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县令》 第1章 全县伪装 凌晨时分，红彤县驿馆二楼的一个窗户忽然打开，一个身穿县令官袍的年轻男子敏捷地窜出，轻松落地之后，急匆匆离去。 房间内，洁白的床上躺着一位不着一缕曲线曼妙的女子，忽然坐起，看着床单上的落红点点，美眸中爆射出冰冷的杀机。 她，夏末初，大乾王朝历史以来第一位女帝，居然被一个小小县令给睡了？ 之所以来到这个偏远的红彤县，是因为不少王公大臣屡次弹劾这个叫秦征的小县令。说他贪赃枉法，敛财无数，生活奢靡，简直就是个土皇帝。还说红彤县铜墙铁壁，囤兵自重，富可敌国，图谋造反。 可她到这一看，这就是个破败的县城，哪有奏折上说的那么邪乎。而且，百姓虽然穷，却没有饿死的人，也没有乞丐。还人人对这个县令赞不绝口。 这就奇怪了。 她是个明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了解到这个秦征县令非常喜欢接触商人，便以布匹商人的名义与之接触，进一步探个究竟。 可是这个该死的县令，居然色胆包天，给她下药…… 刚才，夏末初初失处子之身，有些害怕和迷茫，但此刻，杀机爆棚…… 秦征走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双眉紧蹙。 整个红彤县的百姓与他都犹如亲人，驿馆的人不会害他。那只有这个女商人商队的人了。可是，他们为何要害这位夏小姐呢？ “查，必须查。玛德，老子穿越过来，可没想结婚成家，就想做个土皇帝。居然有人敢打乱老子的计划，该死！”秦征怒骂道，相当郁闷。 但，现在，他没时间去调查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得到女帝微服私访的消息。虽然他已经下令全城伪装，可是，万一有了纰漏，被发现，他可是欺君大罪。 第二天，女官李秋寒给夏末初梳洗打扮，却发现女帝眼睛有些红肿，精神不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李秋寒从小就是夏末初的伴童，情同姐妹，担心道。 “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夏末初突然问道：“昨晚你在哪？” 李秋寒俏脸一红：“对不起小姐，我昨晚也不知怎么了，在隔壁睡着了。” 夏末初脸色一变，该死的秦征，不会把李秋寒也…… “你的身体……没什么异样吧？”夏末初问道。 李秋寒摇头：“没事，可能就是长途跋涉，疲惫了。” 夏末初松了口气，要是被那啥了，李秋寒不可能不知道。 “小姐，今天我们去哪查看？”李秋寒问道。 夏末初咬牙切齿：“去县衙，把秦征宰了！” “啊？”李秋寒大吃一惊：“查清楚了，他真要谋反？” 夏末初突然问道：“我让你散出消息，散出去了吗？” 李秋寒笑了：“散出去了，估计不久，这个县令得知我们回帝都了，就会露出原型了。” 梳洗完毕，夏末初连早餐都没吃，就带着三十几人的商队离开驿馆。 这三十几人都是假扮成商人的皇宫护卫。 刚走出没多远，夏末初忽然停住脚步。 “秋寒，你没发现古怪吗？”夏末初问道。 李秋寒一怔：“怎么了小姐？” 夏末初看着土路上的行人，蹙眉道：“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你看，他们衣衫褴褛，却不乏满面红光之人，这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吗？” 李秋寒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 吃惊道：“小姐，你不说我还真没在意，难道……” “秋寒姐？”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女，从一家客栈里跑了过来。 “素红？”李秋寒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 赵素红是帝都商贾赵家的千金，赵家原本经营杂货的，但去年突然改行做起了化妆品生意。 化妆品这是个新词，是赵家发明的。原本大乾王朝只有胭脂，赵家却发明了很多品种，什么护肤品，增白去皱霜，口红，假睫毛……风靡帝都。 赵家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成为帝都首富。 这是，落魄了？李秋寒吃惊地打量着赵素红的补丁衣服。 赵素红不知道李秋寒的真实身份。 李秋寒就是她家门店的顾客，时间久了，就成了好朋友。 他乡遇故知，自然亲近。 “我来进货啊！”赵素红拉起李秋寒的小手，压低声音：“你可别说出去，我家可是帝都化妆品独家代理，要是别人知道货源地在这，就不好了。” “那些化妆品产自这里？”李秋寒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看了夏末初一眼。 她看懂了夏末初的眼神。 “素红，这是我家小姐夏灵，做布匹生意的。小姐，这是我好朋友赵素红，帝都首富赵家的千金。”李秋寒介绍道。 赵素红落落大方地一笑：“夏老板好。” 夏末初笑着问道：“赵老板，我们第一次来，你对红彤县很熟悉，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 赵素红很痛快：“好啊，你们是来进货的，还是来卖货的？” 夏末初心思一转：“本来是来卖货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们也买不起啊！” 扑哧！ 赵素红笑出声：“夏老板，秋寒，借一步说话。” 远离随从，赵素红才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是我们做的生意不同，我和秋寒是姐妹，我都不会说。实不相瞒，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 夏末初和李秋寒吃惊地对视一眼。 李秋寒问道：“什么意思？” 赵素红指着周围那些茅草屋，笑道：“这都是伪装，知道吗？其实，内藏锦绣。实话跟你们说吧，红彤县比帝都还富有，就这民房都是红砖琉璃瓦，就是城墙都贴了瓷砖。” “什么？红砖琉璃瓦，城墙贴瓷砖？”夏末初惊呼。 “还有红色的砖？”李秋寒也惊讶道。 要知道现在的建筑使用的都是石头切成的青砖。 赵素红对两人的吃惊一点也不意外，笑着指指坑洼土路：“还有这土路，下面都是柏油路。” “什么是柏油路？”李秋寒问道。 赵素红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种叫沥青的东西和一种叫水泥的东西混合而成，老平坦了，我第一来的时候，还躺在上面睡了一觉呢，比床都舒服。” “那为何伪装？”夏末初问道。 赵素红四下看看，压低声音：“秦县令是个奇人怪人，他发明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就比如我家卖的化妆品。还有还多呢，数不过来。听说最近又发明了香皂和香水，我父亲准备拿下全国的代理权。” 香皂香水？ 夏末初和李秋寒都没听说过。但知道赵素红最后这句是说给她们听的，别跟她抢。 夏末初笑道：“赵老板能否帮帮我，我也想转行，你放心，不抢你家生意。” 见夏老板听出来了，赵素红俏脸一红：“嘿嘿，谢啦！你们不是做布匹生意吗？据我所知，秦县令刚发明了一种叫丝绸的布匹，丝滑好看。还附加了很多新潮服装设计方案。” 丝绸？ 新潮服装设计？ 夏末初和李秋寒感觉太新鲜了。 赵素红又说道：“要不是我的银两周转不过来，我父亲必然也要去争的。你们是不知道啊，秦县令出品必属精品。只要拿下代理权，就没有不赚钱的。听说，不但帝都，各地都来了好多客商呢。你们可得抓紧。 夏末初很无语，首富家的银两都周转不过来，这生意做的得多大啊？ 李秋寒问道：“素红，你怎么穿这么破啊？” 赵素红神秘一笑：“秦县令不图名只图利，他就想在这里做个土皇帝。最近听说女帝下来微服私访，他怕暴露，所以就伪装起来了。我们都是老客户，已经得到通知，所以就配合呗。” 夏末初脸色难看，那些弹劾的奏折是真的？ 第2章 果然是个淫贼 李秋寒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怎肯放过。 赶紧又问道：“我们对秦县令也有耳闻，听说他囤兵自重，意图谋反？” “咯咯咯……”赵素红笑弯了腰。 李秋寒纳闷：“怎么了？” 赵素红笑着说道：“诬陷，绝对是诬陷！” “诬陷？你怎么知道？”夏末初问道。 赵素红说道：“红彤县富了，觊觎的人就多了，秦大人既不肯帮他们，又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自然会被怀恨在心。” 夏末初点头：“倒是有可能。” 赵素红说道：“不是有可能，是确定。秦县令可是个好官，你们知道吗？他收养了七十多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家和一百多个孤儿呢。” 夏末初震惊，还有这么好的官？ 李秋寒说道：“他若是装的呢？” 赵素红笑道：“装？红彤县没有乞丐，没有盗匪，人人都有工作，所有孩童都能免费上学。而且，人年均收入不低于一百两纹银，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这能装出来？” “收入这么多？”夏末初震惊：“所有孩童上学了？还免费？” “一百两纹银？比我的……”李秋寒欲言又止，这比她一年的俸禄还高很多。 赵素红又说道：“你们也别光听我说，你们可以亲眼看看。我敢说，红彤县是整个大乾王朝，幸福指数和生活质量最高的县。秦大人是当朝第一好官。这样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会谋反？” “幸福指数？”夏末初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不过，能听懂。 而且觉得很贴切。 “素红，走了！”就在这时，客栈里走出一行人，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招呼道。 “我父亲叫我了。夏老板，秋寒姐，我走了。我就住在这个客栈，有空我们聚聚，我做东。”说完，赵素红就走了。 夏末初和李秋寒面面相觑。 夏末初突然大步走向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 当李秋寒用短剑挖开地上的泥土，两人瞪大了凤目。 “这是什么路？” 泥土下露出灰黑色、油汪汪、光滑、平整无比的路面。 夏末初突然夺过李秋寒手里的短剑，向民房劈去。 茅草被斩断，露出里面通红的砖坯。 “真是个人才！”李秋寒摸着好看的红砖，震惊之余有感而发。 但看了一眼夏末初，赶紧故作震怒：“他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欺君？该杀！” 夏末初没说话，就凭这个小县令敢睡了她，就该杀。 可是大乾现在正缺少这样发家致富的人才。而且，赵素红说的和秦征昨晚做的，出入太大。 秦征到底是不是淫贼，还有待商榷。 夏末初寻根问底的脾气又上来了。 “查，详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样的人！”夏末初转身就走…… 红彤县的县衙更破，不但披着茅草，大门都没了。 衙堂内，不少老头老太太和孩童正在喝粥。 几个衙役在旁边伺候着。 “你们县令秦征呢？”李秋寒问道。 一个衙役很客气地问道：“两位姑娘，找我家大人何事？” 李秋寒说道：“谈生意的！” 衙役指指后面：“我们大人在后院呢。” 夏末初看向这些老人孩童，问道：“这里是县衙，他们是怎么回事？” 衙役回道：“这些都是我家大人的干亲，按照律例，家属可以住在县衙的。” 夏末初和李秋寒对视一眼。 夏末初柳眉微蹙，心道：“这么好的县令，怎么会被弹劾呢？难道真是被嫉妒了？” “你们自己进去吧。”衙役也没有带领的意思。 两人走进后院。 茅草屋，满地落叶，墙上爬着豆角和黄瓜秧子。 一棵老柳树下，秦征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铺着一大张白纸，正在画着什么。 此刻，夏末初和李秋寒盯着白纸，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纸张比宫廷御用的宣纸还要细腻白皙。 而且，秦征手里握着的笔，怎么那么奇怪？ 这不就是一根木筷子吗？ 怎么能画出道道来，还是红色的。 旁边的笔筒里还有一些这样的笔。‘夏末初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筷子的中心居然有着各种颜色。 夏末初忽然目光一凝，纸上那薄薄的晶莹剔透的三角形，是个什么东西？ 秦征聚精会神，都不知道有两个女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看到纸上的图案，夏末初和李秋寒眼睛直了。 纸上是一个美女，袒胸露背，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 “龌龊！”李秋寒俏脸通红。 她一声怒喝，把秦征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顿时，老脸通红，不知所措：“你们怎么来了？” “秦县令爱好广泛啊！”夏末初冷笑，果然是个淫贼！ 秦征看着夏末初，后背发凉。 完了，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夏老板，你听我解释。”秦征站起。 夏末初嘴角上扬，冷笑一声：“好啊！秋寒，你出去！” 李秋寒一怔，怎么把我赶出去了？ 李秋寒离开后，夏末初坐在石凳上，瞪着秦征。 秦征搓着手，尴尬道：“那药，不是我下的。不过，我可以负责！” “负责？”夏末初想起昨晚，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不是你下的，有何证据？” 秦征挠挠头，认真道：“别说我是父母官，就是红彤县任何一个百姓，都不会如此卑鄙。红彤县法律严明，就是调戏女人，都是死罪。红彤县没有青楼，因为以我红彤县的富有，所有适龄男女都能成家立业。这就是证据！” 夏末初冷哼：“富有？我怎么没看到？” 秦征急了：“那是你初来乍到，要是再早些时日，你看到的绝不是这般场面。现在你看到的，都是伪装！” “哦？”夏末初故作疑惑：“为何伪装？” 秦征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实话实说：“这不是女帝下来微服私访吗，红彤县才伪装起来。” 夏末初问道：“女帝微服私访，这不是好事吗？红彤县要真如你所言，女帝肯定提拔你啊，说不定会入朝为官呢。” 秦征苦笑：“以我的能力，要是被女帝发现了，必然会提拔入朝为官。” “这不好吗？多少人梦寐以求！”夏末初心说，谁给你的自信？ 秦征说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伴君如伴虎，我可还没活够呢。我这个人懒，平庸，胸无大志，只想在红彤县逍遥快活。” 夏末初心说，这倒是和赵素红说的差不多。 只是，伴君如伴虎？ 谁说的？ 朕是母老虎吗？ “你想怎么负责？”夏末初咬着后槽牙，问道。 她是真想杀秦征，但是她又想利用这个秦征。 要是大乾王朝各城都像红彤县这般，那她这个女帝就不愁了。 秦征看着夏末初的脸色，斟酌着说道：“我可以娶你！” “呵呵呵……”夏末初气笑了。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秦征相貌堂堂英俊不凡，但是，她可是女帝！ 你想娶我就娶我？ 你也配？ 第3章 喜欢扎心的女帝 “这纸张怎么如此细腻，我怎么没见到有卖的？”夏末抚摸着白纸，细腻光滑，居然还泛着光泽。 这也太好了！ 秦征老实回答：“我刚研发出来的高级宣纸，还没投产，这是样品。” “你研发的？”夏末初凤目一凝。 秦征少有得意：“我研发的东西可多了，这只是冰山一角。” 夏末初嘴角微扬，不屑。 心里骂道，吹牛！ “这是什么？”夏末初拿起三角型亮晶晶的东西，问道。 秦征答道：“这叫三角尺，画图用的，是塑料制品！” “塑料？”夏末初都没听说过。 秦征解释道：“主要成分是树脂，是以单体为原料，通过加聚或缩聚反应聚合而成的高分子化合物。就是，目前原材料少，不能扩大生产。塑料这东西用途广泛，以后我会专门派人去寻找原材料。” 夏末初越听越糊涂，从没听过这些新鲜词汇。 拿起秦征刚才用过的笔，这才发现，笔已经削尖，露出红芯。 “这也是你发明的？”夏末初问道。 秦征点头：“这叫绘画笔，是木屑和油墨加工而成。不但可粗可细，不透纸不流墨，而且还以擦掉。” “还能擦掉？”夏末初不信。 秦征拿起笔筒旁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这叫橡皮擦。你画一道。” 夏末初在白纸上画了一道。 就感觉十分流畅，而且这笔拿在手里很轻，很舒服。 秦征拿着橡皮擦，三下两下，就把这条红道擦没了。 夏末初瞪大了凤目，如此神奇吗？ 那以后自己批阅奏折书写圣旨时，写错了岂不是不用重写了？ 好东西！ 夏末初有些爱不释手了。 秦征见状，赶紧说道：“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些。以后投产，我再给你多送些。” 夏末初冷笑：“就这，就想蒙混过关？” 秦征苦笑：“夏小姐，您说怎么办？” 夏末初心里发苦。 她也是贞洁烈女，她要是普通人，可能早就跳楼自杀了。可她是女帝，身系大乾王朝！ “你还发明了什么？”夏末初问道。 秦征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想做个交易？ 此事，无论何种原因，他确实对不起夏末初。给些赔偿，应该应分。 如实说道：“我发明了很多，但基本都被代理了。最近刚发明了香皂，香水……” 夏末初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迫不及待问道：“把那香皂、香水给我看看。” “稍等！”秦征转身进屋。 夏末初此刻目光落在画上。 “呸！”夏末初脸红了。 画上的女子惟妙惟肖，画工真好。 而且，那三点式，其实也好看。 就是，太龌龊了。 夏末初移开目光，忽然看到石桌底下有个木箱，盖子支起来，露出里面的一堆纸卷。 她随手抽出一张，打开。 顿时，凤目再次张大。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彩色服装的女子。 先不说女子容颜绝美，身姿曼妙，就是这服装款式，怎么那么好看呢？ 特别是这图案和颜色，太漂亮了。 夏末初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这是旗袍！”忽然，秦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把看入迷的夏末初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是设计图纸。”夏末初觉得未经允许偷看人家图纸，跟偷没什么区别。 “这些都是废品，无妨！”秦征虽然不以为意，但却发现夏末初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人。 “废品？”夏末初震惊。 这么好看，他说是废品？ 秦征指着画上女子的腰身，说道：“你看这里，要是再收一下，是不是会更加凸显腰身和臀部，更性感，更好看？” 腾！ 夏末初俏脸通红，他怎么说得这么露骨直白？ 不过，确实是如此！ “你倒是很了解女人！”夏末初没来由地有了火气。 秦征怎么感觉，她这话有点酸呢？ 挠挠头，认真道：“在你之前，我是纯童。真的。” “闭嘴！”夏末初脸色一沉。 心说，无耻之徒，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想起昨晚的事情，刚才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 心里都佩服自己，心咋这么大呢，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品鉴？ 秦征很识时务，立刻闭嘴，把抱着的两个红木小箱子放在石桌上。 “这是香皂。”秦征打开第一个箱子。 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出来。 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八块小巧的椭圆形东西，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颜色。 好像油脂般细腻。 夏末初顿时忘了生气，拿起来一块，入手珠圆玉润，差点滑出手掌。 “香皂？做什么用的，吃的？”夏末初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嗅嗅，沁人肺腑的香，很有食欲。 秦征微微一笑：“洗脸洗手洗澡用的。” 夏末初俏脸一红，她居然以为是吃的？ 秦征又打开第二个箱子，他知道夏末初刚才有些尴尬，于事直接介绍道：“这些就是香水，这是一套，十二瓶，十二种味道。可以涂在衣服上，也可以洒在室内。” 箱子打开，更加浓郁的香气飘出。 “真好闻！”夏末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就看见箱子里摆放着十二个颜色不一的玉瓶。 瓶子上还有印戳。 什么茉莉花香型，玫瑰香型，紫罗兰香型，苹果香型…… 林林总总。 夏末初也不客气，取出紫色的紫罗兰玉瓶，打开瓶塞。 顿时，更好闻的香气钻进鼻孔。 “好香！”夏末初由衷赞道。 忽然发现瓶塞还连着一个小刷子：“这有什么用？” 夏末初此刻好像一个求知欲强烈的小学生。 “这是方便擦香水用的。以后，塑料多了，我会研发喷头。就是，一按就能喷出液体那种，那会更方便。”秦征说道。 “我可以试试吗？”夏末初问道。 女人对香水绝对无法抗拒。 秦征点头：“这些都是送你的。” “送我的？”夏末初一怔。 忽然冷哼一声：“就想这么打发我？” 秦征苦笑：“我说的是全国总代理都送给你。我的出厂价，这一瓶是五两银子。你要是推向市场，十两不止。” “吹牛！”夏末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说，这么好的东西，十两哪行。 迫不及待用小刷子在自己的袖子上抹了一下。 秦征提醒道：“其实，可以抹在耳后，脖颈，腋下，胸口，肚脐眼。香气会保留的时间更长。” 夏末初俏脸微红，心说，要你管。 忽然问道：“我听说，你还研发出了一种叫丝绸的布品？” 秦征脸色当时就苦了下来：“这你都知道了？” 丝绸可是他发明的这些东西里面，最昂贵的。 看到秦征的脸色，夏末初忽然很爽，心疼了这是。 哼！ 疼死你！ 老娘就喜欢往你心口扎刀！ “怎么舍不得？”夏末初冷声问道。 此刻，夏末初有点不想杀秦征了。这样的人才，得留着自己用，得让他给自己当牛做马…… 第4章 一反常态的女帝 秦征捂着发疼的心口，咬着后槽牙，说道：“成品要过几天才能出来，等出来了，我派人给你送去。” 夏末初很满意，这还差不多。 “怎么惩罚你，我还没想好。我先走了。”夏末初抱起两个箱子就走。 “夏小姐，你是香皂香水的全国总代理，那些慕名而来的客商，我会让他们找你洽谈区域代理权的归属。”秦征提醒道。 “知道了。”夏末初头也不回：“别忘了把纸，笔，橡皮擦和那什么三角尺，都给我送去。还有，以后要是量产，全国总代理必须是我。还有那什么塑料制品，也是我的！” 夏末初不客气地霸道地说完，不等秦征说话，快步离开。 其实，她也是心虚的一批。 脚后跟都能想出来，这些东西的总代理价值几何！ 她走了，只留下秦征在风中凌乱。 “小姐！”在外面等候的李秋寒，见陛下笑吟吟地出来，大吃一惊。来时还气呼呼的，怎么转眼就这么高兴了呢？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李秋寒抽动琼鼻。 “回去说。”夏末初神秘地笑道。 此刻，夏末初想起刚才秦征心痛的表情，忽然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李秋寒看了一眼主子抱着的木盒子，又看看眉飞色舞的主子，心说，就这两盒子东西，秦征就把我家陛下给收买了？ 不杀秦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有如此魅力？ 路过衙门口。 夏末初看见一个小女孩看见她路过，速度把一个鸡腿藏进了袖子里。 李秋寒也看见了，压低声音：“小姐，你看到了吗？” 夏末初冷哼：“这个大骗子！” 李秋寒等了半天，也没见主子再说什么。很纳闷，骂一句大骗子，这就完了？ 驿馆内。 惊叹完香皂香水之神奇之后，李秋寒看着向自己喋喋不休炫耀的陛下，头疼。 她有种错觉，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陛下，怎么突然变成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呢？ 好像……好像陷入情网的懵懂少女…… 看把她美的！ “小姐，咳咳咳……这香水香皂，可是赵素红她们家想要的。”李秋寒不得不出言提醒沉醉中的陛下。 陛下可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说好的不和赵家争的。 赵素红对她多够意思啊，商业机密都告诉她了。反过来，她的老板把代理权给拿走了，她以后怎么见赵素红啊？ 正臭美的夏末初神情陡然僵住：“我怎么给忘了？我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秋寒赶紧说道：“是啊，那怎么办？” 夏末初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但凡我们从秦征那里代理的所有产品，都让赵家做二级全国总代理。这样可以吧？” 李秋寒大惊失色：“还所有？秦征能同意吗？” 夏末初得意：“哼，他敢不给我！” 李秋寒狐疑地看着主子：“小姐，我怎么感觉不对呢？他秦征凭什么对你这么好啊？莫非他知道你是陛下了？” 夏末初肯定地摇摇头：“他不知道。” 心说，你知道个屁啊，老娘这还亏呢！ 夏末初忽然起身：“走，去城墙看看去！” 李秋寒一怔：“去那干什么？” 夏末初冷哼：“据说红彤县富得流油，城墙都贴瓷砖。我去看看真伪，要是真这么富有，朕就让秦征给灾区捐款，不能便宜了他。” 李秋寒无语，心说，人家该你的，能听你的吗？ 她也不知道陛下哪来的自信，谁给的自信！ 城墙西北角。 夏末初亲自拿着短剑挖掘土城墙。 李秋寒也在仔细观察：“小姐，好像是泼了泥浆的。” 夏末初没说话，使劲挖。 忽然，当的一声，短剑碰到了硬物。 夏末初加快了速度，片刻，就露出一片色泽鲜艳的天蓝色瓷砖。 “果然！”夏末初满脸喜色。 李秋寒简直被主子的操作给整懵逼了，这可是欺君大罪，主子不是应该怒不可遏吗？ 咋还笑呢？ 夏末初把短剑扔给李秋寒，心情大好地说道：“我饿了，找个饭馆吃饭去！” 李秋寒彻底懵逼，主子的好心情，哪来的？ 她哪知道，夏末初的想法是，秦征越牛，她获利就越多。 她觉得，已经拿捏住了秦征。 一家破烂不堪的饭馆内，没有食客。 夏末初纳闷：“小二，这正是午时饭口，怎么这么冷清。” 小二是个十几岁少年，胖乎乎的，身上穿着补丁袍子。 看着两人，眼睛都直了，这两个女人也太漂亮了。 不过，瞬间就慌忙移开目光。 他可不敢多看，要是被客人告状亵渎，县令大人肯定宰了他。 客气地问道：“客官，你们是外地人吧？” 夏末初点头：“经营布匹的，刚和你们县令合作达成。” 小二一听已经和县令大人合作了，就放松了警惕，笑道： “你们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最怕升官，最怕出名，最怕露富。 这不，听说女帝离开帝都微服私访，我家大人怕她来这里视察，就赶紧全城伪装了。 我家生意很好的，以前这个时间，早就座无虚席了。但现在，本地人都不想给大人找麻烦，宁可在家做饭吃呢。” 李秋寒觉得稀奇：“你们就这么愿意配合秦县令？” 小二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家大人绝对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官。没有他，我们全县百姓现在得和其他地方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呢。” 夏末初故作随意地问道：“小二，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小二得意：“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李秋寒惊呼，看向主子。 她的俸禄一个月平均才六两银子，她可是女帝身边的女官。 夏末初看着李秋寒，有些讪讪。 她这个女帝，还不如一个小县令有钱。 “你们秦县令月奉多少？”夏末初又问道。 小二还真知道：“我们大人没有俸禄。” “没有俸禄？怎可能？”夏末初哪会信。哪有为官的没有俸禄的。朝廷可是拨了款的。 小二笑道：“起初，我们大人确实有俸禄，不过，上面发的俸禄他都救济贫困家庭了。后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少生孩子多种树，先修路再致富。 以前，我们这里十年都见不到一个知府和巡抚大人，可如今家家都致富了，他们都纷至沓来，说是取经，其实就是要我家大人的发明，还有的，直接要银子。 被我家大人统统拒绝，把他们都得罪了。后来，上面也不给他发俸禄了，甚至经常暗中捣乱，甚至半路截杀我们的客商。” “还有这事？”夏末初蹙眉，压住心中怒火。 李秋寒问道：“他为何这么自私？大家富，才能国富民强。” 小二说道：“你们真以为我家大人帮了他们，这些银子就能到了老百姓手里？” 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你们可知原来红彤县多少人口？” 夏末初和李秋寒没懂小二怎么扯到人口上去了。 小二见两人没说话，就说道：“原来我们县有十万余人，可穷了，父母官还巧立名目，增加赋税，不给就抄家灭门。因此，能跑的都跑了。秦大人上任的时候，我们县只剩下两千余人，还都是老弱病残。 可现在，不但原来背井离乡的都回来了，还有慕名而来的，已经将近五十万人口了。要不是那些地方府衙制定了严厉的严禁人口流动的措施，现在估计已经超过百万了。我们大人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帮助穷苦百姓的。” 李秋寒无比震惊，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限制人口流动。” 小二还没说话，夏末初冷声开口：“要是人都跑光了，一座空城还需要父母官吗？他们是为了他们的乌纱帽！” 小二笑道：“这位客官说得极是。两位吃点什么？” 夏末初眼珠一转：“小二，我们都是自己人，就别伪装了，好酒好肉端上来吧。” 小二摇头：“不瞒客官，秦大人令出必行，我们可不敢违抗。小店暂不提供大鱼大肉，但，保证口味俱佳。” 夏末初只好说道：“你看着给我们安排几个小菜吧。” “好嘞！”小儿离去。 李秋寒抱怨道：“这个秦征真狡猾！” 夏末初不置可否，忽然问道：“我们的护卫都信得过嘛？” 李秋寒一怔：“绝对信得过，怎么了小姐？” 夏末初蹙眉，没回答。 心说，不是秦征，也不是己方，那会是谁给她和秦征下药呢？ “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吗？”李秋寒感觉主子这么问，肯定是出事了。 夏末初摇摇头：“没事。” 这事难于启齿，哪怕她和李秋寒情同姐妹也不能说。 李秋寒知道主子性情，不想说肯定就不会说的。 “嗯？”夏末初的脚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好好看的汤罐啊，怎么放地上了？” 夏末初弯腰拿起汤罐放在桌上。 汤罐下宽上窄，宽沿。还有个盖子，是个瓷器。上面的鲤鱼跃龙门的彩绘十分鲜艳夺目。 整个瓷器也是光滑温润，手感极佳。 “真好看？”李秋寒抱过来，抚摸着，赞道。 这时，小二过来送茶水。 “小二，这汤罐也是你们县令大人制造的？”夏末初问道。 小二看见这个汤罐，脸色巨变。 第5章 完了，陛下喝醉了 小二赶紧放下托盘，速度拿走汤罐，讪讪说道：“对不起客官，这是我们大人发明的痰盂。是我疏忽了，本该藏起来的。” “痰盂？这名字好怪。”李秋寒说道。 “不就是个汤罐吗，至于藏吗？”夏末初不屑。 小二身体一晃：“客官，这不是汤罐。这是我家大人为了提高全民卫生意识，特制的吐痰专用容器！” “什么？” “呕……” 夏末初和李秋寒一阵反胃，差点吐了…… 两人喝了半壶香茶，才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 酒菜端上来。 虽然只是常见的蔬菜，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夏末初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见主子动筷了，李秋寒也开吃。 “好香！”李秋寒赞不绝口。 小二笑道：“怎么样？我家大厨的厨艺不错吧？他可是我家大人的徒弟。” 夏末初一怔：“秦县令还会做菜？” “我家大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是山野菜，经他的手，也绝对是天上美味。”小二十分得意，就好像他也无限荣光似的。 夏末初心里突然被触动，一个小小县令，居然能被一个店小二一口一个我家大人，这么亲切地称呼，实在是难得。 细微之处见真章，秦征的工作能力和官品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忽然酒香四溢。 小二已经拍开酒坛上的泥封。 “客官，这酒也是我家大人的秘方，手把手将工艺传给了酒坊。采用了最神秘的配方，不但香甜可口，还不上头。”小二边倒酒边说道。 两人喝了一口，齐声赞道：“好酒！” “比宫……比我喝过的酒都好喝。”李秋寒差点脱口而出说比宫里的御酒还好上几倍。 小儿笑道：“最关键的是，它还能治病呢。” “酒还能治病？”李秋寒不信。 虽然确实香甜，色泽也晶莹剔透，粘稠度也恰到好处，口感极佳，却是佳酿的特征。但怎么可能治病呢。 夏末初也不信。 小二一点也不意外，说道：“很多外地人都不信，但是，确有其事。你们可知，我们红彤县就是以这酒发家的。”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夏末初催促道，很感兴趣。 小二说道：“我家大人上任第一年，正是整个大乾王朝遭遇一场波及全国的洪水灾害之后，全国瘟疫流行。 我家大人就醸了此酒，救活了很多人。后来又发动我们扩大生产，向全国各地推销。仅用了三个月，疫情得到全面控制。我们红彤县自此起家！” 夏末初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酒神酒？” 她也有耳闻。 小二得意地点头：“正是。但是现在，我家大人禁止向外兜售此酒，只留做我红彤县的招牌。” 李秋寒纳闷：“为什么？” 小二说道：“如此，才能吸引更多的外地人为了这酒神酒，特意长途跋涉来我们这里住几天呢。以此带动我们这里的旅游业和住宿餐饮业，以及就业。” 李秋寒心里大骂一句，奸商。 夏末初此刻却陷入了沉思，这个秦征，是个致富小能手啊! 小二走后，李秋寒愤愤道：“这个秦征真不是好人，疫情的钱他也赚。” 夏末初摇头：“那时候红彤县也穷，筹集原料酿酒已经不易。成本总是有的。免费，是供应不起的。何况，朝廷是拨了银两赈灾的，其中就有药材的拨款。这钱，他不赚，也到不了百姓手里。更何况，他消灭了瘟疫，功不可没。” 李秋寒震惊地看着主子，怎么开始替秦征开脱了？ 两人吃饱喝足，离开饭馆。 此刻，两个美女俏脸红扑扑，更添绝色，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登徒子。 这就是在帝都都不可能的。 夏末初心里暗赞，这个红彤县被秦征治理的真好，我朝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好官，她可就轻松多了。 此刻，夏末初忘了那也失贞的事情，满脑袋都是必须把这货弄到朝里去。 哼哼，你不想入朝为官，老娘偏扎你心！ “咯咯咯……”想到此，夏末初相当的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秋寒大吃一惊，完了，陛下喝醉了…… “夏老板，秋寒姐？”路过一家客栈，正好赵素红从里面走出来。 “素红……”看到赵素红，李秋寒感觉俏脸火辣辣的。 夏末初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但那个全国总代理，她不想给别人。现在大乾王朝国库空虚啊，那些大臣都是废物，她只能自力更生。 “快请里面坐！”赵素红很热情很好客，把两人拉进客栈。 天字号房内。 赵素红端上茶铭，很健谈，都是她在说。 “你们和秦大人谈了吗？我父亲准备明天病好一些就去谈。”赵素红说道。 李秋寒看向主子，心说，看你怎么说。 夏末初玉手揉揉脸，微笑着说道：“赵老板，你觉得做一个产品的全国总代理好，还是做几个甚至十几个秦大人出品的产品的二级全国总代理好呢？” 赵素红一怔，以为夏老板是在求证，便说道：“我敢说整个大乾王朝没有任何一家吃得下红彤县所有产品全国总代理这个份额的。如此一来，反而是二级全国总代理好啦！” 李秋寒服了，不愧是陛下，绕圈圈的功夫，炉火纯青！ 夏末初笑着说道：“赵老板，我们合作怎么样？” 赵素红又是一怔：“合作？” 夏末初点头：“实不相瞒，我也是才知道秦征秦县令是我的故交。我有自信能拿下他所有研发新品的全国总代理。当然，你要想单独做香皂香水的全国总代理，我自然不会釜底抽薪。” 李秋寒想捂脸，我家主子怎么学会撒谎了？ “你和秦大人关系这么好？”赵素红被震惊到了。 秦大人不近女色，在生意上更是不近人情，从来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相当的好，好到，我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夏末初心说，我们都好到一个床上去了，你说好不好？ 李秋寒以为陛下的意思是秦征是臣子，自然得听皇上的。 倒也说得过去。 “真的，那可太好了。夏姐姐，你真厉害！”赵素红大喜，称呼都改了。 夏末初得意，搞定！ 吩咐李秋寒：“取一块香皂和一瓶香水，赠与我素红妹妹。” 夏末初对赵素红的印象特别好。 李秋寒大吃一惊，她都心疼了。 “你们已经拿到了？”赵素红更加震惊。 也更确信夏末初和秦征县令的关系了…… 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香皂和香水之后，赵素红赶紧把这两样收进袖子里。 这东西太好了，她都想现在就试用了。怪不得夏老板和李秋寒身上这么香呢。 “素红妹妹，这红彤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现在，夏末初心情大好。 提起玩，赵素红兴奋了：“你们是不知道啊，红彤县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赵素红掰着葱指：“有棋牌室，台球城，避暑山庄，温泉山庄。高尔夫球场，游泳馆，旱冰场，戏院，滑草场。冬天还有滑冰场，滑雪场……” 夏末初都听直眼了，这都是什么？ 她一个都没听说过。 “你说的都是啥？”李秋寒也听迷糊了，不耻下问。 等赵素红解释完，不但李秋寒，夏末初都心痒难耐了，还有这么好玩神奇的地方？ “素红妹妹，我们一起去怎么样？”夏末初站起。 赵素红苦笑：“姐姐，现在不行啊！现在他们都关门了，怕被女帝的探子看到。” 夏末初和李秋寒大失所望。 夏末初忽然灵机一动，老娘去找秦征，不信玩不上…… 第6章 拿捏死死的 三人聊了很久，夏末初和李秋寒才离开客栈。 看时候不早了，夏末初打消了立刻去找秦征的念头，明天再去。 两人回到驿馆。 夏末初迫不及待要洗澡，要试试香皂的神奇。 李秋寒下楼去准备：“小二，我们要洗澡，备两桶水。” 二十多岁的小二笑道：“客官，请称呼我服务员！” “服务员？”李秋寒觉得新鲜。 小二解释道：“是我们大人要求这么称呼的，这里毕竟是县衙驿馆，要和普通场所区分开来。这样才显得正规。服务员，就是为客官服务的人员。” 李秋寒觉得很有意思，这个秦征真能整活。 小二又说道：“我们大人特意吩咐了，您二位是我县vip贵宾。要以最高级别的规格接待。” “vip贵宾？”李秋寒又被触及了知识盲区。 小二解释之后，李秋寒服了，这个秦征真有想法，他的脑袋是咋长的？ “vip有什么优待吗？”李秋寒问道。 小二说道：“现在全县伪装，很多东西都不能暴露，但是，您二位不在这之列。不过，你们可得保密啊！我们大人最怕高升了，我们也舍不得我们大人高升。” 李秋寒服得不行不行的，这个秦征和红彤县的人都是傻子吗？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李秋寒保证道。 心说，哼，陛下就在楼上，你们暴露的越多，完蛋的越快。 小二说道：“我跟您回房，其实，洗澡的地方就在房间内。” “啊？就在我们房间里，我怎么不知道？”李秋寒大吃一惊。 夏末初正在纠结用哪块香皂好呢，感觉哪一块都不错，都想试试。 忽然看见李秋寒领着小二进来，很纳闷，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此时，小二走到床前，用力推床。 当床被推走，后面居然露出一个门户。 小二在夏末初和李秋寒惊诧的目光下打开房门，进去点亮火烛。这才转身招呼李秋寒：“贵宾您过来。” 李秋寒不明所以走过来。 小二指着墙壁上悬挂的一个圆形木桶，说道：“我告诉您啊，这叫热水器，棚顶这个叫雨洒。整体呢就叫淋浴。 这两个开关，红色的是热水，蓝色的是冷水，自己可以调节温度。就可以洗澡了，老舒服了，跟按摩似的！” “这么神奇吗？”李秋寒吃惊：“热水冷水哪里来的？” 她没看到加热的火炉啊！ 小二得意道：“我们的顶楼有锅炉房，热水和冷水都会通过竹筒注入这个水箱里。” “锅炉房？”李秋寒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凑过来听了半天的夏末初惊讶道：“不用浴桶吗？” 小二笑道：“我们红彤县现在都不用浴桶了，都用浴缸。就是一个长条形的瓷器，人可以躺在里面呢。” 夏末初和李秋寒一阵神往，躺着洗澡，多舒服啊？ 夏末初忽然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白色小池子问道：“这就是浴缸？也太小了吧？” 小二忍俊不禁：“这不是浴缸，这叫蹲便器。” “蹲便器？” 夏末初和李秋寒简直被整懵逼了，今天听到的新鲜词太多了。 小二耐心解释道：”就是出恭的地方。方便完，您看到这个脚踏板了吗？只要踩一下，它就出水把污秽冲走。其实，原本我们大人准备安装座便器的，就是坐着就可以出恭。但是，大多人习惯蹲着，不习惯坐着。” 虽然小二的话，让夏末初有些尴尬，但不得不服。这个秦征真能发明，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问道：“我们怎么没有浴缸？”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躺着洗澡了。 小二说道：“我家大人说了，女人不能用浴缸，也不适合用浴桶，会感染很多疾病。但男人可以。男人的房间里有。” 怎么就容易感染疾病呢？夏末初和李秋寒不解，但没好意思问。 “客官慢用，有事，您叫我。”说着指着床头一个喇叭形状还连着一根细绳的纸筒，说道：“客官不用下楼找我的，有事，拿起这个传声筒，直接报出房间号，说事就行，柜台能听到的。” “什么？传声筒？”李秋寒惊呼。 “就这么一个纸筒，一根绳子，就能把声音传到楼下？”夏末初不可置信。 小儿笑道：“柜台也有一个纸筒与您这里的纸筒连接，也能把声音传上来，千真万确。” “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又是你家大人发明的？”夏末初感觉不真实。 小二点头：“不错，都是我家大人发明的，不过这个传声筒，声音传送距离有限。我家大人说了，以后会发明电话，千里万里都能通话！” 还能如此？ 夏末初和李秋寒简直不可思议。 李秋寒忽然问道：“那岂不是我们房间里有什么声音，柜台都听得到？” 小二笑道：“使用传声筒时，客官需拉直绳子，否则，声音无法传递的！” 夏末初和李秋寒了然。 嗖，李秋寒直奔房门：“小姐，你在楼上等着。”、 夏末初立刻明白李秋寒的意思了。 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纸筒。 小二淡笑，第一次来的客人都这样。 不久。 “小姐小姐，能听到？”床头柜上的绳子突然颤动，纸筒里居然传来李秋寒的声音。 夏末初瞬间瞪大了凤目。 眼见为实！ 兴奋地抓起纸筒，喊道：“秋寒，我听到了，这是真的！” “小姐，太好玩了，声音都没变。”李秋寒激动的声音传来。 “是呀，这么好的东西……哼哼。”夏末初心说，好你个秦征。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早告诉我。 “小姐，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李秋寒爱不释手，没话找话。 “是呀，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小姐……” 两人都不约而同包起了电话粥。 此时的夏末初，心服口服！ 这设计，简直完美。 这构思，简直难以想象！ 这个秦征，大才！ 小二见此，笑着走了。 李秋寒回到房间，还恍如梦中：“小姐，真的都这么神奇吗？”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夏末初说着，走进浴室，上前打开热水器的蓝色开关。 哗！ 头顶的雨洒喷出凉水，喷了夏末初一身，顿时，衣服贴在身上，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夏末初却兴奋地叫道：“哈哈哈……这是真的？” 哗啦！ 夏末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水声，回头看去，就看见李秋寒踩了一下坐便器旁边的踏板，一股清水旋转着从蹲便器的孔洞里流走。 “小姐，小姐，太神奇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宫里都没有！”李秋寒兴奋地叫道，又踩了一脚。 夏末初也是神情激动：“我说这个秦征怎么不愿意离开这个小县城呢，原来如此。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回头我就让他在宫里给我安装一套。” 李秋寒担心道：“小姐，他能同意吗？” 夏末初双手叉腰：“放心，朕拿捏他死死的！” 李秋寒虽然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拿捏住秦征的，但赶紧说道：“小姐，可别忘了我啊！” 一个小时后。 小二来敲门。 哭丧着脸对李秋寒说道：“贵宾，你们也太能用水了，我们的锅炉都供不上了。” “……”李秋寒很尴尬，她家主子在里面玩疯了，她也不敢管啊！ 李秋寒只好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小二，说道：“辛苦你们了，我家小姐这不是觉得新鲜吗？” 小二苦笑：“我理解！” 接过银子，却说道：“您别误会，我们是不允许收小费的，但是，可以加收水费和加班费，毕竟我们付出劳动了，这是劳动所得。” 说完，走了。 李秋寒冷哼，心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 又是半个小时，忽然浴室门打开。 许夏末初俏脸红扑扑的，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哈哈哈，真好玩，秋寒，你快去！” 嗖，李秋寒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不久，里面传来李秋寒兴奋的声音：“小姐，这简直太好玩了，真的就好像在按摩……” 第二天一早，夏末初带着李秋寒，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去找秦征。 李秋寒担心道：“小姐，秦征能给我们做大鱼大肉吃吗？能允许我们去那些地方玩吗？” 夏末初冷哼：“他敢不从？” 李秋寒苦笑，也不知小姐哪来的底气，秦征可是还不知道你是陛下呢。 第7章 长翅膀的卫生巾 衙役都熟悉夏末初了，直接放行。 后院，秦征正趴在石桌上，在纸上画着什么。 看到夏末初和李秋寒，秦征一怔：“你们怎么又来了？” 夏末初脸色一沉：“我不能来吗？” 秦征赶紧说道：“能，当然能，随时都可以。” 夏末初心说，算你会说话，没让我在秋寒面前丢脸。 “又画美女呢？”夏末初鄙视地说着，走到石桌前：“咦？这是什么？” 秦征答道：“这是我新研发的，叫席梦思床垫。不但柔软有弹性，还助眠呢！” “真的假的？”李秋寒也过来看，根本看不懂：“这怎么还有竹圈圈？” 秦征解释道：“这叫弹簧，能增加弹力效果。可惜，红彤县没有铁矿，购买价格又太高，增加了很多成本，否则，铁弹簧弹力更好。” 夏末初一阵神往：“有样品吗？” 秦征点头：“有，就是因为做好了一个样品，才发现成本高到普通老百姓买不起。” “带我去看看！”夏末初不客气道。 “请！”秦征前头带路。 夏末初趾高气扬地看了李秋寒一眼，那意思是说：“怎么样？我是不是拿捏得他死死的？” 李秋寒偷着竖起大拇指。心中更加疑惑，这个秦征怎么这么听小姐的？ 房间里。 秦征无语地看着站在他的床上的两个女人，在比试谁弹得高。 这么好玩吗？幼稚！ 夏末初和李秋寒哪见过这么柔软有弹力的床，忘乎所以地玩耍。 忽然，夏末初俏脸一红，发现秦征在看着她们呢。 坏了，我可是女帝，怎么能如此失仪呢？ 俏脸一沉：“秦征，我俩还没吃早饭呢，我要吃大鱼大肉！” 秦征微微蹙眉，全县正在忆苦思甜，防备女帝微服私访，这可是他下的命令，他怎能自己带头违背呢？ 可是，夏小姐想吃啊。 他欠这个女人的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禀报：“大人，有事禀报！” 秦征赶紧走出房间。 院子里站着一个壮硕的衙役。 “王成，何事？”秦征问道。 这位是红彤县县尉王成。 王成拱手说道：“探马回报，女帝突然改变了行程，折返帝都。” 秦征大喜：“太好了。” 王成问道：“可否解除伪装？” 秦征摇头：“再等几日，防止她虚晃一枪。” “是！”王成转身离去。 屋内，已经全部听到的夏末初忍俊不禁，傻样！ 李秋寒撇嘴：“小姐，他真狡猾。幸好我们李代桃僵，否则，单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他肯定不信。” 夏末初笑道：“再狡猾，我也拿捏他死死的！” 女帝既然走了，秦征就没多少顾虑了，亲自下厨！ 不久，后厨的菜香飘进卧房。 咕噜噜，躺在席梦思床上的夏末初，肚子叫了。 李李秋寒也吞了一口口水：“小姐，真香，肯定很好吃。” 不久，秦征过来招呼两女吃饭。 清蒸湖鱼，山鸡炖山蘑，还有两个素菜，色香味俱佳。 山鸡炖蘑菇里面，还有一种亮晶晶，柔软有弹性，条型的东西。不但有嚼劲，还非常好吃。 狼吞虎咽了几口之后，夏末初挑起来这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秦征答道：“这叫粉条，是白薯粉加工而成。” 忽然纳闷道：“这个白薯粉已经销售两年多了，还没到帝都吗？” 夏末初一怔：“没有啊，我从没吃过。” 看向李秋寒。 李秋寒刚把一根粉条放进嘴里，见小姐看过来，赶紧摇头，噼里啪啦，粉条抽在她的两腮上，留下两条油渍。 李秋寒俏脸通红。 秦征这才想起什么，起身离去，不久，拿来一摞软绵绵的纸。 秦征递给李秋寒一张。 夏末初突然抓过来一张，仔细看，惊呼道：“怎么可能有这么柔软这么薄的纸。还这么有弹力？” 秦征有点懵：“难道，这餐巾纸，也没入帝都？不能啊，我发明的卫生纸，卫生巾，餐巾纸，也已经一年多了，帝都有代理商啊？货早发过去了。就是普通宣纸也发行了，只有高级宣纸因为其中一种原材料短缺，还没有量产。” “什么是卫生纸？”李秋寒擦掉脸上油渍，问道。 秦征犹豫了一下，毕竟吃饭呢，但看见两人催促的目光，只好说道：“你们在驿馆出恭，没用过比这厚一些的厕纸吗？” 李秋寒俏脸通红，明白了。 也是昨晚才用到了呢，但不知道叫什么。 之前，她们都是用厕筹的…… 昨天她们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舒爽的纸。 夏末初问道：“卫生巾是什么？” 秦征挠挠头，确实不方便说：“稍等，我去取来！” 秦征走了出去。 夏末初脸色难看，为何这么多好东西，皇宫里没有呢？ 李秋寒也纳闷：“我在帝都街上，也没见过啊？” 夏末初神情冷冽：“派人详查，其中必有缘故！” “是！”李秋寒点头。 片刻，其中就回来了，拿回来两包东西递给两女。 夏末初和李秋寒接过来，打开。 夏末初纳闷：“这就是卫生巾？还有翅膀呢。有什么用？” 忽然看明白似的，就要往脸上罩：“肯定是遮面的！” “小姐，不可！”李秋寒急忙阻止，此刻已经俏脸通红。 因为她看到了上面的说明书。 在李秋寒的指点下，夏末初此刻也看到了卫生巾包装上的说明书！ 看过之后，俏脸也腾地就红了。 啪！ 就把卫生巾摔在秦征脸上：“秦县令，你怎么如此龌龊。” 秦征很无语地扯下妇女之友牌卫生巾：“这怎么龌龊了？我解决了困扰女人多年的问题。你可知我红彤县女人因为用了它，患妇科病的比例是万分之一！” “怎么可能？” 夏末初和李秋寒惊呼。 秦征：“你们可知，它的销量是多少？每年一千余万包，还在成倍递增！” 夏末初震惊问道：“一包定价多少？” 秦征答道：“为了普通百姓用得起，所以定价并不高，五文钱。不过，也有高级产品，一两银子一包。但质量均有保证！” “价格差距怎么这么大？”李秋寒问道。 秦征解释道：“高级产品也是一次性产品，但材料更高级，更舒适，而且是与亵裤一体的，省去了更换环节中的麻烦，但只适合有钱人购买。” 夏末初和李秋寒虽然听得脸红，但也知道，这卫生巾是个好东西。 两人都很震惊，单是这卫生巾，红彤县一年就得赚多少钱？ 夏末初凤目都红了：“秦征，你把你发明过的东西，给我一个名录。” 秦征纳闷：“你要它干什么？” 夏末初气呼呼道：“你别管。” 她是准备回去详查，怎么帝都没有！ “还有，我听说你们这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什么温泉山庄，避暑山庄，滑草场，台球城，棋牌室……我想去玩。” 说完，夏末初眼巴巴地看着秦征。 心说，秦征，你可别让朕在女官面前丢脸啊，我可是把牛皮吹出去了。 第8章 全民皆兵 秦征现在就盼望彻底解决和夏小姐之间的事情，只要条件不过分，他都会答应。 现在警报基本解除，也就没拒绝：“你们先吃饭，我现在就去安排。” 秦征起身离开。 夏末初得意非常地瞄着李秋寒：“怎么样？” 李秋寒挑起双拇指：“小姐，你最牛了！” 夏末初更加得意。 “这个秦征是个能人，貌似真是被陷害的！”夏末初说道。 吃人家嘴短，李秋寒点头：“确实如此。小姐，你说，这么多好东西，宫里怎么没有呢？就是帝都市井，我也没看到啊？” 夏末初蹙眉：“查，深入调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控制了这些好东西，是何意图！” 李秋寒点头：“天下的好东西不说都是皇宫内院先得到，起码也不会什么都得不到。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但什么意思，想不通。” 夏末初凤目流转，磨着小白牙：“怪不得红彤县富得流油，这一年得赚多少银子啊？哼哼哼，比我这个女帝还有钱，这怎么能行呢？” 李秋寒看着主子：“小姐。你想怎么做？” 夏末初嘿嘿笑了：“朕，自有妙计！” 秦征回来时，抱着一个木箱。 “这里面都是账册，也包括那些代理商的信息。”秦征将箱子放在椅子上：“这可都是商业机密。可别泄露出去！” 此刻的秦征犯了嘀咕，莫非夏小姐想当县令夫人？ 虽然他不想成家，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抛弃这位夏小姐。 “我回去再看！”夏末初明白秦征的意思，这事儿，肯定与那些总代理有直接关系。 “夏小姐，那件事，有些眉目了。”秦征说着，看了一眼李秋寒。 夏末初立刻明了是什么事情：“说关键的。” 李秋寒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秦征说道：“此人绰号燕子李四，流窜飞贼。可惜，他轻功了得，所以，为了不让他逃了，被我衙役当场击杀！” “燕子李四？” “杀了？” 夏末初和李秋寒几乎同时惊呼。 秦征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定下的规矩，歹人拒捕可就地格杀。” 夏末初惊讶道：“这个燕子李四可是赫赫有名，就是……我听说皇宫都被他偷过。大内派高手缉拿过他，都没抓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红彤县，莫说一个飞贼，就是大内高手，也有来无回！”秦征霸气地说道。 夏末初和李秋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忌惮和担忧。 夏末初心想，这个秦征不会真的囤兵自重，养了不少高手吧？ 笑着试探地问道：“都说秦县令兵强马壮，果不其然。” 秦征却正色道：“红彤县从不屯兵，也不会谋反。但是，谁也别想欺负我们。红彤县，全民皆兵！” “什么，全民皆兵？”夏末初惊呼。 李秋寒嘴里的肉都掉了。 我的天哪，五十多万人口的红彤县，岂不是有五十多万兵？ 吃饱喝足，秦征把两女送上马车轿子，并没有跟随。 夏末初巴不得秦征不跟着呢。 赶车的是个慈眉善目书卷气息很重的老者，还跟着一个三十左右岁，英姿飒爽的女子。 秦征介绍过，老者是县衙的主簿田福安，女子是县衙女子捕快班的捕头吴小悠。 秦征走了之后，夏末初撩开帘子，问道：“吴捕头，红彤县还有女子捕快班。” 吴小悠声音清脆：“最早，红彤县很乱，女子犯罪的也不少，我家大人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成立了女子捕快。” 夏末初灵光一闪，好主意啊！ 我回去也成立一个大内女子内卫，如此，保护女眷，就方便太多了。比太监用起来还方便。 这两人都是县衙的人，夏末初两人说话还是得小心。 桥子里。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燕子李四怎么会出现在这？”李秋寒很担忧，压低声音问道。 夏末初俏脸微微一红，这件事牵扯到那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与李秋寒。 只好说道：“你不必问了。” 李秋很无奈，要么就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知道个透彻，如此不上不下，她实在是难受。 陛下和秦征到底有什么秘密，连她都不能说呢？ 李秋寒更加好奇。 女人要是好奇心起，绝对一发不可收拾。 笃笃笃，忽然外面敲打车厢。 传来吴小悠的声音：“两位贵宾，这是旅游项目清单，两位看一下，如果有什么要求和修改，尽管提。” 说着，轿帘掀开一角，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递了进来。 李秋寒接过：“真好看！” 说着，递给夏末初。 纸上不但标注了日程安排，还有各个景区的图画。 声情并茂，一目了然。 就这图画上展现的，就已经令夏末初神往了。 “这是谁画的？”夏末初问道。 吴小悠笑着答道：“这不是画的，这是印刷的。是我家大人发明了印刷机。” “印刷机？” 夏末初和李秋寒又被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两位要是感兴趣，就增加一个参观印刷厂的项目吧！”吴小悠说道。 夏末初说道：“先去印刷厂。” “好！”吴小悠答应道。 “怎么才七天？”夏末初忽然看到旅游周期，不满道。 第9章 乐不思蜀，都哭了 吴小悠赶紧说道：“我们这的旅游团，基本都是七天一个周期，保证都能玩到。主要是为了节省客官的时间。您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没有限制的！” “这里还有旅游团？”夏末初吃惊。 要不是之前听赵素红跟她说过什么旅游团，a级s级风景区，贵宾，vip这些新鲜词是什么意思，她简直懵的一批。 吴小悠介绍道：“旅游这个概念，是我们大人发明的。不过，红彤县辖区不大，所以风景区并不多，能达到a级和s级的就更少了。很多景点都是我们大人亲自设计建造开发的。开发旅游产业，主要是为了带动红彤县周边产业发展，提高gdp增长！” “什么增长？”夏末初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吴小悠笑着解释道：“就是红彤县的生产总值。” 李秋寒小声嘀咕道：“秦征怎么这么多新鲜词？我怎么感觉，这些年的文化都白学了？” 夏末初也深有同感…… 吴小悠又说道：“我们先去印刷厂参观，再去棋牌室参观，可以在棋牌室那玩半个时辰。之后去游泳馆，中午去戏院听戏，在那用餐。下午去台球城，高尔夫球场，滑草场。晚上去温泉山庄住宿。明天……” 安排很紧凑，夏末初怎么感觉是秦征想让她早点离开呢。 夏末初撅着小嘴，心说，哼，我偏要多玩几天，气死你！ 李秋寒看到小姐如此，很震惊，这些日子小姐怎么了？怎么总是流露出小女人的神情？ 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的。 陛下乃九五至尊，威严的很呢。 “怎么没有学院？”夏末初突然问道。 吴小悠笑着答道：“红彤县有些地方是保密单位，是不对外开放的。” “学院也保密？”李秋寒都吃惊了。 吴小悠没说话。 夏末初和李秋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好奇。 印刷厂。 看着那一台台人工操作的机器，以及印刷出来彩色图案纸张，闻着油墨的香气，还有那些熟练操作的工人。 夏末初简直不信相信，大乾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吴小悠介绍道：“红彤县所有产品的包装印刷，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这是什么书？”李秋寒忽然尖叫。 夏末初赶紧走过去，看到一摞摞装订好的巴掌大的小册子。 吴小悠解释道：“这叫小人书，是给儿童看的，有助于他们提高文化水平。” “小人书？” 夏末初和李秋寒翻看起来。 这一看，就入迷了。 什么，大闹天宫，小蝌蚪找妈妈，牛郎织女，十万个为什么…… 声情并茂，简直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特别是十万个为什么，简直就是颠覆了两女的认知…… 见两位贵宾没有走的意思，吴小悠苦笑：“两位是vip贵宾，要是喜欢这些小人书，可以带走一些。” 夏末初大喜：“我都要！” 吴小悠无语：“目前只出版了一套，一百零八部。我可以送一套给您。” 夏末初眉开眼笑。 李秋寒忽然问道：“这么好的内容，谁写的？” 吴小悠得意：“我家大人啊！” “他？”李秋寒不可置信。 夏末初吃惊：“他考过功名？” 吴小悠笑道：“没有。” “这怎么可能？”夏末初震惊：“没有功名，他怎么做的县令？” 吴小悠纳闷地看着夏末初，没说话。 李秋寒拉了一下夏末初一角，低声说道：“花钱买的呗。” 夏末初脸色难看，花钱买官，在大乾不是什么秘密。 好你个秦征，你居然是这么坐上的县令？ 忽然。 “这怎么还有这么多书籍？”李秋寒又发现了新大陆。 印刷厂有好几个车间，分工不同，此刻三人走进了印刷书籍的车间。 两女又兴奋地跑过去看。 什么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三国演义…… 五花八门，好多书籍。 吴小悠怕二女再次沉沦，大人可是说了，尽快玩完，赶紧让她们走，可没时间陪她们。 大人确实很忙。 一咬牙，说道：“这些，我也可以送你们一套。” 要知道，送出去的费用，都是县衙支付的。 红彤县富得流油，县衙财库的金银堆积如山，但，这些都是红彤县百姓的。都是用于红彤县各项支出的。大人自己可是两袖清风，每个月只领十两银子作为俸禄。 参观完毕，夏末初突然问道：“怎么不见诗词歌赋等教育书籍？” 吴小悠说道：“教育书籍是我家大人亲自编撰的，是红彤县绝密，不在这里印刷。” 夏末初和李秋寒有对视一眼，更加好奇了。学院，教育书籍，有什么秘密可言？ 吴小悠带着两女离开印刷厂。 棋牌室。 因为女帝走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已经暗中开放。 也是因为刚开放，有些人不知道消息，所以人并不多。 那些麻将，扑克牌，桥牌，象棋，围棋，五子棋等等娱乐工具，令夏末初和李秋寒眼花缭乱。 从未接触过这样别出心裁的新鲜物件与新鲜的玩法，夏末初和李秋寒很快就迷失了。 直到天黑才恋恋不舍离开。 在这里耽误了太久，吴小悠只能改变计划，直接去了温泉山庄。 结果，两个美女在温泉里又迷失了自我…… 在温泉山庄逗留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才继续下一个行程。女子游泳馆内。 看着穿着布料很少，性感无比的女子们在水中畅游，夏末初和李秋寒俏脸通红。 这些人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穿的这么少呢？ 虽然吴小悠给两人准备了漂亮的游泳衣，但两人直接拒绝了。 吴小悠无奈，只好找到馆主，约好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 就先带着两女去了台球城。 结果，女帝再次迷失。 行程一拖再拖，原定七天的旅程，知道半个月后才接近尾声。 夏末初红着眼圈，眼泪汪汪，抱着旱冰场的柱子不撒手。 李秋寒哭笑不得，再三劝说下，夏末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李秋寒也恋恋不舍，太好玩了，可是，陛下必须以国事为重啊！ 最后一个景点是激情漂流，在城外的一条泉溪之地。 吴小悠以为这两位贵宾毕竟是女人，估计漂一次就够了。 哪知，又玩了两天。 要不是李秋寒催促，夏末初还想玩几天呢。 太好玩了！ 夏末初闷闷不乐地离开民宿，返城。 李秋寒知道陛下玩疯了，如今结束了旅游，难免失落，便好言安慰：“小姐，等有时间，我们再来就是。我们出来太久了，恐怕宫内早就急了。” 夏末初也知道该回去了，可是，这心情啊，就是收不回来了。 此时，皇宫确实乱了。 夏末初走的时候只告诉了十六岁的妹妹夏末凝和太傅庄伯仲。让庄伯仲辅佐夏末凝代理朝政，也是想锻炼锻炼这个只知道玩耍的妹妹。 未来，她可是想把帝位传给妹妹的。 女帝好几个月没上朝，只有小公主代理朝政，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忠臣担心女帝的身体，居心叵测的臣子暗中猜测女帝是不是要死了，他们得安排后路了。 皇城深处，一座豪宅的书房内。 一个老者正坐在书案后听取汇报。 他都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 “哈哈哈……”老者忽然大笑：“我猜对了吧？她肯定会去微服私访。事情办好了？” 黑衣人声音沙哑：“办好了，只是，燕子李四死了！” “死了？”老者眼睛微眯：“红彤县果然藏龙卧虎，铜墙铁壁，看来我没亲自出手，做对了！” 忽然又笑道：“我就知道，以她的智慧，不会动红彤县。也好，等她怀孕，我看她还有何面目做这个女帝……” “现在，她在哪？”老者问道。 黑衣人答道：“应该已经到了宣州了。” “什么？她去了宣州？”老者噌地站起，神情紧张，在屋中踱步。 片刻，说道：“宣州完了。传令下去，切断一切和宣州联系的线索。做得干净些。” “是！”黑衣人离去。 第10章 必须把他弄到朝里去 红彤县城外。 夏末初和李秋寒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 这还是她们之前看到的红彤县吗？ 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光滑平整。 蓝色的城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城墙上，守城兵卒盔明甲亮。 城楼上悬挂着巨大的红布条幅：红彤县欢迎您！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进城队伍。 其中，还有不少举着各色旗帜的。 旗帜上有字，什么青城旅游团，花都旅游团，凉州旅游团，红彤县七日游…… 不下十几支队伍。 “这么多来旅游的？”夏末初惊呼。 吴小悠笑道：“这还是最近封城，少了很多呢。” 随着人流进入城内的刹那，夏末初和李秋寒眼睛又直了。 四通八达平坦光滑的柏油路。上面居然还有不少奇怪的白道道。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一个穿着草绿色马甲的人，拿着两个小白棒在指挥行人和马车。他的马甲上还有“交通警察”字样。 而街道周围，都是清一色的整齐排列的红砖琉璃瓦建筑。 整洁无比的街道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 两侧全是店铺。 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那些行人无不衣衫光鲜，满面红光，谈笑风生。 哪还有之前伪装的景象？ 好一番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场景。 “那些白道道是什么？那个交通警察是干啥的？”夏末初忍不住问道。 吴小悠解释道：“那些一道接一道连接到对面的叫斑马线，也叫人行横道。过马路，行人必须走人行横道，否则会被罚款。那个交通警察，是指挥交通的，也就是指挥行人和马车通行的。马路中间那条白道是分割线，左侧的向南行，右侧的向北行，不得逆行，否则罚款。” “还可以这样？你家大人发明的？”夏末初吃惊，刚才就觉得这些人怎么这么有秩序，左侧的都向一个方向行进，右侧的也是。原来如此。这样可就不乱了。 “是我家大人发明的！”吴小悠自豪地说道。 “那里的路怎么不一样？”李秋寒忽然看到柏油路两侧的道路，都是铺着花花绿绿的好像瓷砖似的东西。而那上面都走行人，不走马车。 吴小悠解释道：“那叫人行道。上面铺的是步道板。你们看到人行道中间那条绿色的有竖杠凸棱的步道板了吗？那是专为盲人准备的专用绿色通道。” 还可以这样？ 夏末初和李秋寒又被颠覆了认知。 “那又是什么？”夏末初忽然看到人行道旁隔三岔五就有一个圆形的刷着绿漆的木桶。 上面也有字，但行人太多，看不清楚。 吴小悠说道：“那是垃圾桶，方便行人丢垃圾，吐痰用的。在红彤县随地丢垃圾，随地吐痰，是要被罚款的。” “罚款？”夏末初简直难以想象，还可以这样？ 忽然，她看到一队由老头老太太组成的队伍走过来，每个人都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讲文明，懂礼貌！ 不随地丢垃圾，不随地吐痰。 创建文明城市！ 打造健康生活！ 文明卫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这还是朕的大乾王朝吗？”夏末初简直恍如隔世。 就是天子脚下的帝都，也不曾这般过啊！ 驿馆内，夏末初啪啪拍着桌子，俏阴沉沉似水，柳眉倒竖：“必须把秦征这货弄到朝里去，他在这逍遥快活，朕凭什么日理万机？” 李秋寒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秦征和您能比吗？他就是个小小县令，您可是一国之君！” “哼！”夏末初磨着整齐的小白牙，气哼哼道：“臣子可以风流快活，朕凭什么不能？不行，朕非要让他尝尝朕的苦。他想这么舒坦，没门！” 李秋寒奇怪地看着主子，怎么感觉，主子此刻就好像跟夫君发脾气的小媳妇呢？ 忽然，楼下嘈杂起来。 “秦大人，您来了！” “秦大人好！” “秦大人，您要是再发明出新鲜东西来，可一定要想着我啊……” “秦大人，红彤县的绿卡什么时候开放啊？” “就是啊，我老婆着急落户红彤县，我家孩子马上就到了上学年龄了。” “我家孩子也想上红彤县学院，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可惜，没有红彤县户口！” 不少人在说话。 李秋寒和夏末初对视一眼。 “什么绿卡？什么户口？什么九年义务教育？”夏末初问道。 李秋寒摇头：“小姐，我也不知道啊！一会儿秦征上来，问问他！” 夏末初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摸摸俏脸，整理着衣服：“快看看，朕的仪表可有不周之处？” 李秋寒都懵了，陛下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见一个小县令吗？ 不久，房门敲响，传来秦征磁性的声音：“夏小姐，在吗？” 李秋寒打开房门。 夏末初背对着门口，没搭理秦征。 秦征手里捧着一个通红的大纸盒子。 李秋寒见主子没转身，也就没让秦征进来，直接问道：“秦大人，绿卡是什么？户口又是什么？” 秦征答道：“红彤县实行的是户籍制度，小儿出生要落户，死人要销户。搬走的，搬进来的，都要记录在案。如此，才能精准掌控全县人口数量。” 这么细致？ 偷听的夏末初吃惊。 倒是个好方法，户部怎么就想不到呢？ 一群蠢货。至今，全国多少人口，户部还是支支吾吾。 此刻秦征继续说道：“外来人口想落户红彤县，必须符合相应条件，取得落户资格，才能颁发绿色卡片。持此绿卡，才能到县衙户籍部门落户。否则，随意落户，随意搬走，人口哪还能精准计算？” 夏末初的凤目亮了，这个方法简直妙极啊？ “九年义务教育又是什么？”李秋寒问道，知道小姐在听。 秦征说道：“红彤县全民文化水平太低，文盲太多，很多人就是有钱也不愿意让娃学习。如此，不利于红彤县的未来，不利于整体发展和进步。 所以红彤县创立了学院，实行免费的也是强制性的九年义务教育。小儿六岁，就必须入学院学习，必须学习满九年，才给安排工作。” “还给安排工作？”李秋寒都惊呼了。 夏末初凤目更亮…… 更加坚定了决心，必须把这货弄到朝里去！ 李秋寒也是暗中竖起大拇指，这个秦征，大才！ 同样是脖子上顶着一颗脑袋，可人家这脑袋是怎么长得？ 秦征此刻也纳闷呢，怎么不让我进屋啊？ 就是夏小姐都没回头。 生气了？ 我也没得罪她啊？ 既然如此，不进去也行。 秦征把盒子递给李秋寒：“第一批丝绸服装的样品做好了，请夏小姐过目，多提宝贵意见。” 说完，看了一眼夏小姐的背影，转身走了。 李秋寒关上房门，把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偷瞄了夏末初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小姐，你怎么哭了？” 此刻的夏末初双目垂泪，我见忧怜。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秦征来了，她突然就紧张了。 可是，秦征居然都没进来坐坐就走了，她心里突然就很失落，他居然都不进来问问我累不累，玩得好不好？ 他心里没有我！ 果然，他是个不婚主义。 狼心狗肺的东西！ 朕把身子都给你了，你却如此薄情寡义！ 突然间，她就好像什么心爱的东西丢了。 她又不能和李秋寒说。 她哪知道是李秋寒知道主子生气，没让秦征进屋。 夏末初擦掉眼泪，说道：“没事，就是突然想我父皇了。” 李秋寒眼圈也红了。老皇帝可是一代明君，可惜，操劳过度，驾鹤西去，留下偌大的大乾王朝给小姐。 这些年，小姐支撑整个大乾王朝有多难，她全看在眼里。 只有她知道，小姐有多苦，有多累，曾经暗中流过多少泪。 不但不断遭遇刺杀，还要和那些居心叵测的臣子勾心斗角。更要提防几个异姓王。 女人做皇帝，本来就有违吏治，小姐简直就是步步维艰才走到今天的。 为了逗小姐开心，李秋寒忍住悲伤，笑着打开精致的盒子：“小姐，丝绸的设计图可是相当漂亮，不知这样品……” 忽然，李秋寒瞪大了眼睛。 看过来的夏末初也圆睁双目。 第11章 全民痛哭 盒子里，如同锦缎般的丝绸熠熠生辉。 那质感，那色泽…… 简直美轮美奂。 夏末初顿时不哭了，迫不及待地，小心翼翼托起里面的旗袍。 入手冰凉，润滑，就好像捧着一团水。 唰！ 旗袍展开，丝滑无比。 白色基色上面绣着的是百花争艳。 真的有几百种花卉，各吐芬芳。 美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夏末初和李秋寒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停止了。 太好看了！ 此物只能天上有！ “小姐，秦县令也算有心了。你看，这尺寸，好像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李秋寒对小姐的身材尺寸了如指掌，一眼就看出绝对是为小姐量身制作。 本来心情不好的夏末初闻言，心里当时就舒坦多了，露出笑容…… 这还差不多！ 穿好之后，李秋寒围着她转，不断惊呼。 “小姐，太合身了。” “小姐，你穿上她，简直千秋绝色，美若天仙。” “小姐，这比皇袍还漂亮百倍呢！” 李秋寒赞不绝口，双眼冒光，真想自己也有一件。 夏末初看不到自己的全貌，只能从铜镜中看到部分。但，也觉得非常好看。 “小姐，这里面还有一件呢！”李秋寒再次惊呼…… 这是一件短袖旗袍。 整体红色，上面绣着两只戏水鸳鸯。 李秋寒凤目闪烁，这个秦征好大胆，居然绣了鸳鸯，他啥意思？ 却见小姐早已经眉开眼笑。 夏末初心说，算你有良心。 她哪知道，秦征原本就是这么设计的，不是为了她。 丝绸主打的就是高端，可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所以，秦征的定位，首要的就是那些达官贵人，尤其是新婚眷侣。 大喜事，有钱人绝对舍得花钱。他们还喜欢攀比，这两款样品就是为有钱的新人准备的。 秦征也没想到歪打正着，取悦了夏末初。 夏末初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迫不及待换上了这件…… 赞赏了一番之后，夏末初看着裸露的玉臂，呸了一口：“果然是个色胚。这露着胳膊，怎么出去见人？” 李秋寒没想那么多，说道：“就是，红彤县的女人都被她带坏了，那些游泳馆里的女人就是见证……” 忽然说不下去了，她可是也和小姐也穿着暴露性感的游泳衣，在游泳池里耍过呢…… “秋寒，秦征是个奇才，这样的人，不为我朝出力，是不是很可惜？”夏末初目光深邃地问道。 李秋寒点头，实话实说：“确实可惜了，要是他的格局再大些，心系的不只是红彤县，而是全国，就更好了。” 夏末初眼眸流转，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朕要是一道圣旨，他敢不入朝为官？” 李秋寒摇头：“小姐，他既然把红彤县建设得如此壮观，怎么愿意离开呢？而那些王公大臣对他如此忌惮，吏部都不敢动他，却非要请示陛下。想必，他有着令那些大臣顾忌害怕之处。” 夏末初点头：“朕知道。他们也许忌惮的是红彤县全民皆兵。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全民皆兵了。” 李秋寒问道：“什么意思？” 夏末初笃定道：“他说的全民皆兵不是战力，而是人心。红彤县五十余万百姓如此爱戴拥护秦县令，谁敢动他？谁又敢攻打红彤县？谁敢把红彤县五十余万人口全灭了？这就是秦征的依仗。” 李秋寒恍然大悟：“却是如此。可越是如此，他就更有恃无恐，不会入朝为官了。” 夏末初不以为然：“哼，朕拿捏他死死的，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抓鸟，他不敢抓鸡，你信不？” 李秋寒吃惊地看着主子，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轰隆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雷声。 “呀，要下雨了，可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李秋寒脸上一变，她们是准备明天就走的。 “要下雨了，哈哈哈，最好多下几天！”夏末初却眉开眼笑。 李秋寒顿时无语，完了，陛下沦陷了。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大雨持续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才逐渐停歇。 夏末初打着哈欠起床；“这么大的雨水，红彤县肯定遍地都是水了……” “肯定啊，就是帝都也不能幸免……”李秋寒去开窗户通风。 窗户打开，微风把雨后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李秋寒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惊呼：“小姐，你快来看！” “怎么了？”夏末初不明所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经过大雨的洗礼，那些红砖琉璃瓦的房屋更加艳丽，街道上，柏油路一尘不染，更加鲜艳，居然没有一处积水，行人如织…… “怎么可能？红彤县是怎么做到的？”李秋寒简直不敢相信。就是帝都遭遇大雨，也是满城积水啊！ 夏末初凤目里闪过一丝亮色。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声声怒吼：“快闪开，秦大人受伤了！” 街上顿时大乱，行人纷纷闪开。 只见一队浑身泥垢的衙役抬着一个泥人飞奔而来，从驿站门口路过而去。 “秦大人怎么了？” “秦大人……” “呜呜呜，秦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啊……” 无数百姓惊呼着，甚至哭泣着，在后面追赶。 “是秦征？”李秋寒惊叫：“他怎么了？” 夏末初突然转身就跑。 “小姐，你干什么去？”李秋寒不明所以…… 李秋寒跟着夏末初还没来到县衙，就听到哭声一片。 县衙门口聚集了好多百姓，水泄不通。 这些百姓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声越来越多，遍及全城…… 夏末初脸色巨变，心里咯噔一下：“他，死了？” 第12章 做好事不留名 “闪开，闪开！”夏末初怒吼。 女帝的天威无形中散出，令人望而生畏。 那些哭号的百姓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夏小姐……”门口的衙役抱拳施礼，这位可是贵宾，与大人交往甚密。 “秦征怎么了？”夏末初凤目都红了，急切地问道。 衙役神情无比担忧，眼圈通红：“昨夜突遭暴雨，我家大人担心山上的药农遭遇不测，就带领我们去接应他们下山。结果回来的路上，大人为救一个药农被泥石流冲走……正在侧院抢救。” 夏末初震惊，堂堂一个县令，居然为了几个药农去以身涉险？ 李秋寒也不敢相信：“他为何亲自去？” 衙役神色一整：“我家大人经常说，身为父母官，就要爱民如子，亲如一家。遇到困难就要身先士卒，家长不冲在前面，还称什么父母官？” 夏末初此刻，内心瞬间被深深触动。 就是李秋寒的眼圈都红了。 这才配称父母官! 夏末初急切地在李秋寒耳边说道：“快去，请随行御医！” 李秋寒转身速度飞跑离去。 “我去看看秦县令。”夏末初冲进院落。 衙役也没拦着。 房间里，秦征已经被洗干净，脑袋上裹着白布，身上盖着被子。 一个老郎中正在收拾药箱。 主簿田福安，正在旁边抹眼泪。 看到夏末初，赶紧上前施礼：“夏老板！” “怎么样？”夏末初注视着秦征毫无血色苍白的俊脸，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怎么气息如此微弱？ 此刻，那个老郎中长叹一声，眼睛也是通红地说道：“老朽尽力了。秦大人内腑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但头部遭到重创，恐怕醒不过来了。” 夏末初急了：“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老郎中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朽倒是有一个偏方，可是，秦大人是不会接受的。” 田福安急问道：“什么偏方，你怎么不早说？” 夏末初也催促道：“快说！” 老郎中看了一眼夏末初，说道：“除非找个女子与秦大人冲喜，也许能刺激他醒来！” 夏末初的俏脸腾地就红了。 田福安哭咧咧道：“我家大人从不近女色，这怎么可能？” 老郎中叹息一声，提着药箱走了。 “小姐，小姐！” 李秋寒带着两个老者急匆匆跑了进来。 两个老者气喘吁吁，也都提着药箱。 “快，给秦大人看看！”夏末初立刻吩咐道。 “这两位是？”田福安一怔。 夏末初说道：“我们商队的随队郎中。” 田福安面露狐疑之色，商队还带着随行郎中？ 但也没说什么，也期盼有人能救醒大人，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两个御医赶紧上前检查。 此刻门外喧哗，更多的人赶来看望秦征。 夏末初蹙眉：“主簿，不要打扰秦大人。” 田福安知道确实不能打扰郎中看病，赶紧出去拦截。 不久，两个御医先后诊断完毕，都是神情严肃。 “小姐，老朽……无能为力。” “小姐，恕老朽无能！” 夏末初心里焦急：“蠢材，你们还能做什么？今天，必须把他救活，否则，你们也别想活！” 扑通！ 扑通！ 吓得两个御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小姐饶命啊！” “小姐恕罪！” 李秋寒赶紧说道：“小姐，他们尽力了。” “尽力？”夏末初冷哼：“还不如一个县城郎中，他们还有偏方呢！” 话音刚落，一个御医说道：“小姐，可是冲喜之法？” 夏末初一怔：“你也知道，怎么不早说？” 御医答道：“这是民间配方，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因很多民间偏方无法证实，所以不入医典。我等也不敢随意推荐。” 另一个御医犹豫了一下，也说道：“还有一个方法，就是……” 夏末初凤目一亮：“还不快说！” 御医一咬牙，搏一回吧：“除非给他服用大乾第一丹！” 话落，这个御医已经冷汗如雨，哆嗦成一团。 另一个御医面露绝望，狠狠地瞪了这个同僚一眼。刚才还能活，现在，都死定了。 李秋寒俏脸生寒，怒斥：“胡闹，那可是先帝遗物，祖传之宝，镇国神药……” 夏末初忽然摆摆手，开口说道：“你们全部退下，秋寒，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进入。违者，杀无赦！” 两个御医如蒙大赦，爬起来，跌跌撞撞离去。 “小姐，万万不可，那可是……就是太上皇都没舍得用啊！怎么能给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李秋寒急了。 夏末初神情凛然：“退下！” “……是！”李秋寒跺脚离开。 看着昏迷不醒的秦征，夏末初犹豫再三，轻轻叹了口气：“冤家，日后，你要是负我，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说完，开始宽衣解带…… 在冲喜和大乾第一丹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冲喜。 毕竟，她已经是秦征的人了…… 一个时辰之后。 门外的李秋寒都等急了，药效也该奏效了吧，怎么小姐还不出来呢？ 室内。 夏末初香汗淋漓，俏脸通红，边穿衣服边啐骂：“真是牲口，都昏迷了，还反应这么大……” 此刻，床上的秦征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虽然没醒，但，已经不是昏迷，而是熟睡。 夏末初休息了十几分钟，才恢复了些体力，这才开门出去。 “小姐……” “夏老板……” 李秋寒和田福安围了上来。 夏末初神情淡然：“他已经没事了。” 扑通! “谢谢夏老板，我们红彤县全体百姓，会记住您天大的恩情！”田福安跪倒，砰砰磕头。 他可不知道什么大乾第一丹，只以为夏老板为救老爷，献身了。 这个恩情比天大！ “我们走！”夏末初带着李秋寒离开。 回到驿馆。 “吩咐下去，即刻启程回帝都。”夏末初吩咐道。 李秋寒大吃一惊：“这么急？” 夏末初看了她一眼。 李秋寒赶紧说道：“我马上去安排。” 红彤县县衙。 秦征悠悠醒来。 “你们干什么？”刚睁开眼，就把秦征吓了一跳。 只见衙内的人都在，都看着他呢。 一个长脸老者喜形于色：“大人，你可醒了。我们还以为你嘎屁了呢！” 此人是红彤县县承张明礼。 周围人哄堂大笑。 田福安笑道：“好了，都别闹了，大人还未痊愈，需要静养，你们都回去吧。” “大人保重！” “大人再见！” “大人，您好好休息吧！” 一群人离开。 只剩下秦征和田福安。 “我怎么啦？”秦征刚苏醒，脑袋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田福安说道：“昨晚，你被泥石流冲走……” 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严重，那我是怎么好的？”秦征相当惊讶。 田福安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夏老板真是个好人，你可不能辜负她啊！” 秦征狐疑：“跟她有什么关系？” 田福安就把经过告知。 秦征大惊失色，她居然…… “她人呢？”秦征急问。 田福安说道：“已经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秦征万分感慨：“做好事不留名，真乃奇女子也！” 田福安差点趴地上，大人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第13章 黑店 秦征此刻心里很纳闷，夏小姐就这么走了？那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过眼云烟了？ 