许惑,她只能看到一片空蒙。 许庭云的表情有些厌恶:“不会的,我没记错。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不管他说的如何难听,许惑却直接忽视了他,将的目光落在白欣妍身上。 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她的魂体很累很累,但又有种璀璨的光彩。 这是一个有特殊体质的人。 并且,她们这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却感觉到她和这个女孩之间沾染了这么多因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很恨她? 许惑轻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白欣妍头皮一紧,但很快,许庭云已经为她出头。 “我姐姐叫什么名字,你管得着吗,一天到晚就盯着我们这些有钱人,你很穷吗?” 许惑反唇相讥:“我穷?你很有钱吗?” 许庭云这小脑瓜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挺了挺胸,有些骄傲:“我当然有钱,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多想,这种套路我在网上见多了。” “你就是想激怒我,让我给你发钱。” 许惑:…… 她一下就原谅他了。 这孩子脑袋不好,听不懂好赖话。 白欣妍抿了抿唇,走到齐棋身边,她状似无意地小心看了许惑一眼:“老爷爷,您听到我弟弟说的话了吗,这位小姐……我不好评价,但你也不要被骗了。” 齐棋还在发愣。 白欣妍顿了顿,接着道: “我们所住的地方是国内顶级的别墅区,这位小姐怎么可能和我们别墅区的人有关系,说不准她就是去钓凯子的……” 而此时,齐棋已经惊恐地向后跳了好几步:“你离我远点。”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女娃娃要挑拨离间啊。 他绝对不允许! 他好不容易才把许前辈哄到海市。 白欣妍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不解与错愕。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恨恨的咬住牙。这死老头,原来已经被许惑收买了,她晚了一步。 尽管这样,白欣妍还是想争取一下,知道许惑是玄门中人,她意有所指地道: “老爷爷,这世上的骗子很多,有的人就喜欢以鬼神为托词,做一场杀猪盘,骗一些迷信的老人家,您可不要被误导了。” 但是,白欣妍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得罪了·灵度局局长·海市的封建迷信头头·齐棋。 齐棋现在满脸问号。 这怎么骂人呢? 他用鬼神当托词?骗哄迷信的老人家?干他们这行的,最讨厌被别人说是骗子。 顿时,他对白欣妍好感全无。 白欣妍见状,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这一番“苦口婆心”说动了他,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已经解锁,就等对方亮出添加。 然而,齐棋的动作却出乎她的意料,他非但没有拿出手机,反而像是躲避什么似的,迅速将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那动作之快,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抢走似的。 正当白欣妍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涌起一丝不解与挫败时。 而就在这时,许惑轻轻侧头,向齐棋比了个无声的口型:“加她。” 齐棋老脸抽了抽,又从怀中掏出了手机:“还是加一个吧。” 白欣妍心中一喜,颇为隐晦的看了一眼许惑,又很快收回目光。 许庭云有些不乐意:“欣妍姐,你加这老头干什么!” 白欣妍急于讨好齐棋,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声音有些严厉:“庭云,你怎么说话呢,快给老人家道歉。” 许庭云被这一巴掌和突如其来的训斥惊得愣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在家中被宠溺成性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更何况,欣妍姐一直对他很好,连对他大声说话也未曾有过。 第55章抢物 白欣妍意识到自己那一巴掌的沉重,心下一紧,轻声细语道:“庭云,姐姐刚才太着急了,说的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许庭云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只余下几分委屈和不解,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欣妍姐。” 齐棋此时已经坐回了车上,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开出去好远,白欣妍心中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跟上她!” 许庭云见状,愣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跟上,跳进了副驾驶座。 两辆车在路上追逐,许惑透过后视镜看见后方的迈巴赫,凤眸逐渐眯成一条弧线。 齐棋有些举棋不定:“这两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跟着咱们?” 许惑收回视线,语气平和:“大概是我的仇人。那个女孩有讨好你的意思,我需要通过你了解她的目的。” 齐棋握紧方向盘,胡子一抖一抖的:“没问题。” 许惑又道:“放慢速度,让她跟着,我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过后,我传你一道火符画法。” 齐棋激动的手抖了,车在路上左摇右晃:“当真?” 许惑瞥他一眼:“我从来不让别人帮我白干活。” 齐棋猛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稳住心神,却难掩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赚了,赚了赚大了。 那可是火符啊! 火乃是万物之始。 而火符中蕴含着从天地间捕获的一抹灵火,遇到一些邪祟,只需甩出一张火符,立刻就能将对方烧的魂飞魄散。 如今玄门示微,会一门手艺就称得上是市面上的大师,有了这火符,他完全能申请离海市,再也不用当玄门论坛的管理员,起码能晋升两级。 不行,他才不能走! 许惑这个宝贝疙瘩只能他一个人守着。 很快,车在一个古玩市场停下。 许惑和齐棋下了车,余光瞥见不远处迈巴赫上的人也跟着下来。 走到市场内,石板路两旁,各式各样的摊位错落有致,瓷器玉器、书画古籍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岁月沉淀的香气。 但许惑打眼看去,还是有些失落的,这些摊子上的东西大多看不出灵气,说明也不是古物。 一般古董上会蒙存着一些灵气,古董的年代越久,灵气也会越足。 如果这里是灵宝集市,那还真的只能说是玄门没落了。 许惑在摊子上随便转了转,目光落在其中一只手环上。 这件东西,身上还有几分灵性。 正当她欲伸手轻触,一只手却被她更快的抢先拿起。 “这手镯,我要了。” 白欣妍声音清脆而急促,就在刚刚,她已经观察许惑好久了。 根据前世的经验,许惑看上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那老板也是人精,见自己的东西有人抢,故意抬高的价格:“哎哟,小姑娘好眼光,这东西可是我太奶留下的,五万块,绝对是物超所值!” 白欣妍闻言,直接掏出手机付了钱,生怕别人抢她似的。 许惑当作没看到,伸手就要去拿摊子上的一只玉印。 而这时,白欣妍直接抓住了摊子四角的布,将摊位上的所有东西提了起来,对摊主说: “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摊主喜出望外:“唉,好好,我给您算算价格!” 许惑淡淡看向白欣妍:“这只玉印是我先看上的。” 白欣妍捂唇笑了:“东西确实是你先看上的,但是我先拿到手上的,所以抱歉了。” 许惑也不生气,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另一个摊位前,她随手指了几样东西:“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同一时刻,白欣妍几乎看都没看,自信道:“这些东西我出十倍的价格。” 这位摊主是个大妈,她开心的要命,欢欢喜喜将那几样东西捡了出来,一股脑塞进礼盒中递给白欣妍。 “诶,小姐您收好,一共七十三万八,我给你抹个零头,七十万。” 齐棋嘴角抽了抽。 刚刚在一旁,他可是看了明白,许惑指的那几样东西,分别是荧光夜明珠,唐三彩骑着大黑驴,一盒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珍珠,还有兵马俑大战三丽鸥的小人铜像。 齐棋拦住许惑:“我的小祖宗,这里只是外围,又没什么好东西,我们往里走。” 买了一堆破烂货的白欣妍表情僵硬。 刚才抢东西抢得急,而这时,她打开礼盒,看见那一盒子离谱的东西,差点要气吐血。 她砰的把东西摔了回去:“这都是什么啊,我不要了。” 说着,就要去追许惑,然而那摊主大妈不乐意了: “哎!小姑娘,你这可不讲理啊!东西买都买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这可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白欣妍气急:“你也不看看你卖的是什么东西,值那些钱吗?” 大妈双手叉腰,站在摊位后,脸色一沉,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么说,你想耍赖了?小姑娘,我这可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眼睛也不瞎,刚才自己挑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当我这是慈善堂呢?” “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咱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白欣妍着急去追许惑,不由怒道:“赶紧让开!” 大妈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夸张地倒在地上,双手胡乱拍打着石板路,嘴里高声呼喊着: “打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小姑娘欺负老人啊!快来人评评理!” 许庭云吓了一跳:“付钱,我们付钱。” 大妈还在地上打滚,直到收了钱后,她麻利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眯眯检查手机的到账提醒。 还不忘对着许庭云和白欣妍两人说教一番:“年轻人啊,买东西可得看仔细了,别一时冲动。我这小摊虽不起眼,但每件东西都是正经来路,童叟无欺。下次再来啊!” 白欣妍吃了这个哑巴亏,狠狠的瞪了大妈一眼,也没时间计较,赶紧去追许惑。 第56章师弟的玉冠 许惑跟着齐棋往古玩市场内部走。 白欣妍不甘示弱,拉起许庭云就跟了上去。 很快,齐棋就带着许惑走到一个巷子前。 两人走进巷中,白欣妍迅速跟了进去,然而,再一抬头哪有许惑的身影。 她沿着巷子一路往近走,分明只有一条路,最后却走进了死胡同。 巷子内青砖绿瓦的墙,斑驳的苔藓在墙角蔓延,阳光透过狭窄的天井,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许庭云眉头紧锁,环顾四周,心中满是疑惑:“她们不是明明进去了吗?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白欣妍同样一脸茫然。 她缓缓攥紧了手:“许惑果然是有些本事,只是那又如何,抢占了先机的人是她。” 比如,轰动一时的“死亡笔记”一案,她就知道最后的凶手是谁。 原本白欣妍不打算去举报那位凶手,但许惑的出现让她有了紧迫感。 警局的某位领导人就是靠着破了这个案件一路高升,白欣妍准备先从他入手。 走出古玩市场,远远的,白欣妍看见一个“福原巷子”的牌匾。 她好像记得,前世时,在福源巷子这也死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想到这,白欣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 …… 在踏进巷口的一瞬间,许惑感受到极细小的一丝灵力波动,随即出现在了另一个“空间”内。 齐棋分给她一只狐狸面具,而自己则带了一只老黄牛的面具。 他压低声音,隐隐带了些炫耀:“这个灵宝集市怎么样?” 许惑反手给自己扣上那只精致的狐狸面具,语带肯定:“高级障眼法,还有机关术。” 齐棋撇了撇嘴:“不要这么快拆穿,给老道我留点面子吧。” 四周,各式各样的摊位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但这里的摊位上,不再是凡尘俗物,而是闪烁着微光、蕴含着灵气的物件。 这里的人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只不过许惑打眼一看,他们身上的灵气弱得可怜。 许惑忽视这些,开始一个一个摊位的闲逛,突然,其中一只残破的龟甲吸引住她的目光。 许惑的目光在那残破的龟甲上停留了片刻,那龟甲表面裂痕纵横,但灵气却是这个摊子上最浓厚的。 她轻启朱唇,声音透过狐狸面具显得有些缥缈:“这个,多少钱。” 摊主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他瞥了许惑一眼,缓缓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 许惑默默转身,三千万,赶上她全部身家了。 齐棋还在问:“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许惑沉默。 她能说是自己没有钱吗?她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她道:“这种东西终归是外务,自身的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摊主嗤笑一声:“总之就没钱呗。” 齐棋狠狠瞪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位前辈可厉害着呢,钱和龟甲对于她都是身外之物,你懂什么?” 摊主:“我是不懂,就你最懂了,三千万算什么大钱,还给我讲上大道理了。” 许惑蜷了蜷脚趾,生平头一回感觉到了度秒如年: “别说了,我们走。” 随便一个摊主,都敢说三千万算什么小钱,她真是…… 齐棋默默感叹,大佬不愧是大佬啊,淡泊如水的性格,从不与人争吵。 齐棋默默跟上,许惑在灵宝大会中晃悠,随便选了几样还看得过眼的东西,问过价格后,她头皮有些发麻了。 最低都是百万打底,更厉害的,直接上亿。 价值上亿的东西,就那么被随意摊开在地上。 能收到灵宝集市邀请的,无一不是榜上有名之辈,他们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而那位报价三千万的摊主,他听着许惑的声音还算年轻,觉得她有结交的价值,纯粹给的是友情价。 许惑看了几眼,决心去买一些她能买得起的基础材料。 然而,因为齐棋的吩咐,整个灵宝集市根本没有炼丹画符的基础材料,都是些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而这,就是为了向【大师姐】展现他们海市术士团体的良好风貌。 谁也没想到,【大师姐】什么都买不起。 许惑:…… 真心感觉白来了。 齐棋紧紧跟在许惑身后,见她在不同的摊子前驻足,只是看了一阵,问了价格后就离开。 心里不由得忐忑,她是不是对这些东西不满意啊? 可是他们海市的术士群体本就不多,这些东西已经是经过评委会筛选过,才能出现在许前辈眼前的。 齐棋不由得发问:“对这些,不满意吗?” 许惑还能说什么,她面无表情:“感觉没必要。” 齐棋不由得肃然起敬:“前辈果然境界高远,这些凡尘俗物,在您眼中自然如同过眼云烟。” 就在前方,人群中央,一阵嘈杂声骤然响起,吸引了许惑与齐棋的注意。 前方,一个戴着金钱豹面具的男人,与对面一位身形瘦削猪头面具的男人对峙着。 “这枚玉冠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怎可横刀夺爱!” 金钱豹男人手指紧紧扣住一枚通体温润、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冠,不愿松手。 猪头面具直接去拉扯他:“宝物有德者居之,我虽后来,却一眼便知它与我有缘。” “我呸,照你这不要脸的说法,我和什么有缘就能抢过来是吗?” “……”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许惑的目光却死死锁定玉冠。 那是……她小师弟戴蛮最喜欢的东西。 由她雕刻而成,带在身边蕴养了三年,才送出去的及笄礼。 许惑走了过去,屈指成爪,那玉冠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附一般落在了她手里。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过来。 猪头面具男子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怒喝:“哪里来的野狐狸,敢插手我们的事!” 许惑敛眸看着手中的玉冠,温和又平静地道:“用我有的来换它。” “想要什么,我都换给你们。” 周围人声渐起。 “真是好大的口气,她能有什么东西?” “负责管理的人呢,怎么还不来,就放任她这么抢东西吗!” 有人跟着起哄:“喂,猪头,你问她要个法器,看她给不给你? 第57章法器要吗,折寿的那种 法器这种东西在现在极为稀有,一般只靠血液传播。 要有这种东西,早就自己藏着掖着,怎么可能拿出来卖? 几人就是这么乐呵呵的一说,没想到许惑拿出了一柄桃花扇,认真地问:“法器要吗?折寿的那种。” 桃花扇:??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难道我不是你的好宝宝了? 四周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假的吧?” 齐棋瞳孔地震,大佬随手就能拿出一件法器,果然是对他们灵宝集市上的东西看不上眼。 猪头面具男子:“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的真假?” 许惑随手丢给他:“看看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东西阴气很重,命硬就可以。” 猪头面具男子伸手接过,只觉得森森冷意爬上脊背,十分瘆人。 作为术士,他是有一定预知吉凶的能力的,也能感觉出此物不祥。 如果硬要用下去,一定能提早见到太奶。 趁着猪头男人愣神的时候,金钱豹男人直接向他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 “让我看看,别忘了,玉冠可是我先发现的,这法器也有我的一份。” 很快,他手一抖,将桃花扇丢了回去: “这种阴物怎么称得上法器?这分明是奶油夹着一坨狗屎!” 许惑认同的点了点头。 金钱豹面具男人大怒:“你还点头,赶紧将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猪头面具男人此时有些疑惑,他们刚刚不还打架来着,怎么成一伙了? 他很想问一句,哥们儿,双面人啊? 不过看着现在这情况,话到嘴边,猪头面具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许惑想了想,她现在两袖清风,唯一就有一件桃花扇撑场面,真送人也不太好。 于是,她提议:“我可以和你们用其他东西交换,保证你们会满意。” 说着,她走了过去,分别附在二人耳边说了什么。围观的群众心里挠痒痒,不由问道:“她们说了什么啊。” “好想知道啊,不行,我掐个小六壬算一算。” “谁耳朵比较灵敏,有没有人修耳力的啊,没一个人听见吗?” 有人问:“喂,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金钱豹和猪头面具男此时已经晕乎乎的了,他们处于极度的兴奋中,竟然“嘿嘿”笑了出来。 旁边人更坐不住了,到底给了啥好处,让这俩傻子笑成这样。 啊啊啊,好想知道啊! 旁边一位道兄“嚯”了一声:“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紫金压顶啊,这两人是走狗屎运!” 众人看向许惑但目光不由的火热起来,更多了些贪婪恶意。 就在这时,齐棋站出来咳了两声,不经意露出左肩处一枚黄蓝相间的徽章,一片仙风道骨的姿态。 有人瞥见了。 “我操,管理员。” “哪呢?哪呢?在哪呢,我忍那狗贼好久了。” “那只老黄牛,看见没,你去砍了他,我敬你是条汉子。” “他好像是和狐狸大佬一起来的,我操,我有个可怕的猜想。” “你别说,我也是,该不会那狐狸大佬是……大师姐吧。” 众人咽了咽口水:“好像还真是!” 这下,没有人敢有别的心思。 但同时,他们心中极度的不平衡。 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管理员已经利用职务之便,和大师姐面基当舔狗去了。 他们也行啊,他们当狗腿最在行了。 许惑让齐棋为她找个没人的空棚子,把金钱豹面具男和猪头面具男带了进去。 她对金钱豹说:“我看你修行数载,灵眼却未开,但因为你资质所限,我只能替你开一只阴阳眼,以作报答。” 金钱豹连连点头,乖的不行。 他摘下面具,一米九的大汉小猫咪似的半蹲在许惑面前。 许惑指尖轻动,一缕不易察觉的灵力自她掌心溢出,化作细微的流光,缓缓环绕在金钱豹的眉心。 从指尖逼出一滴血,掰开金钱豹男的眼皮,滴了进去。 很快,她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丝幽光。 片刻后,她松开手后退:“成了。” 金钱豹男觉得眼睛里温温热热的,很快闪过极大的痛楚,让他头上冷汗直冒。 再睁开眼时,他的瞳孔中映出的不再是单一的色彩,而是阴阳两界的交织,让他初次领略到了超越凡尘的世界。 还没等他回味,猪头男就已经把他撞开:“到我了,到我了。” 猪头男的资质更差,许惑几乎在他身上看不到灵气,据猪头男所说,他是数学硕士,在算卦方面很有天赋。 所以,头发少得可怜。 别人算命靠的是天地感悟,这位算命靠的全是回不去的青春年华。 许惑看着那没有几根毛的脑袋瓜,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唯恐碰断几根摇摇欲坠的头发。 她答应他的条件为他“抚灵”,也就是将灵气强行灌注他的体内,帮他踏上修行之路。 对旁人来说,这一步需要耗费极大量的灵气,简直难如登天。 但偏偏对许惑来讲,这一步轻松的可怜。 道统衰弱,真正踏入修行之路上术士体内聚集不了多少灵气,但许惑天生偃骨,就算她不修炼,都会有灵气自动投入她体内。 她伸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抓,大把灵气在掌心汇聚,随后重重的拍在猪头男的头顶。 “啊~” 只听销魂的啊的一声,猪头男娇弱的躺在地上,只觉得通体舒畅,仿佛全身关窍都被打通了。 他不由自主的大喊:“前辈,我好舒服啊~” 听着,声音都有些走调。 门外,一群竖着耳朵听的人纷纷倒吸冷气。 天,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床底。 棚子内,在等待猪头男恢复的间隙,金钱豹面具的男人已经有一些刻意的凑到了许惑面前。 许惑看见,他非常刻意的双拳紧握,绷着肌肉,露出刀削一般的下颌线,胳膊垂直在胸前,胸肌被挤得一突一突的。 “大佬,您缺男伴吗?” 要什么节操?他不想努力了。 许惑:“滚。” “好嘞。” 说实话,金钱豹男人的身材挺好,但不是许惑喜欢的那一卦,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病房时期的池青野,十足的野性中带一丝苍白的病态。 那个才叫赏心悦目。 没过一会,猪头男就从某种奇妙的感觉中抽离,他躬身弯腰,向许惑深深鞠了一躬。 这东西原本就是猪头面具男买下付过钱的。 如此也全都送给许惑。 许惑要了个礼盒和手提袋,将玉冠小心的装了进去,拎在手里。 有不少人想要套近乎,都被齐棋拦了下来。 许惑预感到再逛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提出了离开。 与此同时。 等出来时,许惑发现,远处有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过。 似乎,还不止一辆。 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大案件。 玄门论坛此时在手机上弹出提示:“s级任务死亡名单有新情况了,请您查收。” 打开手机,任务那栏显示已停止,这证明着这单任务非但没有完成,而且被人截胡了。 她点进去后台问客服:“可以告诉我案件的进展情况吗?” 客服回答的话术很官方:“亲亲,关于具体的消息,我们不好透露,但警方正在将那名凶手捉拿归案。” 许惑:“那名?不是团伙作案?” 客服:“是的,凶手是一个人。” 许惑放下心来。她的奖金还有救,因为她知道,凶手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股隐秘的窥探。 幽深,邪恶,残忍。 许惑向前走了几步,那道目光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许惑勾了勾唇,大步向前走,古玩市场所处的地方是七八十年代留下的福源巷子边,七拐八拐的地势复杂。 许惑一头扎进了福原巷子中,身后响起皮靴触地嗒嗒嗒的沉重响声。 许惑回过头,跟着她的是一个年轻男孩。 很潮的打扮,他穿着柳钉皮靴,一身黑色卫衣,束脚黑色冲锋裤,黑色卫衣的兜帽罩在头上,看不清样貌。 第58章姐姐,我是大学生 许惑停住脚,转身走到了少年面前,站定。 “一直跟着我暗恋我?” 少女满脸冷漠,那架势,倒不像是面对追求者,反而像是准备杀人灭口。 少年下意识拉低兜帽,突然意识到。 唉,他才是杀人魔啊?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柳钉皮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许惑摆弄了一下衣摆,不自觉露出口袋里厚厚的一沓的符纸。 少年:…… 所谓识事务者为俊杰。 他露出个羞涩的笑,腼腆的挠挠头:“姐姐,我是大学生,在做社会调查,你能不能帮我填一个调查表。” 像是生怕许惑会拒绝,少年软和的声音撒娇道: “拜托拜托了,不然我可就完不成实践作业了。” 许惑:“当然可以。” 她从善如流的接过纸和笔,在一个荒废的小院门前蹲下,趴在石板上看的那张调查表。 调查表的第一栏,就是填自己的名字。 许惑随口和他搭着话,语气轻松:“你叫什么?” 她的目光从调查表上掠过,假装不经意地瞥向那半遮半掩的脸庞。 少年随口答道:“我叫林逸。” 许惑微笑着,把林逸的名字填在调查问卷表头。 林逸表情猛的狰狞:“你在干什么?” 许惑站起来抖了抖手腕:“看一下写你的名字,你会不会死啊。”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许惑的声音清晰而冷冽,穿透了这份沉寂: “叫你身上的恶鬼出来吧,吃了这么多人的生魂,他逃不了了。” 林逸惊了,她这还是第一个知道其中关窍的。 死亡名单并不是死亡名单,更确切的来说,应该称呼它为食谱。 恶鬼的食谱。 食谱中住着一只鬼,而那只鬼现在跟在林逸身上。 他想要杀人,只要哄骗那人写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再过一段时间,让鬼吃掉那印有真实姓名的纸张。 就这样警察也查不到他,而鬼魂就能吞了对方的生魂,让对方无知无觉的死亡。 而这只鬼会为自己谱写一张食谱,记录下每一个吃掉的人。 林逸为了挑衅警方,将那张食谱寄到了警局。 林逸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无比珍惜这样的机会,他杀了瞧不起他的富二代,杀了一直欺负妈妈的卖菜阿姨,也杀了爸爸的小三,他享受这种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快感。 许惑要毁了这样的生活,他绝不允许! 林逸的动作迅猛如豹,手腕一抖,袖中寒光乍现,一柄锋利的匕首直逼许惑心窝。 许惑身形未动,在林逸看来像是被吓傻了。 林逸心中暗喜,就在匕首即将触及衣物的刹那,许惑身形诡异地一侧,如同水中游鱼般滑出了攻击范围。 林逸一击不中,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跃起,双腿在空中交错,借力再次向许惑扑来,然而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了一张黄黄的东西。 直接拍在了他的头顶。 “啊啊啊。” 巨大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一抹黑烟从他身后飘出,往远方逃去。 “九天玄,敕令霹雳,驱邪除恶,降妖除魔!敕!” 许惑口中咒语,几张雷符从她身后飞出,结成一张雷网,困住那道黑烟。 雷网之内,电光闪烁,噼啪作响,如同真正的雷霆之狱,将那片空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黑烟在网中挣扎扭曲,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叫,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却始终无法突破这由古老符箓编织而成的牢笼。 林逸已经吓傻了。 他下意识想要跑,被许惑拽住了卫衣帽子,像是被拎住脖子的小鸡仔。 很快,巷子内传出少年痛彻心扉的惨叫。 警车赶了过来。 许惑一手拽着林逸的裤腿,另一手把玩着一只符纸团成的球,比了个耶的手势来了张自拍。 “喂,你干嘛呢?快放开这个孩子。” 许惑十分鄙夷:“他二十五岁了,不小了,还叫孩子呢?” 林逸嘴角抽抽,不由怒吼:“我才十九!” 许惑:“哦,那你长得有些着急。” 紧接着她转向警察:“我要报案,他是死亡名单一案的凶手之一。” 谁知道警察却更警惕了:“你在乱说什么,我们已经将凶手抓住了,快放开他。” 林逸的反应迅速,他开始拼命挣扎着:“警察叔叔快救我啊,这个女人她要杀我!我不过是想让他帮我填一个社会调查表,她就拿东西电我,她是个疯子!” 警察们面面相觑,显然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棘手。 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官,眉头紧锁,上前一步,语气威严又不失温和:“小姐,请你冷静一下,先把这位他放开,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许惑缓缓松开手,任由林逸脸朝下落在地上。 少年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啊!!!” “臭女人,我和你没完。” 许惑踩住他的手:“还大学生,我看你是小畜生。” 警局内。 林逸被当做受害人,在外面接受安抚,而她却直接被当作犯人抓进了审讯室。 很快,林逸的妈妈赶来,一见面就要冲进来打人。 “你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打,你有没有点良心。” “我们不接受调解,我要她坐牢!” 审讯室内,许惑靠着椅背:“你儿子干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吗?” 林逸的妈妈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紧接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在学校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看你这浓妆艳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好女人。” “该不会是你勾引我家儿子被识破了,恼羞成怒了吧。” 许惑:“你确定是我勾引他,不是他勾引我?” “你儿子那副丑样子,你在羞辱谁?” 围观的警察见她打了人,现在又对受害者家属出言嘲讽,对许惑的印象分降到了极点。 第59章我,很不满意 很快,许惑被带到单独的一个房间内。 老警察上前一步,取走了许惑手中的礼品袋: 随即,取出一个黄色纸团。 “这些都是证物,需要调查,这个是什么,请你解释一下?” 许惑见他拿的是困住恶鬼的符纸团,于是道:“符纸,捉鬼的。” 林逸的妈妈开始挑事:“哎哟哟,小小年纪就搞些封建迷信。” “还捉鬼,我看是你亏心事做多了,才怕这些。” 她一把从老警察手中夺过东西,见袋子里还有一个礼盒,于是把礼盒掏了出来打开。 见里面是一顶精致不凡的玉冠,林逸的妈妈眼中闪过贪婪。 “这是我们逸逸的东西,现在正好物归原主了!” 老警察虽然讨厌许惑,到底还是经验丰富:“你确定这东西是林逸的吗?” “如果你污蔑人家的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听这话,林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抱着怀中的东西,直接向后一躺:“唉哟,你们警察也欺负人,我儿子都被打成那样了,还不为他做主,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就算是她的东西,她打了人,难道不应该送给我们补偿吗?” “我和我儿子那么可怜,我又没有老公,难道就要让人平白无故打了?” 老警察去劝她:“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赔偿的事要另谈。” 林母不依不饶,直接抓着玉冠的一角就要往墙上磕,一边威胁道: “不给我,我就把它摔了,都别想要!” 许惑表情冷了下去:“东西还回来,我给你三秒钟时间。” 林母哎哟哎哟的叫唤:“你看这还威胁人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被人这样欺负。” “警察同志,你可要保护我的安全啊。” 老警察回过头,用警棍敲了敲审讯桌:“注意你的言辞。” 林母一边哭着,一边将鼻涕眼泪抹在玉冠上,顺带挑衅的望着许惑。 许惑的双眼仿佛凝聚了寒冰,周遭的空气都似乎随着他口中冰冷的计数而凝固。 “三” 话音刚落,空气震颤,连老警察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二” 林母脸上的挑衅与得意还未完全褪去。 “一” 许惑打了个响指,审讯椅的脚铐“争”的断开。 在警察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许惑攥住了林母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你……你要干嘛。” 许惑微微笑着,将一张符贴在了她的身上。 “我头一次用这东西害人,没想到用在你身上。” 林母的手猛地一松,那精致的玉冠如同失去了束缚,轻巧地落入许惑掌心。 而很快,林母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侵袭,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开始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打滚,双手胡乱抓挠着空气,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她皮肤上啃噬。 “痒……好痒! 老警察不可思议:“你对她做了什么!” 许惑小心妥贴的将玉冠收好,坐回椅子上,闲散的搭着腿: “我要见你们局长。” 老警官目光锐利:“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赶紧停下来!” 许惑语调平平:“我要见局长,听不懂吗?” 老警察挥了挥手,让人去请人。 紧接着,他手中拿着警棍,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你先让她恢复原样!” 许惑细细打量他:“你父母宫黯淡无光,症状乃八绝其一,应是第一绝命中年、月干比肩星,偏财不显,父亲早逝。” “夫妻感情不睦,你身上暗疾颇多,难有子嗣。” 老警察浑身一震。 竟然都被她说对了。 他疑道:“你调查我?” 许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懒洋洋的抿了口水,“如果我算得不错,你们抓到的凶手是个女人。” “她是小女孩,这是最容易受到爱情蛊惑的年纪。” 看着审讯室监控的警员皆是面露骇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们从没向外界公布的,她是怎么知道? 许惑像是讲述故事般娓娓道来。 “不久前,你们收到了一张纸,原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没想到,它是一张死亡名单。” “海市有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名单上他的人名就会浮现出来。” “渐渐的,你们意识到,名单上的人死亡原因不是意外,都是他杀。” “但其实,这是恶鬼通过条件杀人,林逸是恶鬼的宿主。” 老警察并不是此案的核心人员,对于其中一些内幕自然不清楚。 因此,他直接冷笑出声:“你以为你在讲什么,讲玄幻故事吗?” “我告诉你,凶手是我们局内一名女警的女儿,她杀了人后,又折返回警局,写下受害者的名字。” 许惑突然意识到,这老警察知道的比自己还片面。 于是她问:“那些受害者的死因是什么?” 老警察答:“他们服用了一种特殊药物导致脑死亡和心脏骤停,这是一起毒杀案。” 很好,许惑明白了。 上面的人为了不引起恐慌,隐瞒了很多真相。 比如,受害者是悄无声息死的。 又比如,这种案件与恶鬼有关,挂在玄门论坛网上。 旁边林母还在满地打滚,许惑却不再说话。 …… 办公室内,白欣妍喝着碧螺春,温柔浅笑。 而周继远面怀感激:“多谢白小姐的帮助,我们才能将凶手捉拿归案。” 说着,就要给白欣妍鞠躬。 白欣妍连忙侧身避开:“周叔叔这样可折煞我了,您一心服务人民,我还要多向您学习才是。” 周继远更觉得眼前的女孩善良正直勇敢。 他心念一动:“市里有个优秀青年的评选,我觉得白小姐就很适合。” 白欣妍拢了拢秀发,羞涩一笑:“是吗?不太合适吧。” 有了“优秀青年”这个称号,无论她以后干什么事,在舆论方面都是对她有帮助的。 周继远面露赞赏:“怎么不合适,白小姐为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隐患,除了你,谁还能担得起优秀青年的称号?” 白欣妍原本就是假意拒绝,她现在正要应下,有小警员打了报告走了进来。 “局长,您快出来一下吧,有大事!” 周继远下意识就起身往外走,意识到白欣妍还在,于是回头:“白小姐,您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白欣妍扬起了嘴角落了下去,但还是温柔体贴得到:“周局长去吧,不用顾忌我。” 等周继远走后,白欣妍的脸整个垮了下来,该死,要不是他气运鼎盛,自己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去讨好他。 都等着吧,以后,谁见了她,都是主动讨好的那一方。 局长周继远进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 …… 女孩坐在椅子上,地上一个疯女人撒泼打滚,老警察持着警棍,感觉下一秒就要敲到女孩的头上。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老警察看清来人,立刻肃正站直,全身紧绷。 许惑抬头,潋滟的眸子像一潭春水。 周继远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惑的脸上。 许惑坐着,懒懒地向许继远伸出一只手,姿态优雅: “你好,我叫许惑。” “我,很不满意。” 第60章 周继远眯起眼。 好大的口气。 他木着脸与许惑轻轻握手,缓缓吐出口气:“那这位许小姐,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 许惑控诉:“服务不满意,严厉打击受害者,大力安抚犯罪嫌疑人,堪称警局中的农夫与蛇。” 周继远:“……” 一言难尽。 你打人你还成受害者了。 许惑亮明身份:“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叫“道”的论坛。” 周继远瞳孔猛的一缩。 他确实听说过。 不但听说过,他还见识过。 还记得案情刚发生时,他求到灵度局局长那里,案情起了争执,对方上来就给他踹了两脚。 那两脚对他伤害有那么大! 偏偏对方还比他官大,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连带着,周继远对许惑的感官都不怎么好了。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周继远问。 许惑双手搭在膝头。 “我接了论坛内的任务,你们凶手少抓了一个,我给你们送来。” 道教中讲,人的头顶和双肩各有一盏灯,合称“三昧真火”。 这些灯代表人的气运。 如果灯火晦暗,代表这个人的运势弱。 周继远身上,三盏灯烧得很旺,很明显,这人以后会飞黄腾达。 周继远微微皱眉,他的面容沉了下来,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向来深居高位,气势扑散开来,在场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案情已经定了,如果你是为了那些赏金而来,我只能告诉你一句。” 他顿了顿,站在许惑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术士的江湖。就算世上有鬼神,但我相信,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可怕,我只信证据和事实。” 许惑偏头笑了一下。 又冷又甜。 仿若夜昙绽放。 她拉住周继远:“既然不相信,那就随我走一趟吧。” 周继远:“干什么?” 许惑:“见见灵度局局长。” 周继远:??? 很快,接到电话的齐棋匆匆赶来,一脸焦急地推开审讯室的门。 他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许惑而去,上下打量着她,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道:“哎哟,小祖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警局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你……没打人吧?” 说着,他还不忘偷偷瞄向一旁面色凝重的周继远。 许惑:“我接了那个s级任务,周局长认为我在胡闹,不信我。” 齐棋瞳孔地震:“什么?” “你抓到凶手了?” 齐棋作为灵度局的局长,自然也是参与过这桩案件的,只不过以失败告终。 许惑点头:“我把凶手打了,然后他们把我抓起来了。” 齐棋:…… 怎么莫名听出几分委屈? 大佬好惨。 周继远看着齐棋关切的模样,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 不是,你踹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见两人聊得有来有回,不由真正好奇起许惑的身份。 “齐局长,你们认识?” 齐棋闻言,瞬间怒目而视:“周局长,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位许惑小姐,是我们海市术士榜的榜一。” 他顿了顿,恨铁不成钢的补充:“还是我从隔壁市挖来的。” 齐棋的脾气一等一的差,说好听点叫做高傲,说难听点叫眼高于顶,关于这一点,海市的人谁不知道。 因此,周继远根本不相信能有人说动齐棋配合演戏。 这么一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这女娃娃真是大师啊! 周继远连忙躬身,语气中满是诚挚的歉意: “许小姐,这真是我的疏忽了,竟然未能及时识得高人,实在是抱歉。” “先前我也不是故意对许小姐恶言相向,只是有人寻到了凶手,那凶手已经认罪伏诛,承认一切事都是她干的,经过调查,她的口供和案件发生经过的细节是一样的。” “我也是不得不信……” 就在这时,一道娇软的女声插了进来: “周局长,发生什么事了?” 许惑抬头,白欣妍正巧走了进来。 白欣妍等了半天,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主动去找周继远。 一进来,她脸上的笑就僵在原地。 一共三个人,她三个都认识。 突然,她有些不确定,周继远这个大腿他能抱到手吗? 许惑指了指白欣妍,问周继远:“您说的指认凶手的人,不会是她吧。” 周继远连忙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尴尬与无奈:“是她,这位是白欣妍小姐。” “我们在调查中,她提供了详尽的作案过程描述,与现场证据高度吻合。” 白欣妍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怎么可能放弃在周继远面前上眼药的机会: “这位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再怎么的,你也不该和古玩市场的大妈串通在一起欺骗我们这些游客呀。” 周继远听着情况不太妙,下意识问:“什么串通在一起?” 白欣妍无奈摇头:“这位小姐在古玩市场当托,诱导着我买了一堆破烂。我也是一时心软,等意识到时也已经迟了。” 许惑笑了:“白小姐,你似乎对我恶意很重。” 白欣妍掩住唇轻笑道:“怎么会呢,许小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完,她看向周继远,对方没有说要为她做主,只是拧眉望着她。 白欣妍心头一跳。 这是怎么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周继远温和着开口,打破了审讯室内微妙的氛围: “白小姐,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你先自便,稍后我会亲自联系你,详细了解一下案件的相关事宜。” 言罢,他轻轻抬手,示意门口的警卫为白欣妍引路。 白欣妍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周继远面前留下更深的印象,却不料事态急转直下。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目光在许惑与齐棋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咬牙。 一定是许惑说了什么。 这个贱人! 她正要往外走,脚边却踢到一只黄色的纸团。 白欣妍心里本就不痛快,随即抬起脚,就要重重地碾了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受冲力的影响,白欣妍连向前跑了好几步,差点扑倒在地。 她扭头,发现许惑刚刚收回腿。 白欣妍的目光瞬间变得怨毒起来。 “许惑!” 第61章案情真相 白欣妍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身子一晃,整个人扑向周继远,攥住他的衣袖。 只听得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局长,您都看到了,她、她竟然动手打人!我不过是想离开,她就这么欺负我……” 周继远也有些不解,不明白许惑为什么要这样做。 却见许惑冷淡垂眸,纤细的手拾起地上黄色包裹的纸团。 符纸破开,里面的恶鬼必然会被放出来。 “现在,滚出去。” 白欣妍呼吸一窒,看向周继远,周继远却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安抚她,示意她出去。 白欣妍咬了咬牙,转身出了门。 直到她离开后,周继远才问许惑:“刚才为何——” 他对白欣妍感官还不错,因此也不想两人之间闹得太难看。 许惑不答反问:“我要见林逸,还有你们刚抓起的女犯人。” 周继远抿了抿唇,按下心里那些不愉快,迟疑着:“这……” 齐棋伸出了脚:“按许小姐说的去办。” 周继远头皮一麻,只觉得曾经被踢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警局的一隅,柔和的灯光下,一位身着制服的年轻女警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林逸。 林逸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 “我真的……太害怕了,她冲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就要杀了我。” “她就是要杀了我,能不能把她抓起来啊,我怕她出狱后报复我。” 女警见状,连忙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别怕,孩子,你已经很勇敢了。她已经被带去审讯室,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林逸眼神一暗:“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姐姐,我可以不要赔偿,但我想让她在我面前亲手写下一封道歉书,必须让她签名,姐姐,行吗?” 只要有了 得到女警肯定的答复后,林逸吐出口气:“她拿了我的东西,我能去取回来吗。” 女警问:“是什么东西?我去帮你取。” 林逸眼神越加晦暗:“是几张在揉成团的平安符,那是我妈妈特意为我求的,保我平安用的。” “姐姐,那是我妈妈的一片心意,你能帮帮我吗?” 这几句话几乎说到女警心坎上,她当即就要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老警察过来说要带走林逸。 女警对林逸多了几分维护,于是连忙问道:“是什么事?” 老警察也不明白内情,只是含糊着说:“是关于案件的一些细节需要再次确认,只是例行公事,不用担心。” 林逸心中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又暗骂这女警就是疑神疑鬼,事儿多得很。 他跟着老警察走着,最终来到一间审讯室内。 他顺嘴问道:“那个女人呢,被抓起来了吗?” 许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我在这儿啊。” 林逸猛地回头,在许惑身后,他看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 女孩剪着一头短发,堪堪及肩,刘海长得几乎要盖住眼睛,神情阴郁,唇角还带着伤。 林逸努力向那个女孩眨了眨眼,女孩接受他的示意,慢慢垂下的眼眸。 许惑将他们的互动收入眼中,笑着问:“你们认识啊。” 林逸语调冷冷:“不认识,你到底要干嘛。” 许惑让人将他们坐在面对面的审讯椅上,周继远和齐棋站在门外看着。 许惑拉了个椅子,坐下率先开口。 “刘丽丽,你的母亲是个警察,你杀了这么多人,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人。” 刘丽丽就是那个短发女孩,此时她抬起头:“我管他以后要怎么面对人,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她以为穿上那身制服就能保护所有人,我偏要告诉她,她保护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许惑点了点头,转而问刘丽丽:“你谈过恋爱吗?” 周继远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话题跳跃度太广了。 刘丽丽干脆的回答:“没有。” 许惑直接撩起林逸的脸:“那这样的男孩,你喜欢吗?” 刘丽丽被许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逸身上。 林逸没料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微微侧头,避开了许惑的手,满是厌恶:“怎么可能,她长得那么丑,谁会和她谈恋爱?” 刘丽丽垂下眼帘,长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角和微微颤抖的下巴 片刻的沉默后,她缓缓抬起头面向许惑:“你在问什么愚蠢的问题,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就算我是个犯人,也有人权!” 她恶狠狠的咬着牙,用仇恨的目光等着许惑:“如果我能出去,第一个就是会杀了你这个婊子。” 许惑只是轻描淡写的坐在那里:“你喜欢他,你超爱。” “你喜欢到心甘情愿为他去顶罪,多少次帮他接近受害者要到他们的姓名,林逸远远站着,你替他跑上前与他们接触,让警察查不到林逸身上。” “为什么呢?因为你喜欢他,你爱他。” “你甘愿为他去死。” 许惑敲了敲桌子:“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林逸猛的站起身:“你少污蔑我了,我和她根本不认识!她凭什么要我为我顶罪?你就是打了我想要为你脱罪,警察呢,你们就是官商勾结,要害死我!” 周继远忍不住出声:“许小姐——” 许惑翘了翘小手指,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真言符,拍在了林逸身上。 “林逸,我问你,你喜欢刘丽丽吗?” 林逸正想为自己开脱,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不喜欢啊,我就是和她玩玩,她却当真了。” 刘丽丽脸色有瞬间煞白,但很快恢复如常。 林逸眼睛瞪圆,连忙去捂嘴,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溢出。 “哇,说来简直可笑,” 林逸的声音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她妈妈不让她去酒吧,那种管教严格的让人窒息的家庭,哈哈,那种家庭的女生最好勾搭了。 “那天,我无意间在巷口听到了她和她妈妈的争执,在她妈妈走后,我邀请了她。” “你猜怎么着,她就傻乎乎的去了,我就是喜欢看这种乖乖女一点一点堕落,最好和我一样!” 刘丽丽不由自主出声问:“可是你救了我?” 林逸嘴巴在笑,眼睛却在流泪:“要不说你傻,我不救你,你怎么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呢。” “那人是我的表哥,他还给我说,玩你的滋味很不错。” “可惜了,表哥玩过的我嫌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碰你啊,你以为是我尊重你吗?” 一字一句,像是尖刀一样扎进刘丽丽的胸口。 第62章关门打狗放殷臣 周继远已经被几人话中的信息量惊呆了。 尤其是周继远,他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能看走了眼! 刘丽丽颤抖着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她心中,林逸是救她于水火的大英雄,她和他同病相怜,不同于自己的警察母亲对自己管束严格,林母对林逸不闻不问。 她看着他“惩恶扬善”,看着他一点一点杀了伤害过他的人,他在她眼里是那么的高大,让她心甘情愿愿意付出一切。 林逸还答应会帮助她找出侵犯她的人,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呢? 可是呢…… 林逸仍然控制不住嘴,一边绝望着,一边骂道:“为什么这么对你,因为你蠢,因为你好拿捏。你长得又丑,天天盖着个厚刘海,我看着就反胃!” 最后,刘丽丽颤着声音问:“你爱我吗?” 林逸:“免费的顶罪工具,当然爱啦。” 然后这句话,却比一声“不爱”更刺痛刘丽丽。 刘丽丽彻底疯狂了,她站起来,却够不到林逸。 只能用口水去吐,手掌去扇。 警察一窝蜂的涌入,把两个少年少女分开关押。 他们都是接触这个案件的核心成员,知道事情的原委,虽然可怜刘丽丽,但她也参与了犯罪,逃不开责任。 这次询问,刘丽丽交代了所有。 她只有一个诉求:“我可以死,但我要林逸死在我前面!” 到最后,少女跪地恸哭:“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妈妈,那名女警察和隔着栅栏,哭的几度晕厥。 “是妈妈的错,妈妈管你管的太严了……” 我的孩子,不用害怕死亡。 妈妈会去陪你。 许惑看见了,女警察身上蒙上了厚厚的一股阴气。 她存了死念。 许惑叹了口气,手指勾了勾,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口袋。 至此,真相大白。 林逸无意间在古玩市场淘到一本古书,古书中有一只恶鬼,恶鬼引诱他帮忙杀人,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生魂。 通过恶鬼,他杀了数十个人。 林逸担心有一天自己会暴露,于是找到了刘丽丽,设局让自己表哥强女干了刘丽丽,并在之后英雄救美, 让刘丽丽死心塌地爱上他后,他又大胆的将作案过程告诉刘丽丽,并且帮助刘丽丽杀了一个她讨厌的人。 这之后,两人彻底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刘丽丽越来越迷恋林逸,更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而在昨天,她被人举报抓了起来,而这个人就是白欣妍。 不过碍于案件涉及的灵异事件,最后公布案件时,也只会用化名和假的案宗,将灵异部分改成合情合理的谋杀。 林母还过来闹过,当知道自己儿子犯下多宗命案,连夜买了去往他省的机票,再也没来看儿子一眼。 生怕受害者的家属缠上她,让她赔钱。 林逸就这么被抛弃了。 不过,这是他应得的。 办公室内。 周继远给许惑倒上一杯茶。 周继远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小姐,你让她说真话的那张符,那符,你卖不卖啊?要是能有这么一件宝贝在手,我们办案可就事半功倍了。” 许惑放下杯子:“买啊,一张两千。” 绘制真言符消耗的灵力比其他符高上一些,所以价格也更昂贵些。 齐棋一听,什么? 这确定不是来做慈善的吗? 抢在周继远面前,齐棋率先开口:“我要先预定五十张!” 周继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死老头和他抢什么抢? 许惑摇了摇头:“我这符一次只卖十张,这一次你跟着我跑前跑后,我给你打五折。” 齐棋哪有不开心的,连连道谢。 周继远不甘示弱:“许小姐,我这里有两个优秀青年的称号表彰,其中一个我准备给白小姐,另一个我留给你。” 许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这人果然是人精,知道自己和白欣妍不对付,还要专门把这茬提出来,想让自己提出异议,他在好顺便提出条件。 “不用,给她吧。” 接着,她语气沉了沉:“你官运亨通,但却根基不稳,究其原因,是因为想的太多,算的太多,失了真。” 周继远怔然,颇有豁然开朗之感。 上边对他有了调动的意思,他也一直在一直密切关注,东打听,西走友。 一位老前辈意味深长的对他说过:“人有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 之后,这位老前辈再也没和他联系过。 这是不打算和他来往的意思了,那时,周继远还有几分傲气,觉得是对方觉得自己官位太小。 是他错了吗? 周继远低头沉思。 第二日,许惑结束了海市之行。 没见到原主爹她也不太急,总归对方一直吸她的气运,不会有什么大事。 回去后,殷臣欢欢喜喜的来迎接:“姐姐。” 许惑揉了揉他的头,将手中的黄色纸团递给他:“小零食。” 殷臣有些惧怕符纸,但他很聪明,撒娇着让许惑帮她打开。 许惑手指轻捻,黄色纸团在她指尖缓缓展开。 随即,一阵阴冷之风猛然间席卷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忽视的鬼魅之气。 很显然,这是是恶鬼,道行不浅。 小舟和小宝,这两个平日里胆大包天的小家伙,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躲了起来。 一道鬼影猛地窜出,放声大笑: “粲粲粲,终于招架不住我的鬼气,放我出来了吧。” “我吃了那么多生魂,还是术士的魂魄最香,小女娃娃,你应该很香吧,乖乖的到我嘴里来,粲粲粲——” 正说着,却见许惑面容平静的站在一边。 恶鬼的笑声戛然而止。 恶鬼沉默两秒:“能不能不打我脸。” 许惑抬手就给了他一大嘴巴子 “呱——” 恶鬼被打的发出呱的一声叫。 “你简直是在侮辱我的鬼格,我虽然吃人,但我是只好鬼。” “鬼格,”许惑冷笑,目光如炬,“好鬼才有鬼格。” 恶鬼眸光一闪:“你们凡人寿命不过须臾,你顶多把我封印几百年,等你死了,我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许惑:“你可能搞错了,我不会封印你。” 恶鬼愣住了,即而哈哈大笑:“那怎么,你有什么打算,把我按灭,想消除我,你功德够吗。” 除鬼需要功德,许惑现在功德为负。 许惑:…… 殷臣咂了咂下小嘴,有些怜悯的看着恶鬼。 怎么能这么精准的戳到许姐姐的痛处呢? 这下完了。 许惑:“我除不了你,但有鬼可以。 恶鬼愣了愣,还有谁能对付他,这三只跳起来还够不到他膝盖的小鬼吗? “殷臣,上!” 关门,打狗放殷臣。 第63章池春菡出事 殷臣身形在空中迅速膨胀,化作一只半人高的凶猛小鬼,双眼赤红,嘴角咧至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 只见殷臣身形一闪,张嘴一嚼,直接将恶鬼的头颅整个包裹。 恶鬼的尖叫声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只余下几声微弱的“咕噜”声,那是它最后的挣扎。 随着殷臣的喉咙一阵蠕动,就像是蛇要吞下比它更大的猎物的样子,恶鬼的头颅缓缓消失。 恶鬼就被这么一点点吞了下去。 吃完后,殷臣点评:“小饼干馅儿的。” “许姐姐,还有吗?孩子饿,没吃饱。” 许惑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要贪心。” 论坛内,完成任务的两千万已经到账。 就是有一点不好,她要交税。 这税可真高啊。 她上一世时捉鬼除怨可是没有交一分税的。 不过这东西还不能不交,不交就会封号。 就这样画符修炼,安静度过了两天后。 许惑感受到心弦被人轻轻一动,她耳边似乎听到了纸张破碎的撕拉声。 她留给池春菡的纸人被撕开了。 池春菡出事了。 许惑一边开车,一边给池青野打去电话:“你妹出事了。” 说着,她给池青野发送的位置共享。 随后,她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如流星般划过,根据纸人的指引,许惑来到一栋大厦前。 大厦中,一间私人休息室内,池春菡浑身燥热,面色泛着潮红。 一个男人急不可耐地扯下领带:“追你这么多天了,连手都不让摸。” 池春菡低声哀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是池家小姐,我哥是池青野。” 男人冷笑:“你一个小明星和池家小姐能扯上什么关系,你就是随便扯个身份出来骗我。” 池春菡急到落泪:“我真是池家小姐,不信我给你看手机。” 她摸出手机,却想起来这手机是姜悦的,而她的手机,还在姜悦手中。 她抬头,望向面前那个满脸不信的男人:“我……我真的没骗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手机……不在这里,它被我的朋友拿走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哥哥,池青野,他一定能证明我的身份!” 男人直接拖着池春菡的腿,把她拽了回来。 “死娘们,还想骗人,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根本就不是池家大小姐,你就是个碰瓷货。”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将她拖回沙发边:“嘿嘿,听说你还是个雏呢。” “今天好好伺候我,保管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池春菡心中绝望。 一星期前,她陪姜悦彻底试镜一个剧本时,就被这个王总缠上了。 对方一直纠缠她,池春菡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只是婉言拒绝,也尽量避着他。 在昨天,姜悦为了拉她,从楼上滚了下去,腿给扭伤了。 而恰好,姜悦今天要来大厦中和导演接洽一些事情,池春菡心里愧疚,于是主动提出要替她来。 为了方便和导演沟通,姜悦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池春菡也怕联系不上对方,耽搁了她,于是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姜悦,于是也造成了现在无法自证的局面。 池春菡倒是没有怪姜悦的心思,只觉得的是自己不够谨慎。 现在她只能拖延时间,等待许惑快点赶到。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屈辱,声音颤抖,但带着一些憋屈的讨好:“大哥,您看这天也热得慌,我身上都出汗了,不如,你先让我先去洗个澡,之后好好伺候您,保证让您满意。” 王总冷笑两声:“想拖延时间吗,我没这么傻。” “衣服给我脱了,让我先拍几张照。” 池春菡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王总此时越加兴奋,他猛地伸手,粗鲁地扯住池春菡的衣领,用力一撕,布料应声而裂,露出她白皙却因恐惧而颤抖的肌肤。 池春菡瞳孔骤缩,双手本能地护在胸前:“不要,我有好多钱,我都能给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他无视她的惊恐,摆弄着手机对着池春菡拍照。 私人休息室的下一层楼,姜悦优雅的坐着估算着时间。 她的腿根本没事,她是装的。 她的腿,所谓的扭伤,不过是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为了将池春菡推向那个她早已布好的陷阱。 王总本来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特意向他透露,池春菡就是个没有背景的小演员,王总果然上当。 姜悦才不在意池春菡会不会失去清白,失去了清白更好,正好会成为她手中拿捏她的一个把柄。 估摸着时间,姜悦决定十分钟之后再上去。 至于这十分钟之内会发生什么,她才不在乎。 …… 王总拍完了照片,双手开始不老实的乱摸。 池春菡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甚至想到了咬舌自尽。 如果真被这种猪拱了,她还不如去死。 正当王总那双贪婪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门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踹门声,仿佛天崩地裂。 咚—— 咚——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猛烈,门从外面被踹开。 许惑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室内的场景,她迅速脱下外套盖在池春菡身上。 王总看见许惑眼睛顿时一亮。 他肥胖的身躯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满不在乎地说:“又一个送上门的小美人?看来你们是好姐妹嘛,不过我可不介意多一个人乐呵乐呵。” 许惑不看他,只是问池春菡:“你想让他死吗?” 池春菡的声音颤抖,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紧紧抓着许惑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拍了我的照片,姐姐,他拍了我的照片。” 第64章姜悦的谋算 许惑眸光一暗,这人居然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她猛地一探手,指尖如钳,稳稳地钳住了王总的手腕。 随后她用力一拧,夺过手机,痛得王总脸色骤变,惨叫还未出口,便被许惑那冷冽如冰的目光生生逼了回去。 王总咽了咽口水,口中开始叫嚷: “你要干嘛,快放开我,反了天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池春菡流着眼泪:“许姐姐,打他,帮我打死他。” 许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出,空气发出暴鸣,鞋底重重轰在了王总的脸上。 许惑用他指纹打开手机,删除了所有照片,连带着回收站也清理的一干二净。 王总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面目狰狞就向许惑扑来。 许惑只冷冷地看着他,单手攥住手机,用力攥紧。 一秒后。 手机在她手中碎成了渣。 王总冲到一半,停下了脚步。 