真是个有担当的女子！ “大人……”田福安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征看出他有事，就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田福安这才说道：“大人与夏老板签下了香皂、香水和丝绸的代理合同，可是，夏老板并未付代理费啊！” 秦征一怔，忽然长叹一声：“算了，她救了我。救命之恩，岂是财富能比的？” 田福安一脸肉痛：“是这么回事。可是，即使是首付订金，也有三十万两呢，何况……” 秦征摆摆手：“我再发明一些东西便是。” 田福安大喜，大人还有干货？还没有被掏空？ 秦征又说道：“按照约定日期，给她发货便是！” 此时，夏末初一行已经出城。 道路颠簸，马车里的夏末初感觉十分难受。 李秋寒感慨：“还是红彤县的路好啊！” 忽然惊呼一声：“小姐，我们忘了一件大事！” 夏末初一怔：“何事？” 李秋寒赶紧说道：“我们好像没给秦征代理费！” “哼！”夏末初撇嘴冷哼：“我就没想给！” 心说，你睡了我两次了，我还没要钱呢，你要什么钱？ 李秋寒诧异地看着主子，主子向来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怎么喜欢占便宜了？ 夏末初白了她一眼，幽幽说道：“我跟他说好了，先欠着。” 她不得不撒谎，否则，传出去，她成什么人了。 以她和秦征的关系，要什么代理费？当然，产品本钱还是要给的。 李秋寒震惊：“他同意了？” 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姐连大乾第一丹都舍得，他又怎会不同意。该死的秦征，他就是把整个红彤县都给陛下，也换不来大乾第一丹。” 夏末初没说话，心说，本小姐可没给他大乾第一丹，还在我怀里呢。本小姐傻呀？上次那货睡了我，这次我睡了他，嘿嘿，扯平了！ 她确实没想白拿秦征的东西，可是，皇宫没钱啊。根本拿不出三十万两的订金。 就是不知道那货会不会不念恩情，不给她发货。 忽然，商队后面马蹄声声，一匹快马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女子。 离老远就高喊：“夏老板留步！” “赵素红？”李秋寒大吃一惊：“她怎么追来了？” “停车！”夏末初苦笑：“她肯定是为了代理的事情来的，我还没和她签合同呢，就这么走了，她肯定着急了……” 果然，赵素红催马来到马车前，直接就问道：“夏老板，我们的合约……” 夏末初笑着递给她一块白色玉佩：“这是信物，你持此信物回帝都找我。还有，我的身份需要保密！” 说完，马车离去。 赵素红急了，什么你就一块玉佩把我打发了，你什么身份呀？不就是也是商人吗？ 刚要催马拦住，忽然，瞥到玉佩上的字…… 咕咚！ 赵素红一头栽落马下：“女帝？” 许久，赵素红才地上爬起来，娇躯颤抖。 我滴个亲娘啊！ 她就是女帝？ 女帝已经到了红彤县了？ 秦大人还与她签订了合同？ “我的秦大人啊，你完蛋了，你把自己玩死了！”赵素红急了，翻身上马就往回疾驰，想要告诉秦征去。 可是片刻，她就勒住马缰绳。 刚才女帝可是警告过她，身份保密。要是她泄露出去，绝对是灭九族的死罪！ “呜呜呜，秦大人，我对不起你……”赵素红急哭了…… …… 红彤县。 秦征休息了一会儿，就不得不起床出门。 田福安可说了，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了，不但衙门口的十里长街人满为患，就是附近好几条街道也挤满关心他的百姓。 见秦征出来，百姓们一片欢呼。 后面的人看不到秦征，但听说秦大人无碍，更是欢呼如潮…… 秦征深深鞠躬：“承蒙父老乡亲记挂，我已经没事了，诸位请回吧！” “秦大人……” 突然，人群中挤出几人，有老有小。 扑通扑通，就跪在了秦征面前。 “感谢秦大人救命之恩。”一个中年人泪流满面，砰砰磕头。 他就是秦征救下的那个药农。 “秦大人，感谢您救了我夫君……”他身后的女子盈盈下拜。 “秦大人，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要不是秦大人舍身相救，我儿就死了……” 一对老夫妻哭着磕头。 秦征赶紧上前，一一搀扶起来。 “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征话未讲完，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秦大人，您发展药田基地，也是为了我们全县啊！这年头，上哪能遇到您这样好的父母官……要不是您建设了养老院和孤儿院，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饿死了，那些孤儿更是难活。百姓们，我们都应该给我们大人磕个头啊！” 说完，扑通跪倒磕头。 于是，十里长街包括周围街道的百姓，全部跪倒。 这一瞬间，秦征热泪盈眶，内心十分满足。 穿越前，他就知道老百姓最好了，但从没想过会有一天，有五十余万百姓与他心贴心。 这才是他不愿意离开红彤县入朝为官的真正原因。他舍不得这些亲人！ 一旦他走了，就会有下一任县令上任，那时候，他辛辛苦苦打造的红彤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这些亲人会遭遇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 夏末初一行离开红彤县地界，进入宣州地界。 来的时候没走这里，回去时，夏末初想顺路再视察一些地方。 道路更加难走，还十分泥泞。 好不容易挨到宣州城。 夏末初都要被颠散了，下令入城内休息。 宣州城，城墙残破。 城内的道路、民房更是破烂不堪。 垃圾遍地，臭气熏天。 街上少见行人，有，也是衣不蔽体满脸菜色。 时常可见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四处游荡。 忽然，夏末初目光一凝，只见周围那些树木居然全部没了树皮，看着十分怪异。 夏末初蹙眉：“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吏部弹劾红彤县的同时，还为宣州知府请功。说其治理有方，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小姐，岂有此理，吏部居然敢欺瞒圣上？连树皮都啃光了，这还是富足？”李秋寒忍不住怒道。 夏末初狐疑：“难道这是第二个红彤县？” 李秋寒一怔：“也是伪装？那可比红彤县伪装的还要好。小姐你看，那里居然还有卖身葬父的……” 夏末初实在太累了，放下轿帘：“先去驿馆休息，之后我们暗访！” 驿馆十分破旧，有着一股怪味。 前厅有两个小二，一个趴在桌子上瞌睡，另一个在柜台里喝酒。 “住店！”李秋寒走到柜台前。 夏末初等人分坐在凳子上。 “五十两银子。”柜台里，满脸横肉的小二色迷迷打量着李秋寒，说道。 李秋寒大吃一惊：“没听说驿馆向商队要钱的，当朝明令，各州县招商引资，必须向商贾提供免费驿馆。再说，你这也太贵了吧？” 小二冷笑：“客官，你们可以选择不住，我们驿馆就这规矩。不过，奉劝一句，你们从这里走出去，整个宣州，没人敢收留你们。” “还没王法了？”李秋寒震怒。 小二不屑：“王法？我们就是王法！” 气的李秋寒伸手摸向腰间，就要抽剑宰了这个小二。 夏末初开口：“我们先看看房间！” 她实在是太累了，没精力处理此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李秋寒只好忍住怒火。 “先交十两银子。”小二说道。 李秋寒怒道：“凭什么？” 小二忽然色迷迷地看着李秋寒：“我凭什么带你去看房间，你又凭什么看我的房间？你又不是我婆娘？” 话音刚落，夏末初的脸色一沉，牙关里崩出一个字：“杀！” 敢侮辱她的女官？ 第14章 零容忍 “登徒子，死！”早就急眼的李秋寒，得到命令，手中寒光一闪，一柄软剑从腰间抽出，直接挥出。 噗嗤！ 小二人头落地。 “杀人啦！”另一个小二尖叫着，撒腿就跑了出去。 “去看看房间。”夏末初没管那个小二，起身上楼。 所有人都浑不在意，别说杀了一个登徒子，就是杀了这个宣州的知府，谁又敢把女帝怎么样？ 天字号房。 房间里很脏，还有上批客人留下的垃圾。 床单都没换，脏兮兮的。 还有臭脚的味道。 “呕！”夏末初当时就呕了。 这根本无法住啊？ 此刻，几个护卫过来汇报，驿馆内居然没有一个客人。 “这么脏乱差，怪不得没人住呢！”李秋寒气愤道：“这是来一个宰一个啊！” 夏末初脸色十分难看，说道：“宣州不是伪装。走，随朕明察！” 众人刚走出驿站，一群衙役如狼似虎冲了过来。 “就是他们！”那个之前逃走的小二，指着夏末初等人喊道。 “哈哈哈，好久没有外地商人送上门来了。”捕头大笑：“把他们都杀了。老规矩，钱财我们和知县大人平分！” 这些衙役气势汹汹，大叫着，举着腰刀就冲了过来。 夏末初听得仔细，勃然震怒：“杀无赦！” 话音一落，只见她身后的商队里，有十个商人突然气势陡变，一股雄浑的杀伐之气冲天。 仓啷仓啷…… 纷纷从车上抽出弯刀，速度迎了上去。 那些冲过来衙役陡见这些人也有兵器，立刻放慢了脚步。 “大胆，你们敢拒捕？”捕头喝道。 话音刚落，假扮商人的大内高手，已经瞬息间加快了步伐，几步就冲到他们面前。 嘁哩喀喳，简直轻松得不要，砍瓜切菜一般。 片刻间，满地尸首。 那个捕头和小二，也身首异处！ “杀人啦！” “杀了官差了……” 街上大乱…… “去府衙，见知县！”夏末初黑着脸喝道。 李秋寒偷瞄了主子一眼，杀伐果断的主子又回来了。 一行人直奔宣州府衙。 还没道宣州府衙，前面突然大乱，一大群衙役呼喝着奔来。 躲避不及的行人，被衙役一顿暴打。 冲到夏末初等人面前，瞬间团团围住。 夏末初没下令，皇宫护卫也就没有出手。 忽然，衙役让开一条道路。 一乘绿顶子官轿，姗姗来迟。 一位肥头大耳的知县，下轿。 摇头晃脑，一步三摇，迈着四方步走过来。 “大胆山贼，竟敢闯入我宣州境内打劫杀人……”知县一声冷喝。 忽然戛然而止。 小眼睛震惊地看着夏末初和李秋寒，使劲吞着口水：“我滴个乖乖，还是个女山贼？” “哈哈哈……”知县忽然大笑：“男的都杀了，女的留下审问！” 哗啦一声，那些衙役扑了上来。 看着知县的丑恶嘴脸，夏末初脸色阴沉至极。 我的治下，还有这样的臣子？ 要不是微服私访，她还真不知道！ 夏末初冰冷地开口：“一个都不要放过！” 她对这种臣子，向来都是零容忍！ 护卫们迅速出手。 虽然这些衙役比之前的多很多，但哪会是大内高手的对手？ 三十几个护卫，又是只出动了十个。 其余人保护女帝。 一个护卫直奔那个知县。 只见这个护卫横着弯刀，刀刃朝外，一哈腰，旋风一般冲入拦截的衙役中。 耳轮中就听见咔嚓咔嚓，啊……啊…… 几名衙役就已经被拦腰斩断…… 再看其他护卫，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所过之处，人头飞滚，鲜血激射，如风扫落叶! 刚才还趾高气扬有恃无恐的宣州知县，眼见一人直奔自己杀来，手下衙兵根本拦不住，吓得转身就钻进轿子，大喊道：“拦住他！” 吩咐轿夫：“快跑！” 此刻，李秋寒突然一抬手。 一道寒光射出！ 嗤！ 射穿轿帘，消失不见，紧接着就听见轿子里一声惨叫。 轿帘和轿窗上瞬间被鲜血染红…… 咣当！ 四个轿夫扔下轿子就跑。 一个护卫已经追了上去，手起刀落…… 街上已经没人了，老百姓都跑光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敢杀知县和官兵的人。 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夏末初没有半点轻松，反而十分沉重，宣州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回红彤县！”夏末初下令。 “啊，回红彤县？”李秋寒大吃一惊，不明所以。 夏末初面无表情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县被杀，知府必然出兵缉拿，你们能打过五千府兵吗？” 有知府的城池算得上一般大城了，允许有五千驻军。 知府属下的知县被杀，必然会出兵缉拿。 李秋寒不屑：“我们亮出身份，谁敢？” 夏末初摇头：“我要逼秦征亮出底牌！” “啊？”李秋寒傻眼，主子这是要把这把火引到红彤县啊？ 红彤县可是宣州治下，主子这是想看看秦征这个治下，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 要是与宣州知府同流合污…… 李秋寒忽然有点为秦征担心了，以主子的性情，哪怕秦征再有才，只要是个污吏，也绝不会姑息！ 红彤县。 酒坊内，一片欢呼。 因为秦大人研制的一种叫啤酒的饮品，大获成功！ 据说这叫啤酒的饮品，可以延年益寿，滋阴补阳。 秦征此刻也相当高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做梦都想喝啤酒撸大串。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看着黄灿灿的，冒着白沫子的啤酒，闻着麦芽的香味，秦征眉开眼笑，一口气就灌了一大瓢。 “哈哈哈，好喝，爽！”秦征美坏了。 县丞张明礼和主簿田福安，见此，迫不及待地也拿起木瓢从竹筒里舀出满满一瓢，张嘴就喝。 他们对大人可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奉若神明。 秦征出品，必属精品！ 噗！ 两人几乎同时都吐了。 田福安哭丧着脸：“大人，你是不是病还没好，没有味觉了？” 张明礼又吐了两口，黑着脸说道：“大人，你搞错了吧？这，这，怎么好像马尿啊！” 嘭嘭！ 秦征上去就给了两人两脚，一脸肉痛地骂道：“谁让你们吐了？你们可知我费了多少心血才研制成功的？你们可知，就这一口，浪费了多少粮食？” 还不解气，下令道：“罚你二人一年不准喝啤酒！” 张明礼和田福安捂着屁股，心说，不喝最好，我们才不喝马尿呢。 就在这时，县尉王成急匆匆跑了过来：“大人，夏老板她们又回来了，急着见您！” 秦征大吃一惊，怎么去而复返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不爱喝，就把啤酒搬到县衙去，我喝。另外，可以量产了。”秦征吩咐完，赶紧出了酒坊，赶回县衙。 张明礼和田福安对视一眼。 张明礼担忧：“这么难喝，有人买吗？” 田福安小眼睛卡巴卡巴：“用不用找个郎中，给大人看看脑子？” 张明礼一副决绝的表情：“算了，我们要相信大人，大人从没失败过！” 侧院。 房间里只有秦征和夏末初。 “什么，你们杀了宣州知县？”看着风淡云清的夏小姐，秦征脑瓜子嗡嗡的： “你们杀了人，不跑，找我干什么？” “你说什么？”夏末初俏脸一沉，怒视秦征：“我不找你找谁，你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不管我了？” “……”秦征顿时熄火，挠着脑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的事情，我来解决！” 说完，就要走。 “你等等，我们住哪？”夏末初问道。 秦征一怔：“住驿馆啊？” 夏末初摇头：“我要住县衙！” 秦征无语：“这里是公办的地方，不是驿馆。” 夏末初撅起小嘴，幽怨地看着秦征：“我要住县衙，我就要住县衙。” 此刻女帝都没意识到自己多么小女人，更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撒娇。 她只是无意识地真情流露，单纯地就是想：我就住县衙，你秦征同不同意吧，你心里有没有我吧？ “好，我给你们安排房间。”秦征被夏末初的小眼神和小态度给整不会了，败下阵来。 夏末初却得寸进尺：“我要住你房间！” 秦征大吃一惊，这就过日子了？ 看懂秦征的表情，夏末初才意识到让他误会了，俏脸一红，纠正道：“你搬出去，我要睡席梦思！” 原来如此，秦征松了口气：“我这里来往人多，太乱，不方便。我可以把席梦思搬到你房间去！” 夏末初心里乐开了花，点头：“也好。” 秦征亲自去安排，心情十分郁闷也头疼。 他之所以不婚，是觉得很可能还能穿越回去，那时候拖家带口的怎么办？ 还有就是，他就怕粘人的女人。 秦征就纳闷了，夏小姐这么黏人吗？ 阴谋得逞，夏末初眉开眼笑。 她要是不住在县衙，怎么随时掌握秦征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她要彻底揭开秦征的全部底牌。 第15章 秦县令的三条罪状 夏末初正在席梦思上弹跳，忽然，外面，咚咚咚，击鼓声传来。 “击鼓鸣冤？”夏末初噌地跳下床，跑了出去。 想知道一个县令是不是清官，断案就能看出端倪。 县衙公堂。 秦征也很纳闷，多少年了，已经没人对簿公堂了，怎么还会有击鼓鸣冤呢？ 要知道击鼓鸣冤可是大案！ “升堂！” 啪！ 秦征拍下惊堂木！ “威------武-----” 咚咚咚…… 排列两厢的三班衙役手里的杀威棒击打地面。 这是堂威！ 此刻，无数百姓奔来，挤满了县衙门口。 如今的红彤县夜不闭户，县泰民安，他们也是好多年没见到大老爷升堂了，想念得紧。 要知道秦大人审案，可是别具一格。哪一堂，不是名垂青史！ 最经典的当属那一年，一个杀人恶魔闯进红彤县，被逮捕。那真是个狠人，大刑伺候都拒不交代。结果，秦大人把那人和一个腋臭犯人只关了一夜，第二天这个恶魔就痛哭流涕的像个孩子，交代了全部罪行…… “带击鼓之人！”秦征喝道。 后堂布帘后，夏末初和李秋寒偷偷看着。 李秋寒小声说道：“小姐，没看出来，这个秦县令升堂的时候，好威风！” 夏末初也深有同感。 此刻的秦征和之前判若两人。 片刻，一个身穿杏黄布裙，身材婀娜，相貌清秀的少女，走上堂来。 是她？ 秦征一怔。 少女盈盈跪倒，声音好像百灵：“民女苏小蛮，见过大人。” 秦征蹙眉：“小蛮，你有何冤屈，状告何人，速速道来，本官给你做主。” 小蛮抬起头，看向秦征，开口道：“民女状告的人，就是，大人您！” 哗！ 堂外百姓一片哗然，各个都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状告他们的秦大人，有意思，有的看了。 “他怎么状告秦大人呢？” “钱的人可是好人啊！” “嘿嘿，也许有奸情！” “胡说，秦大人不近女色，谁不知道？” 百姓们议论纷纷。 “小姐，看来，这个秦征也不是个好官，否则，民怎敢告官，这是受了大冤了。” 夏末初蹙眉，很失望，果然，人无完人！ 把秦征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小蛮，你状告本官何罪？”小蛮也不害怕，脆生生道：“民女状告大人三天罪状！” 李秋寒冷哼：“看看，三条呢。” 秦征也懵逼了，这个小蛮是个好孩子啊，他对她们家照顾有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给他整出三条罪状呢？ 秦征咬着后槽牙，说道：“如实说来！” 小蛮说道：“第一条罪状，欺骗将死之人，与长辈不敬。第二条罪状，言而无信，沽名钓誉。第三条罪状，口口声声说爱民如子，却弃子女不顾。” 百姓们一片哗然。 “秦大人结婚了？” “秦大人有孩子了？” “呜呜呜，我还想嫁给秦大人呢！” “苍天啊，我说秦大人怎么拒绝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如花的追求呢。” 百姓们哀嚎一片。 “小姐，看到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秋寒怒道。 夏末初俏脸发白，他，有家室了？ 此刻秦征懵的一批：“小蛮，你这些罪状从何而来？” 小蛮不慌不忙道：“三月前，家父病重，大人前去探望，答应家父会收我做您的侍女。可是，家父逝后，直至今日，大人除了给些银两，安排了工作，就对民女不闻不问了。敢问大人，民女状告大人的这三条罪状可有偏颇？” 秦征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事！ 可是，他那时候只是宽慰小蛮的父亲，这孩子怎么当真了？ 而且，后事都是衙门出钱办的，也给小蛮一些银两，也安排了工作啊！ 秦征看着，也看着她，大眼睛狡黠闪烁着小蛮。 明白了。 这丫头是故意的，非要做自己的侍女了，这是逼宫啊！ 真有你的！ 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古灵精怪。 当着父老乡亲的面，他还真不能拒绝。 他一直没找侍女，就是习惯了自己生活。 可是，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他要是不收留小蛮，就会落下言而无信的名声。 此刻百姓们也听明白了，看明白了。 笑声一片。 “大人，小蛮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丫头好着呢。您就收了她吧！” “大人，您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小蛮这丫头勤劳能干能吃苦，贤惠着呢！” “大人，什么时候喝您喜酒啊？” 外面的喊声此起彼伏。 小蛮俏脸通红，低下了头。 “小姐，原来这样啊，我们冤枉了秦县令了。”李秋寒说道。 忽然看见小姐脸色更难看了。 秦征哭笑不得，民愿不可违。 只好苦笑道：“你这丫头，吓我一跳。好了，即刻起，你就做我的侍女吧！” “谢大人！小民给大人磕头了。”小蛮眉开眼笑，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退堂！”秦征宣布退堂，起身上前，搀扶起小蛮，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小蛮，你这是恩将仇报。” “咯咯咯……”小蛮咯咯笑了：“大人，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爹总给我托梦，问我，大人收留了我没有。您要不信，您去问问我爹？” 秦征身体一晃，没好气道：“我去了，还回得来吗？” “咯咯咯……”小蛮笑得前仰后合。 秦征把小蛮安顿好，就又出去忙去了。 夏末初看着小蛮不知疲倦地忙里忙外，心里不是滋味。 女人最了解女人。 自己要是走了，这丫头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可是，身为女帝，她又不能对小蛮做什么。 女帝怎么可以与小民争风吃醋呢？ 夏末初这心情啊，很不爽！ 夜幕降临，秦征才回来。 进院子就看见菜肴丰盛的桌子旁，夏末初俏脸通红，自己在那自斟自饮，居然喝着啤酒。 秦征大吃一惊：“好喝吗？” 第16章 同道中人 夏末初呵呵呵笑道：“好喝，特别好喝。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美酒。” 秦征当时就高兴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 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了。 秦征坐下，从酒桶里舀出啤酒就咕咚咕咚干了。 这才说道：“等我研制出冷藏，冰镇之后的啤酒，会更好喝！” 夏末初醉醺醺道：“冷藏，冰镇？” 秦征解释完，夏末初一脸神往：“你快点研究，我想喝。还有，这个啤酒的代理也归我！” 秦征都活不起了，都给你，我特么怎么办？ 但，理亏呀！ 明明白白睡了人家两次了，一次还是救命！ 咬着后槽牙点头：“好！” 可把夏末初乐坏了，这个男人不错啊，对她真够意思啊！ “李秋寒呢？”秦征问道。 夏末初当时就乐了：“她说这是马尿，不喝，我逼着她喝了两碗，就醉了，我让她睡觉去了！” 秦征无语，貌似当年，好多人也是喝不惯啤酒的。 秦征琢磨着，这样不行，一旦推向市场，肯定会遭到很多人排斥，这会影响啤酒的口碑。 是该采取营销手段了。 “准备好了？”夏末初问道，她急切想看到一个小小县令是怎么对抗知府的！ 秦征又喝了一瓢啤酒，点头：“准备好了，一切有我呢，你安心就是。” 就这一句话，夏末初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因为父皇没有男丁，所以，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都在为继位做准备。不但要独立面对很多危险，还要独立面对孤独！ 从没有人这么体己的说过，有我呢！ 再坚强，她也是女人。 夏末初忍住眼泪，笑着端起酒碗：“喝酒，你是男人，我一碗，你一瓢。” 秦征劝道：“你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适可而止。酒再好，喝多了也伤身。” 夏末初嘿嘿笑道：“秦征，你是不知道本小姐的酒量。实话告诉你，我从没没喝多过，而且，越喝越清醒。” “真的？”秦征倒是见过这样的人。 夏末初催促道：“是男人，就别墨迹！” 说完，一饮而尽。 秦征也喜欢喝酒，而且是梦寐以求的啤酒，当下也不客气。 两人推瓢换碗，好不痛快…… 第二天，天明。 夏末初醒来，感觉头有些沉。 翻了个身，正准备睡到自然醒。 突然，她瞪大了双目。 她居然躺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 “秦征？” 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夏末初的酒彻底醒了。 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去。 我勒个去，两人都是光溜溜。 我又和他上床了？ 夏末初都活不起了。 第一次是被人下药了，她没办法。 第二次，她是为了救人，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可这第三次…… 怎么解释？ 喝醉了？ 喝醉了就可以上床吗？ 夏末初此刻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俏脸潮红。 悄然起身，穿上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跑了。 她刚走，闭着眼睛秦征就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擦，你真是牲口！” 苏小蛮昨天因为兴奋，很晚才睡着，早上起来是时候，秦征已经做好早餐了。 苏小蛮很不好意思，明天可不能起这么晚了，我是来伺候大人的，怎么能让大人伺候我呢？ 吃早饭的时候。 秦征和夏末初都心照不宣，没怎么说话。 苏小蛮本不敢上桌的，但秦征没那么多规矩，把她也叫了上来。 苏小蛮低头吃饭，快速吃完，就下桌了。 夏末初看看苏小蛮，又看看秦征，也是才发现这个秦征居然没有官架子，与民同乐。 秦征在她心目中印象，陡升。 李秋寒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昨天喝了啤酒，至今感觉嘴里还有一股马尿味道呢。 夏末初白了她一眼：“啤酒就那么难喝？” 李秋寒哭丧着脸，说道：“小姐，真的很难喝的。” 夏末初看向秦征：“我们俩怎么觉得好喝。” 秦征说道：“啤酒的味道确实很特殊，但喝着喝着就上瘾了。这东西可是纯粹的粮食精华，比烈酒的益处多很多。” 夏末初看向李秋寒：“哼，听到了吧，晚上继续陪我喝！” “啊，还喝呀？”李秋寒也不想活了。 秦征心思一动，正好拿李秋寒试试他的营销手段。 便说道：“其实，啤酒的背后还有一个十分凄美的故事呢。” 夏末初和李秋寒都诧异地看向他。 “什么故事？”夏末初好奇地问道。 秦征说道：“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有一对年轻人，一个叫麦芽，一个叫小花，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麦芽的梦想是成为一流的酿酒师，酿造一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啤酒。他远走他乡，四处拜师学艺，终于在三十岁那年，研制出了一款口感独特的啤酒。 麦芽将这款啤酒命名为“小花”。然而，等他回到小镇，小花已经死了。她深爱着麦芽。麦芽走的时候说过，会在今年的七月初七回来。然而，他们住的地方下起了大暴雨。村民怕山体滑坡，都搬走了。小花怕麦芽找不到她，就没有走。结果被泥石流淹没…… 麦芽得知后，在小花坟头服毒殉情。好心的乡民将他二人合葬在一起。第二年，那座山，漫山遍野长满了金黄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酒香。镇上的人把它采回去，只需放在水里就会变成醇香的啤酒。 都说是麦芽和小花显灵了，乡民们就将这黄花称作爱情花。将这酒命名为真爱啤酒！” 秦征讲完，观察着夏末初和李秋寒的表情。 二女沉默。 忽然，两行清泪从二女眼角滑落。 李秋寒忽然说道：“小姐，晚上我陪你喝啤酒！” 秦征大喜，成了！ “大人！” 就在这时，县尉王成跑进院子：“大人，宣州府兵已经进入我红彤县地界！” 夏末初和李秋寒大吃一惊，这么快？ 都看向秦征。 秦征淡笑站起，霸气地一挥手：“迎敌！” 第17章 当年我两手插兜，暴揍过知府 夏末初和李秋寒随着秦征离开县衙，却发现百姓们依旧和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一点战争来临的紧张气氛。 有的甚至还和秦征聊上几句： “大人，去迎敌啊？” “大人，打完仗来我饭馆喝酒啊，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大人，能不能从战利品中给我几柄弯刀啊？咱这缺铁，我想打造几件耕具……” 二女对视一眼，十分震惊。 这个红彤县好奇怪呀，不但不怕战争，似乎还对战争有着绝对胜利的把握。 红彤县城的城门敞开着，都没关闭。 不过，已经只许进，不许出。 那个叫王成的县尉只带着五百兵卒，镇守城门。 秦征带着二女走上城墙。 夏末初和李秋寒还是第一次登上城墙，此刻发现，这城墙的坡道和甬道都无比宽阔，两辆马车并行通过都绰绰有余。 城墙上的兵卒不多，也就五百左右。 按照法令，县城驻军不得超过一千。 朝廷也是为了防止屯兵造反。 二女十分惊讶，就这点人？ 她们之前还以为全民皆兵的红彤县，会发动全体百姓御敌呢。 夏末初最想看到全民皆兵的红彤县是个什么样子，大失所望。 “秦县令，就这些人？”李秋寒忍不住问道。 秦征微微一笑：“足矣！” 李秋寒看着秦征，他哪来的自信？那可是五千兵卒呢。 夏末初也很狐疑，但没说话。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亮出身份，吓退宣州知府。 秦征带着两女巡视城墙。 两女发现，城墙上每隔百米，都有一个用红布罩着的大家伙，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询问秦征，他只是笑笑说：“暂时保密。” 巡视完毕，三人来到南城门城墙上。 “大人！”县长张明礼手里举着一面红旗，走过来。 秦征点点头：“去吧！” 别看张明礼五十多岁了，步伐稳健。不但不害怕，反而十分兴奋的样子，速度登上城墙上的城楼。 城墙上有八个城楼，坐落在八个方位。 此刻，两女发现，其他城楼上也有人举着红旗。 “他们在干什么？”李秋寒忍不住问道。 秦征说道：“他们是指挥官，那红旗是令旗，兵卒按照旗语行事。” “旗语？”李秋寒没懂。 夏末初也没懂。 秦征解释道：“打仗时，要是派人传递命令，耽误时间，错失良机。噪音太大，口令也根本听不清或者听不到。但是，将士却能看到城楼上的令旗。根据令旗的摆动方式，将士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末初凤目微眯，这个方法简直太好了。这要是运用到边关战场上，绝对可以增加胜算的比例。 李秋寒由衷地佩服道：“秦县令，您还是个军事家，不为朝廷出力，太可惜了。” 秦征吓了一跳：“李小姐，夏小姐，今天看到的可别说出去啊？要是让女帝知道，真说不定会让我入朝呢！” “不会，不会！”李秋寒失笑。傻小子，女帝就在你身边呢。 夏末初面无表情地问道：“要是女帝颁旨让你入朝呢？” 秦征一脸苦涩：“提着脑袋，那也得去啊，否则，还不是一样掉脑袋。” 扑哧！ 李秋寒哑然失笑：“你倒是知道进退。” 夏末初也有点忍俊不禁，心说，哼，回去我就颁旨！ 她们哪知道秦征给不给女帝面子，完全看心情。 忽然，南方天空飞来一只雪白的鸽子，在城墙上方却突然直接降落，居然落在了秦征的肩膀上。 李秋寒纳闷：“呵呵，小家伙居然不怕人。” 却见秦征抓起鸽子，从它腿上取下一个纸条。 夏末初和李秋寒这才注意到，鸽子腿上绑着一根小竹筒。 两女讶然！ 都凑过来，看秦征手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敌军还有五里，知府蔡布伦带队！ 夏末初震惊：“鸽子能传信？” 在她的印象里，鸽子不就是那些纨绔的玩物吗？ 秦征点头：“这是我训练的信鸽，可以从万里之外传递情报。” 夏末初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万里传信？它不会迷路？” 秦征微微一笑：“鸽子是靠地磁导航，而不是眼睛。在振翅飞行时，翅膀会将磁力线切割，产生感生电动势。按不同方向飞行，所产生的电动势大小也就不同。它们依据这些不同，就可以辨别方向。” “地磁导航？” “电动势？” 夏末初和李秋寒又被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秦征只好解释。 只是，二女还是听不懂。 秦征也很无奈，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久，远处灰尘腾空，马蹄声声，大地震动。 “来了！”李秋寒有些紧张。 夏末初已经将女帝令牌攥在了手里。 五千铁盔铁甲的州尉军骑着盔甲战马狂奔而来，气势汹汹。 夏末初偷看了一眼秦征。 只见秦征巍然不动，面不改色，平静地看着卷土而来的五千军。 再看红彤县那些兵卒，也是临危不惧的样子。 夏末初服气，就这份淡定，就非常人能敌！ 这个秦征是怎么做到的？兵卒又是怎么训练的？ 五千大军在一里之外，停止前进。 几匹战马簇拥着一顶蓝顶马车，来到城下。 轿帘掀开，钻出一人。 此人面长如驴，两鬓斑白，身材肥胖，大腹便便。 身着一身知府官袍，上面绣满了金丝银线。 乌纱帽都包着金边，正中镶嵌着一颗五个铜钱大小的红宝石。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镶满晶莹剔透五颜六色宝石的束带。 那些宝石熠熠生辉，让人眼花缭乱。 极为奢侈。 李秋寒瞪大双目：“小姐，他，穿得竟然如此奢华，宣州百姓却民不聊生，腐臣无疑！” 夏末初凤眸深处闪过杀机和愤怒。 突然问秦征：“你对他了解多少？” 秦征答道：“这位知府名叫蔡布伦，平日里颐指气使，对待下属和百姓极为苛刻。贪婪成性，搜刮民脂民膏，置百姓疾苦于不顾。在他的辖区内，苛捐杂税繁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他则日日在府中设宴，宴请权贵，挥霍无度。还不遗余力将敛到的钱财打点仕途官吏。” 李秋寒蹙眉：“就没人治他？” 秦征苦笑：“这位知府善于拍马屁，阿谀奉承，对上司极尽谄媚之能事。左右逢源，结党营私，不择手段将政敌排挤出局。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敛财，贩卖官爵，贪污受贿，无所不为。但，至今无人管制。” “这种吏，该杀！”李秋寒看了夏末初一眼。 夏末初没说话。 秦征说道：“是该杀，他的府邸豪华至极，堪比皇宫。家中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穿金戴银。他整日沉溺于酒色之中，荒废政事。在他的治理下，宣州治下社会风气日益败坏，盗贼横行，民不聊生。” 忽然叹息一声：“虽然恶行累累，但因其手段高明，关系网庞广，保护伞强大。山高皇帝远，下面的臣子隐瞒不报，女帝又如何知道呢？” 就在这时，下方的蔡布伦，抬头看向城墙上的秦征，嘿嘿笑笑道：“秦大人，别来无恙啊！” 夏末初蹙眉：“你是下属，他怎么对你如此客气？” 秦征得意：“当年我两手插兜，把他一顿暴揍。” “啊？”夏末初大吃一惊：“你还敢打上峰？” 第18章 天雷炸响，黄金万两 秦征看着城下的蔡布伦，拱手笑道：“属下近日贫血，血压偏低，不能立于低处，所以不能出城迎接，还请知府大人恕罪。” 扑哧！ 这次，夏末初没忍住，笑出声。 李秋寒也是忍俊不禁，血压低和站得高低有什么关系？ 此时，一个兵卒在蔡布伦耳边低语几句。 蔡布伦的小眼睛看向秦征身旁的夏末初和李秋寒。 忽然觉得夏末初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也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 蔡布伦笑道：“无妨，秦大人保重身体。我来，是来缉拿要犯的。他们杀了知县胡大人。” “哦？”秦征一副吃惊的表情：“他们跑到我红彤县了？既然是公事，那就请知府大人进城搜查吧？” “你居然放他进来？”李秋寒大吃一惊：“那可是五千兵卒。” 秦征没说话。 夏末初也没说话，想看看秦征意欲何为。 然而令她们吃惊的是，蔡布伦居然不敢进城。 蔡布伦呵呵笑道：“秦大人，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要犯交给我就行。” 秦征蹙眉：“知府大人，我又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我怎么找？” 蔡布伦手指秦征旁的两女，很客气地说道：“要犯之中，就有她们两个。” “哦？”秦征扭头看了看两女，便对城下的蔡布伦说道：“知府大人，你搞错了吧？这是我两个表妹，一直在我身边啊，怎么成了杀人要犯了？” 蔡布伦的笑容逐渐消失：“秦县令，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秦征说道：“我没儿戏啊，是你认错人了。” 蔡布伦脸色一沉：“秦县令，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峰。” 秦征淡然：“知府大人，我也在给你面子。否则，你不经我允许就进入我的辖区，根本走不到这里。” 夏末初和李秋寒都震惊了，上峰来下属辖区，还需经过下属同意？ 蔡布伦怒了，没了之前的客气：“秦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旧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今天，你把人交出来，还则罢了，否则……” 秦征冷笑：“否则怎样？” 蔡布伦气哼哼威胁道：“否则，我上报朝廷，灭了你红彤县。” 夏末初都无语了，还以为蔡布伦的否则，是带兵杀进来呢。 不说这个蔡布伦贪赃枉法，就是这胆量，就不配做知府。 这个知府，该杀！ 秦征不屑，霸气说道：“我秦征做人做事只有两个字，公正。我秦征心里只有一个人，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屑于你们为伍，你们也别想欺负我红彤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你，大可一试！” 夏末初暗赞：“说得好！” 宣州知府蔡布伦震怒：“你，你，你囤兵自重，不把上级知府放在眼里，你这是要造反啊！” 秦征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以为女帝会像你们一般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吗？” 夏末初得意，就是，本帝可不是那样的人，本帝可是两袖清风。 “你，你，你……”气得蔡布伦点指秦征，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秦征鄙夷：“你什么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种腐臣，早晚会被遭报应，最次也是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气煞我也！”蔡布伦大叫一声，突然，噗！ 喷出一口鲜血。 夏末初和李秋寒傻眼，给气吐血了？ “你等着，我们走！”蔡布伦喝道。 李秋寒无语：“这就走了？” 可秦征却突然喝道：“当我红彤县是什么没地方，你家后院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忘了我红彤县的规矩了吗？” 夏末初纳闷，红彤县有什么规矩？ 此刻秦征继续说道：“战马兵器盔甲留下，滚！” “啊？这是规矩？”夏末初服了。 “秦征，你欺人太甚……”蔡布伦擦着嘴角的血水，怒吼。 可就是不敢下令冲锋。 这让夏末初和李秋寒十分纳闷。换成她们，就是为了争口气也要大杀四方，何况他是知府，还有着五千兵卒呢。红彤县才多少兵卒？ 是什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呢？ “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那就别怪我红彤县不客气了！”秦征说着，扬起手。 城楼上的张明礼一直在看着秦征，见此，挥动红旗。 夏末初和李秋寒就看见，站在附近大物件旁边的兵卒，迅速扯下红布，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筒状物件。 一个兵卒抱着一个圆滚滚的黑球，投入筒里。 “秦征，你给我等着！” 此时，却见那蔡布伦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吓得大叫一声，就窜上马车：“快走，快走！” 五千兵卒紧急掉转马头就跑。 夏末初微张小嘴，怎么了，就吓跑了？ 这就结束了？ 哪知，秦征举起的手，突然向下落去。 城楼上的张明礼，突然将红旗向前一指。 就见一个手拿火折的兵卒点燃了大物件屁股后面的什么东西。 嗤嗤嗤，火舌摇曳。 突然！ “咚……” 一声惊天动地，石破天惊的巨响，响彻天地！ 那黑漆漆的筒子内，喷出一道火焰和烟雾。 一颗大黑球激射出去，落在城下兵卒后方。 轰！ 又是一声巨响，那地方土石飞溅，原地炸出一个十几米的大坑！ 扑通！ 扑通！ 夏末初和李秋寒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当场吓死！ 此刻，城下大乱，战马嘶鸣，四处乱窜。 马毛了。 有的士卒被掀落马下。 蔡布伦的马车在狂奔，马也毛了，突然马车车轮压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轰隆一声，马车翻了，四分五裂。 马匹脱缰而去。 “该死的秦征！快，丢掉马匹兵器盔甲……”蔡布伦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钻出来，声嘶力竭地怒吼。 他知道，这是警告，要是再不按照红彤县的规矩做，那天雷，绝对会落在他的身上。 五千兵卒赶紧舍弃战马，丢盔弃甲，扔掉兵器，架起蔡布伦狼狈逃离。 他们刚走，官道两侧的树林中就冲出无数壮年百姓，他们有的拿着套马杆，冲向战马。 有的直接去收敛地上的盔甲兵器。 还高呼着：“天雷炸响，黄金万两！” 第19章 女帝很纠结 城墙上，双腿哆嗦，扶着城墙观看的夏末初和李秋寒，都看傻了，也吓傻了。 还尼玛喊口号？ 这不就是明抢吗？ 一个小县城千八百的兵卒，居然把州府的五千大军给打得落花流水？ 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秦征看着两女狼狈的样子，挠挠头，讪讪道：“不好意思，我们都习惯了，忘了提醒两位了。” “这是什么战器？”夏末初指着黑乎乎的大物件，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东西太恐怖了。 “天雷炮，我家大人发明的。”此刻，张明礼已经下了城楼走过来。 “天雷炮？”夏末初震惊：“还真如天雷一般，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张明礼自豪道：“这只是守城的天雷炮。我家大人正在研究可随军战斗的天雷炮呢！” 夏末初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心里已经哆嗦了，这要是带这东西去攻打帝都，帝都可能守住？ 答案是肯定的，守不住，根本守不住！ 就看那地面的大坑，帝都结实的城墙也扛不住。 就那巨大雷鸣般的巨响，以骑兵为主的大乾王朝的军队，也绝对兵败如山倒…… 想想，都寒从心起，好可怕！ 李秋寒脸色难看：“秦征，你还说你不想造反？” 秦征正色道：“我只想留在红彤县，保护红彤县。女帝不招惹我，井水不犯河水！” 言简意赅，你做你的女帝，我做我的土皇帝！ 秦征想的简单。可此刻的女帝夏末初可不这么想，谁知道秦征以后会不会野心膨胀呢？ 就红彤县这实力，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此刻她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王公大臣，非要她这个女帝出兵围剿了。 这群该死的贼臣，居然敢算计本帝？ 一定是秦征不屑与他们为伍，他们得不到好处，却又打不过秦征，所以想借她之手！ 夏末初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来微服私访了，这要是听信谗言，直接派兵攻打，那后果…… 还是不敢想下去。 不行啊，这货就是个巨大隐患啊！ 要么趁早除掉，要不就把他彻底俘获。 夏末初下意识摸摸肚子，我要是怀上了他的孩子，是不是？ 已经三次了，应该差不多吧？ 还是没把握。 夏末初偷瞄秦征，要不要多来几次？ 秦征哪知道夏末初在算计他，还以为她刚才被吓到了，赶紧再次道歉…… 秦征没有继续陪着两女，他很忙的。 两女从城墙下来，走在街上，夏末初更服气了。 百姓们依旧秩序井然，并没有因为天雷炸响而害怕，好像习以为常了。 回到县衙，夏末初询问也是没事人似的，似乎没听到天雷声音的苏小蛮： “小蛮，你们这是经历过多少次战争了，才能如此古井无波？”夏末初问道。 苏小蛮笑着说道：“以前，红彤县穷，无人问津，自从富了起来，无论是山匪，还是各级官府都看上了这块肥肉，都想强取豪夺。我家大人拒绝后，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战斗。但自从我家大人发明了天雷炮，他们就不敢来了。” 夏末初忽然一阵悲哀，她治下的各级官府和山匪何异？ 问道：“你家大人发明的战争利器，不止这些吧？” 苏小蛮却突然转移话题：“两位姐姐受惊了，赶紧回屋休息吧。中午吃饭，我叫你们。我还有事，失陪！” 说完，就走了。 其实，苏小蛮除了伺候秦大人，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她不想撒谎，但又不能泄露红彤县的机密。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夏末初无语，全县的人都在替秦征隐瞒啊？ 她问别人，还不如直接问秦征得到的信息多呢。 夏末初磨着小白牙看着苏小蛮的背影，果然，红彤县还有底牌！ 李秋寒无比担心：“小姐，秦征是个巨大的威胁啊，留不得。就是可惜了这个奇才。” 以她对主子的了解，绝对不会容许这种威胁的存在，哪怕再有才华！ 夏末初目光深邃：“杀了可惜了，人才难得。若是为我大乾所用，盛世在望。” 李秋寒深有同感：“可是，这种人应该无法俘获吧？” 夏末初微微一笑：“也不一定，待本小姐试上一番。” 李秋寒纳闷：“怎么试？” “还没想好。”夏末初心说，这能告诉你吗？ “我累了！”夏末初说完，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她很纠结。 女人一旦与男人发生了关系，特别是屡次发生，潜移默化就会消除对男人的敌意。 夏末初都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如此。 如今她对秦征没有敌意，单纯的就是想让秦征能和她回宫，为大乾效力，为她分忧。 而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怀孕。 她有自信能再与秦征春宵几度，可是仔细一想，后患无穷。 燕子李四给她下药，目的就是败坏她的名声。 虽然她还没查到幕后黑手，但是，基本能确定是谁。 觊觎帝位和不满她做皇帝的皇亲国戚不是没有。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问题的关键也就在这里，一旦她怀孕，那就是被群起攻击的时候。 这就是一个坑。 一想到此，她就冷汗直流。 她可是已经与秦征春宵了三度了，万一怀孕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都不敢引诱秦征了。 可是，不这么做，她也没信心掌控秦征啊？ 万一惹急了他，给她一炮，谁受得了？ 夏末初愁啊！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和李秋寒的声音：“小姐，家里来人了！” 家里来人就是宫里来人了。 夏末初大吃一惊，她微服私访，知道人可不多。 赶紧开门，却见李秋寒带着一个浑身灰土，脸上脏兮兮的女子，仔细一看，夏末初大吃一惊。 是她妹妹夏末凝。 夏末初当时就怒了：“夏末凝，你不在宫里主持朝政，你来干什么？怎么还搞得如此狼狈。” 扑通！ 身材相貌一点都不输于夏末初的夏末凝，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姐呀，我是跑出来的，差点就死在宫里了！呜呜呜……” “什么？”夏末初大吃一惊！ 第20章 小姨子来了 夏末凝赶紧如实回禀：“姐呀，你刚走，我还能糊弄过去，可是你一走几个月，久不上朝，那些王公大臣很多奏折得不到批复，就急了。 他们胆大包天，非要去寝宫探望。根本拦不住啊！我又不能下令大内高手杀了他们。结果发现你不在寝宫，我怕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只好说你微服私访去了。” 夏末初点头：“你做的不错，你要是继续隐瞒，朝中必然大乱。可你怎么亲自来了？” 得到姐姐夸奖，夏末凝胆气豪了起来：“姐呀，我早就说过，那几个异姓王没一个好东西，早就要造反了，你就不信。 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得到你不在皇宫的消息，没经过您允许就擅自突然入了帝都，还带了兵呢。说是姐姐你不在，朝廷空虚，恐有变故。 以北境王程坤为首，派人把皇宫包围了，说是保护我。其实就是想软禁我。要不是禁军寸步不让，封锁了宫门，我就出不来了。我是从狗洞里跑出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夏末初眼神发寒。 大乾王朝有四个异姓王，如今镇守王朝四方边境，号称边境王。 李秋寒脸色巨变：“边境王的职责是镇守边关，帝君不诏，是不能回帝都的，违者诛灭九族的死罪。他们没有圣旨，擅自回朝。小姐，是不是他们要对你出手了？不想让你回帝都了？ 夏末初俏脸阴沉，摇头说道：“现在，他们还不敢。他们回朝确实是为了震慑文武百官，但不少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此次，必有更多的墙头草，归顺他们。” 李秋寒震怒：“想架空小姐你！” 夏末初看向妹妹：“你走了，太傅呢？” 太傅魏学林可是最忠心的老臣，也是她和妹妹的恩师。 呜呜呜，夏末凝又哭了：“太傅被气病了，是他让我逃出来找你速速回去的，回去晚了，恐生变故。现在的帝都，只许进不许出，连一个探马都出不来了。我是和海老钻狗洞才逃出来的！” “贼子，好胆！”夏末初震怒，杀机崩出。 一股帝王之威席卷。 李秋寒和夏末凝都是一哆嗦。 夏末初早想杀了四个异姓王，分本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一点都没错。 如今这四个异姓王，是世袭传承。他们先辈是大乾王朝开创者夏家先皇的结拜兄弟。大乾王朝能够创立，四个异姓王功不可没。 当年，四个异姓王与先皇那是情同手足，为了避免有功高盖主之嫌，才主动镇守四方疆土。 但毕竟时过境迁，他们的后辈已经不愿意遵守祖训，蠢蠢欲动，意图争夺大乾江山。 四个异姓王各自拥兵百万，各怀鬼胎，拥兵自重，她指挥不动，也打不过……只能忍着。 “海老呢？”夏末初问道。 海老名叫安德海，是伺候她父皇的太监总管，绝对的心腹重臣，父皇驾崩之后，安德海受父皇遗愿，继续辅佐她。 安德海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居然也钻了狗洞，可见帝都形势之危急！ 夏末凝说道：“这一路，我和海老屡遭截杀，海老说，都是边境战兵，不是山匪。就在红彤县界外，又遭遇了暗杀，海老断后，让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安德海，见过小姐！” “海老，快进来！”夏末初赶紧跑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一个白发白眉白胡子，身穿布衣，却难掩仙风道骨神韵的老者。 夏末初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盈盈一拜：“多谢海老护佑末凝！” 安德海淡淡一笑：“小姐过谦，这是杂家分内之事。” 夏末初赶紧请安德海进屋坐。 此刻，夏末凝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声说道：“姐，你先别生气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我大乾粮仓广和郡发生鸟灾，你快想办法吧。” 安德海也说道：“铺天盖地，十分恐怖。现在正是庄稼即将成熟之际，要是处理不当，粮食必将颗粒无收，百姓饿死的会更多！” 夏末初大吃一惊：“很多年没发生鸟灾了。” “前车之鉴，鸟灾无法控制，受灾是必然。姐，快想办法。”夏末凝催促道。 夏末初看着年纪不大却也忧国忧民的妹妹，愁云满面，她能有什么办法？ “真是废物，满朝那么多人，平时勾心斗角，智慧超群，一到正地方，就都是酒囊饭袋。他们要是有秦征的一半能力……”李秋寒怒骂。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末初突然眼前一亮：“秦征会不会有办法？” 就在这时。 “夏小姐，我家大人听说您这来了客人，询问你们晚上想吃些什么？”主簿田福安走进院子，问道。 夏末初大步走了出去。 “田主簿，不是客人，是我妹妹和我叔叔。我来问你，红彤县有多少良田。” 把田福安问懵了，我来问你吃什么，你却问我多少良田干什么？ “夏小姐，你也做粮食生意？我们红彤县的粮食，除了百姓吃的和战备的。还有酿酒所需，自己都不够用呢。我们还需要从外面购进呢。我们的粮食不卖。”田福安礼貌地笑着说道。 夏末初说道：“我是想问，有没有遭遇过鸟灾，有何防范之策。” 田福安这才明白，笑道：“起初，发生鸟灾，我们只能含泪看着，束手无策，但是我家大人来了之后，再无鸟灾。” 夏末初大喜：“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田福安说道：“鸟怕什么，怕人啊！我家大人在田里制作了很多稻草人，鸟就不敢落下来了。” “稻草人？”夏末初相当好奇：“田主簿，可否带我去看看？” 田福安纳闷：“您家也有良田？” 夏末初点头：“还不少呢！” 那可不，整个大乾的田地都是她的！ 田福安大喜：“可否卖给我红彤县一些？我们可以合作！” 夏末初一阵无语，堂堂县衙主簿，怎么像个实打实的奸商…… 第21章 你别哭啊，给你还不行吗 田间。 夏末初和夏末凝，以及李秋寒和安德海，震惊地看着长势茂盛的庄稼，已经忽略了那些各种造型披着衣服的稻草人。 “这庄稼怎么长得如此粗壮？”夏末初惊问。 正在打量夏末凝，纳闷这女子怎么造的这么狼狈的田福安，自豪道： “原本我们只知道靠天靠地吃饭，哪知道这庄稼还需要肥料。庄稼之所以涨势这么好，多亏了农家肥。” “农家肥是什么？”安德海很稀奇，忍不住问道。 田福安看了他一眼，这位应该就是夏小姐的叔叔，皮肤怎么这么白净，像个女人！ 回答道：“你们可知，镇上那么多人的排泄物都哪里去了？嘿嘿，都被我家大人引流到化肥厂，经过发酵加工，就成了农家肥。洒到地里，土壤肥沃，庄稼自然就强壮了。” “还可以这样？”夏末初凤目越来越亮。 她发现，时间越久，这个秦征就越神秘。 “哇！”夏末凝却呕吐起来：“岂不是我们排出去的，又吃回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不过，细想，也很恶心…… 夏末初仔细看过了稻草人之后，田福安带着几人回到县衙。 夏末初打发走了田福安，就赶紧吩咐李秋寒带着夏末凝去洗澡更衣。 “小姐，一路行来，我听到这个秦征的口碑，褒贬不一。官员对此人微词很多，但百姓对他赞誉有加。不过，他们无不承认，此人大才。”安德海说道。 夏末初一怔：“海老，你还打探了消息？” 安德海笑道：“小姐此行目的就是这个秦征，杂家也是顺手为之。” “多谢海老为我分忧！”夏末初感动不已。 别看海老是个公公，但很多手段，就是父皇都赞誉有加。 安德海慈祥一笑：“小姐，四大异性王回朝，用心险恶，小姐若是就这么回去，恐覆水难收。” 夏末初当然明白海老的意思，微服私访却无功而返，难免惹人非议，说她不务正业，给人以口实。 微微点头：“我会想办法消除广和郡鸟灾。” 今天，苏小蛮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她就是想让秦大人看看，我苏小蛮不是一无是处的小民。 结果，秦征太忙，没回来吃饭，反而便宜了夏小姐。 她很失望。 酒菜摆上。 夏末初招呼小蛮一起吃。 苏小蛮不肯，怕言多必失，给大人添麻烦。 夏末凝这些日子长途跋涉，累坏了，也饿坏了，狼吞虎咽。 夏末初看着妹妹的吃相，一阵心疼：“慢点吃！” “姐，怎么这么好吃，比御厨做的还好吃。”夏末凝含混不清，赞不绝口。 夏末初叮嘱道：“以后注意些，不能什么都说，我们的身份，暂不可暴露。” 夏末凝纳闷：“朝中都知道了，还隐瞒什么？” 夏末初说道：“红彤县县令不知道啊，姐姐要在他这里偷学些东西呢。” 夏末凝震惊：“我姐这么聪明，还有比我姐聪明的人？” 夏末初无语：“行了，别拍马屁了。” 安德海也笑了。他以前并非真太监，而是随老皇帝征战受伤，变成了太监。膝下无儿无女，又是看着夏末初姐妹长大的，早就把这两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了。 “嘿嘿！”夏末凝笑道：“姐，这个秦县令确实很聪明，就是那淋浴和蹲便，就很神奇。你能不能让他在宫里给我安装一套？” 夏末初也正有此意：“回头再说，广和郡赈灾要紧！” 晚上，夏末初来到秦征房间。 秦征正叼着华子，喷云吐雾。 秦征看见夏末初进来，赶紧掐灭华子，迅速藏进袖子里。 夏末初纳闷：“你在干什么？” 秦征说道：“没干什么？” 心里怕的一批，我特么刚研制出来华子，你可别也代理了去啊！ 秦征越是躲躲藏藏，夏末初越是好奇，脸色一沉：“你说不说？” 秦征咬紧牙关，这本万利的买卖绝对不能撒手了。 “真没什么，就是纸卷而已。” 夏末初不高兴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对我还有所隐瞒。 忽觉委屈，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想到此，眼圈红了，眼泪流了出来。 秦征见此，当时就慌了。 他最怕女人流眼泪了，因为你搞不懂她们为什么事情流泪。 赶紧说道：“你别哭啊，我给你还不行吗？” 说着取出华子，递给夏末初：“这是我发明的香烟，消愁解闷提振精神。来，我给你点燃，你尝一口。” “呸！”夏末初俏脸一红，上面还有这货的口水呢。 第22章 女帝的眼泪 秦征也反应过来，从袖子取出一包香烟。 “呀，这么漂亮？”看到包装上的红色基调上画着的金色宫殿，夏末初美目放光：“这是朕……真的宫殿吗？” 秦征神情黯然：“是真的！” 可惜，他回不去了。 夏末抚摸着光滑艳丽的包装，爱不释手：“你不说造不出这么好的纸张吗？” 秦征答道：“这与高级宣纸不是一种级别，这纸张只是普通纸张，因为涂了油墨才变得这么厚重光泽。可惜，我还没找到锡矿，否则，用锡纸包装，会更长久的保留它的香气。要是再加上过滤嘴，就更好了。可惜原料还没找到。” 夏末初听不懂，但已经习惯了从秦征嘴里崩出新鲜词汇。 抽出一颗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辛辣中蕴含着特殊的香气。 “尝尝？”秦征拿过火烛。 夏末初点燃，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嗽起来。 秦征笑道：“习惯就好了。” 抽到嘴里，夏末初也不觉得香了，全是辛辣，嗓子难受。 顿时失去了兴趣。 把抽了一口的香烟就要扔地上。 “别浪费啊”秦征赶紧抢了过去，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夏末初俏脸一红，那烟嘴上还有朕的口水呢。 “这玩意儿不会好卖的！”夏末初觉得，这么辛辣的东西，那可能有人买。 秦征大喜，你没看上啊，太好了。 看到秦征的表情，夏末初怎么感觉错失了什么呢？ 但她确实觉得这东西不好抽，肯定不好卖。 “我想学怎么训练鸽子！”夏末初试探地问道。 秦征很痛快：“我可以教你。” 夏末初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我还想学制作天雷炮。” 秦征脸色一变，蹙眉问道：“你一个商人学它做什么？” 夏末初说道：“做买卖呀？” 秦征摇头：“这东西是战争利器，一旦发展起来，足以毁灭一个王朝。这个技术，我不能给任何人！” 夏末初大怒：“我也不行？” 秦征很坚决：“不行！” 夏末初眼泪又流了下来：“秦征，你就知道欺负我。” 夏末初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多么小女人，要是让李秋寒和夏末凝，乃至安德海看到，绝对会惊掉下巴，这还是威武霸气的女帝吗？ 秦征无语至极，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这东西确实不能交易，更不能泛滥。 “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秦征只好换个方式。 “真的？”夏末初顿时就不哭了，心里可乐坏了，原来，我的眼泪这么好使啊？ 秦征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要棋牌的制作技术，还要……”夏末初观察着秦征的脸色，只要这货表露出不满，她就立刻打住。 然而，秦征神情淡然。 夏末初胆子大了起来：“还要淋浴那些东西的技术，还要……温泉山庄，避暑山庄，高尔夫球场，台球这些技术和设计方案。” 夏末初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看着秦征。 她要的这些，可都是红彤县不传之秘，还没有对外发行呢。 秦征想了想，天下不乏能人，再好的秘密，早晚都会被仿制了去，毕竟这些秘密有些是对外开放的，也并非无法复制和取代。 生意赚钱，赚的就是时差，先人一步就赚钱，赚就赚头部的前。等泛滥了，就不赚钱了。 莫不如都给夏末初，让她也趁机赚一笔。 毕竟，这是他的女人。 “可以！你等一会儿，我把设计图纸，和技术方案都给你拿来。”秦征起身离去。 差点把夏末初乐死。 这个男人对她很够意思嘛！ 忽然她看到桌子上，有两本册子，一本是红彤县治理办法。 另一本是红彤县十年发展规划。 起初，夏末初不以为意，但越看越吃惊。 里面好多新鲜词汇，新鲜决策…… 不但让她耳目一新，还有一种荡气回肠之感。 特别是治理办法中，有几句话让她如醍醐灌顶。 “乱世需铁血平乱，以暴制暴，以战养战。不必拘泥手段，平乱才能平天下。” “百官父母，应以民为主，而不是百官为首！民乃国之根基，民生怨愤，广厦必将倾覆，朝将不朝，国将不国……” 正看得入迷，秦征带着几个衙役抬着四五个大木箱子回来了。 “这么多？”夏末初大吃一惊。 秦征点头：“都在这里了。” 夏末初忽然有些感动。 说道：“这两本书，能送给我吗？” 秦征微微蹙眉：“你一个商人，要它作甚？” 夏末初又是出杀手锏，眼圈微红，幽怨地看着秦征：“我看着很有启发嘛。你给不给？” 秦征无奈：“你想看就拿去，但，这是我红彤县之密……”夏末初赶紧说道：“我绝对保密！” 忽然幽幽说道：“秦征，我明天就走了！” “哦？”秦征一怔：“不再多留几天，我听说你妹妹和叔叔来了，正准备安排你们旅游去呢。” 夏末初更加感动，咬咬牙，俏脸通红地：“秦征，我想好了，我要娶你！” 她决定了，这么好的男人可不能放跑了。虽然她贵为女帝，可也没有法律规定不让结婚啊！ 有秦征辅佐，嘿嘿，天下必然高枕无忧。 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就无形中想依靠。 再强的女人也是如此。 此刻的夏末初就是这般心境。 原本她自强独立，可如今，就想着秦征能帮她分忧。 一旦想依靠，就无法自拔了。 扑通！ 秦征一头栽倒。 “怎么了？”夏末初不明所以。 秦征狼狈地爬起来：“要结婚也是我娶你啊！” 夏末初明白了，这可坏了，风俗确实是男娶女。 可是，她是女帝，只能招上门女婿，怎么可能下嫁？ 夏末初又想起了眼泪攻势，扑簌簌落泪。 她都服气自己，这眼泪来得怎么这么快呢？ 秦征见此，头痛欲裂。 本来他就不想结婚成家，如今却还要他倒插门，怎么可能接受？ 可是，他确实应该对夏小姐负责啊？ 夏末初见秦征没哄她，也没妥协，就知道，这已经到了这货的底线。 欲速则不达。 故装作生气起身：“我家有女无男，上门是必然。不过，此事，可以日后再议。我把妹妹留下玩几天，你好生照顾。” 心说，哪天朕就招你入宫，那时候你知道朕是女帝，还不上赶着嫁给朕？ 她把夏末凝留下，主要是看着秦征，可别红杏出墙，给她戴绿帽子。也是觉得红彤县比皇宫安全，此次回去，也许风平浪静，也许就是腥风血雨。 夏末初表面哭着，心里却笑着，回去了。 今天也算大丰收了。 秦征可愁坏了，完了，被这女人黏上了，甩不掉了。 夏末凝听说可以留在红彤县，差点乐死，她最不愿意回皇宫勾心斗角了。 不过，没想到姐姐居然交给了她几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第二天，夏末初带队离开红彤县。 夏末初拒绝了秦征派人护送。 开玩笑，她要去广和郡赈灾，有人跟着，岂不是向秦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夏末初走了，秦征松了口气。 但小姨子肯定要照顾好，特派吴小悠带着她游玩去了。 夏末凝都玩疯了，哪见过这么好玩的地方，都忘了她姐姐交给她的任务了…… 秦征正在县衙议事。 虽然很多产品的全国总代理被夏末初拿了去，但营销工作，还是他在做。 自己的女人，他不帮谁帮？ 秦征自己也没意识到，不婚主义的他已经将夏末初当作了自己的女人。 刚要开会，忽然衙役来报：“大人，广和郡公主要见您。” 秦征蹙眉：“她来干什么？” 秦征从不愿意与那些大乾王朝的官吏交往，但这个广和郡的郡守金忠仁除外。 此人绝对的大大的好官。 金忠仁还相中了他，屡次想把女儿金芷若嫁给他。 被拒绝之后，这位广和郡主金芷若还不乐意了，经常找秦征麻烦。 当然也就是小打小闹，发点小脾气。 秦征最不擅长与女子来往，因此，还真有点怕这个郡主。 “咳咳，你们替我挡挡！”秦征说着，就从后窗翻了出去。 刚落地，香气扑鼻，耳朵就被一只小手揪住了。 一个身材婀娜高挑，相貌精致的女子，冷着脸骂道：“老娘就知道你会跑！” 屋内，田福安等人除了苦笑，就是给大人默哀！ “哎吆，别闹，快撒开。疼！”秦征服了，这女人变聪明了，都知道堵我了？ 金芷若冷哼着松开手：“我来是有正事，广和郡遭遇了鸟灾，我爹愁坏了，你坏主意多，你说怎么处理？” 秦征无语，你家怎么什么事情都找我啊？ 上次水灾也找我…… 不过，这是关乎到天下百姓果腹的事情，得帮。 赶紧说道：“扎稻草人，披上衣服，就能把鸟吓跑了。” “真的？”金芷若不信，太简单了吧？ 秦征使劲点头：“千真万确，不过，你把鸟赶走了，别的县岂不是倒霉了？这样吧，我借你一门朝天阙，不过，是借，可不是给！” “看把你抠的！”金芷若很无语。 但着急回去灭鸟灾，也没工夫收拾这货。 赶紧说道：“快点准备，我这就带着回去。” 秦征赶紧趴在后窗上瞪着田福安和张明礼两个幸灾乐祸的老货，吩咐道： “都听见了吧？田福安，你负责画稻草人图纸。张明礼，你赶紧派吴小悠带着朝天阙去赈灾。记住，要把朝天阙完整的带回来……” 砰！ 话还没讲完，屁股就被金芷若踢了一脚。 “你信不过本小姐吗？”金芷若质问道。 田福安几人嗤笑，试问天下，谁敢踢大人的屁股？也就这位郡主了。 大人谁都不怕，就怕能文能武的金小姐。 第23章 差点铸成大错 夏末初一行来到广和郡。 很顺利，虽然遭遇了一些山匪，但大内侍卫不是吃干饭的，何况，如今安德海也在。 至于这些山匪是不是真的山匪，夏末初已经不在乎了。 女帝亲自来赈灾，震惊了广和郡上上下下。 官员们战战兢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老百姓们可就欢呼如潮，奔走相告。 女帝亲临，这是亲民爱民的表现，也是女帝对广和郡的重视体现。 老百姓们都觉得他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的付出没有白费。 要知道，就是老皇帝都没来广和郡视察过。 全城百姓欢天喜地，自发地出城迎接…… 夏末初第一时间视察了农田。 广和郡因为是天下粮仓，所以破例拥有五万驻军。 此时，农田里，兵卒们有的举着抄网，捕捉遮天蔽日的麻雀鸟群。 有的敲锣驱赶。 但，人力远远不及鸟群。 这块农田把鸟赶走了，那块农田又落下一批，驱之不尽！ 未成熟的庄稼千疮百孔。 “陛下，老臣尽力了！”跪在地头的广和郡郡守金忠仁，头发都愁白了，一根黑发都没有了。 他确实想尽了办法，连驻军都派上去了。 夏末初知道金忠仁是绝对的肱骨忠臣，乃父皇最看重的老臣，否则也不会让他管理当朝最重要的天下粮仓。 赶紧将金忠仁搀起：“郡守不必如此，朕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朕此来，已经有了良策！” “陛下英明神武，我广和郡有救了！”金忠仁大喜。 夏末初当即赐下草人的制作方法。 金忠仁立刻组织兵卒施工。 广和郡五万驻军，每人扎一个草人，片刻间就是五万个草人。 鸟群太多，不能间隔太远，每二十米插上一个稻草人。 当五万个穿着衣服的草人立于农田里，神奇的一幕出现。 那些疯狂的鸟居然一只都不敢落在这个区域里。 所有人欢呼不止。 金忠仁老泪纵横，跪地参拜：“陛下圣明！” 夏末初俏脸讪讪，不是我圣明啊！ 夏末初此刻感觉秦征就是个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要是能随时带在身边就好了。 突然，金忠仁犹豫着说道：“陛下，我们把麻雀赶走了，它们能去哪？是不是会去别的州县的农田？恳请陛下将草人之法传遍天下！” 夏末初脸色巨变。 她，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是金忠仁提醒，差点铸成大错！ 女帝帮广和郡驱鸟，却把鸟赶到了别的州县，让这些州县受灾。这是什么行为？ 她这个女帝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夏末初挺翘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刚要下令立刻将稻草人防鸟措施，以快马传递的方式，全国普及下去。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赶至。 兵卒跳下马，跪在地上：“陛下，郡守大人，红彤县秦县令差人送来了驱鸟工具，说是可以覆灭鸟群，彻底解决鸟患！” “秦征？”夏末初大吃一惊。 之后脸色阴沉，好你个秦征，居然跟我藏了一手。 只是，秦征不是不与官员为伍吗，怎么会帮广和郡？ 金忠仁迫不及待问道：“什么工具？” 兵卒答道：“叫朝天阙！” 金忠仁一怔：“朝天阙是个什么东西？” 兵卒答道：“属下不知，是小姐亲自去了一趟红彤县求来的。现在，小姐和朝天阙已经到了广和郡边界，正在赶来。” “我知道了，下去吧！”金忠仁不知道什么是朝天阙，但知道秦征出品，必属精品。 赶紧给夏末初跪下，说道：“陛下，红彤县秦县令可是个奇人，这次鸟灾，彻底解了。” 夏末初蹙眉：“前年那场水灾，你说是有高人相助，莫非也就是这个秦县令？” 金忠仁叩头：“陛下恕罪！” 他对陛下不敢撒谎，如实说道：“那场水灾正是秦县令解的，否则，天下粮仓就完了。但秦大人不喜邀功，所以，叮嘱臣不要说出去。臣忠人之事，所以隐瞒了陛下。请陛下治罪！” “既然是忠人之事，何罪之有？”夏末初说道：“他还为广和郡做了什么？” 金忠仁回禀：“虽然臣答应了秦县令不说出去，但，陛下若问，臣不敢不说。这些年，他可是帮了我广和郡不少。这几年，粮食年年增产，皆是秦大人的指点。” 夏末初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秦征还是个热心助人的货。 这次要是彻底解决了广和郡的鸟患，她回到皇宫，绝对能让一些大臣闭嘴。 其实，她也该感谢秦征，毕竟朝天阙来的及时，也就没让她的面子丢在这里。 但是，夏末初磨着小白牙，想咬死秦征。 要是让她直接把朝天阙带来，效果会更好…… “你们都不准说朕在这里！”夏末初可不能见到红彤县的人，见到了，就暴露了。她现在还不想让秦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带着李秋寒躲进不远处的树林里。 树林地势高，可以看到这里。 金忠仁纳闷，陛下为何要躲着红彤县的人呢？ 不久，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十几匹高头大马拖着的长长的马车，缓缓而来。 车上是一个盖着红布的大物件。 带队的是吴小悠。 金芷若此刻看着田里的稻草人，大吃一惊，我爹怎么知道的这个方法？ 金芷若下马，给金忠仁施礼：“父亲，这稻草人？” 金忠仁笑道：“陛下英明！” 金忠仁大惊失色，女帝也知道这个方法？ 她已经听人汇报，知道女帝来了。 可她并没见到女帝。 当下，解决鸟患紧急，不想其他：“父亲，东西借来了。” 金忠仁高兴道：“秦大人果然有办法，真够意思！” 金芷若冷笑：“他敢不帮我！”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车上，都想见识一下这朝天阙是个什么样子。 “小姐，好像是天雷炮！”李秋寒小声说道。 夏末初看着也像：“就是比在红彤县城楼上看到了的天雷炮，要长很多。” 吴小悠亲自扯下红布。 露出一个十几米长，一人腰粗的青铜管。 铜管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圆球，也是青铜打造。 圆球的尾部，插着一根拐形青铜杆。 所有人都看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好像男人一般健硕的女衙役，手握铜杆开始向一个方向摇动起来。 片刻之后，似乎摇不动了，这名女衙役迅速退后。 吴小悠大声提醒道：“声音会很大，大家堵住耳朵。” 声音很大？ 那些士卒不明所以，也很不屑。 打雷他们都不怕，你这声音还能比雷声大？ 没人捂耳朵。 夏末初和李秋寒可是经历过，虽然这东西和天雷炮不太一样，但，还是小心为妙。个大，声音肯定不小！ 特别是夏末初，可不想再被吓坐地上了。 赶紧捂住耳朵。 李秋寒也是如此。 金忠仁和金芷若也捂住耳朵，不过，并没有捂严实，想听听到底有多大的动静。 吴小悠等人则没有堵耳朵，但用白布给马匹堵上了耳朵。 “预备……”吴小悠抬起手。 一个女衙役拉直了朝天阙侧翼的一根绳索。 “放！”吴小悠的手，瞬间落下。 女衙役使劲一拉绳索。 砰！ 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 空间震颤嗡鸣！ 那铜管似乎只是射出一团气浪，没有其他东西。 扑通！ 金忠仁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芷若脸色一白，身体摇晃，差点栽倒。 那些兵卒，有的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有的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希律律…… 有马匹受惊，毛了，绝尘而去…… 哪怕夏末初和李秋寒有了准备，也是被吓了一跳，脑瓜子嗡嗡的。 “快看！”李秋寒忽然指着那群本该盘旋在天空上的麻雀。 夏末初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第24章 女帝吃醋 只见天空上那些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的麻雀，正在铺天盖地的急速坠落。 就跟下雨似的。 眨眼间，天空晴朗，数十万麻雀一只都没剩下。 而农田里，黑压压的都是麻雀，犹如一座山峰。 金芷若突然奔了过去。 片刻，惊喜叫道：“都死了！” “都死了？”夏末初无比震惊。 “秦大人出品必属精品，果然如此神勇。”金忠仁捂着心脏爬了起来，简直不可置信。 眼睛里都是亮光，看看朝天阙，又看向吴小悠：“敢问，这朝天阙卖不？” 吴小悠赶紧说道：“我们红彤县也只有这一门，不卖。” 说完，一挥手：“金大人，我们走了！” 金忠仁赶紧说道：“几位远道而来，待本郡守设宴款待。” 吴小悠挥挥手：“不用，我们大人说了，你又欠他一个人情！” 说完，走了。 树林里，夏末初又开始磨牙：“这个秦征，朕必须让他入朝！” …… 女帝来了，金忠仁亲自张罗宴席。 只是，即使是天下粮仓，也没有红彤县富裕。 而且，郡守府的厨子，哪有红彤县那些经过秦征一手调教的厨子的厨艺好。 菜肴上桌，夏末初一看色泽，就失去了食欲。不过，确实是饿了。 女帝用餐，就是金忠仁都不能作陪，这是规矩。 只能在门外候着。 李秋寒也没上桌，毕竟，这里可不是红彤县，身份不同。 金芷若也在门外候着。 李秋寒看看金芷若，又看看金忠仁，问道：“金大人，你与秦县令认识多久了？” 女帝要把秦征拉入朝堂，她得进一步了解一下此人的为人，金忠仁就是个好目标。 金忠仁如实说道：“广和郡虽为天下粮仓，但是粮食亩产并不高。五年前，下官在田间地头与农民研究如何提高粮食产量。秦县令路过此地。那时候，他还不是县令，而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商贩。” “商贩？还远近闻名？”李秋寒吃惊。 金忠仁笑着点头：“他的商品别出心裁，比如，我们现在用的耕犁，锄头，镰刀……都是他的发明。此人大才！当时，就是他给我提出了农家肥的概念。起初，我还不信，后来实验过后，当年，试验田的产量就翻了两番。真是个奇人！” 李秋寒凤目流转：“秦县令，是你推荐他就任红彤县县令的？” 金忠仁摇头：“非也，下官确实想让这样的人才在我手下做吏。甚至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的志向并不在此。” “父亲，提我干什么？”金芷若俏脸一红。 金忠仁呵呵笑道：“好，不提，不提！” 李秋寒纳闷：“他一个小贩，还会不同意这门婚事？” 金忠仁苦笑道：“所以，他是个奇人。” 李秋寒问道：“他又是怎么做的红彤县县令？” 金忠仁说道：“说来也巧。红彤县是整个大乾王朝最穷的县，盗匪横行，民风彪悍。那些官吏打死都不愿意来这里任职，甚至宁可辞官不做。可把宣州知府蔡布伦愁坏了，没办法，就张榜选拔人才去红彤县任职。只是，那些已有功名之人，无一人揭榜。反而是这个秦征把榜单揭了。” “他没有功名，敢揭榜？这可是死罪！”李秋寒大吃一惊。 金忠仁笑道：“是啊，秦县令就是如此胆大。他没有功名就揭榜，惹怒了宣州知府蔡布伦。但对峙时，秦征不但文采出众，还对农业工业以及治国之策，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 宣州知府着急用人，就同意他去红彤县任职。那时候，秦县令还签下了生死状，要是一年内治理不好红彤县，甘愿受死。 但也提出一个条件。” 李秋寒极其好奇：“什么条件？” 金忠仁说道：“这个条件就是，三年内，宣州知府不得干涉红彤县内政。蔡布伦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同意了。哪知，仅用了一年，红彤县盗匪全灭，百姓安居乐业，也不再闹事。三年，红彤县旧貌换新颜，富裕得就是宣州都比不了。” “这么神奇？”李秋寒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后来呢？秦征怎么和蔡布伦闹翻了呢。” 金忠仁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蔡布伦见红彤县如此富有，就想让自己的儿子替换秦征。但，又怕传出去不好听，于是就派人暗杀。结果被秦大人生擒，事情败露，就此闹翻了。 后来蔡布伦颁布命令，罢免秦征，结果红彤县的老百姓不同意，打跑了新上任的县令。蔡布伦震怒，发兵征讨，想强夺红彤县。哪知被红彤县打了个落花流水不说，还就此宣布独立……” 李秋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绝不是道听途说，而是金忠仁不想得罪宣州知府蔡布伦。 夏末初简单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比红彤县的美食差太远了。 酒席撤去，她就让金忠仁父女退下了。 李秋寒把刚才听到的，说与夏末初。 夏末初也被震惊到了：“还有这等事情？” 忽然说道：“你去把海老请来。” 不久，安德海来了。 夏末初客气地说道：“海老，麻烦你走一趟宣州，我要带个人回帝都……” 安德海走后，夏末初俏脸阴沉：“秋寒，你刚才说，秦征和金芷若还有婚约？” “不是婚约，秦征没同意。”李秋寒纳闷，主子这脸怎么撂了？ 夏末初磨着小白牙，哼哼道：“德行，他还看不上人家金小姐？” 心里却舒服了。 睡了朕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李秋寒奇怪地看着主子，这表情，怎么像个怨妇啊？ …… 第25章 把小姨子给忘了 夏末初还没回到帝都，红彤县的真情牌啤酒就在红彤县以及附近州郡风靡起来。 那一句“爱情恒久远，一杯永流传……”的广告语，已经悄然流行起来。 那些新人的婚礼，真情啤酒成为硬性条件。 一时间，真情啤酒货源紧缺。 红彤县的啤酒订单犹如鹅毛，啤酒厂加班加点的生产。 县衙会议室内。 田福安和张明礼喝着真情啤酒，神情舒坦至极。 秦征叼着华子，鄙视地看着两个老货：“不是马尿吗？怎么就突然好喝了呢？” “嘿嘿嘿，胡说，大人出品，必属精品！”田福安讪笑着说道。 张明礼一脸奇怪：“大人，你说，还真怪了，这啤酒初始难以下咽，但喝着喝着，就甘甜如饴，欲罢不能。” 田福安放下酒碗，从烟盒里抽出一颗华子，用崩星子点燃，吧嗒吧嗒抽了起来：“这华子也是，初始呛人，可抽着抽着，乐在其中！” 秦征无语地笑道：“两个老不死的。” 田福安嘿嘿笑着，端详着崩星子，说道：“大人，这火石为何不推广出去？现在可还都在钻木取火呢。” 崩星子，就是两个铜板上面涂抹了厚厚一层矿物燧石粉。摩擦就会崩出火星子可以引火。 秦征无奈道：“红彤县资源太少了，燧石矿稀缺，就是推广也只是暂时的，形不成长久的产业链。” 张明礼点头：“我们红彤县的领地还是太小了。” 说完，斜眼看了一眼田福安。 田福安会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大人，宣州知府蔡布伦这次可是吃了大亏。我们不但把他们的马匹盔甲兵器都给抢了，还落下了一个废物知府的坏名声。估计气得要死，不能善罢甘休。” 秦征眯眼瞒着二人：“这样吧，你二人负责去把宣州打下来吧！” 吧嗒，两人嘴里的香烟同时落地。 两个老货惊喜地看着秦征，异口同声：“真的？” “真的个屁呀？你们有病啊？宣州多穷啊？多少人口？五百多万。你们拿下宣州城，这些人，你不管啊？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再说，这是造反，懂吗？蠢货，老不死的……”秦征大骂。 田福安和张明礼满头大汗，是啊，大人说得对呀！ “嘿嘿嘿，大人莫生气，我们是故意试探大人呢！”田福安不要脸地说道。 张明礼立刻附和：“对对对，我们会在大人骄傲忘形野心膨胀的时候，适当地浇凉水降温。我们是为了大人好。” 秦征无语地看着两个不要脸的老货，很无奈。 这两个老货，表面斯文，其实满肚子坏水。 秦征上任时，前任留下的这两个老货还想控制他呢。结果被他一顿暴力输出，打得哭爹喊娘，从此归顺。 当初也不是真心归顺，但如今，已经“以身相许”！ 秦征不再胡扯，正经道：“下一步，把香烟推出去，就叫红彤牌香烟。” 田福安也认真起来：“营销手段呢？” 秦征早就想好了：“每一批香烟盒上附上一首诗。记住是每一批一首诗，不是每一盒一首诗。” 虽然他是穿越者，但他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他就是个打工者。接触的工种多了，才在这个世界发明了那么多东西。 之所以能发明出大炮，不是他是军事家，而是他是军迷。 他也是历史迷，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现代历史，倒背如流。 但唐诗宋词，他会的不多。 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的这点墨水，发挥最大的作用。 提起诗词，田福安和张明礼都露出佩服之色。 田福安忽发感慨：“我听想起了当年，大人刚上任时，红彤县那批自视清高的文人墨客好一顿难为大人，鄙视至极。” 张明礼点头，唏嘘道：“结果，大人只做了一首诗，就灭了他们的威风。那首诗还挂在红彤县学院里，至今无人能超越。” 秦征回想当年，忍不住笑了。 当时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酸腐的文人墨客，秦征也是慌的一批，因为诗词歌赋是他的短板啊。可自古文人能乱世，要是镇不住这些文人，他这个县令就别当了。 于是，搜肠刮肚寻到了一首适合当时场面的古诗。 但只想起来一小段：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结局他也没想到，当时那些趾高气扬的文人墨客，掩面哭着离去…… 自此，红彤县的文人墨客，尊他为师…… “呜呜呜……” 忽然，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夏末凝掩面哭着跑了进来。 秦征虽然吓了一跳。 秦征都要把这丫头忘了，因为她很久没回县衙了。红彤县也是安全，他也没在意。 “怎么了？”秦征问道。此刻只知道夏末凝叫夏凝，还不知道她就是女帝的亲妹妹。 “夏小姐，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本主簿给你做主。”田福安也问道，他可是知道，这位可是大人的小姨子。 第26章 秦征装病 夏末凝哭咧咧的把手里的泳衣扔在桌子上：“我最心爱的泳衣划破了。” 秦征三人顿时无语。 就这？ 真是个小丫头！ 他们原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呢。 秦征苦笑：“再买一件不就行了。” 夏末凝揉着眼睛，哭道：“我没钱啊，这件还是小悠姐姐送我的呢。” 秦征三人大吃一惊，夏小姐的妹妹没有钱？ 张明礼忽然了然似的说道：“大人，夏小姐乃千金之体，身上不带银两也属正常。” 秦征点头，看向田福安。 田福安立刻明白，摘下腰间一块青铜令牌，递给夏末凝： “凭此令牌，在整个红彤县，任何用度，任何场所，都无需你付账，统统算在县衙账上。” 唰！ 夏末凝立刻放下小手，拿起令牌，大眼睛都笑弯了。 秦征几人无语，这丫头脸上一滴泪珠都没有。 “你们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就让我姐给你们升职……”夏末凝突觉说漏嘴了，赶紧补充道：“我家有钱，你们要什么官，就给你买什么官！” 说完，欢天喜地的就跑了。 秦征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苦笑。 张明礼笑道：“夏家能有我们红彤县有钱?” 田福安也笑呵呵说道：“我家大人雄才大略，经纬天地，要想升职，早就升上去了，何须金钱开道？” 张明礼点头：“我家大人不忮不求，淡泊名利。纵观整个大乾王朝，也就我家大人砥砺清节，摆袖却金，不追名逐利！” 秦征看向两个拍马屁的下属：“要不，我运作运作，把你二人高升上去？” 张明礼和田福安脸色巨变。 张明礼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大人，打死我也不离开红彤县，我要与大人同生死，共进退！” 田福安指天发誓：“我生是红彤县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否则天打五雷轰……” 秦征：“……” 很无奈。 这两个老狐狸，能力很强，唯一的缺点就是野心勃勃！ “报！”正在这时，吴小悠龙行虎步冲了进来，满脸急色：“大人，不好了，女帝已经去过广和郡了。” “什么？” 秦征三人愕然站起！ “什么时候的事情？”秦征紧张地问道。 吴小悠说道：“我去广和郡清除鸟患，离开时，听到百姓议论，说女帝也刚到广和郡。但，我没见到。” 秦征脸色难看，看向张明礼。 张明礼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们上当了，探马跟踪的不是女帝本人。” 田福安拔腿就往外跑：“我去伪装！” “没用了！”扑通，秦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女帝出行，岂能没有先头部队趟路？红彤县的一切，早就被看了去了。” “那怎么办？”吴小悠都急了：“大人可不能高升啊，大人走了，红彤县怎么办？” 秦征闭上眼睛，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对策。 田福安三人都焦急地盯着他。 许久，突然，秦征一头栽倒在地，翻着白眼，浑身抽搐。 “大人！” 可把田福安三人吓坏了，速度冲上前。 吴小悠半抱起秦征，田福安掐人中，张明礼摩挲后背。 “大人，你可不能倒下啊！”吴小悠哭道。 “大人，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红彤县离不开你呀！”张明礼老泪纵横。 “大人，你醒醒，遗嘱还没留呢！”田福安红着眼睛喊道。 唰！ 张明礼和吴小悠杀人的目光看向田福安。 田福安怒道：“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十年规划，大人还没完成呢。” “像不像？”突然，秦征的声音响起。 啊！ 吓得三人惊叫一声。 “大人，你在干什么？”吴小悠气的哭笑不得：“吓死我了！” “嘿嘿嘿！”秦征笑道：“老子从今日起，没事就抽疯。你们觉得如此这般，女帝还会让我入朝吗？” 吴小悠担忧道：“能骗过去吗？” 田福安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说道：“只有我们内部人知道，没啥用。除非大人当众表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张明礼点头：“还得找几个郎中作证，就完美了！” 于是乎…… 秦县令病了，全城皆知。 几乎每家每户都提着东西来探望…… 红彤县的老百姓最怕他们的父母官秦征有个三长两短，一时间，县城内外的寺庙，香火大旺。 县衙内，秦征长吁短叹，骗女帝，他毫无负担，可是，骗百姓，于心不忍。 只是，他真不想入朝为官啊！ 正在棋牌室打麻将的夏末凝，无意中听到牌友议论，大吃一惊，秦大人病了？ 可别现在就死了啊，她还没玩够呢！ 第27章 小姨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晚上，夏末凝回到县衙。 “秦大人，听说你病了？”看着伏案在画香烟图标的秦征，夏末凝狐疑地问道，这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秦征连红彤县的百姓都骗了，自然不能和小姨子说实话。 但也不能说得太严重，以免她姐姐担心。 于是说道：“你且安心，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遗传病，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不着急上火，什么都不影响。” 夏末凝放心了，一半会儿死不了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忽然，大眼睛瞄向秦征的床榻。 她可是也试过，老舒服了。 眼珠一转，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道：“秦大人，我好久没回来住了，你派人给我打扫一下房间，驱驱蚊虫鼠蚁。我先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儿。” 说完也不经秦征同意，就走到床边，拖鞋上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秦征很无语，这丫头可比她姐姐随性多了，哪像个千金小姐，倒像个爷们儿。 立刻派人去给打扫房间。 “这床也太舒服了。”夏末凝心里大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的房间打扫完了，秦征才发现这丫头已经睡着了。 那造型，不忍直视。 估计也是玩累了。 总不能把她叫醒。 秦征给她盖上被子，就换了个房间休息。 第二天，直到中午，夏末凝才睡醒。 发现还在这张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顿时眉开眼笑。 他没把我赶走啊，还很贴心呢。 要不，今晚，还睡这？ 这段时间，她在哪玩，就在哪留宿，那床，远没有这个舒服。 就这么就愉快地决定了！ 起身下床，走出房间，就看见秦征又在石桌上画图呢。 夏末凝很服气，这也太上进了。 要是她，拿起笔就犯困。 “秦大人，这个令牌真的那么好使吗，做什么都行？”夏末凝取出令牌，狡黠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问道。 秦征头也不抬：“千真万确。不过，不能违法！” 夏末凝搓着小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你的府上，也好使吗？” 秦征也没多想：“好使！” 夏末凝紧接着问道：“对你，也好使吗？” 秦征一怔，抬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嘿嘿嘿……”夏末凝讨好地笑道：“秦大人，你把你的床让给我呗？” 秦征哭笑不得，这个小姨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绕了一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这可是亲小姨子，必须招待好。 一个床垫子而已。 立刻吩咐道：“来人，把我的床垫搬到夏小姐屋里去。” 进来两个衙役，立刻照办。 可把夏末凝乐坏了，大眼睛都笑眯了：“秦征，你真够意思。以后，本小姐罩着你！” “呵呵，谢谢！”秦征不以为意。 要是他知道是女帝的妹妹要罩着他，能当场吓成阿飘！ “那我玩去了！”夏末凝的目的达到，就要往外跑。 秦征无语：“你不洗漱？不吃饭了？” “嘿嘿……”夏末凝笑了：“我去洗浴中心，那里的技师，搓澡按摩老舒服了。还有天下第一楼的大酒楼，那里的厨子做菜老好吃了！” 说完，就蹦蹦跳跳跑了。 秦征扶额，头疼。我的经费啊，我的银子啊！ 虽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是，也不能这么祸祸啊！ 这才多久，一千多两银子已经支出去了…… 但是，这是小姨子啊，惹不起啊！ 秦征期盼着小姨子赶紧玩够了，好赶紧走。 他哪知道，夏末凝都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夏末凝离开县衙，刚钻进一条巷子，准备抄近路去棋牌室，忽然一个老者拦住她的去路。 “袁伯，是你呀？吓我一跳！”夏末凝差点忘了，姐姐还给她留下一位大内高手呢。 袁伯六十多岁，身材雄伟，太阳穴鼓鼓着，内外功夫深厚。 此刻施礼：“公主，陛下交给你的任务，可曾完成？” 夏末凝俏脸变色，我勒个去，就想着玩了，把姐姐交给她的任务，全都给忘了。 这要是回去，姐姐还不得打烂她的小屁屁啊？ 忽然想起刚才和秦征的谈话，赶紧说道：“袁伯，你回禀我姐姐，秦征专心搞科研，兢兢业业，没有不良嗜好。 还有啊，他最近病了，经常抽疯，老严重了。你告诉我姐，秦征是个人才，死了可惜了。我要在这里多留一些时日，等他好了，再回去！” 袁伯对此也有耳闻，点头说道：“我这就派人回禀陛下。不过，公主，你整日出入娱乐场所之事，我也会如实回禀！” 夏末凝一听就急了，你如实回禀，我姐还不得打死我啊？ 故作生气道：“袁伯，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可不是贪玩。娱乐场所人多，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我是在搜集情报呢，真的！” 袁伯深深看了夏末凝一眼，小公主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他刚才就是吓唬吓唬小公主，别误了正事，怎么可能害小公主被女帝处罚呢？ “公主，你别忘了红彤县学院！”袁伯说完，转身离去。 见袁伯走了，夏末凝拍着饱满的胸脯，惊魂未定道：“总算糊弄过去了。” 忽然一脸纠结，红彤县学院？ 人家不让她进去啊。 那些学童，好家伙，别看小，一个个跟人精似的，拿糖引诱都不告诉她学到了什么。 嗯？ 夏末凝想起了刚拿到的令牌，顿时高兴了：“呜哈哈，姐姐的任务能完成了。” 笑完，又没心没肺蹦蹦跳跳去玩了。 距离帝都百里之外。 夏末初突然叫停队伍…… 不久，五辆马车上多出来五个红布包裹的大物件。 李秋寒哭笑不得，低声对主子说道：“小姐，这能行吗？” 夏末初郁闷：“不这么做，怎么吓退四大境王？” 她也是无奈之举，秦征那货不给她天雷炮啊！ 帝都神武门外。 女帝夏末初脸色铁青地看着城门口。 那里除了御林军守卫，还增加了不少身着北境铠甲 的兵卒。 “北境王好大胆！”李秋寒怒道。 安德海平静地说道：“其他城门也是如此，都有其他境王的人守着。” 夏末初冷冷地说道：“进城！” 帝都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盘查严密，想进去，不但要被搜身，货物也要检查。 进城盘查，是帝都的规矩，毕竟这里是皇城。但，四境王的人有何资格镇守帝都城门？ 边境兵卒没有参与盘查，但都在严密监视。 夏末初等人都进行了伪装，初始，御林军也不知道是女帝，正要盘查之际，李秋寒悄悄向守门校尉露出手心里的一块令牌。 校尉大惊失色，女帝的女官？ 女帝回来了？ 下意识地看了夏末初一眼，就要下跪。 但看到李秋寒严厉的眼神，立刻故作镇定。 “呵呵，原来是李老板啊！”御林校尉回头喝道：“这支商队不用检查了，放行！” 御林军可是帝君的嫡系部队，否则也不会镇守帝都，自然全力配合。 御林兵卒自然听校尉的，也不检查了，直接放行。 可就在这时。 “慢！” 边境兵卒中走出一名校尉。 “为何放行？”校尉神情严肃。 御林校尉冷眼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御林校尉说话毫不客气，他早就压着火气呢。 要不是上峰命令，岂容这些边境兵卒监视他们？ 如今女帝回来了，这火气就压不住了。 御林校尉一句话，苍啷，所有御林校尉都抽出弯刀，虎视眈眈看着边境校尉和那些兵卒。 唰！ 边境兵卒也不示弱，抽出腰刀。他们久经沙场，杀伐之气比御林军还重。 御林军兵卒虽然表现无惧，但无形中，气势就落了下风。 夏末初暗自摇头，御林军比红彤县的县兵差太远了。这是未经过残酷战争洗礼的弊端。 此刻，夏末初突然想起了红彤县治理办法内的那句话：“手段铁血……不拘一格……以强制强，以暴制暴……心有正义，自正气凛然……自古邪不胜正，何惧？” “边境兵回朝，本帝同意了吗？”夏末初突然淡淡开口，她公开了身份。 边境兵们大吃一惊，她是女帝？ 边境兵校尉打量着夏末初：“你说你是陛下，你就是？何以证明？” 夏末初的袖子里滑出来一块黄金令牌，也不说话，举起令牌。 “参见陛下！”御林军悉数跪倒。 就连李秋寒都以为，陛下令牌一出，边境兵也会下跪。 哪知，边境兵们站着没动。 李秋寒大怒：“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边境兵校尉却傲慢地说道：“我们只听命于我家军王。” 夏末初面沉似水，果然，边境军已经目无朝廷。 “见君不敬，你们是要谋反吗？御林军，将他们全部缉拿！”夏末初一声令下。 御林军瞬间身躯一震，精神抖擞。 主心骨回来了，那还客气什么？ 这段时间的压抑，早憋着一肚子火气呢。 “是！”御林校尉大喝一声：“全部抓回去！” 御林军就冲了上去。 然而，边境兵根本不给女帝面子，抽刀就开始了反击。 噗嗤！ 那名边境兵校尉毫不犹豫，一刀砍死了一个御林军。 夏末初当时急眼了，我都公开身份了，你们还敢如此？ 怒喝道：“杀无赦！” 第28章 怒斩九族，血染帝都 夏末初知道御林军虽然乃精锐之师，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前线杀敌。 同等人数下，御林军对上这些虎狼一般的边境兵卒，必然不敌。 回头看了一眼大内侍卫。 唰唰唰，几个大内侍卫瞬间出手。 形势瞬间逆转！ 夏末初又下令道：“去几个人，去其他城门看看，这里是帝都，朕的帝都，无需他人插手！” 女帝这话再明白不过了。 几十个大内高手向其他城门如飞而去。 此刻的夏末初，因为红彤县的治理办法而觉醒，已经意识到妥协让步，姑息养奸不可取。必须要以雷霆手段，才能保住帝王之威，保住大乾江山。 “陛下……”李秋寒十分震惊，主子这是要跟四境王翻脸了？ 夏末初还没说话，安德海淡笑道：“秋寒莫急，陛下要是不这么做，恐怕，以后寸步难行！” 城门口已经大乱，那些准备入城的百姓，吓得惊叫着四散奔逃。 他们根本整不明白，怎么兵卒和兵卒打起来了，还下了死手。 几个大内侍卫斩杀了数十人之后，就收手了，没全部斩杀。他们知道，女帝是要练兵御，锤炼一下这些很久没有战斗的御林军。 夏末初也不再观战，直接进城。 城内的道路虽然是青石板铺路，但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不说，还积累了很多灰尘，这几天连续降雨，这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十分难走。 此时的夏末初人困马乏，终于到家了，可是，入眼的却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臭气飘荡的街道。 平时，帝都城内的环境还好点，可是一场大雨之后，那些平时隐藏在角落里的垃圾和污垢，全部被雨水冲到了街上。 更有居民趁机将污物倾倒在大街上。 好家伙，不但脏乱差，还臭气熏天。 以前，女帝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可如今，经历过红彤县的美好，就再也无法忍受了。 “街道司没看到吗？治道路人兵都在干什么？”夏末初怒道。 大乾王朝有环境卫生部门，叫街道司，负责城内的街道卫生。 李秋寒也忍受不了啦，正要吩咐一名护卫去街道司查探情况。 夏末初突然制止：“朕好像很久没有视察帝都了。” 一句话，李秋寒和安德海，以及随行的护卫，脸色就是一变。 完了，今天指不定多少天子脚下的吏官倒霉了…… 街道司。 门口连守门的兵卒都没有。 院子里吵吵嚷嚷。 夏末初等人走了进去。 此时，两人头戴斗笠，眼睛以下罩着蒙面巾。 毕竟帝都官吏认识她们的不少，夏末初不想麻烦。 大内侍卫们，还是商人随从打扮。 偌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散落着扫街工具和人力推车。 还有十几张八仙桌。 不少治道路人兵，正在赌骰子，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喊叫着。 见有人进来，居然都视而不见。 周围的房舍，门窗敞开，也有哗啦啦骰子声和喊叫，传出来。 正中间的房间里传来酒令的声音。 夏末初和李秋寒，两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八仙桌上菜肴丰盛，一个肥头大耳的九品官，歪戴官帽，正与几个小吏喝酒行令，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 夏末初和李秋寒一进来，屋里的几人瞬间都看过来，喝红的眼睛里无不露出惊艳之色。 虽然看不到两女的脸，但这身材，绝对极品。 街道司丞胡德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两女，露出焦黄的大板牙，嘿嘿笑了：“两位女侠，何事？” 李秋寒质问：“街上如此脏乱，你们为何不去清扫？” 胡德里和几个小吏互相看了看，突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女侠，这是路见不平吗？” 胡德里大笑，色迷迷看着两女。 说道：“两位女侠，家住哪条街？本官这就亲自带人去清扫。” “哈哈哈……我们也去！” “对一起去！” “给美女扫街，不累。” 其他人附和，都是猥琐至极的样子。 李秋寒凤目含煞，盯着胡德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位女侠，我叫胡德里，街道司司丞。扫街不急，莫不如坐下陪本官喝几杯交杯酒如何？”胡德里本性暴露。 他本就色胆包天，又喝了酒，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送上门来，酒壮色心起。 说着，居然伸手去拉夏末初。 夏末初的身材比李秋寒还要好几分。 夏末初已经暴怒！ 不等女帝发话。 仓啷！ 李秋寒俏脸愤怒，已经抽出腰间软剑。 敢亵渎女帝，杀无赦！ 噗嗤，噗嗤…… 几声惨叫，眨眼间，胡德里几人狗头落地。 夏末初气得娇躯哆嗦不止，身上杀机越发浓烈。 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官吏？ 这种官吏和吏卒绝不能姑息。 外面的路人兵听到动静，飞奔而来。“帝都是该清洗了！”夏末初震怒： “街道司司丞胡德里玩忽职守，治下不利，犯上欺君。抄家，诛灭九族！其治下吏卒玩忽职守，加一等罪，就地处决！” 一声令下。 大内侍卫，大开杀戒！ 瞬间，街道司内惨嚎声声，血流成河。 不久，帝都某处，又传来声声惨叫。 胡德里九族被灭！ 血腥气弥漫帝都。 震惊整个帝都！ 皇宫外。 包围皇宫的几个边境王的兵卒，已经撤去。 李秋寒崇拜地看了一眼主子。 看来，陛下当年打下来的赫赫威名，就是边境王也都还在忌惮。 她此刻也才知道，主子为何在城门杀人，在街道司大开杀戒。 安德海笑容满面，出去一趟，原来那个杀伐果断的末初，又回来了！ 文武百官突然接到女帝口谕：即刻上朝！ 此刻，天已经要黑了，女帝突然上朝，百官慌的一批。 女帝可是刚刚斩杀了守城门的边境兵，还血洗了街道司！ 此刻上朝，谁不害怕？ 朝堂之上，百官就位。 群臣都偷看着宝座上面沉似水的女帝，大气都不敢出，鸦雀无声。 第29章 狐假虎威 “传，都水监监丞，跪行上殿！”突然，女帝开口。 什么？跪行上殿？ 文武百官大惊失色。 从都水监跪行到这里，双腿还要不要了？ 有人已经联想到血洗街道的事情了。 都水监可是街道司的上级部门…… 都水监完了！ 显然，女帝要拿都水监开刀了。 女官李秋寒站在皇座下首左侧，安德海站在右侧。 此刻，安德海给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小太监立刻飞奔着出去传令。 此刻，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别看夏末初是女子，可是，杀起人来，男人都比不了。 要不是她手腕铁血，岂能坐稳史上第一女帝的宝座？ 都水监监丞跪爬上殿需要时间，夏末初看了一眼群臣之后，看向安德海。 安德海会意，开口：“诸位有本，可以启奏了。” 群臣一阵骚动。 要是女帝不生气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天天奏本，以彰显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是女帝正在气头上，这就得掂量掂量了。 一时间没人敢启奏。 就在这时，一位相貌端正的老臣出班，跪在地上高举奏折：“臣，户部尚书陈平章，有本启奏。” “折子朕就不看了，爱卿奏来便是！”夏末初看到陈平章就头疼。 陈平章是肱骨之臣，刚正不阿，绝对的两袖清风。 可是这个人除此之外，没什么治国之策和赚钱的大能力。只要他启奏，肯定是要钱。 你户部主管财库，你挣不到钱，问帝君要，朕特么虽然是女人，可朕能生出钱来怎么着？ 朕又不是商人！ 果然，陈平章说道：“梁津省大旱，急需拨款赈灾。预计赈灾银两，一千五百万两。请陛下定夺。” 夏末初心里腹诽，你们自己不想办法，找我干什么？ 一千五百万？我特么连一百五十万都没有。 心里很不爽，这要是秦征，还用麻烦朕？他自己准能解决。 忽然心中一动。 这岂不是把那货拉入朝堂的好机会？ 这要是平时，这些个权力欲望旺盛的臣子，绝对不会允许外人入朝分担他们的权力。可现在，哼哼哼…… “陈大人平身！” “诸位爱卿，你们也知道财库空虚，可有良策？”夏末初问道。 没有一人说话。 这些文武百官经过常年的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如今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不该我管的绝对不管。该我管的，你们谁也别想插手。 如此，整个大乾王朝朝廷倒也安定，就是没什么发展进步可言。都是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实在没辙就找女帝。 夏末初就知道他们会如此，淡淡地说道：“诸位都是我大乾王朝的三公九卿，王公重臣。你们没办法，可有举荐之人？难道我大乾王朝，没有能人了吗？” 女帝一句话，不少官员面现喜色。 这是女帝给口了，广纳贤良意味着招聘新人了。这可是他们安插自己人入朝堂的好机会。 布政使沈祥瑞速度出班，跪下来叩首，说道：“微臣举荐一人，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实乃栋梁之材。” 夏末初惊讶，难道他也知道秦征？ 除了秦征，她没遇到过这么大才的人。 “何许人也？”夏末初急问。 沈祥瑞急忙说道：“宣州知府蔡布伦！” “什么，是他？”夏末初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看着沈祥瑞。 沈祥瑞以为陛下听过此人，高兴道：“此人为官廉政，体恤百姓，有宣州青天大老爷之称。” 扑通，此刻，御史大夫郭子清出班跪倒：“臣附议，蔡布伦知府德才兼备，在他的治理下，宣州上缴的税收年年位居各州前三甲。宣州本地富庶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治安更是好得夜不闭户……” 郭子清滔滔不绝，也使劲推荐。 有些大臣眯眼看了沈祥瑞和郭子清一眼，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北境王程坤的门生，而宣州知府蔡布伦也是北境王的门生。 “闭嘴！”突然，夏末初怒喝。 夏末初实在是听不下去。 推荐别人，她可能搞不清楚，毕竟大乾王朝官员诸多，她怎么可能都认识。 但这个宣州知府蔡布伦，她可是亲自接触过的，还要拿她呢。 宣州什么样，以前真不知道，但，她这次可是亲自实地考察过的。 气煞我也！ 夏末初气得俏脸铁青！ 沈祥瑞和郭子清大惊失色，女帝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群臣也不清楚。 李秋寒看着这两个老货，心说，算你们倒霉。 平时，也许陛下忌惮北境王，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是，如今，陛下要是不拿你们立威，四个异姓王怎么可能滚回边境去。 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女帝的态度。 是继续姑息，继续给异姓王面子，还是出手反击，就在今朝！ 只是，李秋寒有些担心，陛下这么做，难到有了什么依仗？ 她哪知道，夏末初的依仗，就是秦征的天雷炮。 她就不信，你的女人有难，秦征不帮他。 只要把天雷炮运来，保证能吓死四个边境王。 她不信四个边境王不知道红彤县，不知道天雷炮。那些弹劾秦征的臣子，可基本都是这四个异姓王的门生。 她去了一趟红彤县，却没制裁秦征。虽然是因为秦征是个人才，是个好官，还把她睡了。也是因为她要制造出一个假象，秦征已经被她拉拢，加入了她的阵营！ 堂堂大乾王朝的女帝，却需要借着一个小小县令来狐假虎威，夏末初都觉得悲哀。 但是，也只能如此！ 夏末初俏脸冰寒，冷笑道：“朕要是没去宣州微服私访，还真被你们两个给骗了！” 女帝一句话，郭子清和沈祥瑞脸色巨变。 第30章 女帝铁血 沈祥瑞和郭子清也知道女帝下去微服私访了，可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女帝没去宣州啊？ 这可坏了！ “陛下，微臣也是听人说的，未曾亲眼得见。难道这个蔡布伦没有这等才能？”郭子清急忙往回找补。 沈祥瑞也不傻，见风使舵，急忙道：“陛下，难道微臣也被蒙骗了？” 夏末初冷笑，还跟我玩这套？还以为我不敢惩治程坤的门生？ “将蔡布伦押上来。”夏末初早已经想好了怎么破局！ 什么？ 群臣大吃一惊，蔡布伦？ 陛下把他抓回来了？ 沈祥瑞和郭子清脸色巨变，他们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夏末初之前让安德海走一趟宣州，就是秘密去抓蔡布伦去了。本来还想着带回来审讯，揪出朝中同党。没想到沈祥瑞和郭子清自己站出来了。 早知道如此，夏末初就直接命令安德海直接在宣州就把蔡布伦宰了。 不久，蔡布伦披散着头发，被拖上朝堂。 蔡布伦此刻脸色惨白，官袍湿淋淋的，相当狼狈。 他是被一路上锁在箱子里带回来的，早就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刚才，大内侍卫给他浇了十几桶凉水，才抽走污物。 但，还隐隐散发出骚臭之气。 看到蔡布伦，沈祥瑞和郭子清抖如筛糠。 完了，女帝已经拿下了蔡布伦，显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俩却还煞笔似的举荐？ 女帝敢抓蔡布伦，明显不再给北境王面子了。 一路在箱子里遭老罪蔡布伦，腿都麻了，不听使唤了。但被凉水浇的有了些精神。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围的文武百官，第二眼就看到了上方的女帝。 蔡布伦愕然，他此刻才认出，也才想起，那个他要缉拿的女匪，怎么面熟呢，原来是女帝！ 扑通！ 都不用侍卫呵斥，蔡布伦跪倒在地，玩命地磕头：“陛下，臣罪该万死……” 夏末初冷哼：“你认罪就好！既然罪该万死，那就死吧！来人，当堂斩首，以儆效尤！” 什么？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当堂斩首？ 这可不多见！ “陛下饶命啊……”蔡布伦吓完了，声嘶力竭求饶。 只是，夏末初不为所动。 咔嚓！ 他身旁的大内侍卫，手起刀落。 一颗万恶的头颅落地…… “陛下饶命啊！” “陛下，臣冤枉啊！” 郭子清和沈祥瑞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我大乾王朝岂能容尔等佞臣当道？”夏末初一挥手：“杀！以儆效尤！” 咔嚓，咔嚓！ 两个侍卫手起刀落…… 两颗肮脏的人头落地。 噌！ 噌！ 噌！ 三具无头尸的脖腔子里，相继窜出三股鲜血，窜起一米多高。 哗！ 满朝文武骇然，纷纷暴退。 血腥气弥漫整个朝堂。 所有朝臣惊惧地望着女帝。 此刻他们陡然想起，这不是第一次在朝堂杀人。 当年，女帝继位，遭到某些居心不良的臣子的反对，结果，那一次，女帝不但血洗了朝堂，还将那些臣子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从此，再无人敢悖逆龙颜。 女帝才坐稳了江山！ 但后来，逐渐的，女帝杀伐收敛，导致满朝文武都忘了当年……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吓得肝胆俱裂！ 女人狠起来，男人不及！ 夏末初淡淡扫了一眼三具尸首，开口说道：“蔡布伦身为朝廷命官，贪污、不直、故纵、徇私枉法，行贿受贿，擅改税策，增加赋税，法度不明，买卖官爵，结党营私。百姓民不聊生，他却骄奢淫逸。此等命官死不足惜！” 顿了一下又说道：“沈祥瑞，郭子清，身为朝廷命臣，不为国分忧，严明吏治。反而结党营私，徇私枉法，举荐不贤，动摇我大乾根基，此等佞臣，乃我大乾之患。” 夏末初俏脸冰寒：“刑部尚书左中梁何在？” “微臣在！”一个虎背熊腰的老者赶紧出班跪倒。 夏末初目含杀机：“将这三人午门鞭尸，抄家，诛灭九族！” “是！”左中梁跟着拖着死尸的侍卫，大步离去。 朝堂上，群臣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夏末初扫一眼群臣，冷冷说道：“朕听说四大境王回朝护驾？来人，宣他四人上朝！” 群臣大吃一惊，女帝还真要当面硬刚四大异姓王？ 第31章 索命红丝 安德海却会心一笑，心说，他们敢上朝吗？ 即使他们身为边境王，战力了得，有我在，也是秒杀他们！ 他有这份自信！ 要不是有他在，女帝早就被暗杀得逞了！ 他敢保证，女帝一旦急眼，四大境王也怕。绝对不敢在女帝生气的时候上朝见驾。 特别是，女帝今天杀的人还都是四境之首北境王程坤的人。 估计老奸巨猾的程坤，此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女帝为何敢杀他的人。 程坤本性多疑，越是看不明白，越不敢出手。 其他异姓王更是老奸巨猾，没整明白之前绝对不敢冒头。 安德海暗赞，末初在权斗场，越来越成熟了。 这就是强势震慑，以雷霆手段，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等你们滚蛋了，再想明白，晚了！ 安德海看向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如飞而去。 夏末初扫视群臣，开口：“九门提督严卫都何在？” “微臣在！”一名身躯高猛的老者出班，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栗。 夏末初凤目含煞，厉声质问：“严卫都，朕问你，御林军的职责是什么？难道已经不能镇守帝都了吗？还需要边境军帮助镇守吗？” 文武百官脸色一变，陛下这是要拿九门提督开刀了。 “臣……知罪！”严卫都吓得脸色惨白，身躯剧烈颤抖。 他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四境王胡来，是不敢得罪四境王。 毕竟，一直以来，女帝都很给四境王面子。 何况，她还收了四境王不少好处！ 他做梦也没想到，女帝会突然和四境王翻脸，敢血洗四门。 女帝连拥兵几百万的四大异姓王的面子都不给，他可倒了大霉了。 “既然不能尽职，要你何用？推出午门斩首，鞭策御林！”夏末初下令。 她很清楚，这个严卫都已经被四境王腐蚀了。这种人怎么还可以留在身边呢？ “陛下，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开恩，饶了臣吧……”严卫都已经筛糠了，高声求饶。 夏末初一挥手。 两个大内侍卫走了过去。 “臣是先帝重臣，陛下，不能杀我！” 夏末初一言不发。 生死存亡之际，严卫都哪肯就范？ 与大内侍卫打了起来。 他是武将，掌管御林军，功夫自然不弱。 两个大内侍卫，一时间还真拿不下他。 “朕，念你是我父皇重臣，才允许你继续掌管九门。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若忠于我父皇，你又怎会允许边境兵进入我帝都？”夏末初冷声喝道： “朕，没灭你九族，已经网开一面了！” “安叔！”夏末初一挥手！ 唰！ 安德海一步踏出。 就一步，就到了十几米之外的严卫都的身边。 严卫都看见安德海，脸色巨变，转身就跑。 “哼!”安德海冷哼一声。 突然抬手，嗤嗤嗤，几道头发丝细的红丝，电射而出。 噗嗤噗嗤，细微的声音响起。 已经跑到大殿门口的严卫都，突然身体僵硬，立在原地，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所有人都看到，那红丝已经全部灌入他的后背，四肢，和后脑。 突然，那红丝一颤。 嘶！ 文武百官倒吸一口凉气，无不颤栗！ 只见严卫都魁梧的身躯，突然四分五裂…… 当严卫都拿被切割成几十段的死尸被拖走，朝堂上，文武百官瑟瑟发抖，无不惊恐。 女帝杀红眼了！ 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谁还会倒霉。 安德海很多年没出手了，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这个阉人的存在。 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女帝只要有安德海在，绝对高枕无忧。 此刻，有些人已经能猜到，估计，四境王跑了。谁不怕大乾第一高手，安德海？ 杀了这么多人，这么血腥，但夏末初依旧面不改色。 大臣们心里一颤，当年女帝就杀我果断，杀人都不眨眼，如今依旧不减当年。 夏末初此刻平静地开口：“皇宫禁军统领许鹏翎何在？” “微臣在！”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出班，跪在地上。 别人都战战兢兢，可此人却毫无惧色，神情坦然。 夏末初露出笑容：“许爱卿镇守皇宫，尽忠职守，未让外人踏进一步，乃我大乾栋梁，本帝爱将。本帝赏罚分明。” “许爱卿听封，即刻起，朕封你为九门提督，掌管御林军，翊麾军，大内禁军。官居一品重臣！” 所有人大吃一惊，一品重臣？ 岂不是位列三公九卿之列了？ “谢主隆恩！”许鹏翎不卑不亢地谢恩，也没有欣喜之色。 “你去忙吧！”夏末初暗暗点头，她早就关注这个许鹏翎了。 许鹏翎大步离去。 “朕记得，你们有人提起过红彤县县令，都是谁，什么内容，朕有点忘了。你们谁来提醒朕？”夏末初说着，看向百官。 有几个大臣脸色惨白，身体哆嗦，使劲低头，生怕被女帝认出来。 女帝当堂杀了郭子清和沈祥瑞以及蔡布伦还有严卫都，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见无人站出来，夏末初又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锋一转：“不过，梁津大旱是国之大事。既然你们没有良人推荐，朕倒是有一个人选，但还拿不准。” 所有人等侧耳聆听，好奇女帝选中的人是谁？ “你们也该知道广和郡鸟灾，是朕平灭的。实则，最大的功臣是红彤县县令秦征。我想，他的事迹，你们都有耳闻，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夏末初说着，凤目还在地上几滩血水上，注视了一会儿。 文武百官神色各异，你都考核过了，明显就是选中了此人，我们哪敢说个不字啊？ 再说，刚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傻子也不敢反对你呀？ 扑通！ “陛下，臣也耳闻这个秦征是个栋梁之才，臣赞成将此人纳入朝堂，为国出力！” 扑通！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突然有几个朝臣相继出班跪倒。 他们都是之前弹劾秦征的人，也是四境王的人。 他们此刻站出来，就是为了将功补过，期望女帝饶了他们。 夏末初心里冷笑，朕也算是权斗场的老鸟了，还治不了你们这群扑棱蛾子？以前只是朕顾虑太多! 第32章 吓跑了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就纳他入朝吧……”夏末初沉吟了一下：“诸位爱卿觉得封他什么职务好呢？” 此言一出，群臣骚动。 这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秦征入朝的职务，关乎到他们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小团体的利益。 这可不是儿戏！ 这会影响到他们团队的地位的稳固，甚至生死存亡。 因为已经名牌了，这个秦征是女帝要拉拢的人，一旦加入女帝阵营，绝对如虎添翼。 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红彤县，谁不知道秦征这个小县令。这个小县令，就是北境王都不敢轻易与之对抗。可见此人有多厉害。 如此重要的人物，关乎巨大，哪怕畏惧女帝，也不得不争！ “陛下，臣以为，秦征虽然治鸟灾有功，但毕竟是个七品县令，若是封赏过厚，恐养成骄横之心。” “陛下，臣也觉得应按照朝规循序渐进为好，莫要拔苗助长。” “陛下，不如封他一个赈灾特使，也附和实际情况。” 一时间，众说纷纭，全部都怕女帝封秦征一个实权高位。 夏末初没说话，心说，秦征那么大能耐，就封他一个赈灾特使这个虚职怎么能行？ 故作随意地看了户部尚书陈平章一眼。 毕竟是肱骨老臣，就这一眼，陈平章就明白了。 这是让他开口啊！ 红彤县他也有耳闻，据说富得流油。 女帝选拔秦征，想必也是看中了红彤县的财富。毕竟，赈灾没银两可不行。 陈平章再次出班：“陛下，臣以为，此次赈灾关系民生，秦征县令能把红彤县治理得那么出众，必有大才。此等良才应不拘一格提拔重用。” 夏末初微笑：“陈大人以为封他什么职务合适？” 陈平章心说，我哪知道啊？ 我能猜到你让我替秦征美言，可我猜不到你心里咋想的啊？ 硬着头皮说道：“梁津旱灾迫在眉睫，赈灾特使职权过小，难以服众，阻力太大。莫不如封他为梁津赈灾钦差大臣，便宜行事。也能就此观其真才实学，若是真有才干，灾情结束，陛下封赏就是。若是赈灾不利，陛下撤了他钦差大臣之职，也无太大影响。” 夏末初笑意更浓。 陈平章看到陛下笑了，松了口气，猜对了。 “钦差大臣？”有人惊呼。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按照吏治。三品以上大员才有资格由陛下钦点派遣到地方，或监军、或刑案、或钱粮、或赈济。秦征只是个七品县令啊！” “陛下……” 不少大臣出班反对。 “是急从权，这有何不可！” “我附议陈大人建议。” “陛下，臣觉得甚好！” 有人赞同。 夏末初很清楚，反对的都不是自己的人。 又开口道：“既然有爱卿觉得他不合适，不知哪位愿意前去赈灾。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国库可是拿不出赈灾银两。赈灾所需，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反对的臣子顿时哑口无言。 夏末初严肃起来：“既然你们不行，有何理由反对？红彤县什么情况，朕亲眼所见，秦征的能力，朕亲自验证过。” 说到这，夏末初俏脸有些微红，这个能力，让她有点想歪了。 那些大臣虽然不甘，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去做这个费力不讨好，还得自己拿银子的钦差。 都闭嘴了。 见此，夏末初直接颁旨：“传朕谕旨，任命秦征为梁津赈灾钦差大臣，派大内高手五十人，一千翊麾军保驾护航……” 还派大内高手和翊麾军保驾？ 群臣无不震惊！ 大内侍卫和翊麾军可是女帝的绝对心腹，可见女帝是铁了心要拉拢这个秦征了、 看着群臣讶然的表情，夏末初心里冷哼，我孩子他爹我不保护好，我孩子就没爹了！ 刚宣旨完毕，殿外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跪下汇报：“启禀陛下，四境王已经班师离开帝都，返回边境。他们转告陛下，既然陛下安全归来，他们的职责已了，边境不可一日无主，就不见陛下了。” 群臣大吃一惊，四境王被吓跑了？ 夏末初笑了，小样，朕有五门天雷炮，吓不死你们。 其实，她心里也是慌的一批。 她之前也没把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激怒四境王。关键，那五门天雷炮是大木桩子，不是真的。 好在，结局是好的。 “陛下，陛下饶命啊……” 忽然，堂外传来一声惨嚎…… 两个侍卫架着一个双腿血淋淋的官吏，出现在朝堂门口。 不少人都认识，帝都都水监监丞杜广才。 此刻的杜广才，满头大汗，双腿悠荡着，显然是断了…… 夏末初蹙眉，挥挥手：“拉出去，游街示众，之后，午门凌迟处死，抄家灭族！” “是！”侍卫架着杜广才转身离去。 “陛下，臣知罪了……” “陛下，饶命啊……” 惨嚎远去。 朝堂上，群臣又哆嗦了。 女帝，真狠啊！ 就这一天，杀了多少人了？ 但那些忠臣都暗挑大拇指，陛下做得对，要是再不杀一儆百整肃朝纲，大乾王朝就完了。 “陈大人，御书房议事。退朝！”夏末初起身离去。 群臣悸动，议论纷纷，女帝怎么如此信任秦征此人，怎么敢和四境王翻脸…… 御书房。 女帝赐茶陈平章。 问道：“丞相的病，还没好？” 近一年，大乾王朝丞相夏比图就一直告病不上朝。 夏比图是夏末初远房叔叔。 此人之前是他父亲的铁杆拥护者，但最近不知怎么了，似乎对她这个女帝心生了嫌隙。 夏末初也搞不清楚这个叔叔是怎么回事。 提到丞相夏比图，陈平章露出忌惮之色。 夏比图此人能文能武，不但诡计多端，战力更是不弱。大乾王朝都知道安德海武功天下第一，但殊不知这个夏比图与安德海不分伯仲！ 陈平章答道：“微臣和百官都去探望过，但，丞相避而不见。” 忽然，犹豫了一下说道：“四大境王也去了丞相府。” 夏末初心头一震：“他，见了？” 陈平章点头，没再说话。 不言而喻！ 夏末初沉默许久，才说道：“陈大人，赈灾银两既然我们没有，就让秦征去想办法。不过，据我了解，秦征此人不愿意入朝为官，要是不拨银两，恐他会抗旨不尊。” 陈平章大吃一惊：“他还敢抗旨？” 夏末初苦笑：“陈大人，有时间你也该微服私访下去体察民情了。” “是！”陈平章脸色一变，陛下这是怪我孤陋寡闻了？ 夏末初忽然笑道：“陈大人，我有一计，需要你的配合……” 听女帝说完计策之后，陈平章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帝：“陛下，这，这，好吗？” 夏末初咯咯笑道：“要不，你给我变出一千多万两赈灾银两？” 陈平章：“……” 顿时哑口无言! 君臣商议了许久，陈平章离开。 此刻陈平章还在震惊中，这还是恪守陈规的陛下吗？ 去了一趟红彤县，怎么学会坑人了？ 御书房里，夏末初哈哈大笑，笑得手舞足蹈，很满意自己的英明神武足智多谋。 她脑中都已经有了画面，秦征接到圣旨之后，那张苦瓜脸…… “哈哈哈……” 李秋寒都看傻了，完了，陛下好像精神不正常了，要不要传御医呢？ 第33章 风起云涌 “陛下！”秋寒上前，递上一封密折：“小公主刚传来消息，秦征病了。” “病了？”夏末初大吃一惊。 打开奏折看完。 嗤！ 夏末初笑喷。 李秋寒纳闷：“陛下，他病了，就不能去赈灾了，您咋还笑呢？” 夏末初笑道：“你傻呀，我们在红彤县的时候，他病了吗？现在怎么突然病了？” 李秋寒恍然大悟：“他知道陛下去过广和郡了？” 夏末初点头：“跟本帝玩这套，他还嫩点！” 心说，病个毛呀，在老娘身上他可是生龙活虎。 李秋寒说道：“他要是以这个为理由抗旨呢？” “他不傻，他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红彤县着想的。否则，就不是抽疯了。他直接装得再严重些，躺平多好？”夏末初很笃定。 秦征可是说过不想入朝，但要是女帝颁旨，也只能去。呵呵呵…… 李秋寒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走，去看看太傅！”夏末初连夜又去看望太傅。 太傅魏学林见女帝回来，病当时就好了一半。 夏末初与恩师知无不言，但和秦征上床的事情羞于启口。 听完女帝此行经过，魏学林激动万分：“陛下，这个秦征，必须为你所用，若是被贼子拉拢过去，大乾王朝危矣……” 夏末初点头：“我正有此意。” 心说，秦征，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 夏末初突然发现，她还真拿秦征没办法，那货太聪明了，红彤县太强了！ 回到寝宫，夏末初吩咐李秋寒：“明日联系赵素红，该合作了，朕需要钱。没钱，底气不足啊！” 李秋寒问道：“把生意全部都给赵家做，他们好像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吧？” 夏末初胸有成竹：“你会做生意，还是我会？做赔了怎么办？再说，我们有本钱吗？租房子，雇人，宣传，哪方面不需要钱？先收回一部分代理费，其余的先欠着。回头，我们有钱了，再找秦征要几个项目就是。” 李秋寒苦笑，陛下这是吃准秦征了。可秦征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想到那几个项目，李秋寒一阵心痛：“这会少赚不少钱的。” 夏末初叹气：“暂时只好如此了。我已经让末凝在红彤县跟秦征学些本事回来。倒时候，让她去做。” 李秋寒这才明白为何陛下把小公主留在了红彤县。 “陛下英明！”李秋寒由衷赞道。 夏末初得意…… 安排完毕，夏末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床太硬了。还是席梦思好啊。 还有，她想喝啤酒了。走的时候，要几桶好了。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密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夏末初不自觉地哼唱起牛郎织女的台词。这是她在红彤县大戏院看戏时记住的。 大乾王朝戏曲文化匮乏，有的只是宫廷歌舞和市井不堪的陈词滥调。而红彤县的戏曲文化简直登峰造极，据说都是秦征写的剧本，培训的演员。 唱着唱着，夏末初对红彤县的思念越发强烈，如果可以，她都想搬到红彤县常住。 夏末初忽然摸摸小腹。 好几个月了，还没怀孕，那个小县令是不是不行啊？ 她很矛盾，既想要个孩子，又忌惮怀孕之后将要面对的情况。 夏末初在纠结和烦恼中，沉沉睡去。 一行军队在夜幕下开赴北境。 一辆马车内坐着一个身躯魁梧的中年人。 此人就是北境王，程坤。 此刻，程坤的鞋拔子脸，脸色铁青，不住口的大骂：“夏末初，你杀我门生，辱我颜面，我和你没完。早晚有一天，把你拉下马，狠狠蹂躏……” “秦征，你个得势刁民，本王是给你脸了……” 骂了半个多时辰，程坤骂累了，斜靠在车厢上，准备休息一下。可是道路颠簸，脑袋总是与车厢碰撞。 程坤又生气了，破口大骂：“这特么是什么破路？怎么就不知道修缮一下呢，比红彤县差远了！” 他暗中去过红彤县。 红彤县的新鲜和富有让他垂涎三尺。 曾经派宣州知府蔡布伦去拉拢秦征，拉拢不成就刀兵相见。结果，蔡布伦被打得落花流水。 红彤县的战力，就是他都很忌惮。 特别是红彤县的天雷大炮，那简直就是天兵才能拥有之物。 他确实没想到，秦征居然会送给女帝五门天雷炮。 吓得他和其他境王，顾不上女帝杀了他们的人，顾不上颜面，落荒而逃…… 堂堂北境王，拥兵百万，居然拿一个小县令毫无办法，太悲哀了。 他确实想过调动边境兵去攻打红彤县，哪怕红彤县有天雷炮，还能敌得过人海战术？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四境王表面上和谐，实则也是各怀鬼胎。一旦他损兵折将，北境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程坤越想越憋气，就从没这么憋屈过。 “传令，原地扎营！”程坤怒喝。 不走了，太特么累了，不只是肉体，还有精神，都累。 皇宫深处，丞相府。 大乾王朝丞相夏比图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屋里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人。 此人是丞相府的管家，也是夏比图的义子夏尽忠。 夏尽忠精明能干，善于察言观色，忠心耿耿，办事利索，深得夏比图信任，几乎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会让他去做。 此刻夏尽忠看着父亲义父，不大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真从红彤县拉回来五门天雷炮，怎么可能，那个秦征凭什么送她天雷炮？难道她向秦征表明了身份，我们弄巧成拙了？”许久，夏比图似乎是在问夏尽忠，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夏尽忠对义父的了解胜过了解自己，否则也不会得到老奸巨猾的夏比图的信任。 他很清楚义子和亲儿子之间的差距。以前夏比图没有亲儿子，他就是宠儿，可以威风八面，很多事情他都能做主，他也敢于做主。 但如今义父有了亲儿子，还是军中翘楚。 他早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但更加小心翼翼，还更加表现得尊敬、忠心、听话。 此刻，他知道，义父是在自言自语，但也是在寻求答案。 他是需要奉献自己的见解的，哪怕他的见解狗屁不是，以义父的智慧，也能从狗屁中寻到些蛛丝马迹，来佐证。 夏尽忠轻声说道：“女帝带回来的天雷炮，由大内高手亲自看管，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接触不到。” 夏比图似乎并不惊讶，问道：“红彤县的情报传回来了吗？”夏尽忠回道：“毫无进展，红彤县外松内紧，就是几岁小儿都对外来人十分戒备。” “哦？”夏比图有些吃惊。 夏尽忠继续说道：“那些老年人更是难缠，个个都是所谓的联防队员，见有生面孔进入，立刻进行跟踪。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上报守军。我们的密探也毫无用武之地。” 夏比图若有所思，问道：“女帝什么情况？”、 夏尽忠回道：“女帝更是狡兔三窟，声东击西。当她散布出已经结束微服私访返回的时候，我们的密探就跟错了人。所以，根本不知她在红彤县做了什么。唯一能接触到女帝的燕子李四死了，线索就全断了。直到女帝在帝都城门杀人，我们才知道上当了。” 夏尽忠很聪明，他没给义父任何答案，因为他的答案会影响义父的判断。 他只是说了该说的事实。 这些事实全部都是应该像夏比图汇报的，但却毫无察觉地表达了他自己的看法： 一切皆有可能。接触不到天雷炮，就难辨真伪。红彤县的秘密侦查进展缓慢，也就无法证实秦征是否给了女帝天雷炮。既然无法查实，纠结也没用，不如把这都当真的，去应对。 果然，夏比图本来纠结在一起的老脸，舒展开来，笑道：“女帝的意图很明显，想招秦征入朝。她能拉拢秦征，我们也能。呵呵呵，你去准备一下，严密追踪秦征，将他的所作所为及时上报。另外，红舞雪藏了这么久，是时候让她出山了！” “是！”夏尽忠恭恭敬敬施礼，转身离去。 看着夏尽忠的背影消失，夏比图忽然叹了口气，自语道：“尽忠要是我亲儿子就好了。我儿天蛟能武定乾坤，但智谋远不及尽忠。” 红彤县县衙。 “什么，女帝圣旨到了？” 正在喝着啤酒，抽着华子的秦征，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华子都掉地上了。 主簿田福安和县承张明礼也窜了起来。 三人惊恐万分。 第34章 秦征接旨 啪啪啪…… 田福安忽然拍着大腿，大叫道：“大人，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办？” 张明礼咬牙切齿：“大人如此低调，隐藏的这么深，是谁走路了风声？” “大人，要不，你跑吧！”前来汇报的吴小悠急道。 秦征苦笑：“天下都是女帝的，我往哪跑？” 田福安忽然眼前一亮：“大人，您不是有病吗？” “……”秦征无奈：“这是圣旨，哪怕我有病，只要不死，也得去，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张明礼出主意：“大不了决一死战，我们有天雷炮，怕什么？” 嘭！ 秦征上去就是一脚，骂道：“小悠年纪小，无知也就算了，你都土埋脖子了，怎么还不长脑子？天雷炮是万能的吗？大乾王朝几百万军队，就是路过，都能把红彤县踩平了。一战十年苦，红彤县百姓怎么办？反抗就是造反，我们不怕，百姓不能跟着我们遭罪，不能留下这个恶名。” 吴小悠翻白眼，谁无知了？ 张明礼揉着屁股：“大人，那你说怎么办？” 秦征苦涩：“还能怎么办，去接圣旨！” 秦征带人几人来到堂上。 堂上站着一个老太监和几个小太监。 老太监很牛逼的样子，趾高气扬，鼻孔朝天。 他叫朱世贵，身居宣旨官，专门负责圣旨的传送。 此次，行人司派给他这份差事，他很不满，红彤县太远了，还是最穷的梁津省内最偏远的小县城，哪有油水可捞。 可是到这一看，卧槽，好富有啊！ 估计能得到不少赏银。 只不过他骄横惯了，没把秦征这个小县令放在眼里。 “秦征接旨！”朱世贵昂首挺胸，腆着肚子，傲慢开口。 声音尖细。 秦征等人跪下接旨。 此刻的秦征恢复了风淡云清的样子。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坦然接受吧。 朱世贵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爱卿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志。今，梁津旱灾，正是报效之时，诸臣力荐，秦爱卿堪当此大任。 册封秦征为梁津赈灾钦差大臣。特许五十名御前侍卫，一千翊麾军由秦爱卿调用，护送赈灾银两一百万两黄金，前往梁津赈灾。朕寄予厚望，臣当自勉。接旨三日内起程。钦此！” 秦征大吃一惊，诸臣力荐？ 谁特么推荐的我？你给我等着。 “秦征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秦征把圣旨接了过去，心里苦的一批。 果然，女帝还是知道了老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老子真没有定国安邦之志啊！ 朱世贵又命带来的小太监，将官服印信呈给秦征。 田福安此刻眼睛雪亮，低声道：“大人，一百万两黄金啊！” 嘭！ 秦征突然一脚将他踹翻，低声骂道：“老财迷，这钱你也敢惦记，你想死啊？” 把朱世贵都看傻了，果然穷乡僻壤出刁民。这个县令肯定也是刁民出身，否则哪有和属下这般的。 田福安嘿嘿笑着躲开了去。 秦征吩咐道：“小悠，你代表本官，送宣旨大人出城。老张，你去安排翊麾军和大内侍卫休息。老田，你随本官赶紧去收拾行囊！” 吴小悠和田福安以及张明礼表情怪异，这是直接赶人，不想招待传旨太监啊！ 大人居然敢得罪阉人，还是皇城的阉人？ 大人真牛逼！ 秦征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个死太监要是客客气气，他还真会赏赐，毕竟潜规则他也懂。 而且，宁得罪完人也不得罪阉人，这个道理他也懂。 阉人不完整，大多数心里都变态，阴暗得很，坏得很。 可是，这个死太监居然不可一世的样子，你特么就是个宣纸官，才九品，老子好歹也是七品，你跟我装逼？ 秦征看着就来气，本来就心情不爽，哪还给他面子。 朱世贵都懵逼了，没见过这么二的县令，你不给赏金喜钱也就算了，还要赶我走？我可是宣旨官。 但遇上这个二逼县令，他也没招。 急忙说道：“秦大人，我等长途跋涉，人困马乏，连口水都没喝呢，是不是安排驿馆休息几天？” 秦征“一怔”：“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大乾律例，也没有地方府衙必须招待宣旨官的规定啊？既然没有，这招待的钱，怎么入账？宣旨官大人，我也是为你好啊。要是陛下知道你我违规，对谁都不好！” 朱世贵脸色难看，尼玛，你也太抠了。 跟我玩这个里格楞？ 可是，他又不能逼着秦征安排他们。 “秦大人，我们自己掏钱住驿馆可以吗？”因为是加急圣旨，朱世贵这一路马不停蹄，都累完了，现在只想休息。 秦征很痛快：“驿馆不要钱，这是规矩。不过，除了住宿，其他的需按常规收费。” 朱世贵咬着后槽牙，尖着嗓子说道：“杂家懂规矩。” 心里大骂，什么都没得到，还得往里搭钱，做宣旨官以来，第一次这般狼狈。 秦征你个不长眼的瘪犊子，你等着！ 第35章 女帝，你坑我 朱世贵气哼哼随着吴小悠离去。 张明礼也走了。 田福安担忧道：“大人，他毕竟是宫里行人司的，得罪了，好吗？” 秦征认真道：“不好！” 田福安傻眼地看着秦征：“那你还……” 秦征微眯着眼：“你派人去驿馆，通知馆主，这个阉人走时要是兜里还有一文钱，我就罢免了他这个馆主！” 田福安愣在原地，片刻，眉开眼笑：“哈哈哈，大人，你太损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秦征恶狠狠地看着他。 “咳咳咳，大人，您忙您的，都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驿馆，还得去县衙给您安排后事呢……大人别误会，我是说您要走了，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田福安说完，撒腿就跑…… 秦征刚要回去收拾行囊，突然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还没查验那一百两黄金呢。 赶紧前往驿馆。 路上遇到正急匆匆前往驿馆的田福安。 得知大人目的，田福安也紧张起来。 这可是赈灾银，可是大事！ 他也给忘了。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 驿馆门口，吴小悠见大人和田福安也来了，很纳闷，难道大人也知道做得不妥，来安抚阉人来了？ 朱世贵看到秦征，心里冷哼一声，看我拿不拿捏你，让你装逼。 田福安对朱世贵说道：“我们要当场查验核实赈灾银两。” 朱世贵一怔，原来是为了这事？ 不屑道：“都贴着封条呢，你们担心什么？难道陛下还能缺斤少两？” 田福安可没秦征的胆量，客气地说道：“当面查验，您也好交差不是？” 朱世贵冷哼一声：“快点查验，本官累了。” 红木箱子上封条封印完好。 可是，当第一个箱子打开，不但秦征，就是朱世贵都脸色巨变。 本该是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才对，可是入目的却是银光闪闪的白银。 “官银？”朱世贵惊叫，一蹦老高。 秦征和田福安以及吴小悠，还有随行的小太监和抬箱子的兵卒，也全部傻在原地。 “宣旨官，你这是何意？”秦征沉着脸看向朱世贵。 心里一阵后怕，好在及时查验了。 朱世贵脸色惨白，脸上布满冷汗：“秦，秦大人……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突然嘎的一声，翻着白眼，要晕过去。 可是要把他吓死了，他是宣旨官，也是赈灾银的押运官。 这可是一百万两黄金，相当于一千万两白银。这要是出了纰漏，把金子弄没了，绝对死罪，还得灭九族。 突然，田福安说道：“快，都打开，是不是金子不够，银子来凑，这箱银子是补充的！” 他的一句话，朱世贵就没抽过去，很有可能。 可是当箱子全部打开！ 嘎的一声，朱世贵彻底晕了过去。 吴小悠手疾眼快，将他扶住。 所有随行的太监和抬箱子的兵卒，面如死灰，完了！ 突然，一个小太监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了，我们都活不成了，家族还得被牵连……” 他一开头，顿时，哀嚎一片。 “去把翊麾校尉找来。”秦征神情极其严肃，这事太大了。要是被调包了，不只是这些太监和兵卒都是死罪。整不好，红彤县和他也要受株连，毕竟这些人已经进入了红彤县境内。 一个衙役奔而去。 吴小悠掐人中把朱世贵掐醒。 朱世贵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哭天喊地，已经没了之前的威风。 很快，翊麾校尉和张明礼飞奔而来。 校尉三十多岁，浓眉大眼，身体健硕。 他已经从衙役那里知道了情况，此刻也是吓得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到这一看那些个箱子里的白银，他也是愣在原地。 “哎呀呀，不是黄金吗？怎么变成银子啦？”张明礼惊呼：“下面看了吗？” 说着，上前就用力想把一个箱子推翻，结果没推动。 “全部推翻！”翊麾校尉似乎受到了启发，大喝一声，也赶紧上前帮忙。 兵卒们立刻行动。 十个箱子被推翻，全部都是官银，一锭黄金都没有。 张明礼怒视宣旨官和翊麾校尉：“你们什么意思？”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朱世贵和翊麾校尉也是懵的一批，他们怎么知道会是这样。 两人站在那里，早已经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此刻，秦征神情恢复自然，问翊麾校尉。 “啊？秦大人，卑职翊麾军校尉张少勇！”校尉下意识地答道，目光呆滞。 朱世贵突然尖叫：“怎么就变成官银了呢？我们可是寸步不离的！” 一个士卒悲呼：“我们休息都是睡在这箱子上的。” 此刻，吴小悠和田福安以及张明礼，都看着秦征。 秦征再次对张少勇说道：“说说你们从接到钱箱之前，到现在的全部情况。” 他一点都没怀疑这些人，因为，他们只要不想死，不想被诛灭九族，就不敢动赈灾银两，一两都不敢动！ 张少勇赶紧说道：“我们是奉帝命押解赈灾银的，我们去户部领的赈灾银。” 秦征问道：“开箱验了吗？” “验过了，宣旨官也在场！”张少勇说道。 “我可以作证，真的都是金子！”朱世贵尖叫道。 秦征蹙眉：“后来呢？” 张少勇脸色一变：“秦大人，你怀疑我们？” 秦征喝道：“我特么是在帮你们分析，说！” 张少勇现在也是慌的一批，懵的一批，怕的一批，也不在乎秦征嘴里的脏字了，说道：“之后，我们就出城了啊？” 秦征蹙眉：“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张少勇说道：“虽有劫匪，但，都是乌合之众，我们还有大内高手随行。这些钱箱没有一刻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就是现在，我的兵卒也在这里啊！” “就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秦征双眉紧锁：“不可能啊，寸步不离，怎么可能金子变成了银子？” “我想起来了……”朱世贵突然尖叫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 朱世贵看向张少勇：“张校尉，我们在城门口，户部尚书陈大人，奉陛下旨意，为我们设了饯行酒，你忘了？” 张少勇脸色巨变：“朱世贵，你是怀疑陈大人，还是怀疑陛下？” 扑通！ 朱世贵跪地上了：“张校尉，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是秦大人询问，我才说的……” “闭嘴！”秦征喝道，紧接着问道：“当时，箱子在你们视线内吗？” 张少勇和朱世贵脸色难看，突然都不说话了。 两人这个表情，秦征就全明白了。 “女帝，你坑我！”秦征突然仰天怒吼。 这还用问吗，这可是赈灾银，如有闪失，灭门之罪。户部尚书也不敢有一两的差错。 肯定是女帝设的套啊！ 第36章 女帝，我就忍你一回 秦征嗷唠一嗓子，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注视着秦征。 此刻的秦征脸色极其难看。 许久才说道：“你们想死想活？想死，我这就将实情汇报上去。想活，就得听我的！” 扑通！ 张少勇等人，连同那些太监，吓得全部跪倒在地。 “秦大人，救我们！” “秦大人，救命啊！” 张少勇和朱世贵，砰砰磕头。 秦征说道：“想活，就保密，不得外扬。将箱子封好，明日起程！” 张少勇鼓足勇气问道：“秦大人，可是，到了灾区，也瞒不住啊！” 秦征挥挥手：“本官自有决策！” 说完，转身离去。 县衙内。 田福安都哭了，跟死了亲爹似的：“大人，陛下太坑了。一两黄金兑换十两银子，一百万两黄金就是一千万两纹银。这等于坑了我们九百万两白银啊！” 张明礼唉声叹气：“我们即使知道被女帝涮了，赈灾银已经到了红彤县，箱子又是我们打开的，有理说不清啊！” 吴小悠怒气冲冲：“陛下这不是只坑了大人，也把那些传旨太监和翊麾军给坑死了。” 田福安脸色苍白：“陛下这么狠吗？他们可是无辜的。我们也无辜啊？我们怎么得罪了陛下？” 张明礼分析道：“一定是女帝知道了我们红彤县富有，她是女帝，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所以才……” 田福安鄙视：“这女帝也太龌龊了……” 忽然看到秦征杀人的眼神，赶紧捂住嘴巴。 张明礼呵斥：“背后议论女帝，你特么不想活了？” 田福安嘿嘿笑了笑：“这不是没外人吗？” 张明礼继续分析道：“这应该也是陛下的考验，考验我们大人是否能舍己为人，舍得掏银子赈灾。也是考验大人是否对陛下忠心，将此事暗中摆平。” 吴小悠怒道：“有这么考验的吗，那是多少条人命？” 张明礼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们是陛下派来的，咱家大人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只能上报朝廷。他们被押回帝都，还不是找个借口就放了。” 田福安看向秦征：“也就是说，陛下只想坑咱家大人？大人。你和陛下有仇？” 秦征斜了他一眼：“我都没见过她！” 吴小悠蹙眉：“既然没仇，陛下直接颁旨让我红彤县出银子不就行了，干嘛整这一套呢？” 秦征也不说话，踱来踱去。 田福安和张明礼，以及吴小悠，都看着在屋里踱步的秦征，万分焦急。 张明礼实在没忍不住，说道：“大人，既然这些太监和翊麾军死不了，还是如实上报吧。我们没这义务补充这个亏空！” 秦征摇头：“目前，也只是我们的判断，没有任何依据，万一我们判断错误，翊麾军和这些太监，可就活不成了。” 张明礼不说话了，确实如此！ 田福安说道：“大人，虽然我红彤县不在乎那一百万两黄金，可是，红彤县的财富都是属于全县百姓的，不是我们个人的。大人，你可别打财库的主意，我第一个反对……” 话没讲完，噌！ 秦征就窜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老子说要动库银了吗？” 田福安抱着脑袋，却眉开眼笑：“不动就好，不动就好。” 张明礼无语地看着田福安，说道：“你个貔貅，你不让大人动，大人怎么解决眼下危机？我红彤县的财富，还不是都是大人赚来的？” 秦征却说道：“库银一两都不能动，这是红彤县十年规划的本钱。” 吴小悠担忧道：“大人，那你怎么交差？” 秦征摆摆手：“容我再想想。” “我就知道我家大人足智多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点困难怎么可能难住我家大人？”田福安彻底放心了。 张明礼瞪了老财迷田福安一眼，没说话。 田福安又说道：“大人，我当时看到他们抬着那么多箱子，还纳闷呢，直接用金票不是更方便吗？原来是女帝想坑你。可是，她为什么坑你啊？” 秦征摇头：“我特么都没见过她，我哪里知道？” 田福安忽然问道：“大人，还通知驿馆馆主，坑死那个死太监吗？” 秦征冷笑：“往死了坑！” 田福安眉开眼笑，他最喜欢坑人了。 忽然心中一动：“大人，我们在白银上刷上金漆，如何？” 张明礼哭笑不得：“老田，你弱智啊，刷那玩意儿有啥用？假的就是假的，还能当真金子花？” 吴小悠也说道：“大人是去赈灾，是要用这些赈灾银买实物做实事的。” 田福安摊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黔驴技穷了！” 秦征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女帝，老子就忍你一回。” 看向田福安：“田福安，立刻派人把这些银两刷上金漆！” 啊？ 张明礼几人傻眼。 “秦大人……” 突然门外风风火火冲进来一道靓丽身影。 秦征看到此女，一拍脑门。自己要走了，差点把这丫头给忘了。 “听说你要去梁津赈灾？”夏末凝大眼睛看着秦征，长睫毛忽闪着。 秦征笑道：“夏凝，你是回家还是留在红彤县？” 夏末凝瘪瘪嘴，心说，我倒是想一辈子留在红彤县，可是，我姐不允许啊！ “秦大人，我要跟你去！” 秦征蹙眉：“我去赈灾，辛苦不说，还很危险，你去干什么？” 夏末凝撅起小嘴：“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带我，我也偷着去！” 说着，使劲揉眼睛。 姐姐可是说了，对付秦征最好的办法就是哭。 她可没有姐姐厉害，想掉眼泪就掉眼泪。 可是，她聪明啊，事先在手心里抹了辣椒水的。 第37章 你爹又托梦了? 等夏末凝拿开手，已经眼泪哗哗的了，眼圈通红！ “你哭什么？”秦征都服了，这姐俩怎么都那么爱哭呢。 田福安心疼坏了，赶紧说道：“夏小姐莫哭。大人，夏小姐想去，带她去也无妨，咱有大内高手和御林军保驾，安全不是问题。” 张明礼也说道：“去吧，去吧。历练历练也好。夏小姐以后也是要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我家大人在这方面老厉害了。” 秦征瞪了两人一眼，只好同意：“你可以跟着，但必须听我的。” 田福安和张明礼对视一眼，都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可不能再让夏凝小姐留在红彤县了，花销太大了！ 夏末凝心说，这招真好使啊，就是太辣眼睛。 “知道了。”说完呢，速度离去，赶紧洗眼睛去了。 张明礼说道：“大人，虽然有御林军和大内高手保护，但是，我们红彤县太招风了，应该小心为上，不如将我们的特勤带上一些。” 田福安也点头：“应该如此，要是大人嘎屁了，红彤县也完犊子了！” 秦征：“……” 回到侧院。 苏小蛮已经在给收拾东西了。 “小蛮，你就别跟着去遭罪了，留在家里吧！”秦征不想带个女仆在身边，感觉很别扭，不习惯。 向来他都是独来独往的。 苏小蛮笑呵呵说道：“大人，我也不想去啊，可是我爹刚才给我托梦，说我要是不跟着大人，他就把咱俩都叫去，当你的面打死我！” 槽! 秦征一哆嗦：“咳咳咳，大白天的，你爹又托梦了？咳咳咳，那就去吧！” 苏小蛮偷笑，我家大人哪都好，就是，好像怕鬼！ “不用带棉服！”秦征看见小蛮在往箱子装棉衣，就说道。 小蛮说道：“那哪行？此去梁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天冷了，穿什么？” 秦征说道：“天冷之前就能回来。” 小蛮吃惊，大人好自信哦! 不愧是我家大人，但，还是带着吧，天有不测风云！ “夏小姐回来了？”秦征见看了一眼夏末凝的房间。 小蛮点头：“在屋里看书呢。” 秦征见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特勤营挑人去了。 特勤营可是红彤县最重要的秘密部队。 要不是秦征确实怕遇到危险，绝对不可能暴露。 此刻，夏末凝正在房间内聚精会神地看着红楼梦，边看边抹眼泪，这回是真哭。 黛玉，太可怜了! 忽然，敞开的后窗人影一闪，袁伯站在了屋里。 夏末凝很无语：“袁伯，又怎么了？” 袁世清将几本书放在床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公主，你是不是把任务忘了？” 夏末凝嘿嘿笑了：“哪有，可是，红彤县学院我也进不去啊，县衙的令牌都不好使！” 说着，查看袁伯带过来的书：“语文，数学，几何，物理，化学，乘法口诀，除法口诀，奥数……这些都是什么？什么玩意儿？” 夏末凝翻看了几眼，根本看不懂。 袁世清说道：“这就是红彤县学院的教材。” “啥？”夏末凝大吃一惊：“袁伯，你可是大内高手，你居然，去偷？” 袁伯老脸通红，瞪着眼睛说道：“我不去偷，你又进不去，你怎么向陛下交差，小屁股不要了？” 夏末凝俏脸变色，摸摸小屁股，已经感觉在疼了。 嘿嘿笑道：“谢谢袁伯，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袁伯冷哼一声：“你记住这些书名，别事后陛下问起来，你一问三不知。我还要把它们传回宫里给陛下。” 夏末凝仔细又看了一遍，说道：“记住了!” 袁世清收走书籍，叮嘱道：“此次随秦征赈灾，别忘了小姐的交代，要把他的一言一行，和那些地方官吏以及灾民的情况，都记录下来。” “哎呀，袁伯，我都记住了，你就别唠叨了。你快走吧，我还要看书呢。袁伯再见！”夏末凝挥挥小手。 袁世清无奈，只好翻窗离去…… 第二天晚上，秦征一行人悄悄离开县衙，马蹄子上都裹着白布。 秦征不想惊动百姓，否则，肯定都来相送。 此刻，朱世贵等人老老实实跟着秦征蹑足潜踪，他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指望这个小县令了。 他们还纳闷呢，不就是离开吗，怎么跟做贼似的？ 看着整齐干净的柏油马路和两侧的防风灯，他们不禁感慨，就是帝都，晚上的街道也没这么明亮啊。 而且这路，简直想躺上去睡一觉。 朱世贵的状态很不好，似乎哭过，眼圈通红，眼睛都肿了。 吴小悠看了一眼朱世贵，就想笑。 刚才结账，差点把这些太监的衣服都扒了抵账。 要不是秦大人网开一面，这些阉人肯定…… 大人真黑呀！ 队伍刚走出没多远，忽然，呼啦啦，街道两侧，涌出无数人来。 十里长街，密密麻麻都是人，一眼望不到头。 “大人，我们就知道你要跑！” “大人，你不能走啊？” “大人，你是要抛下我们吗？” “我们不让大人走。” “圣旨也不好使！” “大人，你别怕，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呜呜呜……大人，你别走……” 人声鼎沸，拦住去路。 还有痛哭的声音。 声音震天。 朱世贵这些人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一个小县令被封为钦差大臣，这可是大好事啊。 做好了就是高升，前途无量。怎么这些百姓好像不希望秦县令高升呢？ “这么多人来送别？”夏末凝惊呼出声，眨着大眼睛看着，也想不通。 朱世贵看了夏末凝一眼，他就是个宣旨官，没见过夏末凝，也没在意。 一群老头老太太带着一群孩子挤出人群。 “干儿子，哪个王八蛋要害你？你告诉干娘，我挠死他……” 一位九十多岁了老妪，拄着拐杖，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小碎步走过来。 边走，边气哼哼拿拐杖敲击地面。 秦征赶紧迎了上去：“干娘，您老怎么出来了？” “孩子，听干娘的，别去。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做好了，伴君如伴虎。做不好，就是杀头。你不去，他们能怎么着？他们要是敢动你，我魏淑芬第一个跟他们拼命。”魏淑芬重重地把拐杖墩在地上。 “孩子，你就留在红彤县，我看谁敢来拿你！” “对，咱就不去，抗旨怎么了？他们还敢来打红彤县啊？” “他们赶来，我们就请天雷轰他们。” “不去，坚决不去！” 老头老太太们呜嗷呐喊。 “干爹，你不能走啊！” “干爹，你不要妞妞了？” 孩子们哭声一片，有的抱住秦征的大腿不撒手。 这些都是红彤县的孤寡老人和孤儿，秦征认领的爹娘和儿女。 那时候他刚来红彤县，还没有建设养老院和孤儿院。只能把他们先认下来，否则，他们没有资格住在县衙里。 “你们是不是来押解我们大人的？”有人将目标指向张少勇等人。 “一起上，打死他们！” “保护大人！” 人群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冲上来了。 可把张少勇和朱世贵吓尿了。 这可是好几十万人，瞬间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儿…… 第38章 头角峥嵘 此时此刻，秦征眼圈红了。 乡亲们对他的爱戴如同甘棠之惠，自己何德何能！ 努力挤出笑容，大声说道：“干爹干娘，孩儿们，诸位父老乡亲！我们红彤县也遭过天灾，我们知道灾区百姓多苦。 如今，梁津省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眼看着农田庄稼都要被渴死。眼看着百姓饥渴交加，我们能忍心看着不管吗？” 他这番话就是为了安抚百姓，也是真心话。 他是想摆烂，是想两耳不闻天下事，是想在红彤县做皇帝。 可是，得知梁津状况后，他表面无动于衷，实际上彻夜难眠，已经在想办法了。 否则，就是女帝派兵来声讨，他也不会去。 “干儿子，是你自愿的？”魏淑芬吃惊。 秦征点点头：“陛下没有逼我去，就是让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治理的办法。我还会回来的。你们也看到了，陛下还派来了翊麾军和大内高手保护我呢！” 秦征一番话，百姓们不吭声了。 干爹干娘们也不说话了。 魏淑芬忽然长叹一声：“孩子们，别抱着你干爹了。” 几个孩子赶紧放开秦征。 魏淑芬年纪最大，又是秦县令的干娘，在红彤县很有威望。 “儿子，你确定要去？”魏淑芬紧紧拉住秦征的手，满脸不舍之色。 秦征笑道：“干娘，得去！” 魏淑芬眼圈一红，落下了眼泪，突然转身，对百姓们喊道：“诸位乡亲，咱们大人是去做好事，我们不能拦着。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现在家家都富裕了，就给灾区人民捐点钱吧！” 话音刚落。 呼呼呼…… 附近的百姓，纷纷慷慨解囊，铺天盖地的碎银子，甚至银锭，就飞了过来。 秦征一行人瞬间被淹没。 翊麾军身穿铠甲戴着头盔还好说，秦征等人和太监们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一脑袋大包。 尤其是那些银两飞向秦征的最多。 差点把秦征砸死。 “乡亲们，谢谢！” 扑通！ 秦征跪在地上。 这些捐款，他得收。 因为这是红彤县对梁津灾区的爱心。 扑通，扑通！ 随行的吴小悠和五百特勤见大人都跪下了也跟着跪下。 朱世贵和张少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和感动。 两人也跪下来了。 于是，翊麾军和那些小太监也纷纷跪倒。 秦征一跪下，就见魏淑芬等人，以及身后的百姓，全部跪倒。 后面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都是人传人，于是，十里长街跪满了人。 “乡亲们，快都起来！”见此，秦征赶紧起来，上前搀扶，先把魏淑芬等人搀起来，又去搀扶其他人。 突然魏淑芬喊道：“乡亲们都起来吧，可别把大人累着。” 她的话真好使，十里长街人传人，都站了起来。 但哭声更多。 魏淑芬又喊道：“把道路让出来，捐款的，把银子都放在路中央。你们看把大人砸的，差点砸死！” 她的话，使得悲伤的气愤得到缓解，哭声中也有了笑声。 秦征带着队伍前行，十里长街上铺满了金银。 等到了城门口，整整装满了两辆马车，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万两纹银。 夏末凝揉着脑后的大包，一路看着，一路震惊! 这个小县令了不得啊，居然有如此得民心。 红彤县百姓真有钱啊，捐款就二十几万两！ 城门口，秦征转身，冲着还跟着的百姓们，深鞠一躬，之后，转身离去。 在秦征转身的刹那，夏末凝看到，他，居然哭了。 出了城，秦征才坐上马车。 吴小悠赶车。 夏末凝和苏小蛮与秦征坐在一辆车上。 秦征默默无语，精神低迷。 “扑哧！”夏末凝忽然笑出声。 秦征和苏小蛮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夏末凝俏脸一红，掩嘴说道：“小蛮，你看看你家大人，像不像头角峥嵘。” 嗤！ 苏小蛮看了一眼秦征，也笑出声。 此刻的秦征不但一脑袋大包，两侧额头上，也鼓起来两个大包，好像两个犄角…… 离开红彤县不久，秦征就派出去一百多特勤先行一步。 “这是你的私人武装，搜集情报去了？”夏末凝很聪明，询问秦征。 苏小蛮心里笑了，何止！ 秦征意外地看了一眼夏末凝，可以啊，好聪明的丫头。 特勤队可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秦征说道：“不是私人武装，是守城军。红彤县地处偏僻，县民都没见过市面，我带他们出来见见市面，顺便探探路。” 夏末凝心说，你就别隐藏了，我又不是傻子。 “秦大人，此次赈灾，你也准备微服私访？”夏末凝问道。 秦征摇头：“不必！” 夏末凝纳闷：“为何？” 她虽然贪玩，也没离开过帝都，但毕竟是宫墙里长大的，耳濡目染，一些钦差都会做什么，她也知道些。 秦征答道：“陛下派钦差赈灾是瞒不住地方的，傻子都知道钦差会微服私访。” 夏末凝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我知道了，你在明面吸引他们的视线，掩护刚才那些人去搜集情报？” 秦征目光一凝，槽，瞒不住了，这丫头目光如炬啊！ 再隐瞒也无意义，只好坦然承认：“也有此意。夏小姐，你确实聪明绝顶。” 被夸奖，夏末凝眉开眼笑：“那是，本小姐才华横溢，盆满钵满。” 盆满钵满？ 秦征：“……” 一脑门黑线。 苏小蛮：“……” 也是无语了。 有这么比喻的吗？ 就这文化水平，还才华横溢呢？ “秦大人……”忽然，朱世贵催马来到马车旁。 秦征掀开窗帘：“何事？” 朱世贵哭丧着脸，哀求道：“秦大人，前面十字路口，我们就分开走了。” 秦征点头：“你们走吧！” 说着就要放下窗帘。 朱世贵赶紧说道：“秦大人，能否借杂家一些盘缠？” 嗤！ 夏末凝没忍住，笑出声。 之前朱世贵在驿馆结账，她也在场。 好家伙，驿馆真黑呀！ 明显是秦征坑他，可是，这个老太监就是没招。 秦征蹙眉：“借多少，何时还，利息多少？” 朱世贵身体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你特么坑了我那么多银子，就差光着身子回去了，你还要利息？ 夏末凝看着这位公公生无可恋的表情，都要笑死了。 小蛮也忍俊不禁。心说，让你和我家大人装逼？凡是和我家大人装逼的，都没有好下场。 朱世贵都要哭了：“此去帝都，就是风餐露宿，人吃马喂，我们这些人，也至少需要一百两银子。大人办完差事，必然会去帝都，届时，就会归还。利息吗……” 朱世贵一咬后槽牙：“大人您说了算。” 他不敢讨价还价，否则不借他怎么办？ 秦征点头：“你们常在帝都养尊处优，锻炼一下也好。风餐露宿挺好的，天当被地当床，风作幔纱星月作光，江河同塌，山川为妆。你们比任何人都奢侈，我都羡慕死了！” 朱世贵老脸上留下两行清泪，太特么损了，缺大德了。 这让你说的，简直是人间天堂了。 你特么怎么不去体验呢？ 夏末凝和苏小蛮都笑完了，憋得难受，娇躯都在颤抖。 可怜的公公，你怎么就遇到秦征了呢？ 秦征对小蛮说道：“给他一百两。” 小蛮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抽出两张递给朱世贵，还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朱世贵不明所以，但看到银票上的数额，一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 多给了他五十两。 朱世贵深深看了一眼小蛮，眼泪差点飙出来。这丫头是个好人啊，怎么跟了秦征这个瘪犊子呢？ 他哪知道，苏小蛮可不是可怜他们，而是怕彻底得罪了他们，对大人不利。 朱世贵等人离去。 他们回去也不敢说金子被换了。 他们都在心里祈祷，祈祷秦大人能力挽狂澜。 朱世贵早就没了嚣张气焰，恨不得把秦县令供起来，每日上香，三拜九叩。 第39章 格局太小 一路上，秦征不但不隐藏行踪，还在离开红彤县地界之后，悬挂起了赈灾钦差的大旗。 明目张胆，穿县过州。 初始，夏末凝担忧，这不是给那些山匪歹人通风报信吗？ 可是，一路行来，却没有遭遇一股山匪。 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夏末凝询问秦征：“秦大人，你这么招摇，为何没有山匪打劫？” 秦征淡淡地说道：“你夏家有人做山匪吗？” 夏末凝一愣：“啥意思？怎么可能？” 秦征道：“所以啊，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去做山匪。他们也穷过，怎么会落井下石打劫赈灾银呢？” “可是，据我所知，以往经常有赈灾银被劫掠的事件发生。”夏末凝说道。 秦征也听说过。 说道：“绝不是山匪所为！” “不是他们，是谁？”夏末凝大吃一惊。 苏小蛮却听明白了，笑道：“以往赈灾队伍可有像我家大人这般明目张胆，招摇过市的？” 夏末凝摇头：“肯定没有。” 苏小蛮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就是穷凶极恶的山匪，轻易也不敢打劫官兵物资。何况，赈灾队伍没有公开身份，山匪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运送的是银钱？” 说完，苏小蛮就不说了。 夏末凝深思片刻，大眼睛瞪圆：“秦大人，你的意思是，以前那些赈灾银被劫，都是内部所为？” “我可没说！”秦征说道。 苏小蛮笑而不语。 夏末凝心里震撼至极，居然是这样的，我得告诉我姐。 可是，如今的大乾王朝内忧外患，恐怕姐姐也拿这些人没办法。 于是又问道：“秦大人，假如，我说假如哈，你要是帝君，你会怎么对待那些利欲熏心之臣？” 秦征想都没想就说道：“轻者免职，重者，杀！” 夏末凝摇头：“自古，不法之徒杀之不尽！” 秦征点头：“所以，思想教育、道德教育要从孩童抓起！” “思想教育，啥意思？”夏末凝好奇，又听到一个新鲜词。 秦征解释完，夏末凝凤目放光。 夏末凝沉思道：“听似简单，实施起来可不容易。” 秦征点头：“当朝缺是不是制度，而是教育！要想改变现状任重道远。” “红彤县也进行过思想教育？”夏末凝问道。 秦征点头…… 一路上，夏末凝想方设法不着痕迹与秦征聊天下，聊朝政，聊时局，聊民生。秦征独特的见解，令夏末凝耳目一新，醍醐灌顶！ 夏末凝强行压制之激动的心情，不行，我得尽快告诉我姐，尽快去实施…… 帝都。 夏末初秘密会见了赵素红的父亲，帝都首富赵永发…… 赵永发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能得到女帝的接见，差点没乐死。 很快，合作达成，赵永发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夏末初也得到了平生以来的第一桶金，十万两黄金。 这还只是一年的代理费。 后续，年年有。 夏末初乐坏了。 她可是一点本钱都没有出！ 李秋寒很纳闷，想不通，陛下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啊。如今怎么占了秦征这么大的便宜呢？ 送走赵永发，夏末初来到御书房批阅奏折，越批越头疼，要钱的最多，理由五花八门。 四大边境王居然要求增加军费开支。 她刚赚到的十万两黄金杯水车薪。 夏末初愁坏了，我手下的这些臣子怎么就知道要钱，不知道赚钱呢。 “启禀陛下，小公主有消息传回来。”送都赵永发的李秋寒回来了，将一个包裹放在书案上。 “什么消息？”夏末初头也没抬。 李秋寒笑着说道：“小公主真能干，居然找到了红彤县学院的秘密。” “哦？”夏末初精神一震，连忙打开包裹，里面有几本书。 看过之后，夏末初蹙眉：“这是天书吗？我怎么看不懂呢？” 李秋寒苦笑：“要是能看懂，红彤县就不会把学院设为机密了。” 夏末初说道：“送与太傅，他也许能看懂。” “是！”李秋寒包好包裹，离去。 她刚走，太监总管安德海急匆匆走进御书房。 “陛下，那件事查到了。” 夏末初急问：“红彤县产品都哪里去了？” 安德海说道：“很多去红彤县订购产品的商人，都是夏比图安排的，这些产品发往了四方边境。边境密探汇报，这些东西都被四境王高价卖给了外藩。” “什么，卖给了敌人？”夏末初简直不敢相信。 安德海怒道：“我大乾都没有普及，他们却卖给了外藩，要是技术被仿造了去，将严重威胁我大乾安危。陛下，四境王有通敌之嫌。” 夏末初忽然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拿他们没办法。” 安德海又说道：“陛下，宣州知府一案，线索都被切断了。” 夏末初淡然：“不是已经审过蔡布伦了吗，他脚踏两只船，既效忠北境王，又攀附丞相。想必这线索是丞相切断的。唉，幸亏此次朕微服私访，否则，还真不知道丞相已经二心。” 忽然叹气：“这个秦征也不争气，格局太小。” 安德海沉吟道：“陛下是想重用秦征，借刀杀人？” 夏末初也没否认：“安老，说来惭愧，纵观我大乾王朝，能与四境五百万军抗衡的，也许只有秦征的天雷炮了。” 安德海很生气：“陛下就是宽容，一个小小县令，即使大才，也不该将天雷炮据为己有。就不能为国为民？此人格局如此之小，恐，辜负了陛下爱才之心。” 夏末初又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让他臣服的，这种人，不能逼，否则，适得其反。” 忽然满脸愁容：“安老，丞相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是被四境王胁迫？” 安德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陛下，您难道忘了，夏比图老来得子，生了个儿子。” 夏末初蹙眉：“当年百天时，我见过，后来不是夭折了吗？” 安德海说道：“陛下，臣当年也没多想。但，此次调查四境王，密探汇报，北境军中横空出世一位少年兵王，天生神力。此人，叫夏天蛟，蛟龙的蛟。” 夏末初俏脸变色：“雪藏？夏比图图谋已久？” 第40章 好你个秦征 安德海没正面回答，而是说道：“陛下，四境军军费的秘密审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情况如何！”夏末初问道。 安德海说道：“这些年，四境军以战事为由，年年增加军费。可是，我们向我国安插在外藩的密探求证，得到可靠的情报。四境军虚报战事至少一百余起……” “虚报？”夏末初惊讶地站起，双目含煞：“也就是说，每年，他们至少多要了朝廷几千万的军费？” 安德海点头：“负责军费监管的枢密院一直由丞相负责。即使称病，这个权力也没交出来……” 夏末初没说话，双眉紧蹙，在书房内踱步。 许久才突然问道：“如此一来，他的连襟，兵部尚书曲政卓也不再是我们的人了？” 安德海微微躬身：“正是!” “呵呵呵……”夏末初突然笑了。 笑得十分凄凉：“我最信任的叔叔，居然包藏祸心？居然在我父皇未驾鹤之前就开始算计了。枉我父皇对他信任有加，叮嘱我，大乾王朝谁都可以不信，但安叔叔，户部尚书陈平章，刑部尚书左中梁，兵部尚书曲政卓，丞相夏比图，最值得信任，乃大乾的四梁八柱。” 安德海杀气腾腾：“陛下，我带领锦衣卫，将这些谋乱之臣秘密处死吧！” 锦衣卫是大乾王朝自开创以来，帝王夏家雪藏的秘密部队，除了每一代的帝君，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安德海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夏末初登基时，臣子叛乱，女帝夏末初不得已动用了锦衣卫。只不过，哪怕锦衣卫出手，至今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甚至不知道女帝手里还有一支神秘强大的私人部队。 那一次，女帝脱不开身，只能委派她最信任的安德海，带领锦衣卫平叛。 那一场血雨腥风，女帝扬威天下，外藩五年都没敢进攻大乾。 只不过，往往，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夏末初沉吟许久，摇摇头：“安老，时机不对！夏比图隐藏这么深，既然蓄谋已久，这么多年，能不培养自己的私人武装？四境军五百余万，镇守四方防御外敌，却也等于反包了我大乾。哪怕我们进行斩首行动，却也无法控制军心。何况，夏比图的战力，与你不相上下！” 安德海忧心忡忡：“陛下有何良策？” 夏末初突然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 安德海扫一眼，看到封面红彤县治理办法 还有署名编撰秦征 安德海眼眸一凝，难道这本书里有破敌之策？ 