他那双小眼睛在厚重的眼皮下快速转动,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 “你是来救这丫头的吗?我…我现在就把她给你,咱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既往不咎,怎么样?” 许惑松手,手机碎片哗哗的掉了一天:“跪下,双手抱头。” 王总扑通就跪了下来,心底还在想着许惑问池春菡的那一句“你想让他死吗?” 于是,他拼命求饶:“我错了,姑奶奶,不要杀我,饶我一命。” “我真的知道错了……” …… 就在这时,姜悦才慢悠悠的上楼,在半掩着的门时,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姜悦直愣愣地冲了进去:“悦悦,你怎么样了?我看你一直不回消息我——” 然而当真正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所以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只见一个看不清正脸的男人未着寸缕,正跪在地上,对着池春菡疯狂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 许惑拿出手机,对准男人录像。 “不是喜欢拍照,不是喜欢拍视频吗?现在让你拍个够。” 听到开门的声响,房中之人的目光都向着姜悦汇聚。 姜悦反应很快:“春菡,这是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一直不回消息,直接就赶来了。” 说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脸上还带上一些痛苦之色。 “我…我没事,多亏了许姐姐。” 池春菡的声音细弱,她轻轻拉过一旁的外套,遮挡住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眼神中显然是对姜悦十分感激。 姜悦仿佛松口气,整个人跌倒在地,她扶住腿,轻轻的嘶了一声。 这一幕,让池春菡的心瞬间揪紧,她不顾自己的狼狈,急切地望向许惑:“许姐姐,你…你能帮帮悦悦吗?她的腿受伤了。” 许惑坐着不动:“春菡,我帮你,但我不会帮她。” 池春菡以为是她误会姜悦是坏人了,于是扯了扯许惑的袖子:“许姐姐,她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坏人。” 姜悦勉强扶住腿,站了起来:“没事的,春菡。她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来就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善的。” 池春菡拉着许惑袖子的手一顿,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刺耳。 许惑开口:“姜悦,你是怎么精准找到这里的。” 姜悦怔了片刻,不自然的道:“当然是我一层一层找上来的,我敲了好多门,最后才找到这间。” 许惑:“是吗?你确定?” 姜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强作镇定:“当然,我...我确实很担心春菡,所以找得很急。” 许惑:“那我再问你,你进来时,是门卫给你开的门吗?” 姜悦这次回答的毫不犹豫:“是啊。” 许惑的声音平静而冷冽,她偏过头,一字一顿地说:“可你知不知道,门卫被我捆在了警卫室。” 说着,她踹了一下王总:“门卫他是侄子,一直拦着我。” “你说,他被我捆着,怎么给你开的门?” 姜悦心中一惊,绞尽脑汁的解释:“我比你来得早,在一层一层的敲门,所以才没看见。” 许惑:“你又错了。” “这里每层楼我都让人锁了,从消防通道你上不来,我只要查一查电梯的监控,就能知道你是从几层上来的。” “我猜,你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对吗?” 姜悦咬紧牙关,声音微微颤抖:“怎么可能,春菡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遇到危险,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许惑,你不能仅凭猜测就诬陷我!” 许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那行啊,我把池家老宅拍的视频发给狗仔。” 姜悦急了,下意识去夺手机:“不要!许惑,你不能这么做!” 而这时,她根本忘记了假装腿瘸,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池春菡的目光在姜悦身上停留,喃喃:“悦悦,你的腿……我记得你刚才……” 姜悦闻言,身形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悦悦,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姜悦的声音细若蚊蚋,“我只是……今天好多了,但就是想偷个懒,所以才让你替我来的……”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要是不假装腿还没好,你就会以为是我故意害你的了。” 池春菡喃喃:“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在刚才,被那个臭男人压身下时,她都没有怨过姜悦,只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 许姐姐说过,让她远离使她产生亏欠感的人,就是因为姜悦为她伤了腿,她才会替她再跑一趟的。 而现在,听了许姐姐和姜悦的对话,再结合姜悦的表现,她觉得姜悦哪哪都可疑。 王总此时还在扇巴掌,他看着姜悦,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他突然叫道:“原来是你!你这个贱人,表面上装得跟池小姐妹情深,背地里却把她往火坑里推!” “怪不得那天你突然找我搭话,说什么池小姐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小明星,我他妈的真信了你的邪!” 姜悦她连连摆手,惊恐的像是见到了鬼,她根本没想到王总能记得她。 “不是,不是我!王总,你认错人了…” 王总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向许惑爬去,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裤腿,涕泪横流: “许小姐,你要相信我,真的是她,是姜悦设计我来的!她说池小姐就是个普通小明星,我就鬼迷心窍了!” 池春菡怔怔地望着姜悦:“姜悦,你为什么要害我,和我调换手机,你是故意的吗?” 姜悦:“怎么会……” 她现在说什么,池春菡现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说:“姜悦,我不是任人算计的傻子,我会调查的。” 姜悦攥紧拳头,死死地瞪着池春菡。 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朋友,堂堂池家大小姐,连一个资源也不肯分给她。 就连她现在正在录制的s级资源的综艺,都是公司看她优秀,分给她的。 这是对待朋友的方式吗?她分明就是把她当成可供娱乐的消遣工具。 尽管池春菡送了她几个昂贵的包包,但那些都是她买多的,根本不是真正要送给她的礼物! 池春菡根本不知道,为了不让姜悦和她相处起来不自然,自己暗暗拜托公司送出去的s级资源,还有借口多买的包包,竟然都让对方记恨上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长串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第65章综艺解约 池青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保镖。 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时,池青野那张俊脸再也维持平淡的表情。 他快走几步,揪着王总的后领丢给保,声音冷的可怕:“给我打断他的手。” 王总显然已经认出了他,不断哀求:“我错了,池总,我也是被人算计了。” 保镖们迅速上前,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到门外,将王总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一根黑色金属棍,金属与空气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王总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那根棍子缓缓举起,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啊啊啊——” 外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尽管池春菡很怕池青野,但池青野是她现在在场的唯一亲人,池春菡一股脑扑到他怀中:“哥——” 池青野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僵硬,脸上浮现一抹抗拒,但很快被他强压下来,转手摸了摸池春菡的头。 像是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池春菡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池春菡抱了一会儿,看着抹在二哥身上的鼻涕和眼泪,突然反应过来,又有些僵硬的松开手。 池青野也顺势松开,对着保镖发布命令: “将大厦封了,所有人都待在这里接受调查。” 姜悦失声:“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做,大厦里还有好多人呢。” 对上男人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后,姜悦僵硬改口:“……我是想这样可能会得罪一些人。” 池青野一听,一挑眉,冷呵一声:我姓池——” 姜悦第一次感受到“池青野”这个名字带来的东西。 这一瞬间,她知道,她完了。 …… 池春菡被送去医院治疗。 很快,真相水落石出。 王总直接被送了进去,而姜悦因为她说的话只是诱导性的,没有干什么实际伤害到池春菡的事,免去了牢狱之灾。 当然,池家不会放过她。 离开警局后,姜悦颤抖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指尖在拨号键上徘徊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按了下去。 “嘟——嘟——”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姜悦的心跳随着铃声的每一次响动而加剧。 终于,电话被接起,那头传来宋鹤略显暴躁的声音:“怎么了?” 宋鹤刚进公司进入管理层,不知道怎么的,除了公司的员工外,那些管理层对他好像都很有意见。 他在工作中屡屡受挫,心情自然不好。 姜悦察觉他态度不对,有些不敢说自己办的蠢事。 好在宋鹤及时缓和了语气:“说吧,刚刚是我心情不太好。” 姜悦的眼眶瞬间湿润,声音哽咽:“宋哥哥,我...我出事了。池家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鹤一顿:“怎么和池家扯上关系了?” 姜悦不敢说实话:“我和池家的小姐是好朋友,我让她帮我去找导演谈事,谁知道,王总看上了池春菡,想要睡她……” “我发现联系不上她,然后就赶紧找过去,谁知道许惑比我先到一步,说是我故意设计池小姐。” 宋鹤皱眉:“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姜悦真是被污蔑的,他可以以此为要挟,以池家那边拿到大笔好处。 姜悦心虚,又怕宋鹤不帮她:“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她又开始挑拨:“宋哥哥,许姐姐还说喜欢你,现在她和池二爷走得很近,一看就是巴巴贴上去的。” “宋哥哥,我也不是说许姐姐不好,就是你喜欢她这么久时间,她都不见对你上心,对另一个男人讨好,我觉得,许姐姐做的不太对。” 宋鹤听着心里涌起一股怒气,他冷哼一声:“真是不要脸,怪不得她最近都不来找我妈了,原来是急着勾引另一个男人。” 宋鹤:“悦悦,你和那个势利的女人不一样,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把脏水泼到你头上的。” 姜悦委屈的嗯了声,宋鹤的心中更加柔软。 解决完这事,姜悦心中有了底气,于是接着去录制综艺,赶到现场时,导演却把她赶到了门外。 “抱歉,我们不打算和你合作了,违约金我们会赔的。” 姜悦不可置信:“为什么?” 四周的工作人员或低头忙碌,或窃窃私语,偶尔投来的目光中夹杂着同情。 导演揉了揉眉心:“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姜悦心底的不安被放大。 不会,不会的,她只是犯了一个小错,王总又没真的进去,春菡不会对她这么无情。 更何况她都说了,这就是一个误会,池家有权利终止她录制综艺吗? 姜悦心中还有一丝希望:“谁?” 导演的表情变得讽刺:“这个综艺资源,本来是池小姐的,她以个人的名义力荐你,把你推到了这个综艺上。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利用她的善良,却在背后插她一刀,现在还想让我继续与你合作?你觉得可能吗?” 姜悦尖叫:“怎么可能是她,你肯定是帮着池春菡说话,是不是池家威胁你了,你说啊!” 导演厌恶的看她一眼:“疯子,赶紧把她拉出去。” 姜悦突然大声叫道:“我的男朋友是宋鹤,你们敢?” 导演笑了:“赶紧丢出去,现在宋啥都不好使。” 很快,姜悦被丢出了录制组。 她在门口徘徊几秒,愤愤地走了。 节目组直接将违约金打款,很快在全网发出和姜小姐解约的通知。姜悦的粉丝群瞬间沸腾,屏幕上弹幕如潮水般汹涌。 【发生了什么?姜悦怎么突然被解约了?】 【节目组给个说法啊!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悦悦一直都很努力的!】 …… 直播间内,主播正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观众,但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如失控的洪流,难以平息。 镜头外,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更是忙的飞起。 很快,一条官方声明缓缓滚动在屏幕最上方,字体加粗,显得格外醒目:“关于与姜悦小姐解约的通知:鉴于姜悦小姐在参与节目期间涉及不正当行为,严重违反合约精神及行业道德。” “经慎重考虑,本节目组决定立即终止与其合作关系,并已完成相关违约金的赔付工作。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我们将继续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为观众呈现更多优质内容。” 第66章带仿品,是对我艺术的玷污 “不正当行为”这几个字出,吃瓜群众们蜂拥而来。 【头一次见官方说话这么不留情面的。】 【姜悦干啥人神共愤的事了。】 姜悦看到后,反应也快,咬着手指紧急的发布了一则声明。 “关于资方单方面和我解约我很抱歉,但我相信,努力的人不会因为一些猜测就被埋没,终将迎来曙光。” 评论区姜悦的粉丝纷纷安慰。 【悦悦,我们相信你。】 【请导演拿出证据!】 【呜呜呜,委屈我悦宝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久,姜悦的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的消息提示一个接一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逐一打开那些来自各大品牌的解约通知邮件,除了邮件外,各大品牌也很快在微博上发布声明,撇清和她关系。 品牌方们无一例外地提到了“道德风险”、“品牌形象受损”等字眼。 经纪人一直在给她疯狂地发消息。 “姜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现在全网都炸了!品牌方一个个解约,连节目组都发声明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姜悦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还有宋鹤…… 宋鹤回到家中。 “爸,悦悦出事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宋鹤详细说了姜悦的情况,宋父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她没骗你?” “爸,您听我说,这绝对是个千真万确的机会。”宋鹤压低声音,“悦悦那边,确实出了大问题。” “节目组解约,品牌方撤资,但这正好给了我们宋家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池家误会悦悦,难道不应该给她补偿吗?” “舆论发酵的越大,他们给的补偿也应该越大!” “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和池家搭上关系,无论是对公司还是对我们这一房都是很有利的。” 更何况许惑还在讨好池青野,宋鹤就见不得她这副势利的样子,如果和池青野搞好关系,正好也能在他面前揭开那女人的真面目! 宋父不太信他:“鹤儿,商场如战场,每一步都需谨慎。你确定这不仅仅是你想为姜悦解围的私心,而是真正看到了对我们宋家有利可图的机会?” 宋鹤低声:“爸,你相信我,就信我这一次。” 宋父看着儿子满眼雄心壮志,决定信他一次。 “行,不过这事儿得瞒着你妈。” …… 医院内。 池家几乎所有人都来了,池春菡被吓到了,情绪很不稳定,只让许惑陪着。 “许姐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对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许惑无奈:“她男朋友是圈内的人,知道你身份不是难事。” “她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你身份来的,跟你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池春菡泪眼汪汪:“真的吗?” 许惑捏了捏她的小脸:“当然,你有这么好的背景,这么好的资源,无论是演技还是舞蹈功底都是够格的,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呢。” 她顿了顿:“更何况,你又不是资本捧出的丑孩子,漂亮着呢。” 池春菡被她这一番话逗得破涕为笑,更是依恋的躲在许惑怀中。 池青野看着两人相处融洽,忍不住皱了皱眉:“池春菡,你该长大了。” 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族里斗得你死我活呢。 既然池春菡要踏进娱乐圈,没点心机,没点手段,怎么能保全自己? 池春菡浑身一抖,可怜巴巴爬出许惑的怀抱。 许惑忍不住瞪池青野:“那么凶她干什么?” 池青野表情越发冷冽,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后,他摸了摸唇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罗五表情惊悚。 老板,你在干嘛? 准备吃小孩吗? 池青野看见罗五后,收起唇边的笑,眸光沉沉:“我很凶?” 罗五死命摇头:“没……没。” …… 池家一方一直放任网上舆论发酵。 就在网友对姜悦的揣测到达巅峰时。 宋家发布了力挺姜悦的通告,不止如此,与宋家交好的几家的公司集团也一起发出了通告。 不过,他们当然不敢明面提及池春菡差点被人侵犯,只说是“某h女士”挑拨离间,导致姜悦和池家小公主决裂。 而经此一事,池春菡池家小公主的身份终于被挖了出来。 这么多人帮忙澄清,姜悦的口碑瞬间逆转。 【怎么回事,怎么又反转了】 【姜悦身后这么有背景的吗,这么多公司替她发声】 【悦宝实惨,得罪了池家的小公主惨遭封杀】 【楼上的,你说错了,没看是“h女士”设计,让悦宝和池家小公主生出了误会,这才导致悦宝被品牌解约的】 【谁去人肉一下这h女士啊,她真的好贱,她怎么不去死啊】 【我们悦悦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才一天天的拿到手里的资源就这么没了,不过还好有宋哥,为我们悦宝保驾护航】 池青野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直到疯狂的粉丝说要人肉许惑,一个一个把苗头按了下去。 姜悦看着网上的评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在微博上编辑发了一条哭哭的表情,惹起一众粉丝的怜爱。 紧接着,她对的一条【要求“h女士”出来向姜悦公开道歉,我们不需要捂嘴,我们要真相】的评论点了个赞,又飞快取消。 仅仅只过了一分钟,就有手速快的粉丝截图传播开来。 一时之间,舆论向姜悦这边一边倒。 人们总是要怜爱更弱势的一方,姜悦的背景不如池春菡,所以人们心中的偏向也一目了然。 然而,姜悦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与她合作过的品牌的道歉。 那些和她发过解约通告的品牌安静如鸡。 就在这时。 米格尔突然上大号发了一条微博。 “带仿品,是对我艺术的玷污@姜悦。” 这一条微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评论区一片“仿品,什么仿品?”的疑问刷满, 网友们纷纷猜测,是何种假货竟能让国际知名设计师米格尔亲自下场指责。 姜悦的经纪人林姐急匆匆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悦悦,这……这怎么回事?你之前有接触过米格尔的设计品吗?” 姜悦倒不怎么心虚,她是带过仿品,但是只带过一天,而且正品现在也在她手中。 有什么好怕! 第67章正品在这里呢 姜悦将大致情况说给林姐听。 林姐虽然有些埋怨姜悦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不过想到她身后的宋鹤,也没能说出什么难听话。 她松了口气,有正品就好。 林帮着姜悦想文案,重新发了一条微博: “没有戴仿品,这套“月夜华尔兹”出于米格尔大师之手,欢迎各位鉴别。” 随后配了几张高清的,各个角度的“月夜华尔兹”照片。 米格尔发完那条微博就悄然下线,网友们化身侦探,几乎是拿着放大镜对着姜悦晒出的“月夜华尔兹”观察。 【这东西可是宋哥送的,他怎么可能给女朋友买假的】 【米格尔不会也被收买了吧,池家……啧啧真可怕】 【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套珠宝也没有多精致啊】 不过,作为业内大师,米格尔也有一群忠实粉丝。 他们都是一些对珠宝有鉴赏能力的人。 其中一个顶着兔子头像的人发出消息 【……这看着,还真不像是真品,虽然表面上过得去,戴你们看那条项链中心镶钻的部分,那个角度应该是个小v型,但这条项链却是个u型】 【对对对,还有那个尾戒,那个末尾处做的太上翘了,我记得那边应该只是个微微的弧形】 就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之时,池春菡也很“不小心”的手滑点赞了这条评论,然后很快也取消。 这一幕同样被人截了图。 【好一个手滑,姜悦手滑,池春菡也手滑(微笑)】 【这就暗戳戳的撕起来了,这么说,姜悦戴的真是假货?】 【内娱扯头花真好看,不过我小声逼逼,这感觉不像是误会,感觉是来真的】 池春菡正在为自己小小的内涵一把姜悦而暗戳戳高兴时,许惑已经给鹿桃发去了消息。 “开始吧。” 没错,米格尔发消息也是鹿桃指使的。 鹿桃兴奋的摩拳擦掌,登上鹿家的公司集团的官号:“我家小姐买的首饰,怎么就成你的了@姜悦” 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紧接着,鹿家公司的集团官号就放出了“月夜华尔兹”的高清图片,喊话到:“正品在这里呢。” 屏幕前的姜悦脸色瞬间煞白,指尖颤抖地点开鹿家官号发布的图片,那是一张清晰无比的拍卖会成交记录截图。 图片缓缓加载完毕,落款处“鹿桃”二字赫然在目,刺眼得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房间内,林姐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她猛地站起身,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口中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过很快,姜悦回过神来。 这条项链是宋哥哥送给她的,绝对不可能买假货糊弄她。 这下,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鹿桃将珠宝送给许惑,许惑把东西卖出去后,而没有告诉鹿桃。 姜悦越想越兴奋,就算许惑和鹿桃关系好又如何,许惑将对方送给她的东西转手送出去,这不就是在打鹿桃的脸。 要是让鹿桃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对许惑产生恶感,正好一箭双雕! 姜悦这样想着,更是直接安慰林姐:“放心,我这边的东西一定是正品,假不了。” 说着,她让林姐在网上重新编辑一条微博,和鹿桃对线。 “东西就是正品,鹿小姐既然将月夜送了出去,就不要再将它自诩为自己的东西。” 鹿桃看着,简直要笑疯。 她随后慢悠悠的打字:“关于月夜华尔兹这个藏品我从来没有送给任何人,倒是送出去一件长的很像的仿品。” 姜悦看到消息后愣了一瞬,心直接沉到了嗓子底。 她是什么意思?她送出一件仿品送到了许惑手中,然后被自己得到了? 所以,她手中的月夜华尔兹是假的? “啊——” 姜悦蹲下身,发出一声尖叫。 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她紧紧抓着的,自以为是的真品,竟成了最大的笑话。 那份来自宋鹤的“深情厚礼”,如今却成了她无法承受之重,将她推向了舆论的漩涡中心,无处可逃。 林姐连忙安慰她:“怎么了?” 姜悦喃喃自语:“林姐,我完了,那东西是假的。” 林姐惊声尖叫:“假的,怎么能是假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说是真的吗?” 林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让姜悦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 她双手抱头,眼神空洞。 “林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姜悦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宋哥哥他...他怎么会给我假的呢?他明明说...” 林姐的目光闪了闪:“先联系宋鹤,看他怎么说。” 如果连宋鹤也放弃了她,林姐就要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姜悦。 她真的又蠢又笨,太难带了。 第68章宋哥哥,是我太爱你了 宋鹤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是暴怒,许惑怎么敢骗他? 这样一来,姜悦要丢人,宋鹤这个男朋友岂不是更丢人? 宋鹤给许惑打去电话,声音几乎要刺破许惑的耳膜:“许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假货你也敢卖一千万,你穷疯了吗?” 许惑将手机扯远,无所谓的笑笑:“我什么时候说我卖的是正品了?” 宋鹤猛地转身,一拳重重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水杯也被震得翻滚,水渍溅湿了桌面,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许惑,你他妈的在耍我?” 听到那边嘈杂的声响,许惑:“急了?跳墙了?” “许惑!” 无视对面的怒吼,许惑径直掐断了电话。 宋鹤气的呼吸喘气,宋父听到声响,赶忙来问:“阿鹤,怎么了?” 宋鹤不敢说实话,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没事,刚和许惑吵架了。” 宋父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别让我失望。” 言语之中,明显是对宋鹤抱有极大的期许。 宋鹤攥紧了拳头,有些不敢看宋父的脸 等他再次打开微博。 看见的都是【宋家太子爷也要给女朋友买假货吗?】 【盘点姜悦带过的假货,没错,是两套,这档综艺刚开始带的月夜华尔兹和现在的明显不是一套】 【没错,我严重怀疑她是买了一套假货后,又觉得不像,再买了一套,哈哈哈哈,简直笑死】 【这姑娘有这钱买一套真品不好吗?】 【那粉丝口中所谓的宋哥还真是颠覆我的想象了,给女朋友买假货,打肿脸称胖子,要我我笑他一辈子】 除了这些,宋鹤的微信消息不断跳动。 看着一些好哥们发来“关心”的消息,宋鹤表情阴晴不定,差点砸了手机。 就在这时,池家的公关团队发出一段高清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的姜悦从门中出,悠悠然的坐着电梯上楼,甚至还有闲心哼着歌。 电梯停在上一个楼层,姜悦下楼,迅速来到一个私人休息室前。 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切换为担忧和伤心,随后破门而入。 公关团队配文: “王总试图对池小姐潜规则,我们特此提出以下几个问题。 “为什么姜小姐会这么凑巧的让池小姐代替她赴约?” “为什么姜小姐要调换池小姐的手机,让她无法自证身份?” “又为什么姜小姐自诩摔断了腿,却能刻意等在同一栋大厦内,走路四平八稳的及时出现?” “为什么姜小姐的表演如此收放自如?相信姜小姐放在影视界,一定能获得一席之地。” 评论区炸了。 【我靠,姜悦好恶毒啊】 【她能想出这样的阴招,真是蛇蝎心肠!】 【我看懂了,姜悦故意守在那里就是为了在池小姐面前当好人,真的好恶心】 【细思极恐】 【这样的人也有那么多家公司为她发声,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有可能,那些公司不会也干了潜规则的事吧,男人什么时候能管住他们的吊】 一时间,战火烧到了宋家和一起为姜悦发过声的公司身上。 不少人跑到公司官号的评论区去骂。 一时之间,几大公司官号的股票都开始大跌,影响甚广。 这几家公司都是和宋家交好,特意被宋家请过来助阵的,没想到这一助阵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下,他们不干了,纷纷给宋父打电话,向他讨要说法。 宋父被骂的狗血淋头,挂断电话后立刻给宋鹤打去电话:“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姜悦是被污蔑的吗?” 宋鹤慌的手都在抖:“姜悦就是这么说的啊,爸,你别着急,我现在给她发消息,她还没回呢。” 宋父忍不住痛骂出声:“蠢货,你都被当枪使了,现在还没意识到?” 宋鹤啊了一声。 宋父脑袋都快气炸了:“你啊什么的,蠢货,蠢货,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气死我了,你知道我这次为了你搭上了多少人情吗,你那些叔叔伯伯被我求了个遍。”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最后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打在宋鹤心头。 他确实不是亲生的,如果宋父真要检查,那他岂不是要暴露了。 宋鹤慌忙道歉:“爸,我错了,这次是我糊涂了” “爸,爸你听我说,这次是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查证就轻信了她的话,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真的……很后悔……” “喂,爸——” 宋鹤还要说什么,电话那边已经是忙音一片。 宋鹤彻底慌了,姜悦,都怪姜悦这个贱人,她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怒气冲冲的奔向公司,正好和准备去找他的姜悦碰了个正着。 姜悦见到宋鹤,立刻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语气好不悲伤: “宋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啊。” 宋鹤猛地抬起右脚,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踹在了姜悦的小腹上。 姜悦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她疼的嘴都在抖,满脸不可置信:“宋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宋鹤此时暴怒的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吼道:“姜悦,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因为你被我爸骂成狗了!” 姜悦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腹部,试图用自己的惨状换回宋鹤的心:“宋哥哥,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怕你不帮我才会说谎的。” 宋鹤的胸膛剧烈起伏:“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谎言,我失去了多少?你一句害怕,就能抹平这一切吗?” 姜悦哭了:“可是,我是想早点嫁给你啊,池春菡是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小明星,我只是想着如果我能成为她的恩人,宋伯母一定会让我嫁给你的。” “宋哥哥,是我太爱你了。” 听他这样说,宋鹤心中的怒气消了些,但不多。 他硬邦邦的说:“姜悦,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帮你了,你退出娱乐圈吧。” 听到这话,姜悦简直被恐慌淹没。 不不,她不能退出娱乐圈。 退出娱乐圈,谁还会正眼看她?她还能有什么? “我不——”姜悦几乎是喊出了这两个字。 宋鹤眼中闪过错愕,反手一巴掌落在姜悦脸上。 他咬牙切齿:“你觉得现在还有和我谈条件的机会?” 紧接着,他说出让他也有几分难堪的话:“就算我支持你,池家能同意?姜悦,你要是还想全须全尾的活着,就赶紧给我退出娱乐圈。” 这话确实让他挺难堪,作为雄性生物,都是有好胜心的。而自己在许惑那边讨不到,又在许惑“正在追求”的池青野的那里落了下风。 不远处有几个人探头探脑的看着,其中有几个人是和姜悦同期的小花,这几个人没有背景。发展的自然没有姜悦好。 如今看到姜悦这副惨状,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悦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了昔日的冤家们。 她再也经受不住昔日的落差,捂着脸,搭了辆车。 司机问:“去哪儿?小姑娘。” 姜悦崩溃道:“哪都行,快带我走。” 最终,这场闹剧以姜悦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并发布道歉声明落幕。 在这之后,网上接连不断的都是对姜悦的辱骂,还有好多粉丝脱粉回踩,那战斗力,比顶级黑粉也不弱了。 也有人将姜悦的个人信息人肉了出来。 第69我娶许惑 姜悦,前身是在知名会所的服务生,一朝被宋鹤看上,飞上枝头。 好赌的爸,生病了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这一通设定,可谓是小说中的小白花女主标配了。 不过,姜悦脑袋是清醒的,再攀上宋鹤后,立刻套到一大笔钱打给原生家庭,并逼着他们签下断绝关系的保证书。 原生家庭也因为宋鹤的家庭背景,一直不敢找姜悦的麻烦。 有小道消息传,姜悦被宋鹤看上是因为她长得像宋鹤出国留学的白月光。 不少人纷纷好奇,这白月光是什么人物? 长什么样?又在哪里? 很快,一张照片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照片中,女孩穿着一身藕粉色的礼裙,头发半披着,微圆的杏眼向上挑着,又带了些娇媚。 这张照片像是抓拍,照片中的女孩正抬头看向镜头,另一只手,搭在旁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虽然半低着头,但他的脸侧向女孩那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瞥女孩瓷白的侧脸。 学生时代的青涩鲜嫩扑面而来。 【我去,这就是白月光吗,这白月光不比姜悦好看多了?这对比下来简直是降维打击】 【真的都好青涩啊,那时候,这个宋少爷看向白月光这表情还真是满满都是暗恋的味道】 【强烈恳求白月光姐杀入娱乐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愿意拥你为新的姜悦】 正在众人磕生磕死的时候,发过这张照片的微博号全都被封禁。 一时间,评论区一片哀嚎。 【白月光姐,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白月光姐!!!】 【嘿嘿,我保存了】 【求图】 【求图+1】 这些照片当然是池青野让人删的,他将那张照片保存下来,修长的手指拉大,定格在女孩的脸上。 很搭吗? 他不觉得。 还有,旁边的这个男人,真是丑着碍眼。 池青野将手机递给辛五:“把这个男人扣掉。” 辛五小心翼翼的问:“我吗?” 他记得,他是贴身保镖,只负责打人来着。 池青野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月底奖金给你加五万。” 辛五立正,站直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 许惑同样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鲜活的,少女时期的,原主。 刨去旁边讨厌的臭男人,这张照片简直称得上完美。 原主是很少有少女时期的照片的。 在家中许父和季敏视她为空气人,有拍照聚餐时从来不带她,在学校,原主乖乖巧巧,说话也细声细气,没有朋友。 她是敏感的,小心的,宛如惊弓之鸟般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无人记录她,也从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一点。 宋母是原主母亲的闺蜜,虽然经常照顾小许惑,但又不是亲生的孩子,会有多上心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小许惑才会舍不得宋鹤这个唯一和他玩的好朋友。 哪怕对方和她告白,他们已经不适合做朋友了,但小许惑还是拼命的抓住他。 因为她知道,失去宋鹤,她就是孤身一人了。 许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将照片保存在手机相册中。 无人记得的小许惑,那便由她来记吧。 …… 宋家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昏黄的灯光下,宋鹤双膝跪地,脊背挺直,却难掩一身狼狈。 他的脸上交错着新旧伤痕,嘴角还残存着未干的血痕。 宋父手持一根长长的马鞭,一边一边的落下,毫不留情。 “为了一个女人,玩物丧志的东西!” “你知道你那些叔叔伯伯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生出了一个废物东西!” “我要强了一辈子,从来没输过什么什么人,你让我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啊。” 宋鹤越挨打心中越颓然。 他就有那么差吗? 就因为他不是亲生的,所以基因低劣,不堪大任? 他心中生起恶念,如果把父亲杀了,那宋家不就落在自己手里了。 宋鹤在心中建设了好久,突然发现,他没这样的勇气。 想着,只要他乖乖听话总会让父亲回心转意的。 于是,在宋父再一鞭子抽过来时,宋鹤抬手握住了那只鞭子。 “爸,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闹着要娶姜悦了,我也意识到她当不好我们宋家的女主人。” “之后,把她养在外面,让人看着,不会让她再闹出乱子了。” 宋父一听儿子竟然还想着姜悦,差点气都没喘过来。 紧接着就听宋鹤接着表态:“妈想让我娶许惑,我娶!” “以后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爸,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 宋父这么一听,心中的气散了大半。 他也是隐隐知道许惑的身份背景可能不一般,所以妻子才会这么坚持。 或许有了许惑,宋家最近的难关就能度过去了。 许惑那小丫头不是和池春菡关系很好吗,这样一来,两家就能冰释前嫌。 况且,双方又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仇大恨,错都在姜悦身上,和他宋家有什么关系? 宋鹤半跪在地上,一想到要娶许惑,心中觉得屈辱万分。 但又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真没有那么抗拒。 尤其是看到网上流传广泛的他和许惑的合照后,这种奇妙的感觉化为一种期待和怅然。 雁过留痕,当年青涩的暗恋终究在他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宋母知道儿子的想法后,差点落下泪来。 终于想通了啊。 她高兴拍拍儿子的肩:“这几日妈就给你张罗。” 宋鹤矜持的点点头。 不管怎样,这一家子好像都笃定的认为,只要她们愿意娶,许惑就愿意嫁。 随着网上的风波逐渐平息下去,突然又传出一则消息。 说是姜悦的粉丝脱粉回踩,特意蹲点堵到了姜悦,手拿着硫酸去泼了上去。 不过可惜的是,硫酸只泼到了姜悦的胳膊上。 回到江市的别墅,许惑又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李婉已经迫不及待要设计道观,许惑让她先别急,先打草图。 两人就着白天聊到黑夜。 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由许惑提要求。 她想复原一千年前的玄黄观。 哪怕不能有十成相似,但至少要有九成。 随着许惑口中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建筑细节缓缓流淌,李婉仿佛被带入了一个跨越千年的梦境。 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一种崭新的东西在血脉中被唤醒,那是一种对艺术极致追求的狂热。 能考入顶级建筑学府,李婉怎么可能是庸才? 第70章纸条是你给我的? 李婉的笔尖不断在纸上勾勒。 窗外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室内。 而此时,李婉的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设计草图,有的细腻入微,展现了飞檐翘角的精致,有的则大气磅礴,勾勒出宫殿般的壮丽轮廓。 眼看着时间不早,许惑停止了讲述,转而将图纸拿到手里。 李婉有些忐忑的屏住呼吸。 许惑露出个怀念的笑:“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李婉忍不住笑了两声,既而沉默下来。 其实,许惑和她说的越多,她就越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许惑的脑袋中好像已经有了一个辉煌道观的三维立体图,只差把她画出来。 所以,她缺的从来不是建筑师,而是绘图师。 而且,许惑对闽朝建筑的熟悉程度简直是了如指掌,甚至纠正了她对一些闽朝建筑的错误认知。 这些知识,是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但把这些写成论文,就能发表在最好的建筑期刊上。 没有她,任何一个建筑师都能完成许惑的要求。 这让她不由有些泄气。 许惑看出她周身低迷的气压,于是问:“这是怎么了?困了吗。” 李婉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说自己的想法,生怕许惑认为她心胸狭隘。 “没有……许小姐,你给我纠正的那些错误,我可以写成论文发表吗。” 说着,她有些脸红,这些外界学不到的知识都是许惑的,自己要写成论文发表也太不要脸了。 她立刻补充:“我给您一作的署名,因为……我太久没从事这行了,所以需要一些论文支持。” 她要是再用学生时期发表的那几个论文撑场面,那真会被人笑死的。 所谓“一作”,就是论文的第一作者,这些术语用于描述一篇论文中不同作者的贡献程度和顺序。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一作的含金量是最高的。 许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随便就好,不用加我名字。” 李婉据理力争:“那怎么可以,不行,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 许惑向她解释:“真不用,你现在才更需要这些。” 李婉更感动了,她低下头,眼中泪光隐现。 许小姐越是这么说,她越不能不懂得感恩。 她要多多写论文,全部署上许小姐的名字! 许惑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拍了拍她的肩:“不早了,快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聊。” 李婉明面上点头,在许惑一走,立刻拿起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 电脑屏幕发出莹莹的光照亮她兴奋的脸。 与此同时。 朱德全正神思不属的关上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论闽朝高层建筑的抗震设计特点》。 刚关上电脑,他就不由自主的窝囊的趴在桌上哭。 他太想李婉了,但又想着离婚那天李婉骂他妈的事情,心中堵着一口气始终上不了。 他想,婉婉又没什么本事,很快就会回来的,只要她回来,他就原谅她。 殊不知他亲爱的婉婉已经抄起笔杆,准备和他抢饭碗了。 …… 海市。 一座大桥上,张秀禾漫无目的的游荡。 丽丽死了,她没有孩子了。 从小到大,张秀禾一直为女儿的未来规划着一切。 她会如她所想,上学,长大,平安,生子。 她是警察,她丈夫是军人,但她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她看了看,是丈夫打来的。 张秀禾有些怨他,又不敢面对他,她怨他在丽丽成长的这么多年里很少参与,又怕他也怨她没有教好两人的女儿。 就这样,张秀禾掐断了电话,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连带着心也跟着一起战栗。 她双手撑在大桥栏杆上,向下望去,江面平静得可怕,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她深呼吸,心中决然一片。 她将手机放在地上,又去掏衣服的,准备把口袋中的零碎东西也留下。 指尖,却兀的触到一个纸质的东西。 张秀禾平静的将东西掏出来,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上面的一行小字。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 大桥的不远处,白欣妍放慢车速,不顾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一点一点在在桥上搜寻。 她记得,上一世的,刘丽丽要亲妈张秀禾就是在桥上跳桥,然后被许惑救了下来。 最后她才知道,张秀禾的老公官有多大! 那张秀禾因为受了许惑的救命之恩,对许惑那可谓是言听计从,四处帮帮。 其实白欣妍上辈子也是普通人,而“死亡名单”这一案的凶手和判决一直都没向外公布,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在有一次许惑和张秀禾聊天时,她在门外偷听,才知道案件和张秀禾的女儿刘丽丽有关。 所以,白欣妍自然不知道其实凶手有两个,其中的主谋是林逸,刘丽丽也只是从旁辅助。 她只以为杀人凶手有一个,所以举报时只报上了刘丽丽的名字。 为了看得仔细,白欣妍一直压低车速,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吵得她心浮气躁。 很快,她看到一抹女人的身影,张秀禾背对着她,正低头似乎在摆弄着手中的物件。 白欣妍眼睛一亮,飞速的靠边停车,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从后将人拦腰抱住。 张秀禾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中的纸条被风吹了出去,洋洋洒洒的飘落向江面。 张秀禾伸手去勾,却被白欣妍死死抱住,根本挪不开步子。 白欣妍大喊:“你不能跳,你怀孕了。” 张秀禾猛的转过头,已经泪流满面,但眼睛显然是亮的,充满了希冀的问: “纸条是你给我的?” 白欣妍愣了一下,什么纸条? 不过,她脑子转的很快,她意识到这张纸条很重要,极有可能是许惑的手笔—— 第71章凤凰栖于梧桐 白欣妍点头:“对,是我。” 张秀禾等情绪稳定下来,白欣妍坐在一旁耐心的安慰着她。 很快,几辆越野车出现在大桥上,看见张秀禾后,连忙指挥人停车。 其中一位男子,步伐稳健,显然是这群人的领头,他边跑边掏出对讲机,焦急地汇报着:“已找到夫人,情况还算稳定。” “夫人在这里,在这里!” 而很快,又有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白欣妍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身上的气运实在是亮的刺眼。 张秀禾一下扑到那男人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 “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管好丽丽……” 男人安抚着她,一遍一遍道:“不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白欣妍心情振奋,上前迫不及待的:“您好,我叫白欣妍。” 男人有些不悦白欣妍的插话,但张秀禾已经及时介绍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男人眉头舒展开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多谢你,白小姐,今日之恩,我刘上君铭记于心。” …… 江市。 许惑每天依旧会和李婉抽出时间讨论道观的设计。 除此之外,她将答应齐棋的符画好快递邮送过去,又为对方买了些基础的高级符纸朱砂。 隔了许久,许惑才敢将灵宝集市上那顶玉冠拿了出来。 小师弟的玉冠。 千年之辞,春去秋来不知多少个年岁,纵使天纵之姿,也难逃岁月的侵蚀。 许惑是知道师弟有多喜欢这顶玉冠的,如果不是他死亡,这玉冠根本不会流入世间。 想到这里,许惑罕见的有些悲伤。 她的情绪向来是极淡的,这样连眼泪都没掉的悲伤已经是她的极限。 许惑细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玉冠,她突然想为他卜一卦。 看看他是何时死的,至少应该在……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时。 她摸出算筹,随手撒在桌上。 随后将算筹一一拾起,依照心中的推演,逐一排序展开。随着算筹的落下,空气中似乎有微妙的波动在荡漾。 “呼——呼——” 许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怎么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小师弟死在了十八,才十八岁—— 也就是在她死后的两年。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紧紧攥着那顶温润如玉的玉冠,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尚存的温暖。 许惑意识到不对时,是在很早以前。 玄黄观所在的凤鸣山改成了草台山。 是什么意思? 凤凰栖于梧桐,而鸡落于草台。 这怎么不是一种嘲讽,嘲讽他们——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而许惑试图在软件上搜索玄黄观,却没有丝毫记载。 她去翻阅闽朝的历史,仍然没有玄黄观的痕迹。 这座有名的道观,在历史上被抹去了。 许惑手指动了动,想接着算下去,一种淡淡的心悸却爬上心头。 天道明确的告诉她,再算下去会出大事的。 这副身体尚且赢弱,许惑不敢拿这具身体赌。 如此,就只有一个方法。 许惑将祖师的牌位都擦了一遍。 完成擦拭后,许惑走到香案前,从精致的香盒中取出一束香,轻轻捏在手中,随后,用一张火符点燃香。 第十一,十三,十八代祖师被叫醒。 这一次,十二代祖师也跟着醒了。 许惑磕了几个头:“请祖师还我真相。” 牌位们大气不敢喘。 这东西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啊。 等了很久,牌位么没有反应,倒是自己供奉的香火被吃的一干二净。 许惑抱起一块牌匾,做势要往地上摔,恭敬的道:“请祖师上路。” 几位祖师跳脚,这还真是欺师灭祖,他们就没有过这样的徒孙。 第十一代祖师作为四人中的老大哥,只能挺身而出,试图沟通许惑。 许惑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了一声悠远而沧桑的回应:“徒孙,真相不可言说,三年后,我自会告诉你。” 这一下,任凭许惑再呼唤,别再没有了回应。 许惑返回牌位,拧眉沉思。 真相不可说。 是不可说,还是不能说? 打开门,小殷臣蹲在门口。 许惑绕开他,小殷臣就眨巴着狗狗眼又蹲在她身前:“许姐姐,你不开心吗,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许惑不想说太多话,于是言简意赅:“没有。” 小殷臣失落的停下步子,望着少女离开的身影,难过。 刚刚,他感觉到她很想他,为什么他一来,她又要赶他走呢。 小殷臣想不通,他鼓了鼓小脸蛋。 八角油纸伞中的女鬼飘过来,有些谄媚地问:“小大哥,咋的了?” 小殷臣转向她,面无表情:“滚开。” 一边说着,一边长大了嘴,作势要咬她。 女鬼打了个机灵:“小大哥,您忙您忙……” 随后一溜烟的跑了。 翌日一早。 许惑终于决定帮八角油纸伞完成执念。 女鬼简直哭了。 终于啊,这人终于想起她了。 女鬼的执念很简单,就是想找到他前世的主子,让她过得开心幸福。 许惑根据她给出的生辰八字,默默推算,终于,定位到了人。 通过卦象上来看,那人似乎过得并不好。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些基础的问题要问。 女鬼肯定又骄傲地答道:“我家小姐最是温婉不过,在民国时期,不知有多少贵公子和军阀想娶她呢。” 许惑挑了挑眉:“你确定?” 这卦象显示对方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女鬼:“万分肯定,我家小姐连院中的燕子都不敢打,单单是救治的病人,动物都能养一院子了。” 许惑哦了声,心中腹诽,怪不得她家小姐死得那样惨。 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能不惨吗? 许惑提着油纸伞,根据定位,来到一处……酒吧前。 这酒吧不算高级酒吧,杂七杂八的人很多,里面更是鱼龙混杂。 女鬼开始激动起来。 “我感受到了,小姐就在这里。” 许惑依言走进去。酒吧内,昏黄的灯光与嘈杂的音乐交织成一片迷离的海洋。 “美女,来我们这桌坐坐吧,保证让你今晚过得难忘。”一个穿着花哨、头发染得五彩斑斓的男子,拦住了许惑的去路。 许惑微微皱眉,却见另一桌的几个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戴着金链子的胖子,更是直接朝她吹了个口哨,大声喊道:“嘿,妹妹,别理那些小毛孩,来哥哥这儿,哥哥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夜生活!” 八角油纸伞的女鬼飘出来,忧心忡忡:“小姐那样柔弱,在这个地方也太不安全了吧,我们赶紧去找她,要是让她被人欺负那就不好了!” 许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没理那两人,径直插入人群中,加快了步伐。 那带经验的胖子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人还是不服气,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子给你脸,你不要是吧?” 一时间,四周静下来,那胖子得意一笑,对着许惑招手。 “过来。” 许惑正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一个五颜六色的女孩冲了过来。 “操,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在这欺负谁呢?” 第72章你要干什么? 一点不夸张,真的是五颜六色。 豆豆鞋的黑,紧身衣的红,紧身裤的黄,忧郁蓝的头发,头发尾部还是奶奶白,飞扬的下至眼线。 这女孩话一吼,那胖子不吱声了。 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女孩就走了过来,大咧咧拍了拍许惑的肩膀,声音有些粗犷: “乖乖女别来这里,这里是我混的人/才能把握的地儿——” 说着她掌心朝下,放到胸前做划水状:“老妹儿,赶紧走吧,拿捏了啊。” 许惑:…… 远处有人叫她:“大姐,赶紧过来,抖音还没拍完呢。” 女孩把手机往胳膊肘下一夹,迈着八字步就走了过去。 “来了嗷,都表着急。” 许惑就眼睁睁的看她走到人群最前面,小胯一扭,小手一翻,配着土味的音乐,卡上点了。 在女孩身后,跟着黄毛,绿毛,红毛紫毛好多毛。 许惑看了看热心女孩,又去拉女鬼:“走吧,找人。” 一转头,就见女鬼双手抠在脸上,抠下了整整半张脸皮,崩溃道: “啊,我的小姐,我的小姐,她她……” 许惑指了指女孩:“是她吗?” 女鬼直接扭断了自己的脖子,怨气越来越大,山上飘的黑烟也越来越多,口中魔怔的念叨着:“我可爱的小姐,我温柔善良娴静优雅的小姐……” 许惑摸了摸下巴:“虽然她失去了娴静优雅温柔,但是还有可爱和善良啊。” 女鬼惊声尖叫,声音都变了,像是个粗犷的男人发出的声音:“不,你不懂你不懂——” 许惑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在凶我?” 女鬼的眼神立马变得清澈了很多,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是小姐家里的奶妈,小姐是吃我奶长大的,我对她细心教导,用心维护。” “……怎么,怎么,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许惑默默让着女鬼独自消化着崩溃。 她在酒吧中坐着,点了两杯cocolini,自己留了一杯,另一杯让侍者送给了女孩。 这是一款果汁饮品,里面没有酒精,女孩收到饮品,举起杯子对着许惑的方向遥遥碰杯。 然后,由她先珍重的喝了一口cocolini,剩下的交给手底下的小弟,一人一口轮着喝完了。 女鬼又发出了尖叫声。 许惑:…… 一连在这等了四个小时,那群人还在扭着。 那视频不知道拍了多少次,女孩总是不满意,随着一声声“再来一次”,“不行,再来”,时间来到凌晨三点。 终于,凌晨四点,有人跳不动了。 “大姐,我好饿啊。” “是啊,大姐我好饿啊。” 女孩咬了咬牙,掏出手机:“小六,去给咱买饭去,我给你转钱。” 大姐的威严不能丢。 叫小六的男孩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许惑看着,没过多久,小六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盒。 一盘饺子,十双筷子。 一人分了一双筷子,一筷子下去,盘子空了。 许惑以为这是开胃菜,没想到吃完后,这些人一抹嘴,接着跳去了。 许惑:“……” 女鬼更要裂开了。 许惑想了想,从手机上下单了几份炸鸡桶。 酒保嘴张了张,似乎有些想阻止。 许惑又点了几杯高价酒,酒保麻溜的闭嘴了。 炸鸡桶送到的时候,那一伙人也跳完了。 只见为首的女孩找老板说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安静的等她们说完,许惑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女孩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许惑点头后,女孩走了过来。 许惑清了清嗓子,指着桌上摆成一排的炸鸡桶:“请你们吃。” 女孩咽了咽口水:“当真,义父?” 许惑:“……不要这么叫我。” 在征得许惑同意后,女孩一挥手,叫不远处等待的小弟们都过来。 几人在许惑面前站成一排。 女孩大手一挥,语气阴阳顿挫:“今天这顿饭,是这位老板请的,我们——给老板表演个才艺!” 说着,一群人排成那个许惑看了无数遍的队形,扭胯摇手。 周围的目光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然后落在许惑身上。 似乎在好奇居然有人真能欣赏这样的艺术。 许惑:…… 她突然有了掩面的冲动,我说我要看你们跳舞了吗? 女孩不懂许惑在想什么,跳完舞后,才带着小弟们一起吃东西。 真的很有职业道德。 她嘴里吃的鼓鼓的,一边对许惑说:“老板,我叫林晓月唔唔……” 女鬼已经默默消化了小姐变成这副德性的信息,口中还在疯狂的给林晓月找补:“你看,她舞跳的多齐啊,一看就是练了很久。” 对此,许惑也不得不认同。 林晓月长得瘦,又高,身材比例也很好,不过人看起来又像是没有成年的样子。 作为领舞,卡点卡的丝滑流畅,尽显姿态从容。 等着几人吃完,他们连炸鸡桶底部的油渣都没放过。 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还知道夸许惑人美又心善,嘴又甜,人又懂礼貌。 快离场时,几个人一一和许惑道别。 许惑拦住了,最后要走的林晓月:“先别走,我找你有点事”。 林晓月目光有些警惕。 “你想要干什么?” 第73章退钱! 许惑举起手中的伞,塞到林晓月手中:“我这有个忙,只能你能帮。” 林晓月迷迷糊糊手中被塞的东西,低头一看,是把很漂亮的油纸伞。 她也义气:“嚯,九成旧,稀罕货。” “说吧,就冲你请我吃顿饭,这条道上,能帮的我一定帮。” 许惑问她:“你最想要什么东西?” 林晓月想也不想就答:“钱啊,当然是钱啊。” 许惑又问:“那你说个确切的数值,你觉得,多少够。” 林晓月认真想了想:“我也不贪,一百万就够了。” 许惑点了点头:“明天,我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放心,有报酬。” 林晓月当即点头:“阔以。”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许惑正要走,林晓月突然拉住了许惑。 “这么晚了,你也打不到车,要不要去我家将就一晚。” 跟着林晓月来到她家,那是一个不足九平米的出租房。 右边是睡的床,左边是破破烂烂的柜子,桌子,靠近门口那边摆放着桌碗瓢盆。 林晓月不好意思的解释:“我爸我妈离婚了,都不管我,我自己一个人住。” “没事,老板,你睡床,我打地铺。” 许惑看过林晓月的面相,面广鼻长,眉毛偏短,说明她与家人亲缘浅薄,幼年孤苦无依,但在晚年是来福之像。 许惑问:“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吧。” 林晓月挠了挠头:“那啥,我脑子笨,学不来那些玩意。” 害怕许惑不信,又添了几句:“真学不来,以前还有人要资助我来着,我不是学习那块料,就拒了。” 晚上。 林晓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说她下个月才成年,外面打工的价格太低,所以才找了一批情况和她差不多的人,当大姐大。 和她讲义气,手下的小弟跟着她就没饿着,每天都有活干。 她说的活就是去酒吧里面跳舞录视频,放到同城网上做宣传,吸引些人流量,一天能赚三百呢。 他们十个人分,一个人到手三十,那就是好几天的生活费了。 女鬼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她的眼眶泛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飘到林晓月身旁,轻轻抚摸着林晓月稚嫩的脸颊和那一头杂毛,动作中充满了无尽的疼惜与不舍。 “小姐啊,你应该是那金枝玉叶不愁吃穿啊,可怜的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女鬼的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哀鸣。 林晓月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抬头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摇了摇头,继续和许惑聊着天。 第二日,许惑驱车带着林晓月来到一处古玩市场。 许惑带着林晓月逛过去一个又一个摊子,许惑也一直在观察着摊子上的东西。 来钱什么最快,当然是赌石了。 不远处的一处石坊内,一群人围在一起,口中喊着:“开开开。” 中间,师傅摆弄着切割机,对着一块书包大的石头切了下去。 切割机与石头接触的瞬间,火花四溅,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石屑如细雨般洒落,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石粉味。 林晓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因为好奇多看了好几眼。 过后,就拉着许惑要走,说的话也很严肃:“但凡沾上一个赌,是个人都得折进去,我们快走。” 许惑却拉着她走进店中,师傅已经将石头开了出来,窗口处是绿色,而内里是惨白白的,周围都是一片可惜的声音。 那个买石头的人失魂落魄,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许惑不再看她,专注的看着这些石头。 她对灵气极度敏锐,而品质越好的玉石在她眼中灵气就越足。 也不是所有术士都有这样的本事,大多数术士只是听力五感比普通人强一些,但要是真论起来,也厉害不到哪去。 但是,规则也是对术士有限制。 许惑要是想靠赌石发财,那她身上的气运就会被削弱。 因为凭借自身是术士这一优势去赌石,来的是不义之财,有损于她的修行。 不义之财不取,不义之财物不受,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 今天,带着林晓月来完成女鬼的心愿,这是一个还愿的过程,在还愿过程中意外得来的钱财,拿着也没有什么。 许惑的目光从一群保温杯左右高低的石头滑过,一眼看去,竟然只有一个有灵气,而且灵气极其的微薄。 许惑拉着林晓月就要走,却被店里的老板拦住了。 他笑呵呵的道:“姑娘想看什么样的石头啊,看看我们这些小货,最贵的也才二十万,全当赌着玩儿买个开心了。” 这老板的眼睛可算是毒辣,谁有钱谁没钱,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晓月虽然一副社会小妹的打扮,但耐不住许惑有钱啊,举手投足都是那种长时间培养才能养出的气派。 许惑微笑:“不用了,我们再看看。” 那老板心里想着女孩脸皮薄,在这多架着她一会,说不准她就买了。 “这么着急走干嘛,我们这里还有大货,我带你看看去?” 许惑:“不用。” 林晓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吼了出来:“怎么你还要强买强卖啊,夺大的脸拉着我们不让走!” 老板不乐意了:“看你这穷酸劲就知道是没钱买,小小年纪穿的不三不四,打扮的跟个干夜场的一样。” “走走走,别脏了我的店!” 林晓月像是被人凭空扇了一巴掌一样,但她还是高傲昂起头,像小公鸡一样,掩饰住自己的难堪。 她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难听话也听过一箩筐,但许惑在她旁边,她总要有些自尊的。 许惑唇角扯平,冷声开口:“我不在你这里买,是因为你这没好货。” “十块石头能出一块好货吗,买过的人算算心里应该也都清楚。” 许惑这么一说,门口那个赌石失败的人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冲进来揪住老板的领子。 “你卖给我的是什么垃圾玩意,我在你这砸的钱不差两百万了,就赌中了一块翡翠,水色还不好!” “退钱,赶紧给我退钱!” 第74章赌石 老板被揪住衣领,红着脸甩开那人的手。 “赌石,赌石,就在一个赌字,你赌不起还来这里玩什么?” 那人越加不依不饶,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拉住老板,问周围的其他人:“大伙谁在这里买过,都说说中过几次?是不是都像我一样,血本无归,连块像样的石头都开不出来!” 围观的人群中,一阵低语声。 一位中年大叔站了出来:“我在这试过几回手气,也就中了一次,还是个小物件,不值几个钱。” 话音未落,旁边一位年轻小伙也附和道:“我也是,砸进去小十万,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这下,老板被人围住,一时间竟然脱不开身。 他抬起头,正要找败坏他名声的女孩时,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惑带着林晓月挤了出去,林晓月扭捏了一下,伸出攥着的拳头,粗声粗气:“谢了!” 许惑看了看她的手,同样伸出自己的手和她碰拳。 紧接着,两人来到了隔着一条马路,对面的一间更大的赌石铺中。 老店主正在对着店里的人讲解:“所谓神仙难断寸玉,赌石这种东西,不确定性的因素很多。” “厚厚的皮壳阻挡了人们窥探翡翠内部的可能,就是研究此道上了年纪的老手,也不敢说自己的眼光是绝对靠谱的。” 那两个来店里看石头的人明显是新人,这对新婚小夫妻听的直点头。 “我们就浅玩,买个七八万的原石就行。” 老店主在这行待着,看过太多赌石家破人亡的,对于小夫妻的话也很赞同。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穷的裤衩无,小玩一把就行,可别沾上瘾咯。” 林晓月小声的说:“比起对面那个老板可厚道。” 许惑打眼一看,就知道他还算个有良心的店主。 就在这时,小夫妻其中的男人问:“那是不是赌中概率很低了?” 老店主:“那倒不是,想中很容易,赌石主要看的是赌色,色好,水头足,裂缝少,这些条件缺一不可,这才算好料子。” “如果颜色浑浊,着色面很小,再加上裂又多,连珠子都打磨不了,那种的料子还不如去垫桌脚。” 他又说:“我们这里有一些废石,也是有‘中奖’几率的,价格便宜,不如你们看看。” 许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角落中的一堆废石。 九成九都是无声无息,其中有一块亮的惊人。 那对小夫妻却婉拒了,其中的男人大手一挥:“我们有钱,捡那堆废石干什么,要买就买好的。” 这下,老店主也不再劝。 许惑低下头对林晓月说:“我借你钱,你去赌石,亏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赢了之后还我本钱。” 林晓月死命摇头,满脸写着抗拒:“nono。” “赌博这事,我们这哒子不干。” 许惑只能退一步:“我运气不好,就当借你的运气。” 这么一说,林晓月更犹豫了。 “我只会跳社会摇,我运气也不好。” “我要运气好也不会被爸妈丢了,老板,我还不是不耽搁你了。” 许惑语调幽幽:“炸鸡桶。” 林晓月浑身一僵,随即正色道:“我们道上混的就是讲义气,老板,我准备好了。” 许惑带着她来的那片废料区。 林晓月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纠结的光芒,虽然她知道赌石这东西概率极低,但还是不想让许惑给钱打水漂。 照她来想,这些钱用买炸鸡桶,多香啊。 许惑站在一旁,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那块散发着淡淡灵气的废石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轻声对林晓月说,刻意引导:“我想要偏正方形一些的。” 林晓月闻言,在碎石料中仔细的搜寻正方形样式的石头,很快,她从角落中看到了一块。 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那块石头。 很快抬头:“这个。” 许惑可有可不有的点点头:“除了这个,再选两块。” 林晓月哪里会选啊,咬着手指,想着许惑的要求,又选了两块偏长方形的石料。 就在这时,店门口猛地被推开,急促的脚步声席卷而来。 林晓月抬头,只见正是那位对街的老板。 他此刻满脸通红,手指几乎戳到许惑鼻尖,唾沫星子四溅:“敢在我地盘上捣乱,害我损失大单,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轻易离开!” 店内原本低语交谈的顾客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投来好奇与震惊的目光。 老店主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老板吐了一口:“去tmd和气生财,这女的在我店里说我的石料不好,客人全都跑光了。” “她今天要么赔钱,要么就别走了!” 老板也是看许惑和林晓月就是两个女生,料定两人胆小面皮薄,吓唬几句事儿就成了。 林晓月一听这话,眉头一竖,双手叉腰:“我操你奶奶个腿!讹人也得看看对象!你说我们捣乱?有证据吗?客人跑了是你食料不行,还是你自己不会做生意?别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几个看热闹的客户,顿时笑出了声,老板的脸色由红转紫,挥起手就要打人。 此时,老店主也开口了:“行了,在我店里就是我的客人。” “她们如果在外面,你要干什么我一个字也不放,现在是在我店里,我的客人,你总不能给我赶走了吧。我想,我在这街上也算有几分薄面。” 很显然,老店主在这片还是有些威望的。 这话一出,那老板果然铁青个脸哼了声,又看着林晓月脚边放了几块废料,不屑的冷笑:“买几份废料就算你的客人了,这废料能值什么钱,里面要是能开出东西,我倒立吃屎!” 随后就走出门,在门外抱臂站着,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两人。 意思就是,等你们出来再算账。 林晓月一听这话,又有些犹豫起来,有心想着要不要把石料放回去,重新挑选。 许惑拦住她:“就这些吧,结账。” 老店主算了算:“一块一千,给你们算三千,石料是在这里开,还是带走?” 许惑付了钱后,道:“就在这开吧。” 第75章帝王绿 赌石这东西一般都是提前付钱,就是避免开出好东西店老板后悔引起纷争。 人的本性就是爱凑热闹,听说这边有人要开料,隔壁几个店的人都凑了过来,连带着门口的老板也伸长脖子往里看。 开料的师傅戴上厚重的防护镜,手中的切割机嗡嗡作响。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切割的角度,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长方形的石料上,随着切割机刀片缓缓深入,石屑四溅,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终于,第一道裂痕显现,众人屏息以待。 刀片完全切开,石料一分为二,瞬间,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嘘声。 切面粗糙,没有丝毫翡翠的翠绿或是玉石的温润,只有干巴巴的灰白色石质。 林晓月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切割师傅摇了摇头,将废料移到一旁,继续准备切割下一块石料。 这一块一切开,嘘声更重。 门口的老板更是笑出了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屁吃呢,废石中还想开出什么好料子。” 那对小夫妻其中的男人说:“看到没,咱赌石就要买好石头,不能想着贪便宜,像这样的,就是在开上十块,还是废料。” 小夫妻中的女人深以为然:“老公,还是你聪明。”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走吧,走吧,散了散了。” “这有啥看头,石头又小,还是个废料,看那家店开的石头,从窗口看就能看到帝王绿。” 听着耳边的低语,林晓月憋屈的很。 这料子都是她选的,三千块钱亏出去了。 尽管不是她的钱,她还是心疼。 就在这时,切割师傅终于拿起了最后一块正方形的料。 刀片在电机的轰鸣中缓缓旋转,石料被切开。 突然,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在切面边缘悄然绽放,浓郁而深邃,仿佛是大自然最纯粹的精华凝聚而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绿色逐渐蔓延,照亮了整个切面,那绿,既非草绿之浅薄,亦非翡翠之单一,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尊贵,让人心生敬畏。 林晓月直接跳了起来:“有了有了,中了!” 人群开始躁动。 “这是帝王绿!” “你真是爆冷了!” 紧接着,一个人就开始喊价:“这块石头给我,我出一百万!” “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出两百万!” 因为这块石头是刚切开,只有切面有帝王绿,也不能确定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帝王绿,所以喊价不高。 而这些人在此时喊价,也是为了赌石,赌这片石料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帝王绿。 整体喊价不会太高,为的就是赚差价。 如果这块石料整体切开,开出的帝王绿占了绝大多数石料,那他们就赚了。 如果这片帝王绿只占石料的一少部分,那就亏了。 而因为这块料子本身整体也不大,所以喊价不高。 林晓月都听懵了。 夺少? 值这么多钱? 几百万几百万的喊。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对面的店铺老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猛地冲上前来,伸手欲夺那块刚刚切开的石头,口中还振振有词:“你们捣乱我的生意,这块石头就当我的赔偿了!” 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像瓜田里找瓜的猹,四处问。 “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儿了?” 有人刚好在老板店里待过,把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这下,所有人都怒了,他们这些赌石的,最讨厌的就是黑心肝的老板。 毕竟赌石一个不留神,就倾家荡产,这老板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不要脸不要脸,呸,快滚”! “不要脸!自己店里的东西开不出好东西,就眼红别人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站了出来,瞪圆了眼睛,“还想抢人家的宝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声,有的指指点点,有的直接对着他“呸”了一声。 许惑看着老板抱着帝王绿不撒手,不紧不慢的笑了下。 “我没有答应给你,你就敢抢,这是抢劫。” “不知道抢价值几百万的东西,你得判多少年。” 老板身体一僵,连忙松手。 “我就是摸一摸,也没说抢,你少污蔑人。” 许惑:“这里都是证人,还想说什么话和警察说去。” 老板这下终于知道怕了,他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刚被切开的石料还要惨白几:“我错了,对不起。” 许惑指着林晓月:“不用给我道歉,给她道歉。” 老板心中屈辱无比,但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言语冒犯,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错了。” 林晓月抱臂看着他,冷哼一声。 许惑对外面的人说:“石料先不卖。” 接着对切割师傅说:“继续开吧。” 切割师傅点了点头。继续将整颗石料切开。 外面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热切。 小夫妻都傻眼儿了。 “老公,你看到没。” “看……看到了,咱一会儿就把废料处都包圆!” 切开后,许惑这才对外面的人说:“我们不打算带走,出个价吧,合适就卖了。” “我出三百万!” “我出三百五,这样老弟,不要和我抢了!” “嘿,我出了四百万!” “五百,我的顶价了!” 许惑心里预期价格也是这么多,于是说:“五百万成交!” 正好,爆出五百万价格的人正是那个帮助她说过话的膀大腰圆的大汉。 许惑给他打了个折:“四百八十万吧!” 那大汉嘿嘿一笑,爽快地付了钱。 回程的路上,林晓月一直偷偷在看许惑。 她有些后悔在许惑借钱让她赌石时没同意,又不是啥圣人,生活这么艰苦,怎么可能不喜欢钱? 许惑找了个银行,取出一百万放到一个新卡里给林晓月。 “一百万,算是你给我赌石的报酬。” 第76章她有喜欢的人了 林晓月虽然后悔,但这么多钱拿在手里,她根本想也不敢想。 她舌头都打绊:“太多了,太多了,分我一千就行,我什么都没出……” 许惑:“别忘了,石头是你选的。” 林晓月狠狠心,拒绝了金钱的诱惑:“不行,我真的不能要。” 女鬼简直要叫出来:“不要,为什么不要!” 她简直要急死,自己为她辛辛苦苦地争取,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冷眼。 为什么不要啊? 对得起她吗! 林晓月继续道:“我们道上混的,有骨气,讲义气,拾金不昧…”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林晓月猛地一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直窜上心头,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要,为什么不要!” 这声音幽怨而急切,如同深夜中的哭泣,让人心生寒意。 或许是因为女鬼的怨气太重,再加上她和林晓月之间的渊源,声音竟然穿透了阴阳的界限。 林晓月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再看许惑,她连嘴都没有张。 林晓月立刻想起前不久听手下小弟讲的鬼故事,她脸色大变,指着许惑大叫:“啊啊啊,有鬼,你你你,我知道了,这是买命钱是不是!” 她转头就跑,心说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许惑叹气,指尖一动,银行卡飞进林晓月的口袋中。 她对旁边的女鬼说:“你的心愿达成了?” 女鬼连连摇头,又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没有,我感觉执念还没有消除。” 许惑无奈:“你不是想让她过好日子吗,一百万也是她提的,你还有什么执念。” 女鬼想了想,绞尽脑汁再想出个理由:“总要上个学吧,我看你们这里的小孩子都上学的。 “而且她还没成年,我觉得可能有这样的原因。” 许惑:…… 一些鬼就是这样的说辞,今天可以说她还未成年,明天就可以说她还没结婚。后天就可以说她还没生孩子。 有些不聪明的术士心软,总是被哄的团团转。 她声音淡了许多:“知道我遇到执念无法消除的鬼一般是怎么办呢?” “既然不能选择超度,那就送他们物理上路。” 女鬼头皮一紧,连声告饶:“哎哟,我就是随口一说,再给我一年,半年也行,让我看着她过得好不好啊。” “金枝玉叶的小姐怎么这辈子过得这样苦,我舍不得。” 她极尽谄媚:“之后我愿意还债,您怎样都行。” 许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 回到许家。 李婉做了一大桌子菜。 桌上有红烧排骨,还有一锅羊杂萝卜汤,摞着圆乎乎的玉米饼子,角落里还摆着一叠木耳洋葱拌黄瓜和清炒油麦菜。 一进门,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李婉脱了围裙,招呼着许惑坐下:“许小姐,赶紧吃些吧,看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三只小鬼等待桌边,乖乖的守着自己的饭碗,眼巴巴的等着许惑。 许惑放下手中的伞,有人自然地递上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她怔了一下,含笑着谢过了。 她加了块排骨在碗中,这顿饭就算正式开动了。 李婉给三小一大四只鬼分了饭,让她们自己去吃。 饭桌上,真正能看得见的只有李婉和许惑两人。 尽管这样,她还是莫名感到了温馨。 像是很多年前在道观时,师弟师妹们闹着不吃饭,奶声奶气的说要等大师姐一起……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李婉放下碗筷,笑着道:“我去开门。” 打开门,池青野站在门外。 李婉连忙接过他手中提着的东西:“来找许小姐吗?快进来吧。” 池青野轻轻颔首:“打扰了。” 走到客厅中,看见许惑正拖着一个碗喝汤,于是他停下步子,像是特意解释一般:“许小姐,我来代春菡谢你。” 许惑放下筷子,向他身后看了看:“春菡怎么不来。” 春菡那小丫头最喜欢往她这跑了。 池青野攥起拳头放在唇边轻咳:“哦,她身体还有些不适,正在家中休养。” 许惑招呼他:“一起过来坐下吃吧。” 李婉拿了副碗筷,有些笑意的说:“都这么多天了,您可是许小姐的第二位客人呢。” 池青野唇瓣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哦,是吗。” 李婉:…… 她说错话了吗,表情怎么那么凶? 池家的规矩一直是食不言寝不语。 这顿饭,池青野吃的格外沉默,他即使在吃饭时都一丝不苟,带着上位者的骄矜从容。 许惑还寻思着他不是来表达感谢,而是来寻仇了。 吃完后,池青野将礼物拿出来,递给许惑。 “看看,合不合心意。” 许惑轻轻揭开木盒的盖子,瞬间,一抹深邃而神秘的蓝光跃然眼前,仿佛深海中最纯净的浪花凝固而成。 整套海蓝之心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璀璨,中央那颗心形蓝宝石,大如鸽卵,色泽均匀,深邃得能吸走人所有的目光。 它周围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钻石,每一颗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被精心切割成不同的切面,折射出斑斓的光彩,交织成一片细碎的星河,美得令人窒息。 看起来就很贵,许惑心想,如果把这些折成现金,助力她重建道观的愿望该有多好。 池青野眸光沉沉的落在许惑脸上,见对方脸上没露出什么喜色,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这这是他让人在国外秀场上拍来的,全球仅有一套,世上最大的蓝钻镶嵌,由顶级大师独家制作。 不过,许惑不喜欢,再贵重也没了意义。 许惑合上盒子:“谢谢。” 很快,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面对面坐着。 许惑有些疑惑,这是平安符用完了?还是想让她算命? 正当她要开口询问时,池青野先一步缓缓开口:“许小姐,我想要买张符。” 许惑一拍手:“行,我给你打九折。” 池青野心头一动:“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画符的过程?” 辛五说还要多制造相处机会,这样,就算相处了吧。 这个,许惑倒没有拒绝。 画符嘛,池青野这个行外人看也看不懂。 于是,她带着池青野来到平常修炼的房间。 池青野先是不动声色的扫过按桌上摆放的密密麻麻的牌位,紧接着,目光定格在桌上的一个照片上。 照片中的女孩藕粉色礼服,而旁边站着的男孩他认识,就是宋鹤。 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能说明什么,池青野已经明白了。 许惑还爱着宋鹤。 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和苦涩。 等许惑画完,池青野付了钱,却安静地站在那里。 许惑打开门,看他没有走,鼻腔中哼出一声“嗯?” 池青野微微偏头,额前的碎发垂落,显得有些孤寂。 他有些想说什么,最终只冷淡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顿了顿,又补充:“我以后不会来了。” 不会来打扰你了。 许惑:??? 第77章歪打正着 在池青野走后,许惑回到房间,也看到了桌上的照片。 照片是她刚打印的。 老古董·许惑关于现代人的思维还没转换过来,原主也是很少拍照的,所以,她根本还不知道有这p图和抠图的功能。 于是,她决定手动。 她找出个剪刀,对着宋鹤咔嚓咔嚓剪了下去,直到把这个人完整抠出。 又找了张符纸,裁剪成一个与窟窿大小完全符合的纸人,然后再把纸人填了进去。 完美。 将照片装入相框,许惑把它摆到另一张桌子上,寻了个小小的香炉,插上三柱清香。 这个房间没有她的首肯,是无人踏足的,许惑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到了晚上,许惑下楼和李婉敲定一些关于玄黄观细节。 李婉忍不住回想到下午见到的海洋之心,还有男人克制隐晦的眼神。 于是,她有些打趣的问:“许小姐,你觉得那位池先生怎么样?” 许惑点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但出手大方的好客户。” “总结一下,像人机。” 李婉:…… 可能是她看错了吧。 …… 车上。 辛五显得很兴奋。 “老板,怎么样了?” 池青野平静的说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辛五:…… iamsorry. 他暗暗的拍了自己的嘴几下。 死嘴,叫你说话,叫你说话! “二爷啊,你别太伤心。” 池青野:“宋家那边多‘照看’些,我不希望看见宋家有任何一个闲人。” 一字一句,语气森然。 辛五头皮发麻:“是。” 二爷口中的照顾当然不是真照顾。 宋家,之后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好了。 …… 许家。 季敏再一次踩空楼梯,一咕噜从楼上滚了下去。 “啊!!!” 家中的佣人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像是熟练的经历了很多次。 佣人一边安抚着还在哀嚎的季敏,一边拨通手边的电话道:“喂,是急救中心吗?我们这里有人摔伤了,地址是……” 许父听到声响从房间中出来,颤颤巍巍的扶着包裹着一层柔软布料的扶手下楼。 每一步,都下得极为稳重,生怕自己摔了似的。 怎么能不怕啊,这一个月,他们夫妻简直把倒霉的事情遇到了个遍。 切菜切到手都算是轻的,车祸,触电,放在车库中的跑车莫名其妙自燃,时不时莫名踩空摔下楼梯。 家里的公司遇到的问题更是一箩筐,每天忙许父焦头烂额,就算是因为骨折吊着一只腿,也必须打起精神办公。 稍不留神,公司就会出乱子。 季敏就更惨了,那一次车祸,直接让她脸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疤,不大,但很不美观。 有时候梳子会莫名其妙缠住头发,有时候的手机会鼓包,电池差点爆炸。 简直要上演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许父一度怀疑是自家遭到了诅咒。 但是,家里除了他们两个,都没什么事啊。 尤其是小女儿许琪,最近好事不断。 就是在他触电那天,许琪中彩票中了一百万。 实在是受不住了,许父准备找个大师来看看。 问了周围的一圈人,许父终于请到了一位苗大师。 一听这姓,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苗大师身着一袭古朴长袍,手持桃木剑。 许父满脸堆笑,弓着身子,正欲上前几步以示尊敬,不料,苗大师此时恰好推门,那扇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关闭时,一角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许父的额头。 “哎哟!”许父痛呼一声,额间瞬间泛红,随即肿起一个小包。 苗大师有些尴尬,唉哟,他也不是故意的,刚刚就是手特别痒。 为了缓解这股尴尬,苗大师拔出桃木剑,在别墅中边走边舞,过了个五分钟,他缓缓道:“许先生,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许父听到这里顾不上疼痛:“当真?” 苗大师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最近运道特别不好!” 几乎每个找大师的,十个里面九个都是遇见了倒霉事。 许父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运气特别不好,我和我的妻子几乎隔个几天就要受一次伤,你看我这腿一直不好,就是因为一直伤上加伤啊。” 说到最后,他简直要哭出来。 苗大师心中暗暗嘀咕,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他却丝毫不显,反而认真的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分析: “一般运气不好,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有人在偷你的运气,第二,就是粘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第一点嘛,做生意的谁家里没有几个仇人,有时候他这么特意引导一下,这些人立刻深信不疑。 第二点嘛,遇事不决扯鬼神,他把原因可告诉许先生,如果还是解决不了,那就借口说他学艺不精,除鬼得另请高明。 这是苗大师经历了许多次,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许父一怔:“怎么说?” 苗大师眯了眯眼:“我们缘分没到?” 听懂了没?听懂了没? 许父此时听了个开头,正心急呢,于是秒懂,扫了五十万过去。 苗大师笑呵呵的再次开口:“第一种情况是最多的,你运气差,当然就有人运气好。” “有人专门找我们这种玄门中人,就是为了偷别人的运气,你要是看周围有谁运气好,就需要多加注意了。” “第二种情况呢……” 许父却深深蹙起了眉,打断他:“能不能再详细说一下第一种情况。” 家中他们的运气都很差,就女儿的运气最好。 许父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苗大师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轻咳一声,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手指在空中虚画着,开始编故事: “这第一种嘛,便是那‘运道窃取’之术,乃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利用玄门秘法,暗中吸取他人之运,以滋养自身。被窃者自然诸事不顺,霉运连连,而窃运者则风生水起,好运连连。” 当然,苗大师也没想到,他编的故事竟然歪打正着了! 第78章我错了 许父眼神闪烁,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他强忍的怒气:“那……那如何化解呢?” 苗大师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轻轻咳了咳: “要化解此术,需准备一系列法事,以驱邪避凶,重振家宅风水。”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铃,轻轻摇晃。 “此物能稳住你家中气运不再外泄,不过我手中只有一枚,只能暂时借与你。” 许父心急:“那我要是掏钱买呢?” 苗大师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这是我心爱之物,真的不卖。” 许父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换上了更加诚恳的表情。 公司一日一日的遭受问题,家中的资产一日一日减少,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 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苗大师,若您能割爱,我愿以双倍,甚至三倍的价格来换这副铃铛。”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本。 苗大师沉思了好久:“罢了罢了,权当为我积德。” 他比了个三:“这个数吧,全当结个善缘。” 许父有些心疼,但觉得值。 等苗大师一走,他立刻就抻着脸让人去调查许琪。 这才知道,这个女儿最近遇到的好事还真不少。 桩桩件件算下来,竟然都和他还有季敏遇到倒霉事的时间重合,也就是说,他们前脚刚出事,后脚许琪就能遇到好事。 在其中没有鬼,谁信呢? 许琪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她放下手中大包大包的购物袋,心中无比的开心。 今天,她认识了王少爷,对方的家事在江市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能发展发展的话…… 然而,许琪没有开心太久,许父阴沉着脸向他走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扇了过来。 许琪捂住脸颊,尖叫着质问:“爸,你干嘛!我做错什么了?” 许父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指着她:“你还好意思问!家里最近霉运连连,你倒好,好事不断!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在背后偷我们的运气!” 许琪心虚了,今天早上,她确实戴了珠子,心中默默许愿来一段好姻缘。 反正也不会出人命,事实证明,她爸也比较命硬,用一下也没关系的。 许父看她这心虚的样子,心中更气,抡圆了巴掌又抽了上去。 许琪抱头尖叫:“爸,你误会了,不是我,真不是我!” 就在这时,许父的手机响了,许父本来还要继续打人,看到了来电显示,打人的手一滞。 “是许先生吧,您儿子许宏驾驶机车与滨海路段飙车,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许琪猛的想起,今天早上她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姻缘,另一个是想让父母不偏心哥哥。 她猛地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与恐惧。 她从未想过,那串珠子竟有如此力量,更未料到自己的私念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她真没想到会这样啊! 许父就这么一个儿子,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当场晕倒。 等被人扶着站稳后,他对着许琪的心窝就踹了上去。 “你好狠毒的心,那是你哥哥,我许家的唯一继承人,他要是出事了,我再不认你这个女儿!” 许琪刚准备将珠子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到许父这样说,突然将珠子握得更紧。 什么叫许宏才是许家的唯一继承人,那她算什么? 那个蠢哥哥甚至没有她学习好。 她几乎能料想到,要把珠子交出去,许父肯定会将那东西留着自己佩戴。 那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许琪从珠子身上总结了个规律,她变幸运的同时,直系亲属就会倒霉。 她爸和她妈受珠子的影响最大,她哥因为离的比较远,所以受的影响还算小。 突然,许琪想起许惑说的话。 难道她知道什么?她既然知道,她一定能解决! 她抬起充血的眼睛,声音激动:“爸,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一切的根源,可能不在我,而是许惑。” “自从她离开家后,我们家才开始接二连三地遭遇不幸。她走之前,家里还是风平浪静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说着,许琪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父,继续说道: “而且,我记得她曾经提起过一些古怪的事情,关于运气、风水之类的。或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解决的方法。” 许父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眼中的怒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缓缓走近许琪,伸出手,轻轻搭在许琪颤抖的肩上。 “琪琪,刚刚是爸爸不好,一时冲动,没弄清楚情况就责怪你。” 许琪扯出一个甜甜的笑:“没事的,爸爸,我知道你不也是故意的。” 许琪越这么说,许父越愧疚:“爸给你转五百万,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可是咱家的小公主,我不能受到半点委屈。” 许琪有些想撇嘴,但她忍住了。 “好,谢谢爸爸。” 紧接着,许琪眼神一闪,娇滴滴的开口:“爸,哥哥现在出了事,我也想问你分忧,找许惑的事就由我来吧。” 许父正愁这件事呢,让他拉下脸去找许惑,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就算是报警也没人信,不如把许惑骗来,由苗大师来解决。 父女俩这么一合计,都觉得自己聪明的离谱。 许琪提出要找许惑也有她的算盘,她想,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全这颗珠子,又不影响到家人。 心想事成的能力,谁想拱手让出去? …… 许家。 许惑对着手机那头再次婉拒:“宋伯母,我有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 这种宋母上次把她叫去餐厅,和宋鹤拉郎配后,许惑就很少和对方联系了。 宋母语气柔和:“阿惑,宋鹤这次是真知道错了,你过来吧,他想要和你亲自道歉。” 许惑眉头都不变一下:“不信。” 宋母:…… 她继续柔和的声音:“等一下,我把手机给宋鹤,让他和你说。” 宋鹤皱着眉接过手机,难得放缓了语气:“对不起,我错了。” 许惑:“不接受。” 宋鹤刚想生气,突然被宋母狠狠掐了一把,他“嘶”了声,接着磕磕绊绊的说:“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见一面吧,我向你亲自道歉。” 许惑根本不觉得他会觉得自己有错,好整以暇的问:“嗯,那你哪错了?” 第79章我专治邪乎 电话那头,宋鹤的声音先变调,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我……我不该在没有了解清楚的情况下就误会你,更不该在公开场合让你难堪。我……我应该相信你的,许惑,你是那样一个独立、有原则的人。”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诚恳与温柔。 宋鹤差点都被自己这一番真心剖白感动了,耳朵却突然传入一声“呕——” 宋鹤:??? 他的脸瞬间黑了。 许惑假装呕完,语调更加稀疏平常:“哦,我还以为口臭能顺着网线传播呢,不好意思。” 说完,啪一下挂断的电话。 留着宋鹤一个人脸黑如锅底。 宋鹤将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妈,她根本不买我的账,女人就是小心眼记仇。” 宋母闻言,却不赞同:“这都是小吵架,小拌嘴而已。” “许惑那孩子,我了解她,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你确实伤她太深,道歉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得拿出你的诚意和改变来。” 她顿了顿:“妈觉得他还是喜欢你的,你看你们以前,多要好啊。” 宋鹤不由的疑惑:“你咋看出来的?” 宋母被问了一噎。 她沉下脸:“宋鹤,你爸那边我不会帮你说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当时和那个姜悦弄得难舍难分时,想过现在吗?现在后悔了吧。” 一提到姜悦,宋鹤就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不能接受自己以前对这样的女人爱的难舍难分,看她干的那些事,哪里有什么小白花! 而且,姜悦被泼了硫酸,胳膊上好难看的一块疤,看得瘆人,连他也不由得嫌弃。 现在还养着姜悦,宋鹤认为自己做得够好了。 想了想,他想到以前追求姜悦时使用的手段。 追女人嘛,也不是很难。 下午,许惑的门铃被按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玫瑰花海。 外卖员:“您是许小姐吧,这是宋先生送您的1314朵玫瑰,签收一下吧。” 说着他,由衷感叹道:“您可真幸福。” 许惑冷笑:“这幸福给你要不要?把这花拖走,别摆在我门口。” 外卖员急了:“不要怎么行,我就要完成任务啊。” 许惑想了想:“那你就把它运到市中心替我发了。” 外卖员还是犹豫:“那我怎么向宋先生交代。” 许惑:“就说是我说的。” 话落,她砰的一下关上门。 李婉从后面冒出来:“是谁来了?” 许惑:“一些晦气的东西。” 李婉这下明白了。 还没安生多久,别墅的门铃被再次按响。 许惑笑了笑,她真正等的人要来了。 许琪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又是敲门又是按门铃,始终没有回应。 她跺了跺脚,这贱人耳朵聋了吗,屋里的灯都开着,还不开门! 她恶向胆边生,伸脚猛的向门踹去,就在这时,大门被从里面猛的拉开。 许琪整个人就扑了进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呸呸呸,许惑你——”许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抬头正要怒斥,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 她硬生生将怒火咽回肚里,勉强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眼眶里迅速聚起一层薄雾,显得既委屈又可怜。 “姐姐,你这是干嘛啊,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这是干嘛呀……” 许惑冷嗤,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头顶的监控,踢了踢她: “这里可没有人,你也不用演戏,赶紧起来。” 许琪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姐姐,爸爸妈妈现在经常受伤,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你肯定知道解决的方法。” 许惑:“很简单,东西还我。” 许琪下意识握住手中的玉珠,她才不还,她凭什么还? “如果我不还呢?” 许惑摊了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许琪仍然不死心:“我出钱。” 许惑:“那就五百万吧。” 许琪失声尖叫:“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她差点以为许惑知道许父刚给她打了五百万。 刚到手的钱,就要给出去,许琪舍不得。 许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抢?你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如果你愿意用钱来解决,五百万只能算是定金,剩下的三千万是尾款。” “不过,你亲爸亲妈倒霉还是一定的,但不会动辄骨折,顶多是破皮受点小伤。” 许琪:“你想钱想疯了吧?三千万!” 许惑:“贵有贵的好处,或者你可以去找找有谁也能解决。” “而且,如果不是一直在吸食你亲爸亲妈的气运,他们也不会这么倒霉,可惜你明知道这点,还要这样做。” 许惑称赞了一声:“真是老许的好棉袄啊!” 许琪没有否认这点,她低下头,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 不甘又不愿。 很快,许琪又重新抬起头:“行,不过这颗珠子,我不会给你。” 许惑打了个哈欠:“不抢你的乖,快付钱吧。” 许琪不情不愿地付了五百万,随后道:“等到明天,你来我家一趟,我给你地址。” 离开前,许琪有些妒恨地扫了一眼屋内陈设。 这明明是她的家,结果被许惑这个贱人设计夺去了。 不过,她现在有了这块宝珠,未来想要什么好的没有,许惑最后也只能遥望着她! 翌日一早。 许父恭恭敬敬的让人开车去接苗大师。 “大师,我已经将您给我的铃铛挂在家里了,今天,我有一个孽障来我家,我怀疑是她捣的鬼,麻烦您帮我掌掌眼。” 苗大师摸了摸胡子:“不知道你和此人是什么关系?” 许父面露惭愧和痛恨:“这人是我的养女,我将她养大,她却不知道感恩,前不久还设计报复我,实在可恨!” 苗大师装作感同身受的样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放心吧,她一来我就把她拿下,替你破了这局!” 许父连忙道:“我这养女有些邪乎,您——” 苗大师冷哼了声:“你以为我是谁,我专治邪乎!” 这话一出,许父心安了。 第80章监控你看不看? 许惑跟着地址来到许琪家中。 她按下门铃,不多时,门缓缓开启,许琪站在门内,脸上挂着勉强挤出的笑容,眼中却难掩得意与戒备。 “姐姐,怎么这么久才来。”许琪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许惑进入。 许惑笑了笑:“没想到你们住这么偏,有些难找。” 许琪脸都绿了。 搬离那栋别墅后,这套别墅的位置确实不如上一套,别墅区住着的住户档次也降了很多。 她是暗讽她呢。 许惑可没理她开不开心,径直走向屋内。 自她一进来,苗大师就打量着许惑,长得挺水灵一姑娘,唔,一会儿演起戏来下手轻下。 不过希望这姑娘聪明些,配合一点。 许父大马金刀端坐在沙发上,努力挺直腰杆,眼神似有似无的飘过许惑。 许惑冷笑一声:“杵那干嘛呢,还不赶紧给我倒水。” 许父差点破功:“我好歹是你的养父,把你养了二十多年,出钱又出力,还送你出国留学,我还养出错了?” 许惑自顾自的坐下:“钱,房子都是我妈的,你说好听点叫赘婿,你说难听点就叫凤凰男。” “凤凰男听过吗?” 许父哪里敢承认,非但不承认,反而恼羞成怒:“你母亲她……她背叛家庭,你非但不觉得羞耻,反以为荣?那些东西都应该是她补偿给我的!” 一旁的苗大师心中嚯了一声,原来还是个这样的关系。 啧啧啧,真复杂呀。 许惑怎么可能看不出许父的小心思:“别在乎你的脸了,你的脸都被我踩烂了。” “你请我来,三千万尾款的事,许琪和你说了吗?” 许父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三千万尾款,叫你来是因为你赶紧承认错误,把琪琪恢复正常。” 他有些自得的指了指旁边的苗大师:“看到没,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师,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恶毒手段收起来,有苗大师在,你翻不出什么花样。” 苗大师抚了抚胡须,一片仙风道骨。 许惑询问的目光落在许琪身上,许琪心虚地避开她的对视。 许惑发问:“许琪,你不解释解释?” 许琪眨眨眼,突然落下泪来,哽咽的道: “解释什么呀?姐姐,你害得爸爸妈妈这样惨,爸爸的腿到现在都没好,妈妈……脸都落了疤。” “我看的是真的心疼,你就行行好,赶紧收了你的巫术吧。” 许父一拍桌子:“许惑,你听到没!” 见许惑坐着不动,许父当即指挥这几个佣人:“去,把她给我按住。” 让他按,他不敢。 紧接着,许父转头又对苗大师道:“苗大师,麻烦您出手了。” 苗大师点点头,从包中抽出一条柳条。 接着又拿出一壶烟灰,将柳条放进去蘸了蘸。 演戏嘛?他包专业的。 许惑怎么可能任人去抓,手一抬轻轻一挥,那几个佣人就像是受到了大力一样,被推了出去,纷纷摔了个屁股墩。 周围一时响起惊呼,苗大师惊讶地咦了一声。 佣人们摔倒在地,一脸惊愕,连疼痛都顾不上喊出声。 许父见状,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是什么妖法?还敢在大师面前放肆!” 许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直视苗大师:“妖法?大师?你若真有本事,不如与我比试比试。” 言罢,她轻轻抬手,指尖微动,只见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波动流转。 苗大师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在许惑与手中的柳条间来回游移,内心暗自盘算。 不料,许父开口了:“还比试,你以为你是谁,苗大师,千万不要留手,好好收拾这个逆女!” 这一句话,直接把苗大师架了起来。 苗大师不答应就是承认怕了许惑。 他咳了咳:“怎么比,你说吧。” “很简单,我通过你的面相算的生辰八字来历,你也来算算我的,谁说的准自然就赢了” 苗大师:“这有什么难的,我先来。” “你面相清奇,额宽眉秀,目含秋水,应是生于初春之季,木旺之时。再看其唇色红润,气息悠长,应是命中带福,家世不俗,却似有波折……” 他说得头头是道,许惑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打断。 苗大师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的推测已然八九不离十。 许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启朱唇,缓缓道:“你说的太过笼统,那由来说说你,生于十月二十八日,母早逝,只留一个父亲。你自幼随父学道,却天资有限,至今未能小成,心中常怀遗憾。” 苗大师听着,心中微惊,但面色丝毫不显。 “去年四月初八,你受雇于一户人家,声称能驱除缠绕其女的邪祟。” “但你急功近利,非但未能解决问题,反而将那无辜女孩的一魂一魄打散,导致她至今痴傻,生活不能自理,所幸你只是贪钱,并不黑心,于是心中常怀愧疚,时常打些钱去,却不敢见那家人的父母。” 苗大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手中的柳条与烟灰壶不慎滑落,砰的一声落地。 他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许惑,嘴唇微颤,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这事,她怎么会知道? 许惑走了几步,越发临近苗大师:“我说的,可对?” 苗大师腿一下软了,他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勉强才能站直,但声音中却带了急切: “您……怎么知道?您可知道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苗大师虽然坑蒙拐骗,但不代表他真是黑心的,因为他只坑有钱人。 将那个女孩打成痴傻,也实属意外,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弥补的方法。 “当然有方法,只需将那女孩的一魂一魄归位就行,这是我的名片。” 许惑将一张卡递了过去。 苗大师先是看了看,如珍如宝的将卡片收进口袋。 他满脸惭愧:“是我输了。” 旁边看着的许家父女都傻眼了。 许琪直接嚷嚷出声:“苗大师,你干什么呢,你可是我们请来的。” 许父也才像是重新找回声音:“苗大师,你刚不是说要替我破局吗?” 苗大师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直接恼羞成怒的喊道: “赶紧闭嘴,有许小姐这样的大师在,哪轮得到我班门弄斧!” 这一吼,许父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他指着苗大师和许父,指尖颤抖: “我知道了,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 许琪眼珠子一转,生怕这火烧到他身上,娇声道:“姐姐,你怎么能联合外人一起来骗爸爸呢?你这样做,让爸爸多伤心啊。” 许惑慢条斯理从包中摸出一个u盘:“差点把你忘了。” 她拿着u盘许父面前晃了晃。 “这有一份监控,要不要看?” 第81章碎成灰 许父有些怀疑:“这是什么监控?” 许惑:“你看看就知道了。” 许琪心中大感不妙,连忙阻止:“不行,不能看!” 许惑:“你看,你又急。” 许琪咬了咬唇:“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你手里那份监控就是伪造的!” 许父的目光在许惑手中的u盘与许琪焦急的面容间来回游移,心中疑云密布。 “琪琪,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许琪急中生智,一步跨上前,双手轻搭在许父肩上,柔声道:“爸爸,姐姐可能误会了,这里面说不定是什么误会呢,我们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别伤了和气。” 她边说边用眼神示意许惑放下u盘,但那眼神中却难掩慌乱与祈求。 许父此时再听他的就是傻瓜,他立刻让去拿电脑,随手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 “在c盘,”许惑提醒。 很快,许琪的声音传了出来。 “姐姐,爸爸妈妈现在经常受伤,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你肯定知道解决的方法……” “如果我不还呢……” 后面,许父听到了许惑的声音:“如果不是一直在吸食你亲爸亲妈的气运,他们也不会这么倒霉,可惜你明知道这点,还要这样做……” 画面中,许琪丝毫没有反驳,像是早就知道这点一样,许父气得头痛欲裂。 “贱人!贱人!”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许父豁然起身,一巴掌一巴掌往许琪脸上招呼。 许琪连连惨叫。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 许父一天她还敢狡辩,在想到这些天受过的苦,更气了。 许惑看着没劲,手指勾了勾,给许琪身上贴了一张真言符。 狗咬狗才有意思。 一边的苗大师发现了的小动作,嘴巴闭的死死,眼观鼻,鼻观心,全都看不到。 许琪突然发现自己求饶的话变味了。 “我tm哪里有错了,你个老头子表面上爱我,实际上呢,什么好的都给哥哥!” 许琪话一出口,立马震惊的捂住嘴,她想着急解释不是这样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更让许父震怒。 “我要你们一点气运怎么了,又死不了人,不是口口声声说最爱我了,你们失去的是气运,我失去的可是幸运啊。” 许父听着,不敢相信,这是他平日乖巧贴心的女儿。 一股热血直冲脑海,他左右看了看,抓起烟灰缸就向许琪的头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沉重的响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啊——” 许琪的额角冒出血,汩汩的向下流,她张口就道: “许参伟,你凭什么打我,还说我,你自我感觉很良好吗,虚伪的凤凰男。” “谁对你有利用价值你就对谁好,你看看许惑,我有时候还挺佩服她的,如果不是她早早脱离了许家,肯定被你吃的连渣都不剩!” 许琪心中惊恐,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眼看着许父头顶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许琪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完了完了。 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分钟的许琪顶嘴记和许琪屁股开花记。 许惑从果盘中摸出来苹果,边啃边点头。 十分钟后,许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许父这才停了手。 许父打完人,气喘吁吁的望向许惑,硬邦邦的说:“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许惑可不乐意听她这么说话:“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许父忍气吞声:“那你说怎么办?” 许惑:“我记得你给苗大师斟茶倒水是吧?” 许父面色一僵,飞快摸出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许惑没喝,将水仔细浇到手上洗了洗手。 许父脸更黑了,看起来忍不住就要发飙。 许惑直接开价:“五千万,我替你解决。” 一边的苗大师听的目瞪口呆,五千万!他做梦都不敢开这么大的口。 许父:“你开玩笑的吧,五千万?” 许惑认真的道:“我没开玩笑啊,就要五千万,本来只问许琪要三千万的,可惜,她反悔了。” 许父咬了咬牙:“我暂时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能不能?” 许惑显得十分体贴:“没有这些钱,总有房子车子,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凑够钱再说。” 许父哪还敢等啊? 再等可真没命了。 他心都在滴血,想了想,说:“我……我可以把市区的那套别墅抵押出去,再加上几辆车,应该能凑个大概。” 许惑:“好,那就快点办手续吧。” 许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五千万可以,不过在这事解决前,你必须住在这里!” 他心中还想着许惑小时候,她是经常希望自己陪她的,可是当时他有了许琪这双子女,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许惑。 如今看着许惑有这样的本事,许父不由的心思活络起来。 把她留在身边就有了相处的机会,多打些亲情牌,说不定能让许惑回心转意。 这样钱也不用给了,有本事的女儿也有了。 许惑是真的不想和这膈应的一家人住一起,于是果断拒绝。 许父咬了咬牙,张口道:“住一天给二十万。” 许惑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掏出了收款码:“请吧。” 许父啥时候看见她这么和颜悦色过,竟然觉得有些感动。 “唉,乖乖,这就给你转。” 许琪那边真言符的效果还没过,她猛的“诈尸”道:“咦~你真恶心!” 许父:…… 许惑:…… 正好,帮她把心中的话说了。 许父回头踢了她一脚,又搓了搓手问许惑:“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 许惑:“现在。” 她走到许琪面前伸出手:“把珠子给我。” 许琪怎么可能愿意,她翻了个身,把带着珠子的手压在身下:“我不给!” 许惑也不客气,直接将她翻了个面,硬生生将她那条手绳薅了下来。 许琪也管不住嘴,索性放飞自我,在地上胡扑腾,哭的像是死的亲妈。 “不要,快还给我,不要,快还给我,我要好运气,没了它我就完了。” 听到这话,许父的目光闪了闪:“阿惑,那珠子让我看看。” 许惑挑眉,将那颗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珠子举至眼前,轻轻旋转,似笑非笑地看向许父,“你不会想要吧?你觉得吸了这么多气运,许琪能主动吐出来。” “除非这珠子毁了,不然,你的气运一直都回不去。” 许父眼神闪烁,喉咙动了动。 他伸手欲接,又似触电般收回,最终只是尴尬地搓了搓掌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就是好奇,好奇……” 许惑缓缓将珠子收回掌心,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特别?或许吧。但有些东西,得到了未必是好事,失去了也未必是坏事。就像这气运,强求不得,也挽留不住。” 说着,手掌微微用力,在张开时,红色的珠子已经变成了一滩细碎的粉末。 许琪尖叫一声,直接昏了。 第82章怎么没撞死他? 许父心痛的要死:“唉,你怎么捏碎了!” 许惑冷冷的一眼扫过去,许父又不吭声了。 他转而道:“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许惑:“明天吧。” 许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那,我这就去安排,明天一早,我就派车来接你。” 许惑走后,佣人指了指地上的许琪:“小姐怎么办?” 许父看了她一眼,冷漠道:“让她躺着!” 许琪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躺着,一时心情无比悲凉。 蹒跚的爬起来,却见一大群人进进出出,崭新的家具,还有限量的衣服首饰。 许琪心中又一喜,爸爸还是爱她的。 她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佣人提着一只蓝色包包路过,许琪皱眉拦下她:“蓝色我不喜欢。” 佣人闻言,停下脚步,支支吾吾:“小姐,这不是……” 许琪不等她说完,直接道:“我说了我不喜欢蓝色!给我换个颜色,我要粉色的。” 现在,连个佣人也敢看不起她了? “小姐,这不是……” 许琪心中更加不满,一脚踹过去:“少叽叽歪歪的。” 那人只能点头:“是,小姐。” 许琪开开心心的上楼,却猛然发现东西竟然不是往她房间送的,她的笑凝固了。 “你们在干什么?” “我的房间在这边。” 那几个搬东西的人齐齐停手:“小姐,许先生是这么吩咐的。” 许琪:“我爸肯定是说错了,赶紧搬过来,” 那几人对视一眼,将东西搬向许琪的房间。 许琪顶着被打的猪头,站在旁边监工。 不一会儿,从楼梯转角处上了一个人,正是许父。 许父刚从医院回来,心力交瘁,看见许琪又在整幺蛾子,一下就恼了。 “许琪,谁说这些东西是给你的?” 许琪小跑过来,笑意盈盈地搀住许父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与讨好: “爸,我都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这些礼物,肯定是你为了安慰我,特地准备的补偿,对吧?爸,你可真好,我真的好感动。” 说着,她眼眶微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旁边搬东西的人目光齐齐看来。 许父冷笑一声,直接把胳膊从她怀中抽了出来:“谁说是给你的,这些东西,是给你姐姐的。” 一旁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许琪的脸都绿了。 她有些尴尬地撒娇,试图让许父给她解围:“爸爸,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她撅着嘴:“坏爸爸,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 许父表情一言难尽。 他直接不理许琪,对那些搬东西的人说:“把东西都搬回去,赶紧的,一件也别少。” 丝毫不顾旁边尴尬的许琪。 许琪就这么看着许父指挥这边忙前忙后, 只见许父亲自指挥着工人,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从床品的挑选到窗帘的褶皱,无一不透露着他对“新房间”主人的重视与宠爱。 这些,原本该是她的。 许琪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许父盯了个大概,又看见旁边杵着的许琪,直接冷哼一声。 “哼,我把事情都告诉你妈和你哥了,他们现在在医院,我安排车送你过去,你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 许琪的脸瞬间煞白。 许父直接让人把许琪送到了医院,病床上,季敏吊着一只胳膊。 病房内,气氛阴沉的简直能拧出水来。 许琪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妈。 一只杯子迎面就砸了过来,许琪下意识向后一躲,避过了砸来的东西。 季敏颤抖着手指向门口,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锐: “你给我滚!滚出去!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脸叫我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差点连这条胳膊都保不住!” 许琪吓得浑身一颤,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声音细若蚊蚋:“妈,我错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鬼迷心窍……” “妈,是我丢了魂,你原谅我好吗?” 季敏简直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原谅我不原谅,凭什么原谅!” “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看啊!” 季敏最在乎的就是她这张脸和身材,每个月砸在美容院的钱都是几十万,而如今却坑坑洼洼。 又因为频繁的受伤吃药,药里有些激素也让她变得发胖,脸盘子逐渐多了一圈双下巴。 许琪心一横,直接跪了下来,对着季敏砰砰磕头,边磕边说:“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感觉我就像中了什么邪术一样,根本就不受控制。” “是许惑,那个女人会邪术,她给我下了邪术,不然我怎么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来……” 许琪磕头磕的也狠,邦邦邦,跟木鱼似的。 很快她的额头上了就鼓起一片大包。 季敏到底是心疼了。 她的就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养着长大,宝贝的疼着,磕破个油皮都心疼的不行。 况且,自家女儿怎么会真的想害她,肯定是许惑害的。 这么一想,季敏当即穿着拖鞋下了床,把女儿扶了起来。 “妈相信你,快起来吧。” 许琪又问:“妈,哥哥怎么样了。” 季敏也不想让一对兄妹生了嫌弃,于是道:“你哥没什么大事,就在隔壁病房,你去看看吧。” 许琪心想怎么没撞死他,但还是乖乖的点头。 第83章许宏的心思 来到隔壁病房,许宏的病房内,大白天开着灯,空气中隐隐有消毒水的气味,许琪掩了掩鼻。 许宏半躺在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却紧紧握着游戏机手柄,眼神专注:“上啊!艹,这波操作秀不秀!” 许琪心中冷笑。 酒囊饭袋一个,她爸还说她哥在外面历练。 照她看,估计就是重新找了个地儿打游戏去了。 许琪知道自己哥是啥德行,等他打完这局游戏后才说话。 “哥哥,对不起。” 许宏将游戏机随意地往床上一撂,随即身体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盯着许琪。 “哎哟,好妹妹来了,真是稀客啊。”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中满是戏谑与调侃,“你说你,费心费力地搞出那么大一出戏,还差点把咱妈给害了,该不会……是嫉妒我吧?” 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许琪坐下: “开玩笑的,谁让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许宏继续火上浇油:“哥不怪你,有点小脾气很正常,不过等你嫁出去,可不要这么坏的脾气了。” “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通情达理。” 许宏昂着头,还一副等夸的样子。 许琪差点要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她跟着恭维:“还是哥哥大度,我就是太小心眼了。” 许宏有些感慨:“你知道就好,啧啧,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心眼儿坏也不抵用。”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许琪说:“哦,我没说你。” 许琪:…… 差点就要指名道姓了,还没说她! 许琪压下心中的怒意:“是啊,哥哥说得对,我哪里比得上哥哥,以后还得好哥哥重振许家呢。” 许宏听这话听的舒坦,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许惑呢,她最近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许琪心中逐渐腾起一个主意。 “哥,爸没给你说,许惑不是爸的种,但我记得,小时候你还经常欺负她来着。” 被戴绿帽的事,许父嫌丢人,自然没到处说,连儿子也瞒着。 许宏一听,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紧紧盯着许琪,压低声音: “真的假的?你确定?这么大的事,爸居然连我都瞒着?” 许琪见状,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保持着无辜的微笑,她轻轻点了点头,凑近许宏耳边: “千真万确,这还是许惑自己验的亲子鉴定报告,这么多年,你对她那么好,结果她根本就不是许家的人,想想都替你不值。” 许宏油肠滑调,从小就喜欢欺负漂亮小姑娘,许惑长得好,总是沦为许宏恶作剧的工具。 不过,长大了些,许宏对许惑的态度也变了些。 总喜欢偷偷摸摸嗅她的衣服,拍她的照片,不过许惑一旦靠近他,许宏总会恼羞成怒。 许琪怎么可能不了解她这个哥哥,一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动心了。 “哥,这几天许惑在咱家住着,你不是喜欢她吗,正好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咱皆大欢喜!” 许宏:“……这不好吧。” 许琪:“哪里不好了,我都能看出你喜欢她,你可是我们许家唯一的继承人,许惑怎么可能不心动。” “况且,我害得你受伤,这不是想补偿你嘛。” 许宏一听,觉得也是。 “好,咱们就这样办!” …… 许家。 许惑从袖口中倒出一颗红色的珠子,李敏有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许惑:“鸢曈。” 惊喜吗?她根本没捏碎。 使了个障眼法,正好让对方死心。 鸢曈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想逃离许惑的掌心。 小殷臣有些痴迷的盯着它,鼻翼轻轻翕动:“感觉好香啊。” 当然香了。 这鸢曈封存着许家几个人的一部分气运。 表面上看,是许琪的运气越来越好。 实际上,是鸢曈吸食了其他人的气运,共享给宿主。 所以没有了鸢曈,许琪的运气只会恢复原样。 而鸢曈没有了许琪这个宿主,正好霸占了所有气运,成为一个储存气运的容器。 殷臣:“姐姐,我想吃。” 许惑直接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吃吃吃,这个家迟早被你吃散。” 殷臣捂着被敲的额头,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撒娇:“姐姐,我错了嘛,就一点点,让我尝尝味道好不好?” 这鸢曈和她有一些联系,所以鸢曈里面这些气运,许惑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但许惑又不想让许家人那么痛快。 于是决定,就还一部分,比普通人差一些,比倒霉鬼好一些。 至于其它的,留给殷臣吃也无妨。 许惑:“啊,张嘴。” 殷臣眼睛亮晶晶的,乖乖张嘴。 许惑将珠子塞了进去:“含着不能嚼,你就简简单单的吃五分之三吧,剩下的留着。” 殷臣幸福的眯起眼睛,嘴巴一鼓一鼓的:“谢谢姐姐,我不会多吃的。” 李婉笑眯眯的看着许惑和殷臣(空气)互动完,才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许小姐,我的论文都发表了,在核心版面。” 轻描淡写一句话,确实不知道熬穿了几个日夜改到疯魔的结果。 许惑也为她开心:“是吗?那太好了,我看人可没有走眼过。” 李婉的笑容更加明媚:“我又没出什么力,知识都是许小姐的。” 许惑正色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一块璞玉,是我发现了你,但不用我出手,你已经精心的将自己雕刻成价值千金的宝贝。” “李婉,我替你看过面相,你一定会走到超过九成同行的距离,包括你的前夫。” 李婉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肯定她。 她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泪,又有些羞怯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之情,最终只是抱了抱许惑。 “谢谢,真的谢谢你。” 许惑手勾了勾,解下她腰间的玉符,问:“什么感觉?” 第84章俩女生 李婉一怔:“没有什么感觉啊。” 许惑颇有些舒心的笑了:“先前我怕你为情所困,给这块玉符中加了清心符,减少你的情感。” “现在,我把它摘下来,你没有想起那人,也没有难过。” “恭喜你,李婉,你真的走出来了。” 李婉不知道许惑还这么帮过她,一时感动的不知道怎么好。 “我……我去做饭。” 许惑拉住她:“做什么饭呀,这样的好事当然该庆祝一下,我们出去吃。” 李婉推辞不过,被拉着来到一处饭庄。 许惑笑眯眯的:“等一会儿给你看一出好戏。” 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包间内。 朱德全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他投的稿这都好多天了,也没有个动静。 朱家老太见儿子一直不吭个声,跟个闷葫芦似的,于是拿胳膊肘捣他。 “诶,张怡在这呢,你怎么回事。” 张怡放下筷子,语调温婉柔和:“伯母,师兄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了,没关系的。” 朱德全回过神,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投了些论文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音,有些着急了。” 张怡双手撑着下巴,满脸崇拜:“师兄可真厉害,让我写论文我可是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朱德全听着心里舒服,又给张怡体贴的夹了几筷子菜。 “小师妹,多吃些菜,看你瘦的。” 朱家老太看得像弯了眼。 这就对了。 她早就说儿子该和那个女人离婚了。 什么浓厚的感情,放下放不下的。 你看,这不就放下了。 就在这时,朱德全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准备去走廊接电话。 刚拉开凳子,张怡就说:“我跟着师兄一起去。” 两人来到门外,许惑就带着李婉趴在隔壁包厢墙上开的一个小窗口看。 朱德全:“对,是我,是我的论文过稿了吗?” “我的和另一个人的撞类型了,她能写的比我好吗?” “不可能啊,闽朝这篇我已经研究十多年了,没人会比我更清楚的。” 张怡在一旁担忧的问:“师兄,怎么了?” 朱德全现在心中烦躁无比,勉强回了句:“有人把我挤下去了。” 张怡替他打抱不平:“师兄,你说不会是关系户吧,我敢打包票,以师兄对学术的严谨程度,我绝对不相信你会落选。” 被这么一安慰,朱德全心情好多了。 张怡急着表现,提了个建议:“师兄,不如问问那个关系户是谁,我让我爸去查查。” 朱德全一想也是,于是重新打了个电话过去,好声好气的问:“能不能告诉我另一位作者的名字。” 那边和他是熟人了,直接就说了:“这边的一作是许惑,二作是李婉。” 朱德全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什么,麻烦您再说一遍?” 对面以为他没听清:“许惑和李婉啊,俩女生,不过也是个有能耐的……” 朱德全的脑子已经糊住了,许惑她倒不怎么在意,重要的是李婉。 他的老婆。 在这之前,朱德全几乎从来没有正视过李婉的才能。 在学校来说吧,李婉学习是挺好,不过她身体不好,也不能长时间学习,排名不怎么突出。 一些实践课的地势勘察对她负担也挺大。 所以在朱德全印象里,李婉一直是个中不溜的水平。 然后他前脚和她离婚,李婉后脚就写了论文,而且把他比了下去。 是个人心里都会不平。 朱德全失魂落魄的挂了电话,张怡立刻见缝插针的追问:“怎么样了?是谁呀。” 朱德全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缓缓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是……是婉婉。” 张怡脸色顿时就变了:“怎么可能?”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张怡又放缓了语气:“我是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婉婉姐有这样的能耐。” 朱德全心里难受,于是强行挽尊道:“不过一作是许惑,她是二作。” 张怡呼了口气:“指不定是许惑可怜她,才给她挂了个二作的名。” 朱德全一想也是,心里也没这么纠结了。 …… 眼睁睁看着两人由嚣张到求证到自我安慰,李婉恨不得冲出去一人给一耳刮。 尤其是朱德全。 以前怎么没觉得朱德全长得这么丑呢。 看起来肥头大耳的,简直是面目可憎。 不过能看到那两人吃瘪,她心中是开心的。 这一顿饭,李婉吃得格外开心。 隔壁但气氛可没这么愉悦。 朱家老太虽然大字的不识,但她对儿子的管控欲那可是一顶一的。 是以,朱德全就养成了个习惯。 什么习惯呢? 给他妈报备。 从自己在学校得啥奖了,考试考多少了,论文又被哪哪录了,到今天吃了啥好吃的了,刚刚跟谁通电话了。 总之大事小事都得提一嘴。 所以朱德全这么挂断电话回来,朱家老太太顺嘴就问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朱德全心里复杂着呢。烦躁的摆摆手:“工作上的事,没谁没谁。” 朱家老太不乐意了:“没谁是什么意思,你嫌妈烦了?” 朱德全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但声音仍是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我都说了没谁!您能不能别问了!” 朱家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嘴唇颤抖开始嚎了:“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供你读书,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嫌弃我了是不是?” 说着,她伸手捂住胸口,直接推开凳子往地上一坐。 朱德全偏偏这次倔脾气就上来了;“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问,我不能有自己隐私吗?” 朱家老太一看往常的招数拿捏不住儿子,直接在地上打滚。 “哇哇哇,都该让人看看,我养出了个什么样的好儿子。” 张怡见状,连忙起身,一脸尴尬地走到朱家老太身边,试图扶她起来: “伯母,您别这样,师兄也是压力大,不是故意的。来,我扶您起来,咱们好好说。” 她还真没见过朱家老太这个样子,老太太平时还会在她面前装一装,这次觉得张怡已经是她板上钉钉的媳妇,所以干脆不装了。 朱家老太却是不依不饶,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个儿子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都别管我,要死了,要死了,让我去死吧。” 第85章打人 张怡看她唾沫星子乱飞,还真的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 朱家老太一时就僵住了。 朱德全看着朱家老太在地上滚,心里猛的一紧,又有一些愧疚。 他叹了口气,开始道歉:“妈,我错了,您这是干嘛呢,地上凉,咱起来说话。” 他伸手去拉母亲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朱家老太瞪着他,眼神中既有委屈也有不满,仿佛所有的辛劳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就是嫌我老了,碍着你了!” 说罢,她又低头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显得格外凄凉。 朱德全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的论文被李婉的论文挤下去了。” 朱家老太立马不哭了:“怎么可能?” 朱德全没脸:“妈,是真的。有人告诉我,婉婉的论文……比我那篇更出色。” 朱家老太吐了一口:“呸,肯定是她作弊,妈找人举报她去。” 张怡抖了一抖。 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恨嫁了。 这顿饭就这么在鸡飞狗跳中结束。 三人刚一出门,正好碰见了,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的李婉。 李婉本就是打算去洗手间,一时没想到会这么巧。 朱家老太当时就炸了,拉着李婉:“好啊,就是你报复我儿子是吧,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不要走。” 朱德全目光复杂:“婉婉,好久不见。” 李婉:“没看到你妈扯我吗,快把她拉走。” 朱德全就不理解了,低声训斥:“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 “……” 李婉:“是你妈又不是我妈,难道还要我供着她吗?” 朱德全哑然。 见朱家老太一直扯着她,李婉伸手将她扒拉开。 朱家老太往后一趔趄,摔了个大屁股墎,顿时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李婉还真没想到她最近力气变得这么大,下意识去扶朱家老太。 谁知,朱家老太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哎哟,你这是要推死我老婆子呀。” “啪”的一声,李婉捂着脸,目光逐渐冰冷起来。 朱家老太心虚的看了看:“谁让你推我的。” 李婉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她。 李婉反手一巴掌抽在朱家老太脸上,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又咣咣给对方两个大耳刮。 朱家老太脑袋嗡嗡的,耳朵里像是有喇叭在响,她当时就疯了: “啊!我给你拼了,你居然敢打我。” 朱德全回过神来,一边去扯他妈,一边去谴责李婉:“你干什么!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这么恶毒的女人,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李婉忍也不忍:“还说我,你简直是个窝囊废!妈宝男!垃圾玩意儿!要是我生你这么个东西,一定放在泔水桶里溺死。” “嫁给你之前,我顶多是物质上过得艰难点,嫁给你之后,我简直把该吃的苦都吃了个遍!” 张怡在一旁听李婉骂的不重样,一时小心脏有些发颤,真有这么苦吗? 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还不忘绿茶的过来劝架:“婉姐姐,你不要这么骂师兄了。” 李婉现在看她来就来气,又伸手咣咣照着她脸来了两耳巴。 “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张怡捂着脸直接懵了。 朱德全再也忍无可忍,伸手要推李婉。 而此时,身旁的包厢门被人从里推开。 “外面吵什么呢?” 伴随着这道声音,厚重的包厢门直接砸到朱德全的脸上,砸的他鼻子都歪了。 许惑装作推不动门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这怎么推不动呢?” 说着把门又拉了回去,再重重推开。 “啊!” 朱德全连着受了两下重击,疼的直接坐在地上。 这时候,许惑才像是注意到门外有人似的。 “哦,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外面有人。” 朱家老太见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受了伤,一下也顾不上脸上的火辣辣了,直接喊道:“快打120!” “赶紧报警,你就是故意的,我要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事闹得挺大,饭庄的经理都来了。 李婉等热血褪去,有些担心给许惑惹上事,想着道歉赔钱私了了。 朱家老太直接嚷嚷开了:“不可能,我要让你们坐牢,都去坐牢。” 恰好此时警察同志也来了。 李婉脸色变了变,曾经被朱家老太支配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有些后悔了,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突然听到旁边的许惑说:“谁说是我们打的人。” “明明是你们自己撞到门上,还要往我们身上赖。” 许惑又指着张怡,对警察道:“这个,小三。” 又指了指朱家老太:“这个,恶婆婆。” 再指了指朱德全:“这个,妈宝男。” 随后她拉起李婉的手:“你看我这位姐姐,父母双亡,从小身体又不好,嫁过去被这一家三口逼的没办法离了婚,现在还要逼着人坐牢。” 李婉经常看病吃药,在各大医院中都有记录,很快就能查到。 那警察同志一看李婉和朱家老太脸上的巴掌印就觉得不太可能,下手这么重,咋可能是个病人。 再加上李婉身世可怜,对着朱家三人怀疑上了。 经理擦了擦汗,补充一句:“咱这楼道里有监控。” 于是警察跟着经理去调监控。 李婉刚放着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小声的问:“许小姐,怎么办啊。” 第86章试一试 许惑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监控早被她弄坏了。 果然,几人到监控室,走廊的监控果然坏了。 这下,根本没有证据。 朱家老太直接往地上一躺,又开始撒泼打滚。 警察可不吃这一套,见这老太这样一闹,对她的感官更加不好。 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那些不讲理,不懂法的老赖会这样做。 说不定他们故意扇自己巴掌,就准备诬陷前媳妇儿呢? 看这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做不出来。 所以,人警察直接就没管,简单的做了个记录就走了。 经理在旁边听着,最后还给无辜的受害人许惑和李婉打了个八折。 经理大姐还拉着李婉的手安慰:“都没事的,苦日子过完了,日后都是好日子的。” 李婉回忆着那几个巴掌,确实,之后都是好日子了。 …… 回到许家。 许惑翻了翻手机,列表里新多了个联系人,正是那个所谓的苗大师。 苗大师原名苗淼,他听着觉得像喵喵,嫌丢人,所以对外一直不肯透露原名。 苗淼大概说了下事情原委。 那个被他打掉一魂一魄的小女孩是周家的人,名叫周晴雯。 周晴雯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没有爸爸,只有两个妈妈,有一个叫周文青,另一个叫武芳。 其中,周文青未婚先孕生了生了周晴雯,武芳是周文青的闺蜜,同时也是个不婚主义者。 恰好,周文青也不打算结婚,两人一合计,决定合力养这个周晴雯,当成两人的孩子。 那可谓是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周文青家里本来就有些重男轻女,觉得周文青不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连带着对周晴雯也不待见。 周文青也不乐意回家,就带着女儿好好过日子。 她是想好好过日子,但有人不愿意。 周文青她妈就不这样想,仍然不死心想给女儿找个人嫁了,最后四处打听,听人说周文青可能是中了邪。 于是一合计,找了位大师,也就是苗淼,准备把周文青骗回来驱邪。 周文青不上当,偏偏周晴雯对奶奶很好奇,总是想亲近亲近,然后就被骗回了家。 家里人一看,大师也请回来了,该到场的人没到场,不该到场的人到场了。 周文青她妈决定让苗大师对着周晴雯驱邪。 她认为两个女人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肮脏的,无耻的,说不定也和她的妈一样,不正正经经的喜欢男人。 周晴雯就这么遭了殃。 知道了大致情况后,许惑让苗淼带着她去周家一趟。 苗淼吞吞吐吐。 他不敢,怕被俩孩子妈打死。 许惑一想也是,于是让苗淼发了地址自己。 跟着地址来到幸福小区1号楼。 许惑指尖轻触门铃,清脆的“叮咚”声在静谧的楼道中回响。 对方可能以为是谁没有带钥匙,很快就帮忙开了门。 许惑走进单元楼内,来到503号,轻轻叩门。 门内,似乎有细微的动静,紧接着,是拖鞋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声响,逐渐靠近。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庞——是周文青。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警惕所取代。“请问,您找谁?” 许惑温和地开口:“您好,我是许惑,关于周晴雯的事情,我有些话想和您聊聊。” 言罢,她轻轻举起手中的一张名片,上面简单地印着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上书“专业捉鬼,诚信祛邪。” 周文青脸色一沉,当即说道:“不需要。” 正要关门,身后客厅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小女孩,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此时流着口水,眼神发木。 小女孩看着就要去碰那个烧水壶,周文青赶紧转过身,将她拉开。 趁着这个时间,许惑走进客厅,站在她身后。 “她是魂丢了,我能帮她找到,让她恢复正常。” 周文青听也不听,指着门,几乎是吼着道:“你出去,我没让你进来。” 小女孩也就是周晴雯被妈妈的态度吓了一跳,哇哇哭了起来。 周文青又连忙去安抚她:“不哭,不哭,妈妈没凶你,妈妈没凶你……” 周文青眼底发青,头发毛躁,双颊两边有些凹陷,看起来很憔悴。 许惑也能理解她的态度,好好一个女娃被打成傻子,也怪不得别人会对她们这行有偏见。 许惑指尖动了动,将一张清心符贴在周晴雯身上。 周文青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她猛地转身,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愤怒,像是一只护崽的母兽,将周晴雯紧紧搂在怀里。 “你要干什么!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撕女儿胸前的符纸。 然而就是在这时,周晴雯居然不哭了,睁着大眼睛咯咯地笑,双手伸向许惑:“抱……抱。” 周文青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那双曾经空洞无神的眼眸此刻竟闪烁着好奇与亲近的光芒。 周晴雯的小手轻轻拍打着许惑伸出的手掌,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触动了周文青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她心中的防线瞬间崩塌。 “晴雯……你……你笑了?”周文青的声音颤抖的问。 而事实上,小孩子的感觉更敏锐些,周晴雯是本能的觉得靠近许惑更安心。 许惑将周晴雯抱起来,放在怀里摇了摇:“相信我了吗,试一试你不会吃亏的。” 周文青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这事我不能决定,你等会儿。” 许惑当然从善如流:“好。” 周文青走到屋子里打电话,以许惑的耳力,大概猜出她是和武芳在打电话。 果然,不一会,武芳回来了。 当然,一回来就对许惑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都是骗人的,你看雯雯被害的还不够惨吗?” 周文青低着头,不吭声。 武芳又抱臂瞪着许惑:“喂,谁让你来的。” 许惑:“苗淼,他花了一百万请我来。” 武芳一听到这个名字,挥起手就要打许惑。 许惑直接握住她的拳头,甩开。 “你们考虑好,一百万在我这里真是小钱了,我不想费太多心思。” 武芳是拳击馆教练,察觉自己在拳头居然被人抓住甩开,而对方的力量丝毫也不弱于自己。 武芳有些不信邪,当即准备和许惑比划比划。 就在这时,周文青开口了:“别打了,我想试一试……” 见两人目光向她看来,周文青紧了紧抱着周晴雯的手。 不管有没有希望,她都想试试。 雯雯这个年纪,在别的小孩已经去上学了。 而且,许惑看着确实会一点本事。 武芳是真的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文青,你清醒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捉鬼驱邪的本事,雯雯需要的是正规的治疗,不是这些旁门左道!” 第87章黄泉路 周文青哪里不知道这些,但她心存一丝希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雯雯好。但你看她,她愿意亲近这个人,也许,这就是她的转机呢?” 又听周文青对许惑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中途不能以任何借口对雯雯实施暴力。” “还有,如果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会立刻报警,把你抓起来!” 许惑深知一个道理,上赶着的人总是不太珍惜。 所以她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 “行,我说些材料,你们准备吧。” “香烛,供纸,供果,三牲的头,再来一些公鸡血。” 顿了顿,她又补充:“再来些叠金元宝的纸。” 周文青速度很快,一个小时就将所有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她抱着周晴雯,有些期待地问:“可以开始了吗。” 许惑看她一眼:“等着。” 随后,她拿起那些叠金元宝的纸,手指翻飞,一个个金元宝就从她指缝流出。 现代工艺发展迅猛,一些叠元宝的老手艺都已经丢了,都是粗制滥造的机械制作,那些阴差根本不买账。 如果真想让他们行方便,还是得多砸些东西。 许惑叠了起码有半个小时,武芳在旁边看着,不免有些着急。 “怎么还没好啊?你到底行不行。” 许惑:“你行你上。” 对方不说话了。 叠完金元宝,许惑指挥着他们将贡品摆在桌上,又找来两根白色的蜡烛点上。 随后,拿着写着周晴雯生辰八字的纸,在烛火上缓缓点燃。 女孩眯着眼睛,摇晃着手中生辰八字的纸,轻轻吹了口气,一张黄纸顿时化为飞灰,散在空中。 武芳莫名觉得身边的空气冷了几分。 此时,许惑可顾不上她。 她现在忙着勾搭阴差。 怎么说呢,现在真是进步了,阴差实行的都是分配制度,两个人管一片地。 许惑贡品一摆放,金元宝一点燃,就是向他们释放信息——好酒好菜招呼上,大爷来玩啊。 索性,这两个阴差并不是许惑上次遇到的那对,很快就被勾搭来了。 阴差拖着锁链,当当的响。 见到许惑,态度也算和气:“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他们态度好也是有原因的,这些修道的人大部分的都是垃圾,只有顶尖的一撮才能见到他们。 而这一撮中在死后,凭借着在阳间混的功德,死后在阴间也能谋个差事。 说不准,到时候这些人中就有他们的顶头上司。 而且,这一撮人中,哪个在下面没有背景,没有几个老祖宗? 到时候,被他们欺负了,这些人找老祖宗哭一哭,那些老祖宗还不来找他们事儿。 许惑一笑,指在桌上的供奉和元宝:“请二位吃个便饭,顺便打听些事。” 两阴差对视一眼,决定卖她这个面子,两人坐着吃饱喝足,许惑又抓起一大把元宝,往他们兜里塞。 阴差私下看看:“这不好吧。” 许惑又塞了一把,眨了眨眼反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嘿,真上道。 这俩阴差对视一眼,主动把口袋张得大了些。 这下钱收了,饭吃了,就该干事儿了。 许惑把周晴雯的生辰八字拿出来,又指了指旁边流口水的小女孩。 “这女娃娃一魂一魄被打离体了,不知两位有没有见过。” 两个阴差凑近了些,幽绿的目光在周晴雯身上细细扫过,其中一位阴差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女娃的魂魄……确实有些眼熟,让我想想……” 说着,他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对了!前几日我们巡游至此,确实在城郊的一片荒废墓地里,见到过一缕游离的魂魄,那气息,与这女娃颇为相似!” 许惑问:“然后呢。” 阴差挠了挠头:“然后就让我们勾走了,现在估计到黄泉路了。” 人死之后,总共有十三个站点,称为阴间十三站。 第一站到达的是土地庙。 第两站才是黄泉路,第三站就是我们熟悉的望乡台。 望乡,忘乡,望还故乡。 周文青和武芳两人看不见阴差,只能看着许惑和空气对话,着急的不行。 周晴雯眼睛眨了眨,直接被阴差吓哭了。 许惑摸了摸她的头,稍作安抚。 “我要去望乡台一趟,望两位通融一二。” 阴差有些为难:“您也知道,那地方生人勿近。” 许惑:“不会让二位为难的。” 她又拿出了两支极品线香,要两只阴差吃了个饱,对方这才同意。 这边过了明路,许惑也放开了手脚。 她对周文青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不要移动我,要保证烛火不熄。” 说着,把那一盘公鸡血端了出来,指挥着两人把周晴雯把脚丫浸进去。 “一会儿好好看着,如果血迹变浅,立刻就拿毛巾再将血涂满。” 两人齐齐点头。 许惑找了个房间,盘膝而坐,神魂出窍。 她飘到门口。 周文青正有些忧心的捂住胸口:“这能管用吗。” 也太扯了吧。 这时,反倒是武芳有点相信了:“感觉挺专业的,刚刚她一摸雯雯,雯雯就不哭了。” “……” 许惑从两人面前飘过,一路跟着阴差,直到城隍庙前分离。 许惑也懒得去见城隍,直奔黄泉路。 黄泉路。 黄泉路一片混沌。 向上看,看不到日月和星辰,向下看,看不到沧海桑田,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 许惑的神魂轻轻飘荡,周身环绕着一抹淡淡的银光,盖住生人的气息。 第88章亲生女儿 四周时不时传来低语与哀嚎,那是生魂们未了的执念与不甘。 生魂们在哭诉,哀嚎,惶恐,迷茫。 一个老太太步履蹒跚,一步三回头:“我不要死啊,我孙子才刚上小学。” “我床底下还放了三万块,能不能让我回去告诉我儿子一声。” “优优,妈错了,你小时候妈不该那么对你……” 说什么的都有,尽显人间百态 每当他们想停下来,往回跑时。 就会有阴差站出来,拿着打魂鞭一道道往他们身上抽。 这鞭子直接能伤到人神魂,一些被抽的人整个魂体都淡了几分。 这里的生魂都是一些刚刚去世的人,他们还没有完全变成鬼,一些有本事的术士还能将这里的生魂带回阳间,让他们还魂。 这个,也就是俗称的买寿抢魂。 一旦生存进了酆都城,就成了真正的鬼魂,再厉害的术士也没办法。 许惑在人群中找周晴雯的身影,在她前方不远处,许文允目露迷茫。 他这是……死了? 这是梦,还是 许文允不太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就到了这里。 一道打神鞭落在他身旁:“走快些!” 许惑听到了这边的声响,穿过浑浑噩噩的生魂,挤到前方,前方有只生魂被挤的要往路旁边摔去,许惑一伸手扶住了他。 那人转过来下意识道谢。 “谢谢。” 许惑看清他的眉眼,对面的许文允同样也看见了她。 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 尤其是许文允,因为,许惑和他实在是太像了。 要说起来,许文允和许家人都不太像,他长得是偏精致那一款的,五官立体挺拔,年纪上来了更多了分清俊儒雅。 按照许家老爷子说,许文允这副样貌是遗传了他祖奶奶的。 而许惑呢,她完美继承了许文允的优点,浓烈的如一汪看不见底的幽泉,看不见底,对人有致命的诱惑力。 许文允神思恍惚,几乎要以为这人是他女儿。 许惑也意识到这就是原主素未谋面的亲爹。 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许文允愣了:“你认识我。” 许文允很清楚,他是绝对没见过眼前的女孩的。 身旁的阴差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交头接耳,拿起打神鞭就往这边走来。 时间紧迫,许惑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回魂!” “以后别什么东西都吃。” 随后一掌拍出,落在许文允的身上,许文允感觉胸口一片清明,紧接着整个人就往后退,拨散了身旁的众多生魂,混沌的黄泉路被远远甩在身后。 就在这时,胸口又似乎开始发烫,许文允伸手摸了摸,掏出来一颗红色的珠子。 周身景色在不停倒退,快到不可思议。 很快,他感觉身体一重,似乎回归了本体。 记忆开始回笼,许文允缓缓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 在这之前,他喝了白欣妍端来的一杯牛奶后就睡下了。 这是一个梦吗? 为什么他感觉这么真实? 许文允正思考着,手中却有一个硌手的硬物。 他低下头,手中指甲盖大小的珠子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不是梦! 嘟嘟嘟—— 门被敲响,紧接着白欣妍的声音传了进来:“叔叔,您醒了吗,许爷爷叫您。” 许文允扫了扫床头,装牛奶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拿走了。 他眸色沉了沉,拉开门。 白欣妍像个欢快的小鸟一样,围着他转:“叔叔,怎么样,我说喝牛奶有用吧。” 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文允。 心中嘀咕,难道那法子没用? 他怎么看起来还是好好的。 许文允冷声道:“以后不用给我送牛奶了,我不喜欢。” 白欣妍的脸色僵了僵,旁边的许云庭有些替她不平:“三叔,人家也是关心你嘛。” 许文允转向他:“以后让她给你送。” 许云庭:…… 他暗自嘀咕,心想三叔是不是吃错了药。 白欣妍脸色有些发白,许文允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许文允的腰侧,一抹奇异的红光隐约从口袋边缘透出,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这么多天,她已经发现一个规律,在她眼中发光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某个信息在告诉她,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白欣妍也顾不得行为的怪异可能会引起许文允的怀疑,柔声道: “叔叔,看您额头上都冒汗了,这天气说变就变,您这外套还是薄了,我给您换个厚的,免得着凉了。” 说着,她轻巧地迈前一步,双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许文允的衣袋边缘,动作十分流畅。 许文允不着痕迹拨开她的手:“我不冷,走吧。” 随后大步向前走,将白欣妍甩在身后。 白欣妍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许云庭安慰白欣妍:“徐姐姐,没事的,三叔可能是心情不好。” 白欣妍摇头:“没关系。” 许文允来到许老爷子的书房。 许老爷子吹了口茶:“这么久了,也该接受欣妍了吧。” 不等许文允回话,他又道:“在家中养了这么些年,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算是委屈她了。” “我准备彻底把她认作许家的孩子,就记在你名下,当你的孩子养。” 许文允眉毛都未动一下:“不行。” 许老爷子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掸:“你还要怎样,那你结婚你不结,连个崽子都不给我留下,难道要绝后啊。”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没有欣妍,你看谁愿意亲近你。” “今天我就偏偏要做这个主了,你要是不听我的,就当没有我这个爸。” 许文允听得心烦,只觉得耳边有蚊子在嗡嗡,突然又想到黄泉路上的那个女孩。 如果他真的有女儿,也应该是那样的。 白欣妍…… 恐怕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许文允打断白老爷子:“要么你去把他认做女儿,和我平辈相称,我还能叫他一声妹妹。” 许老爷子指着许文允,显然是气的不轻。 “……你,你这个不孝子,我要打死你。” 许文允已经习惯这样,先摸老虎屁股,再顺虎毛。 老虎现在已经炸毛了,该顺着毛撸一撸:“爸,我也不是不想认她,但她终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把“亲生女儿”这几个字咬的极重。 许老爷子哼了声:“对,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但因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个不愿下蛋的公猪。” “给你介绍了多少名门小姐,你看不上,还嫌女儿不是亲生的,我呸。” “你不愿意,谁能和你生!” 突然,许老爷子兴奋起来:“你…你这是回心转意了,愿意相亲了?” “等着,爸这就给你去联系。” 眼看他爸又要给哪个老战友发消息,许文允清了清嗓子,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有亲生女儿。” 第89章玄黄观的威名 许老爷子手中的茶杯猛然一颤,茶水溅出,溅落在桌面上,形成几朵转瞬即逝的水花。 “你放什么屁话!你能有女儿——” 许老爷子正准备骂,刚好对上许文允认真的眼神。 许老爷子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终定格成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最先想的是,天呐,他家的公猪拱了哪家的白菜? 接下来就是,他老许家竟然还有个女娃娃流落在外。 要知道,他家里可是只有一窝男娃,哪有香香软软的孙女。 许老爷子急得又是在房间中转圈,又是踱步。 最后握住了许文允:“你那女儿在哪里,咱们赶紧把她接回来,可不能苦了孩子。” 说着,他又整理整理衣服,四处找收梳子去梳头发:“算了,我亲自去接,哎哟,我的乖孙女,咋这么苦的命啊。” 许文允嘴角一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爸,你太心急了,我正和她培养感情呢。” 许老爷子愣了愣,一想也是。 从小流落在外,有妈没爹的,心里面不得对当爹的有些怨恨。 确实得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许老爷子想通了也就坐下了,又有些急于了解孙女,于是问: “我那孙女长什么样啊?像谁?” 许文允想了想:“像我。” 许老爷子又问:“那在哪里念书呢,性格怎么样?” 许文允:“性格……比较沉默寡言。” 他心中点了点头,他们总共就说了一句话,可不是沉默寡言吗? 许老爷子当即就怜爱上了。 他可怜的孙女,在外面过着那凄惨的日子,好好一个娃儿,就应该开朗活泼,怎么就沉默寡言了呢? 肯定是受委屈了。 这样的孩子心思敏感,许老爷子想了想,决定先不认白欣妍了。 如果让孙女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家里认了个孩子回去,那不知道该怎么难过呢。 但白欣妍好歹也在家里养了这么多年,他心中也是喜欢这个女孩的。 罢了罢了,就先委屈她几月,等认回了孙女,再将白欣妍一并认回。 “爸。” 许家老太爷盘算的好好的,突然听到许文允叫他,抬起头,没好气的问:“咋了。” 许文允:“这事我希望你保密,许家树敌不少,我不想让她受到波及。” 许老爷子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谁都不说。” 许文允当然相信许老爷子,如果他嘴不严,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事告诉他的。 下午,许文允来到公司。 找了两个心腹,将手中的画递了过去:“帮我找到这个人。” 画中的女孩,正是许惑。 小李点头,又问:“找到后呢?” 许文允:“找到后立刻通知我,不要打草惊蛇。” “是。” 与此同时,他派了三个私家侦探盯着白欣妍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有古怪。 等做完了再些,他将那颗红色的珠子取出,握在手中。 这是女儿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许文允无比珍惜。 …… 许惑:??? 她鸢曈呢? 就这么跟着人跑了。 鸢曈认主全凭心意。 要知道,鸢曈不在,许家那一窝子事就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她就要和那一群恶心的家伙住在一起。 但是想拿回鸢曈,就得和原主的父亲见面。 这让许惑很是不爽。 一巴掌拍走许文允后,阴差也围了上来。 “生人莫入黄泉,是谁放你进来的!”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允许你在这里放肆。” 说着,打神鞭就要落下。 许惑手中桃花扇展开,扇骨散开,犹如锋刃的利剑,将打神鞭整整齐齐削成了三节。 她声音冷冽: “请两位行个方便,莫要让我恼了。” 阴差的三断成三节的打神鞭,都快吓尿了,当即就去摇人: “有人作乱,素来!” 生魂趁此机会四处逃逸,四周乱成一团。 许惑无意作乱,数张符纸飞出,将黄泉路笼罩其中。 符纸散发出金光,被金光照到的生魂当时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阴差中也是有鬼见识过大场面的,突然有阴差叫了一声。 “啊,玄黄观,玄黄观的伏鬼阵!” 千年前,玄黄观的威名上遍布人间,下通地府。 不过自玄黄观消失于世间后,阴差们逐渐淡忘了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大观。 而千年后,阴差终于回忆起被玄黄管支配的恐惧。 许惑挑眉:“认识?” 阴差冷汗都下来了,他抹了把脸:“是您啊,早说嘛。” 旁边的阴差还像瓜田里找不到瓜的猹,一直在问:“谁呀?谁呀?” 最先开口的那个阴差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谁啊?你老祖宗!” “好好说嘛,打我干嘛……” 几个阴差在队友的示意下靠近许惑,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 “我们永远不识泰山,不知道人下来所谓何事?” 许惑:“找一个女娃娃的魂。” 几个阴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其中一个搬出了张椅子,让许惑坐下,在旁边打着扇子,小心翼翼问:“不如您告诉我们,我们去给您找。” 许惑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那鬼拿到小女孩的生辰八字,立刻开始翻阅鬼册。 许惑好心提醒:“那女孩没有死,只是一魂一魄被你们勾来了。” 几个阴差对视一眼。 耶? 居然不是来抢死人的魂魄,也不是要跑到孟婆手底下要人,更不是想要从阎王手底下抢人。 没大闹一场,玄黄观难道改性子了? 换成现在的话来讲——你玄黄观,这么拉了? 许惑:“有什么疑问?” 阴差嘿嘿笑:“没有没有没有……” 然而,就当双方自以为相处融洽时,阴差们呼叫的增援到了。 “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术士敢在我地盘闹事,我定要你有去无回,魂归幽冥。” 功曹使者平泽举着双叉戟,身后跟着一众阴沉的鬼卒,气势冲冲的跑了过来。 许惑就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一下,撩起眼帘淡淡看他。 平泽怒了:“看到本使者,还不赶紧报上名来?” 说着摩擦了一下双叉戟,发出铮铮的响声。 许惑:“玄黄观第三十代传人许惑。” 平泽顿了一下,突然声音都拔高了,对旁边的阴差吼道: “你就让我们的玄黄观传人坐这样的椅子,简直太侮辱人了!” 说着,掏出了一把玉椅子,请许惑上坐,谄媚的道: “您吉祥。” 第90章还阳 平泽是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惹上玄黄观的人的。 玄黄观是千年前的第一大道观,信奉的教条是“达则兼济天下”。 哦不,他说错了,教条是“打则兼济天下” 玄黄观的弟子们个个都很兼济天下,都很能打。 他们是一点也不干人事呐。 哪里有热闹往哪里转。 人生只有两个字“搞事”! 当时人们一致认为,“兼济天下”这个词应该改为“即奸天下”。 试问哪个君主没有遭受过玄黄观的毒手。 而许惑,这个名字,他也曾听过。 师门的大师姐,搞事的领头羊。 所有人都挺怕玄黄观的弟子,但偏偏人家自己不觉得,每天昂首挺胸,自信做人,觉得他们自己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想到这里,平泽浑身抖了抖,差点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下。 人都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是有滤镜的。 许惑就不这么认为,她的师弟师妹能多努力呀,一天不辞辛劳,四处奔波,捉鬼除妖。 而她,身为门派中的大师姐,更是以身作则,全天下的道德模范典范。 就应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对于平泽的态度,她不满意。 她淡淡道:“什么样的椅子我都能做的,不需要特殊对待。” 平泽呵呵一笑:“是极,是极。” 于是又掏出几把玉椅子,在场的每个阴差都分了一把。 平泽强打起笑脸,招呼着他们:“坐,都坐。” 几个阴差啥时候见过平泽这么体贴下属过,左边又怕许惑,右边又怕平泽,最后只能屁股撅着,连凳子边沿都没挨着。 许惑站起身:“看起来你的凳子没人敢坐啊?” 平泽顿时咬牙切齿,抓着几个阴差的肩膀,把他们的屁股摁在凳子上。 那几个阴差呲牙咧嘴地坐着,像是他的凳子上有长钉子一样。 平泽压低声音,在他们耳边咬牙切齿:“笑,都给我笑。” “呵呵……” “哈哈……” “桀桀……” 几个鬼手拉着手,一起笑的诡异,强装和谐友善。 本来就狰狞的五官挤在一起,简直像是被毁容的变态聚在了一起。 周晴雯被人带来时,就见到了这一幕。 她直接就吓哭了。 “哇……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许惑将目光转向平泽,平泽全身一僵。 对着每只鬼的头来了一下:“笑得这么丑干嘛,吓到人家小孩子了。” 紧接着,又掏棒棒糖哄周晴雯。 “不哭不哭,叔叔给你吃糖。” 周晴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青面獠牙,抖着嘴唇,发出惊天爆哭。 周晴雯的呼声带起了其他生魂的悲伤,一时间,黄泉路上都是一片哭声。 万鬼齐哭。 “哇哇哇……” “呜呜呜……” “嘤嘤嘤……” 许惑:…… 平泽:…… 怎么突然感觉好绝望啊? 谁来救救他。 许惑见那边有些受不住了,径直抱起周晴雯:“人找到了,我就先走一步。”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阳间去。 阴差欣慰的笑容,生出了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就说嘛,还以为玄黄观变了。 原来没变,他就安心了。 路上有不少生魂伸手去抓许惑,希望她能带自己出去,都被许惑一一驱散。 或许是因为周晴雯的主魂在阳间时与许惑见过,一路上,周晴雯乖乖地待在她怀中,显得极为依恋。 到了阳间,周晴雯的小脚丫上突然出现一抹红色。 这是鸡血起作用了。 许惑轻轻将周晴雯放在地上,小女孩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惊喜,她低头望向自己那双被鸡血染红的小脚丫,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脚,轻轻地在路上踩下,留下一个鲜艳而清晰的红色脚印。 随即又换左脚,两只小脚丫在石板路上跳跃着,留下一串串红色的足迹。 这样的步骤,叫还阳。 周晴雯去了趟阴间,身上的阳气变弱,沾染了阴间的阴气。 公鸡血最能除去阴晦之物,随着周晴雯一步一步的走着,身上的阴气逐渐消散。 幸福小区。 周文青和武芳心都揪在了一起。 都这么久了,怎么什么事都没发生。 武芳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文青,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心中有些担心,周文青的担心可不比她少。 会不会是鬼差大人不肯通融,把她们拦住了,又或者是没找到她女儿的魂,再或者是,那许惑根本就是个骗子。 周文青心里乱的很,干脆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心中能排得上号的神仙都被她求了个遍。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武芳失去了耐心,又看着周晴雯脚底的鸡血觉得碍眼。 于是愤愤的拿了一张抹布,准备将那鸡血擦干净,一边说道:“我就说没用,你还偏要信。” 就当她的手要触碰到周晴雯的小脚时,突然手腕被周文青死死拽住。 “别动,你看——” 武芳随意地扫了一眼,当即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周晴雯脚底的血迹正在一点点变淡,最后竟然透出了肉色。 还是周文青最先回过神来,匆匆给周晴雯在脚上涂了层鸡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周文青总共叠涂了八九次,这一次,刚放下毛刷,就听见武芳激动的尖叫。 “文青,你看啊,你快看窗口!” 周文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对血红血红的小脚印。 小脚印向她的方向蔓延,一步,两步,三步…… 周文青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她捂住嘴,防止自己哭出声,生怕吓跑了这一对小脚印。 周晴雯乖乖让许惑牵着,走到了床边,看见了那个与她如出一辙的人。 她发出疑问:“我怎么在这里?” 又看向旁边哭成泪人的周文青:“妈妈,你怎么哭了?” 许惑推了推她的肩膀:“回去吧,睡一觉起来就能见到妈妈了。” 周晴雯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主动投入床上的身体。 第91章醒来 床上的小晴雯动了动,眼睫毛缓缓颤动,逐渐睁开了眼睛。 许惑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站了起来。 周文青见周晴雯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猛地扑到床边。 她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模糊了视线。 “我……雯雯,你……你认识我是谁吗?” 周晴雯的眼神逐渐聚焦,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却异常熟悉的脸庞,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她的小手轻轻覆上周文青的手背,声音软糯而清晰:“妈妈,我当然认识你呀,你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周文青终于绷不住了,把周晴雯一把搂在怀中。 武芳挤了过来,语无伦次的问:“雯雯,我呢,你认识我吗?” 周晴雯看着她,眼睛都笑弯了:“二妈,你是我二妈。”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武芳嗷嗷地哭。 周晴雯却不清楚她们哭什么,她只记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等两人哭完,周文青终于才记起旁边的许惑。 周文青拉着武芳,对着许惑猛的就跪了下去。 许惑眼疾手快,将腿抵了她们的膝盖,硬生生将人撑了起来。 周文青就半跪着,止不住的对许惑道谢:“谢谢,真的谢谢你,我替雯雯谢谢你。” 武芳想着自己刚刚差点打了许惑,差点害了雯雯,心中那个悔啊。 周文青转身回房间拿了个卡来,就要塞到许惑手中:“家里就这么多钱了,请您一定要收下,不要嫌弃。” 为治雯雯,她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钱也花了不知道多少。 许惑将卡塞了回去:“我是受人所托,已经提前说过报酬,自然也不好收你们的。” 周文青正色道:“受人所托是他的事,我们感激你是我们的事。” 一边的武芳也劝着许惑收下钱:“这是文青的钱,不是我们的全部积蓄,我也有钱养雯雯,您放心吧。” 许惑左右推辞不过,于是说了另一个说法。 “这钱我就不收了,不过,还是有个忙需要你们帮的。” 武芳:“您说。” 许惑说:“我的玄黄观建成那天,需要香客过去捧场,希望你能帮我宣传宣传。” 武芳满口答应:“没问题,不知道玄黄观建在哪里啊?” 许惑:“正在建呢。” 武芳自动将许惑说的话美化了,哦,这恐怕是正在修缮呢。 她又问:“建在哪处呢,等修缮好了,我一定带着我们武馆的人都去捧场。” 许惑摸了摸下巴:“凤鸣山。” 武芳表面微笑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这也没听说过啊。 又听许惑说:“现在那山还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也快了。” 武芳:? 这靠谱吗? 她又有些小心地问:“不知道您师父,哦不观主是谁?” 应该……起码也是道教协会的人吧。 说不定她爸还认识。 许惑羞涩一笑:“正是在下。” 武芳张大了嘴:“啊?” 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许惑:“观主,正是在下。” 这下武芳听懂了,不过人半天没缓过神来。 许惑这么年轻……没有信服度,怪不得让人捧场。 许惑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我这样的手段,难道不能当观主吗?” 武芳瞬间豁然开朗。 怎么不能,许惑这样的手段,多少岁都行。 要是她有这样的本事,骑在她爸头上撒尿的都行。 这么想着,武芳说:“怎么会,有志不在年高嘛。” 她爸成天总说她交不到什么有水平的朋友,这次,这个朋友的水平足够高。 武芳打脸她爸的想法蠢蠢欲动。 她隐晦的提了提自己的想法,许惑也拒绝了。 几人相互加了联系方式后,许惑提出了告辞。 回到家中时,许父脸色发青的站在门口。 说好今天搬来家中,一直到下午,他打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许惑一个也没有接。 没办法,许父只能跑来他原先的这个家,没想到,李婉告诉他许惑一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许父提出想要进去,李婉直接就拒绝了,说许惑不在,她做不了这个主。 许父就坐在别墅门口等了大半天,连口饭连口水都没有。 此时见许惑回来,他忍不住上前质问:“不是说好今天搬过去吗?” 许惑:“我说的是什么时候?” 许父忍着火气:“今天。” 许惑面无表情:“那今天过了吗?” 许父:…… 那还真没过。 此时,李婉打开门,开心道:“许小姐,你回来了。” 她赶忙让开一条道,让许惑进去。 许惑抬步往进走,许父下意识跟在后面。 然而许惑进去后,却转了过来,将门砰一下关上。 “你让我生气了,我不开心。” 许父的鼻子差点气歪,好歹让他喝口水呀,等这半天了。 许父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许琪,又不肯说实话,只说:“你姐姐闹脾气呢,你来接一下她,顺便带两瓶水过来。” 许琪差点要笑死,早上出的门,晚上还没回来,这还能是什么,这就是根本没进人家门。 心中这么想着,许琪却楚楚可怜的道:“姐姐可能是还记恨着我们,我带着哥哥一起去请他回来吧。” 许父喉咙都冒烟了:“快…快点!” 许琪挂断电话,随即转向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许宏,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轻声细语道: “哥,我们去接姐姐吧。她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儿,不愿意回来呢。” 许宏正打游戏呢,不太愿意去,张口就道:“我不去,干什么都有人接,真当自己是公主呢。” 许琪深吸一口气:“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许惑,你像以前那样欺负她,一点都不重视她,人家能喜欢上你吗?” 许宏想了片刻猛地跳起,几乎是将游戏设备甩在一旁,大步流星地走向玄关,一边穿上鞋一边催促道: “那还等什么,快走!别让爸等太久,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这样,三人来到许惑的别墅门口。 许父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水。 他一口气喝完了一瓶,见儿子女儿盯着他,许父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医生最近让我多喝些水。” 这下,三个人一起按门铃。 第92章浪子回头 门上开了个小口,许惑探出头来:“干嘛,准备在我家门前开party呢?” 许琪娇娇柔柔的道:“姐姐,我带着哥哥给你道歉来了。” 许惑:“嗓子里卡痰了,尽早找医院给你吸出来,小心卡死你。” 许宏皱眉:“许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你以前可不这样?” 许宏还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许惑看他一眼,怪声怪气地道:“这是山海经哪页跑出来了,怎么看也不像人形。” 许宏脸色都变了,许惑她怎么敢? 他下意识挥着拳头就要找许惑麻烦,却见对方从门中泼出一杯热茶,正巧将他裆部那一片浇的湿透。 “啊——” 许宏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许琪本来听许惑内涵她挺不开心,而现在,突然觉得莫名有些爽了。 在拉上门之前,许惑笑了笑:“在不会好好的道歉前,不要来找我。” “今天晚上,每人给我写一万字检讨,否则,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说着,她猛地拉上了门上的小窗。 一万字!手写! 许父又累又饿,差点要疯掉。 那咋办啊,只能写呗,他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宏,旁边的许琪又看爽了。 似乎只要遇到许惑,许宏和她爸都吃不了兜着走。 但许琪忽略了一件事,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中,也包括她。 …… 三个人怎样来,怎样回,刚到路上,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视野。 车身线条流畅,在昏暗中泛着低调的光泽,正是宋家的座驾。 以前宋母来拜访时她们经常见过,因此很轻松就认了出来。 许琪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住那辆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是……宋家的车。”她低声呢喃。 见旁边两个人没有什么反应,许琪咬了咬唇,她话锋一转: “我记得以前宋哥哥喜欢姐姐来着,宋哥哥总是对姐姐特别关照,喜欢跟在她身后呢。” 许宏闻言,眉头紧锁,不满地瞥了许琪一眼,似乎在责怪她旧事重提。 而许父想谁想到什么,随口接了句:“我给你看了门亲事,过几天,你和他去见一面。” 许琪差点跳起来:“谁呀,什么时候的事?” 许父:“是周家的大公子,年少有为,配你足够了。” 许琪的脸扭曲了,哪里是年少有为,那人都快四十岁了,周家前不久才和许家有资源来往,现在,许父就要把她嫁过去。 这分明就是卖女儿! 她望向许父,想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玩笑话。 然而,那双曾经充满慈爱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算计与冷漠。 “爸,你……你说什么?四十岁?那是可以当我叔叔的年纪了!” 许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更加坚定: “琪琪,你别任性。周家大公子虽然年岁稍长,但他在商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对我们许家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你嫁过去,就是两家联姻的桥梁,是许家的功臣。” 许父的想法很简单,许琪差点害死他,他再爱女儿也不可能算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叫她早早嫁出去。 大不了,多给些嫁妆。 许琪看向许宏,许宏却避开了他的视线。仰头看天。 许琪:“好……好……要嫁你去嫁,我不嫁!” 说着,人就跑开了,许宏“切”了一声。 许父看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许琪跑开几步,发现身后没一个人追她,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这就是她的好亲人啊。 如今能护着她,肯护着她的,恐怕只有妈妈了。 正难过着,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不去……” “闹什么脾气,刚刚出来时还开心呢,赶紧的。” 许琪抬起头,发现正是宋母和宋鹤。 他们……来这里,是来找许惑的。 许琪的噤了声,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两人旁边,许琪深吸一口气,装作惊喜地道:“宋伯母,你怎么在这里?” 宋母闻言转身,见到是许琪,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温和地回应:“哦,是琪琪啊,真巧。我是来看看阿惑的。” 说话间,宋母的目光温柔地投向了不远处的别墅,满是关切与疼爱。 一旁的宋鹤则显得有些冷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许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宋哥哥怎么也来了,她们不是……” 不是什么,三个人都懂,之前宋鹤为了姜悦,和许惑闹得很不愉快。 宋母笑了笑,眼底却暗藏一丝炫耀:“宋鹤以前做错了事,现在后悔了,当然就得来找阿惑道歉。” “两人都是好孩子,有什么不愉快说清就行了,宋鹤这也算浪子回头……” 许琪再去看宋鹤,发现他竟然没有反应,年底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宋母的意思是宋鹤还想和许惑和好? 许惑就要嫁给宋鹤? 凭什么! 许琪是喜欢过宋鹤的,人在少女懵懂的年纪,总是拒绝不了隔壁的竹马哥哥。 宋鹤长得帅,性格中又带着几分痞气,许琪总是时不时地注意他,逐渐发展成一些朦胧的心动。 也在宋鹤来找许惑时暗暗关注,偷偷吃醋。 可以说,许琪对许惑有那么强的恶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鹤。 后来许惑出国,宋鹤找了替身,她才逐渐死了这条心。 可现在,她要被嫁给老男人,宋鹤却浪子回头,开什么玩笑?! 许琪攥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嫉妒的丑态。 突然,许琪心中划过一抹想法,她突然惊醒。 对啊,凭什么她要嫁给老男人,许惑却要嫁给宋鹤。 要嫁给宋鹤的人应该是她! 她不动声色地道:“那还真是好事撞一块了,姐姐前些天与家里闹了些不愉快,现在正准备搬回来住呢。” 宋母是真惊讶了。 “阿惑要搬回去住了?” 第93章卖宋鹤 许琪点了点头,开始瞎编:“是啊,我们毕竟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了,爸爸很愧疚曾经做过的事,一直在尽力弥补姐姐呢。” 宋母显然没信,阿惑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许家那个狼窝中。 许琪又道:“我看宋伯母应该也是去找姐姐的吧,不如您一会儿亲自问问姐姐是不是要搬回来住。” 宋母眼神闪烁,许琪又开口了:“我一看就知道伯母要商量姐姐和宋哥哥的婚事。” “这一下刚好,两家长辈商量着来,也不会让姐姐出嫁的太冷清。” 宋母将她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突然觉得,许惑认回许家那可是好事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许惑不愿意嫁给宋鹤的。 但如果许家那边愿意,许惑无论如何也是要嫁不过来的。 想到这里,宋母扬起的笑脸:“还是琪琪聪明,是我糊涂了,改明日,我带着宋鹤去你家拜访,问问双方长辈的意愿。” 许琪点点头,笑着应了。 两个人聊完,宋母就要带着宋鹤回去: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 宋鹤有些想说话,抿了抿嘴,最后粗声粗气地哼了声。 目送的两人离开,许琪重新返回许惑的别墅前。 她在门口耐心的按着门铃,直到李婉探出个头:“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次,许琪却自信的将刘海别在耳后:“你告诉她,我要和她做个交易,我知道一个关于她妈妈的秘密。” 李婉把话带到,许惑想了想,让她进来。 许琪坐在客厅中,开门见山:“许惑,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许惑双手撑着下巴,穿着一双毛绒拖鞋,显得有些懒散:“你说吧。” 许琪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宋鹤想娶你,我想让你假意答应和他结婚,最后让我替嫁。” 许惑听到这话,当即坐直了身体,眼睛亮晶晶的:“你继续。” 还有这种好事? 豪门继女和豪门假少爷的世纪联姻? 还有人自己把她往火坑推。 简直……太赞啦! 许琪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当然,我会负责给你报酬,我知道一个关于你妈妈的秘密,在我和宋鹤完成结婚仪式后,我会告诉你的。” 许惑又懒洋洋的窝回沙发,整个人陷进一团毛绒绒里。 “所以说,你就许出一张不知道真假的空头支票,就想买走宋鹤?” 许琪撇撇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买,宋鹤是猪吗? 许琪努力忽视掉心中那些不适,微微扬起下巴:“那你还想要什么,条件你提。” 许惑的条件朴实无华:“钱。” 许琪细数了一下自己的资产,从小长到大的压岁钱,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万多一些。 她深呼口气,知道许惑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于是直接大胆开口。 “除了那个秘密外,我给你一千万!” 许惑此次压住向上扬的唇角,真是好人啊。 加上许父那五千万,许琪一个人给她带来近六千万的收入。 不过,许惑是个术士,可不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儿,除非人家心甘情愿。 所以她问:“你确定,你确定你要嫁给他?” 许琪狠狠点头:“我当然确定。” 许惑:“不管他喜欢谁,是什么身份,有没有钱?” 许琪笑了,真当她是像她那样肤浅,只喜欢钱的女人。 许琪一字一顿,语带骄傲:“对,我就是喜欢宋鹤这个人,不管他喜欢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有没有钱!” 许惑站起来:“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说的条件,我同意了。” 许琪心里莫名的激动。 她只是想赌一把,没想到真成了,正当她又要说些什么,抒发心中的激动时。 许惑拿出了个刷卡机:“转钱吧。” 许琪一噎,把几年攒下的零花钱全都抖了出去。 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又忍不住追问许惑:“你不会骗我吧?” 许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许琪有些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一万字的检讨我能不写吗。” 许惑非常冷酷的把她推出了门:“不行,你写不完就终止交易。” 许琪:…… 她就知道! 许琪在门口跺跺脚,径直去了医院。 现在,只有妈妈一定会帮她。 别墅内。 许惑又穿着毛绒拖鞋上楼,脚步很轻快。 殷臣特别狗腿:“姐姐日进斗金,好厉害啊,要是能让我吃饱那就更厉害了。” 许惑:…… “过几天会有两个阴差过来,这次再把他们吓跑……” 许惑笑了笑,露出森森的一口白牙。 殷臣不吭声了。 姐姐好凶啊。 回到房间,许惑和鹿桃发消息:“该送孩子们走了。” 对面很久才回消息。 “我明天能来见他们一面吗。” 许惑打字:“可以。” 接下来对方的输入框一直显示只有在输入中,许惑叹气,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经历了太多,她还是见不了生离死别。 鹿桃确实已经在对面泣不成声。 尽管来看过小舟和小宝很多次,她还是觉得看不够,心中始终对小舟小宝很有亏欠。 她始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小舟小宝或许就不会死。 鹿桃终究是不死心:“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办法并不是没有,许惑知道的就有几个,其中一个就是,找一个胎弱的产妇,将鬼娃娃的魂魄洗干净怨气,然后引入产妇体内的胚胎中。 术士用秘法帮助产妇保胎,然后怀胎十月,正常生产。 这也就是正常跳过了轮回的这一步骤,这样的孩子生来就带有前世的记忆。 胎弱的产妇说明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的,而鬼娃娃等同于重新赋予了他们生命。 而除此之外,鬼娃娃洗干净怨气,也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如果鬼娃娃没有挺过去,很可能是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而且,这其中涉及的很多。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个产妇会不会介意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是别人的? 另一个问题,没有了血缘关系,鹿桃对孩子的看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出于种种考量,许惑并没有将所有和盘托出。 如今鹿桃问起,许惑也有些纠结。 说还是不说? 第94章小天堑 鹿桃像是察觉到许惑的态度不一般,立刻就激动起来:“许大师,您是不是有办法?” 这句话发出去后,对面迟迟没有回应。 鹿桃的双手紧紧抓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仿佛能感受到鹿桃那份沉甸甸的母爱与不舍。 过了会,许惑才回了个:“是。” 鹿桃胸口的那口气顿时吐了出来。 “许大师,有办法就行,您要多少钱,要什么东西我都能给您弄来。” 她只要她的小舟和小宝。 许惑向她说明了利害关系,最后还是留了一句:“关于这些,你真得好好考量考量。” 鹿桃悬着的心却一点一点放了下来。 她几乎有些破涕为笑:“许大师,现在可以试管婴儿了。”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也符合产妇胎弱的条件,我可以自己把小舟小宝生出来。” 那边,许惑看着那几句话,久久不能回神。 果然人家说三年一代沟,这一千年的代沟,属实是让她开眼了。 现在已经发展成不用爸爸就能生孩子了。 鹿桃甚至可以去精子库选一枚高智商高颜值的孩爹。 而且产妇的双胎也不成问题。 许惑:……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怪怪的。 可恶,她竟然成了封建余孽了! 那边,鹿桃在小心翼翼地问:“许大师,可以吗?” 许惑郁闷了半天,才终于回了个言简意赅的消息:“可以。” 鹿桃激动的捂着唇,可以,居然可以。 比起来世的缘分,她只想让她的孩子们承欢膝下,做一世的母子。 挂断电话后,鹿桃和家中人说了这件事,他们也很支持她,鹿桃就彻底没有了顾虑,立刻联系医院。 …… 翌日。 结束了一晚的修炼,许惑睁开眼。 下楼后,许惑伸着脖子看了看厨房。 还没等她问,李婉就笑着答道:“给许小姐熬了些紫苏乌鸡汤。” 清热又败火。 许小姐又要面对那糟心的一家子,可不能气出个好歹来。 看着许惑眼睛亮晶晶的,李婉心中不由的柔软。 许小姐本人可能不知道,她每次看到好吃的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睛却亮的惊人。 许惑坐在桌边乖乖喝汤。 味道很不错,她又盛了一大碗。 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修炼画符,这些天以来,她体内的灵气达到了一个阀值,也就是旁人所说的第一道关卡。 术士们把它称之为小天堑。 小天堑之后又有大天堑,紧接着就是伏虎关,阴阳关,玄冥关。 每跨过一关,体内的灵气都会积攒到一个可怕的程度,灵气足了,无论是画符捉鬼都会更加心应手起来。 对于第一道关卡小天,许惑倒不怎么关心。 她天生偃骨,任何关卡在她这里都如喝水睡觉般那样轻松。 所以,许惑决定,给自己增添些难度。 任何联系都无比的亲近她,既然要增添难度,那当然是要灵气对她避之不及。 