在他看来，这就是个解不开的死局，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鱼死网破。 陛下没让走，安德海只好在一旁站着。 忽然。 “哈哈哈，好你个秦征，以逸待劳，无中生有，浑水摸鱼，趁火打劫，挑拨离间，假道伐虢，借刀杀人，逐一击破。真有你的。哈哈哈……” 夏末初突然狂笑。 安德海大吃一惊，完了，陛下急得失心疯了吧？ 只不过，细品. 仔细品陛下刚才所言。 安德海眼睛突然大亮：“陛下，妙计啊妙计！” 心中无比震惊，这是在红彤县治理办法中看到的？ 小小县令会有如此谋略…… 通往梁津的马车上，苏小蛮正在用铜钱缝制内甲。 夏末凝纳闷：“有兵人铠甲，你用铜钱做内甲干什么？” 苏小蛮笑着说道：“给我家大人缝制的，我家大人不是战兵，身子骨支撑不了沉重的铠甲。” 夏末凝看着苏小蛮：“你对你家大人真好。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小蛮俏脸腾地就红了，但没否认：“我们红彤县的女人，谁不喜欢我家大人？可惜，我家大人不近女色，是不婚主义。” 夏末凝惊讶：“还有不想结婚的男人？你家大人不是身体有病吧？” 苏小蛮不乐意了：“夏小姐，不许胡说，我家大人身体好着呢。” 夏末凝嘿嘿笑了：“好，是我瞎说的。” 说着取出红楼梦看了起来，边看边感慨：“不得不说，你家大人写的书，声情并茂，荡气回肠，真好看！” 苏小蛮得意：“那是，除了四大名著，我家大人还写了好多书呢？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红彤县最早赚钱最多的就是我们大人写的书。就是现在，每年的销售额也有几万两黄金呢。” 夏末凝大吃一惊：“这么多？” 苏小蛮脸色一变，坏了，说漏嘴了，赶紧说道：“我瞎猜的！”夏末凝心里冷哼一声，瞎猜的？鬼都不信。 夏末凝心中五味杂陈，大乾王朝每年的进项才多少？红彤县几本书就这么多进项，还有那么多赚钱的项目，那一年的收入得是多少？ 没法比啊！ 见苏小蛮已经警觉，不会在再透露什么了，夏末凝安心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秦征在另一辆马车上与翊麾校尉张少勇聊天。 此次赈灾，他是要与御林军通力合作的。 但他和张少勇不熟悉，必须先联络一下感情，合作起来才会更顺手。也是在打探帝都的情况。 因为梁津灾情严重，迫在眉睫，秦征一行晓行夜宿，加快赶路。 夏末凝发现，怎么总有鸽子在队伍里飞来飞去呢？ 而且，秦征居然自己单独坐了一辆马车，似乎有意避开她们。 夏末凝细心观察，也没看出什么来。就看到有鸽子飞来，士卒就会交给秦征，不久，那鸽子就飞走了。 她哪知道，秦征在收集梁津的情报。 她问小蛮，小蛮说大人喜欢玩鸽子。 夏末凝哪会信。 一路顺利，这一天，队伍莅临梁津杨平郡地界。 入目的是广袤无垠农田，但却被烈日无情地抽走了水分，眼看着已经有枯黄之色，就要失去生机了。 天空骄阳似火，整天天空仿佛被熔金铸就，无垠的蔚蓝被炽热的热气替代。 大地龟裂，河流干涸，万物皆显露出挣扎求生的哀鸣。 旱魃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每一寸绿意，将这片土地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沿途百姓们面黄肌瘦，眼中闪烁着对生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 绝望的气息如同野火般在这片土地上肆虐。 “这么严重？”秦征双眉紧锁很吃惊，有点出乎意料。 张少勇担忧道：“秦大人，这还只是一个郡，就如此严重，一百万两黄金杯水车薪，不可能让整个梁津灾区百姓填饱肚子。” 吴小悠忧心忡忡：“就是暂时可以，以后怎么办？谁知道明年有没有灾害？” “本官自有决策！”秦征似乎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声，土尘飞扬。 “看，大人，应该是杨平知府带人来迎接了。”吴小悠指着前面说道。 一行身着破旧甚至有补丁官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簇拥着一辆蓝顶车轿快速奔来。 “槽，真会伪装！”秦征被气笑了。 第41章 朱门酒肉臭 那些人到了近前，所有人翻身下马，车轿里钻出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汗水的知府。 “下官杨平郡知府贾嗣镇，恭迎钦差大人！”贾嗣镇恭敬地跪在地上磕头。他的知府官服上也有几块补丁。 其他“衣衫褴褛”的官吏也是汗流浃背地跪下磕头，口呼：“恭迎钦差大人！” 秦征微微点头，好笑地打量着这些人：“诸位都起来吧！” 贾嗣镇等人起来后，也打量着秦征。 小县令做钦差，绝无仅有，他们很好奇。 此刻更加惊讶，居然如此年轻。 不过，穿得不错。 之所以注重秦征的穿着，是因为但凡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钦差，绝对穿着朴素。 可秦征此刻身穿干净鲜艳的钦差官袍，腰带上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 脖子上还挂着一大串名贵的珍珠。 手里居然还滚着两颗黄金球。 这一看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啊！ 贾嗣镇都后悔换上了破旧的官袍了，因为放置太久，官袍上的霉味让他很不舒服。 秦征面带微笑，把玩着黄金健康球。 仿佛来此并非赈灾，而是游山玩水的富商。 他就是故意这么打扮的。 “贾知府，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体察民情，赈济灾民。你介绍一下杨平郡的情况。” 贾嗣镇心中一凛，忙道：“回大人，旱灾相当严重，整个杨平郡无一处幸免。百姓苦不堪言，下官已竭尽全力，但依旧难以改变现状。天灾，人力难为啊！” 秦征瞥了贾嗣镇一眼，道：“是啊，天灾难测，岂是人力所为？本官此来，就是解决难题来了。” 贾嗣镇满脸堆笑，躬身道：“下官久仰大人仁德，如同江水连绵不绝。大人之才，下官望其项背。大人一来，我杨平郡灾情必解。此乃百姓之福，福泽八方！” 吴小悠很无语，这个知府是个马屁精啊！ 张少勇微微蹙眉，他最讨厌马屁精。 偷看了秦征一眼，却发现秦大人眉开眼笑，似乎很受用。 他很纳闷，秦大人在红彤县的表现可是个好官，还帮他们洗脱死罪呢。 难道是两面三刀之人？ “杨平知府，师爷韩谏策，见过钦差大人！”此刻一个留着山羊胡，下巴尖尖的老者，笑着躬身施礼：“天气炎热，此地不是议事之地，请大人移步府衙！” “对对对，大人请！”贾嗣镇赶紧说道。 秦征点点头：“贾大人，坐我的轿子。” “下官岂敢！”贾嗣镇眼睛一亮，却客气地推辞道。 秦征笑道：“不必客气，论官职，你比我级别高。” 说完，钻进马车。 确实，秦征是七品县令，而贾嗣镇是五品知府。要不是秦征是钦差，应该是他给贾嗣镇下跪才对。 但即使没有品级的钦差，也是遇官大一级。 贾嗣镇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的平安无事。 这才上了马车。 车上。 秦征简单询问了杨平郡的情况。 贾嗣镇一一道来，边说，边观察着秦征的神色。 听完，秦征淡淡地说道：“以往，地方受灾，为了朝廷能多拨款，当地执政虚报灾民人数，虚报夸大灾情程度的事件屡有发生，屡见不鲜。本官希望贾知府治下的杨平郡不会如此。如此，本官也好专心治灾，省去了很多麻烦。” 贾嗣镇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大人放心，我杨平郡绝无此事。” 秦点头：“这就好。” 又说道：“贾知府，丑话说在前头，本官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严于律己。此次蒙陛下信任，赈灾梁津，我希望尔等谨言慎行，别让我难做，也别怪我不给同僚面子。” “贾嗣镇明白，大人放心，我杨平郡的吏官都是清流，绝不会发生此事。”贾嗣镇说着，看了一眼秦征手里的黄金球。鄙视至极，尼玛，谁信啊？ 他当然知道这是场面话，当不得真。不给点好处，这一关肯定过不去。 贾嗣镇在自己的府邸，设宴款待秦征一行。 本来他是想按照规矩在驿馆招待的，但此刻改变了想法。 在贾嗣镇精心布置的宴席上，秦征端坐上位，打量着四周的奢华装饰。 土，太土了。 虽然肯定花了不少银子装修，但土的掉渣。 看着满桌的丰盛菜肴，秦征一阵感慨，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杨平郡遭灾，民不聊生，可这个知府家里…… 秦征很无奈，他很清楚，大乾王朝，贾嗣镇绝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了。 酒过三巡。 贾嗣镇忽然声称去方便，回来时，身边跟着那个师爷韩谏策。 韩谏策手里还抱着一个锦盒，老脸堆笑。 贾嗣镇笑眯眯说道： “我这个师爷，就爱逛古玩街。经常买到一些破烂赝品，还乐在其中。这不，刚刚从古玩街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一座铜佛，却非以为自己捡漏了。说这是一樽五百年前的老物件，纯金古佛。还特意过来与我炫耀。大人，请您鉴定一下，让他彻底死心。” 扑通！ 韩谏策跪倒：“学生韩谏策，参见大人，请大人赏脸。” 韩谏策秀才出身，但，知府师爷没有编制职称，所以，遇官可自称学生，比草民强上一些。 秦征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韩谏策赶紧爬起来，把锦盒恭恭敬敬放在秦征面前。 此刻，贾嗣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他心中盘算着，秦征若是变相收下，大家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那就好办了。 若是不收，恐怕难免要有番较量。 虽然他背后有北境王，但他也希望破财免灾，和平解决。 他可是听说，北境王这次在女帝那里折了面子。 此时此刻，他可不敢有任何纰漏和风吹草动。 这位可是钦差，代表着女帝。 女帝明显和北境王杠上了，已经杀了北境王几个门生了。要是他这个北境王的门生犯在女帝手里，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尊金灿灿的大日如来佛，一尺多高。 秦征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确定，确实是一樽五百年前的黄金古佛。 拿起来，入手很沉重，居然是实心的。 秦征哪还不知道他们的伎俩？ 微微一笑：“铜鎏金大日如来，不是纯金。贾大人眼光独具，韩师爷上当了！” 这话，让贾嗣镇和韩谏策心中顿时一松。 第42章 贪得无厌 贾嗣镇笑道：“韩师爷，怎么样？我就说我不会看错吧？这破玩意儿，就是糊弄你这种外行的！” 韩谏策装作惭愧的样子：“嘿嘿嘿，学生眼拙，丢人现眼了。以后还要多向大人请教学习！” 贾嗣镇上前抓起金佛：“别脏了大人的眼，扔了吧！” 抬手就要扔出窗外。 就在这时，秦征突然说道：“且慢，一切佛像都是佛之相身，你这么扔了，实属大不敬也，会遭惩戒的！” 贾嗣镇眼中闪过狂喜之色，故作惊讶道：“还有此说，大人礼佛？” 秦征点头：“从小礼佛。” 扑通！ 贾嗣镇跪倒磕头，诚惶诚恐：“大人恕罪，下官不曾礼佛，所以不知，亵渎了神佛。” 扑通！ 韩谏策也跪下道：“大人，我是不是也冲撞了神佛？” 秦征笑道：“无妨，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强求。起来吧！” 贾嗣镇爬起来，装作惶恐地说道：“大人，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樽神佛合适。不如，烦请大人拿去处理，以免不敬神佛，给下官带来灾祸。下官感激不尽。” 秦征很痛快：“也好，本官就替你将他请回寺庙，请方丈大师做做法事。” 贾嗣镇很上道，立刻说道：“大人，做法事也需要打点吧？” 秦征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也没多少，五百两香火钱而已，本官替你出了。” 五百两？ 槽！ 你可真黑！ 贾嗣镇心里大骂，以为我不了解行情呢？ 他也礼佛，坏事做多了，必须请佛祖保佑。 此刻这么做，就是在试探秦征贪不贪。 虽然搭上了一樽价值三千两白银的金佛，好在也试探出这个钦差的德行。 “怎么能让大人破费呢？是我亵渎了神佛，又不是大人！”贾嗣镇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两千两银票递给秦征：“大人，这是五百两，您收好！” 秦征扫了一眼银票，似乎没看到上面的数额，就收进了袖子里，神色有些些微的不屑。 点点头：“难得你知错就改，佛祖会原谅你的！” “多谢大人，即刻起，下官也追随大人通礼佛法。”贾嗣镇已经把秦征的不屑看进了眼里。 心说，这是嫌少啊！ 也好，他不怕收礼的，就怕不收礼的。 贾嗣镇给身边的韩谏策使了个眼色。 韩谏策瞬间明白。 也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放在秦征面前：“有劳大人，学生也冲撞了神佛，心慌得很，还请大人去做法事时，为学生美言几句。区区五百两捐给寺庙香火，权当谢罪了。” 秦征扫了一眼银票。 五千两。 秦征微微蹙眉，还这么少？ 这个杨平知府，太抠了！ 其实已经不少了，就是红彤县太有钱了，秦征不知不觉中飘了。 看到秦征是蹙着眉把银票收走的，把贾嗣镇和韩谏策吓了一跳。 还嫌少？ 价值三千两白银的金佛加上七千两银票，总共一万两。还少吗？ 就是北境王来此，也不会比这多多少啊！ 贾嗣镇因为北境王如今处境不妙，所以，此次为了安全，也是准备下血本了。 要是北境王没出事之前，就算钦差来了，顶多五千两白银就打发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钦差，胃口这么大？ 见秦征没说话，端起酒杯喝酒，似乎越发不高兴了。 贾嗣镇一咬牙，脚尖踢了一下韩谏策。 韩谏策一脸肉痛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的锦盒。 这盒子里的宝贝不是韩谏策的，而是贾嗣镇的。 为了方便行事，才放在了韩谏策身上。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送礼不能贾嗣镇亲自送，免得事后留下隐患，引火烧身。 但即使是师爷送的，傻子也知道还是他送的。 只不过，一旦出事了，没他什么事情，都是师爷去顶罪。 盒子里的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大乾王朝仅此一件。就是北境王来了，贾嗣镇都没舍得给。 今天也算豁出去了。 “大人！”韩谏策上前一步，将锦盒放在秦征面前，谄媚地说道： “这是学生偶然捡到的，但不知是何物。请大人帮忙鉴定一下。” 秦征“哦”了一声，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伸手打开盒子。 突然，秦征站起，惊愕地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是一块拳头大，不规则，如水一般晶莹剔透的东西。 “塑料？”秦征心里惊呼。 这个世界有塑料？ 还是成品树脂塑料？ 他可是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原本，他是在寻找玻璃的原材料。可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玻璃的原材料矿。 这块塑料没有人工制造的痕迹，显然是天然形成的。 这说明，组成塑料的那些矿物，是集中在一起的。因为时间的沉淀，天然形成的。 看到秦征的吃惊的样子，贾嗣镇和韩谏策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初始见到这宝物，比这还震惊呢。 秦征问道：“从何处得来？” 韩谏策说道：“启禀大人，是在杨平郡左凤山上偶然捡到的。” 地点没错，但其实，这东西是守门衙役从进城的猎户身上搜来的。 秦征激动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塑料在原来的世界不值钱，但在这个世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用途的时候，那就是无价之宝。 树脂塑料比玻璃结实、坚韧、耐撞击，可任意变形，可塑性强。而且材质轻，易搬运，施工便捷。其采光性透明度极好，是玻璃的五倍。原来的世界之所以玻璃泛滥，是因为玻璃的几种原材料远比这种树脂玻璃的材料多还便宜。 秦征此刻在想，如果树脂玻璃矿产丰富，别说杨平郡，就是整个梁津省，都会因此走上致富的道路。 一个致富计划在秦征脑海里瞬间完成。 梁津省是个穷省。 虽然有广和郡这个天下粮仓，但广和郡是自治区，直属户部，不归梁津省管辖。 此时的秦征，是真心想要帮助梁津百姓的。 但，帮助的前提是，看看矿产量多少。 而且，嘿嘿，必须他是第一控股人。 秦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忽然扔进盒子里，扣上盖子，递给韩谏策。 韩谏策和贾嗣镇都是一怔。 他没看上？ 那刚才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第43章 大人擅长连环计 秦征淡淡地说道：“我还以为是钻石呢，原来就是树脂啊！” “钻石？” “树脂？” 贾嗣镇和韩谏策都没听说过这两个词汇。 秦征解释道：“钻石是一种罕见的发光的东西。树脂就是树油！” “这是树油？”贾嗣镇质疑。 钻石他不知道，但树油，谁没见过？ 不这样啊！ 秦征说道：“这是经过千年沉淀，风吹日晒后形成的古老树脂，虽然时间久远，但并不珍贵，毕竟不是什么稀罕物！” 贾嗣镇还是不信，但附和道：“我也看走眼了，以为是绝世珍品的。还是大人见多识广，枉费了我对此物的珍爱！” 说着，一扬手，就要扔出窗外。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小眼睛偷瞄着秦征，要是秦征阻止，找理由留下，那就说明这东西是值钱的，没准就是那个叫钻石的东西。 可是，秦征根本没看他，继续喝酒。 真不是好东西？ 唰！ 贾嗣镇把塑料扔出窗外，很失望。 他确实一直把这东西当宝贝了。 细想也是，要真是好东西，怎可能在一个猎户身上。 贾嗣镇一咬牙，一万两都给了，要是不喂饱了，这一万两也打水漂了。 贾嗣镇不再含蓄，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 每张五千两。 直接放在秦征面前，笑着说道：“大人长途跋涉来赈灾，一路辛苦，这是杨平郡全体百姓对钦差大人一行的一点心意。” 秦征此刻也不装了，扫了一眼银票，毫不客气地直接收起。 这才起身：“吃好了，明天早上，杨平郡全体吏官开会。” 说完，就走了。 贾嗣镇和韩谏策送到府外，看着秦征坐上马车。 转身回来。 韩谏策急匆匆去把塑料找回来，端详着：“大人，真是树脂？” 贾嗣镇郁闷道：“秦征如此明目张胆的索贿，要是真的，他会不拿走？” 韩谏策唉声叹气：“我以为是好东西呢！” 说着，抬手就扔到了院墙外。 秦征回到驿馆，小蛮正在他的房间等候。 “大人，内甲做好了。”小蛮高兴地把内甲递给秦征。 秦征接过来，赞道：“小蛮这针线活不错。” 小蛮得意：“大人不嫌弃就好。快试试，合身不？” 帮着秦征脱去官袍，穿上内甲。 正合身！ 秦征乐了：“嘿嘿，不但可以防身，缺钱了，还有钱花！” “咯咯咯……”小蛮笑得前仰后合：“还真是，我说大人为何要用铜钱缝制软甲呢。” 秦征说道：“你把特勤队队长叫来。” “是！”小蛮转身离去。 不久，一百多名特勤队员趁着夜色悄然离开驿馆，直奔左凤山…… 第二天天明，秦征正在吃早餐。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进来。 此人是特勤队队长马嘉祥。 “大人，找到了！”马嘉祥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好几块晶莹剔透的不规则塑料。 马嘉祥神情激动：“大人，我们发财了！我们对左凤山和山脉走向进行了初步勘测，发现，不但左凤山，就是五里之外的右凤山也有。初步估计储量可达万吨。再往深处勘测需要时间，我留下了一批队员，势必查清全部储量……” 秦征大喜：“好，太好了。通知红彤县特勤营，再派三千人过来，秘密封锁该区，先运一批材料回去加工制造。”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尺长竹筒，递给马嘉祥：“这里面是塑料工艺技术资料，交给田主簿，他知道怎么做。” “是！”马嘉祥兴奋地转身离去。 吃完早餐，贾嗣镇亲自来请。 杨平郡府衙。 官吏站成两排，都看着走进来的秦征和吴小悠。 有些官吏腹诽，这个钦差比我们还腐败，侍卫都是女子。 秦征坐在主位上，吴小悠就站在秦征身后。 贾嗣镇坐在秦征的右侧下手。 “杨平郡遭灾，陛下甚忧。朝廷拨款一百万两黄金赈灾！”秦征直截了当。 停顿了一下，看见这些官吏双眼放光。 此刻的吴小悠一点都不担心假黄金曝光。 以她对大人的了解，轻易不会动用假金子，因为时机不成熟。 这次，大人应该会使用连环计。 秦征看向贾嗣镇，说道：“杨平郡需要赈灾款多少？” 贾嗣镇此刻也是小眼睛放光，正沉浸在遐想中，突然被点名。一激灵。 “秦大人，貌似，不太够啊！” 秦征无语，你可真黑！ “这是整个梁津灾区的拨款，不都是你杨平郡的。”秦征说道。 “啊？大人，就算都用于我杨平郡赈灾，都不够啊！”贾嗣镇真以为一百万两黄金都是给他们杨平郡的呢。 “这笔赈灾银，必须专款专用，本官会亲自监督。杨平郡是重灾区，本官视察之后，再决定分配多少。”秦征说道。 “一切全听大人的，我等必当全力配合。”贾嗣镇说道，已经开始想着怎么能多获得更多的灾银了。 秦征思索片刻，说道：“诸位也知道，我大乾王朝近年来战事不断，天灾频发，国库空虚。皇恩浩荡，陛下心怀天下苍生。怎奈灾银确实不够充足。我等既为帝君臣子，百姓父母官，理应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身先士卒，做出表率。如今，最快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捐款！” 捐款？ 所有人脸色一变。 秦征说着，取出一张银票放在公案上：“我带头，捐两万两。” 吴小悠暗笑，这就开始了！ 第44章 这就是个痞子无赖啊 什么？ 两万？ 所有人大吃一惊。 贾嗣镇盯着银票，槽，这不是我的吗？ 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银票是他的没错，可是秦征昨晚收了，今天却捐出来了。 什么意思？ 本来这些官吏还想着敷衍了事，可是钦差大人当众先把款捐了，还如此之多。他们要是不捐，岂不是不给钦差大人面子？ 都看向贾嗣镇。 贾嗣镇也没想到秦征会来这一手。 他想得有点多，他怀疑秦征是不是以捐款为名，变相索贿，最后把这些捐款全部占为己有。 以他的立场，要是他，绝对会这么做。 要是如此，还真得捐。 此时秦征又说道：“这样吧，我定个规矩，虽然我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但，只代表我个人。不强求，诸位每个人的捐款数额，按照家庭存款的百分之一就行。不多吧？” 所有人都没说话，心说，你糊弄鬼呢？ 不过，这个捐款比例还真不多。 但是，有额外收入的，家庭存款是个天文数字的，那可就多了。不过自己有多少存款，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怎么会知道，所以捐多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所有人都在等知府贾嗣镇的态度。 贾嗣镇眼珠一转，说道：“下官年奉一千二百两，刨去用度，这几年家庭存款剩余大概两千两。下官乃杨平郡父母官，百姓遭难，我心难安，我都捐了，若是凑不够两千两，我砸锅卖铁，也要补上！” 贾嗣镇一起头，这些官吏就知道捐款标准了。 “下官家庭存款大概一千两。我也都捐了。” “下官捐五百两！” “下官捐一百两！” “下官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开销过大，没攒下什么，也没什么积蓄，但下官愿意把这个月的俸银五十两，全部捐出来。” “下官……” 乱乱哄哄。 最后居然还有捐出一两银子的…… 秦征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妈的，既然都藏着掖着，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这些蛀虫，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到了关键时刻却装作一贫如洗，不顾百姓生死。 看我如何揭穿你们的伪装，看我怎么让你们哭！ 不动声色对吴小悠说道：“全部记录详实，这可是百官对百姓的爱心，是为官的高尚情操。必须呈报陛下，公布天下，为他们表彰！” “是！”吴小悠会意，不但记录清楚，还让这些官吏按上手印。 没人会当场拿出捐款的，他们都是老油条。傻子都知道，谁会把家底带在身上的？ 那样就是此地无银了。 先登记，再回去取。 秦征招呼贾嗣镇：“贾大人，他们登记他们的，你随本官去视察一番。” 贾嗣镇一怔，看看排队登记的属下：“就我们俩？” 秦征拍拍他肥宽的肩膀：“我对杨平郡不熟，你带我走走。” 贾嗣镇大喜，让他带路？ 这是给口了。 他带路，能让钦差看到不该看到的吗？ “好。钦差大人请！”贾嗣镇乐颠颠前头带路。 刚走出府衙，夏末凝就追了过来：“秦大人，我跟你去。”贾嗣镇打量着夏末凝，纳闷道：“大人，这位姑娘是？” 秦征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怕误会。 出来办差还带着美女，还以为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呢。 这事情解释不清。 夏末凝倒是聪明，嫣然一笑，盈盈下拜：“我是秦大人贴身护卫夏凝，见过知府大人。” “哦？”贾嗣镇顿时露出吃惊龌龊的表情：“呵呵呵，一起，一起！” 心里大骂，这个秦征不但贪得无厌，泼皮无赖还无耻下流！ 秦征无语至极地瞪了一眼夏末凝，你这不是置我于万劫不复吗？ 女护卫也就算了，还贴身？ 这不是让人遐想吗？ 再说，你会武功吗？ 但，夏凝已经说出口了，他越解释越说不清，干脆别解释了。 只好说道：“跟着吧！” 夏末凝得意地看了秦征一眼，我反应够快吧？ 秦征没搭理她。 夏末凝的表情，看在贾嗣镇眼里，那就是调情！ 贾嗣镇现在可是真放心了，认定秦征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甚至比他还有过之。 途中，秦征突然说道：“贾大人，把我的两万两捐款，给我报销了。” “大人，您说什么？”贾嗣镇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末凝也懵的一批，贾嗣镇欠秦征的钱？ 他俩认识？ 秦征一瞪眼：“杨平郡灾情不除，掉脑袋的是你，不是本官。本官是来给你擦屁股的，是在给你解决难题。是为了你建立表率，才捐了两万两。我特么辛辛苦苦，你总不能让我往里搭钱吧？” 贾嗣镇看着愤怒的秦征，懵逼了，傻眼了，心乱了，头晕了。 卧槽，这特么哪是钦差大臣啊？ 这就是个痞子无赖臭流氓啊！ 那两万两银子是你的吗？ 你把名声赚了，我特么凭什么给你报销啊？ 可是，贾嗣镇反而乐了，太好了，你越贪我越好行事。 你可是带着一百万两黄金来的。 贾嗣镇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眉开眼笑，极尽谄媚地说道：“大人，下官怎能让您破费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秦征接过来看了一眼数额，这才神色缓和，把银票揣进袖子里。 但嘴里小声嘀咕道：“你特么真抠，多给三千五千的，你能死啊？” 贾嗣镇身体一晃，差点栽倒。 【求一波加入书架收藏与必读票。动动小手准发财！】 第45章 狠狠敲诈 夏末凝震惊地看着秦征，他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一路行来，秦征可是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就是对待下属也和颜悦色的。而且看到乞丐，还主动给些银钱。 怎么此刻好像是个贪财奴了呢？ 杨平郡旱灾，百姓的住房没什么问题，虽然破败的多，但可以遮风遮阳。 杨平郡设立了十几个粥场，百姓排着队领粥。 不但秦征，就是夏末凝都能一眼看出，这些粥场都是新建的。 贾嗣镇紧紧跟在秦征身边，寸步不离。 连夏末凝都看出，贾嗣镇是怕百姓与钦差大臣单独接触。 看到贾嗣镇跟在钦差大臣身边，钦差大臣还与之谈笑风生，领州的百姓都露出鄙夷甚至仇恨的神色。 秦征检查了施粥情况。 白米粥的粘稠度还可以，还配置了咸菜。 走了几个粥场。 “大人，粥场二十四小时施粥，原本规定每人一天三碗粥，如今只能领两碗了。就是如此，粮库的存粮也坚持不到月底了。可又不能让百姓饿肚子。皇恩赈灾银来得太及时了。”贾嗣镇说道。 秦征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多要些灾银吗？ “贾知府，你也该知道，救灾只能解决一时，不是长久之计。杨平郡可曾对天灾制定过防灾措施？”秦征问道。 贾嗣镇久经沙场，应对如常：“措施是有，可是资金不足，很多防灾措施无法进行。” 秦征心里冷笑，就知道你会这么托词。 见秦征没说话，贾嗣镇主动说道：“大人，我们去粮库看看？” 秦征摆摆手：“不必了！” 夏末凝惊讶地看了秦征一眼，就这么视察完了？ 粮库可是重中之重，你不去看看？ 而且，灾田也没看呢。 贾嗣镇忽然心领神会，这是银子起了效果了。 “我送大人回驿馆休息。” 哪知秦征却说道：“杨平郡城内我看了，其他下辖县镇，我还没看呢。” 贾嗣镇脸色一变，啥意思，真要去看，还是…… 贾嗣镇看向秦征，发现秦征也看着他呢。 那眼神，槽，不言而喻啊！ 贾嗣镇心里大骂，我特么要点灾银真不容易啊！ “大人，你看天气如此炎热，此时赶路，就是马匹也受不了。不如明日早起赶路，还凉爽些。”贾嗣镇说道。 小眼睛眨巴眨巴。 秦征会心一笑：“也好，回驿馆。” 驿馆内。 夏末凝瞪着凤目，怒斥秦征：“秦大人，我一直以为你能把红彤县治理得那么好，你就是清流，原来你也是腐吏！” 秦征看看她，笑了。 没想到小丫头还刚正不阿。 笑道：“去了有什么用？不用去都知道什么情况。我是赈灾钦差，不是巡查百官的钦差，也不是办案钦差。我的权力只是赈灾，没有生杀官吏的特权。如果发现官吏违法乱纪，我也只能上报陛下裁决。可是，此地距离帝都有多远？陛下是不是还得派人来查？我等得起，杨平郡受灾百姓等得起吗？” 夏末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难道？ “秦大人，你想怎么做？” 秦征胸有成竹：“拭目以待。” 中午，贾嗣镇请秦征过府赴宴。 秦征欣然前往。 驿馆内，吃饭的苏小蛮忽然发现夏末凝气鼓鼓的，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就问道：“夏小姐，你怎么了？” 夏末凝气呼呼道：“百姓喝粥，甚至可能粥都喝不上，秦征居然还有心思去喝酒？” 苏小蛮咯咯笑道：“你就别操心了，我家大人可不是朱门之人，他肯定是在下套呢！” 夏末凝一怔：“下什么套？” 苏小蛮说道：“当然是给杨平郡官吏下套啊，也是在给杨平郡百姓谋福利。” “啥意思？”夏末凝不明所以。 苏小蛮笑道：“你就别操心了，相信我家大人就好。” 夏末凝很无奈，这个苏小蛮怎么和秦征一个德行，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夏末凝就在秦征房间等，想看看他下了什么套。 苏小蛮很无奈，也不知道夏末凝为何如此关心杨平郡赈灾。只好陪着她等。 等到夜幕降临，秦征才一身酒气地回来。 “大人，回来了，喝多没？我去端醒酒汤。”苏小蛮赶紧上前给秦征更衣。 夏末凝撇嘴，这个苏小蛮倒是真会伺候人。 “我没喝多，你家大人的酒量，你还不知道？”秦征笑道。 忽然看见了夏末凝，纳闷道：“夏小姐，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夏末凝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苏小蛮笑道：“夏小姐在等你。” 秦征一怔：“有事？” 夏末凝问道：“你去喝酒，喝出来什么了？能把灾情喝没了？” 原来她是关心这个啊？ 秦征对夏末凝刮目相看，笑道：“虽然不能把灾情喝没了，但，能把赈灾银喝多了。”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得意地拍在桌上：“小蛮，查查，有多少。” “是！”小蛮眉开眼笑地去数钱。 片刻，惊呼：“二十五万五千两！” “这么多？”夏末凝惊呼：“他们又贿赂你了？你就不怕帝君知道，杀了你？” 秦征叹了口气：“我不这么做，怎么凑得齐一百万两黄金？女帝坑我，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还想制裁我？” 夏末凝偷笑，你还敢跟我姐算账？ 第46章 大萝卜的用处 “这也不够啊？想补足亏空，杯水车薪！”夏末凝说道。 秦征点头：“灾情不能再拖了，这么一点点抠，太慢了。” 夏末凝听不懂：“你想怎么做？” 秦征：“小蛮，把小悠和翊麾军校尉张少勇，叫来议事。” “是！”小蛮像个小兵似的，抬手放在耳边，敬礼之后，离去。 夏末凝对苏小蛮的敬礼，倒是已经习惯了。 红彤县兵卒的敬礼姿势，她也偷学了，感觉很帅！ “夏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秦征看向夏末凝。 夏末凝没动地方：“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说出去，我就是想跟你学学。” 秦征无语：“我现在又不是在经商。” 夏末凝笑道：“都差不多，商，战也！” 秦征：“……” 倒也对。 听听也无妨，在他看来，夏凝也不是坏人。 而且，他准备接下来的行动，也是速战速决的行动，她也没机会说出去。 吴小悠住得近，是先到的，还提着一个木箱。 秦征直接问道：“准备好了？” 吴小悠点头：“都准备好了。” 说着把箱子放在桌上。 但看向夏末凝。 秦征无所谓道：“不用瞒着她。” 心说，这是我小姨子，能坑我吗？ 夏末凝很好奇，什么东西，还提防我啊？ 吴小悠这才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有文房四宝。 还有一卷金黄的…… “圣旨？”夏末凝惊呼。 唰！ 秦征和吴小悠都看向她。 “你还认识圣旨？”吴小悠死死盯着她。 夏末凝感受到了吴小悠的杀机，故作没察觉。但赶紧说道：“嘿嘿，我见过圣旨，在县衙，秦大人接旨，我和小蛮在后堂布帘偷看呢。” 秦征无语，你还有这癖好。 吴小悠这才收起杀机！ 当下，取出圣旨，在桌子上铺开。 夏末凝再次大吃一惊，居然是空白的。 他要干什么？ 只见吴小悠已经在熟练地研墨。 夏末凝陡然一惊：“你，你们要伪造圣旨？” 秦征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尚方宝剑，除此之外，我能怎么做？” 夏末凝急道：“这可是抄家灭九族的死罪。就是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都不说出去。事后，陛下也会知道的。” 秦征嘿嘿一笑：“所以，梁津灾害解除，我得赶紧回红彤。那时候，女帝那我也没办法，咱有天雷炮。” 夏末凝无语至极，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那你为何又要接圣旨呢？” 吴小悠说道：“我家大人不接圣旨，梁津灾害无人能解！” 夏末凝越发好奇：“小悠姐，你就对秦大人这么有信心？” 吴小悠崇拜地看着秦征：“我家大人无所不能！” 秦征提起狼毫笔，说道：“好了，肃静。” 落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夏末凝凤目瞪的溜圆，我滴天哪，居然和我姐姐的字迹一模一样。 要不是秦征就在眼前，正在书写，她都以为这真是姐姐写的字。 而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整肃朝纲，清朗天下。杨平郡灾害，更应自证清白。着，赈灾钦差大臣秦征，即刻起对杨平郡诸臣进行家产清算，凡资产来源不清，鱼肉百姓，乱狱滋丰，贿腐并行者，可行先斩后奏。御赐尚方宝剑，上可斩二品大员，下可斩诸吏。着，翊麾部听命钦差。着，梁津府各地所有官吏，全力配合。抗旨者，杀不赦！钦此！ 夏末凝都看傻了，卧槽，好你个秦征，你伪造圣旨也就算了，还赋予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力？ 秦征放下狼毫笔，很满意的样子：“小悠，本官的字，是不是长进很多？” 吴小悠嫣然笑道：“大人这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已经登峰造极！” “哈哈哈……”秦征大笑，洋洋自得。 夏末凝无语至极，吴小悠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 她哪知道，吴小悠说的是心里话。 “高兴早了吧？”夏末凝鄙视。 秦征和吴小悠一怔，看向她。 夏末凝说道：“要是杨平郡知府见过圣旨，你这字岂不是露馅了？” 她是想知道秦征怎么把姐姐的字模仿得这么像。 吴小悠得意道：“我家大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别说模仿写字，就是仿造古董，专家都看不出来。” 夏末凝大吃一惊，秦征还有这本事？ “那也没用，圣旨上没有玉玺大印，一看就是假的。”夏末凝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玩，就善意提醒道。 吴小悠笑了：“我以为哪里出错了呢。” 说着打开箱子的暗格。 夏末凝才知道这箱子还有暗格。 却只见吴小悠取出来一颗青色的大萝卜。 夏末凝顿时懵逼了，这两人精神不正常吧？ 我说的是玉玺，你拿大萝卜干什么？ 这时候了，要吃大萝卜？ 却见吴小悠又拿出一个牛皮包，打开，排列着十几种大小粗细不一的刻刀。 只见秦征拿起刻刀开始修理大萝卜…… 不久，在夏末凝惊诧的目光下，一枚大萝卜玉玺，完成。 栩栩如生，不但上面的篆字，就是玉玺的外形纹路和盘龙，都一般无二。 吴小悠已经取出金粉和朱砂，开始研磨。 嘭！ 不久，秦征小心翼翼将大萝卜玉玺盖在圣旨上。 完美无瑕，就是夏末凝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夏末凝震撼至极！ 这个秦征还有这等手艺？ 而且居然不用对照圣旨，就凭记忆就能伪造的这般真实。 秦征将圣旨在火烛上烘烤，片刻，字迹印章全部烘干。 如此熟练，看得夏末凝目瞪口呆：“秦大人，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伪造圣旨了吧？” 秦征一瞪眼：“胡说，这就是陛下亲笔圣旨！” “得！你说真的那就是真的！”夏末凝满头黑线，果然不是第一次。 “秦大人，你当初治理红彤县，莫非也借助了陛下的威名？”夏末凝很聪明，立刻联想到。 她也是在红彤县玩耍时，听百姓说过，当年，红彤县乱得很…… “胡说，本官当年双手插兜，以搏鳌之姿，王霸之气，震慑盗匪刁民，横扫整个红彤县，万民臣服！”秦征哪会承认。 “小悠姐，他是不是吹牛？”夏末凝也不傻，哪肯相信？ 吴小悠忍俊不禁，却说道：“我家大人没吹牛，当年，确实双手插兜了！” 后一句没说：差点被打死！ “大人，张校尉来了。”门外忽然响起小蛮的声音。 吴小悠快速收起伪造工具，把箱子放在了桌子底下。 秦征才开口：“进来！” “大人，您找我？”张少勇走进来，恭恭敬敬施礼。 秦征一脸严肃，指指桌上的假圣旨：“陛下圣旨！” 扑通！ 张少勇赶紧跪在了地上。 秦征说道：“自己看吧！” 张少勇没敢触碰圣旨，跪在那看完。 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才起身：“大人，宣旨官呢？” 夏末凝心说，这个校尉还不算不傻。 秦征答道：“等不及了，还要去其他地方传旨，走了！” 夏末凝看着秦征撒谎脸都不红，眼睛都不眨一下，暗自腹诽，这货肯定不是第一次撒谎了。 张少勇还真信了，抱拳施礼：“翊麾军听凭大人吩咐。” 秦征点头：“即刻集合翊麾军！” “是！”张少勇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之后，离去。 “现在？”夏末凝吃惊。 秦征点头：“今晚抄家，明日赈灾！” 第47章 翻脸比翻书快 “什么？秦征带人来了，干什么他要？”知府府邸，贾嗣镇从床上蹦了起来。 身边新纳的年方十八的小妾，不满地扯过被子，继续睡觉。 门外，师爷韩谏策急火火回道：“大人，肯定来者不善。他们的人有的还拿着铁锹，撬棍，铜镐，都是抄家必备！” “秦征，你特么玩我？”贾嗣镇大怒。 此刻再想不明白，他就不配做知府了。 “快去，把财产转移走！”贾嗣镇怒吼。 “大人，现在转移财产已经来不及了。您只能出面和他协调了，我已经给大人准备了一百万两银票。”韩谏策催促道。 “这么多？你个败家子。”贾嗣镇披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韩谏策急忙道：“大人，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他有多黑，胃口有多大，您很清楚。少了，能行吗？您先给他五十万两看看，不行，再都给他。我已经派人去调官兵来保护大人了，要是他真敢抄家……” 韩谏策神色阴狠，没说下去。 递过来两张银票。 贾嗣镇赶紧把银票塞进袖子里，边系袍带，边往前院跑。 前院，砸门的声音震天响。 “钦差大人到，开门！” “再不开门，我们就破拆了！” 门外有人呼喝！ “开门！”贾嗣镇知道不开门是不行的。 大门打开，外面灯笼火把明亮。 一千翊麾军和三百身穿红彤县铠甲的兵卒，簇拥着骑着高头大马的秦征。 红彤县的兵，都是特勤假扮的。 本来五百，但有两百留在了左凤山。 “秦大人，您这是？”贾嗣镇故作不知。 秦征此刻神情严肃，哪还有白天与他推杯换盏的笑容。 “杨平郡知府贾嗣镇接旨！”秦征喝道。 从袖子里取出圣旨，展开。 “臣接旨！”贾嗣镇赶紧跪下叩首。 心中慌的一批，怎么突然来了圣旨？ 秦征宣读自己的写的圣旨，最后念道：“……着，梁津府各地所有官吏全力配合，如有抗旨，杀不赦！钦此！” 杀不赦？ 贾嗣镇冷汗如雨！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贾嗣镇接过圣旨。 “秦大人，请借一步说话！”贾嗣镇颤颤巍巍说道。 秦征问道：“何事？” 门后。 贾嗣镇取出五十万两银票，塞进秦征手里：“大人，我杨平郡百吏虽然未必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绝无大逆不道贪腐之臣。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正值赈灾关键，如此大规模的清查，恐，引起百姓慌乱，百官惶恐，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 秦征扫了一眼银票，眼睛一亮，但却说道：“贾大人，这是圣命，谁敢舞弊？我还没活够呢。” 贾嗣镇看到了秦征的眼神，心说，装尼玛呀！ 把另外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递给秦征。陪着笑，咬着牙说道：“大人英明神武，洞察秋毫，体恤百姓，我身为杨平郡父母官，谢过大人！” 秦征接了过去，露出笑容：“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贾嗣镇心头一松，成了。 哪知，突然，秦征喝道：“贾嗣镇，你居然公然敢行贿本官？来人，将其拿下！” 嗖，早就准备好的吴小悠瞬间现身，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就将肥硕的贾嗣镇撂倒在地上。 张少勇等翊麾军都看傻了，吴小悠那是什么功夫，好漂亮，好利索。 要知道吴小悠可是女人，贾嗣镇的体重至少是她的一倍还多。 都不用吩咐，过来两个抬着刑枷的特勤，熟练地就套在了贾嗣镇在脖子上。 咔嚓，咔嚓，连双手都给锁上了。 百斤重的刑枷，压得贾嗣镇根本爬不起来。 歪着脑袋怒视秦征：“秦大人，你这是何意？” 他做梦都没想到秦征翻脸比翻书快。 秦征都没看他：“封住他的臭嘴！” 砰砰砰，兵卒几拳打在贾嗣镇的嘴上。 嗤，几颗牙齿随着血水喷出，贾嗣镇乌拉乌拉满嘴喷血，就是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来。 张少勇咧咧嘴，这就是封嘴啊？ 他还以为拿布把嘴堵上呢。 夏末凝吃惊地询问吴小悠：“秦大人来真的？” 她可是知道那是假圣旨。 吴小悠淡然：“不拿下杨平郡知府，梁津巡抚吴广贵怎能害怕？你没看到我家大人招摇过市来到这里，吴广贵都不曾露面，也没来迎接吗？ 他是北境王心腹，根本没把我家大人这个小县令放在眼里，可能还等着我家大人去拜见呢。不把他震慑住，我家大人寸步难行，怎么赈灾？” 夏末凝心惊，原来，秦征这是一箭双雕，杀鸡给猴看？ 秦征忽然看见韩谏策要溜走，大喝一声：“将他也拿下！” 一个兵卒上去一脚就把韩谏策踹翻，嗖，从腰间抽出一根牛筋绳直接就捆了。 动作麻利。 韩谏策都吓尿了，大叫：“亲兵，还不出手？” 他已经看出秦征是不会放过他们了，想要活命，只能反抗。 砰砰砰，刚开口，就被兵卒打掉满嘴牙齿。 此刻，贾嗣镇的五百名亲兵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腰刀。 秦征怒喝：“陛下圣旨就在这里，尔等要造反吗？就不怕被诛灭九族？” 哪知，这些亲兵似乎没听见秦征的警告，喊杀着，就冲了上来。 秦征蹙眉：“死士？” 一挥手：“翊麾军，杀！” “五百翊麾军，杀！”张少勇喝道。 五百翊麾军如狼似虎扑了上去。 张少勇以为瞬间就能结束战斗，但，这仗却打得难解难分。 张少勇此刻也看出这些人是死士，否则，以翊麾军的战力，怎么可能久战不下。 死士悍不畏死，亡命之徒，招招狠辣，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 而且贾嗣镇招揽的亲兵，能是一般的亡命徒吗？ 秦征蹙眉看了一眼张少勇：“你们真是翊麾军？” 张少勇老脸通红，他还是低估了这些死士的战力。 刚要下令剩下的五百翊麾军一起上。 却只见秦征一挥手：“三排，速战速决！” “是？”一个虎背熊腰壮汉一挥手：“三排跟我来。” 呼啦，特勤队伍里冲出来三十人，手提弯刀，随着三排长就冲了上去。 第48章 特勤显威 别看只有三十一名特勤，但行动无比迅速，就好像一阵狂风，瞬息间就从战场上扫过。 正在全力厮杀的翊麾军兵卒，忽然就感觉一股寒风从身边吹过，就看到个人影，还没看清咋回事，他们面前的敌人就已经倒地，死了。 有的人头落地。 有的心口有个窟窿。 还有的被腰斩，有的被立劈两半…… 五百翊麾军都懵逼了，咋回事？ 三排长陶勇带着三十名特勤意气风发地返回。 惊愕之余的张少勇脸色通红，喝道：“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归队！” 五百余翊麾军此刻才知道怎么回事，红着脸回归队伍。 夏末凝凤目凝重。 我的天，秦征的特勤兵，以一当十还绰绰有余。 这也太恐怖了！ “也是你们大人调教的？”夏末凝小声问吴小悠：“可是，秦征好像不会武功啊？” 吴小悠笑而不语。 秦征正要下令搜府，只要拿下知府，剩下的那些杨平官吏，就都是小喽啰，谁还敢反抗？ 忽然，大地震动，街道上传来马蹄声。 一队官兵策马而来，还有步兵跟随，黑压压一片。 夏末凝大惊失色，看看己方人马，一共才一千三百余人。 而对方，足有三倍还多。 显然是镇守杨平郡的守军来了。 夏末凝心说完了，要是杨平知府孤注一掷，她和秦征这些人都得死在这。 夏末凝悄悄取出公主令牌攥在手里…… 但心里也没底，生死存亡至极，贾嗣镇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恐怕为了活命，连她这个大乾公主都得杀了。 就算秦征的特勤很厉害，可对方人太多了！ 她看向秦征，却发现，秦征十分淡定。 而且，就是吴小悠和那些红彤县特勤也淡定如常，似乎没看到一样。 只有张少勇等翊麾军很紧张，握着弯刀，严阵以待。 “何人胆敢袭击杨平知府？”来人中，为首的是一员骑马老将，身着守尉战甲。 “钦差办事，无关人等退下！”秦征手举钦差令牌，喝道。 老将只是看了一眼秦征手里的令牌，无动于衷，冷声说道：“杨平守军有保护地方之责，非无关人等！” 此刻吴小悠低声对秦征说道：“此人是杨平守尉贾宏，是贾嗣镇的亲二叔。” 秦征看着贾宏，另一只手举起圣旨：“陛下圣旨在，你也敢抗旨？” 贾宏身躯一颤，老眼微眯，看了一眼戴着枷锁，满嘴鲜血，冲着他呜啦呜啦，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贾嗣镇。 把心一横，要是这个侄子完了，整个贾家也就完了。 大不了，也像红彤县一样，独立出去！ 冷笑一声：“看尔等行径，必是山匪假冒。你可知绑架知府，是何重罪？” 秦征心说，行啊，老家伙很狡猾，上来就给扣了个大帽子，这是要干的节奏啊！ 不屑地冷哼一声：“刺杀钦差，视同刺杀皇帝，乃谋逆大罪，株连九族。你可想好了！” 贾宏已经豁出去了，手中长枪指向秦征：“步兵冲锋，杀！将这些山匪全部正法！” 兵卒不管那个，他们也辨别不出真假钦差，他们只听命于首领！ 一千多名步兵提着弯刀，率先就冲了过来。 夏末凝脸色惨白，完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刚要亮出令牌。 可就在这时，已经收起圣旨和钦差令牌的秦征，突然扬起右手。 只见三百特勤队员临危不惧，瞬间分为两排，一字排开，居然挡在了秦征和翊麾军的前面。 就是已经准备拼死一搏的张少勇等人都大吃一惊。 这些红彤县的兵卒居然冲锋在前？ 瞬间，张少勇等翊麾军心头一暖。 特勤的第一排半蹲，第二排站着。 诡异地，全部抬起右臂。 这是什么造型？ 要干什么？ 不但夏末凝不明所以，就是张少勇等人也没看明白。 “杀……” 杨平郡步兵喊杀着接近。 “杀！”秦征暴喝，右手突然下落。 砰砰砰…… 灯笼火把下，只见三百名特勤队员的袖子突然炸飞。 嗤嗤嗤嗤…… 破风声响起，他们的袖子里面居然射出无数寒光闪闪的利箭，如蚂蝗般激射而去。 这利箭比普通利箭要短，要粗一些。 不是铁箭，也不是青铜。不知什么材质，泛着寒光。 速度奇快，力道奇大。 而且，居然能连发，瞬间就是十支利箭击发出去。 居然还不用拉弓。 也没有弓。 杨平郡守军步兵是每一排三百人的冲锋队型，刹那间，惨叫声声，只见守军前排三百人全部被利箭射中。 惨嚎倒地，之后就没了声音。 他们的心口都被射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十分的精准。 而利箭的余威还很强劲，不但洞穿了第一排，还洞穿了第二排大部分守军兵卒。 不但如此，还射入了第三排兵卒的体内。 第二排守军因为队形不是很整齐，有人当场就死了，有人重伤，只有十几人无恙。 第三排伤亡仅有五六十人。 总共伤亡六百余人。 与此同时，三百名特勤，居然又抬起了左臂…… 嗤嗤嗤…… 又是一轮激射。 又有六百余守军伤亡…… 场面瞬间凝固。 就这短暂一击，就带走了一千多守军的性命。 重伤的也有三四百。 守军步兵没剩下几个人。 刚才以为得救的贾嗣镇和韩谏策，此刻目瞪口呆，面如死灰，嘴里的血还在流淌。 翊麾军看傻了。 夏末凝看傻了。 贾宏以及守军也傻眼了。 一时间，就是守军重伤的士卒都停止了惨叫。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穿着红彤县兵甲，仅有三百人的特勤。 此刻在他们眼里，这三百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此时，特勤队员从容地更换利箭。 夏末凝这才看清，特勤的两条手臂上都绑着一个漆黑的怪东西。 前端有十个孔洞。 此刻特勤队员都伸手摸向腰间，纷纷取出短粗的利箭，插入孔洞内。 夏末凝也是此刻注意到，怪不得他们的战甲有些臃肿呢，原来腰间都有一个个被甲胄盖住的箭囊…… 特勤的动作十分迅速，只是几秒，双臂怪东西上的二十个孔洞被利箭填满。 “这是什么？”夏末凝惊问。 没人回答。 夏末凝看向吴小悠。 吴小悠装作没看见她的目光，没听到她的问话。 这可是特勤队的秘密武器之一，臂驽。 吴小悠起初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这么早就暴露了这个秘密武器。但此刻有点明白了。大人不只是要震慑整个梁津，方便救灾。也是在震慑女帝！ 以大人的谋略，早把一切危险都想到了。 哪怕大乾王朝四境几百万军一起袭击红彤县，大人准备的后手，也能带着五十几万红彤县百姓安全撤离。 只不过，大人是心疼建设好的红彤县。 此次大人接旨，完全是为了梁津百姓，可不是怕了女帝。 秦征扫了一眼特勤队伍破烂的袖子，心说，回头还得研究研究，太费袖子了。 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贾宏，淡淡地说道：“贾宏，我再给你一次刺杀本钦差的机会！” 秦征的语气平淡，但极其冰冷。 他如此说，就是没想放过这个贾宏。 贾宏老脸上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流，都不敢去擦，也没说话。 全体守军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这是什么武器？ 怎么如此恐怖？ 第49章 这是个套啊 秦征见他不说话，又说道：“杨平知府贾嗣镇，杨平守尉贾宏，结党营私，徇私舞弊，侵吞民田，操纵赋税，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囤粮不济，导致灾民饿死万人，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其罪当诛！” 贾嗣镇和贾宏脸色巨变，秦征公布的罪行，没有一个是错的，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两人都没想到，这个秦征刚来，怎么就都知道了呢？ 夏末凝大吃一惊，饿死了这么多人？ 她怎么没看到？ 秦征声音忽然高亢：“本官已经查清他们二人犯罪事实，证据确凿。今日，我就为陛下整肃朝纲，清朗天下。你们这些兵卒是助纣为虐，还是缴械投降，你们自己选择！” 守军一阵骚动。 “就算你是真钦差，也是赈灾钦差，我乃朝廷六品命官，你敢杀我？”贾宏不能不说话了，死死握着长枪。 再不说话，军心就散了。 秦征点头：“你说的没错，朝廷命官即使罪大恶极，也需要押解帝都由三法司裁决，不是我这个赈灾钦差说了算的。但，本官有陛下圣旨，还有尚方宝剑。你觉得，本官敢不敢杀你？” 贾宏脸色巨变，死死盯着秦征。 他也不知道秦征有没有尚方宝剑。 但他看出来了，秦征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知道保不住贾嗣镇了，此刻，他就想跑。 只要离开杨平郡去找北境王，什么秦征，什么钦差大臣，碾死如同蚂蚁。 那时候再救贾嗣镇也不迟。 他评估了一下，以双方现在的距离，以对方攻击的速度和强度，他剩余的三千余人估计还没冲到对方面前，就死光了。 不过，倒也能为他争取一些跑路的时间。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秦征再次开口：“请尚方宝剑！” 什么？ 贾宏大吃一惊，一个小县令，做了赈灾钦差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陛下还真赐予了他尚方宝剑？ 怎么可能？ 陛下得多重视小县令啊！ 此刻，吴小悠煞有介事地双手捧着一柄黄金剑鞘的宝剑，高举过头：“大人，尚方宝剑请出！” 夏末凝直翻白眼，吴小悠是唱戏的吧？ 怎么装得这么像？ 她可是亲眼所见，所谓的尚方宝剑就是一柄普通的宝剑，刷了金漆！ 再看秦征，装得更像。 神情极其严肃，毕恭毕敬：“吾皇万岁！” 接过宝剑。 双手托起：“见上方宝剑，如陛下亲临！尔等还不跪下？” 呼啦一声，翊麾军和特勤瞬间就跪下了。 他们以为是真的。 夏末凝犹豫了一下，也配合着跪下来。 咬牙切齿，秦征，你等着，居然敢让本公主跪假的尚方宝剑？ 这可是尚方宝剑，杨平守军中残余步兵兵卒早就被吓破胆了，此刻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一个跪下，就像多米诺骨牌，扑通扑通，兵卒们纷纷下跪。 骑兵也下马下跪。 片刻，只有贾宏站着。 此刻，有他也在犹豫。 他有点懵，没想到秦征真请出了尚方宝剑。 他是想逃走，哪怕他今天与秦征为敌，借口也很多。可是，要是见尚方宝剑不跪，就是欺君大罪。被定下这个大罪，他怕北境王也保不住他。 就在他犹豫间，跪在地上的吴小悠突然抬起右臂。 嘭！ 袖子炸裂。 嗤嗤嗤…… 十支弩箭激射而出…… 现在，所有人都跪着呢，只有秦征和贾宏站着，十分突出。 贾宏突然看见前方寒光闪烁，大惊失色，不好！ 下意识地抬起长枪格挡。 只是，这是十支弩箭，不是一两支。 噹噹…… 长枪磕飞两支弩箭，震得贾宏双臂发麻。 却没挡住其余八支弩箭。 噗嗤，噗嗤…… 八支弩箭全部洞穿贾宏胸膛。 将贾宏的胸口撕开一个大窟窿，前后透亮。 贾宏没有马上就死，还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大窟窿，这才咕咚一声栽下马去。 跪在地上的夏末凝见此，大吃一惊，我勒个去，这是个套啊! 秦征请出尚方宝剑，目的是擒贼先擒王啊！ 刚才贾宏周围都是人，根本射不到他，但现在其余人都跪下了，贾宏就暴露了…… 显然秦征不想再多杀人了。 好一个秦征，好一个吴小悠。 配合真默契，真坏呀！ 贾宏死了，守军也是大吃一惊。 群龙无首，一阵骚乱。 眼看着就要大乱。 突然，秦征一声怒喝：“杨平守军，即刻起由本钦差接管。” “三排长，你暂代杨平守尉。三排，带守军回营修整，死者，给予家属高额赔偿！” “是！三排，跟我走！守军兄弟，我们回营！”三排长带人就过去。 秦征和三排长的对话到行动，根本没给守军反应的机会。 守军在蒙圈中，就跟着三排走了。 “大人，三排，是不是人少了些？”张少勇担心道：“我再派五百翊麾军过去？” 三十一个人，控制三千余人，即使有那恐怖的武器，也不行吧？ 秦征却笑道：“他们足矣！” 一句话，张少勇和翊麾军以及夏末凝都是脸色一变。 这是何等的底气！ 但深意却是，秦征的这个三排，肯定还有强大的后手。 此刻张少勇看着秦征的眼神从之前的服从，已经转变为忌惮和崇拜！ 夏末凝凤目滴溜溜转个不停，姐呀，你可别得罪这个小县令啊，太恐怖了! “搜府，不要管那些家眷！”秦征下令。 第50章 全能小达人 贾嗣镇虽然是诛九族死罪，但是，秦征也不想多造杀戮。 杀成年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下得去手。但，家眷里还有妇幼，他就下不去手了。 留着给女帝处理去吧！ 当务之急是取走贾嗣镇藏匿的金银财宝和粮食。 此刻府内哭喊声，男女老少乱成一团。 秦征视而不见， 命令翊麾军去搜府。 秦征则带着张少勇和吴小悠以及夏末凝和三百特勤，直奔后院。 夏末凝不傻，看这架势，就知道秦征早得到了情报，后院有好东西。 府邸后院最后方，有一座小楼，紧邻着一座小山。 这座小山是贾嗣镇建设的狩猎场，除了自己娱乐，也是拉拢同僚的场所。 一名特勤队员熟练地打开小楼的门锁，众人进去。 这是一个书房，金碧辉煌，很多的古玩字画。 “大人，就在这后面！”一名特勤队员指着书柜说道。 秦征点头：“打开。” 几个队员过来，推开书柜。 后面露出两扇青铜大门。 上面一把大铜锁。 一名队员上去鼓捣了片刻，就把铜锁打开了。 里面黑乎乎的，一股发霉的气味传出来。 特勤队员举着灯笼进去，不久就将里面的灯笼点亮。 秦征等人这才进去。 夏末凝和张少勇走进去，顿时目瞪口呆。 好多的粮食，一眼望不到头。 从地面堆起来有百米高。 有的袋子上都起了霉菌。 “这么多？”就是秦征早知道贾嗣镇藏匿了大量的粮食，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我的天哪，这足够杨平郡几百万百姓吃三个月的吧？”吴小悠惊呼。 “宁可发霉也不给受灾的百姓？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夏末凝气愤。 “这只是冰山一角。”秦征脸色也不好看，向深处走去。 走到尽头，又是两扇青铜大门。 “这是山洞？他把山，挖空了？”张少勇此刻才看明白。 大门打开，特勤队员刚举着灯笼进去，里面就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等里面的灯笼点亮，所有人呆若木鸡。 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夜幕下，杨平郡的官吏全部被抄家…… 但，没把他们都杀了。 不是秦征不想杀。 都杀了，杨平郡府衙就空了。 当下是先赈灾，余罪事后清算。 要是真有真心悔改的，是可以不杀的，毕竟，惩治犯罪不是杀，而是治病救人。 忙碌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的黎民百姓，被铜锣声和呐喊声惊醒。 镗镗…… “杨平知府贾嗣镇罪大恶极，钦差大人已经将其拘捕，游街示众，午时三刻，菜市口斩首……” 镗镗…… “杨平郡守尉贾宏，罪大恶极，昨夜已被斩首……” 镗镗…… “今日未时开仓放粮，百姓居家，我部会亲自将粮食送到每家每户……” 镗镗…… “大人已经将杨平监狱所有被诬陷冤枉的犯人，全部释放……” 杨平郡“地震”！ 黎民百姓简直不敢相信。 当他们跑出居所，当他们看到游街队伍，看到杨平郡知府贾嗣镇，和师爷韩谏策，被五花大绑站在囚车里。 还有马车上贾宏的死尸，这才相信。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 欢呼声和怒骂声响成一片。 欢呼声当然给秦征这个钦差大臣的。 怒骂自然是针对贾嗣镇和走狗韩谏策的。 现在百姓穷，已经没有鸡蛋菜叶子发泄愤怒，于是乎，地上的石子，土块，就成了宣泄工具，纷纷砸向囚车。 押送囚车的翊麾军也没阻止。 钦差当然说了，必须让老百姓把愤怒发泄出去。 就是打死了罪犯，也就打死了。 翊麾军也暗自感谢钦差，游行前就特意嘱咐他们必须身穿青铜重甲，戴上铜盔。 否则，此刻铺天盖地的石子和土坷垃，他们现在肯定重伤。 老百姓可没被训练过，抛物根本没有准头。 此时，被三排带走的杨平郡守军又被带回来了，准备参加下午的粮食分配。 经过一夜的思想教育，这些人已经痛改前非，全部归顺。 他们中自然有坏人，但大多数还是好的，只不过他们是兵卒，统领的命令不得不服从而已。 此刻，秦征正在派任务。 贾嗣镇藏匿的粮食是不少，但有些发霉的，是不能吃的。 即使旱灾得到控制了，庄稼也还需要几个月的成熟期。 这段时间，老百姓吃什么？这些粮食挺不了那么久。 秦征下令，调动二百特勤队员和五百御林军以及守军，去附近没有遭灾的县镇，购买粮食。 全省大部分旱灾，粮食肯定很贵，但也必须得买。 队伍派出去了，秦征又马不停蹄赶往农田。 夏末凝其实很疲惫，但必须寸步不离秦征，否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呀？ 走了一个多时辰，夏末凝又累又饿又困，又热。 此刻太阳已经出来了，火辣辣的，这个世界好像蒸笼，呼吸都能感觉到，那热气的烧灼。 夏末凝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否则非晒得脱皮不可。 但通身是汗。 秦征终于在一处山坡上停下脚步。 蹲下身去，拿着一个小铲子，开始挖掘。 一路行来，秦征和那些特勤队员都不时地在地上挖坑，夏末凝已经习惯了。 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询问过吴小悠，吴小悠只告诉她：“噤声。” 不久，一直神情冷峻的秦征终于笑容满面站起。 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小悠，在这里做上标记。” “是！”吴小悠兴奋地将一面小红旗插在了坑边上。 夏末凝实在好奇，见秦征都开口说话了，就问道：“你在干什么？” 秦征说道：“打井，取水。” “你还会打井？”夏末凝惊讶。 吴小悠得意：“我们都会，我们都是全能小达人！” 夏末凝：“……” 临近中午，秦征已经找到了五处适合打井的地方。 见秦征还要继续，吴小悠提醒道：“大人，该回去了，午时三刻要对贾嗣镇开刀问斩呢。” 秦征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农田，只好返回。 回到已经被他征用的杨平郡府衙，秦征等人简单吃了些午餐，就赶往杨平郡菜市口。 菜市口，人山人海。 原本府衙处决犯人的高台上，此刻，贾嗣镇和韩谏策跪在上面。 此刻两人已经奄奄一息，差一点就被石子和土块砸死了，天气还这么热，就是不砍头，也活不久了。 百姓们还在怒骂，但已经在翊麾军的阻止下，不往他们身上扔东西了。 百姓们也是如今才知道，那个看似和知府同流合污的年轻钦差，之前都是在演戏。 不过，是否真的是青天大老爷，要等万恶的贾嗣镇人头落地，才能证明。 “钦差秦大人到！” 忽然，一声高喝传来。 百姓们鸦雀无声，让出一条路来。 百姓们回头，就见前几日还和贾嗣镇同流合污的钦差大人策马而来。 奇怪的是，钦差等人披麻戴孝， 他的身后的随从，都披麻戴孝。 老百姓们都懵了，什么情况？ 陛下驾崩了？ 第51章 为民昭雪，敢杀知府 秦征在人群后面下马，带着一行人步行上台。 所有人都以为钦差大人会长篇大论，毕竟当官的都这样。 哪知秦征上台之后，冲着所有百姓，直接就跪了下来。 百姓们大吃一惊！ 秦征身后人等，也全部跪下磕头。 砰砰砰，秦征磕了三个头。 身后的人也跟着磕头！ 把杨平百姓整蒙了，还是第一次有官吏跪草民的，还磕头？ “父老乡亲们，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秦征有些哽咽。 “我等披麻戴孝不为别的，就为了饿死的那些百姓！”秦征说道： “本想将他们从万人坑里挖出来厚葬，怎奈天气太热，已经……本官已经命人将万人坑建成墓地，起名昭雪园，让死者安息，警示官吏！本官代表朝廷，代表陛下，向死者和杨平郡百姓请罪！” 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 顿时，有哭声响起。 逐渐的，哭声一片。 秦征忽然站起，目含杀机：“话不多说，陛下震怒，不杀这种佞臣，天理不容！” 大手一挥：“斩！” 两名刽子手高举大刀。 泪流满面的老百姓们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真杀吗？ 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颗罪恶的人头落地…… “父老乡亲们，都回去吧，粮食很快就会送到你们家里。抗旱不等人，本官还要去挖井！”秦征说完，急匆匆下台离去。 直到秦征上马走远，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 那可是知府，真给杀了？ 就这么给杀了？ 就这么简单干脆？ 这个知府贾嗣镇任职多年，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上面来过不少钦差，可是，哪个钦差也没敢动贾嗣镇啊！ 突然，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哭着跪倒，喊道：“这才是青天大老爷啊！” 于是，万民下跪…… “什么？秦征杀了贾宏和贾嗣镇？”梁津巡抚吴广贵四方大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情况绝对属实！大人，看来，女帝是真要对您出手了，否则一个小小的县令，怎敢如此大胆？”主簿师爷王文举，老脸有些发白。 本来以为跟着吴广贵能一辈子显贵，没想到到老了，貌似要跟着掉脑袋啊！ “快，快传信北境王定夺！”吴广贵也吓坏了。 他可比不上北境王程坤，程坤敢和女帝对着干，他可不敢。 之前，他都没把小县令钦差放在眼里，可是，此时此刻，他才感到害怕。 这个秦征好大的胆子和勇气啊！ 哪怕有女帝圣旨，谁又敢杀北境王的门生？ 以前那些钦差不但不敢动，还帮着掩盖事实呢。 红彤县的霸气，他也知道，只不过，你不是已经独立自主了吗？北境王也没动你们啊？怎么突然翻脸了呢？ 最近不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掺和梁津府的事务里来了？ 秦征你想要干什么？ 你再牛逼，你不也是个偏僻县城的芝麻官吗？ 你就不怕北境百万军踏平你红彤县？ 他有点搞不懂秦征的目的了。 一连数日，秦征吃住在野外。 已经发现了几百多处可打井灌溉的地方。 应该够了！ 秦征这几天一直在勘测，但已经安排特勤开始打井了。 夏末凝这几天想的很多，感慨颇多。 此时的秦征，人也被晒黑了，也憔悴了。 其实她自己也造得跟农妇似的。 夏末凝看着叼着那叫做华子香烟，正在休息的秦征，忍不住问道：“当地就没有打井的工匠吗？” 秦征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但是，需要官府审批。否则就是杀头之罪。” “为何需要审批？”夏末凝不解。 吴小悠说道：“百姓怕天灾，但有些人喜欢天灾，因为只要灾害发生，朝廷就会拨款赈灾。” 夏末凝听懂了，怒道：“有些被朝廷救济的地方本可以富起来，却不肯富起来？这群蛀虫！” “大人，大人……”忽然一名特勤队员策马飞驰而来，离老远就惊喜的大喊：“大人，一号井出水了……” “出水了？”秦征大喜…… 一号井旁，围满了欢呼的百姓。 有的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有的泪流满面。 清澈冰凉的地下咕咕涌出井口，流向干涸的农田…… 秦征返回城的时候，沿途无数百姓们赶来。 看到秦征，纷纷跪下磕头，什么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救万民于水火，功比千秋……都是夸赞之词。 秦征下马相搀…… 此刻，秦征在杨平郡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就连梁津其他受灾地区的百姓都知道了…… 皇宫御书房！ “秦征伪造圣旨，伪造尚方宝剑，把杨平知府给杀了？”女帝夏末初震惊得手里的奏折都掉了。 李秋寒怒道：“陛下，此人胆大妄为，不堪重用。” 安德海却笑了：“陛下，我大乾王朝就缺秦征这种心系百姓，胆大妄为之臣。虽然他做的太过了，但也是时局所迫。要是不快刀斩乱麻，怎能及时获得贾嗣镇藏匿的粮食，怎能用贾嗣镇等官吏的财富购卖粮食救济灾民？我们可是少给他九百万呢。” 安德海忽然神情黯然：“杨平郡可是饿死了万人呢！如果秦征循规蹈矩，饿死的还要多……” 夏末初的怒气顿时就没了，她都把坑秦征的事情给忘了。 就在这时，门外小太监汇报：“陛下，小公主急讯，杨平郡打出地下水了……” “出水了？”夏末初惊站而起。 突然震怒：“梁津地区不是不适合打井取水吗？原来他们都在骗朕！” 安德海说道：“陛下，如今梁津打井成功，证据确凿，秦征所做之事，就可以平掉了。” “咯咯咯……”夏末初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担心明日早朝，有人会弹劾秦征呢，这回，可以堵住他们的臭嘴了。” 李秋寒傻眼，陛下担心的是秦征？ 夏末初笑罢，磨着小白牙说道：“安老，你说，秦征怎么那么聪明呢？他居然还有秘密武器？你派人去偷一件回来，我很好奇。” 安德海身体一晃，差点趴地上：“陛下，万万不可，这要是传出去，有损陛下龙威，有损我大乾国威！” “算了算了，回头，我向他要就是！”夏末初很失望…… 咬牙切齿，好你个秦征，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这货真不懂规矩，居然不及时向我传递进展情况，还得我自己获得情报。”夏末初气愤道。 安德海苦笑：“他就是小县令，哪懂什么规矩。” 夏末初冷哼：“安老，你错了。他是已经看出翊麾军就是我派去监视他的，他这是跟我明牌了。” 安德海一怔，苦笑：“应该是如此。” 提醒道：“陛下，杨平郡不能无首，知府空缺，理当尽快安排人去上任。还有，以秦征的做事风格，恐梁津巡抚吴广贵性命不保。” 夏末初脸色一变：“吴广贵不能杀，杀他，必然激怒北境王。现在我们还没准备好。” “正是！”安德海点头。 夏末初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杨平知府之职，让秦征去选人吧。朕要看看他用人的眼光。” “陛下，万万不可，万一他用人不当……”李秋寒大吃一惊。 把安德海都吓了一跳：“陛下，确实欠妥，几百万百姓的父母官，非同小可。” 夏末初叹了口气：“就是不给秦征这个机会，那些佞臣也会争破脑袋，你们敢保证他们用人得当吗？杨平郡刚刚受灾，经不起折腾了。朕，相信秦征。” 一句话，安德海和李秋寒哑口无言。 夏末初说道：“要是秦征选了个昏官，朕正好可以拿捏他。朕也相信他选不出昏官。你们想啊，他多聪明啊？朕，不会看错他！” 李秋寒和安德海傻眼，陛下这是这怎么了？ 怎么如此不严谨了，怎么去了一次红彤县，就这么盲目相信秦征了呢。 第52章 密旨:不能杀! 杨平郡，秦征没有等全部水井出水，就准备离开了。 受灾的又不是只有杨平郡，那些受灾地区的百姓都等着他呢。 秦征的下一目标，就是梁津府所在地丰裕城，这是第二灾区。 梁津府，是梁津省巡抚衙门的称呼。 杨平郡知府衙门，秦征蹙眉：“朝廷怎么还不派人来接任杨平知府？” 没人来交接，他就走不了。 吴小悠想了想：“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上报了？” 秦征说道：“翊麾军名义上是保护我，配合我办差，实则就是奸细。我即使不汇报，张少勇也会汇报。懒得脱裤子放屁！” 旁边的夏末凝俏脸微红，他都知道了？ 嘿嘿，殊不知，我也是奸细！ 吴小悠也很着急：“赈灾迫在眉睫，可是大人也不能把杨平郡就这么扔掉不管了，那还不得乱啊？” “大人，圣旨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汇报。 圣旨？ 秦征大喜：“估计是派人来了。” 赶紧去接旨。 宣旨官又是一个老太监，不过，此人十分客气，没有趾高气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爱卿在杨平郡赈灾有功，朕心大慰，希望爱卿再接再厉。为奖励功臣，朕特许秦爱卿推荐杨平郡知府人选。钦此！” 老太监宣读完圣旨，将圣旨交给秦征。 秦征懵逼了！ 怎么没提我伪造圣旨和尚方宝剑的罪，也没提我杀了杨平知府的事？ 难道不知道？ 不可能啊，那我赈灾有功，她是怎么知道的。 即使张少勇为他隐瞒，他相信也会有地方官上报朝廷的。 就在这时，老太监笑眯眯道：“秦大人，陛下还有道密旨！”刚要爬起来的秦征，赶紧又跪了下去：“吾皇万岁，臣接旨！” 老太监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圣旨递给秦征，说道：“陛下口谕，秦爱卿需即刻对密旨进行答复，杂家在这等。” 秦征接过密旨：“稍等。小悠看茶！” 急匆匆跑进后堂。 夏末凝跟了进来。 秦征白了她一眼：“这是密旨。” 夏末凝只好不甘心地止步。 秦征展开密旨：大胆秦征，你胆敢伪造圣旨，伪造尚方宝剑，其罪当诛！朕念你赈灾有功，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将功补过，否则，朕，必秋后算账！ 秦征汗如雨下，果然，女帝都知道了。 这是先把自己的脑袋先留着，以观后效啊！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密旨最后一句是：谨记，梁津巡抚吴广贵乃北境王门生，干系重大，不能杀。你谨慎为之！ 秦征早就知道吴广贵的靠山是北境王。 他现在也不想把北境王逼急了，女帝的意思，也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是，这密旨怎么回呢？ 秦征蹙眉。 换个人，绝对是感恩戴德，直接回复：谢主隆恩，臣必将功补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类似这种。 可是，秦征不敢这么回复，这等于承认了自己有过。 一旦承认，这回信就是把柄，等于是认罪书了。 秦征怎么可能把生死交给女帝呢？ 思索片刻，提笔蘸墨，挥挥洒洒写道：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写完，秦征总觉得貌似少了几句呢，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算了，就自己这点文化底蕴，能这么牛逼地表达清楚就不错了。 秦征满意地找来一个竹筒信封，将这首不完整的诗塞进去，塞上塞子，周围用火漆封好。 这才走出去，交给老太监。 老太监笑着接过去。 秦征吩咐道：“小悠，安排公公休息。” 老太监赶紧说道：“杂家可不敢秦大人招待，告辞！” 说完，带着几个小太监就跑。 就好像怕跑晚了，有什么坏事发生一样。 秦征懵了：“小悠，他们这是怎么了，本官是洪水猛兽吗？” 小悠忍俊不禁：“肯定他们都知道朱公公的遭遇了。” 秦征：“……” 乐了：“嘿嘿，我看以后那些公公谁敢跟我装逼？” 夏末凝问道：“秦大人，你怎么回复的？” 她知道姐姐的脾气，整不好，秦征就倒霉了。 秦征得意笑道：“没什么事情是一首诗解决不了的？” “诗？你还会作诗？”夏末凝吃惊。 吴小悠比秦征还得意：“我家大人的文采，天下无敌。想当年，我家大人初来红彤县上任，就遭到那些文人墨客的刁难，结果，我家大人只做了半首诗，他们就臣服了！” “半首？怎么写的？”夏末凝吃惊，她在红彤县只顾着玩了，还真没听说。 吴小悠刚要说，秦征的脸色苦了下来：“都闭嘴，我烦得很，女帝居然让我选拔人才任知府。我上哪找去？杨平郡内，我谁也不认识啊？”。 “大人，田主簿来了。”正在秦征犯愁之际，一名特勤汇报。 秦征眼前一亮，来得好。 “呜呜呜，大人，我想死你了。”田福安进来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样子就好像被拐卖了终于见到父母的儿童。 夏末凝都看傻了。 吴小悠苦笑。 秦征很无语：“你来干什么？” 田福安擦了一把眼泪：“大人，我想念大人啊，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再看不到大人，我可就香消玉殒了。” 秦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心我踢你！” 田福安赶紧说道：“我来确实是想看看大人。还有就是……” 田福安看了一眼夏末凝，嘿嘿笑道：“夏小姐也在啊？” 吴小悠赶紧拉起夏末凝的小手：“夏小姐，走，去我房间，我告诉你我家大人写的什么诗！” 夏末凝无语：“你们这是怕我听啊！哼，小悠姐，你留下吧，我走了！” 夏末凝也不好赖着不走，气呼呼地走了。 秦征看了一眼吴小悠。 吴小悠明了，走出房门，就看见夏末凝在蹲墙根呢。 吴小悠哭笑不得：“夏小姐，怎么了？” 把夏末凝吓了一跳，赶紧嘿嘿着说道：“小悠姐，我想抓几只蚂蚁，回去炖汤喝。这东西补血，我这个月流血有点多，贫血！” 说完，就跑了。 吴小悠：“……” 等夏末凝彻底走了，吴小悠回来，田福安才说道：“大人，这里发现了塑料，大人忙于赈灾，我怕有失，就亲自过来看看。大人放心，咱红彤县有张大人一人足矣。” 秦征点头，如今的红彤县就是没有父母官，百姓也知道该怎么做。倒是可以放心。 “夏家的货，发了吗？”秦征问道。 田福安点头：“已经发了。大人，您的聊斋，什么时候续写啊？那些文人都急眼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往县衙里扔鸡蛋和菜叶子呢。” “……”秦征哭笑不得，这些文人啊，可咋整。 很犯愁：“现在忙不过来，等有空的吧？” 忽然审视着田福安：“老田，我知道你一直怀才不遇，跟着我，委屈你了。我知道，当年你是准备接手红彤县的，可惜，逼装大了，本想晒晒宣州知府，没想到，我揭了招榜。这些年，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大人，您就别考验我了！小人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啊！小人对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从追随大人的那一天，小人就发誓，这辈子就跟着大人了。要是大人嫌弃，我就以死自证。”田福安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吴小悠偷笑，谁能骗得了大人？ 你啥心思，大人哪会不知道？ 秦征叹气：“原来这样啊！” 看向吴小悠：“小悠，你说，是不是太可惜了？” 吴小悠追随秦征太久了，秦征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忍住笑，正色道：“是啊，太可惜了！大人，要不把张大人叫来吧？” “等等，你们啥意思？”田福安迷茫地看看吴小悠，又看看秦征。 第53章 可怜的孩子 秦征装作随意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女帝刚下圣旨，让我推荐杨平郡知府人选。我寻思推荐你，可是你舍不得我，那我只能选择张明礼了。” 田福安脸现狂喜，急了：“大人，张明礼哪有我的能力强？这个知府，我能胜任。” 秦征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不敢让你离开我啊，我怕你以死自证啊！” 田福安的老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哭唧唧说道：“大人，我错了，我服了，您就别耍我了！” 扑哧！ 吴小悠笑出声。 秦征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个老东西野心勃勃。不过，以你之才，在小小县城，确实委屈你了。老子给你一次自由发挥的机会，杨平郡知府只是代理，做好了才能转正。别给老子和红彤县丢脸。” “是！”田福安眉开眼笑，抬头纹都开了，忽然问道：“大人，我连九品芝麻官都不是，做知府，连升好几级呢，陛下能同意吗”。 秦征满不在乎：“既然是女帝让我推荐，她管我选谁？她也没做规定。你安心就是。” 田福安长舒一口气，嘿嘿笑道：“大人，您真是我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啊……” 秦征白了他一眼，打断他，严肃道：“老田，好好做。如果，我说如果，万一哪天你做不下去了，或者遇到的天大的麻烦。记住，红彤县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后盾。我红彤县出去的人，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会抛弃。” “呜呜呜……”田福安放声大哭，老泪纵横。 这回是真哭……哭得像个孩子！ 秦征同情地看着田福安，可怜的孩子！ 在这个穿越的世界，他的“思想教育”简直空前绝后。 秦征安排妥当，立刻前往下一个灾区，丰裕城。 走的时候，又是万民夹道相送…… 此时此刻，最感慨的是夏末凝，看着秦征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她是一路看过来的，秦征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这个小县令不但足智多谋，还杀伐果断，而且还爱民如子，刚正不阿，这是她从没遇见过的。 秦征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正常发挥，居然获得了一个小迷妹。 丰裕城。 秦征没有进城，直接在丰裕城辖区的农田，展开了调查和勘测。 时间紧迫，他没时间收拾那些不作为的官吏，第一时间寻找可打井的地方。 梁津省巡抚吴广贵已经得到北境王程坤的指示：避其锋芒，见机行事！ 程坤虽然在帝都窝了一肚子火，恨不得杀了秦征和女帝，但回去深思熟虑之后，他就觉得这次有些鲁莽了。 初始，他也以为女帝依仗的是红彤县发天雷炮。但深思之后，让他突然想起，想当年女帝继位时的那批恐怖的神秘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是锦衣卫，但是，那恐怖的战力和风扫落叶的行动，让他至今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他忽然很庆幸，幸好女帝没动用那些神秘人，否则，也许就出不了帝都了。 在没找到这支神秘队伍之前，一切行动都不可取。 所以，秦征杀了他的门生贾嗣镇，他虽然生气，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死了个门生而已，找机会再提拔上来一个就行了。 而且，连一个小县令都斗不过，让人家当猴耍，这种废物，死不足惜。 在得到梁津省巡抚吴世贵的请示后，他才决定暂时避其锋芒，静观其变。 他想彻底摸清秦征的底牌。 秦征以少胜多的神秘武器，让他也发自内心的忌惮，更想得到！ 吴广贵得到指示，按照惯例亲自率众出城迎接。 可是，秦征一行没入城，反而一头扎进了庄稼地。 “这个傻逼钦差！”吴广贵看了一眼天空上的烈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怒骂：“真不会享福！” 赶紧率众赶往农田。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按照规矩来，我也不送礼，也不设大宴。 贾嗣镇那个蠢货就是前车之鉴。 秦征一行没在任何村庄扎营，他怕走了之后，给村子里留下麻烦。毕竟，他可能是要收拾一些官吏的，可别认为是村民告的状。 只是，现在的秦征太出名了。 附近十里八乡的村长都在往这赶，希望青天大老爷先帮助他们解除灾情。 吴广贵赶到的时候，秦征正在帐篷里与附近刚刚赶来的几个村长亲切交谈。 本来几个村长以为钦差大人这么大的官，哪怕是青天大老爷，也不会与他们平起平坐。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钦差大人不但请他们上座，还亲自给他们斟茶倒水。 几个村长都哭了，可算见到真正的青天了。 其实秦征早已经了解到，之所以丰裕被定为第二灾区，不是灾害轻，而是丰裕农田比杨平郡少。 “大人，梁津省巡抚吴广贵求见！”吴小悠在帐篷外汇报。 几个村长脸色巨变，身体都哆嗦起来。 “怎么了？”秦征问道。 几个村长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抖得厉害。 秦征明白了，站起：“你们不用露面，就在这里呆着。” “谢大老爷开恩！” 几个村长一脸感激的神情。 营地门口，秦征一出现，吴广贵就带头跪了下来。 “梁津省巡抚吴广贵迎接来迟，请钦差大人恕罪！”吴广贵说道。 “恭迎钦差大人。”梁津省府衙八十一名大小官吏高呼。 秦征说道：“都起来吧！” 吴广贵这才站起，满脸堆笑：“大人为何不入城稍作休息，下官也好设宴接风。” 秦征面无表情：“灾情严重，我哪有时间休息？灾民遍地，我哪有心情喝酒吃肉？那心得多大，多不要脸啊！” 一句话，吴广贵等人面红耳赤。 秦征似乎没看见他们的尴尬，继续说道：“此次赈灾，朝廷拨款一百万两黄金。杨平郡的事情想必你们知道了，灾情已解，但这赈灾银一两没动。” 吴广贵等人震惊，但震惊的不是灾银一两没动，而是杨平官吏人捞了这么多钱？ 初步估计，杨平赈灾至少需要五六百万纹银，折合黄金也要五六十万两。 吴广贵有些咬牙切齿，好你个贾嗣镇，自己捞了这么多，却给本官那么点，真该死。 “大人的意思是？”吴广贵心脏砰砰加速跳动，不会把这一百两黄金都交给梁津府自己支配吧？ 他的手下官吏也都期待地看着秦征。 秦征心里冷笑，我就是来随你们愿的。 表面依旧不动声色，说道：“我在杨平郡的赈灾方式，很有效果，想必吴大人知道了吧？” 吴广贵赶紧恭维道：“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大人的意思是？” 秦征说道：“虽然我想亲力亲为，但是毕竟灾区众多，难以分身，灾情不等人！一百万两黄金你负责分发下去，各个灾区挖井灌溉农田，购买粮食，你们效仿我在杨平郡的做法就是。要是灾银不够……” 秦征一指那些官吏：“就抄他们这些贪墨之徒的家！” 槽! 这些官吏差点破口大骂，你才贪墨之徒呢，你们全家都是。 第54章 吓懵你，再坑你 吴广贵一怔之后，随即大喜。 抄家？ 大可不必。 一百万两黄金太够了，简直盆满钵满。 挖井能用多少钱？ 要不是就想多拿些朝廷赈灾款，他手指缝里洒出来的，都够挖井的了。 粮库里储备的陈粮，也该换了，再不换，都长毛了。 用赈灾款高价购买自己粮库里的陈粮，里外里就是一笔巨大差额…… 发财了！ “下官自当倾力施为，灾款不够，我等砸锅卖铁也要补上。”吴广贵义正言辞地说道。 官吏们急忙附和。 吴小悠心里竖起大拇指，等人终于把假黄金忽悠出去了。 秦征点头：“这就好！来人，将一百万两赈灾黄金交给吴大人，做好交接手续。” “是！”吴小悠都要乐完了，又坑死一个。 夏末凝也看明白了，后背发凉，这个秦征太坑了！ 几辆马车驮着十个大箱子过来。 赶马车和押送的都是特勤队员。 “开箱验货！”秦征喝道。 夏末凝紧张起来，可别被发现啊！ 银子刷金漆，若仔细看，怎么着也和金锭有区别的。 特勤队员揭开封条，十个箱子全部打开，烈日下，顿时金光灿灿，晃人眼睛。 吴广贵等人伸着脖子，眼睛都看直了。 