所以,许惑给自己足足贴了十张避灵符,灵气会对她视若无物,这样一来,她吸收灵气便便的格外困难。 当然,许惑也不是纯粹为了为难自己,实在是因为她修炼太快,导致整体的根基不稳。 所以只能慢下来,静心提纯,打磨道基。 说干就干,许惑轻启朱唇,吐纳之间,周身的气息仿佛凝固。 她盘腿坐于静室之中,十张避灵符隐隐散发着微光,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外界充盈的天地灵气隔绝于外,使得这方寸之地变得异常寂静与清冷。 许惑闭目凝神,心神沉入丹田,尝试着去感知那几乎被屏蔽至无的灵气。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她需用尽心力,方能捕捉到一丝丝游离于缝隙之中的微弱灵气。 这些灵气如同顽皮的孩子,在她体内四处逃窜,不愿轻易被她所吸纳。 也就是在这时,许惑终于勉强能体验到一丝普通资质修行的不易。 一上午的时间,许惑一直在打磨沉淀,终于,她能通过十张符纸的阻隔吸收灵气。 随着身上的符纸一张一张被揭下,第一道关卡,小天堑,破! 修行结束后,许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如炮仗般的噼啪声,整个人的身体散发出一种玉质的华光。 许惑从房间中走出,李婉看见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不过是半天没见,许惑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华光,明明是人类的肌肤,却有一种莹润如玉的感觉。 飘渺如云,清冷的如同月宫仙子。 许惑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皱了皱眉,身上的华光逐渐敛去。 李婉松了口气,不由的笑道:“许小姐,我差点都不敢认您了。” 许惑将一块护身玉符递给她:“我家那块护身玉符放在风水池中又养了养,你戴上吧。” 李婉笑着抿着唇接过,虽然许惑什么话都没说,她还是感受到了对方拧巴的关心。 明明就是昨天在她面前咳了两声,今天就得了一枚护身符。 许惑实在是忙,和她说过几句话后,又返回了房间,摸出了只小炉子,炼丹。 先前答应要给池青野送一些保命的丹药,她一直忘了,现在想起来炼制也不迟。 想必,池青野也会很高兴吧。 半个小时后,许惑对着一锅绿绿的丹药发呆。 这东西,能吃吗? 想了想,许惑又把丹药放在可乐中滚了一圈。 这下,她满意的点点头,至少从表面看,它是棕色的,比较符合大众印象中的丹药。 反正又不是她吃,吃不死人的。 许惑对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丹药们拍了张照,给池青野发消息。 “自提,刚炼好的,不收钱。” 许惑自认为诚意满满。 池青野手机叮咚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唇角向下撇了一个弧度。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讨好他了吗? 就因为他对宋家做了些手脚。 第95章跪下 池青野觉得嘲讽,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打字回复:“不必了。” 许惑没觉得他在闹什么脾气,只以为是他觉得麻烦。 于是再次发消息:“特意给你炼的,我不想让你有什么意外,没时间的话,可以让辛五来取。” 池青野盯着那行字,突然心跳一些失控。 像是大雁偏离了归途的航道,生出些莫大的惶恐与期待。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五在旁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池青野轻轻咳嗽声:“去许家” 辛五差点以为听错了:“二爷,什么——” 目光触及到池青野沉郁的眉眼,辛五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好的,二爷。” 许惑见对面没了消息,有些奇怪地戳了戳池青野的头像。 很快,弹窗末尾显示她拍了拍对方。 许惑有些心虚的收回手,想着,直接找快递员给他邮过去算了。 就在这时,李婉上楼说:“许家人来了。” 许惑下楼,就看到了三对熊猫眼。 许父许宏许琪三个人像是被恶鬼夺舍一样,小脸雀黄。 唯一好一点的一个是季敏,她手上还挂着吊板,没有写检讨。 许惑先是十分满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紧接着一一拿起检讨。 轻巧的瞥了一眼,随后放下。 许琪三人差点要骂娘了。 他们熬了一整晚熬通宵,直到现在才写好的检讨,就这么被看了两眼,然后就放下了? 好歹多看几眼,尊重一下他们啊。 许惑:“检讨写完了,我看过了,都是你们亲自写的。” 许琪三人不自觉挺了挺胸。 紧接着,许惑话锋一转:“本来,我是要和你们回去的,但是……” 许父急了,眉头紧锁,眼眶下那抹乌青更添了几分焦急之色:“但是……但是什么啊,阿惑?我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对,现在都改了,都改了。” 说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许惑的手。 许惑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避开了许父有些崩溃的目光,她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季敏身上,轻叹一口气: “但是,我是开心了,但我妈妈没有开心。” “季敏,我还记得,你在我面前亲手砸了我妈的遗像,还记得吧。” 季敏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她身上,她下意识望向许父,却发现对方只是攥着拳头不说话,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 没办法,季敏只能清了清嗓子,温和的开口:“阿惑,遗像是自己掉在地上的,那只是个小误会,没想到你记了这么久。” 许惑:“误不误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季敏,你总得让我出出气,不是吗?” 季敏摇头:“真不是我,伟参,当时你也知道的。” 被叫到的许父目光沉沉:“许惑,你说你要怎么办。” 他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许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筹码,许父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许惑修长的手指叠交在一起:“我要她跪下,对着我妈的遗像磕头赔罪。” 在原主的记忆中,一直都有这件事。 小许惑小时候其实是有些不服管教的,每当这时,季敏就会拿规矩压她。 小许惑很委屈,但是家中的佣人大多讨好季敏,没人会理这个不受宠的小姐的一点情绪。 小许惑只能躲到房间中,抱着妈妈的遗像哭。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妈妈在,就不会受这么多欺负,挨这么多白眼。 小许惑有什么事都会抱着相框诉说,完全不会嫌弃冰冷的相框硌手。 直到,季敏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说:“原来你在意这个。” 小许惑看着季敏意味不明的眉眼,当时只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第二天,那张装着妈妈照片的遗像就被打碎了。 里面的照片被破碎的玻璃划得支离破碎,妈妈温柔娴雅的脸被划得狰狞翘起,小许惑像是只愤怒的小牛犊撞向始作俑者。 季敏被撞倒在地,反倒哭了起来,这一幕恰好被赶来了许父看见。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踹到小许惑的小腹处,一点也不看她疼的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的样子。 而许父只是扶起了季敏,将她拥入怀中,温柔耐心的哄着。 那一幕,小许惑记了很久,同时也成了许惑记忆中为数不多深刻的片段。 许父深吸口气:“这是你最后一个条件了吧。” 许惑微笑:“当然。” 许父看向季敏:“答应她。” 季敏柔美的表情出现了皲裂,开玩笑的吧,她怎么能让她给那个贱女人跪下。 许惑茶言茶语:“季敏好像不太愿意呢,怎么回事呀。” 许父不容置喙:“我替她同意,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现在跟我回家。” 许惑:“别,现在就让季敏跟着我走,你知道的,你们这家人的信誉向来不怎么好。” 许父不由怒道:“你——” 许惑只是平静的回望着他,片刻后,许父落入下风。 季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命运。 “不。我不愿意,我不要跪她,参伟,参伟……” 许父被嗡嗡的吵得心烦,不由吼了一句:“你吵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去做,能不能懂点事。” 季敏张开嘴又闭上了,许父一直捧着她,自己何曾受过他的冷脸? 许惑不管她走不走,只是让人将一张修复好的照片搬了下来:“季敏,请吧。” 季敏又去看一双儿女,许宏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许惑,你不要太过分,我妈好歹是你的继母,放尊重点。” 许惑在唇间咀嚼了一下“尊重”这两个字。 “在我家蹦跶,你有尊重我吗?” 许宏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许父与许琪已经脸色大变了。 许惑一张符纸拍了出去,许宏偏偏还仰着脖子,一副绝对不退缩的样子,就这么被符纸拍了个正着。 “嗷——” 许宏发出惊天的一声惨叫,隐隐有焦糊味传了出来,整个人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季敏猛地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却顾不上疼痛,紧紧抱住抽搐中的许宏: “许惑,你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许惑:“孩子?你是指两百多个月的宝宝。” 季敏噎住。 许惑也不管她,走过去打开门。一开门,男人身上清洌的草木香扑面而来,清新自然,卷走了许惑心底的那一点伤感。 她不由雀跃,脸上也带了些笑模样:“你来啦。” 第96章 池青野身姿挺拔,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明明是礼貌的询问,别墅内的几人却感到了一股寒意。 偏偏许惑没有觉得什么,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了进来。 辛五抬头看天。 这月亮……呸太阳真圆啊。 许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谄媚:“池二爷,你怎么来了?” 池青野目光深邃,淡淡地扫过屋内一片狼藉,最终落在许父身上。 那眼神看的人浑身发凉,让许父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 季敏见到池青野却眼睛一亮,开口告状哭诉:“阿惑,你再怎么也不能逼着我对你妈妈下跪啊,我……我,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放啊。” 一边哭着,她一边偷摸去瞧池青野,没成想,对方居然连一丝表情也没变。 季敏想,可能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于是,这次清了清嗓子: “阿惑,怎么说我也是你继母,你父亲娶回来的人,你怎么能让我跪你妈妈的遗像呢?” 直到这时,池青野才转过头来,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季敏心中欣喜。 这是成了? 正好借着池青野的势来挫一挫许惑的威风。 池青野移开目光,视线落在一身家居服的许惑身上,又不动声色的从女孩那双毛茸茸的拖鞋上扫过。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许惑听的耳朵痒,不由得笑着揉了揉耳朵: “早知你会来,我就不让他们来了。” 可别把她的小充电宝吓坏了。 池青野的唇角却翘了翘:“你要让她下跪?” 许惑:“昂。” 池青野点了点头,叫辛五:“你去帮一下许小姐,那位太太好像不太愿意。” 季敏嘴都张开了。 这……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怎么感觉,池二爷也有些宠着许惑? 是她的错觉吗? 而此时,辛五已经向她走了过去,直接压着季敏跪在了地上。 季敏差点一口气撅了过去,膝盖又疼又屈辱。 她不过在许惑小时候教训了她几次,就让人记到现在。 “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以后要怎样见人啊? 这样想着,又想起旁边一动不动的父女俩,季敏心中又多了一丝忿满。 在之后,季敏怕着辛五强压着她对照片磕头,这样更加丢人。 于是她直接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自己起身。 “许惑,这下你满意了吧!” 许惑:“你诚心不够,再来。” 季敏气极,许琪却在此时冲了出来,拦下了她。 许琪转头对许惑说:“姐姐,你不要为难我妈了,我来替她跪。” 季敏一怔,看着女儿挡在她面前,在对比旁边的儿子和丈夫,心中的滋味陡然复杂起来。 果然还是女儿好啊。 许惑也没拒绝,很自然的笑了笑:“当然成全你们的母女情深。” 于是许琪就这么咬着牙跪了下去,脊背挺直,盈盈下跪,双眼含泪,一举一动都美的精心雕琢。 这么看着,倒不像是下跪,而像是邀宠。 许惑叹为观止。 “许琪,先前我只以为你是草包,现在看来倒是花包。” 许琪险些咬碎牙,什么花包草包,分明是嘲讽她骚包。 许琪按下心中的心思:“姐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现在头也磕了,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回去。” 许惑:“今晚就搬过去。” 说完就要赶人,池青野在这里,她怕许琪色鬼上头把人吃了。 许琪却不着急走了。 她调整了一下头发,重新坐回沙发,故作天真的道: “下午我也没什么事干,那我在这里等姐姐吧。” 许琪是喜欢宋鹤,但这不妨碍她看上池青野。 先不说他的身份,单是凭着许惑对池青野的那一份在意,许琪就忍不住上去搅和一搅。 要问她为啥呢?纯粹是因为习惯了。 不这么做难受。 许惑:…… 许父和季敏他们可都不想在这里呆了,一听许惑给出了确切时间,直接就跑了。 就剩着许琪留了下来。 辛五早就察觉到了这边的暗潮汹涌,溜去帮着李碗煲汤打下手。 池青野长腿迈了两步,本来是想在沙发坐下,但看到许琪,于是在旁边单独的沙发落坐。 那沙发本也不大,平常许惑喜欢窝在那里,池青野坐下后,只能双腿折叠着,显得有些可怜。 许惑懒得搭理许琪,直接叫上池青野:“上楼,我给你试试丹药。” 许琪娇羞地站起来,也跟了过去,故作天真的道:“什么呀?姐姐怎么重男轻女,只和池哥哥聊天,不理我这个妹妹。” 许惑神色不耐:“滚开,要我给你说几遍。” 许琪闻言,脸色微变,却依旧挂着那抹虚伪的笑,她轻咬着下唇,像是被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这么凶,我只是好奇嘛,毕竟……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也想多了解了解你嘛。” 说完后,她拍了拍胸脯,胸前饱满的形状也跟着晃动。 池青野却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吩咐:“辛五,拦住她。” 下一刻,辛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直接把许琪拖了下去。 没错,就是拖了下去。 许琪像个小抹布一样,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感觉下一秒她就能骂出来,但硬生生忍住了。 …… 来到许惑修炼所用的房间。 池青野嗅了一股清新的檀香,他的目光下意识搜寻,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许惑摆放在桌上的照片。 与之前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少女言笑晏晏,然后那个丑东西已经不见了。 池青野突然被女孩的声音唤回神。 “笑什么,快过来。” 池青野下意识摸了摸唇角。 他笑了吗? 第97章反骨 许惑捧出那盒丹药。 将盒子打开后,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新研制的,可乐味。” 为什么要单独把池青野叫上来试药,完全是因为她也不清楚副作用。 现在试完,若真有什么副作用,她在现场还能紧急补救一下。 池青野看了几秒,修长的指尖捻起丹药,薄唇轻覆,放入口中。 入口确实是可乐味,但是尝下去,唇齿间蔓延出极浓厚的苦涩。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像是裹着糖粉的黄连。 也亏是池青野意志坚定,将药囫囵吞下去后,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这下,许惑就以为,那丹药是好吃的。 她松了口气,又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怎么样?” 池青野觉得身体轻快了很多,似乎有些陈年旧疾被治愈了,浑身精神一振。 这也就更显得他对许惑的那点心思变得不堪。 池青野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很好。” 许惑急着追问:“感觉有什么副作用吗?” 池青野仔细品味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于是道: “可能是药效还没有发作吧。” 许惑点头:“有可能,过一会儿吧。” 在等待期间,许惑让池青野随便转着看看,而她则是又趁机画了两张符。 养家难啊。 未来还要建道观,花的钱更多。 等过了回,许惑抬头,发现池青野只是工工整整的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的转动表带,眼神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惑问:“你在看什么?” 池青野猛地回神:“没看。” 许惑:“你明明看了。” 池青野:“没看。” 许惑:…… 她试探的问:“你吃错药了?” 池青野抿唇,像是极力想压下什么,最后却没有成功。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吃错药了。” 许惑:…… 好像不太对。 几个来回后,许惑摸出了些门道。 她:“你千万不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啊。” 池青野噌一下就站了起来。 许惑:“你千万不要去开门啊。” 池青野咬着牙,握紧门把手推开。 许惑眼睛越来越亮:“你千万不要给许惑转钱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池青野的身影顿了顿,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过了几分钟后,许惑这里立刻就显示出了一千万的到账通知。 许惑玩的不尽兴,又有些促狭的想了些歪点子。 “那你可千万不要脱光啊。” 池青野猛的回头:“许惑。” 他的手却自觉的搭在衣领上,缓缓扯下了领带,轻轻拨弄,解开了喉结下的第一颗领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睛不自觉向别处撇,耳根下方氤氲出霞色。 随之,他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腹部蜿蜒的沟壑隐入工整的黑色西服裤中。 一个半手掌能握住的腰微微向下凹着,露出性感的腰窝。 眼看着池青野开始脱衬衫了,许惑握住了他的手:“好了,停下吧。” 池青野:“不,我就脱。” 说着就顺势拉住许惑的手,跟着她一起扯衬衫。 许惑猝不及防摸到一片温柔的肌肤,小小的巴掌落在池青野胸前。 她吓了一跳,赶紧甩开男人的手。 突然想起现在池青野只听反话,于是赶紧道:“快脱啊。” 这下,池青野果然不脱了。 不过,房间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许惑看着他通红的耳根,不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抱歉。 她打了个哈哈:“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调戏你的。” 池青野攥紧了拳,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抿住唇,话却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有关系,我讨厌你调戏我——” 突然,房门被砸的啪啪作响,他剩下的话被剧烈的拍门声淹没。 许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姐姐……啊……辛五你别动我。” 许惑连忙打开门,发现辛五正拽着许琪的脚把她往回拖。 辛五见到许惑出来了,连忙道歉:“许小姐,对不起没按住她。” 这女人明明不重,却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许惑也松口气:“没事,我们完事儿了。” 这下,许琪和辛五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什么完事儿? 意识到两人可能误会了,许惑解释:“刚刚在试药。” 话音刚落,池青野却已经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他衣领还半敞开,此时正在一颗一颗往上扣纽扣。 辛五站在一旁,目光在池青野半敞的衣襟与迅速恢复冷峻面容之间来回跳跃,嘴巴微张,满脸不可置信。 他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老板……你,你没事吧?这……” 池青野哼了声,抬步就走。 许琪却慢慢攥紧了拳,原来是这样,两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那池青野知不知道,宋鹤想要娶许惑的事。 心念电转间,许琪心中已然有了报复的计划。 她突然开口,叫住了许惑:“姐姐,宋鹤的事要和你商量。” 许惑皱了皱眉:“你说。” 许琪一直注意着池青野的一举一动,见他脚步停顿了几秒,于是什么都懂了。 许琪特意将声音抬高了些:“宋鹤要娶姐姐,姐姐最好给他说一声,要先结婚再领证。” 池青野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他回头,冷冷的望着许琪。 许琪却仿若不觉。 许惑点头,知道许琪是怕在领证这一步露馅:“我知道,你赶紧走吧。” 许琪余光注意到池青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畅快。 哼,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许惑好过! 她这次也没死皮赖脸的要留下,反而利落的走了。 池青野想不明白,许惑既然要嫁给宋鹤,又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就算是在她手中当个玩物,她最起码也要说个明白。 送走许琪,许惑将装着丹药的小盒子递给池青野:“给你,这药副作用就是吃了反骨大些,以后你睡觉前吃。” 正当许惑想起要说反话来着,池青野却将盒子接了过去。 这证明着他不想要这盒子。 许惑眯了眯眼:“发生什么了。” 池青野:“什么都发生了,我要留下。” 翻译过来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我要走。 许惑想不明白,想着可能是池青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干,于是道:“你可千万不要走啊。” 池青野果然站起了身,带着辛五离开。 许惑不放心,跟出去了几步:“以后给你炼丹,记得来取。” 池青野偏过头:“可以,我以后会来的。” 许惑怔住了。 他是说,不用了,他以后不会来了。 为什么? 第98章开始作妖 在池青野走后,许惑左思右想了很长时间。 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把池青野逗急眼了。 许惑:…… 这人这么不经逗吗?好吧,看在那一千万和功德的份上,下次去找他道个歉。 等到了晚上,许惑才不情不愿的收拾出两件衣服,直接开车去了许家。 她基本什么都没带,因为她准备零元购。 到达许家后。 许父安排了一大桌子家宴,各种山珍海味摆着,但这顿饭却吃得格外沉默。 准确的说,是许惑吃得非常开心,沉默是留给许家人的。 吃完饭后,许父勉强挤出一抹笑。 “爸爸给你重新布置了房间,去看看喜不喜欢。” 许惑刚才上了二楼,来到了二楼采光最好的房间。 整个房子采用的是粉色调,各种昂贵的实木家具,衣柜中摆着满满当当的当季品牌新品。 这些,在以前全都是只有许琪能拥有的。 原主不是没羡慕过,主要是她不敢提,许父又怎么会搭理她? 而现在看着屋内的陈设,许惑知道的一件事。 原来,原主的喜好许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费心,也不愿意把钱和爱砸在小许惑身上。 她随手将包丢在了床上,看向梳妆台,梳妆台空空如也。 许惑问:“我的护肤品呢?” 许父一愣,他是个男人,肯定没有女人考虑的全面。 “爸爸紧急订一批,明天就能送到。” 许惑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取。” 说着,就往季敏的房间走去。 季敏觉得不太妙,连忙跟上。 许惑推开门,要不说季敏会享受呢,房间布置的十分奢华,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寸空间,将房间映衬得既温馨又高雅。 许惑径直走到那张镶嵌着细腻雕花的化妆台前,一屁股坐下。 季敏呼吸都屏住了。 许惑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精致的瓶子,对着那些化妆品挑挑拣拣:“这个好,带走,这个好,也带走。” 季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眼睁睁看着许惑的手不停动,每选中一瓶,她的心就猛地一抽。 那些瓶瓶罐罐,不仅仅是护肤品,更是她精心挑选、量身定制的,光是等工期就得好几个月。 而且这里的好多,是花钱也买不到的,都是她借着其他贵妇的关系,左蹭一点,右蹭一点蹭回来的。 许惑:“这个面霜……看着不错,刚好用来抹脚。” 季敏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却只能强颜欢笑:“阿惑,你眼光真好,这可是我特意从国外定制的。” 许惑“咦”了一声:“是吗,我不喜欢外国货。” 说着,就把面霜的盖子扭开,啪的一下盖在桌子上。 季敏看着许惑,再看了看桌上白花花的面霜,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许惑。” 就是这一声,许惑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瓶瓶罐罐,“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看着许父:“我看你们也没多少诚心,不过是用几瓶化妆品,也要拦我?” 许父冷汗都下来了,又觉得季敏不懂事起来。 几瓶化妆品,能值多少钱? 好不容易把这祖宗哄回来,现在要是因为一点小事让她又跑了,那可怎么办? 权衡利弊之下,许父对着季敏道:“敏儿,给阿惑道歉。” 季敏快要难过死了,一时发了脾气:“不,我凭什么道歉。” 许惑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把房间门拉开,就要往外走。 许父急了,挥手一巴掌就落在季敏背上。 “不过拿你点东西,少给我这副样子,赶紧道歉。” 季敏捂着被打的地方,意识到这一次许父是认真的。 她站定在许惑面前,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阿惑,是我错了,不该拦着你。这些护肤品,你喜欢就拿去用吧。” 许惑像是又被哄了回来,又坐回了梳妆台前。 她敲了敲桌子,仿佛自言自语。 “本来只是想拿一两件,现在看着这些东西就心烦!” 这么说着,许惑猛的站了起来,手上用力将整个梳妆台掀翻在地。 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季敏的尖叫声后,一堆花花绿绿的护肤品混和着玻璃渣搅和在地上。 许惑回头看也不看,直接迈过的那堆护肤品,出了门。 一时间,跟着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许琪,她想着,现在许惑的气也出完了吧。 祸害了她妈,可不能祸害她了哦。 几个人跟了出去,然后,许琪双眼瞪圆尖叫了一声。 因为许惑打开了她的房间。 她明明已经上锁了,而现在那锁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直接被许惑掰了下来。 许惑在许琪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她的首饰柜中。 许琪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摆放首饰,柜子被设计成类似于摩天轮的样式,扭动机关,上方的饰品就会被送下来。 许惑仔细看过去,珠光宝气堆满了整个首饰间。 再想想原主的几件零碎的首饰,竟然连一个小盒子都填不满。 许惑笑了笑。 既然来了,那这些都是她的了。 许惑打开抽屉,指尖勾起一个红宝石项链,手腕一转,项链就从她手中消失。 许琪冲进来,抓住许惑的胳膊死命摇晃。 “你把我的东西放哪里了,那是我的!” 许惑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我看到这些东西就喜欢,所以拿走了。” 许琪恼怒道:“不行,你还给我!” 这些珠宝各个价值不菲,其中有一些都是古董,就是孟老师家里也没有! 许惑看向许父:“你知道的,我从小没有母亲,也从来不像许琪。” “这些东西,我从来是见也没见过。” 许父听着这话,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怪不得这孩子不亲他,原来是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都怪季敏! 自己到底是太惯着许琪了,许父这样想着,于是直接发话:“琪琪,让你姐姐挑,挑中了都带走。” 第99章离心 许父发话,许琪不敢说不。 于是,她做了最艰难的让步:“你只能挑三个。” 许惑又看向许父:“你知道的……” 许父大手一挥:“随意挑,挑中了都带走。” 许琪尖声叫道:“爸爸?!” 许父不耐烦的吼她:“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许琪!” 最后两个字咬了极重,许琪看了看许惑,又看了看许父,最后决定眼不见为静,咬着唇抹着泪跑了出去。 她这么一跑,许惑乐了,毫不客气的把整个首饰柜一扫而空。 许父看的有些不忍:“……好歹留两个啊。” 许惑想了想,从中选出了两个不怎么喜欢的丑东西,随手丢回了柜子中。 她拍拍手:“走吧。” 许父正要出门,脚下却凭空一绊,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恰好把还没长好的骨头又摔开了,许父抱着腿,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 他不由质问许惑:“你不是说能让我的气运回来吗,怎么我现在还这么倒霉!” 存放着气运的鸢曈现在在许惑亲爹手中,许惑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她选择挑拨离间。 “把气运还回去也有一个过程,你现在这么倒霉,肯定是因为许琪又许愿了。” 许父疼得五官扭曲,额头上的汗珠密集滚落,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许琪,该死的不孝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父骂的多难听,许惑都装听不见,站在旁边翘着脚靠着墙。 许父骂了一阵,对着许惑伸出手:“……先扶我起来。” 许惑当然没人扶他,跑去楼下叫许琪。 “喂,你爸叫你。” 许琪以为许父要给她做主了,开心的跑上来,把老父亲扶起来。 谁知道,许父刚一站直,对着许琪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贱人,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又许愿!” 许琪委屈:“我没有啊!” 许父揪着她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还说没有!还说没有!撒谎精!我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个女儿。” 许琪被打的脸都肿了,一偏头,就看见许惑就站在旁边勾着唇角。 许琪抖着嘴唇:“是许惑污蔑我的,爸,你怎么能信她?” 许父:“污蔑,那你说为什么我会摔跤?” 许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挨打挨的更狠了。 看着许琪成了猪头脸,许父打累了,站着喘气,许惑才慢慢开口。 “我这有一张符,刚好可以挡灾。” 说着,就将一张符纸塞到了许父手中。 许父裹着那张薄薄的黄符,心中一下有安全感,差点哭出声来。 “阿惑,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之前都是我的不对,我们之后好好相处……” 男人话多起来真的很烦,许惑直接上了二楼:“我困了。” 听她这样说,许父没跟上去,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折腾这么久,他也累了。 一时间,房间门口就只留许琪一个人,她攥紧了拳头,眼睛从肿胀的脸颊中挤出来,冒出凶光。 许惑,她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狠狠的跺了跺脚,许琪回到房间,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首饰柜时,直接哭了。 “许惑——许惑——我恨你!” 许惑当然不是可怜许父,而是打算让他们一家真正的离心。 被许琪吸走气运的可不止一个人,但符只有一张。 许琪许愿后,由她的亲人承担这个因果,所以许父他们会遇上不好的事。 如果只是气运被吸走一点,那平常不会受什么影响,但现在,许琪吸的太狠,差点把两人吸干了。 所以,许父他们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倒霉,已经不受许愿的控制了。 果然,到了下午,季敏被打翻的水壶在手上烫了一个大泡。 在听说许父得到了一张护身符后,舔着脸,想问许惑再讨一张。 许惑装作为难:“画符半个月只能出一张,没有多余的了。” 季敏没办法,就只能找到许父。 季敏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门扉轻合。 她特意换上了件米杏色蕾丝睡衣,看起来温柔中又带了一丝魅惑。 她也不顾着打着夹板的手,趁着许父还没有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轻轻环住许父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老公,你看我手上又烫了个泡,好丑。” 许父翻了个身,把季敏一身打扮收入眼底,他眼神带了些暗沉,把搂在怀中。 “吹吹,老公吹吹就不疼了。” 季敏掉了几滴眼泪,惹的许父一阵安抚。 见爱妻这样,他也不由得对白天的行为后悔起来。 “敏儿,今天打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季敏含泪摇头:“是我不懂事,让你为难了。” 许父心中愧疚更是,双手开始不自觉的在季敏身上游走。 不一会儿,两人就钻进了被子里,许父卖力耕耘。 两分钟后。 许父躺在床上,长舒了口气。 两人洗了个澡,季敏估摸着氛围差不多了,趴在许父的怀里缓缓开口。 “老公,我实在是怕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许父安慰她:“快了快了,许惑有几分本事,她收了咱那么多钱,不用担心。” 季敏有些急了,开始明示:“老公,听说许惑给你了一张符。” 许父嗯了声。 季敏咬了咬唇:“老公,能不能让我把那符带一天,我——” 许父下意识就拒绝:“不行,给你了我带什么。” “敏儿,不是我说你,把女儿教育成那样,都是你这个好母亲干的,结果让我受了牵连。” 季敏:“可是……可是……” 可是她真受不住了,再这么磋磨下去,迟早没命啊。 许父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行了行了,这符我用着用处多,赶紧睡吧。” 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季敏却是一夜无眠。 夜深了。 许惑开了窗,从二楼一跃而下,轻车熟路的开着车回到家中。 重新窝回自己的床上。 唉,谁要在那个家里睡,许惑嫌脏。 与此同时,海市。 许文允拿到了许惑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 看着那小小的人从糯米团子长成窈窕少女,许文允心中涌起股奇妙的感觉。 他的指腹不自觉抚上照片上的人脸。 第100章再次联系 许惑的照片不多。 这些搜罗来的照片中,竟然有大部分是来自于学校。 幼儿园时老师拍的集体照,小学时文艺汇演的一角,初中时被人偷拍上传到贴吧的照片…… 到了大学,许惑远在国外,照片就更是寥寥无几。 许文允一张一张翻着,看的很慢,每隔几分钟才能翻过一张。 直到最后一张时,他才恍然,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放下照片后,许文允当即决定跑一趟江市。 他想确定,许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事情还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 在江市的一场晚宴上,他被下了药,误打误撞进了酒店的一个房间中。 许文允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似乎有女人与他一夜缠绵,食髓知味。 第二天醒来,他却躺在床上,连床单都丝毫未乱。 那时,许文允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没深入去调查。 但现在想来,如果那时他真的与女人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那应该正好是许惑的年纪。 在去江市之前,他对许惑的人际关系也有了充分的调查,也知道她的养父母一家子是什么样的人。 本来,他是准备直接确定亲子关系后找上门去。 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然连许惑的一点毛发都拿不到,因为她的养父母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 许文允心中不免的心疼。 他那柔弱可怜的女儿被欺负成那个样子,自己可要快些将她接回家。 …… 翌日一早。 许父刚从梦中惊醒,便听见许琪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爸!许惑那个死丫头拿着钱跑了!” 许父猛地坐起,脸色铁青,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睡意。 他匆匆披上睡衣,赤脚冲出卧室,嘴里喃喃自语:“什么?她怎么敢!” 客厅里,许家几个人都醒了,一片兵荒马乱中,许家人就差报警了,但很快,许惑慢悠悠的提个早餐溜达回来别墅。 她眨了眨眼:“干嘛?” 许父松了口气:“你这孩子,跑出去也不和人说一声。” 许惑直接将豆浆砸了过去:“我出去干嘛还要向你报备?” 许宏似乎完全忘了昨天被电的经历,伸出手就要推许惑:“喂,这里是我家。” 许惑直接揪住他的衣领,一拳轰到他肚子上,顺带把韭菜往他嘴中塞,一边自言自语:“看来是饿了,都说胡话了,快吃啊。” 许宏:“唔唔……” 许惑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没吃饱是吧。” 说着,又掏出了个包子往他嘴中塞。 “唔唔……呕……” 许宏满脸的韭菜,嘴巴张成o型,想要往外吐。 许惑眯的眼睛:“我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早饭,给我吃下去!” 说着,一张符纸飘到许宏面前,隐隐的闪着小电弧。 许宏立刻不呕了,用双手捂着嘴开始拼命的嚼包子,抻着脖子死命往下咽。 许父默默抹了一把脸上的豆浆,没说什么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而许琪往后退了好几步,唯恐许惑也给她投喂。 她算是看明白了。 许惑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来报复的,又要坑钱,又要折磨人。 她那折磨那可是纯折磨。 许惑就像在做那个服从性测试一样,接下来的两天,许家上下被她训的服服帖帖。 许惑一伸腿,就有人给扶着脚踏的,刚到家,就有人给挂衣服…… 许琪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于是给许宏说:“哥,我们的计划开始吧。” 许宏那是连连摇头:“别……别,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喜欢她了。” 对着许惑那张脸,许宏差点有夹尾巴的冲动,如果他真有尾巴的话。 许琪:“哥,怎么能不喜欢了,肯定是你感觉错了。” 许宏板着脸:“感觉什么错了,我现在连打游戏声都不敢放大一点,要真让我娶她,我宁愿去死,从这里跳下去!” 许琪:“……” 许宏:“我问你,如果你是我,要让你娶她,你愿意吗?” 许琪一时语塞,她打了个寒战。 这还真不愿意。 …… 折磨了几天许家人,许惑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去一趟海市。 然而正当她准备启程时,随手卜了一卦象,发现原主的亲生父亲居然来到了江市。 许惑想了想,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想做什么。 午饭过后,许惑接到了一条电话,号码没有见过,是个生号。 许惑以为是原主父亲打来的,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掐断了。 然而没过几秒,手机接着振动起来。 许惑叹气,接起电话:“喂——” 话刚出口,对面却传出一道有些熟悉的怪异腔调:“您好,是许惑许小姐吗,我是曼尔特。” 好几秒钟后,许惑才从记忆中翻出这个人名。 这是曾经给她做过造型的外国人。 对面语速很快,而且很真诚:“许惑小姐,我也不想打扰您,但是,我现在真的需要您的帮助……” 经过一番解释,许惑知道了对方的御用模特施令窈出了意外,突然整个人像是中了邪,情绪非常不稳定,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眼看着他在米国的秋季gcfuj秀场马上就要开始了,模特却没有了人选,曼尔特很着急。 但他的眼光又极高,平常的模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在这之后,他就想起我和他有着一面之缘的许惑,希望她能去救场。 听完曼尔特的请求后,许惑十分抱歉的道:“我不打算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可能帮不到你的忙。” 曼尔特急道:“许小姐,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您的出场费,我愿意以国际超模的薪酬付给您。” “一米台费,一百万美刀。” 这个价格,已经是无数人望而兴叹的了。 许惑不由啧舌,心动之余,她不忘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仍然拒绝道:“很抱歉,曼尔特先生。” 曼尔特又争取了一会,始终没有磨下许惑,只能无比遗憾的道:“我的秀场永远为您保留。” 许惑挂断了电话。 时间没过多久,四角油纸伞中的女鬼找了过来:“许大师,许大师,晓月出事了!” 第101章林晓月出事 女鬼一路从太阳下飘过来的,身上的阳气被冲上了很多,连鬼影都变淡了。 此时她却顾不上这些,只是不断哀求:“大师,您快救救她吧。” 林晓月出事了? 许惑不由皱眉:“你先别急,我算算。” 片刻后,她放下手中的算筹,确实是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许惑直接驱车赶往与林晓月见过面的酒吧,一路走到最里面,逮着了两个林晓月手下的小弟。 那两个小弟一下就认出了许惑:“你是那次请我们吃炸鸡桶的老板!” 许惑:“是我,带我去找林晓月。” 其中一个小黄毛,猛的激动起来:“你认识老大,你……你是来救她的吗?她被她爸带走了!” “老大爸妈离婚时被判给了她爸,这么多年,她爸都没有管过她,现在把她带走了。” 说着,他眼眶迅速泛红。 另一个小弟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求救的话:“救救我,报警。” 另一个小弟吸着鼻子说:“这是老大留给我们的,之后我们就联系不上她了,老板,我们老大特别好,你能不能救救她。” 许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你们两个,跟着我走。” 两个人有些犹豫,今天的抖音还没拍完呢,走了可就没钱了。 许惑无声笑了下,直接道:“收款码打开。” 最后给一人扫了一千块钱:“够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跟上了许惑。 “一会儿,跟我演出戏。” …… 林家。 农村自建房内,林晓月双手被反捆在床上。 她又饿又渴,耳朵嗡嗡作响,连抬头都费劲。 就是当社会小妹不吃饭在街上溜达暴走时,她都没有这么脆弱过。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条缝,白炽灯的灯光照了进来,随着“哐当”一声,一盆米粥被丢了进来。 她那个名义学上的父亲站在那里,语气冷漠:“赶紧喝,可别死了。” 说着砰一下,拉上房门。 林晓月双手被捆着,求生的本能让她半跪着,在床上缓慢蠕动到盆旁,勉强的支起身体,将脸埋进盆中。 粥熬的稀稀的,林晓月喝完了还觉得饿,胃中仿佛被烙铁灼烧。 她呼呼的喘着粗气,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哭了出来。 “唔……唔……” 在得到那一百万后,林晓月先是心惊胆战了一阵,等到一周后才敢动那个钱。 在社会上混这么久,林晓月也知道人心险恶,什么都没说。 先带着她的兄弟姐妹们吃了顿好,带着他们去买买买了一阵,当然,又给自己新换了个手机。 有钱后,她把自己想做的都做了个遍。 买了新衣服,银镯子,又搬进了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然而,她只是变得有了些钱,生活却慢慢出现了不同。 先是每次和兄弟姐妹出去的消费都由她主动提出买单,林晓月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没有钱,怎么可能花他们的钱。 这样一来,时不时就有人打探她从哪儿来的钱?是不是中彩票了?又有多少钱? 林晓月就说自己中彩票中了五万,但他们仍然不信,说林晓月在装穷,试图从她身上抠出更多钱。 几次下来,林晓月也逐渐心寒了,和几个处不来的小弟分道扬镳。 没想到,这就被他们记恨上了。 他们找到了林晓月的亲生父亲林企东,说林晓月中了彩票这事,林企东立刻就动心了,报警说林晓月离家出走。 就这么的,林晓月还没成年,被强行送回了家中。 刚开始,林企东对林晓月非常好,满口“爸爸后悔了,爸爸要补偿你”,然而过了没多久,见林晓月还不肯交出银行卡,立刻就翻了脸,将她关了起来。 …… 林企东带上房门,就骂骂咧咧起来:“艹,这骨头可真硬,饿这么久了也似乎不说。” 林企东现任妻子徐红霞抱着怀中的婴儿一边温柔的摇晃,一边道:“要不,把她腿打断,受不住疼了总会说的。” 林企东无奈:“咱也不是没打过,这死丫头精明的很,不行,必须赶紧找个方法拿到钱。” “我可听说,她中的彩票至少都有两百万,有了这钱,我们以后吃喝都不用愁了。” 徐红霞将小婴儿放到床上:“老公,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林企东从背后搂住她:“哼哼,还是我老婆聪明,把这丫头嫁到大山里头,既能得一笔彩礼,以后她也跑不出来,一举两得。” 徐红霞笑了:“那我就让我的亲戚上门看看,说不定这丫头被一吓,就肯说实话了。” 徐红霞笑的意有所指,林企东也懂了。 这看看肯定不是简单的看,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少不了的。 不过也好。 早点生米煮成熟饭了,林晓月也跑不了。 将婴儿房门悄悄关上,徐红霞就给人打电话。 “快来吧,企东松口了。” “……哎呀,肯定是个雏,包你满意。” “第一次的话至少要两千,不行,一毛都不能少。” 沟通完后,徐红霞满意的挂了电话。 不多时,一个满口黄牙的五十岁老头上了门。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从手帕中掏出两千块钱,依依不舍的交给徐红霞:“这要是不是个雏,你可是要给我退钱的。” 徐红霞啐了口唾沫,手指沾着口水将钱数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还露出个笑。 “我还能骗你。” 说着,她扭着腰,往关着林晓月的房间里去。 她拉着人在老汉面前转了一圈,又说:“我拉着给你洗洗去。” 老汉笑眯眯的伸手想去摸林晓月的脸:“让我给这女娃娃洗。” 徐红霞直接拍开他的手:“做什么美梦呢?等着。” 林晓月迷迷糊糊听到这几句话,顿时浑身生寒。 身上不知怎么冒出一股劲,她闭着眼就往门外冲。 徐红霞腰宽膀圆,一下就追了上去,将林晓月拖了回来。 随后,两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还想跑,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呆着。” 说着,揪着人的头发把她带去了浴室。 林晓月被按在地上,一瓢一瓢的冷水往她头上淋。 她终于承受不住,哀求道:“你把我放了,我跟你说银行卡的密码。” 徐红霞无比惊喜:“密码?你还真中了彩票,有多少?” 第102章欠钱不还 林晓月声音低了些:“一百万,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给他。” “以后我出去打工,钱都寄回家里养弟弟,妈,你不要把我嫁给他……” 徐红霞捂住嘴在原地踱步,突然一巴掌扇在林晓月脸上。 “你个死丫头,有这么多钱,还让我和你爸过地里刨食的苦日子,赶紧说密码,不然我现在就让那老头进来。” 林晓月死咬牙关:“你先让他走,你让他走了,我再告诉你。” 徐红霞又是对她一阵毒打,这下,林晓月咬死了都不吭声,徐红霞没办法,出去找林企东。 她趴在林企东耳边说了几句,林企东的眼睛立刻就变亮了。 “真的?” 徐红霞点了点头。 林企东对着老汉悄悄的说:“你先躲到房间里去,等一会儿我把女子送进去。” 老汉猥琐的笑了笑,藏了起来。 林企东这下走进浴室,清了清嗓子道:“已经把人赶走了,密码是什么,赶紧说。” 林晓月的头发已经湿漉漉的,全贴在脸上,在衬上这些天饿出来的颧骨,看起来犹如恶鬼。 她舔了舔唇,火辣辣的嘴唇才有了些许缓解:“让我出去,我要看他真走了才给你们说。” 林企东夫妻对视一眼,还是徐红霞拉开门,让林晓月出去。 确认那老男人真的不在视线范围内,林晓月心中稍安,但随即又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所取代。 就在这时,右手边的房间传出了婴儿几声模糊的啼哭。 林晓月心头一跳,经过刚刚一番折腾,此时手上的绳子已经松了大半,她心中猛的冒出一个想法。 林晓月的心跳如鼓,不动声色的贴着墙往前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双手迅速解着绳索,用余光扫视四周。 而此时,徐红霞已经等得不耐烦起来。 “死丫头,赶紧说话。” 林晓月此时手上已经松绑,头一转,整个人向右手边的房间冲了进去。 她来到婴儿床前,直接把刘耀祖抓了起来,不顾他的哭喊,把他的脖子放在嘴边,一边大喊: “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咬下去和他一起死!” 徐红霞和林企东紧随其后,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看她,抓住了耀祖。 徐红霞和林企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两人僵在原地。 徐红霞再也不一口一个死丫头叫着:“晓月,你冷静点,别伤害耀祖,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林企东头上都冒汗了:“晓月,你先把孩子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林晓月声音嘶哑:“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否则……”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否则就让你们的耀祖给我陪葬!” 徐红霞和林企东没有动,他们也不甘心让这一百万飞走,于是双方只能僵持着。 旁边房间中,老头等了半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跑了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眼睛转了转,从旁边拿着一个木棍,从正门跑了出去。 农村的平房一般只有一层,窗外就是地。 老汉跑到后院,靠近婴儿所在的窗外。 秋天的蚊虫渐少,只开了纱窗,恰好纱窗上一个不大的破洞,老汉贼溜的眼睛转了转,对着那个洞向林晓月的背上捅了过去。 “啊——” 林晓月太久没吃饭了,身体又虚,骤然被外力一撞,整个人向前扑去。 徐红霞早看见了老汉,做好了接应的准备,立刻飞奔过去把林耀祖抢了过来。 林企东松了口气,立刻上前两步,抓着林晓月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死丫头,你能耐大了,还敢威胁老子。” 林晓月一声不吭,心中就一个想法,她完了。 余光看见林企东挥起拳头,林晓月死死的闭上眼,然而就在这时,林家的大门被敲的啪啪作响。 林企东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婶就说:“企东哇,警车开进村了,说要找你们家呢,我看着不对,给你们来通个信。” 林企东心头一跳:“警车?” 大婶叉着腰,气喘吁吁:“是啊,一个女娃娃带着人来的,说是你家骗了她的钱不还……” 林企东一听,又问大婶两句,然后把她打发走了。 关上门后,徐红霞忧心忡忡的问:“不会出啥事儿吧。” 林企东:“放心,先把这丫头关起来,这是咱的家务事,谁能管得了。” 至于什么欠钱,骗钱的,林企东根本不信,都是借口。 农村就这大点地,他们刚把林晓月藏到地窖里,警察就上门了。 林企东把门栓打开,笑得满脸憨厚:“你们这是?”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四个警察,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 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打扮都很富贵,旁边的两个男孩他也见过,林晓月经常拍视频,他抖音能刷到,这俩男孩是在林晓月身后跳舞的人。 正当他打量着,那女孩皱了皱眉,直接上前一步,说出的话却把林企东吓了个半死。 “喂,你家林晓月欠了我一百万跑了,欠条手印都在,你们把她人叫出来。” 林企东脸色大变,那钱是借的?林晓月怎么没和他说? 徐红霞不信,直接嚷嚷开了:“什么欠的,那分明是那丫头中彩票来的钱。” 许惑冷嗤一声:“彩票能中钱,你自己信不?” “告诉你,那钱是她欠我的,她还不上就让你们来还!” 徐红霞:“凭什么让我们还,呸,谁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林企东还算有点脑子,先拉着警察和几人来到屋内坐下。 几分钟后,一次性纸杯子泡着几丝零星的茶叶沫,林企东笑呵呵的招呼他们:“跑这么远了,先喝些水润润嗓。” 紧接着,林企东问:“我女子怎么会欠你那么多钱,她用那钱干什么?” 第103章下套 许惑没理他,也没坐下,她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随后甩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小弟赫仁。 赫仁也是很有机灵劲儿的,接过湿纸巾,将那个木头凳子擦的锃亮,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垫在凳子上。 “姐,您坐。” 许惑这才满意坐下,她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放包的地方,结果看了一圈,还是把包给了赫仁,又从包里数出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他。 “帮我拿着包,这些赏你的。” 这一通操作下来,人家夫妻都看呆了。 拿个包就有两百? 先前,他们还怀疑许惑是来救林晓月,现在一看,这女孩这副姿态,肯定不是乡下人家能养出来的女娃。 林企东的心不由的七上八下起来。 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 等坐好后,许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欠条,晃了晃,随手丢在桌子上。 “诺,一百万的欠条,自己看吧。” 歪歪扭扭的字体,红色的指印,确确实实是写着林晓月欠了许惑的钱。 林企东失声:“她怎么能欠这么多,不对,她为什么要借你这些钱?” 许惑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写着后面的赫仁:“我呢,有点小钱,看上了这小子。” “恰好呢,他是林晓月的男朋友,我拿出一百万想让林晓月把他让给我。” “但我又怕林晓月拿了钱,赫仁又对她余情未了,十分影响我的使用体验。 “所以呢,我让林晓月签了张欠条,只要赫仁愿意和我在一起,那钱就算送给她的。” “如果林晓月再和赫仁不清不楚,我就得让她把这钱还回来。” 赫仁跟着配合,直接扑通跪在林企东面前:“岳父,我实在不能和晓月分开,一天见不到她,我心里就跟刀子绞一样。” 林企东脸绿了。 就这?! 这小富婆花了一百万买了他闺女的男人,结果因为这男人放不下林晓月,那一百万就没有了! 林企东想不懂,此时恨不得给赫仁几巴掌,你脑子不清醒,别耽误我的钱啊。 旁边的警察都是一脸吃瓜的样子。 后面新来的实习小警察不由瞪着赫仁,在心里骂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徐红霞一拍手:“唉哟,这感情都是要培养的,来,小伙子,姨给你说说。” “你看看我们家,家徒四壁,务农的,哪有钱?你再看看那位小姐,无论是条件还是外貌形象都比林晓月好上千百倍,你不能没有眼光啊。” 许惑昂着头,不屑的冷哼了声。 赫仁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姨,不行,我舍不得晓月,如果没有她还不如让我去死。” 徐红霞恨铁不成钢,实在是蠢啊,那臭丫头有什么好的? 赫仁:“姨,晓月呢,你要她出来见见我,我不要钱,我只要她。” 徐红霞见劝不动他,又去劝许惑:“姑娘,你把人带回去,放在一起好好相处,凭你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许惑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处男,别人用过的男人,我还能要?” 这句话一出,四下一片安静。 在一旁安安静静听墙角的老汉突然不干了,骂骂咧咧的冲了出来: “徐红霞,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跟我说她是个雏,我才肯给你两千的。” “她被男人睡了,不值这个价,赶紧退钱!” 话刚出口,徐红霞就有些慌了,他看了一眼警察,又拼命给老汉使眼色。 几个警察对视,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听起来这还涉及犯罪了。 许惑挑了挑指甲,站了起来,看着老汉:“你是林晓月的男人?正好,一百万的夫妻债务,你来替她还。” 老汉才不干,当即嚷嚷起来:“什么夫妻,俺和她还没结婚呢,不算不算!你可不能欺负俺庄稼人啊。” 害怕许惑不信,老汉又着急忙慌解释:“俺是买林晓月回要去当媳妇,但她又不是个雏,俺不打算买了,证证还没领。” 徐红霞脸都扭曲了:“你说什么呢,我们没干的事可不承认!” 警察站了起来,把徐红霞和林企东的手反擒着按在地上:“不许动!不许动!” 老汉都被吓傻了,举着双手做投降状:“不要枪毙我,我什么都没做。” “俺们这里的媳妇儿都是买来的,这么多年都没啥,可不能因为这个枪毙俺啊。” 听到这话,在场的警察知道了一件事。 他们的业绩要来了。 买卖人口,拐卖,这种大案,放在哪里都是要重视的。 而此时,两个男孩看着许惑的目光充满了佩服。 简直是神了,现在的情况和许小姐预测的一模一样! 是的,在来之前,许惑就已经将具体发展给他们捋了一遍,让他们配合着演戏。 赫仁本来还以为,许惑是想让大姐的爸爸知道她的钱是借来的事,没想到,许惑是想直接将他们都送进监狱!! 警察没有打草惊蛇,反而将两个三个人分开放到房间中单独审问。 农村自建房的房间比较多,很快,警察们就问出了想要的。 林企东和徐红霞夫妻比较谨慎,死活不说林晓月被他们藏在哪,也不交代犯罪事实。 而老汉从小到大都长在村里,对警察有着天然的恐惧,被吓一吓,什么都说了。 他们这个地方叫小河村。 说是村,应该也该叫个山坳。 山坳又分山坳里和山坳外,一般来讲,山坳外在村子能富一些,山坳里的村子都很穷。 山坳里的人不和外面接触,就种田为生。 但两个地方离得近,嫁娶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两个地方的人避免不了的沾亲带故。 就像老汉,就是徐红霞老舅媳妇的妹妹的表哥的儿子。 林企东早些年在外过几年打工,攒了些钱,回来在山坳外盖了洋房,在村里也算是体面的人家。 根据老汉说的,山坳里村子里的人有十多户人的媳妇都是买来的。 他们都习惯了,也根本不觉得这是犯罪的事。 媳妇儿都是拿钱买来的,买了就是自己的。 这么多年来,被买来的女人想逃出去,必须要经过山坳外的村子。 但又因为两个地方沾亲带故,山坳外的村子看见从里面跑来的女人,立刻就让人通风报信。 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人逃出去过。 第104章入村救人 警察们越听越沉默,同时也意识到,这些村子里的人格外的团结。 因此,他们在请求警力支援时,他们特意让支援的警员换上便衣,争取把这里一锅端了。 做完这些,林晓月的下落还是没有问出来。 徐红霞只是冷冷的说:“死了,早死了,都埋了。” 林企东问什么也没说,主打一个沉默以待。 拖着。 就在警察们一筹莫展之际,许惑走了出来:“麻烦帮我去后院搬些东西。” 一个身材偏胖的男警皱了皱眉,说:“搬东西干嘛,我们忙着呢,与案情无关的事先放下。” 许惑:“……” 暗示都这么明显了,算了…… 还是一个刚入职的女警主动站了出来:“我来帮你吧。” 于是,许惑带着她来到后院。 两个男孩已经在后院的棚子里堆放着的化肥和农用具。 有了女警的加入,那一堆东西很快被搬开了,而下面,露出了一个带扶手的木板。 女警也顾不得灰尘,半蹲下来,敲了敲木板。 咚咚—— 十分清脆的声音。 她惊道:“下面是空的。” 说着拉起了木板,一个地窖入口映入眼帘。 角落中的林晓月猛地抬头,看到了上方映进来的光亮。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天亮了。 因为嘴被堵住了,林晓月只能发出一点的呜呜声。 女警发现了她,连忙下去将人抱了上来。 解掉林晓月身上的束缚,林晓月看见了旁边的许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姐姐——”林晓月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区别于第一次见面的大方混不吝,现在的她,哭的委屈又可怜,才真正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许惑见她的脸黑道白一道,脏兮兮的像个流浪狗:“止住。” 林晓月抽噎了两声,不哭了。 许惑轻轻地将林晓月带到一旁,避开众人的目光,两人蹲在了一片较为隐蔽的阴影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擦拭着林晓月脸上的泪痕与污垢。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吗?” 林晓月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道理:“因为我爸不爱我,他组建了新家庭,所以我……” 林晓月越说声音越低,像是自己也有些不信。 许惑示意她靠近些,两人几乎头碰头。 她掰着女孩的头:“看着我。” “为什么这样,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来守住这些钱,你没有一份底气。” “表面上你是一群人的大姐大,先不要说他们的年龄,心智,你出了事有人管你吗,或者说,有人上心吗?” 但凡有人真正的上心,往警局就多跑几趟,或者组织人来林家抢人,将事情闹大,林晓月也不至于这么无助。 许惑组织语言,说出了最戳她心窝子的一句话:“你觉得你这个大姐大当的好吗?” 空气中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 片刻后,林晓月才艰涩地开口:“可是,没人给我撑腰,我脑子笨,也学不好习。” 道理她都懂,可在她野蛮生长的这十多年中也没有人拉她一把,现在似乎已经迟了。 学习也赶不上,现在没有学历又寸步难行,她能干什么? 林晓月是计划好的,等她成年后就进厂打工,包吃包住,这么一年一年就过去了。 费了好几张湿纸巾,许惑擦不干净她的脸,干脆把那包湿纸巾塞进她手中让她自己擦。 接下来,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在我这里,只有你想成为的,没有你想做却做不了的。” “林晓月,你要想好了。” 如此大口气的一句话,林晓月偏偏不觉得她在说大话,反而觉得她本应该如此。 她低着头,心绪波涛起伏。 她,真的可以吗? 记录完现场,女警也赶了过来,拉着林晓月到一旁询问。 她一边询问着林晓月被囚禁的细节,一边观察着林晓月的反应,确保每一个问题都能让她感到安全,不会触及到更深的恐惧。 每一步都做到贴心无比,林晓月看着她,又不由想到了林企东。 连一个外人对她都比林企东对自己好。 女警见她哭的难过,又是好一阵安抚。 很快支援的警员到了。 秋天的下午,村人大多在田间忙碌,直到太阳下山才会往回赶。 现在进村也没有多少人看见。 几辆不起眼的私家车悄然驶入村庄,车轮碾过细碎的石子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村中有很多荒废了的老房子,一般路上没有空地,就把车停在老房子前。 这次行动上面的领导很重视。 不但有便衣,村外面还蹲了一波警力,就是怕山里的人愚昧无知,与民警起了冲突。 他们将车分散停开,手中还提着打掩护的礼盒,像是来走亲访友的。 路上偶有碰到几个村里人,还会装模作样的打声招呼。 被打招呼的村民:??? 他们认识吗? 不过看对方这么热情,应该也是认识的吧,真是越活越回去,年纪大了记不清事了。 警员们迅速散开,等到山岰处时,正是下午吃饭的时候,不少村民已经从地里回来了。 几个民警提着礼进了村,碰到人了就上前搭话,随便捏造一个人名,问他们家怎么走? 往往这时,村民就会十分诧异地问:“唉哟,这是走错地儿了吧,我们这没这一号人。” 民警嗨了一声:“走错地儿了,这可咋办啊,天都黑了,这离市里还有几十公里呢。” 说着,他们看看手中的礼品,塞给眼前的大爷或大妈: “我这来都来了,现在也没地方住,反正礼送你们了,能不能让我睡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走,绝对不给人添麻烦。” 这话都说这儿了,鸡蛋牛奶也到位了,哪个大爷大妈能拒绝啊? 于是直接把人热情地迎了回去,还回便衣饿不饿,要给他们下个面。 便衣来也不是为了讨这一口饭吃,但是为了拉近关系,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开始聊家常。 第105章行动 柳真珍是一个女警,也是此次参加救援的人之一。 她跟着一个老太太回到家中,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浣洗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蹬了一个黑色布鞋,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老式的大缸,她手中拿着一块肥皂,另一只手拿着搓衣板。 表情麻木,机械。 仔细看,柳真珍发现她的左脚处的骨头是弯的,向内凹着,表皮还残存着伤疤,像是被人用大力打断的。 柳真珍心中不由的愤怒,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老太太笑呵呵地拉着柳真珍的手,瞥了一眼洗衣服的女人。 “那是狗娃妈,我儿媳妇。” “她烙的饼子香,一会儿我让你尝一尝。” 柳真珍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婶,你这媳妇儿咋看着不太开心,难不成,吵架了?” 老太太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清高呗,看不起我儿子。” “女人都是这样,训一训就行了。” 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转了话头: “婶可没说你啊,这女人是我们花大价钱娶回来的,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人,不听话怎么能行。” 柳真珍差点准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硬生生忍了下来,转头跟着附和:“婶,你说得对。” 直到此时,狗娃妈抬头看了柳真珍一眼,又把头低了回去。 老太太像是怕什么,赶紧把柳真珍推进屋,最后把门关上,转头要出去教训狗娃妈。 “别看着来人了,你心就野了,我给你讲,如果让我再听到你和她说一句话,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断。” 狗娃妈低头不吭声,老太太直接伸手去拧她耳朵:“听到没?听到没?” 狗娃妈惨叫一声,这才声音沙哑的开口:“妈,我听到了。” 老太太哼了声:“听到了就好,赶紧烙油馍去。” 狗娃妈放下手中的衣服,转头进了厨房,熟练的和面。 只是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正屋里扫。 不一会,厨房飘起麦香。 也就是在此时,家里的男人回来了。 这来人是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头发秃成地中海了,身上穿个汗衫,油腻腻的发黄。 一进屋,见到柳真珍,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妈,这是你给我买的新媳妇?” 说着,目光毫不避讳地往柳真珍白嫩的脸蛋和娇好的身材上扫。 老太太直接跳了起来:“说什么呢?这是客人。” 尽管她这样说了,那男人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柳真珍。 他老婆当年也是个大学生,白嫩白嫩的,身材也好。 现在越来越不知道保养,丑的他都不怎么下口。 实在腻味了。 眼前这个水灵灵的,一看他都想流哈喇子。 就在这时,狗娃妈端了一盘油馍进来了,她把盘子碗桌上一撂,磕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那男人皱眉转头,一脚踢向狗娃妈的肚子,口中骂骂咧咧:“艹,老子下了一天地,就是为了回来受你脸的?” 狗娃妈捂着肚子,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吭声。 柳真珍下意识就想阻拦:“好好的怎么这么大的气,都把我吓到了。” 男人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暴戾的一幕从未发生。 “妹子,对不住,吓着你了。我这人就是脾气急了点,家里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他边说边向柳真珍靠近,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柳真珍清了清嗓子:“婶,我有些渴。” 男人立刻献殷勤:“我去给你倒。”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狗娃妈趁机悄悄挪动脚步,几乎是以一种不被察觉的速度,绕到了柳真珍的身旁。 她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轻轻扯了扯柳真珍的衣角,声音低不可闻:“快跑……快离开这里。” 柳真珍顿住了,她立刻意识到狗娃妈是故意惹怒男人的,就是为了提醒她赶紧跑。 柳真珍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气。 那边,男人倒完了水,色眯眯的就过来,准备摸柳真珍的小手。 “妹子,咱们相见就是缘分……” 老太太看了看,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其余的也没有管。 柳真珍眼看着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当即准备反击。 男人的手悄悄伸向柳真珍,意图明显,那粗糙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她的一刹那,柳真珍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她敏捷地一侧身,巧妙地避开了男人的咸猪手。 同时,她右手迅速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她的配备的电棍,虽然此刻并未穿制服,但警察的警觉与反应早已融入她的本能。 哐哐两下,男人倒在地上抽搐,而老太太意识到不对,刚要喊人时,也被柳真珍跟着一起电晕了过去。 在狗娃妈惊喜交加的目光中,柳真珍把人结结实实的捆在桌子边上,用手铐铐住后,四下里找堵嘴的工具。 狗娃妈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两个刷锅的瓜瓤,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给你……” 柳真珍直接挥手:“你来塞。” 狗娃妈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她拿着两个瓜瓤犹豫了好久,最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掰开两人的嘴,将那一团东西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迅速退后,有些不可置信。 她做到了,她竟然做到。 这一切都是真的。 狗娃妈直接嚎啕大哭:“你是警察是吗?你是来救我的是吗?” 柳真珍在一旁安抚着她的情绪:“是的,我是来救你的,很抱歉,来晚了这么多年。” 狗娃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这一肚子的委屈都有了发泄的地方:“我,我叫林慧恩。” “我叫林慧恩,我有名字,不叫什么狗娃妈。” 柳真珍哄着她:“对,你叫林慧恩,你叫林慧恩。” 一遍遍的安抚有了作用,林慧恩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抽出手恨恨的揍到男人的脸上。 这下,男人硬生生疼了起来:“艹,你个狗日的,你敢打我。” 林慧恩看了看柳真珍,见她没有阻止,跑去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柳真珍:“别弄出人命。” 只要没出人命,她都能都看不见。 受害者情绪激动,能理解,都能理解的。 第106章姐妹相认 这个晚上,山坳中解救出了很多人。 无数警车使进来,当然有村民拿着锄头,斧头来闹事儿,都被通通镇压了下去。 再有闹事的,直接一挥手都带走!全部坐牢! 这下,才终于吓走了他们。 晨光破晓之际,几乎一夜没睡的许惑见到了这群女人们。 或许是因为她们的解救和许惑有渊源,将她们救出来的功德都算到了许惑头上。 许惑的头顶多了大束大束的功德金光,她不由自主地想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半被天道收去还账,一半直接流向原主亲爹。 啧,麻烦! 一晚上,林晓月就躺着眯了一会。 这时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然而很快,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 林晓月揉着眼睛:“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慧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双布满泪痕与疲惫的眼眸中满是复杂情绪——有惊讶、有羞赧,更多的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恐惧与逃避。 林晓月抓住她的胳膊摇晃:“姐,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 她不可置信。 爸妈一直告诉她姐姐跟着有钱人远远地嫁去西边了,估摸着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林晓月以为,她过得很好,很幸福。 所以再苦再难的时候,她也没想着联络林慧恩,怕她失去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林慧恩。 林慧恩低下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颊,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不让妹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与不堪。 旁边的柳真珍问:“你是她妹妹吗?” 林晓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慧恩:“是,我是。” 林慧恩向她伸出手,轻轻的叫了声:“晓月。” 林晓月扑入她怀中,抱着骨瘦如柴的姐姐,失声痛哭。 从这时起,她的野心肆意蓬勃生长。 现在,她要照顾好姐姐,更要照顾好自己。 将人抓捕完毕后,民警帮着买了早餐,随后将犯人统一带到警局审理。 这一次,总共就出了十三个被拐妇女。 其中九人已经有了孩子,另有两人的孩子夭折,剩下的一个女人丈夫死了,守了活寡,天天被婆婆搓磨。 根据她们所说的,有三个被卖进来的女人因为骨头太硬,死了。 警察们去村里挖了好久,才勉强挖出了三具勉强拼凑起来的骸骨。 这些被救出来的女人的dna入库正在做着比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有几个还知道家里人的电话,住址,很快联系上了家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女人的脸上没有开心。 反而是忧愁,茫然。 她们已经脱离社会太久了。 许惑轻叹一声,目光温柔地掠过那些面容复杂、眼神迷茫的女人们。 到底是因为她们才得了那么多功德,她也承她们的情。 她从背包中抽出几张符纸,走向她们分发。 “这是我从玄黄观求来的符,每人一张,希望它能保你们平安。” 她们呆愣愣的接过符纸,攥紧。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安慰,反倒是这张符,给她们的安慰更多。 许惑没有说的是,这张符能替她们挡一次灾,或许能替她们挡下重返世间的第一个劫难。 很快,组织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把许惑叫走了。 主要是为了商量如何表彰她。 看起来局里局气的中年男人先是向许惑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又说他这里有一个优秀青年的名额,问许惑想要吗? 出乎意料的是,许惑居然拒绝了。 中年男人有些不解:“为什么?” 虽然是虚名,但也是经过国家认证的,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人会拒绝。 不料又听许惑道:“在海市那边,还欠着我一个优秀青年。” “我想,应该不能两边都领吧。” 这还真不行。 但对于许惑居然是海市那边的候选人这件事,中年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小姑娘是海市人?” 许惑摇头:“不算是。” 中年男人更好奇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你是怎么得到海市那边的名额的。” 许惑:“我帮他们破了个案子。” 中年男人不太相信,面露审视:“什么案子?” 许惑不甚在意,轻轻的吐出四个字:“死亡名单。” 一听到这四个字,中年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是你?” 许惑皱了皱眉,听这语气,对方认识她。 中年男人忍着激动:“我知道你。” 岂止是知道,他们几个相熟的局长你都传开了。 “死亡名单”一案以那样的真相结尾是谁也没想到的。 如果单单是这样,中年男人也不会这么激动,其中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也是“道”论坛中的一员。 许惑她是那位大师姐啊。 别看他在现实里这么风光,在论坛中,他还混的真不怎么样。 也因为这样,他有一个癖好,就是关注各个榜单。 看谁的排名升了谁降了,特别爽。 【大师姐】这个名字,早在几个月前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中年男人:“你是大师姐!” 话刚出口,他又意识到不对:“你不是海市人,怎么在海市的榜单上。” 许惑没想到自己马甲掉了,但她也没什么反感。 道观要建,名声也肯定是高越好。 她回:“齐棋把我拉过去的。” 中年男人看起来要晕了:“你认识齐棋?” 海市的管理员兼整个华南地区的灵度局管理员。 他都没见过齐棋几面,许惑居然是被齐棋抢过去的。 天呐。 中年男人又纠结,又气愤。 纠结的是齐棋是他的偶像,气愤的是齐棋挖他们江市的人。 很快,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走到许惑面前,表情看起来有些凶。 许惑仰头:??? 谁知,中年男人羞涩的掏出手机:“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第107章上江市榜单 许惑:…… 还以为是什么事。 加了论坛号的联系方式后,中年男人明显变得开朗了很多,一点也不端着了。 他说自己叫马京纶,在问了许惑一些问题后,对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 许惑也有意结交,双方聊了很久,马京纶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话题。 想了想那个优秀青年的名额,既然名额给不了,但一些表彰嘉奖还是可以的。 马京纶说:“除了官方的表彰通知外,还会有三万块的奖金。” 许惑想了想:“奖金我就不要了,你帮我分给那几个受害者。” 马京纶讶异:“不是平分吗?” 许惑唇角勾起一抹笑:“当然不,个人情况不同,当然要分开处理。” 救出来的是十三个女人中,许惑单看面相就发现,其中有几个人过得很不好,而另外几个却是苦尽甘来的面相。 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没见家人,山坳里还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真的过得好的实属少数。 许惑将对几个人的面相观察大致对马京纶说了一遍。 马京纶也看出来许惑是有心教他,听得十分认真,直到她说完后,马京纶还沉浸在许惑在言语中久久不能回神。 许惑在一边喝着茶,也没打扰他。 过了会,马京纶回过神后,连忙站起身,对着许惑长鞠一躬。 “多谢许前辈,晚辈受教了。” 许惑点了点头:“也是与你有几分眼缘。” 马京纶回过神后,心思就多了起来。 许惑明明是他们江市人,却上了海市的榜单,和江市的术士没有半分联系。 这怎么能行? 所以,他主动提出:“我认识江市的管理员,我们都叫他老李,如果您愿意,我替您引荐一番。” 许惑可有可不无的点了点头:“行。” 马京纶立刻兴奋的叫人,在办公室没等一会儿,他口中的老李就赶了过来。 一进门,老李就骂道:“这么着急叫我来干什么?” 马京纶拉着他,介绍许惑:“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人。” 老李一看许惑,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可不像马京纶这个半门外汉。 眼前的女娃娃通体华光内敛,再仔细看去,肤如凝脂,骨如玉筝,举手投足间皆是神韵。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对方是个真正踏入道途的术士。 介绍完老李,马京纶又开始向老李介绍许惑:“这位是海市的榜单榜一许惑,我这次能就会这么多受害者,也多亏了许小姐。” 老李正激动着,一听马京纶说许惑是海市的人,突然没那么激动了。 好与不好又如何? 又不是他们江市人。 双方简单的见过后,许惑主动挑起的话题:“不知道我想在江市这边建一座道观,相关的批文要怎么获得?” 老李诧异:“在江市这边建道观,你不是海市人吗?” 许惑:“我从小在江市长大。” 老李突然用看叛徒的目光看着许惑,痛心疾首的问:“那你怎么跑到海市的榜单上了?” 许惑觉得莫名其妙:“海市的管理员邀请我了,你又没邀请我。” 老李:…… 突然无语凝噎,搞半天,是他工作出了问题。 天杀的。 这样的人才本才应该是他们江市的啊。 齐棋,都是那个齐棋。 怪不得前几天约他死活不出来,原来是做了亏心事了。 老李又是冷笑,又是咬牙切齿,把旁边的马京纶看得一愣一愣的。 生了会儿闷气,老李才问许惑:“那啥,还愿意回我们江市吗。” 只要她一声令下,老李立刻跑去找齐棋抢人。 老李满含期待,却见许惑摇了摇头:“海市那边我待的挺好,不转了。” 老李不死心:“再考虑一下呗,毕竟你从小在江市长大,总有些情分在的。” 许惑:“继母苛待我,继妹陷害我,竹马打压我,说实话,我在江市过得并不怎么美妙。” 老李:…… 这怎么救,这让他怎么救? 许惑只是为了逗一逗这老头,见他像是便秘似的,于是又道: “我不愿转一市,一方面是因为齐棋帮了我的忙,另一方面,我的亲生父亲在海市,与那边也有些渊源。” 老李听了,觉得有些失落。 然而很快,他想了另一个办法:“要不要开个小号挂在江市,上两份榜单。” 许惑心中一动:“能收两份钱吗?” 老李一听有希望,大为惊喜:“能能能,当然能。” 许惑:“行,我开。” 半天后,她顶着【大大师姐】的呢称悄悄的登上了江市的论坛榜单。 老李不像齐棋,只给了许惑排名第五的位置,原因是因为前四个都有一些背景,如果许惑不想被对方调查的话,最好稍微低调一点。 许惑也挺满意。 因为老李一个高兴,说在建道观的批文什么的就交给他了。 一场学术交流过后,等到晚上,三人总算是出了办公室。 林晓月等待外面,见到许惑后,她犹豫的有些不敢靠近。 许惑直接招手让她过来。 林晓月这才敢靠前:“许姐姐,我想好了。” 许惑:“所以,你的决定是?” 林晓月目光坚定:“我想当模特。” 这个未来的规划是她深思熟虑过的,既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太多脑子。 林晓月审视自己的五官和身材条件,她的五官并不是华国比较欣赏的一挂长相,是比较标准的骨相美,有一种野性磅礴的生命力。 再说身材,林晓月长得高,足足有一米七三,如今她还没成年,身高也没定型,还能往上再窜窜。 又因为长时间吃不饱,她的身材很是匀称,腿长腰细。 这就是,她为自己选的出路。 虽然这是一碗青春饭,但如果真能赚到钱,也够她后半辈子不愁了。 对于她的选择,许惑倒是有些意外。 她为林晓月算过一卦,对方的未来的财运最有可能是细水长流的赚钱,而并不是赚这种快钱。 她再仔细看林晓月的面相,已经有了细微的改变。 许惑心下恍然,原来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108章两市舌战 林晓月把银行卡拿出来,递还给许惑。 “许姐姐,钱都在这里,我花掉的钱,我会挣钱补回来的。” 许惑挑眉:“我可没有说让你还钱。” 林晓月抬起头,目光坚毅:“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愿意帮我,但我不能贪心。” 她深知一个道理,人不能既要又要。 要了钱就不要奢求帮助。 一百万供手让出,林晓月却没有心痛,反而是释然。 许惑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指尖从她手中夹走了那张卡。 她拍了拍林晓月,红唇轻启:“既然你大方,我也不会吝啬,我会送你一场——通天之途。” 直到这时,林晓月还不知道,许惑口中的通天之途是怎样的让人震撼? 她现在所想的,就是找一家适合她的模特公司签约,尽早步入工作。 …… 许惑刚走,老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转头他就拨通了齐棋的电话。 “喂,最近过得怎么样?” 齐棋还领着人对白欣妍的动向盯梢呢,随口回道:“还行。” 这两个字落在老李耳中无异,于是炫耀。 仿佛在说——诶诶诶,我就是把你人抢走了,你还不知道? 气不气,气不气? 老李当然气,但此时却温柔和缓的问:“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俩唠唠去。” 齐棋心中突然有些警觉,打着哈哈:“我还忙着呢,没时间。” 老李怒极反笑:“我这不是新得了一个好宝贝,想来给你看看。” 齐棋当即就心动了:“那你来。” 说着就把位置发了过去。 老李:“老登,来战!” 说着就挂了电话,什么都没带,立即出发。 笑话,敢抢他的人,死也要把他揍一顿! 齐棋心里一个咯噔,完蛋了。 与此同时,论坛上,也有人发现了江市榜单的变化。 【新上榜的这谁啊?】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关系户吧】 【管理员死哪去了,快出来解释解释】 这句话刚刚出,该用户就看见【您已被封禁】的消息提示。 “艹” 这人摔了键盘。 恰好,有海市的人跑到隔壁江市去逛,看见这个有些相似的呢称,当即就怒了。 还【大大师姐】,cos我们【大师姐】呢? 她立即激情开喷:【碰瓷怪,谁允许你模仿我们大师姐呢?】 【楼上,详细说说】 【详细说说+1】 这个顶着【我在这儿呢】昵称的人当即开始噼里啪啦的打键盘,激情开麦。 【我们大师姐一夜登榜首,无伤单挑毛僵,死亡名单知道不?】 【我们大师姐解决的,这人明显是想模仿大师姐的套路,还特意多加了个大字,就是想压我们大师姐一头】 【怎么,显着她了】 【我在这儿呢】愤愤不平。 她刚发完言,不少海市的人也跑出来作证。 【我能证明,说的都是真的】 【学人精一个】 【我们大师姐一开始登的就是榜首,你一个第五名有什么了不起】 江市的人当然也不服气,比较就比较,怎么还拉踩呢,两边直接对喷了起来。 文化人骂起人来那可是多彩纷呈,等到老李找到齐棋出了一口恶气后,重新登上账号。 他的天塌了。 这算什么,他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小祖宗挨骂了? 挨骂原因还是因为她本人? 老李颤颤巍巍的给许惑发私信,许惑对此并不在意:“不用管。” 被人骂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一个人占两市的榜,本来就算她理亏。 如今澄清,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麻烦,她现在太忙,没时间管那些。 许惑这么说,老李当然不可能不管,立刻上号封了一大批人的号,这才让骂声逐渐平息下去。 不过这么一来,梁子就结下了。 海市和江市陷入了一场长久的相互看不顺眼的冷战期,直到真相被公布那一天,两市的术士泪流满面。 女人,你骗的我们好苦(划掉)。 …… 许文允来到了海市。 闺女没见到,却听到了闺女进了警局。 他派来的私家侦探小心翼翼将这消息告诉了许文允。 许文允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难道是她被什么人欺负了,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想着,许文允心头有些闷闷的。 这么多年,也没人为她撑个腰。 这样想着,他几经周折,通过关系联系到了马京纶。 双方在电话中简单的聊了几句,许文允直接切入正题:“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许惑的女孩?” 马京纶一下子精神了,他抓紧手机:“你问她干什么?” 这么大费周章打听许小姐,不会是什么仇人吧。 许文允顿了顿,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和许惑的关系,于是就试探的问:“我听说她进了警局?” 马京纶这下更确定了,这人含含糊糊,刺探情况。 很明显,是伪军。 马京纶冷“哼”一声,碍于许文允的身份,话不敢说的太难听,只是三连否问: “不认识,不知道,没有的事。” 说完,啪一下挂断电话。 许文允:…… 然而很快,中间人就打来个电话,小心翼翼的问:“许哥,您和马京纶说什么了,他好像很生气,跑来质问我了。” 许文允也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是女儿做了什么连说情都不允许的事? 他沉下声音,道:“拜托你替我调查个人……” 说完这些,他立刻去联络海市那边的人脉关系,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果真出了事…… 许文允摘下金丝边框的眼镜,捏了捏挺秀的鼻梁。 直到第二天,许文允终于隐约知道了事情的一些内幕。 原来是许惑帮忙破了一个大案,许文允整个心放松了下来。 …… 许家。 宋母带着宋鹤登门拜访,为的就是讨论两家的婚事。 本来是打算前几天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宋家在生意场上总是受挫,简直是像倒了大霉了。 宋家这些天为了公司上的事忙的脚不沾地,直到这时,才有空抽出时间来。 许父对这一门亲事很满意,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毕竟在外人看。 第109章商量婚事 许父现在是恨不得许惑早点嫁出去,少祸害他们。 而且,许父并不知道宋家公司的亏空,还以为他是之前的宋家,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许父同意,季敏心中暗含鬼胎,她偷偷与许琪对视一眼,双方交换了个眼神,这才若无其事的回过头。 许惑将他们的互动收入眼底,撑着下巴静静等着。 直到双方商量完了,许惑才淡淡开口。 “我不需要订婚,直接结婚,越快越好。” 宋母面上一喜,没想到许惑竟然真的愿意嫁宋鹤,看来这对小年轻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她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能行,我们都是体面人家,当然流程得走全面。” 许惑皱眉:“太麻烦,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嫁给他。” 一旁竖着耳朵的宋鹤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复杂:“妈,就听阿惑的。” 这话一出,屋内的几个大人都笑开了花。 “看看看,这是心急了。” “哈哈哈哈。” 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三个大人,季敏想的是让女儿替嫁,宋母的算计也不比季敏的少。 反而显得现在真心实意想要促成这门婚事的许父像个傻白甜。 宋母也察觉出宋家现在的艰难处境,也想赶紧把许惑娶回家,在促使她认回海市的那个许家。 是的,宋母早就知道许惑不是许参伟亲生的。 二十多年前,是她亲眼看见那个男人进了她的好闺蜜的房间。 不,应该是,她亲手把那个男人送进了她的好闺蜜的房间! 宋母的目光落在许惑身上,有些晦暗不明,她本来只是准备让许惑的妈妈婚前失身。 没想到,就因为那一次,许惑的妈妈居然怀孕了! 而之后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有那样厉害的身份来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宋母致力于让许惑嫁给宋鹤的原因。 她已经想好了,在两人结婚后,他帮助许惑认回海市的许家。 这么些年来,许文允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如今有了这么个闺女,怎么能不补偿? 她宋家也可以跟着许惑鸡犬升天。 而且有了帮助许惑认亲这件事,她就是施恩者,许惑还不被她牢牢拿捏在手中? 三人又接着聊了一阵,宋母提出了下一周结婚,不过她也说了,婚礼布置上绝对不会让许惑委屈。 许惑抬头看了一眼:“我不想要西式婚礼,我要中式婚礼。” 宋母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可以。” 旁边一直听的许琪松了口气,中式婚礼穿上婚服,带头一盖,谁能认出她是谁? 还好,许惑没有毁约。 宋母温和的问:“阿惑还有什么要求吗,一并提出来。” 许惑又简单提了几样,宋母都一一同意了。 最后,许惑问:“关于彩礼的事——” 宋母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愣了愣,她的心思动了起来。 许琪的心也狂跳起来,她在心中祈祷,许惑最好狮子大开口多要点,反正最后都是她嫁过去,彩礼也是她的! 然而,许惑下一句话就让人绷不住了:“彩礼,我一分不要,我也不希望有人拿钱来玷污我和宋鹤的感情。” 宋鹤愣住了,深深的看着许惑。 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爱他,那为什么之前对他那么抗拒? 是因为姜悦吗? 宋家现在资金链出了问题,本来也拿不出多少钱,许惑这么一说,正中她的下怀。 不过,这种连嫁妆都不出的事,宋母实在干不出来。 她想了想:“阿惑这样懂事,但怎么能没有彩礼,我还有湖鼎隆盛有一套房,刚好写你的名字,当你的嫁妆了。” 许惑眨了眨眼:“算是伯母送我的吗?” 宋母没意识到这话里有坑,点头道:“当然,算是我送你的。” 许琪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湖鼎隆盛的一套房,如今价钱已经直逼五千万了,市值一直在升,市面上根本没人愿意把这里的房出手。 而现在,宋母要把这房送给许惑,写她的名字。 可嫁给宋鹤的明明是她啊! 许惑:“长者赐,不敢辞,那就谢谢伯母了。” 商量完具体的细节,宋母有心培养两个孩子的感情,于是让他们出去转一转。 许惑不愿意。 但宋鹤已经站了起来。 许惑:…… 算了,还是屈尊降贵的演一下吧。 来到后花园。 宋鹤站定,眼中酸有着浓烈的情绪:“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喜欢过我的?” 许惑敷衍点头:“嗯嗯嗯。” 喜欢湖鼎隆盛那套房。 宋鹤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许惑:“刚刚。” 在你妈说准备给我一套房的时候。 宋鹤脸皮有些发烫,他下意识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把许惑落在了身后。 于是心中默数三秒回头,崩出了下颚线,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然后回头:“把手给我。” 话音刚落,笑已经僵在了脸上。 许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旁边的亭子中,剥了瓣橘子吃。 宋鹤突然觉得许惑并不爱他,只是想耍他。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一秒,就在许惑一来一瓣橘子时土崩瓦解。 宋鹤甜蜜的接过橘子,放在嘴中。 嗯,酸酸的,青涩甜蜜。 许惑:这么酸,赶紧喂狗吧。 笑眯眯的看宋鹤狰狞着脸吃完橘子,许惑这才问:“好吃吗?” 宋鹤努力向上扬着嘴角:“好吃。” 他仰起下颌角:“一不要以为你嫁给我,我就会爱上你,要看你表现。” “你要是能像今天这样,说不定我会爱上你。” 许惑脸一下拉了下来,真是好脸给他给多了。 她转身就走。 …… 商量完结婚的事情,宋鹤跟着宋母回了家。 回家之后,他调试着手机,重新加了许惑的好友,发了一条朋友圈。 “十月二十八,你我婚礼。” 第110章见女婿 宋鹤配了一张和许惑校园时期的合影。 朋友圈的评论区直接炸了。 【宋哥,你怎么看上她了?】 【宋哥666,还是被你拿下了。】 【牛逼,这就叫啥,欢喜冤家。】 【宋哥这也是得偿所愿了,白月光真成了媳妇,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艹,咱也没想到嫂子是许惑啊。】 宋鹤突然想到,这些兄弟中,还有不少人跟着他骂过许惑。 他皱了皱眉,转念一想,许惑马上都要嫁给他了,多包容一下他的兄弟也是应该的。 大不了之后不让他们骂了。 那一边,刚请了造型师做好一整套亲和爸爸造型的许文允,得知了许惑将要嫁人的消息。 心态崩了。 …… 急,刚找到女儿,女儿要嫁人了怎么办? 嫁的人还是一个曾经pua她,欺负的黄毛。 作为一个老父亲,难就难在,这二十多年和女儿没有培养感情,根本没有管她事的资格。 如果他强行插手,宋家那你给些补偿也就算了,但许惑那边可能会直接和他离心。 难办。 许文允面无表情的想着。 本来打算直接去见许惑,但被宋鹤这么一搅和,许文允顿时没有了心情。 脑中转过千百种想法,许文允托了层关系,主动加上了宋鹤的微信。 很快,对面通过了好友申请。 “你是?” 许文允:“我是航远科技的ceo,听说宋公子年少有为,宋家也颇有实力,所以想问问宋家有没有合作的意愿。” 宋鹤听过航远科技的大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科技商业帝国。 他从来没想过,对方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联系他,这人怕不是假的吧? 宋鹤心生警惕,十分客气的道:“谢谢您的赏识,不过晚辈还未怎么接触公司的大小事宜,做不了主。” 许文允无语了。 真是无能啊。 二十多岁的人居然在公司都没什么话语权,像许家的孩子,早早就进公司历练了。 虽然许文允知道,什么“不怎么接触公司”可能都是宋鹤的托词,但他还是要骂一声——废物。 许文允回他:“我今天恰好在江市,宋公子出来和我见一面吧。” 宋鹤见对方用的是肯定句,态度也很是强硬,这让宋鹤的怀疑淡了很多。 这一看就是经常发号施令的上位者的语气,宋鹤想着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去看一看,于是点头同意了。 下午。 咖啡厅内。 宋鹤走进来,一下就看见了坐在角落中,高贵矜雅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头发打理的很利落,双腿交叠,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宋鹤一见他,就感觉是像是猫见了耗子,有种莫名的心虚。 不对。 他心虚啥? 宋鹤挺了挺脊背,走了过去。 落座后,许文允帮他点了杯咖啡,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就是宋鹤吧。” 说着,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宋鹤下意识点头接过:“是的。” 看见名片上的字,宋鹤不由得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许文允? 海市许家那位? 是他?宋鹤的激动溢于言表。 很快,就听许文允说:“我是许惑的的一位……叔叔,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宋鹤被这句话叫回神来,心中不由疑惑许惑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 种种想法在脑中过了一遍。 突然,他明悟了,怪不得他妈要让他娶许惑,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 宋鹤忍着激动,骄矜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下星期结婚。” “叔叔,刚好现在也有您的联系方式了,我给您发请帖,如果您到时候不忙一定要来啊。” 许文允放在西装裤上的手又攥紧了,面上不动声色:“怎么这么快?” 宋鹤无奈的笑了笑:“阿惑要求的,她想早点嫁给我。” 许文允:…… 深呼吸,冷静。 许文允:“哦,那婚礼在哪里举办啊。” 宋鹤:“东明裕华,时间比较赶,只能定到这里了。” 许文允:哦,垃圾。 他又问:“婚房呢?” 宋鹤:“有湖鼎隆盛的一套房,今天早上已经过户给阿惑了。” 许文允:垃圾中的垃圾。 他又问:“彩礼呢?” 宋鹤:“阿惑说不要彩礼,唉,也是她太爱我了。” 许文允:死垃圾别碰我女儿! 尽管已经快按捺不住,许文允还是将心中的情绪按下,指腹转着系在手腕上的红色珠子。 宋鹤说的滔滔不绝:“我和阿惑从小就认识了,她小时候很乖,我怎么欺负也不哭,没想到这一欺负,我们都长大了。” “后来她出国留学,我们四年没见,当时我有了女朋友,她特别吃醋,不过现在还是走到了一起。” 像是为了凸显许惑有多爱他,宋鹤特意宠溺的笑了笑:“阿惑暗恋我好久了,一直不肯说,当时我还一直以为她讨厌我呢。谁知道,我一分手,她就愿意和我结婚了。” “叔叔,您放心吧,阿惑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许文允冷冷地问:“你之前还有个女朋友?” 宋鹤没采集到异样:“是有一个,不过那也是我犯的一个小错,现在也算是浪子回头。” 许文允垂着眼帘,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在桌子上。 “一个小错,你诬陷许惑学术造假,暗中针对他,这算是什么?” 宋鹤没想到这事居然被挖出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狡辩道:“一些小打小闹,叔叔还当真了。” 小打小闹? 如果不是这次小打小闹,许惑都已经读上研究生了。 许文允不觉得这是小打小闹。 宋鹤一副许惑上赶着他,贴着他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 有那么一瞬间,许文允甚至想和他撕破脸,强行将许惑带回海市。 不过,他终究没这样做。 许文允岔开话题,开始和宋鹤闲聊起来。 底蕴和阅历摆在哪里,宋鹤听得也有些入迷,由衷的觉得许文允真比他爹不知道强了一星半点。 一通聊下来,表面上,两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 宋鹤还惦记着合作的事,在准备离开时提了一嘴,被许文允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就这种货色,还想占他的便宜。 许文允已经决定好了,他要接近宋鹤,挖开他的真面目给许惑看。 虽然可能会伤害到她,但怎么也比让她被渣男骗强。 告别了宋鹤,许文允重新找造型师来换了套衣服,接下来,他就要正式和许惑会面了。 许文允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第111章见面 宋母可能觉的许惑不会反悔,很快就把房子转了过来,办理了过户手续。 许惑弹了弹湖鼎隆盛的房产证,转手就把它挂在了网上。 不多时,就有人私发消息戳她。 有一些开价比较离谱的,许惑一个也没有理,直到看到一个较为合理的开价,她才点进聊天框和对方私聊。 对方说要先看房子,许惑最近又没什么事,于是答应陪她一起去看房。 临出门时,许琪却将她拦了下来。 “你不能走,今天设计师要来量你的尺寸。” 许惑上下打量她一眼:“是你嫁人,又不是我嫁人,尺寸当然是报你的。” 许琪吞吞吐吐:“可是,领证怎么办?” 许惑停下步子:“原来你担心这个?我有办法,不过……” 听着许惑拉长音调,许琪连忙忙问:“不过什么?” 许惑:“我这有一种子母符,子符贴在宋鹤身上,母符贴在你身上,这样,你想让他看到你长什么样,那就会是什么呀。” 许琪眼中异彩连连,连忙催促:“那你快给我啊。” 许惑嗤笑一声:“你想得到美,五百万,一口价。” 又是钱!又是钱! 许琪恨不得上去撕了许惑的嘴,她攒的家底都要被掏光了,五百万她怎么拿得出来? 许琪试图争取一下:“可是我已经给你很多钱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许惑晃了晃手:“打住,首先,你给我的钱是用来买和宋鹤结婚的人选的。” “想要我的符,那是另外的价钱。” 许琪磨了好一阵,许惑软硬不吃。 许琪被逼急了,气得脑袋发昏,直接说:“那我不嫁了,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许惑一下就清醒了。 怎么能不嫁了?别啊。 这样想着,她故作肉痛地说:“那好吧,我给你打个折,三百万。” 许琪看见她脸上肉痛的表情不像作假,居然有这种占了便宜的感觉,而很快,她立刻警醒。 “你发誓,这三百万是最后的钱,之后不会再坑我一毛钱了!” 许惑敷衍的点头,勉强的发誓。 以后还能坑她什么钱啊,都要嫁给宋鹤了,她能有什么钱啊? 许琪听她发的誓,心惊肉跳的感觉却并没有少,她突然有些怀疑起来。 许惑到底为什么愿意把和宋鹤的婚事拱手让人,难道是这婚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行,回头地查查。 许琪当然不可能知道内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最后她给出结论,许惑可能是真的比较缺钱。 许琪:“三百万我给你筹,你等两天。” 许惑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许惑离开许家后,驱车离开别墅区,刚离开车库,她心有所感的抬起头,一个俊朗儒雅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他身姿挺拔,一眨不眨的望着许惑,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淡。 两人眼神交错时,许惑明显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又成中年人的内敛。 这一刻,位置仿佛调换。 海市时,许惑等在那里。 江市时,许文允等在这里。 许惑将车靠在路边,打开右边的车门,摇下车窗,对许文允道:“上来。” 许文允往前走了几步,坐上车,盯着许惑熟悉了眉眼,似乎想说什么。 许惑:“你没系安全带。” 许文允:“哦哦。” 他系上安全带,许惑已经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许文允此时的心情很奇妙,见到许惑之前,他其实没有那么强的观感,而见到之后,他觉得许惑哪哪都好。 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活生生的人。 长得漂亮,声音好听,就连开车打方向盘的姿势也好看。 不婚主义二十多年,谁能想到他居然有个孩子。 一路上,许文允憋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一句像模像样的话:“我叫许文允,是你爸爸。” 许惑点头:“我知道。” 吃她功德,害她白忙活的爸爸。 许文允没问什么“你知道,你怎么不来找我”的傻话。 他觉得,许惑肯定是因为不想和他相认才不来找她。 然而,许惑却声音淡淡的开口:“我去找过你。” 许文允不动声色:“什么时候的事?” 许惑:“半个月前吧,不过我没见到你人,被人赶走了。” 许文允一听,更加心酸,他下意识就问道:“是谁赶你?” 许惑歪了歪头:“一个叫许庭云的人,他好像对我敌意很大,我不是业主,保安当然听他的。” 许庭云? 许文允不由地皱眉:“你认识他?” 许惑老实摇头:“不认识,但他姓许。” 这一句话,就让许文允脑补了很多。 这孩子恐怕是认为许家不欢迎她,所以才走了。 他刚想说“你想要什么,爸爸补偿给你”,许惑已经停下了车。 许文允问:“干什么?” 许惑:“卖房。” 许文允:??? 许文允平时是不怎么关注小辈们的生活,但他再怎么不关注,你也知道,许庭云开的是最新款的跑车,吃喝用度无疑是最好的,就连白欣妍,也是和家中的小辈一样的用度。 而他女儿,已经可怜到需要卖房了。 许文允心中复杂无比,又惭愧,又难受。 许惑向约着看房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看房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许惑,感觉有些挑剔。 “就是你买房啊?” 许惑看见他的面相,不由得皱了皱眉,左眼尾有疤痕,眼尾下垂,一副吝啬鬼的面相。 这单生意不太好谈。 许惑开口:“这房我不卖了。” 男人高傲的表情荡然无存,恼羞成怒:“那你不是耍我的吗,我人都来了!” 旁边的女人一边安抚着男人,一边温和地问许惑:“小姑娘怎么又不卖了?我家这个说话语气是不好,但没什么恶意的。” 许惑扬了扬下巴:“如果诚心想买,你来和我谈,我不和你老公谈。” 男人又想说什么,女人直接把他拉了回来,对着许惑笑道:“行,行,我来和你谈。” 第112章卖房 许惑见中年女人的态度还算和缓,也默认了。 而这时,中年男人才看见许惑身后跟着的许文允。 他冷哼一声,就说这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房子,原来是后面有金主啊。 跟着进了小区,来到那处房子,打开门,夫妻中的女人顿时眼前一亮。 米色的装修风格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而不失雅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站在落地窗前,眼前是波澜壮阔的江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仿佛无数金片在轻轻跳跃,美得令人窒息。 远处的江景与近处的城市天际线交织,意外地看着和谐。 中年男人看了一阵,虽然心中很满意,但嘴上却在挑剔:“位置还是有些低了,看不到完整的江景。” 许惑根本没理他。 许文允想了想,才记起自己似乎在这也有一套房,不过地理位置比这里好太多。 许惑领着他们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接下来便到了谈价格的时候。 女人温和的道:“妹妹,我们也是诚心想买的,四千万,这是我们出得起的价格。” 许惑皱眉,在软件上时,她出的价是四千七百万,她才想着她见一面。 现在一张口就砍了七百万的价格,真觉得她好欺负? 许惑看向那位看似温婉实则精明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不带温度。 “您这价砍得,可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呢。” “我们之前谈的可不是这个数,这突然变卦,恐怕不太好吧。” 她语气中不失分寸的强硬让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女人见许惑面色微沉,忙不迭地继续辩解:“妹妹,你听我说,这房子呢,确实位置稍显低了些,虽然风景也不错,但总归是少了那么几分极致的开阔。” “再者,这房子也建成有些年头了,七八年的光阴,对房产市场而言,足以让价值有所波动。我们出的四千万,真的是综合考量后的诚意价了。”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许文允突然开口:“如果买的是普通商品房,你可以这样说。” “湖鼎隆盛的房子,买的是地段,在意的是周围的人脉还有升值价值。你拿普通商品房的评判标准来衡量这套房子。” “你的诚意不够,你走吧,我们不卖了。” 女人闻言,脸色微变,没想到自己的小把戏一下就被戳破了。 她是看着许惑年龄小,想故意压压价。 许文允偷偷去看许惑,怕她觉得自己自作主张,不过见女孩没什么不悦,这才卸下口气。 许惑侧头看向许文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这个刚刚见面的父亲,居然会为她撑腰。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对不住,是我想岔了。” 旁边的男人突然抢过话头,态度不善:“四千五百万,你卖不卖?一句话。” 许惑:“不卖。” 男人向前走了几步,气势汹汹的逼近许惑。 许文允轻轻把许惑拉到身后,表情不善的推了推眼镜,金丝边框眼镜折射出冷冽的光: “怎么,要强买强卖吗?” 他语气冷淡,通身的气势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男人身体一僵,恨恨的看了许惑一眼,又退了回去。 男人也缓和的语气:“那就当时谈好的价格四个七百万吧。” 许惑:“不,我不卖了。” 男人恼了:“我都让步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房子是他们蹲了好久才蹲到的一套,湖鼎隆盛房子一直在升值,根本没有人出手。 所以,他不想错过。 许文允开始不急不缓的卷袖子:“我不差钱,你走不走?” 男人:…… 夫妻俩灰溜溜的离开了。 两人走后,许惑搬出了一套茶具,清洗干净后烧开水。 看在许文允帮她说话的份上,许惑问:“喝茶吗?” 许文允点了点头。 他是个爱茶的,嘴养的也叼,不过,对于许惑的茶他不抱什么期待。 他想着毕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再怎么难喝他也得喝下去。 很快,他就看见许惑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块茶饼,小心地取了一些,素手轻轻拿起茶杯。 温杯、投茶、润茶、冲茶、出汤、分茶…… 她轻轻提起水壶,水流如丝般细腻地落入盖碗中,瞬间,茶叶清新甘冽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随着她手腕的轻转,茶水在盖碗中回旋,色泽渐渐转为金黄透亮。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规规整整分毫不差,像是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让人不自觉的被她所吸引。 等许文允回过神来时,手中已经被塞了一杯茶。 这样的技艺,与市面上的泡茶手法大不相同,但看起来又很和谐,没个十几年的苦功是练不出来的。 许文允低下头,鼻子翕动,茶叶浓烈霸道的香气钻入鼻中,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震。 好茶! 这当然是好茶,一小株茶树,许惑特意放在风水阵中养着,时时以灵气浇灌,忙碌了几个月,才得了半个巴掌这么大的茶饼。 许文允浅啜一口,入口回甘清洌,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都轻快了。 他眼中不由得异彩连连:“这茶是哪里的,阿惑能不能分我一些?” 许惑也挺喜欢喝茶,听到这话,有些震惊的看向许文允。 接触了她的目光,许文允脸皮一烫。 刚一见面,就问自己的女儿讨东西,似乎不太好。 许惑放下杯子,慢吞吞的道:“茶是我自己种的,外面没有的卖。” “如果你想要,我分你一点。” 说着,她抠抠搜搜的将茶饼一分为二,又找了个小瓷瓶装了进去,这才递给许文允。 许文允本来都不好意思要了,但一听是许惑自己种的,心中的天平顿时倾斜,伸手利索接过。 许惑更心痛了。 许文允只当作没看见,问道:“这房子为什么要卖出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许惑四下看了看:“不太喜欢,卖就卖了。” 许文允点了点头:“把这事交给我吧,我这里有专业人士处理。” 许惑一想,也点了点头。 这句话说完,双方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许惑喝着茶,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许文允身体绷直,也不知道如何该和许惑拉近关系。 一片沉默中,许文允绞尽脑汁:“我在这里也有套房,阿惑和我去看看,如果喜欢,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第113章祖坟的问题 许惑突然觉的没那么辛苦了。 “初次见面,这礼太贵重了。” 许文允不赞同的道:“怎么贵重了,一套小玩意儿,玩玩也就算了。” 许惑:…… 当真吗?五千万玩玩就算了? 想到自己费心费力才搞到的几千万,许惑有点酸。 许文允见许惑意动,准备带着她去看看,联系秘书确定了密码后,许文允带着她直奔地方。 这一套房子,无论是采光位置还是装修都是最好的,果然是比宋家的那套房好了不止一倍。 根据带他们来的私人管家说,这房间购买时需要有资产认证,非收入千亿以上不可买。 同时,身份如果达不到购房权限,也是买不了的。 许惑:…… 真的是挺高级的词汇。 好像有这么个爹真的……还不错。 不知道,他能不能助力一下自己建道观的梦想。 有私人秘书在,很快这套房就落户在了许惑名下。 许文允又觉得不够,在脑中扒拉着,有什么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就在这时,许惑拍了他一下,让许文允回过神来。 “怎么了?” 许惑:“我不白拿你东西,我可以替你算一卦,解你当前困境。” 许惑的话在许文允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 算一卦?女儿是干算命的,许文允不是不信,就是觉得怪怪的。 许文允没有拒绝,这时候打击孩子热情干什么,他不做扫兴的家长,于是宠溺地道: “好,那就麻烦你帮我算算了。” 许惑从包中找出五枚五帝钱:“选出你看得最顺眼的三枚。” 许文允的指尖犹疑不决,挑出看起来更旧的三枚:“就这三个。” 许惑将五帝钱装到龟甲中,叮叮咚咚的晃动,半晌后,龟甲中归于宁静,许惑将五帝钱倒出来,三枚古钱币不同排列。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她抬头:“是祖坟那边的问题。” 许文允:啊? 祖坟冒青烟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脑袋,许文允就被这个想法荒谬笑了。 许文允说:“祖坟那边请着专人看着,每年业务找大师来测风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许惑直接摇头:“不是风水的问题,是祖坟被人动了手脚。” 许文允皱起眉,动了手脚? 能动什么手脚? 他想着,可能是小姑娘算错了,又面皮薄,就这么硬着头皮的讲了下去。 许文允点了点头:“我之后回去会查一下的。” 许惑察觉他话中的不信任,歪了歪头,问:“最近这些天,你有没有吃过别人给你的食物?” 许文允想了想,他好像也就喝过白欣妍送来了几杯奶。 “确实是有,喝了几杯奶。” 许惑眼中不由自主露出怜悯之色:“那你知不知道,那奶中加了什么?” 许文允是怀疑过白欣妍给他下药了,也派人去查,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以为是想多了。 听许惑一说,他不由得深想。 这些天身体也没出什么异样,能是什么东西? 见他久久不言,许惑主动说出了答案:“是骨粉。” 许文允喃喃:“骨粉……” 是谁的骨粉?他猛地联想起许惑说过的话,瞬间,喉咙眼发干,几欲作呕。 “是……家中长辈的……吗?” 许惑:“这倒不是。” 话音刚落,许文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然而许惑下一句话立刻让许文允的脸变得铁青:“不过,虽然不是许家祖宗的,但也是其他人的。” 许文允脸上闪过愤怒,他难受了好一阵。 许惑安慰道:“其实也还好,给你喂骨粉的人还没有真正的走到最后一步。” “不然可真的就是“一杯孝到胃,痛饮我老母”。” 许文允:…… 这可真是个地狱笑话了,许文允听了安慰没觉得有被安慰到。 缓了缓,他才问:“你是说,到最后,那个人真可能把祖坟刨开给我喂骨粉。” 许惑点了点头。 一边解释道:“刚才说祖坟那边出了问题,其实也就是你喝骨粉时那个尸体的来历不太正当。” “骨粉应该是从其他坟里偷的,然后被安置在许家祖坟中,受许家子孙的香火祭拜,渐渐的,和许家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而这时,那人把骨粉让你喝下,其实也是相当于你饮同宗血肉,相当于食其血亲,实在有伤天和人伦。”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削弱你身上的祖宗荫德庇护,长此以往,不但身体会变差,气运也会变差。” “而在这之后,真正的谋财害命才能继续进行。” 许文允听了久久无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欣妍竟然想要他的命。 这么多年,虽然他嘴上不说,但眼睁睁看那小姑娘长大,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感情。 在他的这些子侄中,无论是课业教导还是感情的付出,他对白欣妍一直是最偏心的。 “……” 沉默了几分钟后,许文允艰涩的开口。 “可是,我的身体似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许惑:“这就要说另一件事了。” 她心想,总算把话题引到这件事上了。 “你我是父女,有亲缘的纽带在,我的气运你可以暂时支配一些。” “还有一点,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颗红珠子,那是一件宝物,所以你能安然无恙。” 许文允自动忽略了她的那句“你从我这里拿走”,紧张的问:“那,我会影响到你吗?” 许惑含糊道:“有一些。” 许文允先是担忧,再是恍惚,不过他好歹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很快,面上的表情一扫而空。 他郑重地向许惑道:“谢谢,我回去后会仔细查证的。” 许惑才不管他会不会查不查证,只想着要回鸢瞳,再尽早帮助许文允解决麻烦,然后断绝血缘关系。 原主留下的因果她背得心甘情愿,但如果是后来认来的亲爹——恕她冷漠,顶多照顾一二,想要再多却也没有了。 一套房产,是她帮忙解决许家麻烦的报酬。 除此之外,桥归桥,路归路。 许惑微笑:“不谢。” 父女二人客套有疏离。 前者是因为不知怎么和女儿亲近,后者则是实打实的冷漠。 也聊到这儿了,许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枚珠子,还给我,我有用。” 第114章去江市 许文允看着女孩摊开在自己眼前的手。 足足停了有三秒,这才撩开袖口,将那一条穿着红绳的珠子放在许惑掌心。 许惑看了看珠子,确保它没问题,这才注意到穿着它的绳子。 绑成金刚结的模样,珠子在金刚结中间,略显粗糙,如果硬要把珠子取下来,只能把绳子剪断。 许惑手指轻轻一滑,那绳子就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多谢,我要回去了。” 许惑起身,许文允的目光才从地上的两节绳子上移开,金丝框的眼镜都显得有些耷拉。 他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回海市?” 许惑:“不了,我不想回,接下来的几天,你就住这套房子中吧,我会来找你的。” 解决完了他身上的麻烦,两人就桥归桥,路归路。 然而,这话落在许文允耳中就跟小女孩耍脾气一样。 翻译过来就是“我不想回去,你留下陪我”。 许文允认真想了想,确实,他刚和许惑见面,还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也不能怪她冷漠。 许惑走后,许文允本来想被送她,但却被拦了回来。 站在窗口看着人走远,许文允让秘书把公司重要文件送过来。顺便让家政公司上门重新布置这套湖鼎隆盛的房子。 白欣妍那里也安排着人手盯音,同时让人去查许家老宅,那最近有什么人去过。 …… 许老爷子是左等右等等不到许文允的消息。 这一下,是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嘴里都起了两个火炮。 白欣妍从外面回来,刚好看着老头子坐在沙发上,想走掉又担心不符合自己小白花的人设,于是,主动上前关心: “许爷爷,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操心了?” 她一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许老爷子的背,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听得许老爷子舒坦。 许老爷子抬头,望见白欣妍那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答应过许文允,许老爷子当然不可能把许惑的事说出来,但这么多天了,他实在憋啊! 许老爷子不由得大吐苦水:“你三叔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这心里头真是为他着急。” 白欣妍心中警铃大作,也意识到好几天没见到许文允了。 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道:“说不准,三叔是忙什么别的事去了,可能过几天,就给您带回一个孩子,吓您一跳呢。” 她笑脸盈盈,许老爷子却直接清醒了过来,他板着脸训斥: “瞎说什么呢,文允能和女人拉个小手,我都谢天谢地了,就他,怎么可能有个孩子?” 白欣妍眯了眯眼,在这个家中,许老头是最精的一个,在前世许惑回来后,许老爷子也是最疼她的人。 许老爷子的话,她还真不相信。 于是,白欣妍笑眯眯的:“您说的也是,不知道我三叔跑到哪里去了?我也有点想他呢。” 这一次,许老爷子没说啥假话:“去江市出差去了,可能工作太忙,没时间理我。” 白欣妍点了点头,江市? 哼,果然,无论她怎么努力阻止,许惑还会巴巴的找过来! 不过也好,她本来还对许家人有些不忍心,现在,她可以放手大胆去做了。 前世,在她还没有那么落魄时,她还在许家公司工作过一阵,她知道许家下一阶段,也就是十二月份将要发布的新产品“图蓝”。 而她,恰好真正的接触了解过人工智能“图蓝”的核心算法,虽然记不住这些,但她知道保密密码,也知道真正的数据库在什么地方。 白欣妍已经得通过重生回来的金手指进入股市,在炒股时赚的盆满钵满,同时,又提前接触了一批未来的大佬,将他们招入麾下。 许家负她,她凭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所以,她自己开了个公司,预备让“图蓝”由她的公司发行。 这样想着,白欣妍微笑着问:“对了爷爷,您不是说要给我办一个认亲宴会嘛,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真的特别想和您赶快成为一家人。” 许老爷子摸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她的鼻子:“哈哈哈,小妮子,再等等。” 白欣妍脸上乖乖巧巧,垂下眼帘,眼中却闪过一抹厌恶。 恶心,肮脏。 突然,她想到什么,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 她记得在前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段时,许老爷子心脏病犯了,如果不是许惑,差一点就没命了。 而现在呢,许惑并没有回到许家,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许老爷子很快就可以去死了! 白欣妍并没有提醒他的意思,只是陪着许老爷子聊了聊,然后说自己要上楼睡觉了。 目送白欣妍离开后,许老爷子摸了摸胡子。 妍妍最近沉稳了不少,准备送给她的那家公司也该送出手了。 许家的每一个孩子,在大学毕业后的毕业礼物都是一家公司。 随便折腾,无论亏了赚了都有家中兜底。 白欣妍虽然不是许家人,但许家人从没有厚此薄彼过,孩子该有的她都有,男孩子没有的关心,她也有。 入夜。 许老爷子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旁边躺着的老伴张舒寻被他吵醒,一巴掌呼在他的背上。 “个扭什么,老实些。” 许老爷子慢吞吞的转回身,盯着天花板:“舒寻啊,家中八个钢蛋,你说,我咋就没有个亲孙女呢?” 张舒寻诧异老伴儿大晚上发疯,随口道:“你哪有这命啊?还亲孙女,有个妍妍就不错了。” 许老爷子搂着被子,吭哧吭哧半天。 他真的很想给张舒寻炫耀自己真有个亲孙女,亲的,还是那死迷子样的三儿子生出来的。 但是偏偏就是不能说,把他憋的难受的。 张舒寻见他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个话来,心中也烦,一脚将他蹬开:“不睡就死远点。” 许老爷子忍不住了,抱着坐了起来:“我要出去旅游,我明天要去江市。” 第115章双标 张舒寻只觉得烦。 “行行行,你去哪儿都好。” 许老爷子揣着满腔激动无处诉说,失眠了一夜,早上一起来挂了两个黑眼圈。 餐桌上。 小辈一直关心许老爷子,而他却摆摆手:“没事没事。” 说着给自己灌了杯浓茶,吃完饭就让司机送他去私人机场。 望着许老爷子离开的背影走入日头下,不知道是不是白欣妍的错觉,还是阳光的问题,他身上的气运好像浓厚了些。 白欣妍甩了甩头,只当自己看错了。 临走一半才想起许老爷子没有在江市买停机坪,没办法,临时改道去了海市机场。 下午两点,许老爷子脚踏在了海市的土地上。 下飞机后,他看哪哪都觉得新奇。 坐在机场大厅,许老爷子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海市机场,过来接我。” 许文允:…… “爸,你咋来了。” 许老爷子有理壮三分:“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女儿不是我孙女吗,放快点。” 许文允放下手头的工作,捏着眉心:“行行行,爸,您稍等,我这就安排人过去接您。” 挂了电话,许文允安排助理去接他。 那边,许老爷子挂断电话后,心中激动,无处分享。 突然,他又想起了老伴。 他是马上又见到孙女了,舒寻可不知道。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瞒着不告诉她,那指不定得生多大气呢。 许老爷子心中对儿子说了声抱歉,非常激动的给张舒寻打电话: “喂,舒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给人说。” 张舒寻提起了点兴趣:“什么事还要求我保密?赶紧说。” 许老爷子连连叮嘱:“不行,还不能跟你说,你得先给我保证,绝对不能往外说,我才能给你说。不然老三要闹呢。” 张舒寻被勾的心痒,咋还和她三儿子有关: “我肯定不给人说,你赶紧说吧。” 许老爷子:“你先保证,你先发誓。” “行,我保证,我发誓,”张舒寻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许老爷子这才清了清嗓子,卖了个关子:“你猜怎么着——” “咱老三有后了。” 手机那边足足进了有十秒,突然响起张舒寻的冷笑:“你说谁我都信,你说老三,放什么屁。” 许老爷子嘀嘀咕咕:“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没骗你,不然你以为我来海市干嘛。” 张舒寻仔细想了想,突然声音拔高:“你说的是真的?” 许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我骗谁也不骗你,不过你可千万别给人说,老三不让。” 张舒寻自言自语:“哎哟,这还是真的。” “那孩子长什么样啊,女的还是男的,妈妈叫什么,家在哪儿,喜欢什么……” 张舒寻问了一长串,许老爷子就能回答下来一个:“女娃娃……” 张舒寻:“……” 她唾弃他:“没用!” 催着许老爷子赶紧去打听清楚,又叮嘱了一系列和孙女相处的小妙招,张舒寻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她就和白欣妍这一个孙女呆过,小时候对她也抱来养过一阵,这就是她和年龄小的女孩子相处的唯一途径了。 至于其他的,就是和家里的八个钢蛋在一起,那吵的,闹的啊,让人头疼。 张舒寻在这边四处找老姐妹打听,探讨育儿方案,然后给许老爷子一股脑发过去,颇有种恨不得穿过网线,自己上手的急迫。 过了会儿,张舒寻沉思。 要不,还是她亲自上手吧? 许老爷子这边,也没有闲着,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扶着眼镜,手指在屏幕上一直点点点。 “怎么和孙女相处?” “年轻女孩喜欢什么?” “如何拉近祖孙关系?” 许文允和助理赶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许老爷子的手机外放: “女孩子嘛,你哄着她就对了,你要称呼她为公主,让公主吃饭就说:公主请吃饭……” 许文允眼角抽了抽,偏偏许老爷子学得津津有味。 “啧啧,真是我老了。” 这个视频看完,他有滑到下一个视频,视频中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爸妈没给我买的银手镯,那黄毛给我买了。” 许老爷子听清视频中说的话,两眼一黑,握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天,好歹毒的话,现在的小孩子啊。 许文允觉得丢人,忍不住过去叫他:“爸。” 许老爷子把手机重新收回兜里,若无其事的整理着灰色西装下摆,又看了看手表,深沉道:“你来迟了。” 许文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车上。 司机在前方开车,许文允和许老爷子坐在后座。 许老爷子没忍住道:“见到我孙女没,一定十分活泼开朗可爱吧。” 许文允:“……” 沉默。 