有人呼吸沉重，有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没想十万两黄金，一共十箱，一百万两黄金，验证完毕！将箱子封好。”秦征吩咐道。 咣当咣当，箱子盖被扣上。 金光消失，吴广贵等人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却发现，特勤队员已经重新贴上封条，烙上火漆。 吴广贵刚想说，具体我还没清点呢，却听到秦征一声断喝：“请尚方宝剑！” 什么？ 他要干什么？ 吴广贵等人脸色巨变，吓了一跳，秦征不会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现在就杀了他们吧？ 吴广贵急忙道：“钦差大人……” 他是想说我乃四品官员，你就是钦差可也没权杀我！ 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秦征有圣旨和尚方宝剑啊！ 还不是连贾嗣镇也杀了吗？ 却听秦征说道：“吴大人不必惊慌！” 吴小悠双膝跪地，双手呈上“尚方宝剑”：“吾皇万岁 ！大人，尚方宝剑请出！” 秦征双手接过宝剑：“传陛下口谕！” 口谕？ 吴广贵等胆战心惊地赶紧跪下聆听。 此刻吴广贵慌的一批，后悔带的亲兵少了。 他可是听说了秦征手下的战力。 这要是要杀他们，他们想反抗也没那实力啊！ 夏末凝都要翻白眼了，好你个秦征，造假上瘾了是吧？ 居然又造假了口谕？ 秦征煞有介事地宣读道：“陛下口谕：吴广贵身为梁津省巡抚，治下不利，梁津省府吏严重渎职，导致杨平郡重大事故。值此灾害之际，民生为主，特事特办，暂不将尔等依律绳之以法。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对梁津府处以五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两白银罚款……” 此刻，吴广贵等人神情惊惧，这罚银，怎么和梁津府的小金库的数目，一致呢？ 坏了，漏了！ 女帝都知道了？ 所有人汗如雨下。 秦征继续说道：“所有罚没交予钦差大臣，用于赈灾。尔等应感念圣恩，痛改前非，将功补过，朕会酌情处理！顽固不化者，绝不姑息，钦差大臣秦征可先斩后奏。钦此！”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广贵等人的冷汗都把衣服湿透了，庆幸没被处死。也庆幸知道端掉了小金库，而不是罚没他们个人资产。 命，总算是保住了。 家产也保住了！ 看来，应该是女帝忌惮北境王，才放过他们这些门生。 吴小悠凤目流转，这些蠢货，说不定这只是大人的第二个套而已。要是把你们个人资产都罚没了，你们怎么补足假黄金的亏空？ 以他对大人的了解，这还是连环计，但方式有所改变，不过，最终结果肯定是他们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吴大人，请在这赈灾文书和罚没文书上，签字画押吧！”秦征说道。 此刻，一名特勤队员端着一个托盘过来。 托盘上有笔墨砚和朱砂印泥以及文书。 此刻，吴广贵等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劫后余生，整个人还是懵的。 吴广贵带头签字，他虽然头晕，却也仔细看了文件内容，没什么不妥，才签的字。 他签字画押了，其他官吏也跟着签字画押。 “吴大人，需要本钦差派人护送灾银吗？”秦征客气地问道。 吴广贵笑着摇头：“不敢有劳钦差等人，我带了亲兵了。” 说着吩咐亲兵，将车赶走。 “钦差大人，可有我等效力之处？”吴广贵问道。 秦征摆摆手：“无需。明天我下乡巡视，尔等不用陪同，该做什么做什么。通知下面的官员，也不必迎接，有问题，我自然会找他们。还有，罚没银两要在三日内缴清。记住，我只要银票！” 秦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梁津府收了赈灾款，那就以七日为限，专款专用，灾银要在七日内发放到位。半个月内，灾区情况必须得到缓解，我要看到地下出水，我要看到效果。否则，我会收回赈灾款，并将尔等治罪！” “是！大人放心，以前不是我们不想挖井，实在是资金紧缺啊！下官告退！”吴广贵现在就想赶紧回去，洗个澡，压压惊。 速度带人走了。 “秦征，你完了！”夏末凝同情地看着秦征，说道。 秦征一怔：“怎么了?” 吴小悠也不解地看着夏末凝。 夏末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屡次假冒陛下颁布旨意，你死定了！” 心说，我姐可是杀人不眨眼，上次原谅你了，你不但不会改，还变本加厉，我姐能饶了你？ 心里琢磨着，我该怎么帮他呢？ 秦征很无奈：“我不这么做，能压住一省巡抚？我不这么做，那九百万黄金亏空，你给我补呀？要是不吓蒙他，他准会当场查验。” 夏末凝吃惊：“原来你是在吓唬他，怕他查验啊？” 她才明白。 秦征点头：“这只是其一。据我所查，梁津府不但有自己的小金库，他们的个人家财也不少。你看看百姓都愁成什么样子，饿成什么样子了？不收拾他们，天理不容！” 夏末凝担忧道：“秦大人，吴广贵能就范吗？他可是巡抚，丰裕城守军就有一万呢。他可是还有调动省内其他州郡的守军的权力。” 秦征还没说话，吴小悠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我家大人想做的，肯定万无一失，心里有底。” 夏末凝无语地看着她，你是被洗脑了吧？你就这么盲目相信他？ 秦征叹了口气：“小悠，说实话，我这次，还真就心里没底。那可是巡抚啊，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刚才，我腿肚子还转筋呢！” “啊？”吴小悠傻眼…… 丰裕城抚台府，这里是巡抚的府邸。 一路都没缓过来的梁津巡抚吴广贵忽然发现，他都到家了，那些手下官吏还跟着呢。 顿时大怒：“怎么，还想分赈灾银吗？你们不要命了？都赶紧滚回去准备罚银，每人一万两。” 官吏们脸色一变，陛下罚的可是整个梁津府，怎么让他们拿呢？ “大人，罚没的可是小金库……”有人说道。 吴广贵一瞪眼：“梁津府被罚，还不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力？贾嗣镇那个狗东西贪腐了那么多，你们居然不知道？要不是钦差来了，本官挨个收拾你们。快滚！” 吓得这些官吏赶紧跑了…… 第55章 秦征，你个坏种 “大人，您回来了，这是？”师爷王文举看到银箱，顿时双眼放光。 看到这一百万两黄金，吴广贵心情才好点，脸上也有了笑容：“赈灾银一百万两黄金，入库吧。你安排一下，命令各灾区官府立刻组织工匠，去农田挖井抗旱。丰裕城也要挖井。赈灾银骗来了，不做些实事，糊弄不过去！ 还有，把梁津府和各个灾区的库存陈粮都放出去，记住，做得隐秘些，先暗中流入市场，再从市场高价回收，再去救济百姓。款项从各地赈灾银中扣。” “明白!”王文举眉开眼笑，办这个差事，他个人又能大赚一笔。 “还有，钦差肯定会下去视察，告诉下面那些人，管住嘴。不服管理的刁民，趁早杀了，免得误事！”吴广贵又说道。 “是！”王文举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秦征在杨平郡抄家，就节省了五六十万两黄金，他怎么会把一百万黄金都给我们了。以他的处事作风，他不是傻子啊，应该可以计算出，我们剩下的灾区根本用不了一百万两黄金。” 吴广贵说道：“我当时也觉得太顺利了。可是，也没什么异常啊？真金白银，我都看见了。” 王文举小眼睛转了转：“大人，我去清点一下吧，可别缺斤少两。” 吴广贵点点头：“去吧！” “是！”王文举跑着离去。 “来人，备水洗澡！”吴广贵现在急迫地想洗澡，这一身臭汗，很难受…… 侍女赶紧抬来木桶，冷水热水勾兑完毕，服侍吴广贵宽衣解带。 吴广贵泡进水里，才感觉浑身舒爽。 之前出城迎接，太阳暴晒，又被秦征一顿吓唬，吴广贵精神十分疲惫，没一会儿，居然坐在桶里睡着了。 侍女也不敢叫醒他，托着他的脑袋，防止浸入水里呛死。 “大人……” “大人……不好了……” 突然，王文举跟头把式地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两枚金锭。 已经睡着的吴广贵被惊醒，眼睛里布满血丝，怒道：“你特么嚎什么？” 这要是平时，王文举也不敢打扰主子睡觉，可是，事情太大了。 顾不得主子杀人的眼神，把手里的金锭递给吴广贵，声音颤抖：“大人，金锭是假的，是官银刷了金漆。总共才一百万两白银，不是一百万两黄金！” “什么？”吴广贵的困顿当时就没了，惊站而起。 侍女俏脸一红，眼中闪过鄙夷，真小！ 吴广贵站起，正好撞到了王文举的手上。 王文举一个没拿稳，金锭掉进了浴桶。 吴广贵反应还挺快，伸手一抄，抓住一枚金锭。 当金锭离开水面，滴答滴答留下金黄的液体，眼见着金锭变成了银锭。 “哎呀，上当了……”吴广贵就感觉热血上脑，眼前一黑，咕咚就坐进了木桶。 “快把大人扶上床！”王文举惊呼。 可是，他和侍女一起动手也搬不动吴广贵，只好叫来两个亲兵，才把吴广贵抬到床上去。 王文举掐着吴广贵的人中，才把他掐醒。 吴广贵似乎痴呆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棚顶发呆。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王文举喊了好几声，吴广贵似乎才还魂。 突然坐起，破口大骂：“秦征，你个王八蛋，居然敢算计我？秦征，你个大坏种……” “快备马，我这就去找他讨要说法！”吴广贵光着身体就要下床。 “大人莫急！”王文举急忙阻止：“大人，要是当时查验清楚，发现伪造，我们可以拒收。可是，现在灾银都拿回来了，说不清啊！秦征可以反咬一口说我们把黄金调包了，甚至可以诬陷我们贪墨灾银。他可有尚方宝剑……” 吴广贵一激灵。 “那你说，怎么办？你个废物，蠢货，马后炮。”吴广贵跳起，对着王文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边打边骂：“你特么当时干什么了，怎么不提醒本官？” 王文举抱着脑袋：“大人，我今天没跟你去啊？是您让我整理账目，怕秦征来查账的。” 吴广贵闻言，下手更重：“你的意思是，我本官是废物？没有你，本官什么也做不好了是吗？” 王文举知道主子什么德行，抱着脑袋挺着挨揍：“大人，别打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弥补！” 听到这话，吴广贵才住手。 王文举经验丰富，把脸护得严实，没有鼻青脸肿。 此刻爬起来，吩咐早已经见怪不怪的侍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大人更衣。” 他也看不下去了，都要吐了。 吴广贵更衣的时候，王文举脑瓜子飞速运转。 要是他这个师爷想不出好主意，肯定不只是一顿胖揍。 整不好，会掉脑袋。 他的前任就是因为黔驴技穷，都死了一沓了…… 果然，吴广贵穿戴妥当，怒视王文举：“你说怎么办？想不出好主意，我宰了你！” 王文举已经想好了：“大人，此事不但不能声张，还得隐瞒。我们可以学学秦征的手段……” 秦征都没想到，他的手段以后会得到广泛运用…… 不久，房间里传来吴广贵的笑声…… 第56章 他算个六 “什么？吴广贵已经将赈灾黄金分送各个灾区了？”农田地头的帐篷里，秦征大吃一惊。 吴小悠看看秦征，苦笑道：“大人的手段，他们学得真快！” 夏末凝忍俊不禁：“秦大人，用不了多久，必然桃李满天下。” 秦征哭笑不得：“这倒是省我事了。不过，便宜了吴广贵，他家我还没抄呢。” “啊？”夏末凝差点栽倒：“你还想抄他的家？” 秦征不屑：“他算个六啊？” 吴小悠学习劲头十足：“大人，此次用何妙计。” 秦征不假思索地说道：“釜底抽薪！” “妙啊！”夏末凝恍然大悟，心说，这个计策好啊，我得记牢，以后肯定用得着。 第二天一早，秦征带队下乡，遇城不入，视察核实农田受灾情况。 夏末凝以为看到的会是在杨平郡的惨状。 哪知，入眼的是热火朝天打井的场面，和老百姓如释重负的笑容。 “吴广贵行动还真快！”夏末凝惊讶。 吴小悠不屑：“他是为了他的乌纱帽。任何事情都可以造假，农田受灾情况造不了假，因为在那明晃晃摆着呢。吴广贵自然知道自己虚报了多少受灾面积，也怕被大人查出来。他比大人着急。据我们的情报，从昨晚开始，他就已经派出大批人马，召集工匠，连夜勘测打井了。早一日出水，就早一日缓解旱灾，也就掩盖住了虚报的数量。” 夏末凝震惊，原来如此。 心中感慨，要不是跟着秦征赈灾，她在皇宫里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地方的操作手段。 秦征拜访了一些农户，得知，赈灾粮也发放到位。 夏末凝佩服：“吴广贵这是派出了多少人，才能行动这么迅速啊？” 吴小悠好像什么都知道，说道：“按照时间推算，也就丰裕城附近农民收到了粮食。” 夏末凝凤目流转：“秦大人，我们直接去偏远村庄看看？” 秦征笑着摇头：“现在，我们要按照梁津府的步伐走，不要逼得太急。否则，他要是破罐子破摔，我们也不好收场。” “秦大人，我们给他的是假金子，也不够救灾啊？他们即使认倒霉了，可是，他们真有这么多钱赈灾？他们怎么这么痛快呢？”夏末凝就像一个求知的小学生。 秦征耐心地解释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编撰。” 简单一句话，夏末凝就明白了，咬牙切齿道：“这些蛀虫！” 忽然看着秦征，认真地问道：“秦大人，你这次办差，不会也想捞点吧？” 秦征一瞪眼：“胡说，本官洗手奉职，临财不苟，一清如水，冰壶秋月，纤尘不染。你问小悠，本官初任红彤县县令时，为了公事，七日水米没打牙。还是小悠一碗稀粥救活的我！” 夏末凝大吃一惊：“小悠姐，真的？” 扑哧！ 吴小悠没忍住，笑出声。 忽然发现秦征警告的眼神，赶紧说道：“比真金还真，大人鞠躬尽瘁，差点饿死！” 事情确实是真的。 只不过，那时候红彤县老百姓和县衙所有人都不搭理秦征这个县令，把他架空了。 秦征兜里有银两，可饭馆都不卖他食物。 确实是饿了七天，饿晕了。是她看不下去了，偷着喂了秦征一碗稀粥…… 夏末凝震惊，秦征真是个克己奉公的大清官啊！ 不行，得告诉我姐，这么大的清官不入朝，可惜了。 一路视察。 第二天下午，吴广贵派人把罚没的银票送来了。 夏末凝眼睁睁看见，秦征眉开眼笑地把银票交给一名特勤，特勤快马加鞭走了。 “小悠姐，银票送哪里去了？”夏末凝好奇。 吴小悠摇头：“不知道。” 夏末凝无语，看你的表情，你就知道。 这两人骗我呢吧？ 不会是把银票送回红彤县了吧？ 夏末凝没继续问，今天是袁伯和她约定会面交流情报的日子，到时候让袁伯去查清楚…… 这段时间，她的情报都是这么传出去的，以袁伯的武功，至今都没被秦征他们发现。 皇宫！ “咯咯咯……” 御书房，女帝夏末初看着妹妹传回来的奏折，笑得前仰后合：“这个秦征真坏，朕坑他，他就坑吴广贵。咯咯咯……” 李秋寒无语地看着陛下，完了，陛下自从去了一趟红彤县，就学坏了，学会坑人了，还引以为荣。 “陛下！”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太傅来了！” “快请太傅！”夏末初赶紧止住笑声，正襟危坐。 否则古板的太傅会训诫她的。 不久，年逾花甲的太傅魏学林走了进来，满脸激动：“陛下，秦征真是个奇才。陛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纳他入朝，为我大乾效力。” 夏末初一怔：“怎么了太傅？” 魏学林激动得山羊胡都在颤抖：“陛下，秦征的教科书，有些就是微臣，也研究不明白。但是，那数学和奥数，微臣已经破解了一些，简直颠覆了我大乾对算术的认知……” 魏学林是真激动了，唾沫横飞，迫不及待地给夏末初讲解演示起来…… 随着太傅的讲解演示，夏末初和李秋寒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秦征以为，吴广贵把假金子发下去，怎么着也会有，一个两个地方官吏因为无法补足亏空，会找他这个钦差告状呢。 他也不信梁津府没有一个两袖清风的清流。 可是，直到一个月后，秦征视察完最后一块已经在灌溉的农田，也不见一人来告状。 秦征心灰意冷，这足以说明一切！ 原本他心里还有的一丝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 大乾，没救了！ 果然，自己选择红彤县独立自主是对的。 自己不入朝，也是明智的。 以他的脾气，估计入朝没多久就得与天下官吏为敌，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梁津所有旱灾都开始好转。 秦征的赈灾任务，基本完成。 秦征带队返回丰裕城。 准备再坐镇些时日，就回红彤县了。 至于去帝都向女帝复命，他可不去。 等他回到红彤县，女帝拿他也没辙。 吴广贵的手段，要比贾嗣镇高明多了。 起码，城里一切正常。也没有树皮被啃光的，也没有沿街乞讨的。而且，城里的施粥点也很多。 夏末凝高兴道：“貌似丰裕城储备充足啊！” 吴小悠却说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红彤县遭过灾，她最清楚这些当官的手段了。 夏末凝不解：“啥意思？” 秦征说道：“没有难民！” 夏末凝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就对上了。以前帝都周围遭灾，大批难民涌入帝都。那，梁津府的难民呢？还是真没有难民？” 秦征目光凛冽：“怎么可能没有难民？只不过，都被控制了，出不了灾区。” 夏末凝脸色一变：“那岂不是，在我们来之前，会饿死很多人？此等手段，岂不是比杨平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征和吴小悠都没说话。 夏末凝感觉浑身发冷。 吴小悠忽然叹气：“大人，我们并未隐藏行踪，也没化妆微服，但我们无论下乡也好，还是入城，这些百姓还是不敢与我们走得太近。显然是被恐吓了……都被吓怕了……” “小悠，我们尽力了。”秦征叹了口气，神情无比落寞！ “救命啊……” 突然，旁边的一个挂着百花楼的牌子的大门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布衣女子。 两个护院气势汹汹追了出来。 第57章 钦差是个糊涂蛋 不等秦征下令，吴小悠已经飞身上前，护住那女子，一拳一脚，将两个护院放倒。 此刻过来两个特勤，就把这两个护院控制住了。 “姑娘，怎么了？”秦征问道。 “大人救命，他们逼良为娼！”女子看到身着钦差官服的秦征，就跪了下来，此女的相貌堪称绝色。 “抓住了吗？” 这时，大门内走出来一个浓妆艳抹满脸横肉的老鸨。 突然看见穿着官服的秦征等人，脸色巨变。 “拿下！”秦征一声怒喝。 砰，一个特勤，上去一脚，就将老鸨踹翻，直接控制。 “你们凭什么抓人？来人呐……”老鸨大叫。 十几个彪形护院从大门里冲了出来，但看到是官兵，顿时怔在原地。 “你们这群废物，怕什么？百花楼是合法生意，钦差也管不着。”老鸨很豪横。 秦征笑了，你越豪横，越好。 “全部拿下！”秦征命令道。 还没等这些护院出手，就被特勤瞬间控制。 此刻，百花楼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被惊动，纷纷跑了出来。 周围百姓也聚集过来。 秦征下令：“就在这里公审！” 机会来了，他正在找，既让女帝挑不出毛病，又能收拾吴广贵的机会呢。 百花楼可是吴广贵的。 机会不请自来。 此时，张少勇低声吩咐手下几句。 几个翊麾军冲进百花楼，片刻搬出一张八仙桌和一把太师椅。 秦征苦笑，老张都学会这套了？ 正襟危坐：“老鸨，你可认罪！” 老鸨不愧是老鸨，自古老鸨都是狠人。 虽然心中惊恐，却嚣张道：“钦差大人，百花楼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可也是大乾王朝允许的，我们也是有牌照的。这女子名叫红舞，是我百花楼姑娘，有卖身契为证。卖身契就在我房间里，大人不信，我可取来。” 红舞气的俏脸通红：“那是你们强行让我按的手印。不止我一个，她们中也有好多是被你们强行掳来的。” 那些女子惊惧地看着，没一个敢站出来。 见此，红舞急了：“海棠，秋菊，冬梅，你们不是也被掳来的吗？钦差大人在此，这可是你们逃离火坑的唯一机会！”那三个女子低着头，一声不吭。 老鸨狞笑：“胡说八道，她们是自愿的。大人，你听清楚了吧？该把我放了吧？” 红舞又急哭了：“大人，民女句句属实。民女乃云州人，父亲早亡，前段时间母亲故去，民女便来丰裕城投奔锦绣布行崔家，老板崔有才是我舅舅。我从舅舅家出来买东西，路过这里，就被他们抢了进去……呜呜呜……” 说着放声大哭。 周围百姓都是同情和愤怒的神情，却没人敢说什么。 “来人，传崔老板前来作证！”秦征下令。 却发现，老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征很清楚，崔家哪敢得罪梁津巡抚吴广贵，所以老鸨有恃无恐。 不久，一个商人模样的老者，被翊麾军带来。 老者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跪地磕头：“草民崔有才，叩见钦差大人。” “舅舅……”红舞开口。 崔有才看了一眼红舞，连连摆手，满脸痛苦地说道：“你，你，我不认识你。” 红舞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崔有才。 “大人，怎么样？是她在撒谎吧！”老鸨得意：“人证在这，该把我放了吧？” “大人，民女冤枉！”红舞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秦征看着崔有才，淡淡地问道：“崔有才，你可知欺骗钦差，是何罪过？” 崔有才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秦征开口：“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助纣为虐，还是被诛灭九族！” 崔有才的脑袋顶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不敢承认，否则吴广贵也会灭了他们九族的。 “天下还有你这样的舅舅？”气得夏末凝真想上去宰了这个懦弱的崔有才。 虽然夏末凝也没证据，但她相信红舞。这女子真可怜！ “秦大人，你可不能糊涂办案！”夏末凝盯着秦征，警告道。 心说，你要是把红舞交回去，我就告诉我姐。 秦征心里叹气，世态炎凉，也怪不得这个崔有才。他就是个草民，谁也得罪不起。 “真麻烦，本官就怕麻烦。”秦征似乎在自言自语。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秦征。 秦征嘀咕道：“青楼藏污纳垢，老鸨没一个是好东西，天下共知。根本没必要审。不审，也绝对不会冤枉他们。” 老百姓一听，这叫什么话？ 虽然确实如此，百花楼作恶，人人尽知。但，哪有这么断案的？钦差大人是个糊涂蛋吧？ “冤枉啊，大人，你不能这么断案啊！”老鸨可是吓了一跳。 这个钦差可别是个糊涂官啊？ 要真是如此，可就坏了。 秦征又嘀咕道：“本官讨厌青楼，最讨厌老鸨。看见老鸨就想杀……” 所有人都懵了，这钦差大人叨咕什么呢？ 突然，秦征一挥手：“百花楼查封，所有从业者的卖身契全部销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青楼老鸨，护院，全部就地斩首。” 什么？ 这就要杀？ 真的假的？ 这位钦差真就这么糊涂吗？ 凭借自己的认知和喜好来断案？ 仓啷，特勤抽出腰刀，高高举起！ “大人，且慢！”老鸨差点吓尿，疾呼：“百花楼是梁津巡抚吴大人的！” “等等！”秦征抬手制止了特勤，看着老鸨：“你说这百花楼是吴广贵的？” “大人，百花楼真是吴大人的！”老鸨此刻为了活命，哪还敢隐瞒，再说，整个丰裕城谁不知道？也就钦差不知道。 秦征蹙眉：“来人，去请吴大人！” 一名特勤刚要动身，秦征看向张少勇：“翊麾军去吧！” 张少勇立刻吩咐一名百夫长带这几名士卒前去。 他也明白，特勤毕竟是红彤县的兵，翊麾军可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兵，档次不一样，吴广贵可以不给红彤县面子，但绝对不敢不给翊麾军面子。 秦征忽然看向张少勇：“这两个护院审了吗？” 张少勇一怔：“大人，您也没让审问啊？” 秦征无语的表情：“这还用我吩咐？” 张少勇老脸一红：“那我现在去审？” 秦征无奈：“现在审问有个屁用？他们还敢招认吗？” 张少勇简直无地自容：“大人，我们翊麾军也不办案啊，遇到歹人，直接就杀了。我们没有经验，下次不会了” 秦征白了他一眼：“那你刚才怎么不把他们两个杀了？” 张少勇也很无语：“您没让杀啊？我们翊麾军现在听您指挥啊！” 秦征郁闷道：“刚才杀了也就杀了，现在就不好杀了。整不好，吴广贵一来，都得放了。” 两人说话也不背人，都听去了，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鸨冷汗一个劲地冒，就凭这对话，这官钦差就是个愣头青。 秦征看向吴小悠：“小悠，有什么办法在吴广贵来之前，把他们都杀了。” 周围人等目瞪口呆！ 吴小悠看着秦征的眼睛，看懂了，忍着笑，正色说道：“大人，这么多百姓围观，大庭广众，没有口供，不好杀啊！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显然百花楼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老百姓急了，我们是不敢，好不好！ 秦征点头：“可能他们惧怕巡抚。” 老百姓们都想点头了，是啊是啊，我们不是善恶不分，我们是惹不起啊！ 吴小悠问道：“大人，那怎么办？” 秦征思考：“以我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脾气，不杀了他们，我会寝食难安的……” 吴小悠使劲忍着笑：“是啊，大人，这些人根本不用审，必然作恶多端！” 秦征嘀咕道：“要是来阵风，刮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就好了，我们可以趁机杀了这几个坏人，然后就说是阿飘干的！” 话音刚落。 “哎呀！好大的风啊！”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 “是啊！刮得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不行了，我得转过身去避避风了！” 立刻有人附和。 呼啦一声，为官的老百姓全部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就连那些百花楼的姑娘们都转过身去。 秦征神情陡然犀利，无声地一挥手。 “你敢……”老鸨尖叫。 第58章 掌掴巡抚 特勤手起刀落！ 咔嚓咔嚓…… 老鸨和几个护院，人头落地。 夏末凝都看傻了！ 就这么给杀了？ “咦？他们怎么都死了？”秦征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老百姓和姑娘们这才转身。 看到地上的人头和无头尸，姑娘们发出惊叫。 老百姓们目瞪口呆，真，杀了！ 老百姓看向秦征，瞬间激动起来。 这个钦差不糊涂啊，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以往，不是没人告过百花楼，但告状无门，还会遭到疯狂报复。 就是朝廷下来的钦差，哪个敢动百花楼？ 只是可惜，这个钦差似乎也不敢办吴广贵，否则，没必要如此。 “来人，抄了百花楼，将所有姐妹的卖身契烧了，将抄没银两分发给姐妹们，就地遣散！无家可归的，本官再做安排。”秦征再次下令。 翊麾军闻声而动。 “青天大老爷！” 秦征一声声姐妹，令百花楼姑娘们泣不成声，跪在地上给秦征磕头。 夏末凝看着秦征，心中异样的情绪升起，原来，面对搬不倒的对手，还能这么做。 真解恨！ “你们起来吧？”秦征看向红舞和崔有才。 崔有才爬起来，老脸通红：“红舞……跟我回家吧！” 红舞看都没看他，给秦征磕头：“大人，我不认识他！” 秦征点头：“这种舅舅，不认也罢。崔有才，你走吧！” “老崔，原来你是你这种人，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连亲甥女都不认，你还是人吗？” “我再也不去你家布行买布去了。” “崔有才，我们两家的合作，结束了！” 百姓里传来愤怒的声音。 崔有才无地自容，低着头，急匆匆走了。 “你想回云州还是另找栖身之所？”秦征询问红舞。 红舞哭着说道：“大人为民女洗脱冤屈，民女感恩戴德。如今民女无家可归，还请大人收留，民女愿意为奴为婢，侍奉大人！” 秦征蹙眉，跟着我成什么了？ 我又不缺丫鬟。 “大人，这女子太可怜了，您就收留她吧！” “大人，她无家可归，难免遇到坏人，跟着大人最安全。” “大人……” 百姓们居然给女子求情。 “起来吧，秦大人收留你了！”夏末凝白了秦征一眼，上前扶起红舞。 秦征很无语，我答应了吗？ 但，貌似也只好如此。 等办完差，大不了把她带回红彤县安置。 “谢大人！”红舞喜极而泣。 不久，百花楼人去楼空。 秦征却又下令：“一把火烧了！” 他可不想他走了，吴广贵再把害人的百花楼重新开张。 大火熊熊燃起，百姓们心中称快。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亲兵簇拥着一辆马车跑来。 车内，吴广贵看着百花楼的熊熊大火，大吃一惊，我的百花楼怎么失火了。 “快去救火！”吴广贵怒喝。 亲兵们赶紧飞速过去。 只是，火势太大了，根本没法救。 “这是什么情况，秦大人？”吴广贵急匆匆下轿。 秦征说道：“百花楼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老鸨还说百花楼是吴大人的，十分嚣张，本官一怒，就把他们都杀了！” 说着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 吴广贵这才注意到老鸨几人已经死了。 大吃一惊：“都杀了？” 周围老百姓和翊麾军以及夏末凝都懵逼了，他们还准备作证说是阿飘干的呢。 秦大人怎么承认了？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秦征看着吴广贵：“吴大人，之所以请你来，就是想证实一下，百花楼是不是你的。” 吴广贵脸色一变：“别听老鸨胡说八道，百花楼和本官有什么关系？” 秦征点头：“我也不信。” 吴广贵问道：“百花楼其他人呢？” 秦征说道：“被我遣散了！” “遣散了？”吴广贵脸皮抽动。 秦征看着他：“难道百花楼真是你的？你还想把她们抓回来？” “我就是随便问问！”吴广贵脸色巨变。 怎么感觉这个秦征每句话都是套呢。 秦征说道：“朝廷允许青楼的存在，但也有严格规定，逼良为娼者，取缔，主犯从犯，杀无赦！ 还有明文规定，为官者不得参与青楼、赌坊等经营，否则，轻者罢官，重者死罪。吴大人如果没参与，最好不要对那些女子感兴趣。” “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怀疑我与百花楼有关？”本来百花楼被秦征烧了，吴广贵哑巴吃黄连，心里的火山都要爆发了。 居然还被秦征威胁了。 毕竟是一省巡抚，习惯了欺压百姓百官，此刻没忍住，散发出的戾气，很强势，语气不善！ 啪！ 突然，秦征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抽在了吴广贵的脸上。 把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钦差大人打了巡抚大人的脸？ 把吴广贵都打怔住了。 这也太侮辱人了！ 好歹他也是一省巡抚。 还是当众被打脸。 吴广贵老脸腾地就红了，眼睛都充血了，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怒视着秦征。 秦征眯眼看着他，冷酷开口：“就凭你刚才对本钦差的态度，本官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秦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钦差，我，代表着陛下！你对我的态度，就是对陛下的态度。” 说着一招手：“请尚方宝剑！” 吴小悠跪倒，从背后摘下“尚方宝剑”，高高举起：“吾皇万岁，大人，尚方宝剑请出！” “吾皇万岁万万岁！”秦征双手接过，横在胸前。 呼啦，所有人全部跪倒。 夏末凝也跪了下来，哭笑不得，又来？ 秦征看着还站着，已经被他的闪电操作给整懵逼的吴广贵，喝道：“吴广贵，你敢不跪？” 吴广贵此刻咬碎钢牙，这脸，是找不回来了。 他后悔了。 刚才实在是没忍住！ 但后悔也晚了。 扑通！ 吴广贵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征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在治灾中表现得还不错，本钦差绝不姑息。” 提到赈灾，低着头的吴广贵嘴唇都咬出血了，他想起了那一百万两假黄金。 心里破口大骂：你坑了我那么多，肯定中饱私囊了，我对你已经够意思了，你怎么还整我？ 他哪知道，秦征是被女帝坑了。 “多谢钦差大人成全！”吴广贵都要憋屈死了，还得感谢。 秦征忽然声音提高：“陛下口谕，吴广贵接旨！” 女帝口谕？ 吴广贵大吃一惊！ 夏末凝翻白眼，又来？ 不过，秦征的行事作风，是真解气啊。 看他还搞什么猫腻！ 第59章 老年痴呆 秦征煞有介事地宣读道： “朕接到举报梁津巡抚吴广贵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徇私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有灾不赈，有贫不顾。梁津官吏也上行下效。尔等若对举报不服，需自证清白，以示天下。着赈灾钦差秦征，监督执行。抗旨不遵，转移财产，相互庇佑者，依律处理。情节严重者可先斩后奏。钦此！” 所有人寂静无声，只有百花楼的大火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吴广贵已经满头大汗，完了，杨平郡那一套，又上演了。 女帝这是尝到甜头了！ “梁津巡抚吴广贵，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广贵磕头，脑袋都不想抬起来了。 磕死得了，太憋屈了！ 她可是已经补足了假金子，还被发了巨款，这特么还得抄家？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靠山，北境王的威慑，正在消退。 队伍中，红舞眸光闪烁，不住地打量秦征，此人居然是股清流？ 夏末凝激动了，兴奋地心里呐喊，快快滴，赶紧抄家，这回国库就有钱了。 老百姓们都不可置信。 钦差大臣抄巡抚的家？ 真的假的？ 从没有过！ 要是把吴广贵杀了，就完美了！ 他们哪知道，秦征绝对是想杀吴广贵的，但是，女帝不允许啊！ 夏末凝也想杀这个吴广贵，但知道秦征就是个赈灾钦差，没有这权力。杀一个知府勉强还行，但巡抚，绝对不行。吴广贵可是从二品的省巡抚，秦征没这么大的权力。 即使伪造圣旨，杀一个从二品官员，也必然是朝廷派人来，或者秦征把人押送帝都，绝没有当场斩首的规矩。 要真杀了，秦征就是僭越忤逆之罪。 秦征看着面如死灰的吴广贵，哪里会给他向北境王请示的机会，直接就传令下去：“清查吴大人府邸，为吴大人清名！” 翊麾军出动。 秦征这才对吴广贵说道：“吴大人，请吧！” 丰裕城地震！ 老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 都去抚台府看热闹。 万人空巷！ 此刻，吴广贵脸色白的好似白纸，满脸满头都是汗水，官袍前后都湿了。 就跟洗了澡似的， 此刻，他没了戾气，没了嚣张，更没了怒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算他还是梁津巡抚，以后在同僚中也没脸了。 不但被烧了产业，还被打脸，还被抄家，估计整个大乾王朝也只有他一人了。 这脸丢的，让他如何见人？ 抚台府门口，吴广贵就要进去，却被秦征拦住：“吴大人，不必劳您辛苦，您家的财库在哪，我们是知道的。您放心，我们会依据奉银结算，不会多拿一两银子的！” 吴广贵目光呆滞地看着秦征，突然，一张嘴：“嗤！” 一口鲜血喷出。 好在秦征闪得快，否则准喷一身。 咕咚！ 吴广贵栽倒在地，脸色蜡黄如纸，气若游丝。 所有人大吃一惊。 亲兵围了过来，呼喊着大人。 秦征喝道：“别乱，快，郎中何在？” 秦征此行是带了郎中的，毕竟出来好几个月，万一哪位有个病什么的。 一个老者提着药箱跑过来。 秦征吩咐道：“竭尽全力，往死了治！” 郎中脸色一变，震惊地看着秦征。 秦征一瞪眼：“看什么看，你就是死了，也得把吴大人救过来！” 郎中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意思啊，我以为你要弄死吴广贵呢。 却看见秦大人还在盯着他，意味深长。 郎中冒汗了，来真的？ “是，大人！” 秦征看向那些吴广贵的亲兵：“抚台府没有郎中吗？我的郎中医术一般。” “我们府里有！”一个亲兵赶紧跑进府里。 此刻，府里已经大乱。 几个女人哭哭啼啼跑出府门，就扑向倒地的吴广贵。 这些都是吴广贵的小妾。 这几个女人不愧是女人，哀嚎，呼喊，拍打，摇晃着吴广贵。 把老郎中都挤一边去了。 老郎中擦了把额头冷汗，他是救人性命的良医，可不想害人，但大人的命令，他又不敢不从。 现在好了，不用他做手脚，估计吴广贵能被这些女人折腾死！ 吴广贵本来就剩一口气了，好家伙，这顿蹂躏。 眼看着吴广贵的抬头纹都开了…… “大人，大人……”府里跑出来四名老者，都提着药箱。 秦征心说，好家伙，这个吴广贵挺怕死啊？居然养了这么多郎中。 府中郎中见几个小妾还在蹂躏吴广贵，赶紧好言相劝。 “几位夫人，别再闹了，快让开，我给大人看看。” “夫人，您在这，我也没法号脉啊！” “几位夫人，大人他，死了……” 郎中这最后一句话，才把几个小妾吓得惊叫着后退。 周围围观的百姓大吃一惊。 吴小悠低声道：“大人，他死了，您不会有麻烦吧？” 秦征无所谓道：“关我屁事，我又没杀他。” 吴小悠提醒道：“大人可是打了他一巴掌。” 秦征微微蹙眉：“是有点麻烦，早知道不打他好了。不过也无妨，我压根就没想去帝都。” 偷听的夏末凝惊讶道：“你不去向女帝复命？” 秦征理所当然地说道：“以本官之天纵奇才，去了我还回得来吗？” 吴小悠忍俊不禁。 夏末凝翻白眼。 你想跑回红彤县？ 没门！ 就在这时。 “吴大人，活了！”一个郎中惊叫道。 所有人都看向吴广贵。 只见吴广贵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嘴角淌着哈喇子，左手六，右手七。 槽！ 老年痴呆？ 秦征脸色一变，生命力这么顽强吗？ 果然好人没好报，祸害一千年。 狠狠瞪了一眼自家郎中。 郎中低下头，心说，大人啊，我真不会害人啊！ 夏末凝可是松了口气。 哪怕秦征做得再过分，只要梁津巡抚吴广贵不死，就不会把北境王逼急了。 “老爷，你没死啊？” “老爷……”几个小妾又扑了上去。 “几位夫人，老爷需要修养，经不起折腾。” “来人，快把老爷抬进去！” 四个郎中急忙挡住如狼似虎的小妾。 亲兵抬起吴广贵就跑进了府里。 几个小妾嗷嗷叫着追了上去。 “大人，怎么办？”吴小悠问道。 他知道大人是希望吴广贵死的。 秦征叹了口气：“有这几个小妾，他活不长！” 吴小悠：“……” “……”夏末凝问道：“还抄家吗？” 她已经心软了，貌似吴广贵老年痴呆了。 秦征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我可不敢抗旨。” 夏末凝：“……” 差点踢秦征一脚，你入戏太深了吧？ 第60章 不惜代价，阻止他入朝 夜幕降临。 梁津驿馆。 张少勇正在向秦征汇报战果：“大人，共查抄梁津府百官三千三百九十三万四千八百五十两银票，五百万两黄金票。纹银一千五百二十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三两，黄金一百九十一万六千一百九十一两。古董、字画三千七百六十四件……” 夏末凝凤目圆睁，不可置信：“这么多？” 吴小悠似乎见怪不怪。 秦征也很坦然：“小悠，你带特勤护送这些财富送到需要的地方。” “是！”吴小悠起身离去。 秦征看向张少勇：“愣着干什么，去交接啊？” “是！”张少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了出去。 夏末凝目不转睛盯着秦征：“你要把这些财富送到哪里去？” 秦征随意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夏末凝惊讶：“都给老百姓分了？” 秦征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分给百姓？那还不是早晚都得花光，之后呢？” 夏末凝不解：“那你送哪去，朝廷？” 秦征嗤笑：“给他们？还不如给百姓呢。本官是要为梁津做点实事，这点财富未必够！” 说着，在屋里踱步：“上哪再坑点钱呢？” 夏末凝差点趴地上，做什么实事需要这么多钱？还不够？ 上次那笔钱，她还不知道送哪里去了呢，袁伯还没回来呢。 要是查不到，姐姐还不得打烂她的小屁股啊？ 夏末凝坐不住了，今天，是和袁伯见面的日子。 “你想吧，我困了！”夏末凝打着哈欠回了房。 夏末凝回到房间就打开了后窗。 不久，一个人影跳进屋内。 “袁伯，查到了吗？”夏末凝急切问道。 袁伯点头：“查到了，已经给陛下传过去了。那笔钱，秦征送给了杨平郡的代理知府田福安。” 夏末凝大怒：“岂不是相当于给了红彤县，秦征他留下了？” 袁伯摇头：“不是，我跟踪了几天，发现，田福安总往左凤山跑。那里被红彤县的特勤封锁，我也废了些周折才潜入进去。”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块不规则的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什么？”夏末凝拿在手里，很轻，十分光滑，晶莹剔透。 袁伯说道：“听他们议论，这东西叫塑矿石。说是可以做窗户，做镜子，做各种物品的包装，用途广泛……我听见了，但没听懂。我也给陛下传去了一些。” 夏末凝爱不释手：“这东西真好看！” 袁伯伸出手：“你不能留在身边，否则被他们发现，你怎么解释？” “袁伯！”夏末凝可怜兮兮地看着袁伯。 袁伯苦笑：“小公主，我给你存着，回到帝都，就给你。” 夏末凝这才恋恋不舍地交给袁伯。 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袁伯，秦征今天抄了梁津百官的家，好几千万金银呢。” 袁伯大吃一惊：“这么多，我们国库现在也没这么多啊？” “所以说，吴广贵他们这些大坏蛋都该杀！”夏末凝咬牙切齿。 又说道：“袁伯，秦征派吴小悠把这些财富运走了，还得辛苦你去追查去向。” 袁伯点头：“如我所料不差，应该还是给田福安送去了。我偷听到，田福安要在杨平郡成立一个什么塑料制品公司，需要很多资金。说是要改变杨平郡甚至整个梁津省贫困的现状，造福千家万户！可是资金不够！” 夏末凝突然醒悟：“怪不得秦征说，这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不能直接给老百姓，那样会花光的。他说要给梁津做件实事，原来是真的。” 袁伯一怔：“他真这么说的？” 夏末凝点头：“如假包换！” 袁伯点点头：“倒也不枉陛下对他的宽容和重视。小公主，我走了。” 说完，越窗而去。 夏末凝关上窗户，打着哈欠，上床睡觉，嘀咕道：“秦征还是很不错的……” 巡抚吴广贵老年痴呆了，梁津府人人自危。 那些被抄了家官吏欲哭无泪，对秦征有恨又怕。 秦征却犯愁了，妈的，吴广贵变成傻子了，梁津府群龙无首，他想走，也走不了。 他怕他走了，赈灾功亏一篑。 只能继续留在梁津，等着女帝派人来。 农田里，秦征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突然询问张少勇：“消息传进宫里吗，怎么还不来人？” 扑通！ 张少勇就跪地上了：“大人，我……” 秦征摆摆手：“起来吧，你也是奉命行事。” 张少勇站起，老脸通红：“大人，你是何时知道的？” 夏末凝翻白眼：“张校尉，你真是榆木脑袋，你没看秦大人一直不曾给女帝传信吗？你都传了，他还有必要传吗？” “啊？从一开始，大人就知道了？”张少勇傻眼。 夏末凝偷笑，嘿嘿，我传的比你还多呢！ 秦征问道：“张校尉，你的快马几天能到帝都?” 张少勇老老实实答道：“马歇人不歇，至少十天。” 秦征蹙眉：“来回就是二十天，太慢了。” “秦大人，你担心什么？”夏末凝问道。 秦征看向北方，也没隐瞒：“这里距离北疆，快马加鞭不过五日路程，我担心的是北境王！” 夏末凝和张少勇，都是脸色一变…… 北疆，雪门关。 北境王府内，程坤吃惊地看着探马：“吴广贵老年痴呆了？被秦征气的？” 探马禀报道：“是！秦征先是火烧百花楼，随后，奉女帝口谕抄了梁津府百官的家。吴大人气急攻心，病倒了。不过，秦征并未将他们革职查办。” 程坤好半天没说话。 许久挥挥手：“再探！” “是！”探马离去。 程坤思索片刻，突然喝道：“来人，备马，调集五千精兵，随本王连夜开赴梁津府，探望吴广贵！” 他此行就是震慑，梁津府是我北境王的，就是你女帝，也别想染指。 梁津府的巡抚大权，可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也想会会秦征。再次拉拢，要是这小子再不识时务，他不介意杀了这小子。 当然，他不会亲自动手。 也不会在秦征还是钦差的时候动手。 自古，哪怕被处死，也没有几人敢刺杀钦差。 因为，刺杀钦差等同于行刺帝君，肯定彻查到底，到时候九族三卿都得遭殃。 “报!”程坤还没走出房间，一名校尉禀报：“王爷，帝都丞相府密信。” 程坤大吃一惊，夏比图怎么来密信了。 接过迷信，赶走校尉，坐在书案前，拆开密信。 看过之后，程坤一脸的不解之色：“他要将秦征收于麾下？他，也看好秦征？” “来人，行程取消！”程坤不甘心地对着帐外吼道。丞相看上的人，他也不敢动！ 心里十分不爽，我北境王和你只是合作，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 我的损失，谁来赔偿？ 虽然对夏比图所为很不满，但也不敢直接拒绝。 不过，也绝不能就这么放过秦征。 程坤坐在那，望着帐外的夜色发呆。 女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一个官场小白来恶心我？ 不对，女帝怎会这么愚蠢？ “坏了！”程坤突然站起，脸色难看：“女帝这是要召秦征入朝啊！这是想复制红彤县啊！” “燕子李五！”程坤吼道。 “王爷！” 一个身穿紧身黑衣，身材矮小瘦弱的男子跑了进来。 李五的亲哥就是燕子李四，他对秦征恨之入骨。 要不是丞相让他隐忍，他早就去杀秦征了。 是否能干掉秦征，他也没把握，但必须报仇。 “通知帝都那些人，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秦征入朝。”程坤吩咐道。 “是！”李五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去。 第61章 寸步不让 秦征还在梁津坐镇，消息已经传到了帝都。 帝都，丞相府。 夏比图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义子夏尽忠的汇报。 直到汇报完毕，夏比图也没睁眼，也没说话，似乎睡着了。 夏尽忠看着义父，他知道义父没睡着。 许久，夏比图老脸上露出笑容：“呵呵，这个秦征果然不凡。不但足智多谋，还胆大妄为。他这是想两头通吃啊！” 夏尽忠没理解：“两头通吃？” 夏比图缓缓说道：“此人确实当属清流。此次赈灾可以看出他是真心为灾区百姓做事。这样的人在权力场圈子里活不长。不过，如果天下是我们的，我们就急需这样的人。” 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也是真不想入朝为官。他这么做可不是没长脑子，反而算计极深！” 夏尽忠认真地听着。 夏比图说道：“他这么做，就是想造成他是一个糊涂官的假象。他的目的，是想让女帝不敢重用他这种无法无天的人，放弃召他入朝的想法。 他更知道群臣也不会允许这种人入朝为官，否则，朝堂必然大乱。百官的阻力，就是他不入朝的依仗。” 夏尽忠吃惊：“他就不怕女帝恼羞成怒，杀了他？” 夏比图叹了口气：“我们算错了一步。当初，本以为女帝会为了掩盖丑事而找理由杀了他，如此我们就会一举两得。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女帝对他动了真情。” “动了真情？”夏尽忠更加震惊：“有朝一日，秦征有可能成为帝夫？” 夏比图蹙眉许久，说道：“如果能收服他，即使成为帝夫，也不是坏事。如若不然，此人乃当朝大患，应尽早除之！不过不急，红舞已经成功打入内部！” 夏尽忠提醒道：“梁津巡抚空缺，女帝已经给秦征机会将杨平郡知府安排了自己人，这个空缺，恐怕还会落到秦征身上……” 夏比图忽然睁眼，看向夏尽忠。 夏尽忠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巨变，赶紧说道：“孩儿绝无觊觎之意。” 夏比图却笑了：“你对我忠心耿耿，比亲儿子还孝敬有加。义父都看在眼里。这些年，你虽然没有官居要职，可义父也为你争来了在各部历练的机会，你如今也是从三品，虽然是虚职，却也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但这个巡抚，你当不得。不过，梁津省的按察使，倒是做得。” 夏尽忠窃喜，虽然不能主管一个省，但掌管了一个省的刑法也是大权在握了。 这些年虽然他确实在各部都任过职，但都是虚职，有职无权。 他知道义父不是没能力扶持他，而是不想女帝警惕。 看来，现在义父是想出手了。 夏尽忠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说道：“义父，孩儿只想陪在义父身边，不想离开您。” 夏比图虽然知道这个义子此刻口是心非，但也不觉得没什么，谁不想高升，谁不想大权在握呢？ 只要对自己忠心，就可放心启用：“好了，我会找机会向陛下举荐你，但成败要看运气。女帝的心思，我现在也摸不透！”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夏末初手里拿着秦征上次回复的那首诗，啧啧称赞：“秋寒，你别说，这货文采确实不错。可是，怎么感觉这诗不完整，没写完啊？” 李秋寒也纳闷：“是啊，他怎么不写完呢？” 夏末初思索良久，突然笑了：“他是考我呢，想让我补全？” 李秋寒一怔：“他，居然敢给陛下出题？” “他什么不敢做？”夏末初撇嘴，心说，他连本帝都敢睡呢。 半晌，夏末初泄气了：“绝句，此乃绝句。接不上，接不上，朕不如也！” “陛下！”门外忽然响起安德海的声音：“张校尉和小公主的消息，同时到了。” 夏末初急忙道：“安叔，快请进来！” 安德海进来后，就开始汇报。 汇报完毕。 夏末初早已经大惊失色。 “秦征把吴广贵气成老年痴呆了？”她简直不可置信。 “坏了，北境王要动了。”李秋寒担心道。 安德海说道：“北境王确实动了，但被夏比图稳住了。” “夏比图？”夏末初双眉紧锁。 李秋寒不可置信：“他会阻止程坤？” 夏末初突然说道：“夏比图，他也相中了秦征？” 安德海苦笑：“应该是！” “他倒成了香饽饽了！”夏末初说道：“梁津省巡抚空缺，北境王必然力争。这么好的机会，夏比图应该也想要，但未必会与北境王争锋。” 安德海点头：“必然会如此！” 夏末初问道：“末凝什么消息？” 安德海汇报：“秦征在杨平郡发现了塑矿，虽然具体不清楚有什么用，但，他推荐的田福安，正在紧锣密鼓开采。而且投入巨大，准备在杨平郡建厂，应该是在为梁津省造福。” “哦？这货还有这心思？”夏末初有些吃惊，但，很满意。 “此时此刻，梁津省巡抚必须是我们的人，才能保证秦征的计划成功。”夏末初说道。 安德海点头：“正是” 夏末初有些激动：“要真是如此，梁津省以后就是下一个红彤县了！安叔，秦征的红彤县治理办法中有一个计划，我觉得非常好。” 安德海一怔：“什么计划？” 夏末初说道：“试点!” “试点？”安德海都没听说过这个词。 李秋寒也一脸迷茫。 等夏末初解释完毕。 安德海击掌：“妙啊妙，先建一个试点特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一个地区富起来，互帮互助，以点带面，只是时间问题，全省都能富起来。妙计，妙策啊！” 李秋寒也激动了：“陛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怎么这么多的稀奇古怪，却相当奇妙的策略？” 夏末初露出得意之色，心说，我女帝的男人，能是一般人吗？ 李秋寒看着主子，纳闷，主子得意什么？ “安叔，北境王必然会为他的门生梁津省按察使纪承志，争取梁津巡抚之职。想必，老奸巨猾的夏比图不会与北境王争锋，目标会是纪承志按察使这个空缺。”夏末初思考道。 安德海点头：“应是如此！” “夏比图，他会推荐谁？”李秋寒琢磨道。 安德海说道：“夏比图这些年暗中培养义子夏尽忠，应该就是择机而动。” “夏尽忠？”夏末初凝眉：“此人很低调，我都差点把他忘了。” “看来梁津省对他们很重要啊！”李秋寒感慨：“梁津省有天下粮仓，虽然直属户部，但掌控了梁津，无疑也能间接控制了天下粮仓。他们图谋不小！” 安德海眼睛微眯：“梁津巡抚空缺，我们坚决不能让，现在陛下已经强势，就不能再弱了气势。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现在他们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陛下不让步，就是夏比图和北境王也没办法。” 夏末初神情严峻：“那就将计就计，寸步不让！” 安德海和李秋寒都看着夏末初，没明白。 夏末初说道：“秋寒，传朕密旨给秦征，秘密查办梁津省按察使纪承志，从严从快，就地法办！” 第62章 这个女人有问题 “是！”李秋寒虽然答应得痛快，但没整明白。 安德海思索道：“陛下是想亲自接手梁津，把梁津的掌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将整个梁津省打造成下一个红彤县，作为真正的根基。就像四大境王一般？” 夏末初叹了口气：“天下虽然都是我的，可，实际上，朕，真正拥有的只是这座皇宫！” 李秋寒瞬间就明白了：“陛下英明！” 夏末初苦笑：“哪是我想到的，这是红彤县治理办法里的三十六计之一。” “三十六计？” 安德海和李秋寒大吃一惊。 “秋寒，把我们调教的信鸽给末凝送去，情报传递太慢了。”夏末初说道。 “是！”李秋寒离去。 李秋寒走了，夏末初看着安德海，说道：“安叔，你一身好武功，就没想过找个衣钵传人？” 安德海一怔，随即苦笑：“陛下，你不会想让我收秦征为徒吧？” 夏末初笑着点头：“只有如此，才能断了夏比图的手段。才能让秦征为我们所用。” 安德海异样地看着夏末初，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曾经，安叔发过誓言，我安德海本人乃至我的一切，都属于帝王夏家。收他做徒弟可以，除非他是夏家家属，否则，有违安叔誓言！” 夏末初俏脸腾地就红了，安叔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确实，安叔发过这样的誓言。所以这些年，很多人都想拜安叔为师，都被拒绝。 安叔的武功只能男人学，否则早传授给她们姐俩了。 她们姐俩其实也习武，但老师是袁伯。 只是她们姐俩都不是练武的材料，所以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安叔觉得秦征此人如何？”夏末初问道。 安德海当时就明白了，陛下这是也看好秦征了。 他还不知道女帝和秦征的事情，他当时不在女帝身边，否则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如实说道：“此人才华，古今罕见。就是有些桀骜不驯！” 夏末初心说，我专制桀骜不驯！ 安德海斟酌着说道：“陛下何不重用秦征，破格提拔，让他代理梁津巡抚？” 夏末初摇头：“我不敢啊，如果真让他掌控梁津，用不了多久，梁津就会像红彤县一样，独立出去了。” 安德海一哆嗦：“还真有可能！” 突然说道：“陛下，我差点忘了，小公主还说，秦征打算办完差就逃回红彤县。” “什么？他想跑？”夏末初大吃一惊。 夏末初气坏了，好你个秦征，提上裤子真就不认账了？ 她都忘了秦征不知道她是女帝。 “通知袁伯，他敢逃，就把他抓回来……”夏末初怒道。 抓回来？ 安德海大吃一惊…… 差事总有办完的一天，秦征现在就等着朝廷派人来接手梁津省了。 他很纳闷，北境王居然没来找他麻烦。 梁津，秦征最后一次视察了农田情况，发现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大乾王朝的水井都是轱辘水井，人工挖掘，打水也很麻烦。 红彤县有山泉，从山上用竹管就可以连接千家万户。但很多地方与红彤县的地理不同。 秦征琢磨着，是不是着手改变这种古老的方式，普及压力水井。 如今旱灾已经解决，秦征便开始视察灾区各州县勤政。 主要是调查这些官吏在灾情中是否尽到了职责。 这也是赈灾钦差的工作之一。 梁津府衙。 秦征暂时在此办公。 吴广贵痴呆了，但，没有女帝旨意，他还是梁津巡抚。只不过已经不可能办公了。 秦征几乎接管了梁津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宜。 这段时间，秦征贴出公告，公开审案。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让梁津那些官吏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省无首，很可能动乱。 几乎天天都有告状的人。 钦差大臣办案肯定都不是小案子，基本都能涉及到各级官吏。 秦征秉公办理，无论关乎到谁，他都会严肃处理。 现在，秦征的威名已经传遍整个梁津省。 连巡抚都给吓成老年痴呆了，谁不怕？ 有些官吏被处理，只能自认倒霉。 秦征声名更胜。 老百姓称呼秦征为秦大青天。 官吏称呼他为瘟神！ 但，秦征处理的人越多，他的工作就越多，因为职位空缺太多，暂时没人补上。 秦征只能派出特勤在省内调查，寻找适合补缺的清流，倒也找到了几个。直接特事特办，安排他们上任。 不过，这次，秦征开始亲笔写奏折上报了。 毕竟举荐人才，他再不亲自来做，就显得太不尊敬女帝了。万一女帝生气，否定了他举荐的人呢？ 这一日上午，府衙没有告状的。 秦征难得清闲，正在伏案画图。 现在，塑料原材料有了，塑料适用广泛，这个市场可是很大的，马虎不得！ “大人……”苏小蛮进来换茶水。 秦征随口问道：“夏小姐呢？” 苏小蛮笑着回道：“夏大小姐来信了，夏二小姐在玩信鸽呢。” 秦征一怔：“信鸽训练好了？” 苏小蛮点头：“送来十几只呢。” 秦征有些惊讶，夏大小姐行啊，居然这么快就把信鸽训练好了。 但也没有想太多。 “大人……”苏小蛮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征看了一眼她：“有事就说。” 苏小蛮这才说道：“红舞，有点奇怪。” “红舞？”秦征一怔，忽然想起来是那个被他收留的女子。他都给忘了。 “不是送她回红彤县了吗？”秦征问道。 苏小蛮说道：“说什么她都不走，说就跟着大人，要报恩。” 秦征蹙眉：“女人是真麻烦。” 忽然感觉苏小蛮眼神不对，就笑着说道：“我家小蛮除外！”苏小蛮这才展颜笑了。 秦征问道：“你说她很奇怪，是什么意思，发现了什么异常吗，这个女人有问题？” 苏小蛮点头，压低声音：“大人，我发现，她总是每隔十天，都要出去！” 秦征眼眸微缩：“发现了什么？” 苏小蛮说道：“她就是这转转，那溜达溜达，倒是没什么。” 秦征蹙眉：“固定时间出去，确实可疑，好似密探的行为。” 苏小蛮点头：“就是呀，所以，我才觉得她有问题。我还去过她去过的地方查看，也没看到纸条，记号什么的。” 秦征没说话，在他的领导下，不说红彤县每个人都具备敏锐的侦察能力，起码有一大半的人，可以完全胜任侦察工作。苏小蛮的发现，绝对不会错。 “如果她是密探，你没发现任何线索，说明她是很专业的高级密探，以你的侦察能力，发现不了很正常。以后，不要跟了，我自有安排。” “嗯嗯！”苏小蛮知道大人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秦征赞许道：“小蛮，没看出来，你如此胆大心细，已经具备了侦查员的潜质。” 苏小蛮得意：“我这不是都跟大人您学的吗？” “行了，你都跟老田他们学坏了，我不喜欢拍马屁。”秦征无语。 苏小蛮咯咯笑道：“知道啦！” 苏小蛮换完水就退了出去。 秦征蹙眉思索片刻，叫来一名特勤：“去看看，那个崔老板还在不在？” “是！”特勤飞奔离去。 秦征继续工作。 “大人……”吴小悠提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任务完成！” 第63章 击鼓鸣冤 秦征最近在梁津府所获得的财富，除了赈灾，其余的都是由吴小悠负责送到杨平郡，交给田福安建厂。 秦征点点头：“一路辛苦，这里有茶，自己倒！” 吴小悠也不客气。 喝了两碗茶水。 说道：“塑料制品样品出来了，着急请您过目，就没准备包装盒子。” 说着，将放在桌子上的包袱打开。 秦征看去。 是一套五颜六色的塑料茶具。 秦征笑了：“还挺好看。” 拿起来仔细端详：“不错，达到了设计标准。” 吴小悠兴奋道：“太好了，那就可以准备生产了。接下来就是塑料桌椅板凳家具和一些塑料建筑装饰材料的生产。不过，田知府说，塑矿储量是不少，但能达到透明程度的原矿并不多。大人要的塑钢玻璃制品，要达到量产，恐怕不太可能，起码目前的提纯工艺和设备，达不到。” 秦征思索片刻：“那就将塑钢玻璃定位为高端产品，高价销售。能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还有……” 秦征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设计好的图纸，递给吴小悠：“这是塑钢窗，塑料雨衣、雨鞋、雨伞，和塑料首饰的设计图纸以及技术方案和营销方案。” 吴小悠接过来，一看之下，惊呼：“这也太好看了！” 秦征叮嘱道：“告诉老田，所有原色透明制品，一律定为高端产品。代理权不要交给任何人。其他塑料产品即使代理，也不要收费太低。等以后产品多了，市场趋于饱和了，再降价！” “是！”吴小悠转身离去。 秦征叮嘱道：“信鸽传信就行，你就别跑来跑去了。” “知道了大人！”吴小悠挥挥手，走出房门。 “夏小姐，你又在偷听？”吴小悠无语地看着蹲墙根的夏末凝。 “嘿嘿嘿，我抓蚂蚁呢！”夏末凝俏脸通红。 吴小悠很无语：“你就不能换个借口，骗骗我也好啊！” 夏末凝也不装了：“我姐让我看着秦大人的。” 吴小悠脸色微变，难怪。 该不会大人和夏大小姐…… 夏末凝说着就冲进屋去，直奔桌上的塑料茶具。 “哇！太好看了！”说着，卷起包袱，抱着就跑：“秦大人，反正你们也量产了，这样品就给我吧！” 秦征哭笑不得。 刚才这丫头的话，他也听到了，原来是个奸细啊！ 倒也不在意，监视呗，我也不是花心的人。 “大人！她……”吴小悠在门口很生气，我大老远拿回来的，我还没稀罕呢，她就给拿走了？ 秦征摆摆手：“随她去吧！” 吴小悠凤目微凝，让我猜对了？ 转身离去的刹那，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吴小悠离开不久，那名特勤回来了：“大人，崔老板全家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 秦征心说，果然。 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是！”特勤离去。 秦征没让查崔老板去向，没必要。 他已经肯定崔老板和红舞绝对不是一伙的，也不是亲属。 因为不会这么巧。 红舞之前不可能知道他会做钦差，会来梁津办差，又怎能提前布局？ 崔老板在这里经营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要是一伙的或亲属，红舞怎么怎舍得就为演一场戏，而放弃这个据点。 崔老板肯定是被红舞胁迫或者收买的，不会知道什么。 查，也只是确定红舞接近他是有目的而已。 现在已经确定红舞有目的了，无需再确定！ 咚咚咚…… 突然，外面响起了击鼓声。 “击鼓鸣冤？”秦征大吃一惊。 击鼓鸣冤，必是民告官！ 按照大乾律法，民告官者，不问缘由，二十杀威棒。 二十杀威棒，不死也脱层皮！ 这就是民告官的代价！ 所以，不是大冤，没人会击鼓鸣冤。 张少勇跑了进来：“大人，门外有人告状。” 秦征急问：“什么案子？” “鸣冤人手持血状，按照律法，血状，非大人不能询阅！”张少勇严肃道。 秦征大吃一惊：“奇冤？” 凡是持血状击鼓鸣冤，必是千古奇冤。 按照大乾律法，击鼓鸣冤，诬告者，五马分尸，全家抄斩。 持血状击鼓鸣冤，诬告者，诛九族！ 要不是千古奇冤，谁敢这么做。 以秦征现代人的理解，敢这么做的，都不用审，必有冤情。 但，法律就是法律，他也得履行程序。 “升堂！”秦征起身。 张少勇犹豫了一下：“那，杀威棒……” “狗屁的杀威棒，先审审再说。”秦征说道。 张少勇松了口气，告状人是个女子，要是真打二十杀威棒，直接就能打死。 张少勇赶紧去带人。 衙门门口，围满了百姓。 公堂上，秦征正襟危坐。 两侧，由特勤组成的三班衙役，十分威武。 片刻，张少勇领着一个芊芊女子走上堂来。 “威……” 三班衙役按照惯例，刚开口。 “威个屁，免了，别吓唬她！”秦征喝道。 三班衙役的“武”字都要出口了，赶紧憋了回去，一个个，憋得脸通红。 “哈哈哈……” 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他们可愿意看秦大人审案了。 你说智慧吧，审案根本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当事人糊涂，旁观者懵逼。 简直一塌糊涂。 你说糊涂吧，最终结果准保是百姓受益，欢天喜地。 秦征打量此女。 身穿浅绿色罗裙，体态轻盈，柔柔弱弱。 相貌端庄，憔悴的神态中，透着一股坚毅。 女子跪倒在地，双手托举状书：“民女参见青天大老爷！” 秦征开口：“是不是青天，案子结束自有公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有何冤情，状告何人！” “民女杨琬婷，舍利县人氏，家父舍利县县令杨仁普，被诬陷侵吞灾银，而被革职查办。大人巡视舍利县，家父欲找大人告状，反被梁津府按察使纪承志抓捕入狱，秋后问斩！民女转告按察使纪承志，滥用职权，徇私舞弊，栽赃陷害，草菅人命！”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状告梁津按察使纪承志？”秦征微微蹙眉。 这段时间，他已经查办了三十多名官吏了。 本以为差不多了，没想到，又冒出一条大鱼。 “不知秦大人是否敢办按察使，按察使可是三品官！” “放心吧，秦大人把巡抚都吓成老年痴呆了，还有什么不敢？” “你们没看到秦大人都没打她杀威棒吗？” “那是必须的，秦大人何时欺负过咱老百姓。” “呵呵，不知道秦大人这次会不会犯糊涂！” “别瞎说，那不叫糊涂，那是抽疯。秦大人有病！”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很大。 秦征都听到了，差点翻白眼，你们才有病呢。 杨琬婷见秦征半天没说话，顿时心灰意冷。 本以为秦征没打她杀威棒，必是青天大老爷呢。原来，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青天大老爷也是沽名钓誉，也不敢查办按察使。 想到父亲蒙冤入狱，杨琬婷珠泪滚滚。 却在此时，听到秦征说道：“把状纸呈上来！” 杨琬婷娇躯一震，有希望？ 接状纸，等于受理了此案！ 要知道，她去过知府衙门，结果，知府一听涉及到按察使，连状纸都没敢接，直接把她赶出去了。 要不是有钦差坐镇梁津府，估计，那知府能把她抓起来。 有衙役过来，把状纸接过去，呈给秦征。 秦征展开状纸，入目血红娟秀的字体，还有一股血腥气！ 第64章 大人又糊涂了 状纸内容大概是，舍利县旱灾，朝廷拨款赈灾，梁津府按察使纪承志负责分发，舍利县分到赈灾黄金五万两。县令杨仁普发现那金子是白银镀金，是假的，就当场揭穿并拒收。结果，纪承志诬陷杨仁普调包了灾银，让其当场交出五万两黄金。杨仁普拿不出来，就被当场抓捕入狱，判决秋后问斩。 秦征此刻有些吃惊，原来是假金子惹的祸。 原本以为梁津府上下沆瀣一气，没好人了，没想到还有一股清流。 秦征早就知道梁津府派主管刑法的按察使去分发灾银，也知道目的就是震慑，让地方主管明知道金子的假的，也不敢说出来。 别的官吏肯定也收到了假金子，却不敢揭穿，都是自己掏腰包平账。 拿不出钱的，敢当众揭穿的，必然是清流。 这么个好人，也不怪特勤没查出来，因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丰裕城。 秦征也没那么多人手。 杨琬婷低着头，等着秦征怎么处理，期待是有的，却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要是这次告状不成，她就只能上帝都告御状去了。 “翊麾校尉！”秦征突然开口。 “末将在！”张少勇现在早把自己当成秦征的小兵了。 这段时间，他自告奋勇充当起了秦征的衙役，不为别的，就为了学习。 他从未见过秦征这么审案子的。不管证据是否确凿，只要是民告官，他都倾向于百姓。 有时候都糊涂到家了，把官吏气得要死，但老百姓可是乐坏了。 张少勇看着都觉得很爽。 他追随秦征日久，已经了解了秦征的手段，甚至一些想法。他早就等着了，就知道肯定会传唤纪承志。 果然！ “传，梁津府按察纪承志上堂对峙！”秦征下令。 “是！”张少勇兴奋地叫上翊麾军，快速离去。 翊麾军也是兴高采烈，跟着秦大人办差就是爽！ 而且秦大人对他们也好。 本来他们办差是公事，没有额外的工资。可是秦大人每人每月额外赏了一百两纹银。 现在，翊麾军都不想回朝廷了，都想跟着秦大人了。 秦征看着张少勇等人离去，倒也没觉得翊麾校尉做他的衙役有什么不妥。 杨琬婷喜极而泣：“谢大人！” 秦大人不但接了状纸，还传唤被告。 有希望了！ “来人，看座，看茶，准备些茶点给杨姑娘！”秦征吩咐道。 啊？ 杨琬婷大吃一惊，还有这待遇？ 她可是民告官！ 就是普通告状者，也不会这样啊！ 百姓们哄堂大笑。 “完了，大人又糊涂了。” “不对，是又抽疯了。” 片刻，一把椅子，一张八仙桌，茶水，点心，都摆上了。 秦征微笑：“本官看你面有菜色，想必久为果腹。吃吧，反正也是等着。” “谢大人！”杨琬婷热泪盈眶，真想嚎啕大哭。 她也确实饿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坐下来就吃了起来。 秦征忽然扭头看向侧翼公堂后门，只见苏小蛮和夏末凝以及红舞都缩着脑袋偷看呢。 秦征一瞪眼，示意她们离开。 夏末凝和苏小蛮都冲他伸舌头做鬼脸，就是不走。 秦征无奈，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偷看了。 秦征看着吃茶点的杨琬婷，暗暗点头，虽然柔弱，却也有风骨。 换个女子，就算是他允许，又哪可能敢于真的就在公堂上吃吃喝喝。 杨琬婷也没吃多少，根本没心情吃，之所以吃，就是为了增加一些精神头。 杨琬婷不吃了，衙役把八仙桌抬走，但没撤掉椅子，依旧让杨琬婷坐着。 “来了！” 门外的百姓让出一条路来。 张少勇带着翊麾军把人带来了。 按察使纪承志，身高一米八几，大腹便便。 脑袋很大，四方大脸，蛤蟆眼。 纪承志一眼就看到了杨琬婷。 杨琬婷坐在公堂中间，太显眼了。 只不过纪承志不认识杨琬婷。 其实，他以前连杨仁普都不认识。 毕竟只是一个小县令，与他没有任何交集。 要不是杨仁普不识抬举，他连见杨仁普这个小县令的机会都不会给。 “秦大人！”纪承志跪下施礼。 按照大乾王朝的律法，除了一品大员，之下的官吏见到钦差都得下跪。 “纪承志，我来问你，杨仁普现在何处？”秦征直接问道。 纪承志脸色一变，钦差大臣怎么关注此人了？ 他倒也不怕，他是吴广贵的心腹，已经知道假金子是出自钦差大臣之手。 既然罪魁祸首是钦差大臣，岂能不向着他说话？ “回禀秦大人，舍利县县令杨仁普在灾重之际，还公然损公肥私，调包赈灾黄金五万两，罪大恶极。已经被下官缉入死牢，秋后问斩。”纪承志说道。 “赈灾黄金本就是假的，我父亲何罪之有？”杨琬婷突然站起，怒道， 把纪承志吓了一跳。 她是杨仁普之女？ 纪承志当时就明白了，他成了被告了。 只是，她怎么坐着？ 难道何秦征有亲属关系？ 纪承志心里咯噔一下。 要真是钦差大臣的亲属，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秦征开口：“杨琬婷，本官审理案件，你莫要插言。本官会给你说话的机会，你坐着就好！” 杨琬婷只好坐下。 秦征说完，下令：“来人，去死牢把杨仁普带来对峙。” “且慢，大人，下官有要事回禀，可否借一步说话？”纪承志赶紧说道。 这要是把杨仁普带来，当堂把事情说出来，无论的是对钦差还是他，都很不利。 秦征看看他，略一思索：“也好，后堂说吧！” 纪承志起身跟着秦征走进后门。 杨琬婷脸色一变，完了。 纪承志什么目的，谁都看得明白。 百姓又议论起来。 “他们干什么去了？” “私聊呗，塞点银子！” “秦大人会收吗？” “会!” “嗯，肯定会！” “啊？他的青天称号怎么来的？” “嘿嘿，不懂了吧？” “秦大人虽然来者不拒，但，也会秉公审案。” “不错。秦大人不会因为收了你的银子，就宽大处理你，而且秦大人会把收到的银子全部给被告的！” “还可以这样？” “哈哈哈，所以说秦大人有病呢。” “秦大人不是只有抽疯病，随时可能倒地昏迷吗？还有别的病？” “嘿嘿，不知道吧？抽疯那只是一种病，秦大人老多病了。”“对对对，秦大人还有精神病呢！” “就是这样。上次我亲眼见过，秦大人处理道台草菅人命案的时候，道台拒不承认，还有同僚帮他串供掩护，秦大人一着急就犯了疯病了，上蹿下跳，手起刀落，就把道台给斩了！” “我的天，精神病还能做钦差？” “你说什么呢？秦大人可是一个好精神病，大大的好疯子！”百姓们谈笑风生。 杨琬婷都听懵了。 她也是刚来丰裕城，之前只听说赈灾钦差大臣是大青天，具体，她可不知道。 原来还是个疯子？ 第65章 大人别装了，你就是故意的 后堂。 秦征看着纪承志：“现在可以说了？” “秦大人！”纪承志斟酌着说道：“想必大人已经知道案情了。实不相瞒，此案是吴大人下令这么办的。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秦征蹙眉：“这么说，杨仁普真是被你们诬陷的？” 纪承志犹豫了。 秦征怒道：“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等杨仁普上堂对峙，你可有证据是他调包了金子？” 纪承志脑门冒汗，他哪有证据，之前的证据都是捏造的。 “是。”纪承志只能承认：“实不相瞒，那金子本来就是假的，白银土涂的金漆。” 纪承志心说，你懂了吧？ 你糊弄吴大人，吴大人只好糊弄下面官员了。 罪魁祸首还是你，怎么办案，你自己斟酌吧！ 秦征大怒：“是吴广贵调包了赈灾黄金，栽赃杨仁普？他好大胆。若不是变成傻子了，本官一定严肃处理。” 纪承志无语至极，装得可真像，好像你是局外人似的。 还是我聪明，都推给老年痴呆吴广贵，准没错。 只是，秦征突然说道：“你有证据吗？口说无凭！” 纪承志傻眼：“大人，吴广贵老年痴呆了，他怎么可能作证？就算他没老年痴呆，又怎可能承认？” 秦征点头：“也对。可是，即使我信你，百姓又怎能信你？如果没有证据，我只能秉公办理！” 纪承志脸色一变，扑通！ 跪倒在地：“还请大人给下官做主！” 谁不知道秦征的秉公办案就是疯病发作，糊涂办案。 他可不敢尝试，整不好，脑袋就没了。 秦征思考片刻：“杨仁普招供了吗？你要实话实说，我才能帮你！” 纪承志现在就怕秦征糊涂病犯了，赶紧说道：“打死都不肯承认。” “倒是很坚强！”秦征点头：“这么说，实锤就是冤假错案喽？” 纪承志犹豫了一下，只能承认：“是！” 秦征说道：“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只能把杨仁普放了。” “放了？”纪承志大吃一惊：“那岂不是等于承认，梁津府办错案子了？” 秦征说道：“本来就是如此，纸里也包不住火。不过。直接放了是不行，这笔亏空得你给补上。” “我给补上？”纪承志惊愕，心说，凭什么呀？ 秦征说道：“你补上之后，我去做杨仁普的工作。到时候找两个死刑犯，就说是他们趁着杨仁普不备，掉了包。如此，你们双方都解脱了嫌疑！” “大人，妙计！”纪承志不得不承认，这个计策非常好。 可是，他凭什么补上五万两金子亏空，这五万两他又没得到。 “大人，可是下官两袖清风，拿不出这么多金子啊？”纪承志哭穷。 话音刚落，秦征突然大怒：“好你个纪承志，本官为你开脱，你却不知好歹。来人，将他拿下！” 噌噌，过来两个衙役，直接就把纪承志按住了。 纪承志大惊失色，秦征怎么突然急眼了？ 坏了，这准是犯病了。 “秦大人……”纪承志此刻害怕了。 才意识到，解决问题是主要的，钱财都是次要的。那玩意儿没了可以再赚。 他现在想说，这金子我拿了。可是，秦征已经回了公堂。 纪承志被押回公堂，感觉气氛不对劲。 无论是衙役，还得围观百姓都鸦雀无声，揶揄地看着他。 什么情况？ 纪承志有点懵。 “大人，大人，我照办就是！”纪承志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说道。 秦征没搭理他，看看衙役，看看门口的百姓：“怎么了？”充当临时衙役班头的特勤三排长陶勇，早就熟悉大人的套路，此刻配合到位。 出班说道：“大人，您与纪大人在后堂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 纪承志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秦征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放屁，我俩的私密谈话，你们怎么能听到？” 陶勇说道：“大人，是小的疏忽，昨日我与差役们玩传声筒游戏，忘了把传声筒关掉了。” 传声筒？ 纪承志听不懂。 此刻，陶勇和衙役们，你一言，我一语，将秦征和纪承志在后堂所有话，都重复了一遍。 纪承志当场傻眼。 秦征老脸一红，起身，冲着门外百姓鞠躬：“父老乡亲，本官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你们可以原谅我吗？” “哈哈哈……”百姓们却哄堂大笑。 有人笑着喊道： “大人，我们能原谅你，但您必须严惩这个按察使！” “大人，别装了，你就是故意的！” “大人，传声筒是什么？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 百姓炸窝了，你一言我一语，都笑呵呵的。 纪承志面如死灰，完了，上当了，被秦征给耍了！ 杨琬婷崇拜感激地看着秦征。 秦征嘿嘿笑道：“等本官审完案子，再给你们展示传声筒。” 说着看向纪承志：“老纪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官不帮你，实在是天意使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本官自身都难保，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还是认罪伏法吧！” “大人，一切都是吴广贵的命令，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纪承志明知道被秦征耍了，但还抱有一丝希望，没跟秦征翻脸。也是不敢翻脸。 秦征脸色一沉：“吴广贵痴呆，怎么作证？” 纪承志急道：“当时在场的并非只有下官一人，还有梁津府主管财库的布政、负责督粮的同知，以及本官属下，他们都在场。可为下官作证。” 秦征无语地看着纪承志：“你是不是傻？本来事情没多大，可是，如果有同党，可就是团伙作案了，罪加一等。” 纪承志脸色巨变，坏了，又特么中计了。 大乾律例，团伙作案，确实罪加一等！ 他现在已经不信秦征的鬼话了，这些套都是这个瘟神给他下的。 “秦大人，下官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是奉命行事，请大人明鉴！下官恳请他们上堂作证！” 纪承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所有参与者的供词，把罪责都推给吴广贵。奉命行事和徇私舞弊，栽赃陷害，可是罪责不同。 秦征无奈道：“老纪，我都给你口了，你还一口咬定是团伙作案，我也救不了你了！” 啪！ 一拍惊堂木：“翊麾军，传唤布政、同知，出庭作证。其余人等就不用了！” 毕竟，纪承志的那些手下都是小卒。 “是！”站在门外两侧，早就等急了的翊麾军，大声回应着，兴奋地离去。 纪承志惊愕地看着秦征，没想到秦征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 此刻的纪承志已经被秦征的操作给整懵逼了，搞不清楚这个瘟神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纪承志，你是过堂之后再招供，还是现在就招？我劝你不要顽抗，皮肉之苦之后，再承认，就没什么意义了。”秦征说道。 纪承志一怔，啥意思，不等证人上堂了？ “秦大人，下官何罪之有，这都是吴广贵的命令，下官哪敢不从！”纪承志哪肯承认，承认了，保证死路一条。 秦征微微蹙眉：“死鸭子嘴硬。” 啪！ 一拍惊堂木：“来人，找张白纸，按上他的手印，内容随便写，只要能将他打入死牢就行。” 堂内的杨琬婷和堂外的有些百姓，大吃一惊，这也可以？ “是！”几个衙役见怪不怪。 有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纸，有的拿出朱砂印泥，有的按住挣扎的纪承志。 “秦征，你这是枉法，我不认罪……”纪承志惊恐万分。 这个瘟神果然是个疯子，他还敢这么做？ 秦征根本无动于衷。 有个衙役抓起纪承志的大爪子，沾满了印泥，吧唧，就按在了白纸上。 “大人，犯人纪承志供认不讳！”衙役将按了手印的白纸呈给秦征。 有的观者都看懵了，没见过这么审案的，这特么还不如刑讯逼供呢。 有的观者，则忍俊不禁，这才是我们的秦大人！ 第66章 糊涂大青天 秦征看了一眼大爪子印：“这就对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多好，少遭多少罪？” 众人无语至极，是没遭罪，可是，貌似，命没了！ “秦征，你……”纪承志气得直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此刻，他才感受到那些曾经被他刑讯逼供，冤枉致死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来人，将纪承志押入死牢，择日问斩！”秦征一声令下。 “是！”衙役架起纪承志就走。 “秦征，你个糊涂官，没有你这么审案子的。我要告状，我要告御状……”气得纪承志破口大骂。 他倒是忘了，他也没少诬陷别人屈打成招。 秦征对他已经很客气了。 其实秦征不是不敢给他动大刑，就是嫌麻烦，明摆着的事情，整的血呼啦干啥？ 纪承志刚被押走，张少勇也回来了。 几个翊麾军驾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 此人瘦高个，面色蜡黄。 “父亲……” 杨琬婷哭着迎了上去。 “婉婷，你这是？”杨仁普看到女儿，大吃一惊。 杨琬婷哭道：“父亲，我们遇到青天大老爷了，冤案得雪。” “青天大老爷？冤案得雪？”杨仁普不可置信地看向公案后的秦征。 刚才他看到了被押走的纪承志，还很吃惊呢。 这个年轻人就是青天大老爷？ 他没见过秦征，但被抓之前就有耳闻，说赈灾钦差年纪轻轻，却断案如神，当世青天！ “您是钦差大人？”杨仁普惊问，就要下跪。 秦征赶紧离开座位，走到杨仁普面前，将他扶住。 “杨县令，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来人，赐座传郎中，给杨县令看看看伤势。” 秦征吩咐道。 赐座？ 请郎中？ 杨仁普恍如做梦，就是他在公堂上审案，也没这么优待过原告被告啊！ 秦征亲自查看了他的伤势，忽然说道：“没少遭罪啊？你挺有钢啊？暂时死不了吧？” 杨仁普懵逼了，钦差大人怎么说话呢？ “大人，敢问，您真的为我洗脱冤屈了？” 杨仁普开始怀疑了。 秦征点头：“快了，快审完了。对了，你的手还能写字吗？” “大人的意思是？”杨仁普一怔，这位大人怎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是？每句话都不挨着！ 秦征挠挠头：“一会儿还要审好几个嫌疑人呢，我写不过来。你要是手能写字，就暂做本官主簿。” 在红彤县，秦征审案，都是得力干将田福安这个主簿做记录。如今离了那老货，只能亲力亲为。 杨仁普都傻了，我可是原告啊！ 秦征忽然看到杨仁普双手都血呼啦的，微微蹙眉：“算了，你养伤吧。” 说着走回公案，提笔就要在刚才纪承志画押的白纸上记录案情经过。 “大人，民女愿意为家父代劳。”杨琬婷忽然跪下说道。 她无以为报。虽然还没完全结案，但显然结果已知。 “哦？”秦征想起杨琬婷一手好字，顿时大喜：“好好好，你快上来。” “父亲……”杨琬婷看向父亲。 杨仁普赶紧说道：“你快去，不用管我。” 他此刻有点相信这不是做梦了。 “大人，怎么写？”杨琬婷将白纸拿到侧首专为主簿准备的案台后坐下，问道。 她也是头一回做主簿。 秦征随意道：“你是原告，如实写就好。感觉分量不够，就编，反正，也不冤枉他！” “啊？” 还可以这样？ 杨琬婷苦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父亲。 杨仁普也是懵的一批：“大人，卷宗怎么能编呢？” 秦征无奈道：“不编咋整？他们不交代，冤情还不申了？只要没冤枉他们，手段并不重要。” 杨仁普居然无言以对。 杨琬婷看了秦征一眼，佩服之至。 这位钦差和自己年龄相仿，却超越年龄的睿智和肝胆。 她们父女这是遇上好人了。 提笔蘸墨，写起了卷宗。 她倒是没有胡编乱造，只写事实。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糊涂大青天！” “我看他一点都不糊涂啊，他就是装的！” “闭嘴，显着你了？” “胡说八道，我们秦大人就是糊涂。” “对，他有病，病得还不轻呢？” 老百姓们又饶有兴趣地议论起来，还由衷自发地为秦征打掩护…… 此刻郎中来了，现场给杨仁普治伤。 秦征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老郎中回道：“启禀大人，鞭刑，夹棍，板刑，指刑，导致的筋骨之伤，需百日修养。但内伤严重，恐怕需修养一年。” 秦征点头：“用做好的药。” 不久，郎中处理完，走了。 杨琬婷也写完了，将卷宗呈给秦征：“请大人过目！” 秦征审阅卷宗，暗自点头，好字，文笔也好。条理清晰，运用律法得当。没看出来，这个杨琬婷还是个才女。 “很好！”秦征拿起打印，吧唧就盖在了上面。 杨琬婷看呆了，杨仁普也看呆了。 这等于纪承志罪行成立，判决生效！ 也相当于，杨仁普被栽赃陷害一案，纪承志参与的部分，结案了。 真的沉冤得雪了？ 哪怕后面的嫌疑人不审了，杨仁普也无罪了。 父女俩一时间不可置信! “人带来了！”忽然有人喊道。 百姓们又让开了道路。 翊麾军押着两个官吏走了过来。 杨仁普一看来人，脸色一变。 梁津府的布政和同知。 此刻，布政和同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看到正在治伤的杨仁普，当时就明白了。 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秦征冷哼：“纪承志已经招供，尔等联合起来诬陷杨县令，你二人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说着，召唤衙役：“将纪承志的供述给他们看看！” 一个衙役过来把卷宗拿给布政和同知看。 两人看着血红的手印，直接就撂了…… 抗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连按察使都招供了，估计没少用刑。 两人也很清楚，他们是从犯，罪不至死，死扛受刑没必要。 秦征也没想到这么省事。 签字画押之后，命人将这两人打入囚牢。 扑通！ 扑通！ 杨琬婷和杨仁普跪地磕头。 “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杨琬婷喜极而泣。 “杨仁普叩谢秦大人为下官……”杨仁普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秦征笑道：“好啦，你们父女起来吧！” “杨仁普，你是想官复原职，还是，本官为你做主，争取些赔偿？梁津府布政和同知有了空缺，本官会向陛下推荐你！”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秦征这是想提拔杨仁普。 杨仁普擦了一把眼泪，道：“大人，您不是缺个主簿吗？下官愿意追随大人。” 秦征摇头：“屈才了。百姓需要你这样的父母官。” 杨仁普很坚决：“大人要是不用下官，下官只好辞官不做了。” 秦征蹙眉，就这么心灰意冷吗？ “还请大人成全家父！”杨琬婷叩首。 “此事，以后再说。陛下自有定论。你们可以回去了。”秦征说道。 他怎么可能把这么刚正不阿的父母官，留下给自己做主簿呢？ “大人，我家没有房子，原本是住在县衙的，但现在我们已经无家可归……”杨琬婷说道。 秦征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两袖清风啊！ “那就暂住本官这里吧。正好我这里有郎中，方便养伤。陛下圣旨也需要些时日。” “谢大人体恤！” “大人之恩没齿难忘！” 杨仁普和杨琬婷这才站起。 “退堂！”秦征起身离去。 门外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府衙后院其实是巡抚办公临时休息的地方，如今，秦征就住在这里，图的就是方便。 回到后院，秦征叫来特勤二排长鲁东：“你去详细查一下杨仁普此人。” 第67章 女帝计划 鲁东笑了：“嘿嘿，大人，田主簿高升了，您是想把他拉入红彤县做主簿？” 秦征叹了口气：“我看他对权力场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如果真的解甲归田，可惜了。张明礼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让他去红彤县发展。