许老爷子哈哈笑:“总不可能是你这样半棍子下去闷不出一个屁的人吧。” 许文允:“……” 真不好说。 许老爷子想到自己刚刚看的视频,接着追问:“没被黄毛哄走吧?” 许文允:“……” 哄走了,马上结婚,还不要彩礼。 许老爷子:“我许家的基因摆在这,肯定长得漂亮又聪明,她的年纪应该上大学了吧,现在在读研吗?” 许文允:“……” 读研没有,学位证也没了。 许老爷子终于意识到许文允的不对劲,于是小心的找补:“哎呀,学习不好也没关系,总应该工作了吧。” 许文允:“……” 没有,不但没工作,还去算命了。 许老爷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文允僵硬的扭过头,十分违心的说:“不要瞎猜,你孙女好的很。” 许老爷子满意了:“哈,我许家的孙女,就算出身不好,也能混得出人头地。” 许文允跟着点头:“对,您说得对。” 他把许老爷子带回了湖鼎隆盛的房子。 许老爷子一进门,有点嫌弃:“真小,真憋屈。” 许文允看他:“你孙女的房子,给我准备的。” 许老爷子话锋一转:“你别说啊,这房子装饰得好,地理位置也好,哟呵,还有江景呢。” 第116章 许文允已经对许老爷子的双标无语了,低声警告他: “爸,你可别把你在许家的派头带到这里来,阿惑她……她跟咱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到时候,无论您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少说话,不要吓到她。更不许用您那一套老观念去教育她,她需要的是理解和接纳。” 许老爷子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咋这么说话呢,那孩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许文允欲言又止,看了看他,终究是没说出许惑是什么样的人。 他板着脸: “反正,您记住,她是您的孙女,是许家的血脉,但更是一个独立、有个性的年轻人。”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许老爷子的背。 许老爷子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七上八下的。 “咱孙女儿……真没啥事儿?” 许文允:“真没事,就是个性比较独特,你见了就知道了。” 许老爷子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也该潮一点? …… 这时的许惑在干嘛? 当然是准备收尾款啊。 有了鸢曈,许家人身上的气运很快就能原路返回,虽然被殷臣吃掉了一些,但是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许惑将这个消息美化后,告诉给了许家人。 季敏尤其激动:“有了将我们气运还回来的方法,那还不快些啊,等什么呢。” 许惑无辜的摊摊手:“当然是等尾款啊。” “没有钱还想让我干活?” 季敏完全不知道许惑狮子大开口要了几千万,疑惑的看向许父。 许父清了清嗓子:“不是给你付过一些了吗,剩下的,再等几天。” “那好吧,再等几天,反正我也不是很急。” 说着,许惑就往房间走。 许父连忙去拦她,瞪着眼睛:“那我们的气运呢?” 许惑上下打量他一眼:“不急啊,等你有钱再说。” 许父有些恼了:“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许惑:“不生疏,我生气,走了回家了。” 许父:“……” 他算是发现,他现在是拿许惑半点办法也没有,对方就没有弱点,根本也不听他的话。 他足足心痛了有一分钟后,这才开口:“你在这等着,我给你筹钱去。” 说着,叫上季敏上楼。 许惑等在客厅,半个小时后,两人黑着脸下来了。 季敏死死的瞪着许惑,恨不得吃了她,死丫头敢要那么多钱,是穷疯了吗? 许父拿不出来,让她拿私房钱贴补,那可都是她一笔一笔攒下的啊。 许惑偏偏有恃无恐,丝毫不避的看着她,季敏也没了办法。 一顿操作后,剩下的钱全部打到了许惑的账户中。 许惑拍了拍手,站起身:“跟我来吧。” 她把许家四人叫到一个房间中,让他们四个一排排坐。 随后朱唇轻启:“都坐下,闭眼。” 她余光扫到许琪半睁着眼,眯着缝看她,于是故意吓唬她:“我会施展法术,释放一层霞光,帮助你们的气运重新返回自己的身体,这层霞光普通人见了眼睛就会瞎掉。” 许琪闻言,吓得浑身一颤,本就紧张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皮猛地一合,生怕那无形的“霞光”会穿透眼帘,将她的双眼灼成空洞。 旁边的许父,原本已有些不耐,准备偷偷睁开眼瞧瞧这所谓的“法术”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在听见许惑的话后,心头猛地一凛,连忙将眼皮用力夹住。 许惑心底暗笑。 都挺怕死的,挺好。 确定四人都真的闭上眼睛,周遭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微风轻拂树叶的细碎声响。 许惑双手轻轻交叠,掌心之中,鸢曈如同有生命般微微颤动,散发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温润光泽。 她缓缓闭上眼,心神沉入鸢曈所构建的世界之中,那里光影交错,气流涌动,仿佛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汇聚于此。 随着她意念一动,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自鸢曈中涌出,如同细丝般缠绕上每个人的身体,轻轻投入在他们周身的气场之中。 鸢曈在许惑掌心微微跃动,其内仿佛有烟雾缭绕,却又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抗拒与挣扎。 这股情绪通过细微的震颤传递到许惑的心神之中,让她不禁轻蹙眉头。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尽力安抚鸢曈的情绪。 在她的安抚下,鸢曈的光芒愈发柔和,像是最终仿佛妥协般,缓缓释放出更加浓郁的光华…… 许家四人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但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好了。” 随着许惑出声,几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许父有些意犹未尽。 许惑面不改色的瞎编乱造:“气运被偷,其中一大部分已经被受益者使用,能回去的少之又少,大约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 许父一听,脸色再一次黑沉如锅底。 许惑全当没看见,话转了个弯:“不过呢,日后多行善事,积攒阴德,也能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有了她这句话,许父才终于脸色不那么难看了。 他缓和了语气,过来哄许惑:“阿惑啊,除了这个方法,还有没有其他……” 许惑侧眼看他:“当然有,不过都只是暂时的,借多少气运要还回去双倍,反噬很大。” 这下,许父彻底歇了心思。 不过,他觉得可能是许惑没有这个本事,寻思着以后找一个大师再来看看。 做完这些,许惑感觉身上的一条因果线被斩断,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而这时,许琪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小声说:“姐姐,宋哥哥让你和他一起去试婚纱。” 许惑一顿,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似笑非笑的应了声:“好,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许琪果然把余下的钱也打了过来,接着便急不可耐地问许惑要那张符。 许惑把符交给她:“这张图只能维持三个小时的时间,许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许琪珍惜的将符纸放到事先准备的盒子中:“我知道了。” 接着,她说了句:“谢谢!” 许惑挑了挑眉,感受到说这句话,她竟然是诚心的。 第117章我很贵 许惑愿意给许琪一次机会:“你真的愿意嫁给宋鹤吗?” 许琪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你后悔了吗,收了我的钱,你不能再后悔了。” 许惑停下脚步,与许琪保持着一臂之遥。 “后悔?” 她轻轻摇头,“不,我只是在确认你是否真的愿意踏入这段婚姻。” 许琪大声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她都这么说了,许惑也不管了:“行,你以后别后悔就好。” 目送着许惑离开,许琪非但没有后悔,心中还更有种紧迫感,怀疑是不是许惑后悔将这门亲事让出来了。 …… 房间内,灯光柔和而温暖,映照在那套古法定制的婚纱上,鲜红如火,仿佛晨曦中初升的朝霞。 许琪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双手轻轻抚摸着那细腻的衣面和密密麻麻的针脚。 “真漂亮啊。”她感叹。 褪下衣服,许琪在人的帮助下,将这套婚服缓缓换上,金饰头冠被轻轻置于她乌黑的发间,其上镶嵌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更添几分高贵与典雅。 她轻轻转身,裙摆随之摇曳生姿,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许琪满心欢喜,想着虽然不能穿着洁白的婚纱嫁给喜欢的人,但这套礼服意外的不错。 她全然不知,自己的满心欢喜,在不久后都会成为一场天大的笑话。 下午。 宋母发来的消息,说是想要带着许惑去选几件衣服,许惑下意识就拒绝,奈何对方有充分的理由,说是和新媳妇儿培养感情。 没办法,许惑只能捏着鼻子过去。 然而来到地方后,宋母又带着宋鹤等在那里。 她简单的和许惑聊了两句,用借口说有事回去了,就丢下了宋鹤和许惑面面相觑。 很明显,这是为了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 很庆幸宋鹤没说什么脑残的话,只是陪着许惑去高奢店转了转,包下了几件衣服。 导购员望着镜子中那张不打扮也素净出尘的脸,满是感慨:“果然,素颜是检验美人的唯一标准。” 宋鹤在旁边听着,心思一动。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许惑化妆的样子了。 于是他对导购员说:“拿我的卡去买一套化妆品,给她化妆——” 一边说着,一边去掏卡。 而此时,许惑已经起身了:“不用,逛这么久了,该回了。” 宋鹤愣了愣:“好吧,那我结账。” 导购员适时的开口:“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小姐刚刚结过账了。” 宋鹤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很难看了,他抓了抓头发:“不是,你不让我结账,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许惑有些讶然的看他一眼:“这点钱就够买你面子?那你面子还挺不值钱的。” 宋鹤扶额苦笑:“阿惑,你嘴还是这么毒,马上都要嫁给我了,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 许惑笑而不语。 心中暗想谁要嫁给你。 宋鹤见她不为所动,于是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你想要什么,挑吧,我都买给你。” 旁边的导购员撇撇嘴,心想真是美女看上癞蛤蟆,又丑又横。 许惑起身,随口道:“好啊,我想要曼尔特亲手为我设计高定礼服。” 听到这个名字,宋鹤脸色很不好看,尽管不想承认,但他连曼尔特见都没有见过几面。 还要让他亲手设计的礼服,那怕是在想屁吃。 宋鹤清了清嗓子,故作羞恼:“许惑,曼尔特这个名字你从哪听出来的,随便编出一个名字就想吓唬我?” 许惑乐了,这还真是倒打一耙。 当着他的面,许惑直接拨通了曼尔特的电话,态度十分熟稔。 对面十分惊喜:“许小姐,你改变主意了吗?” 许惑笑了:“当然,您的衣服可不是谁都能穿上的,今天,我给我的一个朋友说想穿你设计的衣服,他还说你是我编出来糊弄他的呢。” 曼尔特也跟着笑,不过他以为许惑的“有个朋友”是在开玩笑,于是也跟着调侃: “哦,上帝,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贵,你那位朋友,恐怕付不起。” 许惑放的是外放,店里的许多人都听见了,尤其是那个导购,离得最近,险些憋不住笑。 宋鹤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多彩纷呈。 实在是觉得丢脸,他头一扭直接往店外走,许惑静静的看着他走远,紧接着,让导购找了个休息室,和曼尔特开始认真聊天。 “施令窈最近情况怎么样?” 听到许惑这么问,曼尔特的头简直大了:“实在不好,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被他妈妈接回去了。” 许惑考虑了一下,这才说:“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我没走过模特,临时训练起来肯定还是比不过专业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把施令窈治好。” 曼尔特有些失望,其实做这一套秋冬系列,他一直是以许惑的整体形象为灵感。 自从见一面那过后,他就无数次梦到她了,许惑在他心里不亚于缪斯女神。 但她说的确实也是一个问题,综合考虑下,曼尔特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 说了这么久,许惑终于引到了正题:“曼尔特先生,我这里有个女孩很不错,想要您给她一个机会。” 曼尔特哼了哼,语调一直是外国人怪怪的腔调:“我就知道你不会白帮我,来见我时带上她,我给她一次机会。” 两人又聊了一会,许惑这才挂断电话,很快,曼尔特又发来了施令窈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许惑也不会委屈自己,整理好心情后,又在商场中转了几圈,一顿买买买后,她手上挂满了购物袋,满载而归。 车子路过湖鼎隆盛时,她突然想到,似乎把亲爹忽视了两天了。 于是车子紧急拐了个弯,驶入了湖鼎隆盛。 过户房子时录入了她的指纹信息,许惑直接“叮”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刚进门,和门内的老人撞了个正着。 第118章心脏病发 许惑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退出门,对着门牌号再看了一眼。 没走错啊? 房间内的许文允听到响动,立刻走了出来,看见许老爷子呆站着那,一把把他拽进房间。 “爸,别吓到她,听见没?” 许老爷子看起来还在魂游天外,嘴唇止不住地向上咧:“你说……那是我孙女不?” 许文允:“……爸。” 许老爷子还在回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女孩提着几个袋子,俏生生,白嫩嫩,脸上没什么表情,恨不得让人去揉一把。 看起来又漂亮又乖。 许老爷子乐呵呵地笑了会,突然想起许惑还提着一大堆东西呢,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是阿惑吧,我给你提。” 说着就要去提袋子,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许惑怎么可能让老人家帮她提,快走几步,将东西都放在沙发上。 许老爷子还是激动,跟在许惑身后,恨不得贴着她。 许文允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盼,轻声对许惑介绍道:“阿惑,这位是你的爷爷,许学清。” 说着,他侧身让出位置,让许惑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位站在不远处的老人。 许惑闻言,目光轻轻落在许老爷子身上,这是一位面容慈祥、眼神严厉中不失温和的老人。 从面相上来看,他不是一个严肃的长辈,甚至会很好说话,但也十分有原则性,他心中定好的尺是不会改变的。 这叫什么——温和版犟种。 更重要的是,他的眉心有一团血煞气,这股煞气从眉心一直蔓延到胸腔,连接住心脏。 这说明他有血光之灾,生死之劫,而这血光之灾与心脏有关。 许学清想伸手摸一摸许惑的脸,想要伸出手却又怕唐突,只能攥着手,有些拘谨。 许惑轻轻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您好。” 许老爷子有些失望,没叫他爷爷,看来还是没有接受他。 哼,没用的老三。 想着,他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许文允。 许文允又无辜躺枪。 许惑见许老爷子额头上的血煞之气越来越浓郁,几乎浓郁的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的程度。 她不动声色的搀扶住许老爷子,将他按在沙发上。 “坐下聊吧。” 许老爷子“哎哟”了一声,心中感动,孙女好贴心啊。 三人落座后,许老爷子问许惑:“阿惑,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老爷子脸笑开了花:“你现在还在读书吗,还是工作了。” “工作了。” “没有,她还没有找到工作。”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一个是许惑说的,而后一个,是许文允在抢答。 许老爷子眼神怀疑的在两人身上打量。 许文允给许惑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阿惑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没多久,还没有找到工作呢。” 他知道一件事,老爷子一直对什么神神鬼鬼之说深恶痛绝,当时建国初期破四旧时,老爷子就因为这个被人冤枉了,下放的牛棚受苦了好多年。 如果让他知道孙女是干这个的,许文允还真不能确定许老爷子的态度。 话刚说完,许文允就别开了眼,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许老爷子不信:“阿惑,你来说。” 许惑双手搭在膝盖上,慢吞吞的看了一眼许文允。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许惑权当哄老人家了,乖乖的说:“是没有工作,不过我现在有做兼职。” 这么一解释,就说得通了。 许老爷子点点头:“什么兼职啊?” 许惑:“模特。” 许老爷子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模特这行不太体面,而且,真正能学到的东西也不多。 他转而又问:“那你大学是读的什么专业啊?” 许惑:“考古。” 许老爷子眉头一下舒展了,考古这行还不错,他记的不是有什么“南夏北孟”,老二好像和南夏有些交集,回头帮着许惑引荐一下。 对学业的事,许老爷子比较关注些,因此又多问几句:“怎么不继续读下去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许惑摇了摇头,淡然道:“学校学不到什么,没意思。” 这话特别符合许老爷子的心意,他拊掌叫了声“好”。 “这心气,才该是我的孙女……咳咳!” 许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脸色突然涨红,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在许惑的视线中,他胸口的血煞之气突然炸开,像是一朵小烟花。 许老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摸口袋中的药:“老三,过来帮我。” “爸,怎么了?”许文允见状,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双手稳稳扶住许老爷子的肩膀。 “药……”许老爷子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许文允立刻明白了,他迅速而仔细地检查着许老爷子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额头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边可没有随叫随到的私人医生,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在一个内衬的小袋中,他摸到了一个熟悉的药瓶,心中一松,迅速打开瓶盖,倒出几粒药丸,小心翼翼地递到许老爷子的唇边。 然而吞下后,老爷子却没有好转,面上发紫,呼吸急促,眼球向上翻,最后直挺挺的栽倒在沙发上。 许文允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电话。 然后就在此时,一双手把他推开了。 许惑拿出一枚黑漆漆的药丸,就要往许老爷子的口里塞。 “别——” 许文允来不及阻止,看着她卸掉老爷子的下巴,咔咔将药喂了进去,又将下巴合上。 而此时,电话正好接通,许文允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报上地址,交代清楚后就挂断了电话。 而这时他才有时间管许惑:“你喂你爷爷吃了什么药?再任性也该有个度!” 许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许文允头痛欲裂,先扶上许老爷子就要往楼下跑。 还没跑几步,就听肩上的人声音虚弱。 “别跑了,我好了,我好了,颠死我了……” 许文允呆住了:“爸,怎么回事?” 不过几分钟,许老爷子就觉得那是气也喘匀了,腿也不抖了,心脏也是重新开始跳了。 试着推了推许文允,发现居然有劲儿,许老爷子直接把他推开,重新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真的好了。 要知道平常嗑药,压下心脏病,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走路都费劲。 今天这是怎么了? 而许文允想到了许惑喂给他的药丸。 而很快,救护车赶来后对着许老爷子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护士板着脸,说许老爷子十分健康,以后如果没什么大病的话少打120,别浪费医疗资源。 第119章又来一人 救护车走后,许文允恍恍惚惚。 许老爷子精神矍铄,嚷嚷:“唉呀,我就说吃个药就没事了,你看你,打什么120,我身体好着呢……” 他被许惑喂药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的感受就是舌尖泛着的一点甜。 许文允目光复杂地看向许惑,有一些歉疚的道歉: “阿惑,刚刚……” 许惑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不用。” 许文允突然有些慌,觉得这孩子似乎和他越离越远了。 没等他说什么,许惑已经转向许老爷子:“我刚刚给你喂的药,很贵。” 许老爷子愣了愣:“是你给我喂药了?” 许惑移开视线:“是,不传的秘方,很难买到,也很贵。” 她强调了两次很贵,这下谁也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了。 许老爷子张了张嘴,心里有些不舒服,眉头简直能打成结。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起来。 许文允不动声色地打圆场:“这么好的药效,贵一点是正常的,阿惑估计也费了很大劲才得到这么一丸,这样,爸爸给你报销了。” 许惑蹙起眉头,纠正他:“不是报销,是交易。” “……” 气氛变得比之前更冷了,许老爷子看了看许文允,又看了看许惑,最后拿出了手机,但是开玩笑的说: “良药难得,多少钱可都买不了我这条老命哦,如果不是阿惑在这里我可能就没救了,确实要谢谢阿惑。” 说着,就要给许惑转钱。 许惑主动出声:“药是半成品,有一些不会伤害身体的副作用,现在副作用暂未明确,你给我一万就好。” 她不是真的掉在钱眼里,很明显,许文允不想让许老爷子知道她的行业,但是他们这行的规矩就是这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如果不拿许老爷子的钱,却又救他一命,这样的因果太大,他承受不起。 本来,许惑不打算这么不客气的。 但,许文允显然不相信她,那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哄着他们? 血缘亲情? 她认那才叫血缘,不认屁都不是。 许老爷子愣了愣,还是跟着许惑说的打了一万块钱过来。 许惑站起身,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着留下了两个袋子:“送给你的。” 许文允想要拦她,却触及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手指不由地蜷了蜷,脚像生了根一样站在了原地。 等到许惑走后,许文允失魂落魄地打开手中的袋子。 一个灰黑条纹相间的领带,另一个袋子中装的是一对金色镂空工艺的袖扣,精致又小巧,但又很符合许文允的整体气质。 许老爷子拿起来看了看,从领带中掉出一张发票,上面赫然显示这条领带的价值有三万。 出手就是三万的领带,很显然,许惑不是真缺那一万块钱。 许老爷子人精似的,一下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变得严肃:“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惹我孙女生气了?” 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许文允失魂落魄:“她给你喂药的时候,我说了她。” “还有……隐瞒了一些事情,可能让她伤心了。” 许老爷子简直被他气笑:“伤心不至于,你根本就没进入她的心。” ”那是个自尊心强的孩子,别人敬她一毫,她敬别人一分,你真是——糊涂啊。” 说着说着,许老爷子也懊恼起来,后悔自己刚怎么没拦住许惑,还那样想她。 今天发生这样大的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孩子没养在他们膝下,他们不信任她。 终究还是和这孩子离心了,他刚认回来的孙女…… 许老爷子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很快,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许老爷子拿张纸盖住脸,低声哽咽起来。 “呜呜呜……” 许文允:??? 他一脸震惊,他什么时候见他爸哭过?战友离世时,他爸也只是微微红的眼眶。 许老爷子哭着哭着,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大写的震惊。 他怎么就这么哭了? 然而这个想法刚起,就被更加低落的心情淹没,整个人颓丧,难过,迷茫,像是被全世界背叛。 许文允靠近他,试探的叫道:“爸?” 许老爷子捏着兰花指,一甩纸巾:“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唯一的孙女被你气跑了?” 许文允胆战心惊:“爸,我们把她追回来就好了,你先别哭了。” 许老爷子:“好啊,你开始嫌我哭了,养儿防老,我看着养儿一点都不防老,你现在都开始嫌弃我了。” 许文允:??? 他真没有啊。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许惑口中所说的副作用。 “……” 嗯,确实挺一言难尽的。 许老爷子开始无理取闹,整个人像个老小孩,一有不顺心就哭,最后直接嚷嚷着:“我想舒寻了,我想舒寻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其实在刚开始还没有被情绪彻底支配时,许老爷子哭着哭着就清醒过来,一边脸烧一边气恼。 他真没想哭! 死眼睛,赶紧把眼泪憋回去啊。 到最后,发现实在控制不住,干脆放飞自我了。 许文允又是头疼,又是无奈,只能给张舒寻打电话。 “妈,你现在在哪呢。” 那边,接到这通电话时,张舒寻正提着行李箱,站在机场,格外心虚。 她是真忍住了,学清给她说的孙女的事,她死死憋着,没给任何人说。 但是,这是时间一久,晚上越发的想孙女,睡不着觉。 想着两个老男人哪里会讨女孩喜欢? 于是张舒寻谁都没告诉,偷偷买了机票,来到了海市的机场。 所以,现在接到儿子这通电话,格外的心虚。 她用手遮住听筒:“啊,妈现在在外面打牌呢,有啥事儿。” 许文允只听到对面吵吵的,于是无奈的道:“爸哭了,一直闹着说想你。” 张舒寻一听,简直想笑了。 说许老爷子哭,她是绝对不相信的,老三这样说,就是给她制造去海市的借口啊。 还暗示她,哼哼,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吧。 张舒寻:“嘿,妈懂,妈懂,挂了啊,找你去,要上飞机了。” 不等许文允说什么,她啪了一下挂断的电话。 许文允:??? 左耳边是许老爷子的哭声:“你妈呢,你妈怎么还不来,让她接电话。” 右边是手机挂断嘟嘟的响声。 许文允真的有些迷茫了。 他妈到底懂什么了? 第120章抵达国外 许老爷子哭了多久,许文允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他的脸木木的,推门进来的助理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 助理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着许文允欲言又止。 许文允看懂了他的意思,跟着他来到另一间房间。 助理翻了翻调查的结果:“白小姐前不久确实去了祖坟一趟,我让人在祖坟周围看了一圈,果然有土地翻动的痕迹。” 许文允眸光一黯,许惑说的果然是真的。 但他想不通,什么仇什么怨,让白欣妍这样恨她。 助理顿了顿,接着说:“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了白小姐大笔的不合理支出,在人际关系上也变得很矛盾。” 许文允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助理:“白小姐开了个公司,但是是个空壳公司,没什么研究项目。她手中绝大多数钱投入了股市,可偏偏,那只股最近的涨势不明显,甚至有隐隐下跌的趋势。” “除此之外,白小姐还交到了一堆朋友,这些人有的曾经犯过事,有的曾经在大公司任职,没有的家中破产,还有一位,还是个上大学的正在创业年轻人。” 许文允:“继续说。” 助理推了推眼镜:“我不明白,白小姐和他们交好的意图是什么,她仿佛笃定这些人日后能大有作为,经常资助他们。” “这个资助都不是小手笔的,尤其是对那个正在创业的年轻人,已经投入了一千万的资金。” “不过据我了解到的消息,这一千万对于那个年轻人的创业项目只是杯水车薪。” 许文允心中疑云密布,这样的行为,也太像未卜先知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某些猜想,许文允吩咐道:“一个亿,投入白欣妍买进的那支股中。” 一个亿出口,许文允表情都未变一下,转头又道: “还有那个大学生,联系一下,带他来见我。” 助理低头:“那白小姐那边?” 许文允:“瞒着,盯着,一刻也不要放松。” “是。” …… 机场内,人潮涌动,各式各样的行李箱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行,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落。 许惑拉着行李箱,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林晓月。 林晓月打量着四周,发出了没出息的感叹:“啊,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解决完手头的事,许惑准备去找施令窈。 通过电话,才知道了施令窈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现在人已经到了漂亮国,准备重返秀场。 好在曼尔特知道后,并没有对许惑改变态度,反而极力邀请她去漂亮国看秀。 所以,许惑带上林晓月欣然前往。 而林晓月这个糊涂蛋根本不知道许惑要带她去干什么,真以为是对方替她找好了模特公司,准备去试一试。 看到手中的机票时,林晓月傻眼了,口中磕磕绊绊:“怎么是去漂亮……国。” 这也太远了吧,都出国了。 机票得多贵啊? 林晓月生怕自己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了。 许惑停下脚步:“不乐意的话,你可以回去。” 林晓月果然不吭声。 她是抠,但她不是不知道好歹。 与此同时,张舒寻刚在机场落地。 从出口处出来,张舒寻乐呵呵的等在那里。 余光一瞥,却见候车大厅内有一个小姑娘坐在那里,微圆的狐狸眼,玉一样的肌肤,宛如姑射仙子。 只一眼,张舒寻的目光就定住了,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这姑娘,好像她的妈妈…… 这么多年了,张舒寻守着那几张泛黄的照片,勉强能忆起她的模样,而现在,透过那个小姑娘,她仿佛看到了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张舒寻才像是找回了声音。 两人隔着一栋大玻璃,江市的机场也很大,想见面只能绕路。 等张舒寻绕回到候机大厅时,那个小姑娘早就不见了。 张舒寻失落无比。 …… 许惑若有所觉得回头,最后还是一脚踏在了飞机的踏板上。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终于落地。 曼尔特派来一个手底下的模特接她,浓眉大眼的,标准的古日耳曼人的长像身高和体重,无论在哪国审美来看,他长得都很帅。 纳索见到许惑,他大步流星地走来,用流利的英文夹杂着几个生硬的中文词汇说:“欢迎,许小姐,我是纳索,曼尔特先生让我来接您。” 说着,他自然地接过许惑手中的行李箱,动作既绅士又有力。 纳索又主动帮着林晓月提行李,林晓月听不懂他说话,只能含糊着点点头,但心中还是不免生出局促之感。 一路上,纳索都很热情。 对应的,林晓月更加拘谨,脸都红透到了耳根,昂首阔步,故作大方。 少女心事,一览无遗。 许惑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到了地方,纳索提议去他家住,说这也是曼尔特的意思。 许惑转头问林晓月:“你的意思呢?” 林晓月显然是有些头昏脑涨:“啊,那就住这里吧。” 许惑点了点头,对纳索说:“麻烦了。” 纳索带着他们回到自己市中心的公寓中。 一共三个房间,刚好每人分一个。 放下行李,曼尔特就急吼吼的打来电话:“许,你来了,快来找我。” 曼尔特连连催促,许惑只好又起身,三十分钟后,她出现在漂亮国地段最好最繁华的写字楼内。 这整栋楼都是曼尔特所有的。 不用登记,许惑只是走了进去,有前台的小姐直接带她刷了电梯卡,直奔顶楼。 电梯门开,上方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 一排排的衣服或挂着,或是有人台支撑,关在玻璃窗内,极尽奢华,看的人目不暇接。 曼尔特从一排衣服后面绕了出来:“许,你总算上来了,来试一试这套衣服。” 许惑笑:“哪有客人一来就被你拉走干活的。” 曼尔特面容一肃,他在华国也待过不久,当然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是许惑这个缪斯实在勾得他心痒。 为了哄她,曼尔特耐着性子,让人送上两份下午茶。 下午茶刚送到,一个长着华国人面孔的模特闯了进来。 第121章找茬 来人正是施令窈。 “曼尔特先生,现在我回来了,你不用我了吗?” 她一开口就是尖锐的质问,很显然,她听到曼尔特想让许惑当这次走秀的模特的消息。 曼尔特皱起眉:“哦,上帝,是谁告诉你的,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施令窈不说话,只是用尖锐到刺痛的目光打量许惑。 她将自己与许惑对比,这个女孩一双眼睛微微向上挑,但并不显魅惑,反而觉得她眼波流转间看任何东西都像是空气。 高傲中带着目空一切的气度,这种高傲并不流于表面,而是一种深邃的底蕴。 如果用通俗易懂的话术,那就是看谁都像是看狗。 她的嘴唇丰满,鼻梁挺拔,难得兼具了西方人的骨相和东方人的皮相。 更重要的是那浑身气质,一汪致命的,幽深的寒潭,足够让人沉沦。 暗中比较下来,施令窈的气势无端上弱了三分,但她怎么肯承认。 她将矛头对准许惑:“许小姐,你和我来自一个地方,应该也知道不夺人所好这句话。” “我们从一个地方出来,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许惑捏起一块水色的马卡龙放入口中,嚼嚼嚼。 施令窈执拗的盯着她:“许小姐,请你给我最起码的尊重。” 许惑端起加了方糖的咖啡浅啜一口。 施令窈加重了语气:“许小姐!” 许惑一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施令窈当着曼尔特的面直接讽刺她抢她东西。 敢情是惹不起曼尔特,拿她开刀? 而且,曼尔特安排谁当模特是他的事。 不指着老板骂,来骂她?她是什么很好捏扁搓圆的人吗? 许惑放下杯子,转向曼尔特:“我把她工作抢了?” 曼尔特听着有点生气,对着施令窈说:“许小姐是我请来看秀的,在你生病的期间,我多次邀请她来当我的模特,她都没同意。” “现在你病好了,她更不会抢你的位置。” 许惑看她:“听懂了?” 施令窈根本不信,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正在这时,一旁送衣服的助理推着一个人台过来了:“曼尔特先生,您要的衣服送到了。” 施令窈一看到那件礼服,立刻表情都变了,像是看叛徒一样盯着曼尔特: “我就知道。” 因为这件衣服,就是她上秀场要穿的。 曼尔特心里暗自叫糟,天哪,我的上帝,这下还真是说不清了。 这件衣服的灵感来源于许惑,曼尔特自然眼馋的想要缪斯本人试一下,没想到这下说不清了。 施令窈冷笑:“你说我胖了,让我减肥,还说我减不下来就换了我,其实是为了给她让路吧。” 曼尔特这下是真生气了。 这次回来,施令窈胖了不止一两斤,腰线比之前粗了四厘米,下巴都厚了几毫米,比之前胖的可怕。 他那么说,完全是为了吓施令窈减肥。 曼尔特虽然外号叫大魔王,但他对手底下钟爱的模特都是很不错的,不然施令窈也不能在他面前大喊大叫。 许惑将目光投向曼尔特,扬了扬下巴。 曼尔特更觉得脸疼,不是绝对施令窈声音大了些:“我愿意等你回归,愿意将秀场向后移几天,你这么想我?” 说实在的,他就算是临场换掉施令窈,或者临场换掉其他模特,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这一行就是这样,模特和设计师之间相互成就,但成功的设计师极少,模特又很多。 施令窈情绪又有些失控:“你不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我管不住嘴,一直吃一直吃,我好饿好饿。” “我饿了这么久才回归,谁都不能抢走我的位置,我不甘心。” 施令窈猛的抬头:“许惑,你要不要和我比比,看谁的台步更好。我输了,我心甘情愿把机会让给你。” 曼尔特站了起来,他不笑时,有一种北.欧男人独特的高傲压迫感,高高在上,异常冷漠。 “施,你是从业几年的模特了,许连台步都不会,你要比什么,脸皮吗?” 一句话,施令窈的脸臊的通红,看上去像是快哭了,许惑却起身: “如果你想比,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施令窈倔强的撑着脸:“什么事。” 许惑:“比完你就知道了,很简单,不会为难你。” 施令窈答应了,踩着高跟鞋,踩着高跟走了,身姿灵巧的像只猫儿。 她走后,曼尔特向许惑道歉:“许,很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 说着,他让助理把那套礼服推了下去,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 许惑表情有些凝重:“短时间内,施令窈上不了台了。” 与她打赌,并不是许惑年轻气盛,而是她看见,施令窈身上藏了脏东西。 不只是一只鬼。 有饿死鬼和怨死鬼联合起来,背在了她身上。 饿死鬼会让她每时每刻都十分饥饿,想吃东西,而这种狂暴的食欲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让人一直吃一直吃,永远得不到满足,最后的结果就是撑死胖死。 所以,为了压制食欲,施令窈一定是吸食了什么东西。 除了吗啡,也只有能麻痹身体神经的那种东西。 除此之外,怨死鬼的怨气极大,他会扰乱施令窈的神志,让她有强烈的自毁倾向。 并且这种鬼极为难缠,她会不自觉的给宿主洗脑,一旦牵扯上,除非有一击斩杀的能力,否则怨死鬼会向宿主下达自杀的指令。 这两只鬼身上的鬼气很是浓郁,显然是经常受到供奉,有人投喂它们。 许惑是能将它们解决掉的,但不能一击必杀,因为她身上没有功德。 如果惊动了两只鬼,反而得不偿失,现在,只能靠近施令窈,不要草惊蛇。 这一切都怪她那拖后腿的亲爹—— 许惑不由得想念起殷臣了,有这个小垃圾桶在就好了,他什么鬼都吃啊。 旁边,曼尔特很好奇:“她为什么不能上台。” 许惑是觉得华国人和外国人是有些文化差异在的,于是看着他:“我会华国法术,就像你们国外的巫术一样。” “按照外国话说,施令窈身上有了恶魔,恶魔在诅咒他。” 她抿了抿唇:“曼尔特,我不是要抢她的秀场,但这一次,她绝对不能上场。” 要上场,施令窈只能减肥,要减肥,就要吸食更多的那东西保持清醒,瘾会越来越大。 第122章展示法术 曼尔特瞪大了眼睛,双手合十在胸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同情。 “魔鬼?哦,我的上帝,可怜的女孩,她能好吗?” 许惑点了点头:“可以,不过需要时间,也需要你的配合。” 曼尔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许,我相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 许惑:“夸她,鼓励她,让她开心,越是正向的强情绪越能带来积极的气场,强的竞争欲,胜负欲也能压制住她身上的鬼。” 曼尔特认真听她说的,两人又聊了一会施令窈,曼尔特才问:“许,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女巫吗?” 许惑解释:“我是术士,这样说你可能听不懂,但你应该知道神父和驱魔人,还有女巫,这就是你们西方的术士。” 曼尔特看着许惑的眼睛简直像是差点要把她吃了,他终于知道许惑为什么这么危险又迷人。 与魔鬼打交道的女人,能暴揍魔鬼的女人,怎么会是那些普通人能比的。 脑中一个灵感一闪而过,曼尔特激动的站起来: “许,你能替我展示一下吗,展示一下华国的巫术。” 许惑皱眉,这种口吻语气让她想起了千年前,那些权贵高高在上的命令时的口气。 法术用于救人,而并非展演。 曼尔特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先是道了歉,再是十分诚恳的请求: “许,你总是给我无限的灵感,刚刚它在我脑中滑过,我没有抓住它,请你帮帮我。” “我愿意付给你报酬,许,请你帮帮我。” 许惑被他缠的没办法,带他上了天楼天台。 天台一片空旷,伸手是不能触及旁边飘忽的云朵。 曼尔特聚精会神的盯着许惑。 许惑摊开手心,将一团灵气聚集于掌心,她唇瓣轻启,口中一缕幽香吹出,那团灵气沾上了色彩,形成了一尾金红色的锦鲤。 曼曼尔特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着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天哪……” 锦鲤从她手中游出,周围凭空浮现一片池塘,红色的锦鲤在荷叶中穿梭,嬉戏玩闹。 荷花池中的时间被迅速推进,鲤鱼从拇指肚大小变成小碗大小,它伏在荷叶下,一顶石门从池中轰隆轰隆的升起,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宏伟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曼尔特对华夏的文化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石门的古拙霸气。 随着许惑指尖轻弹,那尾锦鲤突然跃出水面,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直冲云霄,却重重拍在石门上,重新落入池中。 曼尔特的心不由得跟着它揪了起来。 这时,荷花池中的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加速,荷叶更加葱郁,花朵竞相绽放,香气扑鼻,而那鲤鱼也迅速成长,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宝石铸造,透出不容直视的尊贵与神秘。 时间像是过去了几年,锦鲤再次来到了石门下,高高跃起。 嘭—— 摔下。 嘭—— 再摔下。 伴随着每次掉落,它身上的鳞片都要炸开一些,露出血乎乎的嫩肉。 曼尔特看的揪心,忍不住发问:“它在干什么?” 许惑望着那尾锦鲤:“它在妄想,一步登天。” “华夏有个典故,叫做跃龙门,鲤鱼越过龙门即化成龙,龙,在华国是帝王的象征。” “跃一次龙门,寿命减十年,它跃不了几次了。” 曼尔特回头,果然见到那只金色锦鲤鳞片开始脱落,整只鱼似乎都在褪色,失去了鲜活。 这一次,它甚至没撞上龙门,就已经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它没有了力气。 曼尔特抓紧胸前的衣领,目光紧紧盯着它,一双蓝色眼睛中居然氤满了泪水。 他无疑是感性的,口中喃喃祈求,手中画着十字:“天哪,谁来救救它……” 看的锦鲤翻起了白肚子,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慢慢的,锦鲤似乎有了力气,它再次潜入水底蛰伏,积蓄力量。 最终,高高跃起。 嘭—— 它再次撞到了龙门上,这一次,头骨都已经碎了。 落在水中时,它飘了起来,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龙门。 它死了。 而这时,池塘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金色锦鲤,金色的锦鲤从死去的红锦鲤上方越过,金色的鳞片张扬耀眼,只是轻松一跃—— 它跃过那一座龙门,跃过了那一座红锦鲤努力无数次,耗尽生命也没越过的龙门。 “吼——” 风云乍现,许惑手中一道引雷符甩出,一道紫色的闪电骇人劈下,震的顶楼似乎都在轻微晃动。 “啊……” 曼尔特被吓得身体一抖,不由的怪叫一声。 雷电交错,惊心动魄。 浑身金鳞的小龙沐浴闪电洗礼,从中飞出,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啸。 终于,鱼化成龙。 许惑翻手,所有幻象顷刻破碎。 曼尔特愣愣的,显然还沉浸在幻象中。 “红色小鱼呢,为什么它没有成功?” 在他看来,整个幻象一直是以红色小鱼为主体,为什么主角成功不了,反而是一个配角轻松成功。 许惑微微一笑:“你被先入为主影响了。” “红色小鱼先出现,你下意识把它当成主角,但其实,在荷叶遮挡下,金色的小鱼一直在。” “红色小鱼跃过多少次龙门,金色小鱼就蛰伏了多久,一动不动。” “你只看到了前者的努力,没注意到后者的沉稳。” 说到这里,许惑语气低了几个度,带上些莫名的讽刺:“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也是死的最早的。” “藏着观察的,才是活得最久的。” 曼尔特还是觉得意犹未尽,震撼是震撼,但纠结也是纠结。 这样不太完美的结局,总是让人揪心。 可是,世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圆满? 曼尔特彻底清醒,脑中的灵光乍现渐渐开始有了头绪。 这么多年,他已经有些厌倦了单纯的暖色调,反而总是偏爱一些冷调。 代表着疯狂,理智,冷漠,邪恶的冷调,但将这些元素融入设计时,总觉得张力不够,欠缺些什么。 而这时,他就会将那一张又一张设计稿撕掉。 他,只准完美! 而这一次,许惑给他了新的灵感,有时,要接受不完美,也要接受,自己不是主角。 曼尔特痴症发作,马上就往设计室跑,但突然意识到许惑还在这。 他打了几个手势示意许惑离开,连嘴都没张,生怕开口后这些刚得到的灵感长翅膀飞走了。 第123章谈心 曼尔特跑得一骑绝尘,许惑只能看见他摆动的燕尾服。 “……” 从顶楼下来后,许惑回到纳索的住宅。 打开门。 许惑听到了说笑的声音。 她往沙发上一看,纳索长腿长脚的坐在那里,林晓月正拿着一个苹果削皮。 纳索感叹:“天呐,你居然可以把皮削的不断,这是魔法吧。” 林晓月似乎受到了鼓舞,一口气削完了整个苹果,然后小心的把苹果递给纳索:“给你吃。” 纳索灿烂一笑:“你好可爱,像鲍勃爷爷养的小狗。” 两人之间的聊天靠的是翻译软件,林晓月不清楚纳索说了什么,只能凑过去看他手机上的翻译。 看到夸她的那句话,林晓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乡下来的,穷,没文化,对比纳索,实在可怜的像是地上的碎石子。 但面对这样的男人,她连平常正常的嗓音分贝都不敢用。 一是自卑,二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心事。 尽管知道不应该,但对于主动给她示好的男人,林晓月心中免不了的小鹿乱撞。 许惑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扫过她:“林晓月,过来。” 纳索撑着脑袋看过来,衬衫解开两个扣子,十分慵懒随性的倒在沙发上,看起来荷尔蒙味爆棚。 “美丽的东方明珠,是谁让你生气了。” 许惑皮笑肉不笑,用流利的英语回:“一些孔雀开屏的男人。” 纳索哈哈一笑,歪倒在沙发上。 许惑不去看他,把林晓月叫进房间。 “你跟着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林晓月是隐隐知道自己让许惑失望了,她抿了抿唇:“当模特。” 早在和纳索的交谈中,她就已经隐约猜出来许惑的意思了。 许惑也不看她:“风流公子,年少爱慕,常有的事,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林晓月不由得抬起头:“为什么不行,是因为我出身太差,不配谈恋爱吗?” 许惑:“女模特的花期就几年,林晓月,我只是给你个机会,机会你把握不住,那你也就是以前的林晓月,从哪来回哪去。” 林晓月有些委屈,她只是有些心动,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纳索,就是一些懵懂的感觉也不行吗?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许惑隐隐有些头疼,就说养孩子麻烦。 当时,小师妹情窦初开时也是这副死德性,说什么都不听,死命钻牛角尖。 只是…… 许惑敛眸,用力掰过林晓月的脸,认真的说:“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差劲极了,所以配不上纳索?” “你不是配不上他,你配得上任何事物。只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少,想抢夺它的人却很多。” “你分了心,机会就会从你手中溜走。” 林晓月以为许惑会训斥她,会对她失望,骂她不争气,但独独没有想到她会真像个长辈一样教她。 年幼缺失的那些似乎在此时达成了和解,想到纳索,林晓月心中突然没什么波动了。 她重重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许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想请你吃炸鸡全家桶。” 这是她能想到的美味又实惠的报酬。 她没说的是,在酒吧遇见许惑那次,是她吃的最饱的一次。 炸鸡全家桶,也是她那几年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许惑怕她被浮华迷眼,但其实,她最想要的只是一份关心。 许惑戳了戳她的脸:“国外的物价可是很贵的,你确定这么大方?” 林晓月小脸一白,重重点头,心中却在数自己偷偷带来的私房钱。 许惑照着她的意思点了份外卖,两人坐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了炸鸡。 林晓月不由道:“这也忒慢了,还不如国内呢。” 许惑赞同的点点头。 在吃炸鸡桶这件事上,许惑吃的少,林晓月就不好多吃,毕竟是她做东,不能吃的比客人吃的还多。 所以,她只能看着许惑拿一块,她才拿一块。 许惑又不是嘴馋的小孩,很快就停下了手,然后对林晓月说:“多吃点吧,你之后应该就很少能吃到。” 林晓月发起两块炸鸡塞到嘴里,纳索从房间中出来,用撇脚的中文夸张的打趣她:“实在是太不优雅了。” 超出他预想的是,林晓月没有低着头害羞,反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屁股对着他。 纳索挠了挠头:“好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晓月吃的饱饱,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许惑给她递上一杯水。 林晓月坐了起来,眼睛水盈盈的接过杯子,像只小浣熊。 “谢谢!” 她咕嘟咕嘟喝完,突然觉得许惑比纳索好一百倍,一千倍。 比他长得漂亮,比他体贴成熟,之前怎么没发现? 林晓月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许惑:??? 孩子怎么了?不会还对纳索还有意思吧? 许惑一下就严厉起来:“吃了饭就赶紧起来,去写一段纯英文的介绍语,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位业内前辈。” 林晓月头一下就疼了。 英文介绍信,她初中毕业就不念了,记住的国粹比英文单词多。 她磨磨唧唧:“我…我不会写。” 纳索在一边探头探脑:“我可以教你啊。” 林晓月连忙离他远远的:“不用你,不用你。” 许惑想了想,觉得让她写介绍语实在是难为她了,于是改口:“你用中文写介绍语,我来替你翻译润色,今天晚上,你将这段话背下来。” 林晓月两眼一黑。 她咬牙:“背,我一定背下来。” 第二天一早,纳索有些不满的洗漱刷牙,口中小声说:“天哪,我听她读都会背了,她还不会,真折磨人。” 到了漂亮国时间十点的时候,林晓月才从房门中挪了出来,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 “我……我终于背过了。” 再一听,她嗓子都是哑的。 纳索看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连忙拿出自己的美容仪要给林晓月用。 林晓月本来想拒绝的,但听他说“设计师选模特,脸是重要的一项,这样顶着黑眼圈去,可能会让对方觉得是不重视他,也会拉低观感。” 林晓月被吓住了,连忙拿仪器再打了一圈。 果然,黑眼圈下去了不少。 许惑拜托纳索帮着林晓月化个淡妆,纳索直接从柜子中翻出了小半个手提箱的化妆品,让林晓月对他的印象都颠覆了。 对他厚重的滤镜碎了一地。 但是模特这个行业嘛,人均护肤高手,林晓月要学的还有很多。 出来后,林晓月就一直催着许惑赶紧出发。 她害怕时间长了就忘光了。 一路的念叨,终于到了写字楼内,漂亮的女秘书把许惑带进一个房间,先安排她坐下。 女秘书半弯着腰:“曼尔特先生还在工作室内,请您见谅。” 第124章裁衣 林晓月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沙发上,动也不敢动。 许惑看了看女秘书:“给曼尔特说我找他。” 女秘书有些犹豫,过往的经历告诉她,曼尔特在创作时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不然她会死的很惨。 但曼尔特同样吩咐过,这位许小姐是特殊的。 她想了想,回道:“好的,小姐。” 女秘书战战兢兢敲响工作室的门。 门内,一阵混乱的敲打声和低沉的咒骂交织在一起,曼尔特那标志性的暴躁嗓音穿透门板: “哦,你是要毁了我的作品吗,该死的!蠢货!笨蛋!” 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开启,一股浓烈的颜料味和木屑的香气扑面而来。 工作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束从高窗透进的阳光勉强照亮了中央那张铺满画稿和颜料的大工作台,旁边就是几个被蹂躏的不成样的人台。 曼尔特穿一件沾满各色颜料的旧衬衫,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不满。 女秘书深吸口气,结结巴巴:“许小姐找您。” “哦。” 曼尔特的声音一下温和起来,像是由一壶滚烫的开水瞬间变成了冷水,把女秘书惊得目瞪口呆。 他伸出头:“我去找她。” 说着扒拉开女秘书就跑了出去,情绪简直稳定的吓人。 女秘书揉了揉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这还是那个大魔王吗? 曼尔特抓住许惑,把她往工作室拉,用特别梦幻的语气说:“快和我来,我连夜设计了一件衣服,许,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他步伐急促,几乎是小跑着将许惑拉向工作室深处。 临走前,许惑向林晓月使眼色,示意她跟上。 林晓月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地方后,曼尔特拿出一捆皮尺,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忽视了旁边的林晓月。 曼尔特:“让我量量,我已经设计好,就差模特了。” 许惑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米黄针织衫打底,因为是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她几乎完美的身材曲线。 曼尔特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寸寸扫过,完全没有杂念,有的只有惊叹。 “许,我简直要爱上你了,天使的身材,魔鬼的脸蛋,天呐,这么丑的衣服怎么配得上你,快脱下来,我去私藏中挑几件送你。” 许惑看了看自己的米黄针织衫,十分倔强:“不用。” 曼尔特不勉强她,兴致冲冲拿皮尺在她身上比画,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感叹: “上帝,许,你的身材又变好了,腰有水杯那么细,你长高了,比之前高了三厘米,腿也细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腿似乎比之前更直了。” “体态……体态也完全没有问题,你就是个尤物!天使!就是上帝也会为你沉沦的。” “许,你要是入行,我愿意用全部身家捧你,上帝啊,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饶是许惑这种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人,在听到这一连串的赞美后,还是忍不住有种脚趾抓地的局促。 不过,对于曼尔特发现了她身体这么多细小变化的这一点,许惑也有些惊讶,心中暗暗警惕。 来到这副身体内,她开始重新修炼,闭合的骨骼也随着灵气的涌入开始生长,皮肤变得细嫩,微微的脊柱侧弯也被一点点掰回原形。这具身体在向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许惑威胁曼尔特:“你再这么说,我会在今天吃下一整只烤鸡,可以说我的增肥计划。” 曼尔特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可怜兮兮:“不要,许~” 许惑是他的模特,曼尔特更是准备选它成为秋冬系列最后出场的压台模特。 吃一只烤鸡?怎么可以? 来到这里,都必须给他吃草。 量完尺寸后,曼尔特跑到工作台上,抄起一把剪刀,对着一匹如月光淼淼的布料狠狠裁剪了下去。 吱—— 剪刀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次精准的落下都伴随着布料轻柔的呻吟。 银白色的布料逐渐显出鱼尾裙的样式,波光粼粼。 他细心地调整着裙摆的弧度,确保每一片布料都能完美地贴合许惑的身体曲线。 光线在裙面上跳跃,映照出细腻的纹理和微妙的光影变化,仿佛月光下轻轻摇曳的海藻。裙腰部分被他巧妙地收紧,勾勒出许惑那令人惊叹的纤细腰肢,而裙摆则从耻骨处散开。 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做法,腰线卡在这里非常考验身材比例。一个不慎就会显得腿短,而像这种贴皮肤的面料,如果臀型不好,更会把缺点勾勒的一览无余。 曼尔特偏偏这样做了,做完初型,他将衣服定在人台上,一手拽着裙边,一手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从裙边剪了上去。 一个起伏的波浪形侧开叉显现了出来。 曼尔特却突然停手,将工作台与许惑之间的帘子拉了起来。 他在帘子里面喊道:“剩下的你不能看了,保留惊喜。” 许惑没多大反应,旁边的林晓月却已经看的目眩神迷。 她从来不知道,那么多夸人的词汇能从这位顶级设计师的嘴中吐出。 就连曼尔特裁剪衣服的手法,都像是欣赏了一场极致的艺术盛宴。 林晓月从小到大没穿过什么漂亮裙子,也不怎么理解有钱人为什么能为一件衣服大打出手。 而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那不只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位时尚教父的心血和阅历的沉淀。 她,也想穿上那样的礼服。 曼尔特没有让许惑等太久,说到底,他手上的只是一个粗胚,真正将衣服制作完成还需要更精细的手法。 从工作台的窗帘绕出来后,曼尔特目光转了一圈,眼里终于有了林晓月这个人。 第125章裂开了 曼尔特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晓月,那目光,和去菜市场挑挑拣拣没什么不同。 “太瘦,畏缩,不自信。” 华裔在超模这一行业的上优势不大,首先身高是硬伤,其次,身材比例必须得拉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才会有公司要她。 林晓月勉强符合,五官也还不错,但她看着不自信,灰扑扑的,抓不住眼球。 曼尔特对她第一印象不怎么美妙。 说实话,如果不是许惑,林晓月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许惑对林晓月说:“介绍一下你自己。” 林晓月腿肚子都在发抖,撞进许惑鼓励的目光中,她定了定心神,张开口: “敬爱的曼尔特先生,很荣幸能向您介绍我,我的名字叫林晓月,今年十八岁,我的身高是……” 这段介绍语,她背了很久,临场时还是有两处磕绊,但其中的英文特有的长短声调,林晓月还是体现了出来。 她介绍完后,曼尔特反应平平,有些为难的看向许惑。 林晓月观察到他细微的表情,心止不住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许惑微笑:“在昨天晚上,她还是连一个英语单词都不认识的人。” 是的,林晓月根本就不认识英语单词,纯靠汉语拼音背诵,许惑只给她示范了三遍读法,林晓月就拿笔,记着每个音节的拐点和长短,硬生生的这么背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曼尔特不由来了些精神。 如果让他完全不认识汉语,用一晚上背会这么长的汉语,曼尔特觉得,他也做不到。 按照这么说,林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孩子。 曼尔特陷入思考。 许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又向林晓月比无声口型:“表现一下。” 林晓月看到她的口型,以为她说的是“表演一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曼尔特先生,我会跳舞,我可以为您表演一段吗?” 这么多年,她最擅长的就是当摇子。 她没有想到,许惑居然在这个场合让她表演。 不过,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许惑一听这话,就知道大事不妙,向她使眼色。 千万别是摇花手啊。 而这边,已经来不及了,曼尔特听得懂汉语的,于是点头:“行。” 随后,林晓月祈求的目光就抛了过来:“许姐姐,伴奏。” 许惑眼角抽了抽,双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咳咳。” 林晓月以为这是她的鼓励,目光更加坚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许惑颓然。 孩子爱跳就让她跳吧,实在不行送她回国内发展。 她低着头,搜出了一首节奏非常火爆的配乐。 节奏激烈而富有感染力。 林晓月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她呼出一口气,身体随着音乐的律动缓缓展开。 只见她的双手轻盈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流畅的弧线,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富有力量。 腿部动作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快速变换的步伐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美,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旋转都恰到好处地卡在了音乐的节拍上,展现出惊人的节奏感。 曼尔特感觉被一种神秘的东方魔力击中了,好有节奏,好丝滑。 现在的林晓月看得特别从容不迫,非常自信,就像变了个人。 林晓月跳完后,期待的看着两人,许惑抬起手,旁边曼尔特已经开始鼓掌了。 啪啪啪—— “这是华国的街舞吗,虽然动作难度不大,但节奏感很好。” 要知道,模特走t台也是要卡背景乐的,掌握乐感非常重要。 林晓月正要解释,许惑却比她先出声一步:“这不是华国的街舞,但这是华国的流行舞蹈,国民现象级的舞蹈。” 一番艺术美化,曼尔特肃然起敬。 曼尔特对林晓月说:“你要学会说英语,林,你要让我看到你的野心。” 曼尔特想了想:“林,你和我公司新招的模特一起训练,有老师会培养你,三十个模特加上你,有三十一个,我只会留下三个。” 林晓月听懂了他话中的隐藏含义,三十个模特,证明他已经初步筛选出三十个人,她过去那就是没有经过层层选拔,空降过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会盯着她,也有可能会排挤她,孤立她,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怕吗? 林晓月在心中这么问自己。 时尚教父的模特,这确实是一条登天之路。 曼尔特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睛中意味不明。 林晓月和他对视,弯下腰,鞠躬:“多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从三十一个经过筛选的模特中脱颖而出,只有这一次机会,她必须抓住。 事实上,林晓月已经赌下了全部决心,准备背水一战,但她并不知道一件事—— 就算没有选上,她从这家公司出去,凭借着在这曼尔特手底下呆过的经历,也能有一个不错的公司要她。 曼尔特叫来一个秘书,领走了林晓月。 她一走,曼尔特又变得热情起来:“许,我给你安排了老师,教你走台步,我陪你去。” 许惑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让时尚教父亲自陪着,于是让他安排个人领自己过去。 台步老师是一个驼峰鼻的外国女人,对方似乎在公司内地位不小,有一个专门的练习室。 许惑推门进去时,她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语抱怨:“是的,没错,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让我带她?简直是浪费时间。” 断电话后,她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向许惑,不过,在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时,眼神温柔了几分。 “你就是许惑吧?我是艾莉森,你的台步导师。” “虽然你长得好看,但好看并不代表聪明,希望你和我好好学。” 许惑点头:“好的,老师。” 见她听话,艾莉森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艾莉森示范了两遍后,开始讲解要领。 “大腿用力,小腿放松,大腿抬高,小腿自然下落,两者相距90度,然后腿向前伸出去。” “脚后跟先着地,在落前脚掌,有一种碾出去的感觉,脚大拇指要用力点落,落脚快,能听见声音。” 艾莉森一边示范,一边讲解,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密如鼓点。 艾莉森孜孜不倦:“宝贝,你记住,在台上,你不是被人欣赏的花朵,你是女王!” 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后,艾莉森歇了口气:“你来走一遍。” 许惑换上十厘米的高跟鞋,觉得这东西真是反人类的发明。 