虽然屈才了，总比浪费了好。不过，我会尽量把他留在梁津，如果女帝不糊涂，必然会派来一个清官主持大局。” 秦征没有向鲁东隐瞒想法，只要是红彤县的人，绝对对他和红彤县忠心耿耿。 “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鲁东离去。 秦征回屋继续工作。 “大人！”不久，红舞出现在门口。 秦征一怔：“有事？” 自从收留了红舞，她可是一直深居简出，这是第一次主动来找秦征。 红舞点点头：“有事！” 秦征放下笔：“进来吧！” 红舞走了进来，施礼之后说道：“大人，红舞蒙大人搭救，无以为报，一直想为大人分忧。闻大人审案没有主簿，红舞尚有些才学，大人审案，红舞可做笔录，平时有些抄抄写写的工作，我都能做！大人别误会，我做不得师爷和主簿，只是想帮大人而已。” 秦征看着红舞。 小蛮的发现，他还没有证实。但，此女已经被他列入了重点监控名单。 “也好！”秦征同意。 见秦征答应，红舞露出欣喜之色：“谢大人，红舞告退！” 秦征点点头。 红舞走了。 秦征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他不知道红舞为何突然想帮他，但放在自己身边，也好亲自观察一番。 帝都皇宫，早朝。 夏末初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文武百官，心里悲叹，堂堂大乾王朝，怎么都是这些自私自利的废物大臣呢？ 她很无奈，这些老臣都是父皇留下的班底。 父皇在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很好，可是父皇走了，他们就本性暴露了。 哪怕她前些时日刚杀了几个朝臣，也没能阻断他们为了权力而争斗的欲望。 她只是刚提出梁津府有职位空缺，让他们推荐人选，这就吵起来了。 “闭嘴！”夏末初被吵得头都大了。 百官这才闭嘴。 夏末初说道：“既然你们选出的人才，得不到公认。朕推举一人，赈灾钦差秦征，此次赈灾，功不可没。以秦征的能力，做一个七品县令确实屈才了。梁津府巡抚空缺，就让他出任吧，诸位爱卿可满意？” 这句话犹如惊雷在朝堂炸响。 不少大臣脸色巨变。 他们自己的人没选上，又便宜了这个七品小县令，这哪行。 那些北境王的门生有些懵逼，他们早已经得到指示，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秦征入朝。 虽然北境王没说不让秦征做梁津府巡抚，但梁津府怎能落到外人手里？ “陛下，不可，秦征只是七品，巡抚乃当朝从二品，有违律例。” “陛下，秦征赈灾确实有功，却也胡作非为。据臣得知，他不但假传圣旨和陛下口谕，还僭越职权，气病梁津巡抚，下狱和滥杀府官，此乃欺君大罪，理应依法从事！” “陛下，秦征是有些才华，但毕竟是山野村夫，目无王法和陛下，无法无天。此等人，不宜权力过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臣听说，他还伪造了尚方宝剑。如此重罪，理应严厉制裁，不可再行封赏！” “陛下……” 一时间，这些文武百官不内斗了，全部针对起秦征。 夏末初就知道会这样，淡淡地问道：“你们的消息从何而来？既然你们的消息如此灵通，那梁津府官吏严重渎职，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一句话，百官顿时噤声。这要是说知道，可就是知情不报，包庇罪，欺君罔上了。 夏末初神情突然冷厉，说道：“我是不是也该治你们的罪？” 百官瑟瑟发抖。 夏末初又说道：“秦征处理的官员，可有一个冤枉？” 百官都低下了头。不得不说，秦征处理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被冤枉的。 夏末初冷哼：“谁说他假传圣旨和朕的口谕？谁说尚方宝剑是假的？朕告诉你们，圣旨，口谕，尚方宝剑都是真的！”群臣大吃一惊，真的？ 夏末初其实是不想让秦征去做什么梁津巡抚的。 她也怕控制不住秦征。 这货要是把整个梁津都打造成红彤县的铜墙铁壁，要是独立出去，那还了得？ 她最希望秦征入朝，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就好。 她知道这些文武百官什么德行，有些决策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必然会被否决。所以欲擒故纵才是最好的方式。 想想她都悲哀，身为帝君，她的权力居然要靠杀人震慑才能行使。 但也不能天天杀人啊，那还不成了暴君了？ “秦征赈灾有功，不封赏不合适，天下还以为朕是昏君，还以为我大乾王朝不懂知人善任……”夏末初沉思着说道： “既然你们推选的人不能得到所有人认同，你们也不同意秦征继任，而梁津省又不能一日无主……那就由朕亲自直属管理吧！” “什么？” “陛下要亲自管理梁津省？” “自古，皇帝就是皇帝，九五至尊，哪有兼职做一省巡抚的？” 群臣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议论纷纷。 此刻，安德海和李秋寒在心里笑了，陛下这步以退为进的计策，成功了。 夏末初脸色一沉，冷眼看着群臣：“怎么？你们是觉得朕不能胜任？” 群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就这么定了！”夏末初根本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她可不是要兼任梁津巡抚，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把梁津省打造成试验田。 秦征的红彤县治理办法里面的决策规划，给了她很大启发。 这个试点计划实际上是已经经过检验，是成熟的。 因为红彤县就是例子，已经大获成功。 她是想把梁津府掌控在自己手里，然后交由秦征去试点。 她是帝君，一直以来，她也认为自己权力无限，天下都是她的。 可实际情况却是，不但地方被某些人掌控，她这个女帝也几乎被架空了。 从边境军擅自回朝，包围帝都，连边境兵都不把她这个女帝放在眼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醒悟了。 要想掌控天下，就要掌控一切。 皇帝只是个称谓，下面的人要是听你的，你就是帝君。 要是不听你的，你什么都不是！ 此刻，群臣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是女帝。 以前他们确实敢否定女帝的决策，但此一时彼一时。 一想起那几个被杀的朝臣，他们就只能闭嘴了。 女帝既然如此坚决，显然做好了被否决的准备，指不定谁倒霉呢。 好在，他们对手的阵营，也没拿下这个巡抚，扯平了。 夏末初见终于震慑住了这些老东西，又说道：“秦征是必须赏赐的，既然你们都怕拔苗助长，这样吧，赏封他公主少师，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群臣一怔，公主少师？ 这可也是从二品，但没有实权，就是公主的老师而已。总比让秦征掌握实权的好。 “陛下英明！” “臣，觉得再合适不过。” “微臣附议！” 不少大臣响应。 北境王的门生急了，北境王可是不允许秦征入朝的。 第68章 绝对有内鬼 “陛下，微臣觉得不当……”一个苍老的老者出班。 此人是负责政令草拟的中书令赵百顺。 “陛下，公主乃万金之躯，已经有太傅为师。秦征出身卑贱，即使有才华，也不适合为人师表。”赵百顺说道。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站出来好几个大臣，给予否决。 “陛下，臣觉得再合适不过！”此刻，已经病好的太傅魏学林出班： “老臣年迈，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臣读过秦征撰写的书籍，此人乃文豪之才，在微臣之上。做公主少师，绰绰有余。虽然出身一般，但，老臣愿意驮他一程！” 群臣大吃一惊，太傅居然同意了？ 他们哪知道，这是太傅给夏末初出的主意。 就知道群臣会反对秦征入朝，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把秦征纳入朝堂。 等他入了朝堂，以后就好办了。 关键就是这第一步。 夏末初笑道：“就依太傅所言。就这定了，封秦征为公主少师，赐少师府……退朝！” 丞相府。 夏比图脸色阴沉。 夏尽忠虽然面无表情，但双拳紧握。 女帝亲自接管梁津省，所有空缺官职，谁也别想了。 “红舞进展如何？”夏比图突然问道。 夏尽忠赶紧回禀：“毫无进展，秦征对外人防范很严，而且，不近女色。” 夏比图蹙眉：“这么说，红舞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夏尽忠点头：“要不要把她召回来？” 夏比图摇头：“不用，也不是非要色诱。让她谨慎些，不要操之过急。” “是！”夏尽忠答道。 夏比图又问道：“北境王都知道了？” 夏尽忠回禀：“已经知道了，除了在军营发了一通脾气，没什么其他反应！” “哼！”夏比图冷哼：“就知道四境王都是老狐狸，女帝一旦强势起来，他们就怕了。” 夏尽忠下意识地问道：“他们真的会怕女帝？” 夏比图说道：“他们怕的不是女帝，而是……” 忽然不说了，看了夏尽忠一眼。 夏尽忠一哆嗦，知道自己不该问，赶紧说道：“义父，是我心急了，怕秦征入朝，坏了义父的计划！” 夏比图说道：“封他少师，并不是坏事。要是让他做梁津巡抚，那才是大患！” 夏尽忠没说话，怕哪一句又说错了。 夏比图沉思片刻，说道：“女帝必然是想利用秦征驾前效力。如此也好，我也想看看这个七品芝麻官，到底有何才干。他要是能在朝堂立住脚，也值得我们拉拢，否则，对我们也没甚用处。” “义父英明！”夏尽忠适时拍了一下。 夏比图吩咐道：“通知我们的人，给女帝一个面子，不要动他。你下去吧！” “是！”夏尽忠转身离去，已经猜到了义父的用意。 让四境王的人先和秦征和女帝交上火，义父要做渔翁。 时光荏苒。 转眼又是二十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秦征正在画，压水井的设计图。 苏小蛮在旁边伺候着。 红舞在门外候着。 此刻的红舞一脸的生无可恋。 自己绝对算得上是美女，比吴小悠和苏小蛮，以及夏凝的颜值，绝对要高很多。 而且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秦征对她的态度，都不如对苏小蛮这个奴婢亲近。 秦征平时画东西，都是苏小蛮伺候，还有一个新鲜词，叫秘书。 而她，被称作记录员。只有公案的时候采用她！ 红舞忽然看见吴小悠急匆匆跑进院子。 “小悠姐。”红舞也和小蛮一起称呼吴小悠小悠姐。 吴小悠都没搭理她，就跑进房内。 吴小悠也知道红舞有问题，懒得搭理她。 红舞感觉很尴尬，也很生气。 秦征的人，包括那些翊麾军，防她都跟防贼似的。就是没心没肺的夏小姐，最近都疏远她了。 哪怕她是从小就被丞相夏比图培养的密探，可以适应任何环境，可也没被人这么冷遇过。 要不是任务在身，她真想一走了之。 她也没觉得自己暴露了。 “启禀大人，陛下派人来了。”吴小悠汇报。 “哦？”秦征高兴了：“这是派人来上任了。咱们可以回红彤县了。” “小蛮，在这看着。”秦征说着，就赶紧和吴小悠往前院去了。 红舞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朱世贵？”秦征到了公堂，发现传旨太监居然是朱世贵。 朱世贵满脸堆笑：“秦大人一向可好，杂家思念得紧！” 被一个阉人思念，秦征一哆嗦，一阵恶寒。 “没事吧？”秦征问道。 朱世贵知道秦征问的是假金子的事情。 满脸感激之色：“多谢秦大人全部担当了去，杂家得以交差。陛下龙心大悦，把我调到了身边，专职做谕旨官？” “哦？”秦征笑道：“因祸得福了？恭喜恭喜！” 朱世贵真诚道：“秦大人，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我们在宫内，你看杂家如何报答就是了。” 秦征脸色一变：“我们？陛下召我入宫？” 朱世贵以为是天大好事呢，笑道：“秦大人官运亨通，请接旨吧？” 秦征和吴小悠，以及后来的红舞，赶紧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爱卿赈灾有功，特册封为公主殿下少师，官居从二品，赐少师府一座。” 秦征大吃一惊，给公主殿下做老师？ 吴小悠和红舞也蒙了，这是什么赏赐？和赈灾之功挨不上啊？ 不应该是封官加爵吗？ 朱世贵继续宣读圣旨：“即日起，将梁津府设为大乾经济特区，由朕亲自挂帅，出任特区区长。封秦征为辅君大臣，任梁津经济特区经济委员会主任。接旨七日内起程，入朝领封。钦此！” 吴小悠满脸震惊之色，经济特区？经济委员会？ 这不是我家大人发明的吗？ 女帝知道了？ 现学现卖？ 红彤县有内鬼？ 咕咚！ 秦征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第69章 真是个奇葩 “呀，秦大人，您这是高兴得抽过去了？”把朱世贵吓了一跳。 吴小悠赶紧搀扶秦征，心说，大人，你现在装病也没用了。 红舞也过来帮忙。 秦征哪是装的，他是急的。 完了，全完了！ 甩开吴小悠和红舞，瞪着朱世贵：“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朱世贵笑了：“秦大人，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经济特区、区长和经济管理委员会、主任，这几个新鲜词什么意思？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 秦征：“……” 问道：“朱公公，你对帝都熟悉吗？” 朱世贵一怔，怎么突然拐到这儿来了？ 秦大人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也跳转太快了。 答道：“相当熟悉，秦大人有事？” 秦征直接问道：“帝都有几个夏氏家族？” 吴小悠心里咯噔一下，也联想到了什么？ 朱世贵思考了一下：“大乾王朝，夏氏家族有几十个分支。帝都除了夏氏皇族，还有五家夏氏帝爵家族。” “帝爵家族？”秦征一怔，没听说过。 朱世贵解释道：“当年先帝创立大乾王朝，便将天下夏氏家族都赐予帝族爵位，称为帝爵家族。” 秦征没说话。 吴小悠此刻全明白了，夏灵和夏凝，也是帝爵家族？ 完了，这两人肯定是内鬼。 “大人！”吴小悠杀机升起。 秦征脸色难看：“回去再说。” 磕头领旨。 之后爬起来，问道：“朱公公，我离开这段时日，梁津府交给谁？” 朱世贵笑道：“秦大人不必操心，梁津府暂由广和郡郡守金忠仁大人暂未理政。金大人不日即至！” 秦征了然，吩咐吴小悠：“安排朱公公去驿馆休息。” 朱世贵一激灵，赶紧说道：“秦大人，杂家还着急回宫复命，不敢耽搁，告辞！” 说完，转身就跑。 他可不敢留下来，整不好都得光着身子回去。 红舞都看傻了，谕旨官怎么好像怕什么恐怖一般，怎么就跑了呢？ 后堂，红舞被秦征毫不客气地赶走了。 屋里只剩下苏小蛮和吴小悠。 “大人，枉你对夏灵和夏凝这么好，她们居然是女帝的探子。”苏小蛮气愤道。 吴小悠杀机不减：“大人，不能就这么算了。把夏凝叫来，我亲自审问！” 秦征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夏灵是他的女人，夏凝是他小姨子，怎么处理？ 就算是女帝的探子，也不能杀啊！ 此刻，就是秦征都没想到夏灵就是当朝女帝夏末初，夏末凝就是公主殿下夏末凝。 甚至，他之前都不知道天下夏氏家族都是帝爵。 原本，他就没想入朝，也就不怎么关心帝族的事情。 此刻的秦征，欲哭无泪。 睡谁不好？ 怎么就睡了夏家人呢？ “小蛮，去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回红彤县。”打死秦征都不想入朝，更不想做什么辅君大臣和什么主任。 “是！”苏小蛮知道大人不想入朝为官，立刻回去收拾。 吴小悠担忧道：“能行吗？” 秦征咬牙切齿：“我就不信，女帝会因此就攻打我红彤县。我又没犯罪，我就是辞职而已。” 吴小悠问道：“通知翊麾军吗？” 秦征摇头：“虽然少勇知道我们不会去帝都，也不会高密。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给他们带来麻烦。我们偷偷的走，他也好交差。” “红舞呢？”吴小悠问道。 秦征蹙眉：“她？” 现在还没查清楚呢。 “带回红彤县吧，放走了她，更不安全！”秦征做了决定。 “这样也好。”吴小悠点头。 秦征：“杨家父女到红彤县了吗？” 吴小悠答道：“到了，已经安排妥当，杨仁普不肯歇着，已经做了主簿。” 秦征叹气：“屈才了！” 吴小悠说道：“总比活得憋屈强，他高兴得不得了。” 秦征点头：“也挺好！” 吴小悠又问道：“夏凝呢？” 秦征头疼：“带她一起走。” 吴小悠深深看了秦征一眼，转身离去。 秦征对夏凝的态度，让她更加肯定，秦征与夏灵关系不浅。 子夜时分，秦征已经收拾妥当，刚要出去与吴小悠等人会合。 突然，敞开的后窗户传来一阵凉风，一道人影电射而入。 把秦征吓了一跳，瞬间抬起右臂。 他也有臂驽，还有…… 同时就要呼叫吴小悠和特勤。 可是，那人速度奇快，还没等秦征激发臂驽，还没来得及呼叫，那人就已经锁住了他的咽喉。 还将一个东西刹那间塞进秦征嘴里。 啪！ 那人轻拍秦征胸口。 咕噜，秦征就把那东西吞下去了。 秦征傻眼地看着来人：“你是谁？”。 此刻才看清，来人是个老者，一身紫袍。 “陛下英明，你果然想跑。”袁世清好笑地看着秦征：“你真是个奇葩！” 当初接到圣旨，他还不信呢。 还有人不想入朝为官？ 怎么可能？ 今天算是开眼了，秦征还真想跑！ “陛下派你来的？”秦征脸色难看。 倒是没害怕，他相信女帝不会杀他，否则这个袁总管就没必要废话了。 袁世清严肃道：“秦大人功劳卓著，乃国之栋梁。陛下担心你的安危，特命我护送你进宫。” 秦征心里大骂，这哪是护送，这就是绑票！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秦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袁世清很痛快：“甜枣，我刚才打了你巴掌，所以赏你一颗甜枣！” 秦征：“……” 会信吗？ 肯定是毒药。 “既然秦大人收拾好了，那我们连夜启程吧！”袁世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个……我还没与金大人交接呢？”秦征想拖延时间，想想办法。 袁世清冷笑：“不用，我们对梁津府，对秦大人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 秦征都要哭了，现在他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院子里，特勤营和吴小悠，苏小蛮以及夏末凝和红舞等人，已经在等秦征了。 看见秦征身边还跟着一人，除了夏末凝，所有人都很纳闷。 “通知翊麾军，即刻起程去帝都。”秦征都有了哭音。 去帝都？ “他是谁？”吴小悠问道。 她和特勤营此刻都是脸色巨变，都看向袁世清，手按腰间刀柄。 他们跟随秦征多年，此刻已经看出了不对。 袁世清抬起手，露出一块黄金令牌：“大内侍卫袁世清，奉陛下谕令，护送秦大人入朝。” 袁世清根本就没想隐瞒。 仓啷…… 吴小悠和所有特勤队员，瞬间弯刀出鞘。 杀气瞬间弥漫而起。 袁世清一怔，好强的杀气，比禁军还强。 我都亮出身份了，他们还敢如此？ 袁世清脸色一沉。 此刻秦征苦笑着摆摆手：“都收起来吧，他给我吃了毒药了。” “大人……” “大人……” 吴小悠等人惊呼。 怒视袁世清。 袁世清认真地说道：“秦大人，你误会了。真是甜枣，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谁会信？ 除了忍着笑的夏末凝！ 一行人离开府衙，不久，张少勇带队来汇合。 “秦大人，怎么这么仓促？”张少勇很纳闷。 秦征一指袁世清：“你认识他吗？” 张少勇顺着秦征的手指看向袁世清。 脸色巨变，一骨碌下马，单膝跪地：“翊麾校尉张少勇见过大内侍卫总管大人。” 秦征等人大吃一惊，这老者是大内侍卫总管？ “起来吧。”袁世清淡淡地说道，说着，直接钻进马车。 “秦征，你打算步行吗？”袁世清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 秦征生无可恋地也只好钻进车厢。 队伍起程。 吴小悠和张少勇并马而行。 “张校尉，这个袁世清武功如何？”吴小悠手握腰刀刀柄，咬牙切齿地问道。 第70章 管你是谁，食宿自理 此刻的张少勇早就看明白了，苦笑道：“虽然特勤营很厉害，但是，就算搭上我们翊麾军，也不够他老人家塞牙缝的。” 吴小悠凤目凌厉，不屑道：“那又如何？” 张少勇目光微凝，果然，他们还有比臂驽还强的底牌。 吴小悠没再说话，现在大人被下毒了，未解之前，还不能动这个袁世清。 车厢内，袁世清纳闷地看着消沉的秦征，看了很久。 秦征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躺在可以折叠又能充当座椅又能当床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袁世清忍不住问道：“入朝为官，别人打破脑袋，你为何畏之如虎？” 秦征直截了当：“自古，君王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 袁世清直接无语。 此人胆子不小，居然敢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语。 不过，这话倒是广为流传。 袁世清也没训斥秦征，他知道女帝对秦征十分重视，只要安全带回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反而，秦征如此坦诚，他很欣赏。 “秦县令年少有为，红彤县发展的不错！”袁世清说道：“不过，格局小了些，身为大乾子民，理应胸怀天下！” 秦征直言不讳，袁世清也不喜欢兜圈子。 秦征有气无力地说道：“遍地仓鼠，只有我一只猫。我能守住红彤县这一座粮仓，已经竭尽所能。就算累死我，也抓不尽天下仓鼠！” 袁世清眸光微凝，这货真敢说，当着我的面就敢讽刺大乾官场？ 不过，唉，他也没说错，确实如此，就是女帝，也愁啊！ 袁世清问道：“要想天下都如红彤县，你可有良策？” 秦征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除非天下官吏都是我红彤县的人！” 嘶！ 袁世清周身一震，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自信。 这么说，红彤县的人都是清流？ 袁世清没再说话，而是在分析秦征的话。 他和安德海一样，虽然有自己的职务职责，但实际上就是女帝的辅君大臣。 说他和安德海是女帝的左膀右臂，一点都不夸张。 他了解大乾，也替大乾的未来担忧。 他此刻把秦征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在考虑如果秦征所言真实，真的启用红彤县的人，是否可行。 思考了半天也没答案。毕竟，除了秦征，他也没看到红彤县其他人的能力。 袁世清看向秦征，想再聊聊，却发现这货居然睡着了…… “嗯？”袁世清忽觉哪里不对。 掀开窗帘，外面的道路坑坑洼洼，可为何马车不怎么颠簸呢？怪不得秦征还能睡着。 低头看看车轱辘。 这是什么？ 怎么不是木头轱辘？是，铁的？ 还包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这车身怎么会随着道路坑洼，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似乎很有弹力的样子呢？ 袁世清都看呆了，想看个明白，可是，怎么都看不明白。 回头看看，发现公主和苏小蛮的马车也是如此。 袁世清心说，公主怎么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汇报呢？ 一个多时辰后，他眼睛都看酸了，才收回目光。 此刻正好秦征也醒了。 “秦县令，这马车怎么这么平稳？”袁世清问道。 秦征说道：“因为车轱辘上有轮胎，车身上有轴承和减震器。” 他也没隐瞒，反正也没人听得懂。 果然，袁世清一脸迷茫之色…… “大人！”忽然，一匹快马奔至。 马上是一个穿着红彤县兵卒铠甲的特勤，正是二排长鲁东。 秦征掀开窗帘：“何事？” 鲁东回禀：“前方三十里有一座山峰，名叫野猪林，那里有一伙山匪。” 秦征意兴阑珊：“赶路，别搭理他们，有官府呢。” 特勤挠挠头，说道：“大人，我们没带那么多粮草，恐难坚持到帝都。” 秦征蹙眉：“为何没带够？” 鲁东无语地看着秦征：“大人，是您把咱们的物资都救济了受灾百姓的。我们最近一个月的吃食，都是出去打野带回来。” 秦征老脸一红：“咳咳，是我考虑不周。那些山匪调查清楚了？” 陶勇回道：“无恶不作。” 秦征点头：“那就灭了他们吧！” 说完，放下窗帘。 “是！”陶勇兴奋地催马离去。 袁世清深深地看了亲自一眼，他居然把行军粮草都救济了百姓？ 忽然秦征看向他：“袁总管，陛下召我进宫，往返的路费，你带来了吗？” “你说什么？”袁世清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征又说了一遍。 袁世清哭笑不得：“自古也没有君招臣，君给路费的。” “你说啥，不给报销路费？”噌，慵懒的秦征坐了起来，顿时精神了。 怒视袁世清：“凭什么不报销？是女帝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女帝？” 袁世清都无语了，咋还急了呢？路费能花多少钱？ 白了秦征一眼：“你跟我说不着。等见到陛下，你跟陛下要吧！” 心说，陛下能给你报销，算我输！ 秦征不乐意了，掀开轿帘：“小悠！” “大人！”英姿飒爽的吴小悠催马过来。 秦征吩咐道：“从即刻起，袁总管食宿自理！” “啊？”吴小悠看了一眼车里的袁世清。 袁世清脸色铁青…… 秦征一瞪眼：“啊什么啊？陛下招我进宫，连路费都不给报，我凭什么让她的侍卫总管白吃我们的？” “是，大人！”吴小悠同情地看了袁世清一眼，催马离去。 袁世清气坏了：“你咋这么抠呢？你怎么这么能算计呢？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本官一人能吃多少？那些地方官吏见到本官，哪个不是山珍海味招待？” 秦征认真道：“这怎么能叫抠呢？这叫遵纪守法。总管大人，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想啊，你身为大内侍卫总管，理应遵纪守法。大乾律例，奉旨办事，吏部拨款。你坐我的马车也就算了，你还吃我的喝我的，传出去，伤害的是大人的声誉！” “我特么……”气得袁世清都说脏话了。 唰！ 袁世清从袖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扔进秦征怀里：“够了吗？” 秦征顿时眉开眼笑：“凑合凑合！” 看着秦征财迷的样子，袁世清哭笑不得。 也很不解，红彤县都那么有钱了，这货还这么财迷？ 不过，这货的炊事班做饭，是真好吃…… 秦征一行到了野猪林，鲁东等人已经剿灭了山匪，正在打扫战场。 秦征看天色已晚，就下令在此扎营。 一路上，特勤和翊麾军前面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粮草全部取自山匪。 这一日，秦征一行顺利抵达帝都。 袁世清直接安排秦征一行入住少师府。 秦征也没想太多，还很美，省了住宿钱了。 袁世清安排完就想回宫复命。 被秦征拦住：“袁大人，我已经来了，解药呢。” 第71章 烧了个大窟窿 袁世清揶揄地看着秦征，说道：“真的是甜枣。” 秦征哪肯信：“袁大人，做人要讲诚信。” 袁世清很无奈：“我现在才理解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你也不是太聪明！” 说完，离去。 “真是甜枣？”秦征傻眼，欲哭无泪。 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是毒药。 换成谁，也会这么想啊！ 夏末凝偷笑。 秦征这么聪明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秦大人，我也要回家了！”夏末凝过来告辞。 秦征说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夏末凝赶紧拒绝：“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 “大人，翊麾军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也该走了。”这时，张少勇走过来，与秦征告别。 “也好！正好，你们护送夏小姐回去！后会有期！”秦征拍拍张少勇肩膀：“有时间过来喝酒。” “是，大人，后会有期！”此刻，张少勇有些恋恋不舍，和秦征没处够。 秦征入住少师府，最高兴的是苏小蛮，蝴蝶似的前院后院，一个屋一个屋的窜。 “大人，这也太大了。” 等观看完了，苏小蛮没了兴趣：“大人，哪都挺好，就是没有卫生间，没有自来水。” 秦征笑道：“不花钱，已经很好了！” “大人，圣旨道！”此时，吴小悠陪着一个老太监走进后院。 “秦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朱世贵托着圣旨，满脸亲切的笑容。 秦征头疼：“我刚来，就来圣旨了，也不让我休息休息？” 朱世贵脸色一变：“大人，可不能什么话都说。杂家什么都没听到。” 秦征：“……” 朱世贵催促道：“秦大人，还是接旨吧，陛下还等着回复呢！” 秦征只好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日早朝，秦征觐见受封。钦此！”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征接过圣旨。 心说，真浪费，本来一句话的事情，非得写圣旨。 要知道，这圣旨材质里可是有金线的，就是那墨里面，都有金沙。 价值不菲。 女帝真是个败家娘们儿！ “朱公公，陛下心情怎么样？”秦征问道。 朱世贵也没隐瞒，压低声音：“陛下心情不是很好，国库没钱啊！秦大人，明日觐见，千万小心。” 秦征脸色一变。 朱世贵又叮嘱道：“早朝时间是寅时，千万可别晚了。迟到可是大不敬，藐视帝君之罪”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几张银票递给秦征：“上次忘了还了，这是三百两。秦大人，利息要是不够，你开个价！” 秦征没接：“之前就是开玩笑，我哪能要公公的钱呢？” 朱世贵翻白眼：“得了吧秦大人，你是看杂家现在在帝君身边，用得着我了。咱们俩之间最好纯洁一些，不要有人情来往。有，也是你欠我的！” 朱世贵说完，把银票快速塞给秦征，就速度走了。 这货可是个坑货，他可不敢欠他人情。 秦征老脸一红。 吴小悠忍俊不禁，心说，大人，让你抠，尴尬了吧？ 看着朱世贵逃命似的背影，秦征郁闷道：“小悠，本官这次是真心真意的！” “咯咯咯……”吴小悠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大人！”红舞走了过来。 “何事？”秦征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 毕竟只是怀疑，还没查清具体原因。 “大人，我的胭脂水粉用光了，想出去买些。”红舞很恭敬。 秦征点头：“你等会儿，小蛮？” 秦征招呼苏小蛮。 “大人！”苏小蛮从屋里跑出来。 “给红舞拿十两银子。”秦征说道。 “是！”苏小蛮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红舞：“正好十两。” 红舞此刻有些发愣。 她没想到秦征这么体贴入微，还知道她身上没钱。 “多谢大人！”红舞接过银子，心里却起了波澜。 其实她不缺钱，可以说，只要需要，要多少有多少。 她缺的是童年，是朋友， 她缺失的是亲情，是被人关心。 从小到大，她就是工具，被别人培养圈养的工具。 “小悠，派两个特勤跟她去，初来乍到，谁也不知道帝都是否安全！”秦征吩咐吴小悠。 吴小悠立刻叫来两个特勤。 红舞带着两个特勤离开少师府，走出府门的刹那，红舞再也没忍住，两行清泪落下。 她赶紧擦拭掉，心中漠然一惊。 从小的训练，已经把她变成了铁石心肠，自己怎么会突然敢伤了？ 还流泪了？ 红舞自己都迷茫了。 跟随秦征一路走来，她这个在各色圈子里历练过的密探，看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 原来，这个世界真有清新，真有清流。 红舞出来买胭脂水粉是真的，却也是和夏比图的人接头，传递消息。 她是密探，做事必须严谨。 她是真的把胭脂水粉用完了。 她要去的胭脂坊就是接头地点…… 她没有怀疑秦征派侍卫保护她，以她最近对秦征的观察和了解，要是真监视她，是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的。 所以，秦征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全…… 只是，他对我的态度，并不亲近啊！始终都好像只是认识而已。 少师府。 “大人，她的胭脂水粉确实用完了。”苏小蛮汇报道。 吴小悠不解道：“大人，你若不派人保护她，我们还能暗中查清她的行踪，这一保护，她还能去接头吗？” 秦征说道：“不管怎样，她一个女子第一次来帝都，独自上街，却有不安全。” 吴小悠说道：“连我们至今都没查出她的马脚，此女要么没撒谎，要么就是个密探高手。” 秦征问道：“现在她还是每隔十天都要出去吗？” 吴小悠摇头：“已经不固定了，应该是发现了我们，或者，以前就是巧合。” 秦征忽然想起：“我让你绘制她每次出去的路线图，绘制了没有。” “除了这次，都绘制完了，见大人太忙，就没打扰。。”吴小悠说道。 秦征说道：“去书房，画给我看！” 吴小悠记忆力超群，很多情报都不用记录，都记在脑海里。而且武功也强，忠心耿耿，这才是秦征总把她带在身边的主要原因。 书房里，秦征看着几十张路线图，蹙眉：“没什么问题，并未用路线表明什么。” 吴小悠纳闷：“路线能表明什么？” 秦征说道：“我本以为她以路线的轨迹，来通知对方下一个街头地点或者表达什么。” 吴小悠惊讶：“这也可以？大人，你怎么没教我？” 秦征笑道：“我也是才想起来，回头教你，你再教给特勤。” 吴小悠高兴了：“是！” “大人，那她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吴小悠问道。 秦征叹了口气：“如果她真是密探，只有一个可能了，她的接头人是个高手，连你们都察觉不到的高手。” 吴小悠脸色一变。 秦征继续说道：“如果红舞是高级密探，即使她没发现被我们监视，也不会真的与接头人直接见面。” 吴小悠都糊涂了：“不见面，不留记号和纸条，怎么传递消息？我也没看到信鸽之类的传递工具啊！” 秦征神情严肃：“口语！” 其实他也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懂口语的。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红舞还有什么传递情报的方式。 吴小悠迷茫：“什么意思？” 秦征解释道：“就是说话不出声，但保持说话的口型。” 吴小悠俏脸变色：“还有如此绝技？所以说，她可以随时传递消息，但接头人必须能看到她的口型。所以，接头人是高手，才没被我们发现？” 秦征点头：“应该是如此！” “大人，请传授我口语。”吴小悠一脸的求知欲。 秦征点头：“好！不过，学会需要时间。” 又说道：“红舞，不用查了！” 吴小悠一怔：“为什么？” 秦征说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查出来，说明对方的掩盖手段，已经天衣无缝。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她不是要做我的奴婢吗，就让他做吧！” 吴小悠明白了：“欲擒故纵?” 秦征点头：“对了，赵家不是在帝都吗？你亲自去拜会一下，毕竟是合作关系，我们来帝都，不拜会不好！” 吴小悠点头：“夏家，去不去？” 秦征犹豫了一下：“以后再说！” “是！”吴小悠离去。 “大人，明天上朝穿什么？”苏小蛮走进书房，问道。 秦征一怔：“我是钦差，应该穿钦差官袍吧？” 苏小蛮扭扭捏捏：“大人，您能不能穿县令官袍？” 秦征纳闷地看着她：“为什么？” 苏小蛮俏脸一红：“我是想给您熨烫一下的，可是，可是……烧了个大窟窿！” “啊？”秦征脸色巨变：“坏了，钦差官袍不同于其他官袍。损坏钦差官袍，形同折损了陛下颜面，可是欺君大罪！”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扑通，吓得苏小蛮跪倒在地，俏脸煞白。 她原以为补个补丁就行了。 秦征赶紧将她扶起，安抚道：“别怕，我明天就穿县令官袍面君，你立刻派人把钦差官袍送往红彤县修补。我拖几日再上交，要是陛下忘了，就最好了！” “大人，对不起！”苏小蛮知道惹大祸了，赶紧去安排。 第二天，三点多，秦征就起来了。 收拾利索，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苏小蛮送到门口，心还悬着，都怪自己不小心，大人可别出事啊！ 第72章 狼狈之极 “小悠，皇宫九门，我们走哪一个大门？”秦征忽然询问赶车的吴小悠。 吴小悠一怔：“大人，我不知道啊？” 秦征吓了一跳，赶紧吩咐特勤：“快去查探，可别误了上朝。” 几个特勤如飞而去。 “不至于吧大人，走哪个门不都一样吗？”吴小悠觉得大人太紧张了。 秦征说道：“我还不知道上朝的大殿在哪，皇宫多大？九个宫门距离大殿怎么可能距离一样？而且此刻，也不是每一个大门都打开的。要是误了上朝时间，可是大不敬，欺君重罪。” 吴小悠大吃一惊：“对不起大人，是我疏忽了！” 秦征说道：“没事，我们出来得早。” 吴小悠很自责，这些都应该是她应该想到的，提前就应该做好的功课。 不久，一个特勤飞跑而归。 帝都除了官轿，不许策马，除了御林军、翊麾军和禁军。 “启禀大人，是南午门。” 秦征问道：“朝堂在哪？” 特勤苦笑：“大人，我们进不去啊？那些上朝的官员也只能自己进去。” 秦征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话音刚落。 咕咚一声。 马车突然倾斜，秦征重重撞在车厢上。 “大人，车轴断了！”吴小悠已经敏捷地跳下马车。 秦征揉着胳膊钻出马车：“吴小悠，你很不合格，你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护驾？” 吴小悠俏脸一红：“大人，我这是身体应急反应。” 秦征检查了马车，郁闷道：“从梁津到帝都，路程太远了，道路不好，再好的车轴也承受不住。” 吴小悠急道：“大人，我们没准备备用车轴，现在找马车也来不及了。此地距离南午门很远，我背你跑吧？” 秦征摆摆手：“那像什么话，还不被人笑话死？我们走快点。”说着就加快脚步。 留下两个特勤，其余人都跟了上去。 不久，秦征气喘吁吁地看着精神抖擞的吴小悠和特勤队员，苦笑道：“等我有时间，也练武。” 吴小悠和特勤队员都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秦征老脸一红，本来吴小悠和特勤的武艺还是他教的，都是特种兵的战术战技。 可是，他只会理论知识，做个造型还行，实战就差太远了，身体素质也差很多。 又走了一会儿，吴小悠看看天色：“大人，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晚了。” 说着，背起秦征就跑，速度不比马慢。 秦征感慨：“本官做梦都没想到，本官的坐骑会是个人！” 吴小悠差点栽倒：“大人，您最好闭嘴，否则，马毛了，摔到您，您可别怪我！” 秦征：“……” 等秦征一行来到南午门，这里除了守卫，已经空无一人。 守卫看着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小县令，都看懵逼了，啥情况？此人病入膏肓了还上朝？ “站住！”守卫立刻拦住。 “我们大人是面圣的！”吴小悠把秦征放下。 奔袭了这么远，她也有点鼻尖冒汗了。 “面圣？”守卫狐疑，小县令有何资格面圣？ 秦征知道自己这身打扮会被人误会的，赶紧出示了圣旨。 “所有人，不得携带利器！”守卫说道。 秦征早就准备好了，什么都没带。 但守卫还是搜了身，这才放行。 “大人，我们就在外面等你！”吴小悠很担心，担心大人这身官袍能行不？ 秦征进入南午门，就傻眼了。 这也太特么大了？ 转身询问守卫朝堂怎么走，一个守卫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只是，越走，秦征心里越急，方向应该没错，守卫怎敢骗他？毕竟陛下要是知道了，守卫还要不要脑袋了？ 可是，这里的建筑也太多了？ 都很巍峨。 虽然他很聪明，准备看到人就问问，要是看到上朝的官员就更好了。 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些建筑间隔还挺远，现在天还没亮，灯笼很暗，只能挨个跑到近处去看看对不对。 可把秦征累屁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严重超过了上朝时间，秦征也没找到朝堂。 秦征感觉，绝对被守卫骗了。否则，哪怕他来晚了，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朝堂。 朝堂也不可能离南午门这么远，否则那些年老体衰的大臣还不得个个累吐血。 只是，那个护卫为何骗他？ 显然是有人唆使！ 你等着! 秦征有点生气了。 朝堂。 夏末初面沉似水，奏折都收了一大摞了，这个秦征怎么回事，还没上朝？ 夏末初看向安德海。 安德海会意，叫来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 小太监转身离去。 朝堂上，夏末凝也在，因为今天册封公主少师，她这个学生怎么能不在场。 只是，她还没睡醒，此刻昏昏欲睡。 咕咚！ “槽！” 秦征怒骂。 都说夜不走光，日不走暗，因为这些地方肯定是水。 他没想到，明明脚下没有反光，却掉进了池塘里。 池塘上飘满了树叶，还很深。 好在秦征会游泳，否则，非淹死不可。 等他爬上岸，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秦征郁闷坏了，这还怎么上朝？ 反正也晚了，回去吧。 转身往回走，身后留下一溜水迹。 十几分钟后。 “您是秦大人？”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步伐轻盈。 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 秦征点头：“正是，你是？” 小太监惊讶地打量着秦征：“秦大人，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怎么浑身是水？” 秦征气道：“一不小心，掉池塘了。守门的说，朝堂在这个方向。” 小太监脸色一变：“秦大人请跟我来，陛下等着呢！” 秦征看看自己的官袍：“我就这么去，陛下还不得杀了我啊？” 小太监为难道：“杂家的衣服，你也穿不了啊？时间也来不及了。秦大人，你可以如实向陛下禀报，陛下明察秋毫，不会怪罪你的！” 秦征只好说道：“那好吧！” 朝堂之上，夏末初磨着小白牙，好你个秦征，今天可是你的封赏之日，你居然敢迟到？ 朕可是悖逆群臣才为你争取的，你就这么不珍惜？ 朕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进来的，你可别给朕丢脸。 而且，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迟到可是要被问责的。 此刻，群臣已经开始低声议论了。 “陛下！”一个大臣出班：“秦征目无君王，延误上朝，必须严惩！” “陛下！秦征恃功自傲，连上朝都敢延误，此乃藐视君王，大不敬，欺君之罪！” “此等行径，怎么承担起少师之名？还请陛下三思。” “臣建议取消封赏，将他治罪！” 有第一个站出来，立刻就有几个大臣出班，借机想把秦征的少师封赏拿掉，阻止他入朝为官。 夏末初很生气，这个秦征真会给她上眼药。 “秦爱卿来晚了，必有原因。诸位要是累了，可以先行退朝。”夏末初面无表情地说道。 群臣瞬间噤声。 谁也不想走，他们要是走了，陛下要是再给秦征其他封赏怎么办？ “赈灾钦差，秦征秦大人到！”忽然，外面有太监的声音传来。 来了！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大殿门口，想一睹这个已经几乎传遍官场的瘟神秦征的风采。 只是，一望之下，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夏末初，安德海，李秋寒，和被惊醒的夏末凝，此刻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是秦征？ 怎么如此狼狈？ 难道外面下雨了？ 第73章 青蛙王子 秦征此刻都没敢抬头，心里慌的一批。 他造成这个逼样面圣，可是失仪之罪。 陛下要是因此而震怒，想杀他，他想跑都跑不了。 这可是在皇宫，不是在红彤县。 秦征的官袍还在滴答水呢。 秦征低着头，只能看见两侧站满了人。 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下半身。 秦征往前走着，回忆着电视剧的画面，好像是应该跪在最前面。 “呱！” 突然，一声蛙鸣。 一只碧绿的小青蛙从秦征的袖子跳了出来，四下看看，估计也是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噌噌噌，就朝着殿外狂奔而去。 “哈哈哈……” 哄堂大笑！ 秦征老脸通红，十万个草泥马从朝堂掠过。 官袍袖子肥大，别说躲进去一个小青蛙，发现不了，就是钻进去一条蛇，也不可能被发现。 夏末凝忍俊不禁，但不敢笑出声。 李秋寒脸色一变，看向主子。 夏末初没笑，俏脸铁青。 好你个秦征，这般狼狈，你也敢来面君？ 安德海看着秦征，微微蹙眉，伸手招来在门外候着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进来，两人耳语了几句，安德海的双眉蹙了起来，吩咐几句，小太监如飞而去。 此刻，秦征走到群臣前面，跪地磕头：“红彤县县令，赈灾钦差大臣秦征，回朝复命！吾皇万万岁！” “陛下，他居然不着钦差官袍上朝，还如此失仪，请陛下严惩。” “陛下，他不但延误上朝，还对陛下大不敬，此等行为不能助长，必须严惩不贷！” “陛下……” 此刻，有几个大臣出班弹劾秦征，和之前那几个不是同一个人。 但目的相同。 夏末初扫了一眼这几个大臣，都是其他境王的人。 丞相的人倒是很安静。 夏末初目光落在秦征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夺去她贞操的男人！ 这就是连她都羡慕不来的才子！ 可是，你怎么如此不争？ 你就是不愿意入朝，你也不能往死了作啊？ 她以为秦征是故意的。 许久，秦征都没听到回复。 心说坏了。 自己不但来晚了，还如此狼狈失仪，女帝肯定生气了。 小命要不保！ “秦征，你为何如此？”夏末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就怕这货故意如此，还不作解释。 这是朝堂，可不是儿戏，要是秦征不知死活，她也保不住。 听到女帝的声音，秦征一怔，怎么声音这么熟悉？ 夏末初此时的声音语气和在红彤县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在红彤县她是商人，而此刻她是帝君，声音语气都比在红彤县凌厉很多。 秦征也没时间辨别，赶紧回道：“启奏陛下，微臣一路风尘，钦差官服落了灰尘，恐入宫失仪，所以入住少师府后就洗了，准备清洁见君！可是陛下突然召见得急，还没干呢，只能穿这身官服了。因为第一次进宫，皇宫太大了，我不熟悉路线，走错了方向，掉池塘里了。” 夏末凝捂住小嘴，差点笑喷。 有些大臣也是想笑不敢笑。 这个土包子！ 夏末初松了口气，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做出解释就好，毕竟事出有因，她也好帮助这货开脱。 “是朕疏忽了！”夏末初说道：“忘了爱卿长途跋涉，也忘了爱卿第一次入朝。” 她就想着敷衍过去，赶紧册封，以免夜长梦多。 可就在此时，中书令赵百顺，突然发难：“秦征，你就没问问朝门守卫？” 秦征也不知道谁问的，回道：“问了，就是他指的方向。” 秦征可是睚眦必报的主，怎可能替一个守卫隐瞒。 群臣大吃一惊。 就是质问秦征的赵百顺都是老脸一变，不再说话。 夏末初柳眉立起：“还有此事？安德海……” 安德海上前：“陛下，已经去查了！” 秦征一怔，这么快？ 就在这时，殿外出现那个小太监的身影。 安德海招手，小太监赶紧走了进来。 安德海说道：“如实回禀陛下。” 小太监跪倒：“启禀陛下，却是南午门一名守卫故意指点秦大人走错了路。此人，已经服毒自尽！”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凉气。 秦征脸色巨变。 卧槽，狠人啊！ 自杀了？ 背后必然有人主使。 此刻，秦征更不想在皇宫呆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还没怎么着呢，刚来，就有人害他。 很明显，对方是想让女帝治他个失仪大罪。 夏末初俏脸生寒：“安德海，查！无论受谁指使，严惩不贷！” “是！”安德海退到原来站立的位置。查，也要退朝之后。而且，不可能查出来。能左右皇宫守卫的必然位高权重。 此刻见女帝怒了，那些本来想当堂为难秦征的人，也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女帝一怒，必然血流成河！ 秦征可着急了，你们那些刚才弹劾我的呢？快说话呀，我也好借机谢绝封赏啊！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弹劾他。 夏末初看着秦征，说道：“秦爱卿平身吧！” “谢主隆恩！”秦征站起，偷看了宝座一眼。 顿时，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卧槽，卧槽！ 怎么会是她？ 第74章 套挺多 秦征脑瓜子嗡的一声，真空了。 夏灵就是女帝？ 女帝就是那个女商人？ 我，睡了女帝？ 夏末初此刻嘴角噙笑，很满意秦征吓傻的表情包。 这货要是不震惊，就不是人了！ 夏末初心里很爽，傻了吧？ 就问你怕不怕？ 夏末凝站在一边，乐不可支。 秦征也看到了夏末凝。 心说，完了！ 这丫头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什么都没瞒着她，我已经没什么秘密了。 李秋寒看到秦征呆滞的目光看过来，抿嘴一笑。 心说，陛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还想跑？ “秦爱卿一路辛苦，可曾休息好？”夏末初微笑着问道，尽显关心之意。 实则就是耍女人脾气，让你不给朕传递赈灾奏折。我就折腾你！ 秦征心说，老子昨天刚回来，今天一大早就被你召上朝，休息的好不好，你不知道? 但，这是女帝，自古君王喜怒无常！ 秦征赶紧答道：“谢陛下关心，微臣没休息好！” 额！ 直接把夏末初干没电了。 群臣一阵无语。 “大胆秦征，你敢对陛下不敬？”中书令赵百顺看到机会又来了，哪肯放过，喝道。 秦征看了赵百顺一眼，听出是之前弹劾他的人。 秦征乐坏了，老逼登，谢谢啊！ 但，不能承认大不敬，大不敬可是死罪。 他得挑选一些不大不小的罪责承担。最好能免去封赏，恰到好处正好。 秦征冲着头发花白的赵百顺拱手礼，说道：“这位大人，殿前失仪，我承认，但事出有因。可你这个罪名我不能担，说实话就是对陛下不敬？难道你一直对陛下说假话？” 赵百顺脸色一变。 秦征继续：“那你，此刻，岂不是目无君王，藐视朝纲？” “胡说八道，我怎么目无君王，藐视朝纲了？”赵百顺大怒。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顶嘴。 秦征笑道：“诸位都看到了，满朝文武谁说话了？朝堂之上，帝君最大，陛下允许你说话了吗？你就咆哮朝堂，难道你还凌驾于陛下之上？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这么缺失教养！” 赵百顺脸色巨变，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果然乡下人没有教养缺少礼数，言粗词鄙，信口雌黄。果然穷乡僻壤出刁民，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秦征本来想挤兑这个老逼登弹劾一些他能接受的罪名。可是，老逼登居然侮辱乡下人？ 哪能惯着： “这位大人，你瞧不起乡下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吃的粮食蔬菜瓜果，哪里来的？你那一身肥膘哪里来的？你这话可别传出去，要是乡下人全部罢工，你能饿死，你信吗？” 秦征一番话，怼得赵百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盯着秦征。 夏末凝看着秦征，乐坏了，对，怼他，怼死这个老东西。 夏末初心里笑了，这货果然桀骜不驯，刚才装得再胆小，骨子里的性情还是掩饰不住的。 “中书令赵百顺！”夏末初突然沉着脸，开口：“你身为大乾朝臣，百姓父母，怎么能如此贬辱百姓呢？而且，你确实有些目无君王，藐视朝纲了！” 满朝文武大吃一惊。 把赵百顺吓了一跳，扑通跪倒：“陛下，微臣绝对没有藐视朝纲，目无君王，也没有贬辱百姓！” 夏末初冷哼：“秦爱卿赈灾有功，回朝受封，你却百般刁难他？你是何居心？秦爱卿如实回禀，何罪之有？此乃朝堂，不是菜市场，若都像你这般想说就说，成何体统？朕的威严何在？朝堂威严何在？” 满朝文武脸色一变，女帝要拿赵百顺开刀了？ “陛下，臣知罪！”赵百顺哆嗦了。 平时朝堂文武互怼，也不见女帝问责啊？ 坏了，冒失了。 女帝如此重视秦征，自己这不是往铁板上撞吗？ 夏末初面无表情，但声音极其严厉：“诸位爱卿乃当朝重臣，理应自律，严苛法度。最近，朕发现有些臣子不知为何，在朝堂不是昏昏欲睡，就是口不择言，脾气暴躁，善恶不分！” 那些事不关己，微眯双目的大臣，此刻身体陡然一震，睁开了眼睛。 夏末初继续说道：“朕查过医典，此乃劳累过度所致。怪朕，忽略了诸位爱卿的年纪和身体健康。赵爱卿，朕很自责。你确实年纪不小了，却还勤于政务，朕心不忍。朕，许你辞去任职，回家养老！” 朝堂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都听懵了，一个个突然装作精神抖擞，我们不老的样子，但心里慌的一批。 “陛下……”赵百顺哪肯就这么被罢免，刚开口。 夏末初却没给他机会：“朕向来赏罚分明，也感恩诸位爱卿为国操劳，为朕分忧。赵爱卿虽然这些年没什么政绩，却也有辛苦之功。” 这句话，无疑就是指责赵百顺工作不力，没什么成果。 完了！ 赵百顺瘫坐在地上，悔不当初。 他是为了北境王，才找秦征麻烦。 最近，满朝文武逐渐从前一阵子女帝血洗朝堂的阴影里走出来，在朝堂上又开始了唇枪舌剑。女帝没管。以至于都忘了被当堂处死的那几个朝臣。 上当了。 女帝这是欲擒故纵！ 但现在想明白也晚了。 女帝金口玉言，已经说了，再难更改。 “赏，良田千亩，别院一座。钦此！”夏末初说道。 赵百顺还在后悔和害怕中，没听到。 “赵百顺，还不谢恩？”安德海怒喝。 吓得赵百顺一哆嗦。 赶紧磕头：“谢主隆恩！” 夏末初点点头：“赵爱卿，去吧！” 此刻的赵百顺，似乎瞬间老了十几岁。 颤颤巍巍爬起来，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躯，走了。 满朝文武目送他离开，无不惶恐不安。 “诸位爱卿，有谁觉得年老体衰，无法升任当职，均可奏来，朕全部放行，按功行赏！”夏末初扫视群臣。 群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见此，夏末初心里冷笑，开口说道：“秦爱卿赈灾有功，少师封赏，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了。本来朕还想着再封赏些什么，可秦爱卿却欣然入住了少师府，朕心甚悦。 诸位爱卿理应向秦爱卿学习，为官者，心系百姓，而不是在意封官加爵！” 夏末初说着，揶揄地看向秦征。 秦征心口剧痛。 卧槽，少师府也是个套啊？ 住进去就代表同意了。 你不同意，你住什么少师府？ 女帝套挺多啊！ 夏末初也没给秦征说话的机会，看向李秋寒：“带秦爱卿去后殿更衣，准备拜师礼仪。” 秦征看向李秋寒，原来她是女帝的女官！ 只见李秋寒笑着招呼他：“秦大人请！” 秦征此刻脑袋里一团浆糊，已经彻底懵逼了，跟着就去了。 忽然，他看见了夏末凝向他招手：“嗨。秦大人，别来无恙！” 秦征：“……” 后殿，看着换上少师服，笑比哭都难看的秦征，李秋寒也是忍俊不禁：“秦大人，此刻有何获奖感言？” 第75章 内裤都没了 秦征哭丧着脸：“你就别讽刺我了，完子，红彤县完了！” “咯咯咯……”李秋寒笑得前仰后合：“秦大人，红彤县完不了，只要，你把格局打开！” 打开格局？ 秦征欲哭无泪，格局能打开，可是打开之后的后果，老子承担不起啊！ 恨不得现在打自己几巴掌，当初怎么就没看出夏末初姐俩是卧底呢？ 李秋寒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秦大人，我可提醒你，朝堂之上，哪怕你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要悖逆帝君，挑战威严。帝君为了你入朝，可是几乎得罪了满朝文武。帝君正在气头上，你不是一直说伴君如伴虎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就别吓唬我了！”秦征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李秋寒忍俊不禁。 朝堂上，夏末凝高高兴兴地给秦征行了拜师礼。 她是发自内心的愿意。 秦征多有才啊？ 就只是接触了几个月，她就感觉学会了很多东西，这比她十几年所学还要受益匪浅。 秦征却已经生无可恋。 他不想红彤县遭殃，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何况，他睡的女人是女帝！ 睡了，就要负责！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了！ 此刻，一切疑问全部解开了。 夏末初好笑地看着强颜欢笑的秦征，心里大骂，你怎么好像吃亏的一方似的？ 当着满朝文武拜师，就是巩固秦征的地位。 她当着满朝文武罢免赵百顺，就是给秦征助威，也是借机拿下赵百顺这个佞臣，再次试探挑战北境王程坤的底线。 拜师仪式结束。 “秦征，后花园议事，有些事情，朕要向你交代一下！”夏末初起身离去。 此刻，她的嘴角挂着笑意，小样儿，被我拿捏了吧！ “退朝！”安德海宣布。 群臣离去，也没人搭理秦征。 “少师，惊喜不？”夏末凝此刻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秦征都要哭了：“公主殿下，你坑死我了！” “咯咯咯……”夏末凝笑得前仰后合。 秦征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红彤县的秘密都告诉你姐了？” 夏末凝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卧底，什么红砖制造，柏油路的配方，农作物的增产秘方，牲畜的繁殖和饲养，我都不知道。真的！” 秦征扶额：“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名词？” 夏末凝急了：“我说的是真的，还有那些教科书和塑料矿石，我也都不知道！” 秦征大吃一惊：“你们还知道教科书和塑料矿石？你，你，偷东西？” 夏末凝转身就跑：“不是我偷的，是袁伯偷的，你找他算账去吧！” 秦征欲哭无泪，就感觉内裤都没了！ 完了，秘密全特么曝光了。 安德海微笑着看了一眼夏末凝的背影，丫头聪明，提前说出，是让秦征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给女帝接下来的谈判增加筹码！ “少师，需要我引你去后花园吗？”安德海怕秦征找不到路，走丢了。 “您是？”秦征施礼。上次安德海去红彤县做了伪装。此刻没了胡子，秦征没认出来。 安德海自我介绍道：“杂家是太监总管，安德海！” “多谢！”秦征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了，随便吧。 安德海前头带路，忍不住嘴角上扬。 因为他看到秦征生无可恋的神情，就想笑。 他也纳闷，别人恨不得不择手段往上爬，这小子居然愁眉苦脸，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 第76章 好像，被忽悠了 安德海把秦征送到后花园。 秦征就看见满园的五颜六色，百花齐放。 花香扑鼻。 花海中，有一座被爬山虎缠绕的凉亭。 夏末初已经坐在那等着了。 “你过去吧！”安德海站在花园门口候着。 他可不是在等秦征。 无论女帝多么信任秦征，他该做的就是保护女帝安全。 他，除了相信女帝和小公主，谁也不信。 秦征此刻心情极其复杂地向凉亭走去，这就短短的一段路，他感觉好像走过了整个人生。 之前，他还能坦然面对夏末初，因为双方地位平等。 可是，他睡的女人居然是女帝，这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 应该说，不知道怎么面对。 但该来的既然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征在亭子外跪下：“陛下！” 夏末初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起来吧，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必下跪！” “谢陛下！”秦征站起。 他知道这个待遇是因为什么得来的。 “过来坐吧！”夏末初说道。 秦征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夏末初对面。 夏末初推给秦征一盏茶水。 她虽然表现得很平静，其实内心很紧张。 她无数次想过，向秦征公开身份时，秦征会是什么反应。 她最怕的是，秦征畏惧！ 她深思熟虑过，即使她与秦征当初是被人陷害，为了大乾江山，与秦征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她已经决定和秦征结婚了。 但，两人要是夫妻过日子，一方因为畏惧而口是心非，唯唯诺诺的活着，她是无法接受的。 她的丈夫，怎么着也得顶天立地，豪气云天。 今天，秦征对她唯唯诺诺的态度，她是很失望的。 如果秦征今天对她的态度，表现得和朝堂上怒怼大臣一样强势，而不是畏惧，哪怕僭越无礼，她都会很高兴的。 秦征的表现，如果不是她和秦征已经发生了关系，她是会把秦征摆在君臣的位置上的，她只会欣赏秦征的才华，而无其他。 但是，现实是不可能的。 她哪能理解秦征的心情，天下，谁敢对女帝不敬啊？起码，表面上也不敢啊！ “秦征，我知道你不想入朝为官！”夏末初直截了当，打算摊开了说。 “此次赈灾，你也看到了，大乾王朝已经千疮百孔……” 夏末初此刻没有任何隐瞒，向秦征介绍了当今的局势和她的忧虑、想法，和面临的困难…… 之所以开诚布公，是因为，她和安德海以及魏学林、袁世清几人商量过了。 综合对秦征性格的分析，开诚布公是最好的方式。如果开诚布公加上煽情，效果会更好。 起初，秦征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事实，打算只做好少师就行了，坚决不参与朝政。 可是，听着听着，秦征震惊了…… 她，居然如此艰难？ 举步维艰到，就是他这个男儿身，都感觉无比艰难，想要放弃。 可这个坚强的女人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夏末初讲的虽然是经过提前准备的。但，毕竟是她亲身经历的真人真事，并无虚假。 讲着讲着，勾起了回忆。 夏末初努力控制着娇躯的颤抖和眸中的眼泪。 但秦征看到了。 就这一刻，秦征的心，蓦然疼痛起来。 这个女人，好难！ 这是他的女人。 哪怕是个意外，哪怕她是女帝，事实还是，她是他的女人。 是男人，怎么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活得这么艰难？ 突然，秦征猛然抓住夏末初的芊芊玉手。 把夏末初吓了一跳。 她可是女帝，从来没人敢如此大胆！ 别说肌肤相亲，就是稍有亵渎，都是死罪。 就是在红彤县，就是已经上过床了，秦征也没有这般主动大胆过。 夏末初一时间怔住了，惊愕地看着秦征。 远处，安德海身上爆出一股杀机，但，看到女帝没什么反应。 安德海叹了口气，杀机褪去。 果然！ 他也是最近才得到的情报，女帝被人下药了。 不是他故意调查女帝，而是在调查丞相夏比图的时候，得到的情报…… 安德海很担忧，已经预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夏比图会用这个丑闻来诋毁女帝。女帝应该尽早杀了秦征，死无对证才对。可是，不但没杀，怎么还拉上手了呢？ 此刻，秦征握着夏末初的小手，真诚地说道：“末初，江山是你的，天下是你的，但你，永远是我的。在我心里，没有女帝，没有君臣，只有我的女人。末初，我是你的男人，我就是你的遮风避雨的港湾。你做女人就好，一切有我呢！” 这个时候，秦征要是还退缩，不出手相助，他就不是男人！ 哪怕他真心不想入朝，不想卷入朝堂竞争，但，女帝是他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必须为这个女人遮风挡雨，扛起一片蓝天！ 夏末初惊愕地看着秦征，忽然，两行清泪流出。 她为了能够说服秦征，为了能让秦征留下来帮助她，他和安德海，魏学林，已经研究了很久，准备了很多方案。 此刻，她很内疚。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用任何准备，只要让秦征知道她的困难，这个男人就会义无反顾帮她。 她一直都很清楚，她对未来夫君的愿望，也只能是愿望。她是女帝，她的丈夫肯定是对她唯唯诺诺。 但是，她是真不想与这样的男人厮守终生。 秦征之前的表现，她很失望，因为，和她的预料是一样的，秦征对她畏惧了。 可是，这转眼间，这个秦征不但敢抓她的手，还说出，她无数次希望，却明知不会出现的那番话来： “……我是你的男人，我就是你遮风避雨的港湾。你做女人就好，一切有我呢……”” 秦征的话语在夏末初耳边回荡…… “呜呜呜……”夏末初突然失声痛哭…… 这些年的辛苦，委屈，不甘，愤怒……一切负面情绪，如开闸的洪水，全部爆发。 而此刻，她的男人，居然胆大妄为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看似并不强壮，但他的胸膛居然如此结实，如此温暖……一阵困意袭来，一直都没休息好的夏末初靠在秦征怀里，居然睡着了。 李秋寒忽然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征一眼，一言不发，轻手轻脚将一床被子，盖在女帝身上。 又一言不发地离开。 此刻的李秋寒是震惊的，主子居然喜欢上了秦征！ 此刻她还没不知道，其实人家两个已经睡了几次了。 夜幕降临。 天空上明月升起，繁星上岗。 秦征抱着夏末初，始终没换姿势。 他怕弄醒这个可怜的女人。 在秦征眼里，做皇帝的人都可怜！ 女人做皇帝，更可怜！ 做个普通人多快活！ 但他知道，这不是夏末初能选择的！ “我很久没观星空了，原来，它还和我小时候一样璀璨。”忽然，秦征怀里的夏末初开口，凤目眺望夜空。 “醒了？”秦征轻声道：“以后，我陪你看星空。” “嗯！”夏末初俏脸通红，此刻感觉异常温暖，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秦征看着星空，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我会帮你将大乾王朝，每一座城市，每一片土地，都打造成红彤县。” 他知道，这是她的心愿！ 唰！ 夏末初惊呼而起，震惊地看着秦征：“真的？” 秦征轻轻刮了一下夏末初的琼鼻，真心道：“原本，我只想与世无争。但，我的女人都在为国为民，披荆斩棘，砥砺前行，我要是还摆烂，我还是男人吗？” 夏末初喜极而泣，他是为了我，放弃了他摆烂的生活！ 秦征拥着夏末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三个条件。” 夏末初痛快道：“我都答应。” 秦征笑道：“你先听我说完。” “第一，除了在朝堂，不要给我摆女帝的架子，我不喜欢女人对我颐指气使！” 秦征说完，担心地看和夏末初。 她可是女帝，能同意吗？ 他哪知道，听到他的要求，夏末初差点又喜极而泣了，这才是我想要的男人！ “我同意！”夏末初毫不犹豫地说道。 把秦征给整不会了：“我给你一次重新审题的机会！” 他是觉得不可能，可别以后反悔，他也没招。 “咯咯咯……”夏末初被逗笑了：“不用了，第二个条件呢？” 秦征看着夏末初，咋感觉，好像被忽悠了呢？ 只好说道：“当我们意见不同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 夏末初一怔：“为什么？你的意见，就准确吗？” 忽然蹙眉看着秦征：“你是不是重男轻女？” 秦征老脸一红：“有那么一点，但不严重。这一条可以改改，我做事，你不要干涉。你要是觉得不妥，你来做！” 夏末初眉开眼笑：“这很公平！第三个呢？” 秦征严肃起来：“这第三条，你必须同意，没商量。” 夏末初也认真起来：“你说！” 秦征说道：“我的理想，一城县令足矣！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可以辅佐你，但，我不会永远在朝为官！” 夏末初没说话，这个第三条，她有些接受不了。 夏末初沉默片刻，说出心里话：“其实，我也不想做女帝，但大乾江山是我祖辈的心血，我不能放弃。我是想让你掌握朝中重权的，甚至我都规划好了，想把你扶上丞相的高位。那时候，我才会安心地把大乾王朝交给我妹妹。你辅佐她，天下无忧。我则安心相夫教子！” 秦征蹙眉苦笑：“我帮你还不够？你还要我帮你妹妹？岂不是我都没时间陪你，陪孩子？” 夏末初俏脸一红。这货想的挺远啊，居然想到了孩子。 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时候，她也不想独守空房。 忽然展颜一笑：“我能遇到你，我妹妹也能遇到一个她中意的优秀男人。” “也对！”秦征一想也是：“那就没问题了。” 夏末初凤目流转：“我也有三个条件。” 秦征惊讶：“你还有条件？” 夏末初故作生气：“我为什么不能有？” 秦征讪讪：“你说。” 夏末初得意，小样，你再牛，还不是得臣服于我！ 第77章 你能登月吗，我能! 夏末初说道：“第一，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能公开，但是，必须尽快想出办法，让我们的关系合理化。等你成为帝夫，没人做得文章。” 秦征点头：“既然是夏比图的算计，他早晚会用这个手段来对付我们！” 夏末初点头：“这个办法你来想。” 心说，我可没别的办法，除了杀了你！ 秦征看着夏末初：“你当初，想杀我？” 夏末初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问完，忽觉可笑，这货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末初俏脸一红：“想过，但最终被你的才华所折服！” 秦征叹了口气：“果然不是真爱！” 夏末初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征说道：“我是说，此事也不是很难办，复杂的事情，可以简单化！” 夏末初吃惊：“你想到办法了？” 秦征却问道：“你的第二个条件呢？” 夏末初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秦征只好说道：“还不完善，等完善了再告诉你。” 夏末初高兴了，秦征确实聪明，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办法。她很期待。 说道：“第二个条件，我要天雷炮和臂驽的制造技术！” 秦征苦笑，就知道会有这个条件。 说道：“大乾王朝，你能绝对信任的人有多少？” 夏末初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怕这些东西落在他们手里，反而成为威胁？” 秦征点头。 夏末初幽幽说道：“说实话，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不多。就是我曾经最信任的御林军统领，四境王来的时候，都叛变了。” 秦征说道：“所以，你的第二个条件这是把双刃剑。而且，你掌控的范围只是帝都。这，不够！” 夏末初幽幽说道：“所以，我要把梁津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征问道：“梁津守军，你掌控了吗？” 夏末初俏脸凝重：“没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秦征说道：“听你之前所说，我才知道北境王和丞相为何对你掌控梁津省，没做出任何反应了。” 夏末初坐直了身体：“为什么？不是因为我的假天雷炮？” 秦征看着夏末初的眼睛：“除此之外，他们忌惮的应该还有……你应该还有绝密底牌，对不对？” 夏末初一激灵。 好你个秦征，这都看出来了？ 秦征笑道：“无妨，你不必告诉我。每个人都有底牌，我也有。我想说的是，他们既然知道你有底牌，怎能不做防备？你的底牌隐藏的越深，他们的防备就会越充足。一旦他们展开攻击，必然是雷霆一击。也许，你的底牌真的会瞬间土崩瓦解。” 夏末初俏脸变色：“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这也是我迟迟未动他们的主要原因。因为，我还没探清他们的虚实。” 秦征安慰道：“不动，是对的。要动，就要知己知彼。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不断丰富你的底牌，保持不败之地。” 夏末初摇头：“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秦征，你要是他们，你会怎么做？” 秦征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要是北境王或者丞相，你要梁津省，如果我不想给，如果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第一时间出手，打消你的念头。如果我不动，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动的原因，那是因为我想做渔翁。等你把梁津省的四梁八柱都建设好，我再拿下梁津省，岂不是更好？” 夏末初俏脸煞白：“你更倾向于后者？” 秦征点头：“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帮你！” 夏末初心里一暖：“你若是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秦征说道：“身为帝王，要想掌控一个王朝，军队战力不可少。但，不能忽略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得民心者，天下太平！” 夏末初看着秦征：“这才是你红彤县全民皆兵的核心秘密？” 秦征点头。 夏末初是明白了，也看到了红彤县的团结和民心，可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秦征说道：“教育！” 夏末初得意道：“我已经准备教育改革了，在全国多建设学院，普及九年文化教育。就是银钱不足，所以梁津省的发展，是重中之重！” 忽然看到秦征揶揄的眼神，顿时俏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方案是你的治理办法中学到的，教科书是你们红彤县学院的。可不是我偷的，是袁伯。” 秦征无语，不愧是姐俩，毫不留情地就把袁伯给卖了？ 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因为秦征已经决定帮助女帝了。 “这只是文化教育、技能教育和思想教育的普及，旨在提高全民素质。但还应该有干部人才、经济人才和国防人才的教育培养。” “干部人才，经济人才，国防人才？”夏末初又听到了新鲜词。 秦征耐心解释…… 听完秦征的解释，夏末初一阵神往。 可是：“哪那么容易，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啊？” 秦征看着夏末初狡黠的大眼睛，无奈道：“我来做！” 夏末初顿时眉开眼笑。 说道：“全民教育普及和经商，交给末凝去做，你要帮她，锻炼她。我这个妹妹就知道玩。” 秦征笑道：“你是想给她镀金，以后好有资本称帝？” 夏末初翻了个白眼，小女人模样十足：“哎呀，你怎么说得这么直白？” 忽然装作随意地问道：“红彤县天雷炮有多少？” 秦征无语，女帝还是对天雷炮情有独钟啊！ 说道：“没多少，我们缺少铁矿。” 夏末初纳闷：“大乾王朝已发现的铁矿确实不多，但铜矿数量还可以。不能用铜制造吗？” 秦征说道：“相对，铜炮更容易制造，但是，它的强度和膛内耐压，以及抗磨损，不如铁炮。铁炮的内膛在使用中磨损较小，可以承受更多次的射击。铜炮则容易炸膛。” 夏末初凤目流转：“朕要一千门铁炮。铁矿石，朕负责，如何？” 秦征心说，你倒是会做生意。 不过，也好。 你也不知道一门天雷炮需要多少铁矿。正好可以要几倍的铁矿石，给你造一千门，我也至少一千门，或者两千门！ “制造铁炮，需要高度提纯，消耗的矿石是普通铁器的几倍，有那么多铁矿石吗？”秦征问道。 夏末初想了一下：“能造多少造多少！” 秦征说道：“只有天雷炮还不行，还需要炮弹。你还需要提供硝石和硫磺。” 夏末初一怔：“硝石和硫磺是什么？” 秦征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之所以提出来，就是想…… “是两种不可或缺的炮弹原材料。这样吧，我派人寻找原矿。找到了，你把开采权交给红彤县，如此，避免被别人得了去。” 夏末初看着秦征：“我能信任你吗？” 秦征淡然一笑：“你想要天雷炮吗？” 夏末初笑了：“一言为定！” 秦征心花怒放：“一言为定！” 最想办的事情解决，夏末初大喜，我的男人对我还是很好的！ 两人聊了很久，聊了很多。 忽然，夏末初的肚子忽然咕噜一声。 夏末初俏脸一红：“这么晚了，我都忘了吃饭了！” 秦征也没吃饭呢：“我也饿了。” 夏末初赶紧说道：“你回去吃吧，我们现在还不能接触太多，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吃饭，不好。” 秦征扫了一眼花园：“这个花园绝对安全？” 否则，夏末初也不敢躺在他的怀里。 夏末初无奈道：“好吧，我们在花园吃饭，不过，不准留宿！” 秦征：“……” 站起：“不用了。其实我之所以留这么久，就是想让某些人遐想，他们想得越多，我们的时间也就越多。” 夏末初惊讶，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少师府允许有三千护院府兵。我派些兵卒过去，你正好领回去！”夏末初说道。 秦征摆手：“不必，我信不过，我会从红彤县调些人过来。还有，暂时只能送你十门天雷炮，一百发炮弹。等铁矿石运到红彤县，再给你造那一千门！” 夏末初猛地站起，惊喜道：“真的？” 秦征笑道：“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我保护你！” 夏末初热泪盈眶，真想再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秦征突然问道：“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吧？” 夏末初一怔，转瞬明白秦征的意思。 她看着秦征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想听实话吗？” 秦征叹了口气：“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想结婚，不想入朝！” 说完，挥挥手，转身走了。 夏末初看着秦征落寞的背影，眼圈红了。 她伤害了这个男人！ 但，她是女帝，不能也不允许她真正相信一个人。 包括她的丈夫！ 夏末初心里五味杂陈。 她只能这么做。 看着秦征的背影，夏末初真想留下他，跟他解释清楚，哪怕他已经理解。 经过这番交流，就是这一会儿的谈话，夏末初感觉受益匪浅，之前想不通的问题，全想通了。 之前模糊的前景计划，也清晰起来。 夏末初对秦征的才干，是从心里敬佩的！ 给她的感觉就是，似乎没有什么困难能难住这个男人！ 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个男人，她是无法驾驭的！ 但，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安德海亲自送秦征出宫。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安德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警告一下秦征：“陛下乃一国之君，声誉绝对不能有染！” 秦征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该怎么做。” 忽然问道：“你的武功很高？” 安德海很谦逊：“还行，能护住陛下！” 他以为秦征是关心这个。 哪知，秦征指指天上的月亮：“你能登上月亮吗？” 安德海摇头苦笑：“……不能。” 秦征很认真地说道：“我能！” 说完走出宫门。 安德海站在原地，有些凌乱。 这牛逼让他吹的！ 你要是能登上月亮，我就能遨游太虚！ 但安德海听出来了，秦征的意思是，会比他这个太监总管更能保护好女帝！ 宫门外，吴小悠等人都等急了。 见秦征出来，都围了上来。 “大人，你没事吧？” “陛下没难为你吧？” 秦征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把你们给忘了！” 众人：“……” “大人，您接受了？”吴小悠盯着秦征的少师服，惊讶道。 秦征叹了口气：“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大人，马车修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我估计，小蛮都急坏了。”吴小悠掀开轿帘。 “我猜，她急哭了！”秦征钻进马车。 少师府门口，苏小蛮坐在台阶上不住地抹眼泪：“都怪我，把大人的官袍弄坏了，大人肯定出事了。” “小蛮，大人那么好，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红舞安慰。 她发现，她的心里居然也很着急。 “回来了！”红舞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苏小蛮赶紧站起。 果然，红彤县特有的马车驶来。 秦征刚下车。 “大人！”苏小蛮就扑上去，抱住秦征，哇哇大哭。 就好像久不见父母的孩童！ 秦征揉揉她的秀发：“对不起小蛮，是我疏忽了，应该早些派人回来告诉你一声的，让你担心了！” 小蛮哭声更大。 红舞惊呆了，秦征居然给女婢道歉？ 第78章 乌鸡白凤丸 书房里，吴小悠和苏小蛮震惊地看着秦征。 “女帝是夏灵？夏凝是公主殿下？” 吴小悠和苏小蛮都吓傻了。 秦征苦笑着点头。 “大人，这么说，红彤县的秘密都曝光了？那你还答应做少师？我们应该回红彤县啊！”吴小悠急了。 “大人，你还真要入朝为官啊，你可是答应过父老乡亲要回去的！”苏小蛮也急了。 秦征心里长叹一声，有些事情不能说啊！ “如今大乾王朝千疮百孔，身为大乾子民，我怎能为了自己舒坦，而不顾国家安危？大家不存，哪来的小家？陛下需要我，大乾人民需要我。振兴大乾，匹夫有责！”秦征义正言辞！ 吴小悠和苏小蛮看着秦征，都傻了。 苏小蛮：“小悠姐，完了，大人好像真有病了！” 吴小悠点头：“是不是毒药发作了，把大人的脑子烧坏了？” 秦征：“……” 丞相府。 夏比图突然从太师椅上站起，满脸震惊：“秦征刚从皇宫后花园离开？” 夏尽忠点头：“是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人无法接近后花园！” 夏比图在屋中踱步，许久才说道：“末初，越来越像她父亲了。” 夏尽忠没说话，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稍许，夏比图又说道：“我低估她了，我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动北境王的人，而且一直在动北境王的人！” 夏比图步伐加快，许久，又说道：“看似护着秦征，实则就是想拿下赵百顺！看似想故意逼急了北境王，实则，是在探北境王的底线。她的目的是……梁津省！” “呵呵呵……”夏比图忽然笑了：“她以为北境王怕了，被她唬住了，殊不知，程坤是想摘桃子！” 夏尽忠适时地恭维道：“还是义父英明，算无遗漏，北境王也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比图忽然收敛笑容。 把夏尽忠吓了一跳，拍马蹄子上了？ 夏比图蹙眉，说道：“我们能想到的，女帝和北境王未必想不到。也许女帝还有别的计划！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尽忠，明日给秦征送请帖，请他过府，就说我要给他接风，为他庆功。你下去吧！” “是！”夏尽忠离去。 走出书房，夏尽忠蹙眉思索，许久，眼前一亮，原来，义父是想挑拨离间啊！ 少师府。 “大人，您一夜没睡？”苏小蛮一大早起来收拾书房，却发现大人还在伏案画图。 秦征说道：“马上做完了，一会儿就睡。” 苏小蛮见桌子上摞着厚厚的一沓图纸，就走过去看。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苏小蛮没看懂，但确定肯定是新产品。 秦征说道：“幻灯机。” “幻灯机？做什么用的？”苏小蛮问道。 秦征解释道：“能让图画动起来。” 苏小蛮不可置信：“这也可以？” 秦征点头：“只是，我们还没有发明电力，所以，只能采用蜡烛或油灯作为光源，通过手工制作的幻灯片来展示图像。”苏小蛮张着小嘴，一脸茫然。 秦征见她如此，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小蛮一脸求知欲：“大人，你再细致直白地给我说说呗？”秦征很有耐心，说道：“它的工作原理，主要是通过光源发出的光线，照射到手工绘制的图片上。这些图片组合在一起就是幻灯片。 将幻灯片放置在光源和透镜之间，透镜就会将图像放大并投射到天空上。而这些幻灯片是通过连续的手绘图片，快速翻动来形成简单的动画效果……” 等秦征讲完，苏小蛮眼睛瞪圆，欣喜无比道：“大人，这要是面世，绝对轰动天下，我们发财了。” 秦征摇头：“这东西不能普及，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苏小蛮又迷茫了。 秦征刚好完成最后的设计，放下绘画笔：“因为，它能不战而驱人兵！” 秦征揉揉苏小蛮的秀发： “好啦，别愣着了，立刻给特勤队长送去，送回红彤县，告诉张明礼，这是急活。” “是！”苏小蛮敬了个标准军礼。 “等等！”秦征叫住要走的苏小蛮：“还有，通知张明礼，调两千五百特勤，秘密运送十门天雷炮部件和一百发炮弹过来。” 苏小蛮大吃一惊：“大人，你要造反吗？” “造什么反？我这是在保护女帝！”秦征无语。 苏小蛮嘿嘿笑了。 秦征纳闷：“你笑什么？” 苏小蛮转身就走：“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秦征：“……” 秦征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他之所以只调两千五特勤，是因为少师府只允许有三千护卫。 再多，就违规了。他现在只有五百特勤了，剩下的五百留在梁津省了…… 时至中午，秦征睡醒，洗漱完毕，苏小蛮已经端上来饭菜。 “就我们俩？”秦征看桌上就两副碗筷。 平时都是苏小蛮、吴小悠和他，三个人一起吃。 苏小蛮说道：“小悠姐肚子疼，不来吃了。” 秦征明白了，自言自语道：“唉，我太忙了。等有空，我得研究研究乌鸡白凤丸了。” 苏小蛮问道：“乌鸡白凤丸？是药吗？” 秦征点头：“女子专用药，可以补气养血，调经止带。” 苏小蛮俏脸通红，嗔道：“大人……” 秦征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热吗？”苏小蛮泄气了，算了，大人向来百无禁忌！ 秦征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一个特勤跑了过来：“大人，丞相府来人送来请帖，请您过目。” 秦征一怔，接过请帖打开。 苏小蛮也跟着看，突然瞪大凤目。 “哇塞！丞相晚上宴请大人？”苏小蛮无比震惊。 以前，别说丞相这个人，就是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只能是个传说。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离得这么近，丞相居然还宴请大人。 秦征看看苏小蛮：“你想去？” 苏小蛮俏脸一红：“大人别逗我了，我就是个奴婢，怎么可能？” 秦征说道：“你跟我去吧。” “啊？”苏小蛮大吃一惊，赶紧说道：“大人，哪有赴宴带着奴婢的？我就是好奇丞相府什么样子，你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秦征笑道：“自己看，比我描述的要真实。” 