心中想着艾莉森的讲解,逐渐调整的肌肉发力,大腿抬起,带动着小腿,脚踝,大拇指用力落下。 嘭哧—— 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以她的高跟鞋为中心练成了蜘蛛网。 许惑低头,语调平平:“啊,碎了。” 艾莉森的表情裂开了。 第126章新灵感 艾莉森快步走到练习室一角,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找到曼尔特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曼尔特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笑意:“艾莉森,怎么了?新学生让你头疼了?” 艾莉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夸张: “曼尔特,我必须得告诉你,你这次简直是找了个魔鬼回来!她……她……她竟然把我的大理石瓷砖踩碎了!” 说到这里,艾莉森差点叫出来。 曼尔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她怎么了?” 艾莉森:“她把地砖踩碎了!” 曼尔特说:“等等,我马上来。” 他的声音里难掩兴奋,艾莉森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电话马上就挂断了。 艾莉森望向许惑,视线落在他那双完美的腿上,难以想象,它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多时,练习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曼尔特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冰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奔向那碎裂的地砖。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裂痕:“真是不可思议……许,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栋大楼是曼尔特的私产,他不会允许有劣等品出现在大楼的任何一角,所以,许惑能踩裂地板,绝对不是偶然! 许惑:“我想,我应该不用赔偿吧?” 曼尔特:“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许,你快来演示一下,这关乎到我的新灵感。” 许惑:“……” 好吧,她不太懂。 在曼尔特热切的目光中,许惑再次调整体态。 她缓缓抬起右腿,大腿肌肉紧绷,小腿则保持着微妙的松弛,姿态既优雅又充满力量。 突然,她猛地向前一踏,大腿带动小腿,脚踝以一个完美的弧度伸展,大拇指精准而有力地落在地板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只见那块看似坚固的大理石瓷砖,在女孩脚下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裂痕声。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地砖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从中间裂开,向四周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纹。 许惑又向前走了几步,围观的两人目瞪口呆。 艾莉森呆的是,自己也就教了许惑几次,她竟然能走到这种程度!肌肉的控制程度也达到了完美! 仿佛她天生就是为了这行而生的,这几步走下来,仅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 而更重要的是,她能在碾碎地砖的同时保证惊人美感,那是一种力量与美色的双重重击。 她相信,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爱上她的! 而曼尔特呆的是,竟然有人的力气真能这么大,曾经的那个设想现在似乎能靠着她实现! 曼尔特赶快回过神来,冲上去就要抱住许惑:“宝贝,你太棒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女神!我简直爱死你了!” 许惑弯下身子,从他的臂弯处一转,让曼尔特的这个拥抱落了空。 曼尔特丝毫没有介意,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他急切地搓了搓双手,转身对一旁愣住的艾莉森说: “快,艾莉森,现在联系供应商,我要找他定制特殊的瓷砖!” 艾莉森没忍住:“我不是你的秘书。” 曼尔特才不听:“不,你是。” 艾莉森:“……” 突然,她注意到一片狼藉的地面,整个人的气压变得更低。 这个训练室,是她的。 艾莉森:“容我提醒一句,我的地板谁来负责?” 曼尔特不在意的挥手:“去选你自己喜欢的,我出钱。” 艾莉森冷哼:“那你可要看好钱包。” “……” 地板碎了,这个训练室也就带不成了。 还好艾莉森还有一个私人训练室,她准备把许惑带到那里去,但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于是让许惑去一楼大厅等她。 许惑走出训练室,前方的拐角处突然出现骚动。 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两个高挑的外国女孩。 见到她看过来了,领头的那个红头发的外国女孩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嘘声: “模特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被赶出来了吧。” 许惑懒得理她,目不斜视的从她身前路过。 红头发女孩趁她经过时,伸出一脚脚去绊她,许惑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踩了上去。 “shift——” 红发女孩抱着腿,眼泪疼了出来,脚背都被踩破了皮,鲜血很快渗了出来。 “碧池,你敢踩我,我可是你的前辈!”红发女孩的声音愤怒,她从未想过屡试不爽的一招会在亚洲女孩面前失效。 许惑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中并无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开口:“前辈?你应该先学会尊重别人。” 红发女孩狠狠咒骂:“你就该滚亚州,没有人会期待在秀场上看到黄皮猴子!” 说着,她将手放向眼尾,将眼睛拉的狭长又向上挑。 这是一个标准的种族歧视的手势。 许惑上下打量了她,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我觉得,没人会希望在秀场上看到红毛狒狒。” 说的,她后退一步,扇了扇鼻子:“好臭。” 红发女孩气疯了,她猛地向前一步,双手猛地推向许惑的胸膛。 然而,许惑并未后退半步,她身体微微一侧,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红发女孩伸出的手腕,轻轻一扭,女孩顿时发出了一声吃痛,整个人顺着力道转了个圈,手被扭在后背。 红发女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碧池,放开我!” 许惑垂眸看着她:“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垃圾。” “***!你居然敢骂我!” 许惑:“……” 这人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她意兴阑珊的收回手,红发女孩直接栽倒在墙上。 等她被另一个女孩扶起来时,许惑已经走远了。 两个人聚在一起骂许惑,没过多久,一片阴影停在两人面前。 红发女孩看见来人,伸出脚给她看:“那个碧池踩的,刚刚你不知道,她都被艾莉森赶出来了。” “你放心,许惑肯定不会把你挤走,我看她火气那么大,一定是挨骂了。” 施令窈看着她的脚,目光有些复杂。 另一个女孩邀功:“我们帮你盯着她呢,施,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施令窈直视着她们的眼睛,缓缓开口:“我听到你们骂许惑是黄皮猴子?” “我还看见,你们对着她挑眼睛。” 红发女孩不以为然:“我们是骂她,又没有骂你。” 施令窈:“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那是种族歧视吧?” 红发女孩和旁边的女孩对视:“喂,我们专门为你出气,你不开心?” 施令窈缓缓摇了摇头。 “谢谢你们,不过,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她们怎么骂许惑都可以,但她不接受她们以种族歧视的方式。 在她初来漂亮国时,许多次都被人种族歧视,这也是埋在心中的恨,身为朋友,她们也知道她曾经受过的伤。 所以……这样的出气,她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离开。 第127章教学 在她走后,红发女孩撇嘴:“活该她胖成那样,比我外祖母养的猪都肥!” 另一个女孩跟着附和,捂着嘴笑:“一个模特胖成那样,农场才应该是她的家。” 两个人在背后说着坏话,却不知,施令窈在拐角处听着,手中的手机显示在录音的界面。 施令窈的拳头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 但肺腑中挠心刻骨的饿还是让她想吃东西,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施令窈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她绝对不能再吃了! 不用犹豫,施令窈已经决定回去嗑点药,不过,存货好像不多了。 施令窈在暗处一直等着两个人离开,这才脚步虚浮的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她抖着手从包中拿出一袋药。 很过,她满足了。 而这时,她不知道的事,她身后的两个鬼影笑出了獠牙,无比贪婪的盯着她! …… 许惑来到艾莉森的私人训练室。 艾莉森开始重新对她进行指点,又拿出一些模特走秀的视频给她看。 艾莉森轻触控制面板,墙面缓缓展开一块巨大的屏幕,屏幕亮起,一系列经典与现代的模特走秀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中,模特们或轻盈漫步,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音乐的节拍上;或大步流星,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自己的存在。 艾莉森说:“你现在学的是最基础的台步,而这些模特已经在台步的基础上延伸出自己的理解和一套方法。” “这些台步也是她们的标志,不过,你接触台步时间太短,可能没办法短时间摸索出来。” 许惑若有所思:“请您教我。” 艾莉森诧异的看她一眼:“短时间形成独有的台步很难,我更建议你模仿特定模特成熟的台步。” 许惑:“没事,我试一试。” 艾莉森推了推眼镜:“好。” 既然要试就让她试,试过了就死心了。 艾莉森按下遥控器,画面定格在一位传奇模特的特写镜头上,那位模特正以独特的节奏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摇曳生姿但不失力量。 “看她的脚,许惑,注意她的脚,她的脚趾是有些内旋的,上镜后就会格外的明显,为了掩饰这个缺陷,她走路时,脚尖会微微向外划出一个弧线,非常有美感。” 随着艾莉森的讲解,许惑的视线紧紧跟随屏幕上的身影,她尝试着在脑海中模拟那种步伐的感觉。 紧接着,艾莉森切换到另一个黑人模特:“这个模特出身于坚果国,受到童年的影响,她的台步非常犀利很辣……” 许惑渐渐听入了迷,她开始沉思,台步的行成与个人的经历很有关系。 那她的个人经历是什么? 年纪轻轻当了大师姐,身后有一群小崽子。 然后呢,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捉鬼,赚功德。 等等,那她是不是可以把捉鬼时的状态融入进去。 艾莉森见状,轻轻拍了拍一旁的空地,示意许惑过来。 “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感受脚底的力量,想象你的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节点上。” 许惑捉鬼时是什么样呢,直接用法器将小鬼固定住,一步一步的走不过去,像是猫戏弄老鼠,亮着爪子,一边悠闲的梳理毛发,一边时不时用尖尖的爪子划开恶鬼身上的皮。 紧接着,再面无表情的听着恶鬼们的惨叫,甚至有点想笑。 这,就是在外人看到的许惑。 许惑本人不这么认为。 她运起灵气,双手自然下垂,弯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想象的面前有几只作恶多端的千年恶鬼路过,许惑眼神一下变的恶劣凶残起来。 艾莉森猝不及防和她对视,瞬间浑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都抬不起来。 上帝,好吓人!这真的不是什么魔鬼吗? 许惑踏出两步,带了些猫步的特点,起步时轻盈,落下时厚重,仿佛身后拖着赤练蛇鞭。 在艾莉森看来,她像是只恶魔,正拖着十字架要砸向神父的恶魔。 艾莉森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有些软了,等许惑走完后,艾莉森回到桌前,喝了几口咖啡压惊,这才说: “宝贝,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许惑挺期待:“女王?” 艾莉森:“宝贝,你像一个杀人犯,汉尼拔那样的连环杀人犯,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吃过人。” 许惑:“……” 艾莉森深谙教学之道,在批评过后,她又接着鼓励:“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你天生就是模特,如果我是超模,我一定不会期待在秀场上遇到你。”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话,许惑真的算个天才了。 艾莉森不想让金子埋没,于是积极的引导她:“要开心,想一些美妙的事的事。” 许惑停下来开始思考,又要开心又要美妙? 池青野给她送功德时最开心。 怎么想到他了,发现自己想偏了,许惑连忙把思绪改回来。 称的上美妙的经历,大多聚集在上一世,她和师弟师妹们一起在山上的日子。 艾莉森见她表情有松动,接着引导:“可以在刚才的情绪中,加入一些你现在的情绪。” 许惑接着想。 在她面前的是作恶多端的千年恶鬼,在她身后是可怜的受伤的师弟师妹。 恶鬼居然想要伤害师弟师妹,实在该死。 艾莉森问:“来咱们再试一次。” 许惑再一次踏步而出,浑身的气势依旧凌人,但在这中间,似乎又添了一份忧心,一分神性。 艾莉森大叫:“对!宝贝,就是这样!把你右边的嘴唇提上去,笑,左边的不要动!” 听到这样非人的要求,许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反应很快,右嘴唇轻轻勾起,左唇却平的像一条直线。 左眼冷漠,高高在上,仿佛杀生予夺的炽天使。 右眼也是冷漠,但有了勾起右唇的衬托,竟然显得多了分温柔,有着悲天悯人的神性。 艾莉森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猛地站起身,绕过桌子,几乎是用一种朝圣般的姿态走到许惑面前。 她的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份刚刚绽放的绝美。 “完美,简直太完美了,许,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曼尔特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你了。” “你编织一场视觉与情感的盛宴。你的眼神,一边是冷酷无情的审判,另一边却藏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这一刻,你就是行走在世间的双面女神!” 许惑双脚扣地:“谢谢——” 艾莉森的手捂住她的唇,眼睛微挑,身上尽显成熟女人的妩媚:“宝贝,我不允许你对我说这么疏离的话,我多想听你说一声你也爱我。” 许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外国人表达喜欢这么开放吗? 她还真有些接受不来。 就这样练习了两天,施令窈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第128章摇人 施令窈:“你说要和我比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惑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和遮掩不住的憔悴,知道她情况更差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许惑想。 她给出了最终的答复:“再等一天,后天见。” 施令窈点了点头,又扬起下巴,尽管状态差极了,也不影响她的骄傲。 她说:“喂,我听见那两个外国女孩骂你了,我和她们是好朋友。” 许惑诧异地瞥她一眼。 谁知道施令窈别别扭扭的说:“我替她们给你道个歉,对不起,不过,以后我就不是她们的朋友了。” 许惑歪了歪头:“所以……” 施令窈差点呛死:“什么所以不所以,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和她们绝交的。” “要是她们骂别的,我还会鼓掌呢。” 但她有一些自己的底线。 许惑向她笑了笑。 下午训练的时候,曼尔特让人搬来了好几块定制的玻璃瓷地板,透过玻璃似乎能看到里面红色涌动的液体。 曼尔特极力邀请许惑:“许,你去踩碎它。” 他将玻璃地板摆成一排让许惑踩上去,后者迈开腿,刚跨出一步,玻璃地板砖裂出蜘蛛纹,而里面红色的液体涌出,很快将蜘蛛纹染成红色。 许惑一路走过去,一路的瓷砖碎成蜘蛛网,红色液体血淋淋地流出来,看着很有冲击性,像是凶案现场。 尽管看了很多次许惑走t台,曼尔特还是忍不住认真的看完全程。 实在太震撼了,太美了。 但,曼尔特还是不满意。 因为在他的预想中,许惑每步走来都应该是极具冲击力的,但这些液体涌出的太慢,他想要四下溅开的那种效果。 许惑的小腿上粘了些红色液体,她轻轻嗅了嗅,甜滋滋的。 似乎是糖浆。 曼尔特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拿出帕子递给许惑,如果不是华国人容易害羞,他恨不得蹲下去亲自给许惑这个大宝贝擦腿。 许惑接过方帕,随口问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曼尔特冥思苦想:“感觉还是不够震撼,张力,我要的是张力,你懂吗?” 许惑想了想:“这个红色仿血浆的浓稠度太高,如果稀一点能更好,或者,你可以在嗅觉上下手,比如把玻璃砖中的液体换成葡萄酒?” 曼尔特的眼神逐渐狂热,仿佛发现了无价之宝,他猛地站起身,紧紧抱住许惑。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松开,他的声音十分激动:“许,你的思维,简直是跳跃的火花!葡萄酒,对,那将是视觉与嗅觉的双重盛宴!红色的酒液,在破碎的瞬间飞溅,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仅是血腥的错觉,更是葡萄酒的醇厚与芬芳,那将是何等的冲击力与美感!” “你简直是个天才!” 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有预感,那场t台秀会成为连他都难以超越的奇迹。 曼尔特名下正好有一个酒庄,葡萄酒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他一边翻找一边喃喃自语:“我得立刻联系酒庄,调配最适合这场秀的葡萄酒,颜色、浓度、气味,我都要完美……” 等激动劲过去,他立刻邀请许惑去酒庄玩,许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曼尔特也没多劝,只说要给她送几瓶好酒当谢礼。 这个许惑倒没有拒绝。 回到公寓内。 许惑立刻拨通了李婉的电话,问她能不能来一趟。 李婉有些犹豫,小声说:“g大邀请我过去当讲师,针对那两篇新发表的论文,我……”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羞愧,自己全靠许惑帮助,现在还要拒绝她的请求。 李婉强制住话头:“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出发。” 许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样的机会对李婉有多重要,于是说:“没事,我的事也不紧急,你的事更重要。” 李婉一听,当下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的追问。 许惑好说歹说,总算让她放了心。 挂断电话后,联系谁,许惑又有些犯难,原主亲生父亲那边她根本没有考虑过。 鹿桃正在做试管保胎,也不好打扰她,剩下几个,要么是关系没到那,要么是天天都很忙,她也不好去打扰。 左想右想,许惑想到了池青野。 他虽然忙,但手底下的人不少,想来借她一个不是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许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池家。 池青野的手机一直震动,看到来电显示,男人的目光深了几分,有些赌气的不去看它。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直至挂断。 池青野不自觉从靠椅上坐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手机。 寂静。 还是寂静。 不知道几分钟过去了。 他的眸光暗了暗,嘲讽的垂下眼,重新靠到椅背上。 下午吃饭时,池青野身上的气压低的吓人,池家小辈们菜都不敢多加几筷子,吃完了饭,找借口立马溜回各自房间。 池母抱怨:“不知道一天天板个脸给谁看,把你的弟弟妹妹都吓跑了。” “唉,许惑那个丫头也不来看我,指不定也是被你吓走了。” 池青野放下筷子,语气平平:“她可不是被我吓走了,她要结婚了。” “什么?”池母不可置信,饭都不吃了。 “她结婚怎么没给我说,你也是个闷葫芦,多好的姑娘,你把握不住!” “简直气死我了!” 池青野忍不住刺她:“她有喜欢的人,关我什么事?” 池母盯着池青野,突然有些震惊:“你……不会。” 池青野撇过头,眉眼间少有的沉郁:“你别乱想。” 池母更加肯定了,上上下下的打量池青野,口中嘀咕:“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迟了啊,抢婚行不行……” 就在这时,二楼的池春菡拎了个大行李箱下来了,她随口报备:“我出去一趟。” 池母看她:“去哪?干什么?和谁去?” 池春菡:“……” 她眉飞色舞:“二婶,许姐姐邀请我去看她走秀呢,顺便帮她带些东西去。” 池母心中一动:“许小姐邀请你去看她走秀?” “是啊,曼尔特大师的秀场,许姐姐的处女秀呢。” 池春菡上楼的早,不知道餐桌上发生的事,于是有些骄傲的炫耀。 家里这么多人,许姐姐一个都没有邀请,就邀请了她! 池母向池青野使眼色。 池青野指尖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刚刚,她是想邀请自己去看她走秀?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要嫁给别人,还要对他不断的示好。 他是绝对不会做外面那个的。 良久,池青野起身拉开凳子。 “我和你一起去。” 第129章抢女儿了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一些。 许惑打不通池青野的电话,以为他有事要忙,于是转而拨打给了池春菡。 池春菡从上次被姜悦算计后,对娱乐圈有些阴影,就没怎么出现在大众眼前了。 她在家里闲的无聊,一听许惑邀请她,当即就期待起来。 至于许惑说的帮她捎上一件东西,池春菡根本就没觉得那是重点,兴致冲冲地就去收拾行李。 施令窈的情况实在不妙,许惑准备把小殷臣空运过来,但她和小殷臣之间又没有契约,无法牵引他,于是就想找个人带他过来。 小殷臣身为鬼也是鬼中翘楚,池春菡的作用主要是带他认路。 顺便,许惑让池春菡把那把八角油纸伞带上,这一点是出于对林晓月的考虑。 她身在外国,万一出了什么事,许惑也鞭长莫及。 八角油纸伞中的女鬼对林晓月十分忠心,刚好把她抓过去当保镖,女鬼肯定也不会拒绝。 …… 江市。 湖鼎隆盛。 许老爷子唉声叹气,旁边的许文允愁眉苦脸。 张舒寻站在一边数落:“我来这里四天了!四天了!没有见到我的孙女一眼!一面!” 她跑过去揪许老爷子的耳朵:“你是怎么当爷爷的,嗯,你是怎么当爷爷的?” “我说你让你给她转一万,你就真转一万,我说你脑子是不是长泡了,你的亲孙女,这么多年没见过,你给她转一万块钱?” “你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许老爷子垂头耷脑,不说话。 张舒寻又一脚踹到她家老三的小腿上。 “你呢,干的是什么蠢事,我都不想说?” “我乖乖的孙女那么好,给你买了袖扣和领带,独一份的礼物,你怎么对她的?” “这么多年来,你养她了吗,你给她花过一分钱吗,你知道她在那个养父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吗?” “你不知道,我知道。” “多好的姑娘,才十七岁就被塞到国外去,人不生地不熟的,刚回国,就被她的养父卖给一个快死的老男人冲喜。” “好不容易和养父脱离关系,生活能好一点了,又在网上被人网暴,这些你们管了吗。” “天哪,多惨的闺女……” 张舒寻说着说着,哭得泣不成声。 自从她听许老爷子说,许惑特别像她妈妈时,心里就对她有一种别样的好感和护短。 她替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孙女难过,福没有享一天,亲爹却还要怀疑她,搁谁谁都心凉。 许老爷子连忙过去哄她:“舒寻……舒寻……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张舒寻屁股往右挪,离他远远的,坚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许老爷子无奈。 许文允低下头,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错了,也给许惑发消息了,对她都一条都没回。 许文允想道歉,又觉得在手机上道歉太不正式,一直纠结。 这一点,许惑很像他。 脾气倔,认死理,许文允这个老父亲,又欣慰又难过。 张舒寻哭了一阵,很快拍板:“我不管,我就要见我孙女,把人哄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许文允低下头,沉声闷闷地说:“我一定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张舒寻根本不听,噔噔噔跑回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气得肝疼。 这想法实在无处诉说,张舒寻打电话给了她的大女儿。 一通诉说下来后,许家大女儿整个人都激动了,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有侄女了。 香香软软的侄女。 天呐,真的好神奇,她的侄女,流着他们许家的血,和她一个姓,四舍五入不就是她的亲女儿。 这和她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许家大女儿想女儿都快想疯了,孕期的时候,买粉衣服粉鞋子,各种小蕾丝小花边全部整上,结果生出来的都是钢蛋。 她有多崩溃没人知道。 许家大女儿完全没有安慰她亲母心思,反而问:“妈,我侄女长什么样,好看不?” 张舒寻怒了:“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弟把她气走了!” 许家大女儿:“哦哦,我侄女多高啊,喜欢什么?” 张舒寻:“……” “你这死德性跟谁学的,挂了!” 张舒寻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许家大女儿那边,整个人兴奋的不行,当即就开始让佣人收拾行李。 她要去江市! 现在!立刻!马上! 许家大女儿的老公听见动静,有些疑惑的问:“文姝,这都下午了,你要去哪里啊?” 许文姝一下抱紧了他:“老公,我们有女儿了!” 崔永安被这一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结结巴巴:“老婆,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在外面乱搞过。” 许文姝瞪他一眼:“谁说是咱俩生的!” “那是咱三弟流落在外的孩子,女孩,和他不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崔永安眼睛也亮了:“意味着,抢到就是赚到,咱要有女儿了!” “是啊!” 夫妻俩对视,嘿嘿的笑。 和三弟不亲,肯定是三弟做的不好,那这谁抢到还不是各凭本事? 到时候培养培养感情,和她们亲近起来,那可不就是亲生的女儿! 崔永安:“快,收拾行李,我和你一起走。” 两人偷偷走的,怕走露了风声。 晚上。 许家老宅的餐桌上。 开饭时,许家人才发现餐桌空的可怕,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少了一大波人。 许家老二和许家老四瞪眼,怎么只剩他们两个和小辈了。 爸妈溜了,老三跑了,现在老大一家也不见了。 白欣妍也不在,开公司历练去了。 老大一家消失的最诡异,都没给他们说一声。 两个做弟弟的最清楚他们这个大姐,无利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 老二老四心中暗暗警惕,不行,回去一定得好好查一查。 老二看着老四,问:“你说他们都干嘛去了?” 老四暗自警惕,这是打探消息的来了,他不在意的切了块猪肋排放到嘴中:“谁知道呢,可能是凑巧都有事儿吧。” 说着,他又看向老二:“少操心了,我记得最近你的公司不也挺忙。” 老二:“那倒是。” 两兄弟心怀鬼胎地吃完饭。 老二上楼,打给秘书:“去查一下我爸妈去哪了。还有我大姐,大姐夫,重点查这两个,老四那边也盯一下,感觉他不怀好意。” 老四上楼,打给秘书:“查一下我大姐大姐夫去哪儿了,帮我盯着老二,看他有行动就立马给我发消息。” 挂断电话,两人齐齐吐气。 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第130章没爷爷了 半小时后。 许家兄弟就查到了老大许文姝带着大姐夫跑去了江市。 两人马不停蹄,也买了飞机票跟去了。 然而,头等舱内,许家老二许文昊与老四许文瀚不期而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凝固成一片尴尬的寂静。 许文昊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作惊讶地说:“哟,这不是四弟吗?这么巧,你也坐这趟飞机啊?” 许文瀚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嘴角微微抽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啊,二哥,真巧。” 就这么一句话后,两人坐在座位上,再没有说过一句。 尴尬的是,下飞机时,两人前后脚屁股离开座位。 许文昊:“好巧。” 许文瀚:“巧遇。” 许文昊:“……” 许文瀚:“……” 许文昊:“都知道是什么德性,别装了。” 许文瀚:“哼,用你说?” …… 两人这么一走,许家就真不剩下什么人了。 老的走了,中间的也走了,小辈们年纪小一点的都已经上中学了,年纪大一点的都已经出去工作了一天忙的不着家。 许家现在可以说是空空荡荡。 白欣妍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回来后,她就懵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高跟鞋在空旷的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回响,目光所及,只有别墅中的佣人,餐桌上的餐具还未及收拾,残留的饭菜早已冷却。 白欣妍随便叫住一个人:“家里人呢?” 赵妈搓了搓手:“小姐,今天早上的时候,人都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白欣妍心中一动:“她们是不是走得很着急?很慌张?” 赵妈点头:“是挺急的,走之前都没跟我们说一声。” 白欣妍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看来是许老爷子出事了! 上辈子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时候犯病的。 现在,许惑还没有回来,他肯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呵,死老头,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 白欣妍走向餐桌坐下,扫一眼桌上的残羹冷饭,对赵妈毫不客气的说:“赶紧把这些端走,放在这里像什么事儿?” 赵妈连连点头,又听白欣妍接着道:“赵妈,我要吃海鲜生腌。” 赵妈有些犹豫:“小姐,生腌吃起来不健康,会拉肚子的。” 白欣妍瞪她:“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今天开心,少管! 赵妈默默闭嘴。 生腌做好后,白欣妍没吃几口,许云庭就回来了。 他风风火火的坐在桌子旁边,看了看桌上的生腌:“姐,让我尝一口,让我尝一口。” 白欣妍下意识就想瞪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把盘子推给他:“吃吧。” 许云庭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这些天,欣妍姐对他十分疏远,他能感受得来。 现在没想到,她还会给他分享吃的,许云庭一下就觉得两人和好了,捧着一只蟹腿嗦,眼睛亮晶晶的,屁股后面仿佛有尾巴在摇。 白欣妍嫌弃的看了看他,默默的坐远了些。 她调整表情,对许云庭说:“爷爷出事了。” 许云庭的蟹腿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出事,出什么事儿了?” 白欣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没发现家里的大人都不在吗?爷爷前几天不是说要出门旅游散心吗?可你知道吗,他这次走得匆忙,连随行的医生都没带。我……我猜想,他可能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这次出行,怕是……” 说到这里,白欣妍故意停顿,目光紧紧锁住许云庭那双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 对,就是这样! 许家其他人或许没那么蠢,但许云庭是她认证过的蠢货,不然她也不会从他这里下手。 白欣妍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但声音依旧很悲伤: “我怕……他是撑不住了,才会这么急着离开,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许云庭不信:“怎么可能,爷爷是有心脏病,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白欣妍拍他:“那为什么奶奶也不在,家里的长辈都不在?赵姐说,他们走的很急,连眼睛都是湿的。” 许云庭给许老爷子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接通。 许云庭的脸色随着电话那头持续的忙音而逐渐苍白,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冰冷的手机。他抬头望向白欣妍,眼中满是不安与焦急,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却又害怕听到更坏的消息。 白欣妍见状,嘴角那抹冷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看似关切实则冷漠的神情。 她轻轻拍了拍许云庭的背,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云庭,别急,也可能爷爷正在飞机上,信号不好。我们再试试,或者给奶奶打,看看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许云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点头,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切换到奶奶的号码。 张舒寻的电话被很快接通:“喂,云庭啊,怎么了?” 许云庭听出来了,心一下沉了下来,奶奶的鼻音特别重,显然是哭过。 他问:“奶,我爷爷怎么了?” 张舒寻一想到那糟心的老头子就难受,连连摆手:“他……唉……” 许云庭心更凉了,怕听到什么无法挽回的话,连忙掐断了电话。 对上白欣妍问询的目光,许云庭眼泪唰一下下来了,嗷嗷大哭:“爷爷,爷爷真出事了!” 这声音惊动了赵妈和一众佣人。 赵妈跑了出来:“哎哟,我的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许云庭哭丧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爷爷了。” 赵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没了?” 许云庭:“我没爷爷了。” 这下,连赵妈的眼眶都红了,老雇主对他们一直不错,这么多年都是平平和和的。 这事怎么能这么突然呢? 老天不开眼啊。 白欣妍眼中暗藏笑意,许老太爷是家中的支柱,现在没了,许家也会出大问题的。 而这时,就是她报复的好时候,结识的那些人脉,也该派上用场了。 …… 漂亮国。 飞机落地。 池春菡安静的像个鹌鹑,身后跟着他哥和一众保镖,走到哪儿都吸引视线。 她真要哭了,明明就邀请了她一个人,她哥怎么也来了? 许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心里正想着怎么解释,前方的池青野转过头,朝她扬了扬下巴。 池春菡:“……” 她认命似的拨通许惑的电话:“许姐姐,我落地了。” 许惑:“我这边有事抽不开身,我让人去接你。” 池春菡看了看跟着的保镖,小声说:“多派点车。” 许惑那边有些吵,隐隐有其他声音盖过了池春菡的说话声,她没有听清。 “什么?” 池春菡正要再说一句,池青野从她手中抽出了手机,从容不迫的掐断了电话。 池春菡:“哥,你干什么?” 池青野慢条斯理将手机插回她的口袋:“用我提醒你吗,漂亮国有池家的庄园,还有直升机。” “我只用确定,她人在就行。”说着,他戴上墨镜看了看腕表。 “来了。” 第131章投票 话音刚落,几架直升机卷着扇叶缓缓降落。 池春菡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三年前我跟着你出差来这里玩,也没这个待遇啊。” 池青野已经踏着直升机的下杠翻了上去,他转过身:“你上不上?” 池春菡闭嘴,点头如捣蒜。 “上上上。”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渐渐减弱,稳稳降落在曼尔特集团摩天大楼的楼顶,激起一圈圈气流波动。 楼顶早已清场,飞机降落在停机坪后,立刻有人引导着池青野进入大楼内部。 曼尔特亲自出来迎接。 “池,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手握了一下,迅速松开,曼尔特是想和他贴面礼的,但池青野似乎不乐意。 曼尔特特别感谢池青野:“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认识许那样的天才。” “是你把她送到了我的面前。” 曼尔特说的是池家邀请他去当造型师的事。 池青野眯起眼睛,眼神危险。 曼尔特仿若不觉,继续对着他说:“许正在和另一个华国的模特比赛,你要去看看吗?” 池青野的目光更加冷冽:“是你强迫她?” 曼尔特连连摇头,大呼冤枉:“池,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坏。” 池青野:“但愿如此。” 曼尔特真心觉得冤枉,把池青野带到五楼临时搭建的一个秀场落座。 其他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不少帅哥美女齐聚于此,堪称颜狗的盛宴。 有胆大的看上池青野,兴致冲冲的上前搭讪,又被他冷冽的目光吓了回去。 不少人觉得池青野看起来很凶,曼尔特笑眯眯的看着,扬眉吐气。 随着音乐声响起,整个场馆中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所有的灯光仿佛被夜色吞噬,唯余t台中央一束耀眼的光芒,将一切聚焦。那光束下,一位身着粉色缎面长裙的超模缓缓步入,裙摆轻盈,如同晨曦中初绽的玫瑰,既娇艳又带着不可言喻的纯净。 她的步伐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观众的心弦上,激起层层涟漪 池青野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其他人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不是正式的秀场,下方有人交谈。 “施的灵动和优雅永远让我折服,亚洲模特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她。” “她引以为傲的步伐是兰花步,听说是华国一种十分高雅的花,注意看她的脚,在落地时会往后一勾,弧度不大,但却显得她格外俏皮,这是她特有的风格,别人学也学不来。” “不愧是曼尔特宠爱的亚洲精灵。” 听到下方的夸赞,施令窈隐隐松了口气。 除了夸赞过,也有人注意到,施令窈似乎没有在巅峰状态。 “不过,今天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是啊,步伐不是很稳,脸上的粉很厚,看起来好憔悴。” “模特的花期就几年,天呐,希望她能注意保养。” 旁边有模特听到,立刻替施令窈说话:“有她的兰花步在,她一定会活跃在秀场上的,你应该为自己担心。” “别吵了……” 施令窈走到t台前端,定住,摆了个pose,一个华丽的转身后往回走。 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施令窈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些笑容。 很快,她回到了后台。 而此时,许惑正要出场。 池青野的目光重新落在台上,音乐响起,灯光变幻,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率先进入他的视线。 高跟鞋上镶着鸽子蛋那样大的蓝色钻石,差点能晃花他的的眼。 池青野不由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锁在那双脚上,逐渐上移。 许惑穿了身黑色哥特风的长裙,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只银质颈环,紧紧箍住她的脖颈。 长裙的每一寸布料都似乎被夜色浸染,深邃而神秘,尤其是那用细碎钻石精心镶嵌成的蜘蛛网图案,随着许惑的步伐轻轻摇曳,闪烁着幽蓝而妖异的光芒,紧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如同无形的枷锁,却又增添了几分不羁与诱惑。 池青野听到了耳边的惊呼声。 “天呐,她像个女战神。” “说实话,我真有些怀疑我的性取向了。” “fack!我想给她当狗!” 在聚光灯的追逐下,许惑的脸庞半隐于阴影之中,她的双眸冷漠如冰,像是在高高在上的审视你。 你面对她时,像是在被人俯视,绝对掌控力,当你觉得她难以接近而难过时,她勾起的右唇再告诉你,其实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冷漠。 为了这一丝温暖,你更深的被吸引,你想被她掌控,被她逼问,被她踩住手脚。 无论是细风细雨还是狂风骤雨,你都十分期待。 在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舞台的绝对掌控,又透露出一丝超脱世俗的孤傲。 “哒哒哒——” 高跟鞋和鼓点重合,许惑停在t台前端,她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勾起唇,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 台下轰的一下炸了。 “啊,我被她击中了,上帝,她一定是丘比特。” “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天呐,我真的要爱上她了。” 模特这行人均颜狗,有人激动的都站了起来,正好挡住了池青野的视线。 他不由皱起眉,提醒前方的人,等前方的人坐下后,许惑已经走完了全程,回到了后台。 池青野怅然若失。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她。 鲜活,恶劣,美艳的如同聊斋中的女鬼。 胸膛的那颗心剧烈跳动,已经不受他的掌控,池青野逐渐的感觉口干舌燥,身上的热气都往下腹处涌。 池青野:! 意识到身体起了某种变化,他僵住了,借着调整坐姿的机会,翘起腿,略作遮掩。 而此,曼尔特已经上台了。 “比赛结束,相信大家已经有了选择。” “那么,支持施令窈的人请写下她的名字。” “支持许惑的人请写下她的名字,我会将你们的投票收集统计。” 很快,有工作人员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发了烫金的投票卡,还有一支笔。 第132章解释真相 此时,施令窈和许惑已经转到台前,等待着投票结果。 施令窈表情很不好,她刚刚听到台前的声音,比她出场时更加热烈。 她站在聚光灯的边缘,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听着台下细碎的议论,她觉得自己的赢面不大了。 施令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二十岁,她跑到漂亮国闯荡,家中不支持她,威胁说她不回来就要和她断亲。 那时候,她义无反顾,抛弃所有,逐渐在这片舞台上打出名声。 她很难接受许惑一个这么新人取代她。 很快,投票结果公布,场上一共有一百零二人,其中六十四人投了许惑,剩下的人投了施令窈。 票数不多,是因为,许惑的表现她们都看见了,表现的太好,也是错。 和许惑有竞争关系的超模大多投了施令窈,因为和许惑出现在同一秀场,会给她们很大的压力,更显得她们黯淡无光。 人都是自私的。 施令窈长时间在这行混,更清楚这一点,心中更加灰败。 选择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许惑太好,这是安慰? 不,这是耻辱? 投票结果一出,施令窈就提着礼裙逃跑似的离开了秀场。 池春菡跑上台,兴奋的对许惑说:“许姐姐,你刚刚实在太美了……” 许惑的目光盯着施令窈离开的方向,随口安顿池春菡:“你在这等一会,我还有心事。” 说着,就向施令窈的方向追过去了。 施令窈把自己锁在洗漱间内。坐在马桶上,她呆了好久,这才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 施令窈丝毫没有手软。 没用,废物! 脸上的红痕逐渐加深,直至那一片肌肤变得滚烫而麻木。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斥。而这时,厕所隔间的门却被人从外敲响。 许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输了,来履行赌约吧。” 施令窈狠狠的抹了两把眼泪,自己都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她,还要羞辱她。 她猛地拉开门:“你还要怎么样?” 见对方不答,她仰起下巴,声调逐渐平稳下来: “你还要怎么样?看我笑话吗?还是打算用你那些虚伪的同情来羞辱我?” 许惑缓缓走近,两人之间仅隔一步之遥,她能清晰地看到施令窈脸上的泪痕与红肿。 “我无意羞辱你,只是我们说好的赌约,你必须履行。你的才华和努力,我从未轻视过,你只是有些不幸运。” 听到这句话,施令窈简直破大防:“我幸不幸运不用你说,干脆些,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惑笑意加深:“除这个身份外,我还是一位中医,我想让你配合我的针灸和治疗。” 施令窈:??? 这是什么要求? “针灸?治疗?你……你确定没在开玩笑?” 许惑的表情异常认真:“当然,我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也知道你在服用一种成瘾性的药物——” 顿了顿,她没再说。 施令窈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 而在此时,施令窈身上的两只小鬼正盯着许惑,表情不善的讨论。 “她想干嘛?” “她好香,我想吃她,我们下一个就选她吧。” 许惑无视这些声音,问施令窈:“怎么样?” 她兜圈找这一个借口,就是为了降低这两个小鬼的防备心。 施令窈迟疑的点了点头。 许惑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她,施令窈别扭的接过,然后,眼前女孩将一张咖啡色烫金房卡递给她。 “晚上,来找我。” 施令窈整个人都僵住。 她不会是馋她身子吧? 再结合先前许惑对她的种种行为,施令窈竟然有些不争气的脸红了。 什么治疗针灸?呸——都是馋她身子的借口。 许惑才不知道她乱想的什么东西,送完房卡后就走了出去。 施令窈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背影发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在纠结。 今晚,去不去? 从洗漱间出来后,许惑回到会场,池春菡还在那里等着。 “许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池春菡跑了过来,她身旁跟着的小殷臣也跑了过来。 殷臣咧出一嘴小虎牙:“姐姐,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 许惑屈指一弹,喂给他一团灵气。 一会儿要马儿跑,现在先给马儿吃点草。 “乖,等晚上。” 池春菡:“姐姐你和谁说话呢?” 许惑:“没什么,谢谢你来这一趟,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池春菡转身,指了指身后凳子上的人:“我哥也来了?” 许惑疑惑。 池青野怎么来了?她可没叫他啊。 “那叫上一起吧。” 池春菡转身挥手:“二哥,许姐姐说要请你吃饭。” 池青野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状似无意地解释: “恰好出差,便跟着一起来了。” 许惑点了点头。 就当三人准备离开时,纳索噔噔的跑了过来,他穿了一个深v衬衫,看起来很性感。 “许,我提新跑车了,你不熟悉这里,今天下午我来接你?” 刚刚的那一场秀看完,纳索简直要爱上许惑了,他很想向她请教一些秘诀,但这东西都是模特的看家本领,不往外传的。 于是,纳索想着迂回讨好泡一下。 许惑点头:“好啊,麻烦你了。” 等纳索走后,池春菡才有些好奇的问。 “那是你男朋友吗?” 许惑:“不是,我没地方住,所以暂居他家。” 一边的池青野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 来到餐厅中。 许惑先让他们点过菜,自己再点了两道,生怕不够吃,又特意加了几道。 池春菡和许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池青野在旁边安静的听,目光时不时扫过许惑鲜红的唇。 她今天化了妆,也做了发型,发尾卷卷的,似乎比往常更漂亮。 二哥在旁边,池春菡刚开始还放不开手脚,过了一会,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向许惑挤眼睛:“姐姐,你和那个纳索真没什么?” 许惑无奈:“乱想什么呢,我师父说过,我这辈子没有正缘,也不会结婚的。” 说完这句话,她有些卡壳了,这话是她师父上辈子说过的,不知道这辈子顶不顶用。 听到这句话,池青野放下手中的刀叉,突然抬眸看她。 池春菡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哇,那岂不是说,你可以尽情谈恋爱,还不用负责结婚?这也太酷了吧!” 许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池青野用纸巾沾了沾上唇:“可我听说,许小姐要嫁人了。” 许惑:“只是打着我的名头,是许琪要嫁人。” 池春菡看到了瓜的气息,于是问:“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一说?” 许惑简单的给她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池春菡听的目瞪口呆。 “所以,你把宋鹤当鸭子卖了? 许惑不赞成她的说法:“鸭子还要会伺候人,他会吗?” 池春菡竟然无法反驳,还觉得很有道理。 而这时,她哥清了清嗓子,开口了:“许小姐,也不好让你白请一顿饭,我在这里有个庄园,搬过来一起住吧。” 池春菡转头震惊的去看他哥,那个一向冷静自持、对什么都不太感冒的池青野,此刻拳头轻轻抵着薄唇,眼神中却难掩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是他的语气很平淡,差点让人以为刚才的邀请只是随口一说。 第133章 许惑想了想:“也好。” 在纳索那里住是因为要叫醒林晓月,而现在她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也没必要一直住在那里。 餐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池青野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平时冷峻的线条此刻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一顿饭吃完,走出餐厅,纳索在路边远远的按喇叭。 他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还非常绅士的拉开副驾:“许,等你好久了。” 池青野等等的看他一眼,招了招手,立刻有一辆加长款兰博基尼停在身前。 全球限定款的紫罗兰车衣差点闪瞎纳索的眼睛。 他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接着向许惑挥手。 “这里,这里……” 然后,他就看着许惑上了那辆据说是全球限定五辆,价值上亿的跑车。 纳索:??? 紫罗兰停在纳索的红色跑车旁边,把红色跑车衬得像个小丑。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池青野锐利的眉眼。 他递上一张名片,表情丝毫不动:“谢谢你这些天对她的照顾,稍后有人去取许小姐的行李,感谢你的配合。” 纳索拿着那张名片,在风中凌乱了。 他感觉自己非常像是小三,还是被一个原配找上门,随手打发掉的小三。 池青野就是那个原配,明明看着是个十分内敛的人,但却特意开这么骚包的车。 还能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打他的脸! 可恶啊! …… 庄园内。 葡萄藤爬了满杆,还有些葡萄没被采摘完,就那么挂在墙上。 庄园窗下是一大片蔷薇,美的晃眼,欧式建筑与这种花融合的恰到好处,像是梦中的童话小镇。 至少,殷臣是很喜欢这。 许惑认了认门,很快有人把她的行李送了回来。 到了晚上,她带上工具,让庄园配备的司机送她到米兰五星级酒店。 来到六楼,许惑敲了敲门,耐心等待了一阵,房门被从内拉开。 施令窈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十分宽松肥大,看不出任何身材曲线。 “你你……来啦。” 许惑:“……” 这是什么语气?好奇怪。 她直奔主题:“脱衣服。” 施令窈猛地攥紧衣领:“脱、脱衣服干嘛,我不要。” 许惑从包中拿出一个金丝小软包,随手抽出两根金针:“不脱衣服怎么给你下针?” 施令窈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 许惑在而耳边说:“一会不要睁眼。” 施令窈还没来得及想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眉心一痛,金针已经刺了进来。 紧接着,身体上就是连绵不绝的痒,痒的她想伸手去挠。 施令窈心底不由的发慌,来之前,她已经“吃”过药了,不可能这么快又要在吃药! 她忍不住:“好痒啊,你在干什么?” 许惑:“痒也忍着。” 施令窈躺在床上,身体因难以忍受的痒意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眸紧闭,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突然,空气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波动,两团肉眼难见的幽光在施令窈的头顶上方缓缓凝聚成形,化作两只面目狰狞、身形扭曲的小鬼。 它们愤怒地瞪着许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扑向她。 “术士,你竟敢插手我们的好事!快住手,否则我们立刻让她魂飞魄散!” 小鬼们的声音尖锐刺耳,施令窈的身上更痒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挠去抓。 许惑拿出条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她手捆在床头。 施令窈不由得痛哭流涕:“让我抓一下,我好痒,我好痒,求求你了……” 许惑厉声道:“不许哭,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吗?” 施令窈:“我也是没办法……” 许惑不再理她,那两只小鬼见许惑不为所动,两鬼对视一眼,立刻向下俯冲,想要进入施令窈的身体。 而这下,他们却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下被反弹了回来 上半身在外面进不去,下半身在里面出不来。 两只鬼有些慌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与毁灭的气息,小鬼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烟,不知怎么的,与施令窈连接的地方开始发烫,似乎有一朵无形的火,从施令窈烧到了他们身上。 枉死鬼疯狂地拍打着那看不见的屏障,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又像是被烫着了,发出几声刺耳的尖叫。 枉死鬼知道这是遇到行家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全身怨念向施令窈灌输。 施令窈挣扎了几下,心中一种无言的悲痛涌了上来,她丧失了全部求生意志。 活成这样,她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得了莫名其妙的病,断送了模特生涯,老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张开嘴,对着舌头就要重重咬下去。 然而,还没咬下去,下巴就被人咔嚓卸了。 施令窈:“……呜呜呜。” 别管她,让她去死。 两只鬼也不急了:“你能挡着我们一时,能挡着我们一世吗?” “人力有穷尽时,我不信你能一直这么压着她。” 许惑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我新学了个词,叫做物种压制,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殷臣,来!” 听到许惑叫她,殷臣从外面飘了进来。 总算能让他上场了。 两只鬼看到殷臣,立刻感受到了惊人的压制。 “鬼王?你是鬼王?” 殷臣才不管什么,张大了嘴,将两只鬼暴风吸入,在口中嚼嚼嚼。 囫囵吞枣的吞了下去,殷臣有些不太满意:“感觉味道有些寡淡,不甜不咸。” 许惑:“还有一部分在施令窈体内,等一会,我把他们弄出来给你。” 殷臣这才开心了。 施令窈身上奇异的痒意消退了很多,感觉又不那么想死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许惑的“自言自语”。 她整颗心一下提了起来,屋内还有其他人?什么东西在她体内? 许惑拔下银针,伸手在施令窈身上虚虚一抓,将两只淡了很多的鬼影抓了出来。 两只鬼影连连求饶:“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们以前也是人啊,就是被人养成小鬼的。” 第134章 许惑不为所动,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一个千佛之国的女人,她是模特。” 许惑声音冷冽:“说具体,那个千佛之国模特的名字,还有她如何指使你们?” 鬼影相互依偎,声音细若蚊蚋:“她叫帕莎,是曼谷有名的‘灵模’,据说能通灵与鬼共舞,提升自己在时尚界的地位。她…她给了我们一丝魂魄的滋养,让我们附身在施令窈身上,让她一点点死亡。” 随着它们的叙述,屋内仿佛弥漫起一股异域风情的诡谲气息,两只小鬼显然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开始不断的哀嚎。 许惑看着,干脆给他们个痛快,让殷臣将他们一口吞了。 许惑为她松绑:“现在感觉怎么样?” 施令窈起身走了几步:“好像好很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施令窈缓缓站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但那份折磨人的痒意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宁静。 她尝试着走了几步,每一步都轻盈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转头望向许惑,眼中满是不解与感激交织的光芒。 许惑站在床边,擦拭着手中的金针:“有人要害你,你全然不知道吗?” 施令窈:“要害我?是谁?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惑:“你身上趴着两只鬼,一只让你只想吃饭,一只让你神思恍惚。” “难道你觉得这两个症状真的是正常生病了造成的吗?” 施令窈闻言,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放大。 她环视四周,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些鬼影留下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真的有鬼吗,它们还……还在吗?” 施令窈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想起自己那些日子里,明明饥饿难耐却对食物毫无兴趣,精神恍惚间常常忘记自己身在何处,那些曾被她视为生病反应的症状,此刻在许惑的话语下,变得毛骨悚然。 许惑:“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本是道门中人,之前听说你的症状,我本来打算去见你一面,不过你又重返秀场,我便以为你已经好了,而这次的前来漂亮国,也是因为有求由曼尔特,不是用来特意抢你的饭碗。” “之前不说是我因为出门时忘记带了法器,不好惊扰你身上鬼怪,希望不要产生太大误会。” 许惑说完,施令窈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她那样揣度许惑,还在她面前放狠话,下战书,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来救她的。 “施小姐,付钱吧,你欠了我的因果,这钱我不得不收。” 施令窈赶紧掏出手机,想了想,给许惑付了一千万过去。 这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施令窈却掏的丝毫不心疼: “许小姐,求你求我,帮我找出真凶。” 不管是谁,她都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真当她好欺负的吗? 许惑向她点了点头:“放心,既然我插手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许惑的目光犀利:“你一直在吸药吧。” 施令窈像是被搓破的气球,一下泄了气,她声音苦涩:“是,我沾上这种东西,这辈子就这样了。” 许惑:“你想戒掉它吗?” 施令窈猛的抬头看她:“难道许小姐有什么办法?” 许惑目光柔和:“我有办法,但需要你极大的决心和勇气,你如果能坚持二十天,再来找我。” 施令窈的眼眶微红,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无论多难,我都愿意尝试。” 说完这句话后,她微微垂下眼帘,这也算是做个取舍了。 既然想要健康的身体,那事业上就要放一放。 许惑知道她是一个事业心强的女人,于是说:“你不用太过担心,水满则盈,你绷得太紧,所以事业上的起色不大,我替你算过,你的运势不在今年,而在明年,不保证你能大红大紫,但一定会松树长青。” 施令窈:“真的吗?” 许惑意有所指:“运道这事是很奇妙,你是华国人,应该也听说过一些。” “施小姐,我送你一句话,修己以清心为要,涉世以慎言为先。” “做好这一点,你的运道不会差的。” 施令窈低下头:“借你吉言。” 许惑:“据你身上的两只小鬼所说,害你的人似乎是你的同行,也是千佛之国的人,往后你要多加小心。” 施令窈表情变了几变,似乎立刻有了怀疑的人选。 许惑递给她一张护身符,全当售后。 施令窈有些忐忑,忍不住问:“如果她之后还要害我,要怎么办?” 她更想问的是,这种情况,许惑管不管? 许惑笑了:“不用担心,如果她以后再对你下手,她道行比我浅,这张符的反噬也够她吃一壶的。” 施令窈再次松了口气,真诚的道谢后,她想要开车去送许惑回去。 许惑将房卡交给她,示意在这里休息一晚,表示有人会接她。 送走了许惑后,施令窈打了几个寒战,哪里敢在这套曾经有鬼的房子里留下,直接退了房回了宿舍。 将那张护身符宝贝的贴身装着,施令窈终于算是安心入睡。 …… 这边,许惑回到庄园,这么晚了,客厅竟然还亮着灯。 许惑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玄关,换鞋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客厅里柔和的灯光吸引。 温暖的黄光洒在每一个角落,为没诺大的庄园添了几分温馨。 她轻轻合上房门,转身便见池青野端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服,领口微敞,透出几分不经意的随性。 池青野的侧脸在灯光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鼻梁高挺,眼神专注地落在手中的杂志上,偶尔翻动一页,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到她回来的声音,对方头也没抬:“晚饭送上来吧。” 许惑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佣人走向厨房。 很快,餐车推了过来。 一道道华国的菜系摆上餐桌。 许惑看向他,有些惊讶:“是给我留的吗?” 池青野放下杂志,走到餐桌旁有座:“一起来吃些吧。” “……” 好吧,不是给她留的怎么赶这她回来的时间才吃饭,许惑心中腹诽。 坐在餐桌边,池青野挽起袖子,在银小碗中盛了半碗汤递给她。 “秋冷春寒,多喝些热的。” 许惑接了过去:“谢谢。” 随后礼尚往来的也给他盛了一碗汤:“你也多喝些。” 池青野心中泛起丝丝甜意,依旧是很矜持的吃相,只是拿着勺子的那只手微微有些发抖。 许惑的目光落在那双漂亮的手上,疑惑不解。 怎么发抖呢? 他看起来也不像冷的,从面相上看也很健康,可能……有些肾虚? 这样想着,许惑从脑海中扒拉出一个养肾补元方子,决定一会儿写下来给他。 可别把她的小充电宝累坏了。 一顿饭吃完,许惑也少见的有一些困意,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丝丝泪花。 池青野连忙让她去休息,谁知道许惑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先别走,等一下。” 池青野耳垂腾一下红了,他木木说:“我还有事要忙。” 许惑转念一想:“哦,也没事,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