苏小蛮摇头：“大人，这样会坏了规矩，影响大人形象。” 秦征浑不在意：“哪来那么多规矩？他有他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还有，你不是奴婢，你是我妹妹！” 苏小蛮瞬间眼圈就红了，心里无比温暖，原来大人把她妹妹啊！ 也有些失落，大人只把她当妹妹啊！ 秦征在看到请帖的时候，就看出请帖背后的阴谋。 但决定必须去。 不去，就是不给丞相面子，就是骄傲自大，居功自傲。 不去，就是不懂礼数。 不去，有损他的名誉。 他想会会这个老奸巨猾，这个暗中给他女人摆道的老东西！ 第79章 徒弟忽悠师父 刚吃完饭，守门的特勤来汇报：“大人，帝都首富赵永发、赵素红父女求见。” “快请！”秦征吩咐道。 本来他让吴小悠去拜会赵家的，人家却主动来了。 不愧是首富，消息灵通！ 客厅内。 赵永发和赵素红就要跪下磕头，被秦征上前拦住：“不必拘礼，我们之间是商业合作，平等。就像在红彤县一样。” 赵永发和赵素红心中无限感慨，秦大人真是个好人，始终如一！ 落座看茶之后，秦征问道：“有事吗？还是专程来看我的？” 赵永发和赵素红对视一眼，均是一怔。 赵永发说道：“秦大人，今晨，我接到公主殿下通知，让我父女在您这集合，与她洽谈生意。您不知道？” 秦征一怔，突然全都明白了：“你们早知道夏灵是女帝？我给她的项目，她，交给你们了？” 扑通！ 扑通！ 赵永发和赵素红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我们并非有意欺瞒大人，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位夏小姐就是女帝陛下。回帝都之后，女帝会见了我，与我赵家达成了合作协议。”赵永发满头大汗。 赵素红俏脸煞白。 秦征叹了口气，又被女帝给玩了。 “起来吧，也无妨。”秦征说道。 父女俩这才敢起来，却不敢坐了。 秦征刚要让他们坐下，夏末凝蹦蹦跳跳地来了。 “师父，师父……”夏末凝拎着一堆礼盒：“我给你送礼来了！” 师父？ 秦征无语，按照规矩，应该称呼少师或者老师。 师父，一般都是习武之人的老师。 算了，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放那吧！”秦征说道：“你们都坐下吧！” 夏末凝把礼盒交给苏小蛮，就一屁股坐在了秦征身边。 赵永发和赵素红震惊，这两人居然都没给对方施礼。 秦征是少师，但公主殿下高高在上，少师也要给公主殿下行礼。而夏末凝也要给老师行师徒之礼。 结果，这两人都给免了。 秦征此刻也明白了夏末凝为何把这父女约在自己这里。显然是夏末初的意思，让他带带夏末凝。 秦征看向夏末凝，他能猜到大概，但他不知道夏末凝要谈什么。 夏末凝正襟危坐，像模像样地说道：“赵老板，我准备在帝都成立一家大乾百货公司……” 赵永发和赵素红都惊讶地看向秦征。 因为百货公司这个招牌，原产自红彤县。 秦县令居然把这个秘密都献给了女帝？ 也是，敢不给吗？ 秦征此刻心里苦笑，夏末初学习能力真强，这就开始复制了？ 夏末凝侃侃而谈：“公司主要经营日用百货、纺织服装、文化用品、家具、玩具、工艺品、农产品、水产品、化妆品、金银珠宝首饰等等，现在正在招商。我们公司提供场地，宣传，管理等工作。商户入驻后，只需缴纳管理费即可。管理费包括……” 秦征有些吃惊，这丫头不是学习不好吗，怎么都背下来了。他能看出，这些内容出自夏末初之手。 最后，夏末凝说道：“赵老板，毕竟我们是最先合作的，所以第一个邀请赵家入住。不过，只是邀请，不是强迫，全凭自愿。” 赵永发眼睛亮了：“公主殿下，可以入股吗？” 股份制，也是红彤县出品。 夏末凝眨眨眼：“可以是可以，可是，据我所知，你赵家好像还欠我姐的代理费呢！” 赵永发老脸一红。 赵素红也很不自在。 此刻夏末凝看看秦征。 秦征苦笑，好吧，我配合你。 开口说道：“入股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比如现银，房产，也可以是人脉资源，但股份的比例不同。” 赵素红悄悄拽了一下赵永发的袖子。 赵永发急忙说道：“我赵家在帝都有一座地产，本来准备作为扩大经营的场地，能不能用它入股？” 夏末凝问道：“场地大吗，位置好吗？场地小，位置不好，可不行。” 赵永发说道：“场地面积不小，位置也不错，我们去实地看看？” 夏末凝起身：“走，去看看！” 马车上，秦征苦笑着看着夏末凝：“你早就相中了赵家的那块地？” 夏末凝嘿嘿笑了：“师父，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国库没钱啊，想做生意，却连场地都买不起。我姐又不想租赁。” 秦征点头：“赵家倒也不会亏。” “就是啊，要是做得好，他会赚不少呢。就是，我姐觉得赵家这块地产还是小了点。要是把相邻的那块地产拿下来就好了。”夏末凝说道。 秦征问道：“相邻的做什么的？” 夏末凝说道：“青楼，名叫兰香楼！但，想要收购很麻烦，它的幕后老板是丞相夏比图，由他的义子夏尽忠在暗中管理。” “哦？是很麻烦！”秦征点头。 夏末凝凤目目不转睛看着秦征。 秦征纳闷：“看我干什么？” 夏末凝很无语的样子：“你那么聪明，我等你出主意呢！” 秦征苦笑：“我能有什么主意，总不能巧取豪夺吧？我也不敢啊，那可是丞相的产业！” 夏末凝鄙视：“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我姐还说，秦征出马，一个顶俩。不过如此！” “你姐真这么说的？”要是女帝的意思，秦征还真得出手相助了。 夏末凝使劲点头：“兰香楼表面上是青楼，实则是拉拢百官的龌龊之地。我姐早就想取缔了，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毕竟丞相势大，取缔好取缔，后果不好解决。” 秦征没说话，在考虑怎么帮女帝。 夏末凝又说道：“我姐还说了，秦征乃旷世奇才，不畏虎豹，肯定马到成功。” 秦征看向夏末凝：“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忽悠我？” 夏末凝又嘿嘿笑了：“师父，不是我忽悠你，是我姐让我这么说的。还说，以后凡是你研究出来的新产品，她必须是独家代理，必须在百货公司有限销售之后，再普及全国市场。” 秦征脸色苦了，这是吃定我了。 夏末凝的长睫毛忽闪着，大眼睛审视着秦征：“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和我姐的关系不一般呢？” 秦征大吃一惊，被看出来了…… 第80章 师父，加油! 秦征最怕别人知道他和女帝的关系。 因为，女帝的敌人太多了，而且，都十分强大。 赶紧说道：“想什么呢？你们骗我在先，要不是我惹不起你们，以我的暴脾气，你懂的！” “嗯嗯，也对。我还是了解一些你的脾气的！”夏末凝点头。 忽然同情地看着秦征：“师父，徒儿好心提醒你，不要试图和我姐斗法，你准输，还会输得老惨了。” 秦征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和女人斗法，哪有男人敢赢的？ 其实，昨晚回来，秦征就清醒了。 怀疑女帝对他使用兵法了。 起码使用了两种：攻心计，美人计！ 但，不管怎么说，女帝再会表演，也是他的女人。 该帮！ 赵家地产所在位置不是帝都正中心，却也是繁华之地。 面积确实不小，占据了半条街。 但都是老旧的平房。原本出租，现在已经收回来了，正准备重建。 相邻的一座兰香楼，楼高两层，居然也占据了半条街。 秦征忍不住偷问夏末凝：“赵家为何能与丞相相安无事？” 秦征不理解，她从夏末初那里知道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着赵家发家，而一点都不嫉妒呢。 就这个地理位置，要是他，都想把整条街买下来。 夏末凝小声说道：“赵家虽然是世代经商的，但在帝都，没人敢动赵家。先帝当年带兵征战，军费不足。那时候时值寒冬腊月，军队没有棉衣，粮草耗尽。 那时候赵家是富甲一方的大户。赵家几乎倾家荡产，给军队送去了棉衣和军费粮草。 说赵家救活了几百万军有些夸张，但在他的带动下，那些富甲才纷纷慷慨资助。 先帝登基后，想封赵家为爵，想让赵家人入朝为官，被赵家拒绝了。先帝就御赐了“国之功臣”金匾。此匾相当于免死金牌。而且，赵家目前也无人在朝为官。对丞相的威胁几乎没有。夏比图自然不会对赵家出手。” 秦征肃然起敬，没想到赵家竟然有如此风骨！ “秦大人，公主殿下，可还满意？”赵永发希冀地问道。 夏末凝歪着小脑袋：“小了点，但也可以。毕竟我的百货公司以后是要连锁的！” 秦征：“……” 连这都要复制？ 赵永发和赵素红顿时就高兴了。 秦征说道：“赵老板，改造建设与装修，我负责。正好，红彤县将要出品一批新型的建筑材料和装修材料，就用百货大楼，做个样板工程吧！” 赵永发大喜：“大人，这代理……” 赵素红拉拉父亲的袖子：“父亲……” 赵永发醒悟，要代理也是女帝啊…… 少师府，在秦征的指导下，双方当天就签订了合作合同。 送走赵家父女，夏末凝笑嘻嘻问道：“师父，你也入股呗！” “也好！”秦征苦笑，没拒绝。他知道女帝没钱。 “公主殿下，把你们的经营方案给我看看！”既然是股东，秦征想看看方案有没有问题。 夏末凝一怔：“没有方案啊？” 秦征差点栽倒：“什么一点计划都没有，就敢开公司？你们就敢玩这么大？一旦无法进行，可是损失很多钱的，名誉也会受损，你们可是帝族！” 夏末凝思索道：“计划真没有。要是有，我姐就给我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姐说了，计划都在你那里，让我一切都听你的！” 秦征：“……” 又被女帝算计了。 此刻天色已晚。 “师父，我要回去给我姐报信去了，我姐肯定等着急了。对了，兰香楼，一定要拿下啊！师父，我相信你！师父，加油！”夏末凝举起小拳头，做了个加油手势，就跑了。 秦征无奈，加油有个毛用啊！ “大人，丞相府来车接您了！”吴小悠走进书房。 秦征看看她：“肚子不疼了？” 吴小悠俏脸一红：“好多了。” 秦征点点头：“你就不用去了，让小蛮跟我去就行。” 吴小悠脸色一变：“那怎么能行？” 秦征说道：“放心，丞相请我吃饭，不但不敢动我，来来回回，他还得保护我呢！” 吴小悠沉思片刻，明白了，可是，还是很担心：“大人，我必须跟你去。” 秦征知道吴小悠是个倔脾气，只能同意。 秦征叫上苏小蛮，和吴小悠一起走出少师府。 “秦大人，请上车！”丞相府的车夫很恭敬。 “我坐我的马车，前头带路吧！”秦征说道。 车夫一怔，啥意思？ 秦征不坐丞相府的马车，是因为那马车还是木头轱辘，太颠簸。 片刻，一个特勤赶着马车到了。 丞相府的马车在前面领路。 后面车上，吴小悠坐得笔直，耳朵不时地动几下。 秦征关心道：“小悠，休息一会儿吧，有特勤呢！” 他知道，只要自己出行，即使不让人保护，特勤也会暗中保护的。 特勤中有不少武术世家的高手，蹿房越脊不在话下。 “好！”吴小悠虽然答应了，但还是保持警惕…… 丞相府气派非凡，比秦征的少师府气派多了，面积也大多了。 门口有两座白玉大狮子。 十六名侍卫分列两厢。 台阶上，夏尽忠正在等候。 看到马车过来，赶紧上前，却目光好奇地注视着秦征马车的车轱辘很久。 丞相府的马车颠颠哒哒，可秦征的马车却平稳丝滑。 特勤车夫停下马车，伸手将折叠车梯推下马车，一端落地时，台阶自然形成，另一端则还挂在马车上。 看得夏尽忠目瞪口呆。 秦征从车厢里钻出来，夏尽忠刚要上前，却见秦征回身挑起轿帘。 吴小悠和苏小蛮一前一后下车， 夏尽忠傻眼，当官的给护卫和侍女挑帘？ 他从未听说过，更从未见过。 夏尽忠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礼部侍郎夏尽忠，见过秦少师！”夏尽忠行长揖礼。 他是从三品礼部侍郎，秦征是从二品少师。 这要是正式场合，夏尽忠需下跪。 但非正式场合不用。 秦征抱拳拱手礼：“久仰久仰！” 说着，引荐吴小悠和苏小蛮：“这两位是我的妹妹，吴小悠，苏小蛮。与我形影不离！” 一句话，就表明了我得带她们进去。 夏尽忠眼眸一缩，这个秦征果然如情报中所言的一样，与下属打成一片。 只不过，怎么感觉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呢，走到哪，身边都带着女人。 吴小悠和苏小蛮就要给夏尽忠跪下，毕竟级别差得太远。 夏尽忠赶紧阻止：“两位不必拘礼，秦少师的妹妹，与我妹无异！” 秦征三人微微一怔，这个夏尽忠不简单。 吴小悠和苏小蛮看了秦征一眼，看到了秦征眸中大有深意的色彩。 这才双手放在身侧，轻轻下蹲，行了一个万福礼。 “吴小悠见过夏兄。” “苏小蛮见过夏兄！” 夏兄？ 夏尽忠一怔，随即醒悟，是我刚才说的与我妹妹无异。 可是，这就打蛇上棍了？ “两位妹妹快请起，快请起！”夏尽忠做了个相搀的手势。 虽然知道吃亏了，但，他这个身份怎么可能与下人一般见识。 吴小悠和苏小蛮就要站起，却又看到秦征阻止的眼神。 吴小悠和苏小蛮哭笑不得，只好蹲着。 夏尽忠纳闷：“两位妹妹，怎么还不起来！” 吴小悠和苏小蛮低着头不说话，但俏脸已经红了，缺德冒烟的大人，丢人现眼！ 第81章 有钱就是哥 “你们两个真不懂事！”秦征突然责怪道：“我说过多少次，这里不是穷乡僻壤红彤县，没有我们那里那么多规矩。你们以为这里和我们那里一样，初次见兄长，兄长必须给见面礼呢？” 夏尽忠有点懵，还有这个规矩？ 原来这两个女人不起来，是因为这个啊！ 他可是礼部侍郎，他可是丞相义子，怎么可能在下人面前折了面子？ 速度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递给吴小悠和苏小蛮：“两位妹妹，为兄不知，莫怪。区区薄礼，莫嫌少。” 夏尽忠一句为兄，差点逗乐吴小悠和苏小蛮。 完了，又一个被大人忽悠瘸的冤大头。 看到银票上一百两的数额，两女心里乐开了花，果然跟着大人出来，不会吃亏。 但又看到大人不屑的眼神。 两女也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没接。 夏尽忠大吃一惊，这是嫌少？ 你们只是下人而已，要不是为了丞相府的颜面，三两五两就打发了。 此刻秦征催促道：“还不谢过夏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们以为这是红彤县呢，出手就是千两打底！” 卧槽！ 夏尽忠吓了一跳，红彤县这么有钱吗？ 一咬牙，怎么着，面子也不能折了。 “呵呵呵，是为兄吝啬了！” 夏尽忠尴尬地笑着，赶紧又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递给吴小悠和苏小蛮。 吴小悠和苏小蛮一看，真是每张一千两，心里大吃一惊，还真给？ “多谢夏兄！” “多谢夏兄！” 两女忍不住喜滋滋，这才站了起来。 被下人称呼夏兄，夏尽忠浑身不自在。 却突然听到秦征开口：“夏兄，你今年贵庚？” 槽！ 夏尽忠又不是傻子！ 吃惊地看着秦征，不会，你也要见面礼吧？ 秦征风淡云清地看着他。 夏尽忠见此，苦笑不已：“我肯定比你大！” 说着，很自觉地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秦征：“为兄的一点心意。” 秦征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就揣进了袖子里。 “三位，请！”夏尽忠无奈地笑着，前头带路。 他又不傻，哪还不知道被骗了。 只是，即使知道，他又怎能计较，也没法计较。 几千两的事情，斤斤计较，有损他的形象。 他也没生气，反而觉得这个秦征，挺有意思。 他可是丞相义子，居然有人敢骗他？ 还是明着骗，他还无话可说。 有意思！ 丞相府内部堪称奢华加庸俗。 雕梁画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还有一座巨石打造的假山。 梁，柱，亭、阁，桥，居然都是黄金包边。 那假山上居然镶嵌着各色宝石。 地面，大块的鸡血石，黄玉，紫玉，绿玉，白玉，拼接而成。 一条各色小块宝石铺就的路，从门口通向庭院深处。 整个院子，在灯笼的光芒下，发出幽光。 看到秦征三人土包子的神情，夏尽忠微微一笑，红彤县再有钱，也是穷乡僻壤。 突然，秦征蹲下身去，伸手去抠地上的宝石，还催促吴小悠和苏小蛮： “别看了，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扔了呢？快捡起来，丞相大人不要，我们要！” 吴小悠和苏小蛮差点就翻白眼了。 把夏尽忠直接整不会了，赶紧说道：“秦少师，秦少师，别捡了，都是镶嵌的，抠不出来。回头，我送你一些。” “真的？”秦征唰地站起，眉开眼笑！ 夏尽忠：“……” 吴小悠和苏小蛮都没脸见人了。 秦征忽然搂住夏尽忠的肩膀，亲热地说道：“夏兄，你家这么有钱，不用和我客气，以后就叫我秦老弟就行，等我比你有钱了，你再叫我哥！” 夏尽忠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钱就是哥呗？ 这个秦征，果然如情报里描述的一样，疯疯癫癫，有精神病。 一间房屋门前，夏尽忠说道：“秦……老弟，请，家父在里面等候。” 又对吴小悠和苏小蛮说道：“两位妹妹，请移步侧殿，为兄亲自款待！” 吴小悠和苏小蛮也觉得不能再跟了，跟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可秦征开口：“我说过，我们形影不离。” 夏尽忠一怔，再形影不离，丞相接见你，你也不能带着家属啊！ “进来吧！”就在这时，房间里传出苍劲有力的声音。 “是，义父！”夏尽忠上前打开房门。 秦征走了进去。 吴小悠和苏小蛮只好跟着进去。 屋内悬挂着很多灯笼，很亮堂。 一张八仙桌，上面已经摆上了丰盛菜肴。 此时，屋内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健硕老者。 身穿青袍，领口和袖口以及下摆绣着云纹。 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玉带。 脚蹬青色软底靴。 老者头发花白，被一条戴巾束在脑后。 满面红光，褶子不多。 眼睛狭长，看人的眼神看似很平静，却瞬间给人一种洞察秋毫的感觉。 浑身上下透出上位者的威严气息。 秦征打量着夏比图。 夏比图也打量着秦征。 夏比图给秦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老狐狸。 秦征给夏比图的感觉，年轻，温文尔雅，稳如泰山。最吸引人的是这个年轻人五官端正的脸上，那双乌黑大眼睛，深邃如星辰，清澈如泉。 整体，人畜无害。 但，就是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老狐狸的夏比图，在与秦征四目相对时，他看到，秦征眼眸中闪过一道光。 这道光，一闪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 但他确定看到了，也许是烛光的角度问题。 但也不知怎么的，这道光闪过的瞬间，夏比图遍体生寒。 他陡然想起一个词：不怒自威！ 此子，非凡！ 夏比图心中闪过杀机，若不能同流，必杀之！ 此刻，秦征眼睛微眯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夏比图隐藏很深，瞬间即逝的杀机。 夏比图此刻扫了一眼吴小悠和苏小蛮。 平凡！ 就是他这一眼，吴小悠和苏小蛮差点腿一软跪地上。 这老头儿身上的气场威压，太强了！ “呵呵……久仰小友威名，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人中之龙！”夏比图笑了，先开口。 夏尽忠偷着看了义父一眼，义父果然霸气，这一句“小友”，直接表明了态度。我把你秦征当作朋友，是敌是友，由你选择！ 这是直接逼秦征站队啊！ 但夏尽忠此刻也十分震惊，义父如此直接拉拢，可是少见。 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过了，这是把秦征当作劲敌了。 能让义父当作劲敌的，整个大乾王朝绝对不出五指之数。 看来，他还是得练啊，他可没有义父看一眼就能分清事物本质的本事。 第82章 我说送你，没让你全拿走啊! “晚辈见过丞相大人！”秦征抱拳躬身九十度。 这要是在朝堂，他这个公主少师，就得跪下。 秦征一句“晚辈”，夏比图就笑了。 不错，聪慧，识时务。 听懂了我的意思。 扑通！ 扑通！ 吴小悠和苏小蛮是必须要跪下的。 “呵呵呵，这是家宴，不必拘礼，三位小友，请坐！”夏比图此刻把吴小悠和苏小蛮两个下人都称作小友，还邀请一起吃饭，这等于是给了秦征天大的面子。 秦征直起腰，微微一笑：“丞相上座！” 夏比图面带微笑，坐上主位。 “小悠小蛮，起来吧！”秦征上前搀扶起吴小悠和苏小蛮。 已经看出这两丫头被夏比图的上位者威压，吓坏了，起不来了。 眼见着秦征亲自搀扶下人，夏比图眼眸一缩，他也没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官吏。 秦征坐在了下首。 吴小悠和苏小蛮坐在了秦征左右。 此刻，吴小悠和苏小蛮还心有余悸。 她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的官，以前只听说过官威，没想到，官威居然如此强大。 貌似可杀人！ 此刻，夏尽忠额头都冒汗了，这两个下人胆子好大。 秦征也就算了，门口已经领教了。 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女人，居然还真敢与义父同桌就餐。 特别是那个叫苏小蛮的，奴婢也敢上桌？ 他哪知道，吴小悠和苏小蛮最大的依仗是秦征。 这份依仗不是秦征武功多高，秦征根本不会武功。 这份依仗是对秦征的崇拜和信任，以及红彤县五十万人与秦大人团结一心的团结力量。 就是刀山火海，她们也会义无反顾陪着秦征共生死。 她们刚才也不是怕，而是气场不如夏比图。 而且是第一次，没准备，但此刻适应了，也就好了。 “今天就是家宴，都不必拘束！”夏比图说着，看向夏尽忠：“忠儿，过来作陪。” “是！”夏尽忠却没敢直接落座，而是亲自给几人斟酒之后，才坐在夏比图身边。 双方坐的位置，就像两个阵营。 夏比图笑得很慈祥，端起酒盏：“秦大人赈灾奇功，本丞相本该上朝庆贺，怎奈这几日身体欠佳。恭喜秦大人凯旋！” 说完，一饮而尽。 此刻的他，一点官威也没有了，就像个家居老者。 但一句“秦大人”，却表明了此刻的谈话很正式，公私分明。 “丞相厚爱，微臣惶恐！”秦征客气道。 之后，也是一饮而尽。 喝完，对吴小悠和苏小蛮说道：“喝呀，此乃我红彤县女儿红佳酿！” 吴小悠和苏小蛮大吃一惊，女儿红可是红彤县不对外销售的珍品。 夏比图是怎么得到的？ 赶紧喝了一口，果然！ 夏比图哈哈大笑：“红彤县出品，必属精品！” 赞扬之外，就是告诉秦征，别看我远在帝都，但对于红彤县也了如指掌。 因为这句广告语是红彤县的宣传语。 秦征也笑了：“红彤县也就小打小闹，怎比得上帝都的繁荣。” “红彤县可是全国驰名，秦大人不必过谦。”夏比图笑道。 之后简单问了些赈灾情况。 秦征知道，夏比图能不知道吗？ 问，只是过场而已。 庆功宴，不提赈灾不合适。 果然，不久，夏比图突然话锋一转：“三位小友，别只喝酒，吃菜吃菜。” 这句“小友”出口，预示着公事结束，正式进入家宴。 苏小蛮和吴小悠此刻感觉，官场太累。 还是红彤县好，还是大人好。 有时候，大人和百姓一起吃，一起睡。 接下来就是闲聊。 夏尽忠就负责倒酒。 宴席结束，酒席撤去，茶盏端上来。 夏比图对秦征说道：“久闻小友诗词一绝，以半首诗词慑服文人墨客。我也喜欢舞文弄墨，不如去我书房帮我品鉴一番？” 这就是要单独谈话了。 秦征站起：“也好，想必丞相藏书，天下珍品，难得一见。” 夏比图也站起，笑道：“你与尽忠差不了几岁，你我以后私下叔侄相称就好！” 秦征施礼：“叔，小侄遵命！” “哈哈哈……”夏比图大笑，似乎很受用。 但夏尽忠知道，秦征如此上道，义父是不会真相信的。 夏比图对夏尽忠说道：“尽忠，陪好两位姑娘。” 秦征对吴小悠和苏小蛮说道：“你们在这稍侯。” 给了两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夏尽忠和夏比图没看懂，但与秦征朝夕相处的吴小悠和苏小蛮看懂了，如果夏比图对他不利，这个夏尽忠就是人质。 其实秦征很清楚，基本没什么危险，只不过就是让两女放心而已。 书房。 秦征看着墙壁上一幅幅古画真迹，啧啧称赞：“叔，你居然收藏了这么多珍品真迹！” “叔！你这文房四宝，居然是三千年前珍品？” “叔，我才发现，你这书桌，书柜，居然都是古董！” 秦征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忽然神情激动：“这，这，这居然是乾坤古剑？” 秦征始终没去触摸，始终背着手观摩。 忽然惋惜道：“居然是赝品？可惜了，我还以为是真品呢。要是真品可就价值连城了。不过也不错了，这赝品也有两千余年历史了，估计乃大乾王朝剑中第一了。” 还在洋洋自得的夏比图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能一眼辨别古物真伪，这可不是练习了几年就能达到的水准，没有三五十年的阅历，看走眼都很正常。 秦征才多大年纪？ 就是从娘胎里就学习，也只有二十几年而已。 居然能一眼看穿。 他这书房里，除了这柄乾坤宝剑，全部都是真品。 “没想到，贤侄对鉴古也深有研究。能看出我这柄古剑是赝品，堪称大家！”夏比图这句赞美是发自内心的。 秦征笑道：“大家谈不上，就是与鉴古人接触了几年。” 就接触了几年？ 夏比图震惊，几年就能达到这个水准？ 果然不凡！ “难得遇到知音，贤侄，看中什么，叔送你了！”夏比图很豪爽。 他已经知道秦征黑了夏比图三千两银子。 他就不差钱！ 但，他也不相信秦征真的这么贪。 大家都是在演戏而已。 秦征眉开眼笑：“那小侄可就不客气了。” 手指连挥：“这幅鬼帅书法真迹，这幅郑桥竹石图……” 秦征点指了十几幅字画，全都是书房里最古老的绝世珍品。 开始，夏比图还只是一脸肉痛，此刻已经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了。 我说送你，没让你全拿走啊！ 你这是要抄家啊？ 他已经后悔说出赠送的话来了。 他也没想到秦征这么贪，这么实在，我就客气客气，你还真要啊？ 你还要这么多。 “贤侄……叔不胜酒力，有点困了！”夏比图这么高的身份，又不能拒绝，赶紧找借口，以阻止秦征继续。 秦征笑了：“叔，我看中的这几幅，可买下几座兰香楼！” 听到兰香楼三个字，夏比图脸色巨变。 笑容不见，死死盯着秦征，隐隐有杀机散出。 第83章 半个朋友 兰香楼不是提不得。 虽然没公开宣扬兰香楼是夏比图的，但谁不知道兰香楼是他的。 就是女帝都知道。 兰香楼能提，但是，不应该在此刻提。 更不能与古画相提并论。 还是在刚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甚至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不惜降低身价，拉拢你这个小县令的情况下，提起兰香楼。 这已经不是不敬，这是不识抬举，这是挑衅。 这是在挑战他一国之相的底线！ 夏比图看着秦征，那眼神明显就是在告诉秦征，我可对你不薄，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征看了夏比图一眼，笑道：“我与公主殿下，以及赵家，准备联合成立一座百货公司，如果叔想入股，我举双手欢迎。” 夏比图的杀机陡然散去，吃惊地看着秦征。 在帝都，什么消息能瞒住他？ 甚至什么“股份制”，“百货公司”，这些新鲜词，他都已经知道了。 他是必须阻止破坏女帝和赵家的商业合作的。 他怎么可能希望女帝经商，充盈国库呢？ 只有国库空虚，才彰显女帝的无能，才会引起天下不满。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秦征会邀请他参与这个项目合作。 “红彤县出品，必属精品！”这绝对不仅仅是宣传语。 据他了解，只要和红彤县挂上钩，就没有赔钱的买卖。 这些年，他和四境王联合，威逼恐吓一些商人，把从红彤县代理的产品卖给他们，他们再高价卖给外藩，目的就是不想大乾王朝富起来。 若是在帝都成立一个囊括全部红彤县产品的百货公司，那将是多大的利润？ 他很清楚！ 国库必然充盈。 夏比图不差钱，他有很多钱。 他的财富，甚至可以推翻一个王朝，再建设一个王朝。 他很清楚秦征的目地。 他如果入股，可就不能动这个百货公司了。 哪有自己砸自己饭碗的道理。 秦征拉他入股，就是怕他破坏这个项目。 虽然合作之后，他也赚钱，但女帝也赚钱，而且肯定比他赚得更多。肯定，股份也比他多。 但是，这绝对不只是赚钱不赚钱的问题，而是，丞相和女帝的关系问题。 秦征找他合作，必然是女帝的意思。 等于是女帝在向他示好，或者是试探。 哪怕他想颠覆大乾王朝，目前也不敢和女帝明着分庭抗争。要真是那样，他就成了天下唾骂的反贼了。 夏尽忠看着秦征人畜无害的表情，他敢确定，这绝不是女帝能想到的套路，而是秦征。因为他太了解女帝了。 这个套路，他没想到，更没想到秦征居然如此直接。 夏比图笑了：“坐下谈！” 秦征也不装了，就知道夏比图肯定知道他今天去实地考察了。也会知道他的套路！ 这是一个死套，无论愿不愿意，夏比图都得做出选择。 拒绝，还是接受，只有这两个选择！ 秦征坐下。 夏比图直截了当地问道：“一座兰香楼可够？” 秦征忽然叹了口气：“叔，我真心喜欢你的直爽，我最讨厌拐弯抹角了。” 夏比图笑道：“那你还拐弯抹角？” 秦征嘿嘿一笑：“迫不得已啊！” 夏比图目光深邃地看着秦征，更加直接地问道：“女帝都跟你说了？” 秦征点头：“应该是，该说的都说了。” 忽然话锋一转：“你做的？” 别人绝对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更听不懂秦征这句“你做的”是指什么。 夏比图坦率承认：“是！” 说着，就那么看着秦征，想看秦征有何反应。 秦征点点头：“对你来说，应该是弄巧成拙了。对我来说，就是，麻烦！” 夏比图一怔：“麻烦？我以为，你会感谢我或者恨不得要杀我。” 秦征站起，很烦躁地踱起步来：“叔，你是不知道啊，我最害怕麻烦了。而女人是麻烦中的大麻烦！” 夏比图被秦征的样子逗笑了，他看出秦征是真的郁闷。 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你怕这个麻烦，其实，我以为她会杀了你。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秦征居然没生气，淡淡地说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活该！”夏比图也没生气，反而笑容满面。 忽然认真地问道：“你不恨我？” 秦征摇头：“虽然不光彩，但，手段而已。我，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相对，不会这么龌龊！ 只是，毕竟天下我这种人不多，所以不能强求。不过，在不知道她是女帝之前，我确实想抓出这个幕后指使者，杀了他。因为太缺德了，只杀了燕子李四，不解恨！” 夏比图沉默，看着秦征继续踱步，许久才开口：“你是我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秦征摆摆手：“没有野心，就没有敌人，没有对手！” 夏比图再次沉默，似乎在分析秦征这句话。 忽然长叹一声：“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有，你也有！” 站起，居然给秦征鞠了一躬：“叔，为我给你制造的麻烦，向你道歉！” 秦征大吃一惊，震惊地看着夏比图。 忽然苦笑：“你也是我遇到的最强对手。” 夏比图笑着重新坐下，问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对吧？” 秦征点头：“我不想改变！” 夏比图点头：“知道了。” 秦征问道：“你也不想改变，对吧？” 夏比图点头：“无法改变！” 秦征叹气：“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就在刚刚。” 夏比图欣赏地看着秦征：“谁说敌人就不能成为朋友？” 秦征点头：“也对，白天是白天，黑夜是黑夜。白天，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可以推心置腹。晚上，我们也可以是敌人，甚至生死相搏。” 啪！ 夏比图突然一拍桌子：“说得好！” “……”秦征无语：“你吓我一跳！” “哈哈哈……”夏比图纵声大笑。 笑完，问道：“给我几成股份？” 秦征也不意外，看了看整个书房：“我本来想给半成的，真的。叔，你是不知道啊，我对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半成，我都能疼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但是，我这个人最公平。唉，算了，看你那么大岁数了，收藏不易，又是你的心尖宝贝，一成，不能再多了！” 夏比图直翻眼睛：“小子，你是不太黑心了些，欺负我老？” 秦征认真道：“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保证你不亏。” 夏比图气笑了：“以前，我相信你有几分人品。今天，我没看到你一分人品！” 秦征脸色一沉：“既然我没有人品，那就半成好了。” 夏比图：“……” “你个猴崽子，心眼坏得很！”夏比图瞪着秦征。 “你个老狐狸，坏心眼不少。跟你谈判真累，说好了直截了当的。”秦征也瞪着夏比图。 “哈哈哈……”夏比图再次大笑出声：“好吧，老狐狸不跟猴崽子一般见识，一成就一成！” “谢谢老狐狸！”秦征转身就走。 夏比图看着秦征的背影：“睡不着觉，就过来陪我喝几杯。” 秦征头也不回，挥挥手：“我知道你很孤独，我也知道你故作坚强。我更知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想做的，但必须去做。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会常来的，因为我们算是……半个朋友。再见老狐狸！” 说完，开门离去。 “再见猴崽子！”书房的门关上，夏比图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注视着房门，似乎秦征还在那。 “半个朋友？”夏比图忽然长叹一声。 喃喃说道：“老了，已经没有朋友了。半个朋友，知足了！猴崽子，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想有个朋友，哪怕，半个……” 这句话说完，夏比图像泄了气的轮胎，瘫软在椅子上。 第84章 再阉你一次，信吗? 回去的马车上。 苏小蛮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夏尽忠赠送的一袋宝石。 吴小悠在向秦征感慨上位者的威势。 忽然，两人都抬头看向秦征。 因为秦征好半天没说话了。 一望之下，两女大吃一惊。 只见秦征，萎靡不振的样子。 “怎么了大人？” “大人，你受了委屈了？” 把吴小悠和苏小蛮，吓了一大跳。 秦征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可能，我真不想与夏比图为敌！” 吴小悠和苏小蛮都懵了，什么情况？ 回到少师府。 “谁也别打扰我！”秦征进屋前交代道。 吴小悠和苏小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大人还是第一次如此。” “他和夏比图谈了什么？” “我哪知道？” “大人不会有事吧？” 两女谁也没有答案，也不敢回屋了，就在门口候着，怕秦征出事。 忽然，秦征打开房门：“回去休息，我没事了！” 此刻的秦征又恢复了风淡云清…… 等两女走了。 秦征关上门，打开后窗，冲着黑夜说道：“进来吧！” 唰! 一道人影从对面的房顶，射入屋内。 “你会武功，高手？”安德海吃惊地看着秦征，他没想到会被秦征发现。 秦征说道：“我会上天入地，你信吗？” 安德海：“……” “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秦征说道：“我去了丞相府，女帝岂能放心？” 安德海苦笑：“你诈我？” 秦征白了他一眼：“我想炸死你！被人监视，很不舒服，知道吗？” 安德海老脸微红：“陛下是担心你的安危。” 秦征翻白眼：“回去告诉陛下，百货大楼项目，夏比图入股一成。他的投资是兰香楼，还有他珍藏的古玩字画珍藏。” “什么？”安德海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征：“你居然说服了他？” 秦征蹙眉：“你如实汇报就是。” 安德海问道：“他怎么会入股？你怎么能拉他入股？难道陛下没跟你说……” 秦征打断他：“你武功还行，智商却一般。你是不会理解的。陛下会同意的。” 安德海眼眸一缩，身上杀机一闪即逝：“秦征，你骂我？” 秦征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安德海，我心情不好，别惹我。你再敢跟我装逼，我再阉你一次，你信吗？” 安德海气得浑身发抖，整个大乾王朝，他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哼！”安德海冷哼一声，翻窗离去。 要不是这小子和女帝……他已经一巴掌拍死了！ 秦征关上后窗，直接躺在床上。 此刻，他的样子十分疲惫，憔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虽然遭遇了无数坎坷，但让他真正佩服的对手，一个没有。 一直以来，只要他想做，任何事情都能做成。 虽然整个红彤县都是他的亲人，但他的内心很孤独。 他没有知己，没有知音。 连对手都称不上，怎配成为他的知己知音？ 直到今天，他遇到了夏比图。 虽然谈的不多，针锋相对也不激烈。但双方都在那一瞬间，认可了对方。 虽然初次见面，却似乎异常熟悉. 就好像孪生兄弟，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还有，都感受到了同样的孤独！ 他和夏比图其实在第一眼看到对方，就都看穿了对方。 都看出对方是个劲敌，都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他当时就知道，夏比图不是不能颠覆女帝，而是在犹豫。 他不知道夏比图犹豫什么，但似乎又知道。 他甚至知道夏比图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似乎又不知道。 因为他们太像了，像的都觉得不真实，不确定，不敢相信！ 秦征是因为这个世界很陌生而孤独。 是因为以他前世的经验，足矣颠覆一个王朝，重建一个王朝，独孤求败。 而夏比图的孤独是因为以他的权势滔天，也可以挥手之间颠覆一个王朝，重建一个王朝。他的孤独，也是独孤求败！ 秦征的孤独里有陌生和无奈。 夏比图的孤独里有犹豫和挣扎！ 秦征的萎靡，是因为惋惜。 如果夏比图不是敌人该多好。 如今，他有了在这个陌生世界活下去，奋斗的目标了。 但，这并不能消除他的孤独。 秦征躺在床上，孤独再次降临！ 他的身世，跟谁都不能说。 他外表坚强，其实，无数个夜晚他梦回中原。 梦到权势滔天，不近人情的爷爷。 只因为父母违抗军令，就被他爷爷判处了死刑…… 还把不到十岁的他，赶出家门…… 他恨六亲不认的爷爷。 穿越前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浑身浴血的战兵找到了他，带给他爷爷战死沙场的噩耗…… 爷爷的遗物，只有一本日记，一卷画轴。 秦征看过爷爷的日记，才知道，判处父母死刑的不是爷爷，而是中原大帝。 爷爷战死沙场，也是中原大帝的阴谋，因为爷爷功高盖主…… 爷爷把他赶出家门，是为了救他…… 送给他的卷轴，说是秦家祖传之物…… 当秦征打开卷轴，一股强大的吸力就把他吸了进去…… 爷爷至死，身边都没有一个亲人，一定很孤独。 在回忆中，秦征沉沉睡去，又梦回中原…… 皇宫寝宫。 “秦征为什么要和夏比图合作？夏比图为何会同意合作？这两人在搞什么？” 夏末初在屋里踱步，嘴里念念叨叨。 秦征做这件事之前，没有和她商量。 安德海此刻低垂双目，似乎睡着了。 夏末初见此，无奈道：“安叔，你怎么不帮我分析分析啊？” 安德海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智商不行，猜不到。陛下聪慧，肯定能猜到。” “……”夏末初哭笑不得：“安叔，那货就这个德行，你还真生他的气啊？” 安叔叹了口气：“他明知道我在监视他，明知道他去丞相府，陛下会起疑，也会过问，明知道我们和夏比图的关系，可是，他还是去了。居然还和夏比图合作了！我是生气他不信任我，要是直接说明，陛下也不用伤脑筋了……” 夏末初忽然停下脚步，没说话。 安德海赶紧闭嘴，知道陛下应该是想到了。 果然不久，夏末初说道：“明牌了？” “什么意思？”安德海一怔。 夏末初眼睛雪亮：“原来，那件事是夏比图做的！” 安德海更加疑惑：“什么事情？” 夏末初没回答，自顾自说道：“秦征是怎么让老狐狸承认的？还能合作？安德海明知道合作等于是在帮我，为何会同意？” 安德海没说话，知道这是陛下分析的关键时刻。 要说脑力，他自知，确实不如陛下。 但陛下的脑力似乎不及那个气人的瘟神。 “我明白了。”夏末初突然说道，却没有喜悦，而是露出担忧之色： “秦征将夏比图的火力引到了他身上！” 安德海一怔，恍然大悟：“秦征有资格成为安德海的对手？” 夏末初点头，忽然，眼圈微红：“安叔，他，不错！” 安叔叹了口气：“难得！是我错怪他了。” 夏末初蹙眉：“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夏比图连我都不放在了眼里，而是重视起他来了？” 安德海犹豫再三，还是说道：“陛下，臣不该有小人之心。但，关乎到江山社稷，臣不得不说。 夏比图即使想拉拢秦征，又怎会真的把秦征作为重点目标，甚至不惜放弃针对陛下？ 以我们对夏比图的了解，既然针对了，不分胜负，怎么可能放弃？还出手相助？除非……” 夏末初看着安德海，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除非，秦征已经加入了夏比图的阵营？” 安德海说道：“陛下，我也只是猜测。站在夏比图的角度，目前，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 “你刚才不是还说错怪了他吗？”夏末初看着安德海。 “站在不同角度，答案不一样。也不排除我们还没看透！”安德海苦笑道。 “也对！”夏末初点点头。 又开始踱步。 安德海担心地看着女帝，这都忙了一天了都没休息过，这么晚了还得为这件事操心，身体吃得消吗？ 忽然，夏末初笑了。 安德海一怔，怎么还笑了呢？ 夏末初笑着说道：“这货果然有病！” 安德海有点懵：“啥病？” 第85章 你有江山，我有底线 夏末初说道：“他之所以明牌，就是为了试探出夏比图的底牌。” 忽然叹了口气：“我们都低估夏比图了。他不是没准备好，而是在犹豫什么！好悬了，幸好朕把秦征忽悠来了，探出了夏比图的底牌。” 说到这里，夏末初松了口气。 安德海更糊涂了：“陛下……” 夏末初笑着说道：“安叔，这货说你智商不行，你就认了？” 安德海：“……” 陛下这是让我自己去悟透啊！ 陛下怎么变得和秦征那货一样了？ 有话不能直说嘛？ 不累吗？ 夏末初又说道：“告诉末凝，让秦征查查夏比图。我们查不到他为何针对我，为何准备好了还不出手？秦征也许能查到。” 安德海一怔：“我们都查不到，他能？” 夏末初说道：“末凝和张校尉都说，秦征的特勤队相当了得。” 安德海担忧：“陛下，自古人心难测。我们不能依靠和完全信任任何人。” 夏末初点头：“我知道，他查到的，我们只作为参考。还有，我的目的是在帝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榨取他的一切。等榨干了他，我会让他专心去治理梁津。” 安德海大吃一惊，陛下居然是这个意思！ 但：“陛下……梁津乃……” 夏末初打断安德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即使整个梁津变成红彤县，也不是他的。北境王也不会允许他将梁津省独立出去。” 安德海恍然大悟：“陛下是想利用秦征吃掉北境王，以消耗北境和红彤县的兵力？” “我累了，安叔，你也早点休息吧！”夏末初露出疲倦之色。 “臣告退！”安德海高兴地走了，这才是女帝。 之前他还担心女帝被那小子迷了心窍呢？ 安德海走后，夏末初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对不起秦征，我真不想利用你。可是，我是女帝，一切为了大乾江山……” 第二天，秦征很晚才起。 走出房门，就看见吴小悠和苏小蛮都站在院子里。 “大人，你没事吧？”吴小悠一脸关切。 秦征笑道：“没事，昨晚喝多了，想起了初到红彤县，你们都欺负我！” 扑哧！ 吴小悠和苏小蛮忍俊不禁。 吴小悠劝道：“大人以后少饮酒，别伤了身体！” 苏小蛮笑道：“大人是心疼女儿红！” 秦征：“……” “大人，洗脸水打好了。饭菜，我去热一下！”苏小蛮见大人又恢复了神采奕奕，高兴极了。 秦征点头：“去吧！” 苏小蛮速度走了。 秦征说道：“小悠，通知特勤，去查查夏比图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是！”吴小悠看了秦征一眼：“我们回不去红彤县了？” 秦征叹了口气：“暂时回不去。对了，别忘了跟百姓们说一声。还有，多准备些帝都特产，每家每户都送去一份。如此他们才会相信我很安全。” 吴小悠很失望：“是！” 秦征又说道：“今天就飞鸽传书红彤县，调，红彤县建筑施工队来帝都，我要让整个大乾王朝见识一下红彤县的基建速度。 还有，通知张明礼，这座百货大楼的建设和装修材料，全部采用红彤县产品。让他准备好。 对了，告诉他，百货大楼楼高十层，别准备少了！” “是！”吴小悠转身离去，心里震惊，十层楼？ 大人这是要打造大乾王朝最高楼啊！ 整个大乾王朝的建筑，最高的才五层。 因为大乾王朝的工匠技术，只能达到这个高度，再高，就倒了！ 秦征看着吴小悠的背影，也很无奈。他也想回红彤县，也不想在帝都久留啊! 可是，他不能不管女帝啊！ 特别是如今，他已经和夏比图较量上了，更不能走了。 秦征刚洗完脸。 “师父，师父……”夏末凝飞跑进来，小脸通红。 “有事？”秦征纳闷：“你怎么这么兴奋？” 夏末凝伸出一个大拇指：“师父，你真牛，我刚才去了兰香楼，正在搬家呢！” 秦征不以为然：“我以为什么事情呢？” 夏末凝嘿嘿笑道：“我师父这么厉害，自然认为是小事，可是对于徒儿，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秦征看着她：“你姐让你来的？想知道我和夏比图具体怎么谈的？” 夏末凝看鬼似的看着秦征：“你怎么知道的？” 秦征苦笑：“你转告你姐，利用我可以，但要相信我。她有她的江山，我有我的底线。任何事物都是相互的，世界上没有单方面的付出！” 夏末凝一脸茫然：“啥意思？” 秦征：“……” 严肃地说道：“你如实转告就好，一个字不许落下。她懂得！” 夏末凝揉揉脸：“好吧。对了，还有，我姐说……” 夏末凝做贼似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她让你查查丞相夏比图。” 秦征点头：“我已经在查了。” 夏末凝又惊讶了：“师父你也太厉害了，你会卦术？未卜先知？能不能教教我？” 秦征无语：“我不会卦术！” 夏末凝不信，揉着眼睛：“师父，你就教我呗，我保证认真学！” 秦征笑道：“你要是能揉出眼泪，我就教你。还有，辣椒水伤眼睛！” 说完转身去了餐厅。 夏末初呆愣在原地，忽然大叫着追了上去：“师父，你还说你不会卦术……” 餐厅，苏小蛮不满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夏末凝：“公主殿下，你来之前没吃饭吗？” 本来是给大人准备的，结果几乎都让她吃了。 夏末凝没听出来苏小蛮的不满，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御膳不好吃，以后我就住这里了，在这里吃了。” “啊？”苏小蛮气鼓鼓地看向秦征。 秦征生无可恋地看着苏小蛮：“她是公主殿下！” 苏小蛮顿时泄气了。 是啊！ 谁敢不让公主殿下住这里啊？ “大人！”红舞出现在门口。 秦征问道：“有事？” 红舞点头。 秦征：“进来说吧！” 红舞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苏小蛮和夏末凝。 秦征说道：“要不，去我书房？” 红舞摇摇头，忽然扑通跪在地上。 把秦征三人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秦征问道。 红舞神情异常平静，说道：“对不起大人，我，其实是丞相府的密探！” “什么？你，是密探？”苏小蛮惊呼。 “丞相派你来的？”夏末凝嘴里的饭都掉了出来。 “是！我刚接到丞相通知，让我如实向大人汇报。丞相交代，秦大人要杀要剐，都听大人的。还说，秦大人要是不杀我，要是留我，就让我以后服侍大人。秦大人要是不留我，就让我回去。”红舞说完，看着秦征，神情，眼神还是平静无波。 苍啷！ 门口响起拔刀的声音。 吴小悠一步踏了进来，寒光闪烁的腰刀架在了红舞的脖子上…… 第86章 保护红舞 “你果然是密探！”吴小悠怒道：“大人，杀一儆百，看谁还敢派卧底过来！” 红舞脸色一变，但什么都没说。 “小悠姐，别杀她！”苏小蛮心地善良，立刻阻止道。 “大人，让她走吧。她也没得到什么情报，也没加害大人！而且她也承认了。本来，她是能跑的！” 苏小蛮真怕大人杀了红舞。 虽然她不喜欢红舞！ 夏末凝点头：“丞相既然坦诚，应该不会再派卧底了。她任务失败，对我们也没造成任何损失。让她回去吧！” 秦征看着红舞，红舞看着秦征。 秦征忽然说道：“小悠，退下！” 吴小悠不甘地收起腰刀，让开门口。 所有人都以为秦征会放了红舞。 哪知，秦征说道：“你，留下吧！” 所有人一怔。 红舞一怔之下，突然泪如泉涌，砰砰磕头：“大人之恩，红舞没齿难忘！” 秦征点点头：“你去守大门吧，就当是对你的惩罚！” “是！”红舞站起，大步离去。 这一瞬间，红舞身形矫健，龙行虎步。 吴小悠惊愕：“大人，她……” 秦征点头：“比你还差一些！” 吴小悠、苏小蛮、夏末凝，三女脸色一变。 苏小蛮惊呼：“那岂不是，她随时可以行刺大人？” 夏末凝急道：“师父，那你还留着她？万一这是丞相的计策呢？” 秦征叹了口气：“丞相和我合作了，暂时不会杀我。她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就是任务失败，回去必死。这是规矩！ 夏比图是用她向我表明，他是真诚与我合作，起码是在百货大楼项目上。也是表明，不会再派卧底。这是我和他的较量，她就是个牺牲品！” 吴小悠和苏小蛮以及夏末凝，没说话…… 夏末凝许久才问道：“师父，你的密探也这个规矩？” 秦征摇头：“我不但允许他们失败，我还允许他们背叛！” 夏末凝大吃一惊，不可置信：“为什么？” 吴小悠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红彤县人，是一家人！” 夏末凝呆住了…… 红舞站在大门口，眼泪还止不住地流。 她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秦征会救她，救她这个卧底！ 她知道她对秦征毫无价值。 秦征不是想感化她，而是真的在救她。 丞相把她交出去，就是在这场博弈中输了。 一个能让丞相都能认输的人，秦征的厉害不言而喻。 红舞心情复杂…… 门口的几个特勤不明所以，这个红舞怎么来守门了？ 也用不到她啊？ 忽然，一辆马车驶来，停在门口。 夏尽忠下车。 在看到红舞的时候，他怔了怔，嘴唇蠕动。 红舞看着夏尽忠，嘴唇也在蠕动。 门口两侧的特勤对视一眼，都露出谜之笑容。 一个特勤走过去：“何人，何事？” 夏尽忠亮出腰牌：“丞相府夏尽忠，找秦少师有要事。” 特勤：“候着！” 转身跑可进去。 不久跑出来：“我家大人请你进去！” 秦征在书房接见了夏尽忠。 夏尽忠看看四周空荡荡书柜，看看空荡荡的墙壁，愣了好久：“你，这是书房？” 秦征正在伏案完善百货大楼图纸，头也不抬地笑道：“市面上的书，都看过了。那些珍藏书，我也无法获取。摆样子有啥用？” “都看过了？”夏尽忠无比震惊。 市面上的书籍可是不少，一天看一本一辈子也看不完啊！ 而且，看书不是看表面…… “我义父有很多珍藏，有空，你可以去阅览。”夏尽忠说道。 他已经得到义父命令，秦征过府，直接放行。 这可是大乾王朝第一个能让义父如此重视的人。 秦征笑着点头：“也好。你坐！” 夏尽忠坐下，看着秦征手里的画笔，看着那个亮晶晶三角尺，看着洁白细腻的纸张，露出震惊之色。 这笔，这尺，他都没见过，更没见过这么细腻的白纸。 “所有文具类和纸张，红彤县已经投入生产，到时候会入驻百货大楼。”秦征似乎知道他想什么。 夏尽忠问道：“你那马车也上架吗？” 秦征笑道：“上架！” 夏尽忠喝了一口茶水，站起：“义父让我代表他，来签署合作协议。义父交代，只和你签合同。” 说着，将一张地契和厚厚的一沓银票放在书桌上。 忽然惊呼：“这是，百货大楼？十层？” 夏尽忠震惊！ 怎么可能？ “是十层！”秦征打开抽屉，取出两份合同：“准备好了，你看看。” 夏尽忠看着有着十分精致封面的合同，更是震惊。 这也太好看了，太工整了，好像一本书。 夏尽忠仔细阅读合同。 看着看着，脸色突变：“你让我义父负责产品外销，销往外藩？” 这可是他义父一直在暗中做的。 秦征肯定知道了。 但是，不破坏，怎么还纵容呢，还公然写进合同内？ 秦征依旧在画图，说道：“这叫出口。卖给外藩能赚几倍的钱，为何不赚？而且，大乾王朝必有外藩密探，你不卖给他，他们就得不到吗？ 有些东西是可以仿制的，那时候，再卖给他们，他们还不要呢。当然，有些商品是不能卖给外藩的。” 夏尽忠深深地看了秦征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和我义父很像。也只有你，理解我义父。” 秦征笑道：“他与外藩勾结，实则是卖产品给赚军费，否则，大乾王朝养活不起那些军队。” 夏尽忠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义父的真正目的？很多人可都说我义父里通外敌。还说，大乾军队谎报军情和人数，以及用度，欺骗户部多拨军费。” 秦征点头：“欺骗是真的。” 忽然叹了口气：“谎报的这些利益，士兵得不到。而且，即使军费充足，士兵的基础军饷也根本不会全额发放。这些利益都进了某些人兜里。你父亲不这么做，士兵更苦。” 夏尽忠惊愕地看着秦征：“你是第一个为我义父说话的人。” 秦征淡然说道：“我只是站在旁观的角度，公平看待而已。但并不赞同你义父这么做。” 夏尽忠赶紧问道：“你会怎么做？” 秦征说道：“我会将每一个士兵的军饷公布公开，也会将每一年军队各部的军费公开！” 夏尽忠没说话，在领悟秦征这句话。 秦征也不管他，继续画图。 许久，夏尽忠眼睛亮了：“如此一来，他们要是虚报，要是克扣士兵军饷，就会引起士兵不满。士兵很可能会推翻他们现任统领，内部斗起来。统领必然害怕，就不敢这么做了。” 秦征笑道：“就是这个意思！” 夏尽忠目不转睛看着秦征，满眼的敬畏。 忽然说道：“你，真可怕，让我毛骨悚然！” 秦征一怔，抬头看着夏尽忠：“忠哥，我这么帅气逼人，温文尔雅，德艺双馨，你说我可怕？” “……”夏尽忠苦笑，真诚地说道：“我希望我们是朋友，永远不是敌人。” 秦征突然说道：“你和红舞很熟悉？” 夏尽忠脸色巨变，愕然看着秦征。 第87章 净身，疼吗? 秦征继续画图，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但我提醒你，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喜欢背叛，叛徒只有一个下场，死！” 夏尽忠看着秦征，冷汗流了下来。 秦征又说道：“如果你想做什么，你就要忘掉什么！” 夏尽忠离开少师府，脑海里还在回忆秦征的那句：“如果你想做什么，你就要忘掉什么。” 回到丞相府，夏尽忠除了秦征对他个人说的，其他的如实禀报。 夏比图听完，满面笑容：“呵呵呵，这小子……” 夏尽忠还等着义父说什么呢，结果，就这半句，就没了。 “师父，师父……夏尽忠来干什么？”夏末凝走进书房。 秦征指指旁边的合同：“给你姐拿回去吧！” 夏末凝拿起合同，说道：“师父，我差点给忘了，明天，大乾九年义务教育教师进修学院开张，我姐让你去。” 秦征大吃一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末凝嘿嘿笑道：“你去赈灾，我和我姐就准备了。” “啊？”秦征大惊失色：“不会让我给那些老顽固当教师吧？” “咯咯咯……”夏末凝笑得前仰后合：“你不当教师，谁能教得了他们？我姐怕你不同意，所以今天才让告诉你。她也是跟你学的，先斩后奏！” 秦征脑袋当时就大了，指指桌上的图纸：“公主殿下，我忙不过来呀？” 夏末凝眼珠一转：“师父，我给你出个主意呗？” 秦征点头：“你说。” 夏末凝压低声音：“师父，你忙不过来，你可以调配红彤县的教师过来啊？那多好啊？他们立刻就能成为大学士了。” 秦征看着夏末凝，没说话。 夏末凝被看得发毛。 “算了，这确实是我姐的意思！”夏末凝终于在秦征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秦征蹙眉，普及教育是善事。 可是，他如今身陷囹圄也就算了。他不想让红彤县的人卷进权力场的争斗。 但是，他真忙不过来啊，他还不能不帮女帝。 秦征伸出三个手指。 夏末凝一怔：“每人月工资三百两？有点多吧？” 秦征无语：“告诉你姐，三个条件：第一，我的人，每人赦免金牌一块。第二，允许每人携带贴身保镖一名。第三，可赐予大学士之名，但，来去自由。” 夏末凝大吃一惊：“赦免金牌？还每人一块？” 秦征点头：“红彤县的教育方式与众不同，肯定会得罪很多人，恐遭报复。” 夏末凝忽然问道：“保镖是什么？” 秦征解释道：“侍卫！” 夏末凝看着秦征：“师父，我有信鸽，你和我姐直接飞鸽传书呗？马上中午饭了，我不想回去吃御膳。” 秦征一脑门黑线：“你就认吃！” “嘿嘿嘿……就这么愉快决定了。以后，我告诉我姐，别把本公主当鸽子使唤！这次，我飞鸽传书，下次，你自己哦！” 说完，就蹦蹦跳跳走了。 秦征很无奈，公主殿下长不大啊！ 皇宫御书房。 看着信鸽传来的纸条，夏末初双眉紧锁，有些愠怒：“他以为赦免金牌是什么？还每人一块？这是随便给的吗？” 安德海点头：“确实要求过分，他们要是做了违法的事情，难道真给赦免了？” 李秋寒说道：“秦征也是为了保护他的教师。” 安德海说道：“秦征很固执，陛下若是不同意，他是不会派教师来的。” 李秋寒提议：“秦征不就是想保护他的人吗？赦免金牌权重太大，不如赐予特敕令牌。” 夏末初双眸一亮：“对，这个可以。” “陛下……”门外传来袁世清的声音。 “袁伯，请进！”夏末初看向门口。 袁伯进来。 “陛下，秦征与夏比图的合同。”说着，将合同呈给夏末初。 夏末初蹙眉：“末凝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劳烦袁伯传信。” 袁世清笑道：“公主忙着和秦大人设计百货大楼呢。” 夏末初无奈：“袁伯，末凝都是你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红彤县取得的情报，基本都是你搜集的！” 袁世清讪讪：“公主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于劳累，影响身体发育。” 夏末初：“……” 李秋寒：“……” 安德海：“……” 都知道袁世清把小公主当作心肝宝贝。 夏末初叹气：“算了，她确实还小。” 李秋寒：“……” 安德海：“……” 袁世清笑了，何止是我惯着小公主。 夏末初说道：“秋寒，安叔和袁伯留在御书房用膳。” “是！”李秋寒赶紧去传膳。 夏末初请安德海和袁世清落座。 就看起了合同。 看着看着，夏末初脸色巨变，站起，怒道：“秦征这是要做什么？” 把安德海和袁世清吓了一跳。 夏末初脸色铁青，把合同推给安德海和袁世清。 两人凑过去观看。 片刻，也是大惊失色！ 袁世清怒道：“他居然纵容夏比图将产品卖给外藩，还美其名曰对外出口？他怎么能这样做？” 安德海也怒道：“陛下，秦征却有与夏比图狼狈为奸之嫌。之前他与夏比图合作，我就觉得不对。” 夏末初脸色难看，但没说话。 她在想，秦征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她没看出来。 “他口口声声是不喜欢拐弯抹角，却处处让朕猜，气死我了！”夏末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安德海说道：“不如传他入宫用膳，也好抵消他与夏比图合作的影响。” 袁世清点头：“当面问清楚也好。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这事。多数人认为秦征被夏比图拉拢了过去！” 夏末初点头：“辛苦袁伯走一趟。” “是！”袁世清起身离去。 少师府。 秦征正和苏小蛮、吴小悠、夏末凝吃饭。 门口摆着一张小桌，红舞受气包似的独自在那吃饭。 红舞不时地偷看屋里，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她很感激秦征，可是，这也太缺德了，好像把她当狗了。 你让我回自己屋去吃，也行啊！ 其实红舞知道秦征不是羞辱她，而真的是惩罚。 她是卧底，必杀之罪。 要是不做个样子，秦征无法征服手下。 “大人！大内侍卫总管，袁大人来了。”一名特勤飞跑进来。 “唉！”秦征放下筷子，郁闷道：“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女人真麻烦！” 说完起身就走：“你们吃，不用等我，我去宫里吃！” 几女张着小嘴，愕然。 大门口，袁世清见秦征出来，刚要说话，秦征直接钻进袁世清带来的马车：“走吧！” 袁世清一怔，随即暗挑大拇指，聪明！ 车厢内，袁世清看着生无可恋的秦征，笑道：“心情不好？” 秦征白了他一眼：“要是你，心情能好吗？” 袁世清笑道：“也不会很好，但我会理解！” 秦征看着袁世清：“袁伯，净身疼吗？” 袁世清大吃一惊：“你要……” 秦征摆摆手：“算了，肯定很疼！” 袁世清：“……” 都被逼成这样了？ 第88章 秦爱卿，地上凉 一路，秦征都没再说话。 袁伯也不是多话的人。 御书房。 新增了一张八仙桌。 菜肴已经摆上了。 都是分餐制，四份。 “秦征见过陛下。”秦征跪下磕头。 夏末初微笑着说道：“爱卿平身。” 秦征站起。 夏末初：“爱卿请坐。” 秦征坐下。 等夏末初动筷了，安德海和袁世清也动了筷子。 秦征也拿起筷子，闷头就吃。 速度奇快，风卷残云。 把安德海和袁世清都看傻了。 这么好吃吗？ 夏末初无语地看着秦征的吃相。 这货是生气了，故意毫无形象。 看了一眼安德海。 安德海刚要开口。 秦征突然放下筷子，说道：“不但百货大楼项目，就是以后的项目，可能都要和丞相合作。不合作，就做不下去。如果不出所料，他的势力已经遍及天下。所以，合作是共赢。虽然是敌对关系，但总比赚不到钱，国库没钱好！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富起来，而不是撕破脸斗起来！” 夏末初三人愣住了，秦征居然主动说了。 三人对视一眼，好有道理。 秦征又说道：“对外出口也是为了赚钱。与敌人买卖商品不是卖国，也不是通敌，是互利互惠。这是两个性质。 大乾王朝不也经常用一些商品换外藩的战马吗？与其让丞相和边境军垄断这块蛋糕，不如我们一起做。” 夏末初和安德海以及袁世清，都听明白了。 释然了，原来如此，确实是这么回事。 三人此刻都有些惭愧，他们自己想不通，居然还猜忌秦征！ 秦征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商品流到了外藩，即使我们不放开，有些东西，他们也是可以仿造的。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时候，他们就不需要从我们这里买商品了。所以，不如我们现在敞开了供应他们，在他们仿造出来之前，先赚一笔。当然，某些危害国家安全的商品除外。” 夏末初三人的第二个疑问，此刻彻底解开。 原来如此！ 袁世清都想喊一声妙哉了。 秦征忽然看向夏末初：“你们不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吗？为何，合作，反而这么敏感？我之所以没明明白白解释，是因为大乾王朝是陛下的，不是我的。我不想让陛下养成依赖和放弃思考。” 夏末初俏脸通红，有些无地自容。 安德海和袁世清犹豫了一下，都没斥责秦征。 确实，秦征是为了陛下好，虽然说话不好听! 秦征说道：“我很忙，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陛下要是信我，我就继续做。不信，我回红彤县！” 安德海和袁世清大惊失色，秦征这是在威胁陛下！ 刚才可以原谅，但现在不可以！ “秦征，你好大胆！” “秦征，你敢大不敬，你敢威胁陛下……” 安德海和袁世清站起，怒喝。 “咯咯咯……”就在这时，夏末初却咯咯笑了：“秦爱卿，别激动，朕不是没你聪明嘛！” 说着，示意安德海和袁世清坐下。 安德海和袁世清直接石化，懵逼了。 这还是女帝嘛？ 秦征无语地看着夏末初，心里的火气逐渐消逝。 堂堂女帝都服软了，他哪能得理不饶人。 而且，这是他的女人。 秦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夏末初笑着说道：“秦爱卿一片赤胆忠心和良苦用心，朕甚是欣慰。朕向来赏罚分明。” “秦征接旨！”夏末初说道。 秦征一怔，接旨？ 忽然感觉不妙。 但，赶紧跪下：“吾皇万岁！” 夏末初眸光狡黠地说道：“册封秦征为当朝协办大学士；大乾九年义务教育教师进修学院副院长；大乾商学院副院长；大乾新产品研发学院副院长；大乾经济学院副院长；大乾军事学院副院长。钦此！” 咕咚！ 秦征被这么多头衔雷翻在地，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完了! 上当了！ 小夹板套上了！ 这可是圣旨！ 无改！ 秦征此刻才发现，女帝不是不聪明，而是思想不够前沿，所以理解不了他的行事作风。 但，女帝绝对是个下套高手，手拿套马杆，再烈的马也能一网打尽。 都不用问，这些学院的院长，是女帝！ “呵呵呵……”夏末初看着抽风的秦征，一点都不慌张。 反而笑了：“秦爱卿，地上凉，起来吧。我知道你忙，你的职责是编写教材。其他的不用操心。朕怎舍得让秦爱卿累着呢！” 编写教材？ 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 那可是红彤县不传之秘啊！ 秦征继续装抽，希望女帝高抬贵手。 结果，夏末初一声令下，秦征被安德海和袁世清强行抬出御书房扔进了马车。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秦征还能听到女帝得逞的笑声…… 少师府门口。 “秦少师，保重！哈哈哈……”袁世清对下车的秦征说道，之后大笑着赶车离去。 “大人！”红舞见秦征脸色铁青，走路都不稳了，赶紧上前搀扶。 秦征此刻虚的很，没拒绝。 这却让红舞心里温暖，果然，大人是个好人，不嫌弃我是卧底。 秦征回到卧室，就上床睡觉了。 太累了。 女帝这个女人太缺德了！ 红舞以为秦征病了，赶紧通知吴小悠和苏小蛮。 吓得两女红着眼睛，就冲进秦征房内。 “大人！你怎么了？” “大人，你受伤了？” 疲惫的秦征知道不说明白，两女会不放心，只能如实告知。“大人，我们逃吧！”苏小蛮哭了，心疼大人。 “女帝欺人太甚了！”吴小悠震怒。 也闻讯赶来的夏末凝，正在蹲墙根，听完之后，吓得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还是躲远点好。 秦征一天都没出屋，就是睡。 第二天早上，秦征又恢复了风淡云清。 见吴小悠和苏小蛮都担忧地看着他。 秦征笑道：“没事，不必担心，你家大人是铁打的！” 他已经接受了现实！ 吴小悠和苏小蛮眼圈通红，心疼大人，想帮大人。 但，她们也没好办法啊！ 不过，大人是真坚强！ “师父师父……”夏末凝一早就出去了，此刻捧着一身协办大学士官服跑进后院：“师父，吃完早饭把衣服换上，去学院。” 说完看向苏小蛮：“小蛮，早饭吃什么？” “三鲜馅馄饨！”苏小蛮无语至极，你就认识吃。 “哇塞！我的最爱啊！”可把夏末凝乐坏了。 上前抱住苏小蛮，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小蛮，你对我简直太好了！” 苏小蛮俏脸腾地就红了，心说，我家大人爱吃，我哪知道你也爱吃啊？ 不过，这个公主没心没肺，又没架子，是个不错的人。 那就让你吃吧！ 餐桌。 夏末凝吃了两大碗馄饨。 秦征都看直眼了：“你怎么这么能吃了？” 夏末凝俏脸通红：“本公主要长个了！” 秦征：“……” “学院开业，你去吗？”秦征询问苏小蛮。 苏小蛮眉开眼笑：“我能去吗？” 夏末凝拍拍苏小蛮肩膀：“谁敢不让你去？” 秦征看向门口吃饭的红舞：“红舞，你也去。今天丞相也去！” 红舞一怔，瞬间明白。 “谢大人！”红舞眼圈红了。 夏末凝纳闷：“带她去干什么？” 苏小蛮难得聪明一回：“给丞相和所有人看看，现在红舞是大人的人，谁也别想动她！” “你保护她？她可是卧底！”夏末凝看向秦征，很不理解。 秦征淡淡地说道：“我既然留下她，她的一切，我就要负责！” 门口，红舞的眼泪掉进了碗里…… 第89章 不好意思出手 大乾九年义务教育教师进修学院，张灯结彩。 秦征几人赶到的时候，门口聚满了人。 “师父，今天老热闹了。你看，那些人是太学院的全体老师。那些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学院院长和优秀教师。一共两千五百人。他们今天都是你的学生。你看，满朝文武也来了，还有帝都城内赶来祝贺的地方官。”车厢里，夏末凝挑着帘子，兴高采烈指给秦征看。 秦征意兴阑珊。 夏末凝偷笑，知道秦征不乐意，但是，你不乐意也没用啊！ 几人下车。 秦征扫了一眼这些人，看到，夏比图还没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聚集了很多。 “当朝协办大学士，五院副院长来了！”下车后，夏末凝大叫一声。 本来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寂静无声！ 秦征瞪了夏末凝一眼，本来还没人注意他，这倒好，现在都跟看猴似的。 不过。 唰！ 秦征瞬间昂首挺胸，派头十足，迈着四方步，直奔那些院长老师。 夏末凝：“……” 还没到他们跟前，秦征就指指点点：“你，你，你，你们成何体统？” 这些院长老师都懵逼了，我们怎么了？ 周围的文武大臣和地方官吏也不明所以，都看着秦征。 吴小悠和苏小蛮笑了，我家大人要犯病！ 她们俩和红舞，此时就没资格跟着秦征了，都站到了一边。 夏末凝跟着秦征，有点懵：“师父，你要干啥？” 秦征没搭理夏末凝，指点着这些为人师表们，说道：“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 为人师表们看看自己的袍子，没毛病啊! 依旧不明所以. 秦征说道：“你们是人民的教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你们怎么能高谈阔论，站没站相，形象不敛呢？” 为人师表懵了，这不是没上课吗？还不让聊天了？再说，我们站得很端正啊！我们的形象，也没毛病啊？ 秦征又说道：“我们是人师，是表率。” 回头指向那些满朝文武和地方官员：“怎么能像他们这些文盲那般呢？” 那些文武百官怒视秦征，你才文盲呢。 但如今已经都知道秦征不但被女帝重视，甚至都与丞相合作了。 没人敢惹! 为人师表们却高兴了，他们向来看不上这些颐指气使的官吏，但怎奈自己是文弱书生，惹不起人家。 在场的都是才高八斗之人，哪还听不明白？ 秦征这句话貌似s训斥他们，却是在讽刺那些官吏。 顿时，为人师表们高兴了，一个个很配合地站直了身体，也不交头接耳了。 秦征很满意：“很好。新学院，新面貌，我们这些为人师表要以身作则，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崭新的明天。” “下面，听我指挥，按照级别高低，每五十人一排，依次向后排列。排成一个方队。我们要让女帝，要让天下看看，什么是为人师表！表现好的，我会请示女帝，每人赏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老者怒道：“副院长大人，你这是在侮辱我们！” “就是，我们是人师，理应为人师表，怎么能收钱呢？” “我们不要钱！” “我们要为人师表！” 一阵怒吼。 秦征一缩脖子，卧槽，果然迂腐！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大乾的为人师表。” “听我口令，现在排队。预备，开始！” 秦征一声令下，很快这些为人师表就自觉地排好了队。 秦征站在队伍最前头：“大家跟我学，立正，稍息！” 两千五百人的为人师表们，为了为人师表，形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 文武百官和地方官吏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为人师表。 “哼！谁不会怎的？” “就是，不就是想抢风头吗？” “来来来，我们也排队！” 官吏们忙了起来，但因为人数，组不成方队，却也很快排列整齐。 只是队形不怎么好看，毕竟大腹便便的多。 围观的百姓们乐坏了，这些人真有意思。 一辆马车驶来。 看徽章是丞相府的马车。 夏尽忠亲自赶车。 离老远就看见学院门口排列着两队整齐的队伍。 惊讶道：“义父，你快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夏比图掀开轿帘，一望之下，也是大吃一惊。 忽然看到了秦征。 夏比图乐了：“猴崽子真能搞事。不过，挺好看！” 忽然看到了红舞：“她也来了。” 夏尽忠脸色一变，小心翼翼问道：“谢谢义父！” 夏比图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谢我，她很幸运，遇到了秦征！整个大乾，有资格做我对手的，也只有秦征！” 说完，放下轿帘。 夏尽忠震惊无比，秦征的危险已经达到了这个高度？ 红舞也看到夏比图马车来了，神情有些恐惧。 苏小蛮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马车到了队伍前面，夏比图下车。 朝臣全部行拱手礼。 后面的地方官，则跪倒一片。 “免礼！”夏比图笑呵呵的，直接走向秦征。 秦征赶紧抱拳施礼：“参见丞相大人。” 后面的为人师表们，也都跟着行拱手礼。 大乾王朝很重视文人，只要是考取了功名的，除了遇到帝君，遇官可不用跪。 “免礼！” 夏比图扫了一眼整整齐齐这些迂腐之人，很感慨，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规矩的文人。 这个秦征的手段，不得不佩服。 想必那些官吏是不想输给文人，所以也排队了。 他要是知道秦征只是寥寥几句，就把文人和朝臣官吏都给整规矩了，会更加佩服。 “秦大人，恭喜，恭喜！”夏比图笑容满面。 秦征苦笑，压低声音：“我宁愿回家种田！” “哈哈哈……”夏比图被逗笑了。 他确实很佩服秦征，居然还有不愿意升迁的人。以前他真不信，但自从秦征出现，他信了。 此时，两个队伍所有人都相当震惊。 这可是当朝一品丞相，什么时候与人这般谈笑风生过？ 还哈哈大笑？ 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丞相夏比图的认知。 很多人眼里闪过忌惮之色。 忌惮秦征。 也有些人是嫉妒秦征。 还有人，目光阴郁。 更多的人是好奇，秦征是怎么做到的，刚来帝都，就攀上了丞相的高枝，还同时被女帝青睐？ 当朝绝对没有一人能同时得到两大至尊的重视。 “昨日进宫了？”夏比图压低声音，神情揶揄。 秦征看着他，很无语：“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嗤！”夏比图乐出声：“这回知道什么叫君子与女人难养也了吧。” “……”秦征：“换了个词，倒也贴切。” 秦征的认可，夏比图很受用，又笑了，说道：“尽忠说，你书房家徒四壁？晚上，我派人把我的藏书都给你搬过去。” 秦征大吃一惊：“这可使不得！那日我看了，那些珍藏几乎都是孤本，价值连城。” 夏比图无所谓道：“放我那里也是蒙尘，不如赠与有识之士。” 秦征挠挠头：“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对你出手了。” 夏比图拍拍秦征的肩膀，笑道：“猴崽子，老狐狸不怪你！” 说完，满面笑容走回朝臣队伍。 “……”秦征苦笑。 此刻，所有目光都看他们两人，虽然听不到谈话，但见丞相与秦征如此亲热，无不心惊。 所有人心中都确定，这个秦征要么最后会成为女帝与丞相争斗之间的牺牲品，要么就是左右逢源的牛逼人。 第90章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女帝来了！” 围观百姓忽然跪倒一片。 女帝的金灿灿鸾驾出现在视野中。 自古皇帝出行，排场不小。不过，夏末初只带了几个太监宫女和一队盔明甲亮威风凛凛的禁军。 安德海和李秋寒，骑着高头大马伴随鸾驾两侧。 太傅魏学林坐着一乘八抬大轿跟在后面。 夏末初离老远就看见朝臣和为人师表们整齐的队伍，十分惊讶。 但看到了站在为人师表队伍前头的秦征，就全明白了。 夏末初嘴角上扬，心说，这货有些手段。 夏末初走下鸾驾，所有人全部跪倒叩拜，就连夏比图都不例外。 “诸位子民平身！”女帝首先对那些百姓说道。 老百姓们大吃一惊。 这还是第一次有帝王顾及到百姓。 历朝历代，帝王出行，就是看到跪拜的百姓也都无视而过。而且，百姓是不能抬头看帝王的，否则就会冠以刺王杀驾之罪，当场斩杀。 女帝以前虽然不会随意斩杀百姓，但也是无视啊，今天怎么了？ 居然不顾那些臣子，反而先让百姓平身。 就是朝臣和为人师表们也很意外！ 此刻，夏比图故作随意地看了一眼秦征。这小子，影响力太大了！ 秦征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看他。 女帝发话了，百姓们都站了起来。 夏末初这才对百官和为人师表们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夏末初说道：“朕御宇天下，文武相成。今日新学院成立，乃国之盛事，文教之幸。自古圣贤，莫不学而优则仕。学问之道，无穷尽也。贵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秉承圣人之教，培养经世致用之才，弘扬儒学，教化万民。愿我朝人才辈出，文运昌明，永续其光。” “谢主隆恩，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跪下谢恩！ 秦征和感慨，这些人也是真有才，居然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就像现在，居然整齐划一，没有一个说错的，除了他。 他都敢没说话，怕说错了！ “诸位百姓，诸位爱卿平身。”女帝微笑着说道。 此刻，太傅魏学林说道：“陛下，请移步学院！” 夏末初点头：“走，进去参观参观。” 他走在前头，安德海和李秋寒寸步不离。 丞相夏比图和太傅魏学林跟在后头，文武百官跟在他的后面。 秦征站在原地没动。 “副院长，我们该走了！”有人着急了。 他们就喜欢争个高低，此刻恨不得把文武百官甚至丞相，都甩在后面。 秦征摇头：“我们为人师表，谦逊示人，怎可有争强好胜之心？” 为人师表们老脸一红，暗道惭愧。 此刻夏末初回头，纳闷地看向秦征：“秦爱卿，尔等在干什么？” 秦征施礼：“启禀陛下，我等为人师表，礼贤下士，人太多，我们最后进去！” 夏末初目露赞赏之色：“诸位爱卿尊师重道，礼贤下士，不愧为师，朕心甚慰！” 忽然对身后的百官说道：“老师们尚如此，我等怎能亵渎高尚，请老师们先入！” 说着向一侧走出几步，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文武百官也赶紧让开了道路。 秦征拱手：“陛下，这怎可使得？” “秦爱卿，诸位老师，不必过谦。想我大乾王朝谁没受过老师们的教育？请！”夏末初心说，我还不知道你？ 你不就是想这样吗？ 你不就是想俘获这些虽有学富五车，却酸腐至极的教师吗？ “谢主隆恩！”秦征这才走了过去，心说，女帝真给面子。 “谢主隆恩！”为人师表们急忙紧跟，一个个美坏了。 他们其实没有坏心思，而且很单纯。 但就是自视清高，最希望得到尊重。 此时此刻，一个个心花怒放，都合不拢嘴了。 夏比图看着秦征，哭笑不得，这货，比我会玩！ 一行人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参观完毕。 女帝带领所有人都走进教室。 教室很大，能容下几千人。 里面没有大乾王朝学堂特有的低矮的书桌和蒲团，而是梯形教室。 秦征也是第一次来，见此，就迷了，连这都照搬仿造了？ 所有人都对教室很新奇，这看看，那摸摸，议论纷纷。毕竟和以往的学堂不同！ 女帝看了一圈，坐在第一排正中心。 官员和为人师表们，分别坐在女帝后面的两侧。 文人和官员，划分两个阵营。 秦征也坐了下来，以为女帝累了。 忽然，女帝笑眯眯看向秦征：“秦爱卿，今天我们都是你的学生，可以上课了！” “啊？”秦征大吃一惊。 讲课？ 今天？ 他？ 之前没接到通知啊？ 不是说好了他就负责教材吗？ 秦征看看夏末初，你别这么整我行不？我没做准备啊！ 夏末初双眸中带着笑意，我喜欢，你想怎么着？ 秦征看着夏末初，算你狠！ 秦征虽然没准备，但倒是也无妨。 他洒洒水，都能把大乾所有文人淹死。 “是，陛下！”秦征说着，走到讲台上。 讲台也是模仿红彤县的，有讲桌，也有黑板。 卧槽！ 秦征刚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讲桌桌堂里，居然……还有一盒白色粉笔，和粉笔擦。 那上面都印刷着“英才牌”和“红彤县制造”的字样。 秦征当时就迷了。 秦征看向夏末初，你们连粉笔黑板擦都偷？ 夏末初得意地微笑着，咱俩还分你我，算不得偷！ 秦征直接败下阵来，不满地又看向夏末凝，肯定你是参与者。 夏末凝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师父，不是我，是袁伯。 秦征登上讲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秦征微笑开口：“既然是进修，必然要更上一层楼。在座的诸位老师都是翘楚，我院课程，对诸位来说，想必不难。本院课程不涵盖诗词歌赋、地理、历史等常在的内容！” 说着，哗啦一声，袖子里划出一个算盘。 整体都是红木的！ 秦征心说，幸好老子今天想与女帝算算代理产品的账，带了算盘。 所有人都看秦征手里的稀奇物。 夏末初和夏末凝凤目微眯，这是什么？ 她们怎么没见过？ 秦征冲着夏末初施礼：“为显公正，请陛下出几道算数题，越难越好。我和诸位同僚一起作答。比谁快，比谁答案更准确。” 夏末初立刻来了兴趣，她也想见识一下秦征的真才实学。 她知道秦征的算数必然不同，否则也没必要开这个进修班了。 但，也不能让这货折在这里，还不能让人看出她放水， 于是说道：“万以内的加减法你能用多长时间？” 秦征笑道：“陛下，百万之上的加减法吧。太简单，就称不上教师进修学院了。” 秦征也是穿越到这里才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加减法，没有乘除法。 而且大乾王朝的很多设制，似乎融合了很多朝代的东西，但与各朝又不相同。 在他这个现代人眼里，就是，乱，大乱炖！ 不过，教育方面，倒是遵循着古老的轨迹，还局限在三德六艺上。也就是至德，敏德，孝德，礼、乐、射、御、书、数！ 夏末初闻言，大吃一惊，百万以上的加减法？ 嗤！ 朝臣中有人笑出声：“秦副院长，那还不得算到天黑呀？” 就是为人师表中，也有人附和：“副院长，我们无所谓，可不能让陛下久等。” 秦征淡笑：“如果诸位觉得难，我现场作答，诸位可以回去验证答案。” 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你也太狂了，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特别是为人师表们，此刻对秦征之前为他们争光的好感，也没了。 瞧不起谁呢？ 夏末初看看太傅。 魏学林老眼精亮，低声说道：“陛下，出道难一些的，这小子藏拙了！” “哦？”夏末初无语，这还藏拙了？ 这要是不藏拙，还不得上天啊？ 第91章 画圈圈 夏末初想了想，出题：“3456789加9876543等于多少？开始！” 除了秦征，所有人脸色一变，还真是百万的加法。 文武百官，直接就放弃了。 为人师表们赶紧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纸上计算。 夏末初和夏比图，还有安德海和李秋寒，以及那些朝臣，都目不转睛看着秦征。 夏末凝和魏学林在快速计算！ 只见秦征双手在算盘上扒拉，嘴里快速念着：“九加三进一，八加四加一进一……” 众人纳闷，他嘀咕什么呢？ 噼里啪啦，片刻，秦征已停止：“13333332!” 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么快？ 准确吗？ 此刻就是太傅魏学林都没算出来呢。 “秦副院长，你确定？”魏学林震惊地问道。 秦征点头：“确定。” 魏学林看向夏末初，低声问道：“陛下，答案对吗？” 夏末初俏脸一红：“朕，朕，就是随口出题，还没演算过。” 魏学林：“……” 没有答案你就出题，这叫什么考试？ 魏学林怎能让女帝尴尬，赶紧说道：“诸位先算着，我给秦副院长出一题。” 也不管秦征是否答应，就说道：“从一加到一万，总和是多少？” 说完，开始演算女帝的题目。 所有人一怔，这也太难了吧？ 夏末初看了太傅一眼，心说，你想让他下不来台啊？ 魏学林讪讪，刚想说，要不换一道。 秦征已经答道：“50005000!” 魏学林大吃一惊：“你知道答案？” 秦征摇头：“这是心算之法。” 心算？ 所有人都没听说过。 夏末凝好奇地问道：“师父，怎么算的？” 秦征说道：“这需要运用高斯求和公式，回头我教你！” 夏末凝傻眼，我就是问问，我不想学啊，多累啊！ 高斯求和公式？ 所有人也没听过。 秦征笑着看着所有人：“诸位都可以出题。” 一个为人师表，问道：“一百二十五个一百二十五，是多少？” 秦征秒答：“15625!” 有人问这个老师：“答案对吗？” 此人吃惊，使劲点头：“对！” 有人不信：“他可能研究过，知道答案，你们问的都是加法。” 此人出题：“123456+765432-654321-876543+987654-543219等于多少？” 众人无语，你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 这得计算多久？ “你知道答案吗？可别又被他蒙了？”有人问这位老师。 这位老师很诚实：“当然知道，我是提前准备就好了，考考这位副院长的。否则，要是不如我们，凭什么他教我们？” 全场都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都很无语，你还真好意思说实话。 秦征也很无语，就你们这小学的智商，我真是不想与你们为伍。 但还要装作高深莫测，沉思两秒：“等于0！” 全场的人都看向这位老师。 只见这位老师张着嘴，呆若木鸡！ 显然，答案正确。 此刻，太傅魏学林说道：“陛下的问题，他回答正确。” 满场哗然！ 要说之前秦征可能知道那些题的答案，或者给出的答案就是快，但不正确。但此刻，已经得到了验证，秦征不是蒙的。 夏末初凤目闪烁，看着秦征，这货，真有才！ 夏末凝崇拜地看着师父。 “副院长，高斯求和公式，是什么？”有老师问道。 秦征说道：“以后的课程会教你们。” “你扒拉的那东西是什么？”又有人问道。 秦征介绍：“这叫算盘。回头，也会教你们珠算之法。” 一直因为惧怕女帝翻脸，而一直没敢刁难秦征某些朝臣，见大家都在提问，就浑水摸鱼问道： “秦副院长，学院只是教算数吗？还有别的吗？” 这话没毛病，问问而已。 但在这个场合，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秦征看过去，是一员岁数大的武将，身穿枢密院官袍。 大乾王朝的枢密院有文职和也有武职。军费就是枢密院审核的。 夏末初微微蹙眉，都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这位是枢密院副御史安承文。此人是南境王的人。 现在朝臣中，北境王的人已经不多了，轮到南境王登场了？ 夏末初心说，四境王真不消停啊，刚按住一个，这就又跳起来一个。 朕早想收拾枢密院了！ 安承文身边坐着一个三角眼老者，他是枢密院御史郭平西，他是西境王的人。 此刻，郭平西看了一眼安承文，眸中鄙视。 蠢货，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就知道逞口舌之快。 夏比图也看了安承文一眼，南境王手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愚蠢之人？ 秦征保持着微笑：“当然不只是算数，授课内容很多，比如……能请这位大人上来吗？” 安承文一怔，心说，上去就上去，反正我是武将，不会就是不会，也不丢人。 大步走上讲台。 秦征从粉笔盒里取出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作画。 夏末初正对着秦征后背，什么也看不到。 梯形教室两侧的人，也看不完全。 安承文站在旁边看着。 秦征画了两个相同的圆，然后又画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圆将两个圆环绕…… 画完，秦征让开，说道：“请这位大人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圆。” 所有人都很无语，这也太简单了。 安承文都气笑了：“秦副院长，你这是瞧不起我们武将吗？” 他一句话，武官们都怒视秦征。 秦征淡然：“你数清楚了，再说！” 安承文看了一眼女帝。 此刻女帝看着图画，也是不明所以。 安承文见女帝没说什么，只好数起了圈圈。 他上前数圈圈，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秦征站在旁边看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安承文冒汗了，他居然越数越多，似乎数之不尽。 眼睛都酸了。 他就不信，就这么个东西，还数不清楚了？ 揉揉眼睛，重新开始。 所有人看到安承文的样子，都很吃惊，这么难吗？ 夏末初也纳闷，秦征画图可是一分钟就完成了。不至于数这么长时间吧？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安承文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六分钟，七分钟…… 突然，安承文身体后仰，秦征赶紧扶住他。 此刻，安承文脸色煞白，布满汗水，已经昏迷不醒！ 教室里，寂静无声，无不震惊！ “没事，用脑过度，一会儿就好。”秦征笑着说道。 心说，这是身体好的，不好的分分钟钟就晕了。 “来人，送安爱卿回府！”夏末初吩咐道。 过来两个太监，就把安承文架了出去。 秦征看着所有人：“大家都可以试试。眼神好的远观，眼神稍差的近观。” 秦征说着走下讲台，让开地方。 走过夏末初面前时，秦征低声提醒道：“别看，老晕了！” 夏末初虽然好奇，不太信，但安承文确实晕了。 她可是女帝，要是在这里晕了，颜面全无。 便不再看。 “我去看看！”魏学林简直好奇死了，站了起来。 秦征吓了一跳，这可是太傅，这么大岁数了，可别有个三长两短的。 赶紧说道：“太傅大人，不急，回头我再给你画。我有些问题正要向您探讨。” 魏学林虽然着急，可也不能不给秦征面子，不乐意地说道：“过来坐吧！” 好奇宝宝夏末凝早就按捺不住了，就要上去查看，却被秦征悄悄拉住袖子：“听师父的，别去！” 夏末凝可是知道师父有多坑，只好忍住好奇。 此刻，陆续有人上台，围成一圈，近距离观察。 魏学林催促道：“秦老师，你有什么问题？” 秦征哪有问题？ 只好瞎聊：“太傅大人贵庚？” “太傅大人，身体还好吗？” “太傅大人，你的视力是多少？” 夏末初嘴角上扬，看出秦征是为了阻止太傅上去。 可把魏学林气坏了，闲的你？ 刚要发火。 扑通扑通…… 第92章 复贞教 台上突然栽倒两人。 所有人大吃一惊！ 呼啦！ 讲台上的人迅速散开。 一个老者惊呼：“陛下，秦征会妖术！” 秦征：“……” 我会你姥姥。 没文化真可怕！ “来人，送他们回府！”夏末初吩咐道。 “今天就到这吧，秦副院长的这堂课别出心裁，很好！”夏末初说完，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恭送。 秦征还找女帝有事呢，刚要跟上去，却被魏学林抓住了胳膊：“秦少师，我有问题请教。” 女帝走了，所有人就都散了。 夏比图走时，拍拍秦征的肩膀：“有空，去我那坐坐！” 秦征笑着点头：“好！” 人都走了，太傅魏学林和夏末凝没走。 “我就不信了，几个圈圈而已！”魏学林不顾秦征阻拦，走上讲台。 秦征招呼夏末凝：“快去扶着点，可别摔坏了。” 夏末凝一脸好奇：“师父，你也扶着我点。” 秦征：“……” 马车上。 秦征无语地看着已经清醒过来，但目光呆滞的魏学林和夏末凝。 说道：“听我的多好。” 夏末凝苦着笑脸：“师父，我还想吐。” 秦征：“忍着，吐我车里，我把你屁股打烂！” 夏末凝：“……” 魏学林哼哼着：“秦征，你这是什么妖术？” 秦征哭笑不得：“这叫艾宾浩斯视觉错觉现象。我举个例子，你盯着太阳一直看，眼睛会疼，会暂时失明，是一个道理。” 魏学林激动了：“课程里有吗？” 秦征摇头：“这属于心理学，神经学和物理学的范畴。暂时不会纳入教学。” “你说的这些新鲜词，我听不懂，你都从哪学来的？”魏学林狐疑地看着秦征。 秦征笑道：“我乃观世音座下金童，师父让我下凡传业众生，普渡天下。” 秦征以为魏学林会笑，哪知，魏学林严肃至极：“怪不得，秦少师的知识，十分新颖绝伦！” 秦征被干懵了：“太傅可曾见过菩萨？” 魏学林惭愧的样子：“没有。但那些大智，大才者，都得到过菩萨启迪。女帝也是！” 把秦征整吃惊了。 真的假的？ “有刺客！” 突然，车外面传来吴小悠的怒吼。 紧接着就听见弩箭发射的声音，和行人的惊叫。 吱嘎！ 马车也几乎在瞬间停止。 秦征、夏末凝、魏学林，大吃一惊。 “谁敢行刺本宫？” 夏末凝刚要出去查看，秦征一把拉住她：“别动，我的人能应付！” 魏学林脸色煞白：“在帝都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弩箭声消失。 “大人，安全了！”驾车的吴小悠的声音传来。 秦征这才钻出马车。 只见几个特勤拖着四具黑衣人的尸体走了过来。 尸体上，全都是狰狞的血洞。 跟下来的魏学林，只看了一眼尸体，就哇的一声吐了。 “哇！”夏末凝也吐了，本来就想吐。 “大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身份线索。”特勤三队排长陶勇汇报：“刀剑上也没留下线索。不过，很奇怪，都是左手用刀剑。” “都是左手？”秦征上前。 四个黑衣人的面罩已经被扯掉，那是三个中年男子，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妇人。 秦征蹙眉，难道是我杀的那些人的家属来报仇？ 秦征确实发现，这些人的左手上的老茧比右手多，左胳膊比右胳膊的肌肉发达。 此刻，苏小蛮和红舞也跑了过来。 苏小蛮已经习惯了。 红舞看了一眼，神情淡然。 忽然，一队官兵飞奔而来。 为首的是一员老将。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参见秦大人！”虎背熊腰的将领，单膝跪地：“末将救护来迟，请大人恕罪。” 帝都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城区，叫五城。 五城兵马司是负责维护帝都治安的。 “起来吧，可知他们的来历？”秦征说道。 李石耕赶紧去查看死尸。 片刻，李石耕汇报道：“大人，这些人乃邪教复贞教叛党。” “复贞教？”秦征都没听说过。 “又是复贞教！”魏学林擦着嘴，怒道。 “什么样的教派？”秦征问道。 魏学林说道：“大乾王朝之前的大贞朝余孽。” 秦征明白了，看向夏末凝：“是刺杀你的！” 夏末凝气呼呼道：“可恨！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该去找我先祖报仇啊？” 秦征：“……” 魏学林呵斥道：“殿下，不可对先祖不敬！” 夏末凝赶紧闭嘴。 秦征看向李石耕：“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复贞教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此刻特勤队员也仔细聆听。 “启禀大人，复贞教的武学叫左翼风华。是左手武学！”李石耕说道。 特勤队释然。 秦征点头，对李石耕说道：“你带回去处理吧！” “是！”李石耕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虽然面前这位年纪轻轻，原本只是个小县令，可是如今帝都官场谁不知道此人？ 就是兵马司的上司兵部，都命令他们必须保证帝都治安。 命令刚下达，就有人行刺，这要是秦征怪罪，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石耕带人抬走死尸。 秦征把太傅送回府，婉拒了太傅留他交流。 太傅的问题太多了，秦征头疼。 离开太傅府回到少师府，夏末凝又恢复了没心没肺，钻进屋里看书去了。 秦征回屋继续编写教材。 虽然女帝答应他不任教，但，红彤县教师没来之前，他得担着。 夜幕降临，夏尽忠带着一群护卫把藏书送来了，满满的两车。 秦征也没客气，命人搬进书房。 搬书需要时间，也不能干等着，秦征和夏尽忠喝茶聊天。 “秦兄弟，遇刺了？”夏尽忠问道。 秦征点头：“兵马司说是复贞教。” 夏尽忠问道：“行刺公主殿下？” 秦征摇头：“行刺我的。” 夏尽忠大吃一惊：“你与复贞教有仇怨？” 秦征摇头：“我帮助陛下赈灾，做生意，办学堂，所以，我也是复贞教的敌人？” 夏尽忠惊讶地看着秦征：“很有可能！” 秦征问道：“复贞教这么猖狂吗，敢在天子脚下行刺？” 夏尽忠说道：“以前经常发生，最近倒是很少发生了。” 秦征问道：“你义父知道了？” 夏尽忠点头：“义父提醒你小心，如需保护，尽管开口。”秦征点头：“忠哥，你说，丞相会不会与复贞教是朋友？” 夏尽忠脸色大变：“秦兄弟，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死罪！” 秦征忽然看着夏尽忠：“你义父很信任你！” “是的，我对他也忠心耿耿。”夏尽忠不明所以，被秦征混乱的问话逻辑，整得有点懵。 秦征突然问道：“你在复贞教，什么地位！” 夏尽忠脸色巨变，身体连同座椅，突然滑出三四米远。 第93章 恐怖的推理 秦征一点都不意外，笑道：“武功还行，至少是个分舵舵主！” 噌！ 夏尽忠站起，震惊、戒备地盯着秦征：“秦大人，你开什么玩笑？你吓死我了！” 秦征淡淡地说道：“我刚听说，复贞教武学叫左翼风华。” 夏尽忠苦笑：“你看我像是擅长使用左手的人吗。” 秦征点头：“是的，你的右臂比左臂发达，左手也没有老茧。” 又说道：“那也证明不了你不是复贞教的人！” 夏尽忠气笑了：“素闻秦大人办案是当世一绝，领教了！” 秦征笑道：“忠哥，你是笑话我糊涂断案吧？嘿嘿嘿，别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相信丞相能与复贞教是朋友吗？” 夏尽忠谨慎地看着秦征：“我哪知道。” 秦征却说道：“假如是，丞相为什么这么做？” 夏尽忠无语地看着秦征：“秦大人觉得是为什么？” 秦征说道：“以丞相的城府，原因只能有一个！” 夏尽忠紧盯着秦征。 秦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原因就是，复贞教对他有用处。可，复贞教是大乾的敌人。假如真是如此，只能说明，丞相大人要造反！” “秦大人，你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夏尽忠不高兴了。 可秦征却笑笑：“忠哥，我们就是分析，又没定性，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祸从口出！”夏尽忠说道。 秦征又是笑了笑：“就你知我知，你不说，谁知道？” 夏尽忠：“……” “好吧，你想说就说，我当没听到。” 秦征笑道：“这就对了，闲着也是闲着！” 夏尽忠：“……” 问道：“断案如神的秦大人，就算如你所言，可我义父为何要造反？” “……”秦征点头：“是啊，没有理由啊！我们换个角度分析分析，即使丞相大人要造反，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朋友。但复贞教可是个大雷，为了安全起见，丞相必然会在绝对掌控复贞教的情况下，才敢利用复贞教。” 夏尽忠眼睛微眯：“秦大人睿智，是这个道理！” 秦征看向夏尽忠，淡淡地说道：“除非，复贞教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丞相手里！” 夏尽忠笑着问道：“秦大人以为是什么东西？” 秦征说道：“复贞教之所以还在反乾复贞，必然，大贞王朝的世子，还活着。” “那又如何？”夏尽忠已经握紧双拳，手心都出汗了。 这个秦征，太可怕了！ 秦征说道：“掌控复贞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掌控这个世子。但要想人不知鬼不觉，最好的方式就是，灯下黑。比如，收作义子！” 秦征紧盯着夏尽忠，紧接着又说道：“所以，你就是复贞教的世子！” 夏尽忠惊愕地看着秦征，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秦征突然说道：“我现在，不是开玩笑！” 两人对视！ 好半天，夏尽忠笑了：“你认真的样子，我都以为我真是前朝世子了！” 秦征也笑了：“喝茶！” 夏尽忠提着椅子重新回到桌旁，坐下。 忌惮地看着秦征。 虽然他不承认，但已经明牌了。 他后悔了，义父就说过，让他少接触秦征，即使接触也要少说话，更不要试探。 并直言，以他的智商，面对秦征，十句话不过，就会被秦征看出马脚。 果然！ 秦征给夏尽忠的茶碗里倒上茶水，笑道：“我对这种斗争没什么兴趣。” 夏尽忠将茶水一饮而尽，恢复淡然，笑道：“秦老弟的分析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秦征微微一笑，说道：“就是简单的推理而已，不足为奇！” “推理？”夏尽忠没听说过这词。 秦征解释道：“就是逐步分析！” 夏尽忠问道：“你还推理出了什么了，说说也无妨！” 秦征看着夏尽忠，说道：“假如你是丞相的义子，也是人质。你不甘心，你想杀他，但实力不允许，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夏尽忠微笑着听着，没说话。 秦征继续：“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合作，但必须无比真实。真实到，你们互相忘掉你们的合作！” 夏尽忠笑着问道：“还有呢？” 秦征说道：“你做人质，交换条件就是，让复贞教继续存在。而复贞教对丞相的好处就是……” 秦征顿了一下：“丞相和复贞教有着相同，却又不同的目标。” 夏尽忠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秦征说道：“你的目标是颠覆大乾。丞相的目标却是当今圣上。你想光复大贞王朝，因为你姓李。丞相想做大乾帝君，因为他姓夏。 但他没有理由造反，师出无名就不能令天下人信服。所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最适合！而你就是个天子，但，那时候，也是你和他翻脸，真正较量的时候！” 夏尽忠依旧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秦征又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而这次刺杀，是你做的。是你想杀我而不是丞相，他没这么愚蠢！ 丞相知道你杀不了我，所以没阻止。但你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放弃对我的刺杀。” 夏尽忠还是没说话，眼中已有了深深的恐惧。 秦征忽然话锋一转：“红舞应该想阻止你这次的刺杀，因为她看到过我属下的实力，但你没看到，所以你不信。” 提到红舞，夏尽忠身躯一颤。 秦征叹了口气：“其实，只有红舞自己不知道，她也是前朝血脉。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丞相培养的密探。天真地以为，这次丞相放弃她，也放过了她。我收留了她，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夏尽忠紧握双拳，但依旧没说话。 秦征说道：“当有一天她知道她是前朝血脉，哪怕她不想杀我，也会为了前朝，对我出手。可怜的红舞，她还以为自己不是棋子了，终于摆脱了被人控制的命运枷锁！” “秦大人，我义父把你当作当朝最强对手，我还不服，现在，我服了！”夏尽忠此刻，心中已经不是忌惮和恐惧，而是折服! 就凭他随口几句话，秦征居然推理出几乎全部真相，这是多么恐怖的推理能力！ 秦征淡然一笑：“但我分析不出丞相为何要把女帝拉下马！”夏尽忠直言：“我也不知道！” 此刻即使夏尽忠没有承认，秦征也没说他确定就是前朝世子，却也再无掩饰的必要。 因为，红舞也是秦征的人质，而且必须给秦征做人质才能活命。 因为…… 夏尽忠犹豫了一下，说道：“红舞是我亲妹妹，唯一的妹妹！” 秦征一点都不吃惊。 “你早知道？”夏尽忠惊讶地看着秦征。 秦征点头：“你们兄妹长得一点都不像，毫无相似之处！” 夏尽忠笑道：“我长得比较帅！” “……”秦征无语：“你真不要脸！” “嘿嘿嘿……”夏尽忠笑道：“秦老弟，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朋友。” 秦征一哆嗦：“槽，你又不是女的！” 夏尽忠笑道：“半个朋友也行！” 秦征看着他：“你想让红舞跟着我？” 夏尽忠点头：“我也是现在才幡然悔悟，女人就该做个女人！” 忽然真诚地看着秦征：“永远别告诉她这些。” 这话出口，等于全承认了。 秦征也看着他：“我有什么好处？” 夏尽忠愕然，本以为秦征是个大仁大义之人。 但确实，秦征没现在把他抓起来，已经仁至义尽了，凭什么帮他？ 夏尽忠挠挠头：“我虽然是丞相义子，可是，什么都不是我的。我比你的书房还家徒四壁呢！ 这样吧，我下次刺杀你要是失败了，我就答应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如何？” 秦征苦笑：“我好像很吃亏吧？” 夏尽忠笑道：“总比我刺杀你，你什么都得不到强吧？” 秦征很无奈：“你真不是个东西！” “哈哈哈……”夏尽忠大笑。 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已经是你的学生了，你知道吗？” 秦征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夏尽忠得意：“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吧，我已经取得了进修学院学习的府学资格。” “学院还设了旁听生？”秦征一怔，府学就是旁听生。 夏尽忠疑惑：“旁听生是什么？” 秦征：“就是府学。” 夏尽忠苦笑：“都说秦老弟满嘴新鲜词，领教了！” 秦征感慨：“丞相下手真快呀！” 夏尽忠揉揉脸：“我还以为你会鄙视我没资格做旁听生呢？”秦征不在意道：“想学习是好事，谁都可以做旁听生。” 夏尽忠看了秦征一眼，说道：“以后别叫你秦兄弟了，多一个字，累。就叫你征弟如何？” “真难听，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征地呢！”秦征无语。 夏尽忠眼睛卡巴半天才明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忽然问道：“为何你和我义父明牌，也和我明牌了？” 这是他想不通的。 秦征没有隐瞒：“如此，你和丞相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这就给了我很多时间！” 夏尽忠敬重地看着秦征：“既然明牌了，我去看看红舞！” 说着站起。 秦征突然问道：“丰裕城那个崔老板崔有才人呢？” “崔有才？”夏尽忠一怔。 秦征提醒道：“你妹妹在丰裕城收买的布行老板，说是她舅舅！” “他呀？”夏尽忠笑了：“我妹妹和我说过。你放心，我复贞教不会滥杀无辜！” 秦征点头：“去看你妹吧！” “怎么感觉你这话味道不对，像骂我呢？”夏尽忠笑道。 秦征：“……” 夏尽忠走到门口，忽然头也不回地又说道： “虽然我知道无论是丞相在，还是你在，复贞教最后都会失败，但我不得不去做！” 秦征点头：“理解，这是责任！” 夏尽忠忽然回头看着秦征：“你会手软吗？” 秦征看着他：“你会吗？” 夏尽忠笑了：“我妹妹托付给你了！” 秦征点头：“你妹，我会比你照顾得好！” 夏尽忠无语：“让她看大门，这是照顾得好？” 秦征认真道：“总比把她卷入危险好。我的仇人多，他们动不了我，就会动我最亲近的人！” 夏尽忠盯着秦征：“你吧，没我帅，但是吧，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人格魅力，男女老少通杀。” 秦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没你帅？” 夏尽忠认真地看了秦征几眼：“多看几眼，确实比刚才帅了些！” 秦征无语：“我终于见识到了有眼无珠！” 夏尽忠笑着摆摆手：“再见，半个朋友！” 秦征挥挥手：“再见，帅哥！” 夏尽忠开门走了。 秦征摇摇头，没想到夏尽忠还挺有意思！ 歪头看了一眼后窗，继续工作。 不久，后窗人影一闪。 袁世清出现在屋内。 秦征一点都不惊讶。 袁世清对秦征的不惊讶，也不惊讶！ 第94章 走窗户的不算高手 袁世清围着秦征转圈圈，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秦征。 秦征很无语：“袁伯，你拉磨呢？” 袁世清：“……” 你才是驴呢！ “我就纳闷了，你也没长三头六臂啊！夏比图那个老狐狸和那个前朝余孽，怎么都会与你交好？” 秦征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我的人格魅力，你没有，自然不理解。” “……”袁世清：“斗嘴我都不过你，说正事。行刺的事情，陛下知道了。本来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没想到你自己分析出来了。红舞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想到。” 忽然问道：“你确定留下红舞？” 秦征点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袁世清蹙眉：“可她毕竟是前朝余孽，始终是个隐患，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秦征依旧头也不抬：“你们有你们的做事标准，我有我的标准。” 袁世清脸色一变：“难道陛下想动，你也敢阻止？” 秦征风淡云清：“任何人都不能触碰我的底线。” 袁世清眼中闪过杀机，虽然秦征有才，但太狂了，居然不把女帝放在眼里！ 这种人，极具威胁！ 秦征依旧埋头写教材，似乎毫无防备。 袁世清敢肯定，现在杀秦征，只需一掌！ 最终，袁世清没出手，因为，没有陛下的命令。 “你不该明牌！”袁世清说道：“虽然你是为了争取时间，也合理，但这让陛下很被动。” 秦征点头：“确实如此，但被动的只是颜面，颜面换不来江山！” 袁世清张张嘴，居然无言以对。 好半天才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成为陛下的敌人，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 秦征抬头看了他一眼：“还走窗户吗？” “你……”气得袁世清咬牙切齿。 他听出来了，这小子是鄙视他，一个走窗户的高手，算不上高手。 他的威胁也就毫无意义！ 真气人啊！ 袁世清又开始绕圈：“陛下还交代什么来着，给我气忘了！” 秦征笑道：“无非是，我是梁津特区经济委员会主任，不能顾此失彼！” 袁世清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秦征说道：“转告陛下，梁津省的规划书，我已经在做了。而且已经派人去实地考察了，也派人进行了民调，还派人调查了那些官吏。让她准备好补官，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袁世清惊呆在原地。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陛下貌似斗不过这个小子。 这小子居然能猜到陛下想什么！ 秦征忽然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账本扔给袁世清：“该结了……” 交代完，秦征最后说道：“走时，把窗户给我关上！” 说完，埋头工作，不再搭理袁世清。 袁世清：“……” 真气人！ 唰！ 越窗而出，也没给关窗户。 窗户又不是他开的…… 丞相府，佛堂！ 夏比图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对着观世音金身像。 夏尽忠跪在夏比图身侧，满头大汗，身躯瑟瑟发抖。 已经完全没了在秦征那里的洒脱。 在他眼里，秦征和义父是两个相反方向的可怕极端。 秦征的可怕在于人畜无害背后，恐怖的未知手段。 夏比图的可怕在于已知的重权者的恐怖势力！ 相对，未知更可怕！ 夏比图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手里捻着佛珠。 许久许久，才开口说道：“你暴露了？明牌了？现在相信我说的了？” 砰砰砰！ 夏尽忠磕了三个响头：“义父，孩儿错了！” 夏比图冷冷说道：“你幸好遇到的是秦征！”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换个人，夏尽忠此刻已经死了！ “你把红舞托付给他了，他也同意了？”夏比图问道。 “是！”夏尽忠一哆嗦。 他知道，义父并没有派人跟踪他！ 但义父与秦征一样可怕，洞察秋毫。 只要有一丝线索，就可以看穿全局。 “什么条件？”夏比图问道。 夏尽忠如实禀报。 夏比图听完，有些吃惊：“这，算是条件？” 夏尽忠说道：“孩儿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想到他会答应。” 夏比图沉默片刻，笑了：“猴崽子，原来如此！” 夏尽忠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明白，小心翼翼问道：“义父，他，什么意思？” 夏比图却说道：“既然答应了人家，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还要做好！” 夏尽忠大吃一惊：“任何条件？” 夏比图点头：“任何条件，包括杀我！但，他不会让你做这种蠢事。因为，你没资格为他做大事！” 夏比图的话丝毫不客气。 “是！”夏尽忠老脸通红。 但他知道，义父没说错，秦征根本没把他当成对手。 应该说是，他没资格成为秦征的对手！ 夏比图又说道：“你如果还想刺杀他，就去做吧！你就那么点人，死光了，你也就安心了，就不折腾了！” 夏尽忠：“……” “去吧！”夏比图不再说话。 “孩儿告退！”夏尽忠爬起来，退着离开佛堂。 “唉！” 佛堂里，夏比图忽然叹气：“如果我像他那般年纪，也许能赢！” 忽然苦笑：“那时候，我可没有他这般睿智！” …… 皇宫，御书房。 夏末初听完袁世清的汇报，紧锁双眉，许久没说话。 袁世清看向安德海。 安德海摇摇头，意思是，稍安勿躁。 许久，夏末初似乎想通了，舒展了眉毛。 开口说道：“他要是没有底线，和那些佞臣又有何区别？” 安德海和袁世清身躯一震，好有道理！ 袁世清忽然想起，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账本，呈给夏末初：“陛下，这是秦征交给我的，是我们代理商品的账目。他说，一码是一码，亲兄弟明算账。本来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优惠了，我们欠得太久了，再不付款，就断货。” “他就这么说的？”夏末初大怒。 接过账册，翻了翻。 啪，就扔在了书案上，气呼呼道：“告诉他，朕没钱！不供货不行！” 袁世清和安德海傻眼，不带这么不讲理的。 他们可是知道，红彤县因为和陛下合作，少赚了不少钱呢。 在这方面，秦征确实相当够意思了。 陛下怎么还赖账呢？ 安德海斟酌着说道：“陛下，正常交易，正常结账，天经地义。陛下乃一国之君，不可折损了声誉。” 袁世清也劝道：“红彤县也是有成本的，而且。百货大楼项目，红彤县投入也不小！” 夏末初磨着小白牙，心里生气。 不是她不想给，也不是想赖账，只是生气秦征居然主动要账。 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我们一起做生意，你还向我要账？ 她倒是忘了，生意不是秦征个人的，而是红彤县的！ 安德海和袁世清的劝说，她才反应过来。 气呼呼道：“给他结了吧！” …… 第二天，秦征起床，洗漱时，吴小悠匆匆走进后院：“大人，特勤飞鸽传书，燕子李四的弟弟，燕子李五潜入红彤县刺杀张大人，被生擒。张大人还没审出结果。” 第95章 自取屈辱 秦征连犹豫都没有：“不用审，通知张明礼，以后这样的事情，无论涉及到谁，不必请示，杀！” “是！”吴小悠就要转身离去。 秦征说道：“小悠，今天我去学院，你不用跟着。” “大人，这怎么可以？”吴小悠一怔。 秦征说道：“我去找夏尽忠一起走，安全得很！” “啊？大人，他才是最危险人物！”吴小悠大吃一惊。 夏尽忠的身份，还是大人告诉她的。 秦征很多事情都不会瞒着吴小悠，因为他想将吴小悠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全能选手。 秦征说道：“放心，还有特勤暗中保护我呢。谁都知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卫，你不在我身边，想出手的人才敢出手。不打怕他们，以后很麻烦。而且，你有新任务！” 吴小悠腰身挺直：“什么任务？” 秦征说道：“你亲自负责调查复贞教窝点！” 吴小悠歪着脑袋，琢磨大人的意思。 秦征笑道：“复贞教是夏比图的一张王牌，如果我们都有同样的牌，这张王牌就没什么用了！” 说完，就溜溜达达走了。 吴小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赞道：“大人真厉害，如果复贞教对谁都没用了，也就只能等着灭亡了！” 丞相府！ 夏尽忠正在与夏比图吃早餐。 一个护院府兵跑到门口，汇报：“启禀丞相大人、侍郎君，秦副院长请侍郎君一起上学！” 吧嗒！ 夏尽忠的筷子落在桌上。 就是夏比图夹菜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请他稍等，我马上就去！”夏尽忠说道。 护院府兵转身离去。 夏尽忠尴尬地拿起筷子：“义父，他，什么意思？” 昨天一败涂地，夏尽忠如今任何事情都想听听义父的意见。 虽然他和夏比图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很特殊，但什么都不影响。因为两人早已经真正做到了义父义子，该有的一切。 夏比图刚才也是被懵住了，秦征的操作，出乎他的意料。 但片刻间，他就想明白了。 此刻笑着说道：“猴崽子就是猴崽子！” 扫了一眼夏尽忠，问道：“你和他在一起，你会让你的人对他出手吗？” 夏尽忠不假思索地说道：“别人肯定不会，但我会！甚至，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亲自给予他致命一击！” 夏比图点头：“所以，你配得上前朝世子的身份，够狠！” 夏尽忠迷茫地看着义父，义父并没有给他答案啊！ 夏比图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斗不过他，莫不如安心做我义子吧？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我身边！” 说完，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说道：“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他，他会坦诚相告的。甚至，他还会帮助你实施和完善你的刺杀计划。因为，猫从来不会把老鼠当作对手！” 夏比图走了。 这最后一句话太狠了！ 夏尽忠脸色苍白。 一股耻辱感升起。 人生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敌人不但不把你当回事，还会帮助你来对付他自己！ 猫戏老鼠！ 府门外，夏尽忠怔住了，秦征居然没坐马车：“征弟，你走着来的？” 秦征笑道：“少师府没钱了，草料都买不起了。马儿不吃草，怎能上路跑？” “……”夏尽忠哭笑不得：“真不巧，我家车夫病了，我不会赶车。” 秦征无语，昨日你还给丞相赶车呢，再说，你家就一个车夫吗？ 看看夏尽忠的脸色，就猜到了。 也不揭穿，笑道：“我会赶车！” 夏尽忠：“……” 本想摆秦征一道，哪知会变成这样。 先不说两人的品级谁高谁低，就是秦征副院长的身份，就相当于他的老师。 因为他是旁听生啊！ 学生坐车，让老师赶车，还不得被人戳破脊背啊! 夏尽忠没想到自己被自己挖的坑，活埋了。 一咬牙，我就不信你不顾颜面，给我赶车。 吩咐门口的府兵：“备车！” 府兵赶紧去备车。 夏尽忠脸上笑着问道：“我突然觉得叫征弟不合适，毕竟，你是我的老师。以后，还是称呼您老师吧！”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醒秦征，你是我老师，做车夫不合适。 但，秦征好似没听懂，无所谓地说道：“称呼而已，你随意就好！” “……”夏尽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很快，马车就来了。 秦征熟练地放下马凳，挑开轿帘，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侍郎君请！” 夏尽忠是礼部侍郎，在家里，就称呼侍郎君，要是官称就是侍郎大人。 礼部侍郎有两位，分为左右。主要负责修订完善国家典礼，宗庙祭祀，接待外使，朝廷供奉等方面的礼仪。 他是右侍郎。他的权力相当有限，职权范围很小。 但品级可不低，从三品。 和秦征的从二品一样，就是摆设。 大乾王朝有很多这样的闲职，都是历代传承下来的。 夏尽忠的闲职还不如秦征，他是真的无事可做。 要不是夏比图的运作，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做上礼部侍郎。 此刻，秦征的态度，让夏尽忠脸上火辣辣的。 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失去了两样东西：气度和胸襟！ “我就是开个玩笑，这怎么使得？”说着赶紧上前，抢过马鞭，挑起轿帘：“学生惭愧，老师，请！” 秦征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上车钻进车厢。 夏尽忠赶车离去。 马车刚走，夏比图走出大门，看着马车远去，叹了口气：“何必呢？自取屈辱！” 又摇摇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第96章 生死一念间 马车在街上行驶，秦征已经打开了前后左右的轿帘，进行通风。 “我想不通，你是老师，怎么会找我这个旁听生一起上学？义父说，你会告诉我原因。” 夏尽忠本来想拐弯抹角的问出疑问，但想到秦征的睿智，和义父的叮嘱，怕再被羞辱，干脆直接问了。 秦征淡笑道：“给你刺杀我的机会啊！也是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对我出手，我才有理由杀你！” 夏尽忠脸色巨变，瞬间就明白了为何义父会那么说。 又是一股羞辱感升起。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夏尽忠脸色涨红：“你就这么自信？” 秦征平静地说道：“自信，取决于实力！” 夏尽忠握紧马鞭：“你认为我个人的实力不够，还是复贞教的整体实力不够？” 秦征很不客气地说道：“前朝距确实很多年了，但是，大乾王朝怎么会让你们繁衍壮大？复贞教的人再多，多得过大乾军队吗？没有丞相，你们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夏尽忠不服气道：“我从小习武，你可是手无缚鸡之力。杀你，我一个人足够了！” 秦征笑了：“纵览历史，多少英雄豪杰试图逆天改命，最终不过化为尘土。蝼蚁之力，又怎能抗衡历史的洪流？我就是个小人物，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大乾不会因为我的死而灭亡。但你是世子，你要是死了，大贞就真的完了！” 夏尽忠的心脏猛地一颤。 他从来不信女帝不知道他的身份，哪怕丞相掩饰得再好。 女帝这些年也没断了对复贞教的清剿。不动他这个世子，完全是因为忌惮丞相。 但是，他要是杀了秦征，就是丞相也保不住他。 因为，他杀的是朝廷命官。 因为，丞相还是当朝的丞相，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不能做。除非直接和女帝撕破脸，揭竿起义。 但，丞相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前朝世子，而直接对抗女帝和整个大乾王朝。 要是真能这么做，丞相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夏尽忠确实在秦征这里得到了答案，秦征也没隐瞒他。可是这个答案让他恐惧，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今天的天气并不热，但夏尽忠的脸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义父说……”夏尽忠深吸一口气，努力赶走对秦征的恐惧：“你会帮助我完善我刺杀你的计划！” 秦征依旧微微笑着，看着四周的景色，不疾不徐地说道：“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的计划，否则怎么帮你？” 夏尽忠：“……” 他怎么可能告诉秦征刺杀计划？ 告诉了，还叫什么刺杀计划？ 哪怕秦征帮他完善了计划，又有谁能让对手真正的刺杀成功？ 秦征完善的计划，是秦征的，不是他的！ 夏尽忠忽然醒悟，义父让他询问秦征，其实是在提醒他，而不是真的让他去问。 因为问了，也是自取其辱。 夏尽忠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他居然有脸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夏尽忠突然有种无力感，一股心灰意冷袭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 傻逼怎么复国？ 复贞教的复国希望，居然寄托在他这个傻逼身上！ 悲哀！ 就这一瞬间，夏尽忠感觉天都变了，暗淡无光。 世界突然间就陷入了黑暗！ 以往的自信和勇气，就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秦征这个人太可怕了！ 简直比他还清楚他要做什么，在想什么。 一个照面，前前后后用时两三分钟，三言两语。这场第二次交锋，他就已经输了。 而且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也是在此刻，夏尽忠才明白，义父为何让他向秦征寻求答案。 义父想让他知道的不是答案，也不是羞辱他。而是让他看清他与秦征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也是在告诉他，有秦征在，他复国无望！ 义父是想让他在与秦征的交锋中，输得心服口服。 要么知耻而后勇，要么知难而退! 此时此刻，夏尽忠感觉有三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一座是秦征！ 一座是义父！ 还有一座是复贞教！ 他不但没有一丝的活动空间，甚至呼吸都成了奢望。 他感觉，要窒息了！ 他看清了自己。 自己就是这尘世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一无是处！ 夏尽忠一直以来的雄心壮志，就在此刻，突然支离破碎。 本来挺直的腰杆弯了下去，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都有些握不住马鞭了。 街上喧嚣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夏尽忠的眼睛里的神采，正在逐渐褪去。 身上的生机，越来越弱。 突然，一个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有人在吟诗，好似是秦征的声音，铿锵有力：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夏尽忠激灵打了个冷颤，神魂归位！ 夏尽忠扭头，震惊地看着秦征！ 就看见秦征正在微笑着看着他。 夏尽忠看着秦征，秦征看着夏尽忠。 街上行人不多，也无障碍，马车行驶平稳。 有路人看到车上这两个男人在互相凝视，深情无比。 都懵逼了，一阵恶寒。 卧槽，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产生火花。 夏尽忠看着秦征，忽然哽咽道：“谢谢！我欠你一条命！” 此刻的夏尽忠通身冷汗，他刚才，差点死了！ 秦征笑笑：“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万物莫不比方，有目有趾者，待是而后成功，是出则存，是入则亡。万物亦然，有待也而死，有待也而生。吾一受其成形，而不化以待尽，郊物而动，日夜无隙，而不知其所终，薰然其成形。” 正在夏尽忠听得入神的时候。 突然，啪，秦征拍大腿：“卧槽，卧槽，我居然记住了这么多……” 夏尽忠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征嘿嘿笑了：“没什么，你振作起来就好！” 夏尽忠恐惧而好奇地看着秦征：“为什么救我，我们是敌人！” 他敢肯定，秦征要是不用那首诗救他，他真的就死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哀到极致，也会死人。 语言，也能杀人! 还杀人于无形！ 是秦征的那些话，让他心生死志！ 也是秦征的那首诗，激发了他生的斗志，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秦征最后的这首词，才让他彻底稳定下来。 应该说是彻底将他即将离窍的魂魄，归位，稳固了。 语言，居然能决定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的生与死？ 他的生与死居然在秦征的一念之间？ 夏尽忠要是不是亲身经历，打死都不会信。 此时此刻，他对秦征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 但，斗志也攀升到了极致。 “谢谢老师！”夏尽忠由衷地道谢。 此刻，他彻底把自己放在了学生的位置上。 秦征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杀我很简单，就是找到我的弱点。” 夏尽忠下意识地问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秦征看傻子似的看着夏尽忠。 秦征的眼神让夏尽忠突然醒悟，自己死过一回了，居然还是如此愚蠢。 居然向敌人问敌人的弱点。 简直就算双重暴击！ 夏尽忠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自己太蠢了！ 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忽然发现，平时自己貌似没这么蠢，但自从遇到秦征，他简直就是一头蠢猪！ “老师，我对你又怕又喜欢！”夏尽忠由衷地说道。 秦征一激灵：“滚，离我远点，我说过，不喜欢男人！” “嘿嘿嘿……”夏尽忠此刻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内心深处，怒吼了一声：“秦征，谢谢！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第97章 就等沙雕跳出来呢 进修学院门口，陆陆续续有学员到来。 有的坐车，有的坐轿。 有老师，有大学士，也有旁听生。 比昨天的人多了很多。 这些人看见夏尽忠亲自给秦征赶车，无不目瞪口呆！ 就是整个大乾王朝，除了丞相本人，谁又敢用丞相义子做车夫？ 谁又有这个资格让夏尽忠给其赶车？ 夏尽忠此刻看到周围震惊的目光，恍然大悟，苦笑着问道：“老师，你找我一起上学，也是想要这个效果吧？” 秦征嘿嘿笑了：“你以为那些老顽固，都心甘情愿把我当老师？一个一个调教太麻烦了。这多好，一次性搞定！其实吧，要是丞相大人亲自给我赶车，效果会更好！” “……”夏尽忠相当无语：“老师，你想好多了！” 秦征笑道：“所以，我找的是你啊！” 夏尽忠服气：“学生愿为老师效犬马之劳！” 秦征点头：“你说的，别反悔！以后上学，接送，你负责了！” 夏尽忠：“……” 后悔多说话了。 “师父，师父！”夏末凝在门口招手。 昨晚她被女帝召回宫了，差点屁股开花。 原因无他，她天天跟在秦征身边，情报太少了！ 她姐姐想掌握秦征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她是亲妹妹，可能半夜秦征有什么活动，她姐姐都得让她想办法去获取！ “公主殿下！”秦征行拱手礼。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秦征也得遵守礼法，不能像平时那般不把豆包当干粮！ 夏末凝也知道不能太随意，也像模像样的回礼：“少师早！” 连公主殿下都这么有礼貌，于是乎，不管多大年纪的学员，都纷纷与秦征见礼，口呼“老师”。 秦征太知道文人酸腐，此刻，礼贤下士地请学员们先入学院。 此举，果然得到学员们的一致赞扬。 一个个因为秦征对他们的尊重，而心满意足。 就跟小孩子得到了糖果般，那般开心。 学员们也与夏尽忠打了招呼。 本地学员知道他的身份。 外地的学员打听之后，也赶紧打招呼。 不过，心里都很不屑，毕竟，夏尽忠是个义子！ 文人对于认别人做父亲，认为是耻辱！ 夏尽忠其实心里很清楚别人怎么看他，但已经习惯了。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 梯形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 除了当朝那些大学士，还有太学院的老师，以及各地学院的院长和优秀教师。 还有就是旁听生了，有男有女，都是朝臣子弟。 大乾，不限制女子入学，这倒是与其他朝代不一样。 虽然学堂里不分职位高低，但太傅魏学林与夏末凝身边，没人敢坐。 夏尽忠和那些年轻人坐在了后面。 女帝夏末初没来，不只是没时间，更是身份至高。 秦征毕竟是公主少师，她怎么能做秦征的门生。 上课前，点名之后，秦征讲了一下院规和课堂规矩，之后，就开始了第一堂课。 所有人都好奇这个进修学院教什么，要是与他们所知相同，也就没有必要进修了。 他们知道，肯定有所不同，只是他们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不同，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知识？ 秦征当众演示了一遍乘除法之后，令所有人叹为观止。 这种运算，简直颠覆了他们对算数的认知。 秦征看到这些人的神情，就知道这第一脚，算是踢开了。 笑着问道：“诸位同学，觉得如何？” 唰！ 太傅魏学林抢先举手，十足的乖巧学生。 秦征：“魏同学请讲！” 魏学林规规矩矩站起，挠挠花白的头发：“老师，请问，同学是什么？” 秦征：“……” 他倒是忘了，他的某些用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很陌生。 于是解释道：“同学，就是在一个学院学习的人，类似同窗。你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就是同学。” “既然如此，老师，你是老师，称呼我们同学，不合适吧？”魏学林又钻了牛角尖。 秦征挺喜欢这个老头儿。 太傅认真起来很可爱！ 秦征笑着答道：“同学也可以是对在院学生的统称。所以，老师可以称呼你们为某某同学或者同学们！” 魏学林点头：“明白了。老师，这个乘除法简直太好了，加快和改善了以往的算数效率，就是不知道它是怎运算的。” 秦征点头：“老师接下来会给同学们讲解，魏同学坐下吧！” “感谢老师答疑！”魏学林作揖之后，规规矩矩坐好。 整个梯形教室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魏学林。 魏学林可是当朝太傅，第一大学士，女帝的老师，居然对秦征这个公主少师如此恭敬？ 一时间，很多人都自觉地都坐端正了。 此时，一个年轻人举手。 此人男生女相，面容白皙，五官精致，丹凤眼，嘴唇轻薄。 虽然看着人畜无害，但以秦征的阅历，此人阴险。 因为开学太仓促，秦征还没对所有学生进行调查，好在女帝细心，已经把学员资料让夏末凝交给他了。 此人乃北境王程坤之子程澜舟。 秦征只见过北境王一面，印象很深。 这个程澜舟长得几乎不像程坤。 肯定是很大程度上继承了他母亲的相貌优点。 但，那看人的眼神，透着算计，还是有点像的。 女帝说，程澜舟的性格与程坤如出一辙。 程澜舟现在的官职是边关道道员，从四品。 边关道，是四境军在帝都的联络站，所有边关军情和女帝对四境军的命令，都由边关道负责接收和传递。 其实，边关道也是四境军安插在帝都的情报站，帝都的情况也通过边关道，传给四境军。 边关道内都是四境军的人！ “程澜舟同学，有何疑问！”秦征问道。 心里为女帝感到担忧。 这些臣子的子弟，虽然并非身居要职，但却年纪轻轻都有了这么高的品级，假以时日，必然实权在握。 这就像中原人入仕途一样，别管有没有实权，先进去把编制弄下来，其他的都好办。 此刻，程澜舟一怔。好家伙，这个秦征可以啊，这么多人，只是刚才点了一遍名，他就记住我了？ 程澜舟站起，作揖，很尊师重道的样子：“老师的学问新奇，学生好奇，敢问老师师承何处？” 他的这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秦征。 都想知道答案。 谁也不可能是自学成材，秦征如此才华，老师肯定了不得！ 很多人在思考，整个大乾王朝，哪位文学大家如此博才。 只是，貌似，真没有！ 秦征看着程澜舟，心说，就等你们这些沙雕跳出来呢。 淡笑：“吾乃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座下金童！”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哧！” 忽然有人笑出声。 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秦征还没说话呢，太傅魏学林突然站起，把秦征吓了一跳。 魏学林怒视所有人：“你们笑什么，难道你们不信？” 众人：“……” 信，能笑吗？ 难道太傅信了？ 太傅的威信还是很强的，此刻，所有人都赶紧止住笑声。 只是，憋得实在是难受。 就是夏尽忠，都要差点笑出声。 此刻看到秦征看过来的目光，赶紧低头，双肩瑟瑟发抖！ “无知小儿，你们以为老师是在和你们开玩笑吗？你们这群没见过真菩萨的人，实在是可怜！”魏学林似乎真生气了，老眼瞪得溜圆，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太傅大人息怒！”程澜舟冲着魏学林作揖，态度很客气，但语言可就不客气了： “太傅，想让他们相信，除非菩萨显灵。” 很多人点头，确实如此。从古至今，菩萨显灵，都是传说。 气得魏学林直哆嗦：“你，你们……实话告诉你们，昨夜，观世音菩萨下凡，降临寒舍，叮嘱老朽要向秦老师好好学习呢！” 魏学林一句话，满座皆惊！ 魏学林可是当朝太傅，他是不可能撒谎的！ 第98章 除非你是木乃伊 秦征见魏学林严肃认真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 他都有点懵，难道这个世界，真有神佛？ 据他了解，天庭传说在这个朝代确实传播久远。 玉帝、王母，诸佛、菩萨，深入民心 特别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乃其中表率。 但，据秦征观察，他们的信仰只是浅浅表面，几乎没有深信不疑的人。 信仰只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 穷人拜佛求富贵，富人拜佛求平安。 说白了，就是把缺失的，得不到的，害怕的，都寄托到这个精神支柱上。 秦征对这种信仰，是理解的！ 但对秦征这个现代人来说，他们的信仰，也正好可以利用。 “太傅，我师父也去了你那里？”秦征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他敢确定，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 那日，他跟魏学林说，他是观世音菩萨座下金童，结果这老头儿信了。 昨日自己又展现出这个朝代根本不存在的新鲜知识，难免魏学林这个老学究想多了…… 秦征一句话，整个梯形教室所有人的惊讶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也？ 观世音菩萨也去了秦老师那里？ 无不吃惊！ 他们中有的是信，但确实没见过真佛！ 魏学林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秦征：“老师，菩萨也去了你那里？” 秦征点头，问道：“几更去的太傅家里？” 他怕说两岔了！ 魏学林不假思索就说道：“我记得很清楚，三更时分。” 秦征说道：“我是二更见到我师父的。师父跟我说，当朝，也就博学多才的太傅，符合飞升标准。让我好好带带你，还许诺我，天庭席位，给太傅留一席！” 扑通！ 秦征刚说完，魏学林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弟子惭愧，何德何能，能入天庭！” 说完砰砰磕头，老泪纵横！ 额头都磕出血了。 全场都傻了，哪怕不信佛祖的，也动摇了。 这可是当朝一品大学士，大乾王朝公认的博学第一人，门生遍及天下。 就是在座的很多人，哪怕不是太傅亲自授业，追溯他们的老师，甚至老师的老师，很多都是太傅的门生。 秦征都于心不忍了。 赶紧上前搀扶起太傅：“太傅大人！觉成就故，当知菩萨不与法缚，不求法脱，不厌生死，不受涅槃，不敬持戒，不憎毁禁，不重久习，不轻初学。觉即空，空即觉，众生平等，皆有机会！” 秦征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记住这么多！ 好在自己曾经在寺庙做过义工。 魏学林不哭了，看向秦征：“这是菩萨跟你说的？” 秦征点头：“菩萨选中你，也是因为你做到了！” 魏学林这才起身，依旧激动：“秦老师，你刚才说的，我没记住，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好回去好生研读领悟，这可是菩萨真言！” 秦征点头：“下课，我写给你！” “感谢老师！”魏学林就要行大礼。 秦征把他按在座位上：“太傅不必拘礼！” 此刻，教室里很安静。 秦征看了一眼罪魁祸首程澜舟，只见他揶揄地看着自己呢。 那眼神，不言而喻。 人家根本不信！ 秦征没搭理他，心说，用不了多久，不由得你不信！ 秦征严肃地对所有人说道： “师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获得什么！你们能坐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身份特殊，而是，你们肩负着传播文化的重任。你们是第一批，但绝不是最后一批。” 秦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不排除你们有些人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但哪怕你是通过手段获得了这个学习的资格，我也希望同学们能珍惜这个宝贵的机会。我不会因人而异敷衍你们，你们也要努力学习。记住老师一句话……”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说完，走回讲台。 唰唰唰，秦征就听到身后写字的声音。 很多人都在记录。 虽然这首诗每一句都不挨着，但，却让很多人精神振奋起来。 魏学林快速地记录，心里呐喊，好诗，可惜了，就是不完整！ 夏末凝也在记录，突然就有了学习的劲头！ 秦征站在讲台上，开口：“有问题，课后找我。现在继续上课！” “乘除法是在加减法的基础上进化的，虽然对初学者很难，但一旦领悟，一通百通……” 秦征侃侃而谈。 新奇的算法，简便的运算方式，令这些学员欣喜痴迷。 一个个学习劲头十足，就是不爱学习的夏末凝都不困了。 夏尽忠也在努力。 只有一人除外，程澜舟！ 程澜舟根本没做记录，但倒也没再捣乱。似乎在酝酿什么！ 半个时辰后，秦征宣布课间休息一刻钟。 秦征根本得不到休息，就被太傅等人围住了，问题很多。 秦征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上午两堂课，很快就过去。 中午，在学校膳房吃午餐。 太傅、夏末凝与秦征一张餐桌。 夏尽忠很自觉，知道与夏末凝和太傅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所以准备单独吃。 秦征见此，就把他叫了过来一起用餐。 太傅魏学林和夏末凝倒也没说什么，虽然看不懂秦征的目的，但知道秦征不会无的放矢！ 从坐下来开始，都是魏学林在提问，也不顾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了。 秦征耐心解答。 夏尽忠没说话，闷头吃饭，但耳朵在认真听。 夏末凝专心干饭，一上午的脑力劳动，把她累坏了，啥时候这么用功过？ 吃完饭，魏学林就早早去教室等着上课去了，十足的求知者好学生。 休息了两刻钟，继续上课。 下午，也是两节课，这次是珠算课！ 秦征为学员们准备了算盘，人人有份。 珠算可比乘除法难多了。 秦征发现，除了很多年轻人知难而退，那些为人师表们越发的劲头十足，就像在攻城破垒。 秦征没想到夏末凝居然也学习劲头十足。 暗暗点头，夏末凝不是不爱学习，而是太傅上课太古板了，知识也过于陈旧！ 放学。 太傅魏学林和夏末凝一起走的，他们要去向女帝汇报。 夏末初也是想学习新鲜知识的。 马车上，依旧是夏尽忠赶车。 “老师，您真有耐心。我做不了老师！”夏尽忠感慨道。 秦征叹了口气：“教书育人是个苦差事。” 夏尽忠话锋一转：“老师，小心程澜舟，他是北境王之子。” 秦征点头：“知道！” 夏尽忠提醒道：“他们父子，没有十足的准备，轻易不会攻击人！” 秦征问道：“他有什么弱点？” 夏尽忠哭笑不得：“老师，你也太直接了，把我都整不会了。我义父和程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能提醒你，已经良心不安了。” 秦征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就是费点时间。你不如现在卖我个人情，过期了，一文不值！” 夏尽忠苦笑：“我义父说得真对，跟你在一起，要么闭嘴做哑巴，要么就以诚相见。否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我现在想做个哑巴！” 秦征乐了：“哑巴也有破绽，除非你是木乃伊！” 夏尽忠一怔：“木乃伊是谁？” “……”秦征解释道：“就是干尸！” 夏尽忠：“……” 泄气了，真心的斗不过这个秦征啊！ 秦征要是与他勾心斗角，他自觉，经过这么多年义父的锤炼，起码不会输给秦征。 可是，秦征直来直去，也不藏着掖着，反而让他手足无措，毫无招架之力。 只好说道：“兰香楼搬到南城去了！” 夏尽忠虽没直接说，但秦征明白了。 点头：“谢谢！” 夏尽忠说道：“老师，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征笑道：“已经还了！” 夏尽忠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他知道秦征指的不是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怎么可能就这么还了。 秦征说道：“中午还的！” 第99章 我给过你机会 夏尽忠蹙眉沉思，还了？ 中午？ 我怎么不知道？ “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明示！”夏尽忠确实不知道。 秦征斜靠在车厢上，懒散地说道：“我缓解了你的尴尬！” 夏尽忠顿时无语：“您是说，我们同桌用餐？老师，我早就习惯独来独往，我也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这算不得人情吧？” 秦征认真地说道：“确切地说，是你把你义父的颜面丢了，我，又给捡回来了！” 夏尽忠更糊涂了：“这和我义父又有什么关系？” 秦征淡淡地说道：“堂堂丞相的义子，给我这个小县令做车夫，你是不在乎，但，别人会怎么看你义父？” 夏尽忠摇头：“我义父也不会在意的。” 秦征点头：“他是不在乎，但有些人在乎！” 夏尽忠沉思，有些人？ 忽然脸色微变：“……” 苦笑：“学生惭愧，谢谢老师答疑解惑！” 秦征摇头：“别谢我，要谢，就谢公主殿下和太傅吧！” “谢他们？”夏尽忠又懵了：“他们也没帮我什么啊？” 秦征说道：“那么多学员，谁又有资格与公主殿下和太傅同桌而餐？公主和太傅没赶走你，就是在帮你！你这顿吃的不是饭，是面子，你们父子的面子！” “面子？”夏尽忠额头冒汗了。 原来，秦征叫他同桌而餐，是这个意思？ 真的是在给他找面子，否则，今天，他还真就颜面扫地了。 不只他的面子，还有他的义父！ 而他，居然没意识到？没照顾到某些人的看法！ 这些人就是支持义父和与义父攻守同盟的人，一旦被那些人误会义父向女帝妥协，后果不堪设想。 夏尽忠从来都没想过，简单的一顿饭，居然能吃出了这么大的学问。 夏尽忠心服口服。 秦征看了看他：“我猜，你现在不敢和我说话了。正好，我眯一会儿！” 夏尽忠：“……” 十分无奈地说道：“老师，你坑我，我还得感谢你。你让我还敢说话吗？” 秦征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忽然，秦征慢悠悠说道：“想行刺我，最好不要在帝都。” 夏尽忠脸色一变。 就听秦征又说道：“你真觉得能杀了我吗？在他们动手之前，我有很多时间，先杀了你！” 夏尽忠一震，回头看向秦征。 只见秦征的右手放在膝盖上，但袖口已经对准了他！ 夏尽忠脸色巨变，一股寒意从头到脚！ 秦征怎么杀的梁津守尉贾宏和守军，丞相府可是得到了详细的情报…… 都不用猜，秦征袖子里有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恐怖臂驽。 此刻的夏尽忠，除了喉结不断蠕动，全身一动都不敢动。 秦征忽然叹了口气：“刚经过一次刺杀，一般人都会因为害怕而增加保护。我不是一般人，起码在你眼里不是。” 夏尽忠神情凝重，感觉不妙。 秦征继续道：“正常情况下，暗杀失败后，都会总结经验，重新制定新的计划，寻找新的刺杀时机。连续刺杀，除非没长脑子！ 我一向的表现都是很自信，所以，你认定我是个自负的人。所以，你才会反其道而行之！” 夏尽忠没说话，脸色已经苍白，握着马鞭的手已经颤抖！ 秦征看向窗外：“你太着急了，你根本还不了解我！” 秦征说完，双手抱胸，不再拿袖子对着夏尽忠。 夏尽忠紧握着马鞭，十分震惊。 夏尽忠在犹豫，既然暴露了，是不是立刻终止今天的刺杀行动？ 但他不确定秦征是唬他，还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其实，他自己有很多机会刺杀秦征，但是他不能亲自出手。 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要是别人出手，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也没证据。 拉车的马儿没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还在悠闲地小跑。 前面有一座茶楼。 夏尽忠看着茶楼，还在犹豫！ 现在只需他挥一下马鞭，行动就会取消！ 这是暗号！ 别人的暗号可能是马鞭一响是行动信号，但他知道秦征睿智，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一旦刺杀成功，他这个车夫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女帝也拿他没办法！ 马车还在前行，距离茶楼越来越近。 十米…… 八米…… 五米…… 三米…… 夏尽忠不但手心都是汗水，就是后背和额头，鼻尖，都渗出紧张的汗水。 “他唬我！”夏尽忠心里呐喊。 否则，他怎么会点破？ 直接出手斩杀刺客，甚至杀他，岂不是更好？ 他此刻相信秦征会有准备，但，就算增加了保护，又如何？ 这一次，他可是调动了复贞教五大高手之一。 就是义父都曾对这五大高手的武功赞不绝口。 当然，五大高手比不得义父手下高手。 但，秦征即使如今是少师，本质还只是一个小县令，怎么可能会有超越五大高手的高手？ 他也没看到周围有可疑的人。 秦征手下最强的特勤并没有跟车保护，但肯定在远随。 以复贞教这位高手的出手速度，远随的特勤，根本来不及救援。 总不能秦征未卜先知，在茶楼内早就安排好了高手吧？ 夏尽忠不信，把心一横！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茶楼门口。 突然，茶楼二楼一道人影飞射而出。 此人身穿普普通通的黑袍，脸上裹着黑布，但花白的头发暴露出是个老者。 老者手持长剑，从上而下，剑指马车车顶，速度奇快。 夏尽忠瞪大了眼睛，成了！ 只需几秒，秦征必死无疑。 而此刻的秦征，还在闭目养神！ 就在黑衣人的剑尖已经接触到车顶，抖出剑花，准备搅碎整个车厢的时候。 就在夏尽忠准备飞身而起准备躲避，防止被斩伤的时候。 突然，砰的一声。 不知哪里来的一声沉闷的声音。 嗖…… 黑衣人突然就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了回去。 哪来的回哪去。 砰的一声，黑衣人面朝茶楼，撞在了茶楼二楼的窗框上。 却没有坠落。 他的后心，插着一根三尺长的寒光闪闪弩箭，将他钉在了窗框上…… 夏尽忠瞪圆了双眼，双眸已经充血。 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不可置信！ 拉车的马儿虽然被吓了一跳，却并没有发毛，依旧小跑着前行。 “杀人了！” 茶楼大乱，不少人叫喊着跑出来。 秦征突然睁眼，回头看了一眼那具死尸，说道：“右拐，换条路吧。我不敢保证我的人会不会杀你！” 说完，又闭上眼睛！ 夏尽忠一激灵，遍体生寒。 前面，还有秦征的人？ 夏尽忠咬紧牙关，赶着马车拐进右侧街道。 此刻的他，惊恐，后悔，愤怒！ 秦征居然能算计到，他的人会在茶楼出手。 他此刻已经判断出，杀死复贞教高手的人，应该就在茶楼对面的酒楼屋顶。 沿途这么多店铺，秦征是怎么知道的？ 夏尽忠无比后悔，后悔自己还是没有听义父的话。 他做梦都没想到，还真有秦征这种毫不掩饰，坦诚相待的敌人。 夏尽忠愤怒，这可是复贞教仅存的硕果，五大高手之一。 现在就剩下四个了！ 夏尽忠心疼坏了，心都在滴血！ 马鞭都要被他握碎了。 他还是太鲁莽了。 秦征说得对，他还是不了解秦征！ 他，太着急了！ 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传说中的红彤县弩箭的恐怖。 这得多快的速度，复贞教的高手才能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太恐怖了！ 秦征依旧闭着眼睛，却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信我！这个老者应该算是你教中的高手吧？是你，害死了他们，不是我！” 夏尽忠身上陡然爆出滔天是杀机，心中呐喊：“给族人报仇，杀了秦征！” 第100章 差距悬殊，不见其招 就在夏尽忠准备不顾一切的时候。 秦征幽幽说道：“你也不该完全信我，这条街，我的人，更多！” 一句话，夏尽忠身上的杀机陡然散去，惊恐四望！ 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他感觉到了危机！ 秦征此刻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已经仁至义尽。下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人嘛，总是要成长的，但成长也是需要代价的！” 夏尽忠一言不发，左手死死掐着左腿，差点把左腿掐断。 他在用这种方式，强忍着杀秦征的冲动。 秦征太可怕了！ 他敢肯定，他现在只要敢对秦征出手，秦征必然会用他意想不到的手段，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现在秦征不杀他，是因为根本没把他当对手！ 夏尽忠此刻，除了羞辱感，更多的是追悔莫及。 要是刚才他及时发出讯息阻止，那人就不会出手，就不会被杀。 但，悔之晚矣！ 却还不得不承认，秦征的的确确至仁至义。 两人都没说话。 少师府，秦征下车前说道：“做人，要做自己，要认清自己。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其实，那条巷子里，我没有安排人！” 夏尽忠愣在马车上。 秦征拍拍他的肩膀，下车：“记得明早来接我，跟我学习，总要付出点什么，做我的车夫，你不亏！” “是！老师慢走！”夏尽忠此刻，规规矩矩施礼。 此刻他眼中的血色和身上的杀机，已经全部褪去。 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义父说得对，输了就要认！ 夏尽忠目送秦征，满眼的畏惧和尊敬！ “大人回来了！”站岗的红舞施礼。 秦征点点头：“车夫挺辛苦的，给他一碗茶水喝，就在外面喝！” “啊？”红舞懵了，看了一眼她的哥哥。 秦征已经入府。 夏尽忠看了一眼秦征的背影。 他知道，秦征是在给他与妹妹接触的机会！ 他刺杀秦征，秦征还这么对他，让他十分惭愧。 甚至，无地自容！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内心的煎熬！ 此刻，夏尽忠强忍着内心情绪，笑着冲着红舞说道：“有劳，我渴了！” 红舞：“……” 赶紧去端茶水。 不久红舞端来一碗茶水递给夏尽忠，小声问道：“哥，你怎么做车夫了？大人，什么意思？” 夏尽忠笑着说道：“是义父安排的。秦大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师，我这个学生理应如此。红舞，我会把我所学的记录下来，你也学学，保证耳目一新，受益匪浅！”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与妹妹。 他已经决定，以后，永远让妹妹远离斗争，做个普通人就好。他不敢去想，妹妹与秦征为敌，下场会怎样！ 红舞“嗯”一声。 “红舞，你应该跟秦征说说，去红彤县落脚。总不能总在这里守门吧？”夏尽忠斟酌着说道，已经打算找秦征谈谈了，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看大门，秦征怎么想的？ 红舞苦笑：“哥，是秦大人救了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嗯，你照顾好自己！”夏尽忠没再多说什么，将空碗交给红舞，转身上车。 马车离去。 红舞转身回府。 刚把茶碗放好，就看见苏小蛮走过来：“红舞，大人叫你呢。” 红舞心里一惊，不会被秦大人发现了吧？ 书房。 秦征看着紧张的红舞，说道：“明日，我们有一批帝都物资运往红彤县，你跟着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在红彤县给你置办了房子，在纺织厂给你安排了工作！” 红舞大吃一惊，怔在原地！ 她吃惊的不是让她做纺织女工，而是，秦征居然要把她安置在红彤县了？ 他哥刚才还说这事呢，她以为不可能呢。 秦征怎么可能把一个卧底安排进红彤县？ 她可是密探，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密探。 虽然学艺不精，但毕竟不是普通人！ 她哪里知道，秦征根本没把夏比图培训的密探放在眼里。 他安排红舞去红彤县，是因为红舞刚出道，目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信任，秦征和夏尽忠是敌人，夏尽忠把红舞托付给他，也并非绝对信任。 秦征对夏尽忠、红舞也不会绝对信任。 但这并不影响他帮助红舞。 只要红舞在红彤县，复贞教就不敢对红彤县出手。 要是有人认为秦征是个大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能说，秦征不是个恶人！ 红舞离开书房，居然有些失落。 她舍不得离哥哥太远。 好像，也不想离秦大人太远。 不知怎的，哪怕秦征让她看大门，只要每天能看到秦大人，她就有安全感。 但她知道，丞相今天放过她了，也许明天就不会了。 天下，只有红彤县是丞相的手伸不进去的地方。 她很担心在丞相身边的哥哥。 丞相，太可怕了！ 但是，她只能服从秦征的安排。 丞相府。 池塘边，夏比图在喂鱼。 池塘里，数十条五颜六色的锦鲤在荷叶中争食！ 夏尽忠垂手站在旁边，低着头。 许久，面沉似水的夏比图才说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知道秦征的厉害了？” 夏尽忠脸色通红：“孩儿知错，没听义父的警告！” 夏比图面无表情说道：“别枉费心机了，你斗不过秦征的。” 夏尽忠羞愧地低着头：“孩儿无能！” 夏比图冷哼：“秦征如果是你，大贞早就复国了！” 夏尽忠没说话，羞愧至极！ 夏比图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夏尽忠一眼：“他说得没错，已经仁至义尽！今天，你要是信他，你的人就不会死。你可知，他为何骗你说巷子里有埋伏？” 夏尽忠愣住了，难道不是耍他？ 看到夏尽忠的神情，夏比图摇头，满脸失望：“他还是在救你！” “救我？”夏尽忠懵了。 夏比图说道：“你要是那时候对他出手，他会毫不留情杀了你！而且，你，必死无疑！他是骗了你，却也让你放弃了对他出手。他不是自救，而是，不想杀你！” 夏尽忠身躯一颤，脸色苍白：“他，是高手？怎么可能？” 夏尽忠忽然看到夏比图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失望。 顿时，更加羞愧，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啊！ 夏比图叹了口气：“真正的高人，用的是脑子。他若想，根本不需要高手保护！” 夏尽忠脸色一变，他忽然想起了秦征几句话差点把他说死。 这件事，他没敢和义父说。 因为谁也不会白养一个蠢货！ 他不能在夏比图面前失去价值！ “记住今天的教训，你要是还不知道进退，不用等到复国，复贞教早死光了！”夏尽忠语重心长地说道。 夏尽忠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夏比图忽然叹了口气：“别说是你，就是我，本来也胜券在握，但他的出现，直接就让我的一切准备功亏一篑，还得重头再来。这才是我为何向女帝妥协，与她合作的主要原因！” 夏尽忠大吃一惊：“功亏一篑？义父，秦征现在不是还没对您出手吗？” 夏比图更加失望地看着夏尽忠：“他没出手吗？出手方式有很多种，并非只是暗杀和明争暗斗！你看不到他出手，那是因为，你与他的差距相差太远，就好像隔着几座山峰！” 夏尽忠低着头，没说话，又是一股耻辱感升起。 夏比图看着池中锦鲤，幽幽说道： “彼敌之智，犹巨象之庞；尔之才，若蚁蝼之渺。彼但以一指，即可碾尔于无形。尽忠，你若真能成为他的车夫，那也是你的造化！” 说完，将手中装鱼食的金盆，递给无地自容的夏尽忠，转身离去。 却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棋逢对手，老夫不与你斗上一斗，死不瞑目！” 夏比图端着金盆，脸色铁青：“秦征，我也要与你斗上一斗！” 嘭！ 金盆被他捏扁，鱼食散落一地…… 第101章 斯文败类，滚出去 少师府书房。 秦征正在伏案查看帝都地图。 倒茶的苏小蛮气呼呼道：“大人，你真心实意保护红舞，夏尽忠居然还暗杀大人，简直狼心狗肺。大人，你今天就不该留手，直接杀了他，永诀后患！” 秦征笑道：“杀他容易，但复贞教余党还在，他们会更加疯狂的报复。要是报复我，还好说，就怕伤及无辜！” 苏小蛮不满道：“大人，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你就不怕自己有个万一？” 秦征认真道：“所以啊，我在看地图，在找复贞教的总舵。找到了，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复贞教。” “大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三排长陶勇的声音。 秦征招呼：“陶勇，进来吧！” 陶勇推门进来。 秦征拿起苏小蛮给自己刚斟满的茶碗，递给陶勇：“解解渴，再说。” 陶勇接过来，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大人所料不差，刺杀者靴子上的泥土是山土，来自望帝山，距离帝都十里。望帝山只有一个村庄，叫望角村。村民三百余，开荒种田打猎为生。李姓村民二百余，应该就是前朝余孽。” 秦征点点头：“狡兔三窟，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分舵而已。” 陶勇：“接下来怎么做，请大人指示！” 秦征说道：“通知小悠，将重心，放在北境！” 陶勇吃惊：“大人怀疑复贞教总舵在北境？” 秦征点头：“之前只是怀疑，望角村的暴露，已经确定就在北境！” “是！”陶勇可不知道大人的怎么通过望角村就判断出来的。 陶勇离去。 苏小蛮问道：“大人，不用继续监视这个望角村吗？” 秦征摇头：“没必要，我们暂时不会动它，一旦打草惊蛇，他们转移了，还得去找，麻烦！” 苏小蛮不解：“为什么不动它？” 秦征耐心解释：“因为复贞教只是我们用来对付夏比图的筹码，仅此而已。因为，我们还没和夏比图撕破脸啊！” …… 第二天，夏尽忠按时来接秦征。 此刻的夏尽忠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老师早，请上车！”夏尽忠放下马凳，规规矩矩地挑开轿帘。 “同学早！”秦征也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踏着马凳钻进马车。 夏尽忠收起马凳，坐上车之后，说道：“谢谢老师，红舞已经跟我说了！” 态度很诚恳。 秦征微微点头。 夏尽忠也没再说话，安静地赶着马车。 他谨记义父的忠告，少说话！ 秦征突然说：“转告丞相，燕子李五，死了。” 背对着秦征的夏尽忠脸色巨变，燕子六五死了？ 却故意问道：“燕子李五是谁？” 秦征无语道秦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燕子李四！” “……”夏尽忠老脸一红。 看来，义父并没否认给秦征和女帝下药是燕子李四做的。 “咳咳咳，他怎么死的？”夏尽忠讪讪道。 秦征风淡云清地说道：“他去红彤县刺杀县丞，依律处死！” 夏尽忠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燕子李五的武功比李四还胜一筹。 也，死了？ 红彤县高手如云啊！ 怪不得，复贞教两次刺杀秦征都失败了！ 夏尽忠很想否认燕子李五是丞相的人，毕竟此人现在听命于北境王。 但，他想起了义父的警告。 只好说道：“我会转告丞相的！” 忽然看到秦征大有深意的眼神。 夏尽忠陡然一惊。 忽然，苦笑不已：“老师，你，诈我？你也只是怀疑李五也是我义父的人？” 秦征笑了笑：“兵不厌诈！之前我只以为李五单纯的就是给李四报仇。而李四也只是被你义父临时雇佣的贼！” 夏尽忠都活不起了。 义父让他与秦征坦诚相待，让他信任秦征，貌似也行不通啊？ 秦征也并非什么事情都坦诚相待啊！ 这倒好，一个诈，诈出两个人的底细。 夏尽忠无奈道：“好吧，人已经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李四是我义父的人。李五也是我义父安插在北境王程坤身边的密探。但刺杀你，绝不是我义父的命令！” 秦征微微一笑：“我知道。” 夏尽忠不敢再说话了，言多必失啊！ 他都想在秦征面前变成哑巴了。 好在，秦征也没说话。否则，他也不能不回答啊！ 进修学院。 教室里，很多学员都在交流昨日的学习心得。 虽然刚学了一天，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但受益匪浅，很多好学者都很兴奋。 夏尽忠走进教室。 “忠哥！”坐在最后面的程澜舟招手。 夏尽忠走了过去。 “忠哥，坐。秦老师呢？”程澜舟问道。 夏尽忠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里的嘲弄。 夏尽忠知道程澜舟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在嘲笑他做了秦征的车夫。 淡淡地说道：“准备去了，一会儿就到。” 程澜舟压低声音：“丞相什么意思，怎么会与秦征合作了？还让你做他的车夫。” 夏尽忠心说，果然如秦征所言，有些人多疑了。程澜舟这么问，显然是北境王授意的！ 夏尽忠平静地说道：“义父的想法，我怎会知道？但必然深谋远虑！” 这话就是让北境王放心，义父没有投靠女帝。 “你甘心？”程澜舟看着夏尽忠。 夏尽忠无所谓道：“我听义父的。” 程澜舟眼中鄙视更浓，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忠哥，我们准备给他出点难题，看他窘迫，想必你不便参与。只要，你不帮他就行！” 夏尽忠点头：“好！” 起身就要回前面去。 “晚上一起去兰香楼？”程澜舟问道。 夏尽忠摇摇头：“没兴趣。” 说完，走了。 程澜舟看着夏尽忠背影，心里鄙视：“傻逼，傀儡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上课时间到，秦征走进教室。 教室里顿时肃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秦征。 有几个女生，看着秦征的眼神十分崇拜。 秦征走上讲台，微笑着说道：“同学们好！” 太傅魏学林和夏尽忠几乎同时站起，规规矩矩施礼：“老师好！” 夏末凝这才忽然想起，昨天秦征说过课堂规矩，赶紧站起：“老师好！” 其他学员也纷纷站起施礼问好。 只有程澜舟和四五个年轻男女，还坐着，都很不屑地看着。 秦征蹙眉：“一点都不整齐，再来一遍。” 两遍之后，整齐划一了。 秦征很满意。 忽然看向程澜舟几人：“你们几个同学，忘了课堂规矩？” 程澜舟坐在那，翘着二郎腿，说道：“老师，我们是来学习文化的，不是来学礼仪的。” 教室里瞬间肃静。 学生挑战老师的威严，很常见，也是老师最头疼的事情。 普通学生还好说，可以惩戒。 但有背景的，就不好办了。 惩戒，人家的背景不干啊！ 不惩戒，老师威严扫地，还怎么管理学生。 在座的基本都是老师，没少遇到这种事情。 他们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听之任之！ 所有人都看着秦征，想看看他是如何应对的。 程澜舟可是北境王之子，就是女帝，都得给北境王几分薄面，何况一个教书先生。 虽然秦征是从二品。但，谁都知道，那就是个摆设，没啥用。 甚至，都不如秦征原本的七品县令权力大。 起码，一个县令还管着一个县的人口呢。 秦征这个少师、副院长，头衔很多，却也就能管着他们这几千学生。 这点权利，还只能是在上课时间有效，放学后，就失效了。 秦征看着程澜舟等人，也没生气，但语气很严肃地说道： “同学们，学习文化之前，首先要学会礼义廉耻，学会做人。连人都做不好，学习再多的文化，也是文化败类！” 这句话，铿锵有力，也很刺耳！ 很多为人师表，都想叫好了！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想说，又不敢对这些有背景的学生说的！ “你说谁是败类？” “不给你见礼，就不配做人了？” “本公子上学堂，向来如此，你能怎样？” “我的老师还得给我行礼呢！” 程澜舟周围的几个年轻学员怒了。 程澜舟坐在那，抱着膀子，微笑着看热闹。 夏尽忠蹙眉，这几位都是朝中大员的子弟，不好惹。秦征能应付吗？ 夏末凝震怒，敢对我师父不敬？ 刚要站起斥责。 太傅魏学林也十分生气，刚抬起屁股。 就听秦征淡淡地说道：“你们几个被开除了。斯文败类，滚出去！”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是夏末凝都惊愕地看着秦征。 要真这么做，可是会得罪很多朝廷大员的。 在座的，谁也没想到秦征会这么做，敢这么做，还直接冠名斯文败类！ 就是程澜舟几人，都不可置信。 第102章 叔，你有多少银子?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们已经取得了府学资格！” “除了院长，谁也开除不了我们。” “还是你滚蛋吧，我们不想听你上课！” 这几个学员，你一言我一语。 根本不在乎！ 程澜舟依旧没说话，只是，眉毛微微扬了起来。 夏尽忠见此，心说坏了，杠上了！ 秦征太冲动了，这还怎么收场？ 人家就是不走，你能怎样？ 却只见秦征淡淡地笑了，突然冲着所有人施礼： “同学们，抱歉。我教不了这样的学生，我会向陛下请辞！” 说完，十分干脆，直接走人。 教室里一片死寂，全部傻眼！ 就这么逃了？ 被几个刺头顶几句，就不干了，可不就是逃嘛！ 这是逃避！ 更被为人师表所不耻！ 就是那几个故意的捣乱的学员，也傻眼了。 从来没遇到这么干脆的老师。 就是程澜舟，也没想到秦征会如此。 他可不像那几个无脑的学生。 他瞬间就看明白了秦征的套路。 程澜舟脸色变了。 坏了，玩大了！ 秦征一走，学院名存实亡。 女帝要是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他，毕竟不是他爹北境王。 他在女帝面前，可没那么大面子！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秦征反将一军！ 他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现在不是他出了秦征的糗，而是自己下套，把自己套住了！ “你们这群斯文败类！”太傅魏学林急眼了，抄起毛笔就砸向程澜舟，怒吼一声：“滚！” 他可谁也不怕。 就是北境王的老师，都是他的学生。 “滚！”夏末凝也把毛笔扔了过去。 “滚！”太学院的大学士们，也怒了。 毛笔，作业本，纷纷砸向几个混账东西。 他们已经深陷秦征的新鲜知识海洋中，不能自拔。 本来想着今天好好学习，可是没想到，几个混账玩意儿把老师气跑了。 其实，要不是太傅和公主先出面，他们也不太敢得罪这几个小纨绔。 程澜舟等人一见惹了众怒，还都是风一吹就能吹跑的老家伙们，吓得抱头鼠窜。 这些老家伙门生遍天下，还这么大年纪了，打不得，骂不得，谁也惹不起。 要真是讹上你，纠缠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的父辈虽然官职不小，但是，他们这些子弟却屁都不是。文人难缠，老文人更难缠，就是他们父辈也不愿意得罪这些老顽固。 此刻，就是程澜舟都不敢反驳了，带着狐朋狗友窜出教室。 程澜舟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秦征玩这一手。 夏尽忠早已经去追秦征了。 马车上，夏尽忠看看秦征：“还真生气了？” 秦征笑了，所问非所答：“我算了一下，建设百货大楼，预算还是不够充足……” “……”夏尽忠不知道秦征怎么把话题突然拐到这上面去了。 但，转瞬，吃惊道：“老师，您是想从他们几个身上，榨取一些银子？” 秦征笑道：“不可以吗？” 夏尽忠分析道：“陛下亲为院长，可见对学院之重视。亲力亲为就是防止有人捣乱，程澜舟他们这回算是撞铁板上了。如果老师坚持辞职，陛下必然会严厉制裁他们，给您出气。而他们怕被制裁，必然上门求你……” 夏尽忠分析完，挑起大拇指：“老师，妙计！” 秦征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也是他们给我机会！” 夏尽忠佩服之至。 只是一场小风波，居然变成了秦征赚钱的工具。 牛逼啊！ “老师回府，还是？”夏尽忠问道。 秦征却问道：“转遍帝都需要几天？” 夏尽忠一怔：“要是五个城区的大街小巷全部转遍，至少需要两月，老师要四处转转？” 秦征问道：“帝都最穷的是哪个城区？” 夏尽忠答道：“北城。” 夏尽忠忽然心头一震：“老师想发展北城？” 秦征却问道：“最富有的是中心城？” 夏尽忠点头：“正是。” 秦征话锋陡转：“你知道你义父有多少银子吗？” 夏尽忠被秦征天上两脚，地上两脚的提问，给干懵了。 谨慎地看了秦征一眼：“我不知道。” 心说，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呀！ 秦征略一思考，说道：“去丞相府，找你义父！” 夏尽忠更糊涂了，不是要逛街吗？ 丞相府。 夏比图热情接待了秦征。 但很吃惊秦征的突然造访：“秦老师，你不上课，怎么到我府上来了，有事？” 秦征喝着茶水，一指夏尽忠：“你问他！” 夏比图看向夏尽忠，以为是他惹事了呢。 夏尽忠赶紧如实把课堂上发生的经过，告诉义父！ 得知事情经过，夏比图忍不住笑道：“恭喜秦老师，赚钱有方！” 秦征很直接问道：“叔，你有多少银子？” 夏比图一怔。 给秦征倒茶水的夏尽忠，手一哆嗦，茶水都洒了。 赶紧忙不迭地擦拭。 心说，就这么直接吗？ “少师缺银子？需要多少？”夏比图问道。 秦征说道：“我想和叔合作，你出银子，我出决策。利润，二一添作五！” 夏比图顿时来了兴趣：“虽然我觉得很吃亏，但少师应该不会让我太吃亏。” 秦征笑道：“感谢叔的信任。” 夏比图好奇：“少师的生意，投资必然不少，利润肯定也不少。具体做什么？” 秦征点头：“投资是不少，利润也确实相当可观。” 顿了一下，看着目光灼灼的夏比图的眼睛，说道：“我想让叔在中心城多置办房产，越多越好！” 夏比图有点懵：“少师，我买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等秦征说完自己的计划，夏比图和夏尽忠都无比震惊地看着秦征，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时辰后，秦征婉拒了夏比图的宴请，告辞离开。 夏比图亲自送秦征到大门口。 秦征没让夏尽忠赶车相送，步行离开。 夏尽忠看着秦征的背影，感慨道：“不但博学，居然还是个商业奇才，难道他真是观世音座下金童？” 夏比图也看着秦征的背影，笑容满面：“这不重要。尽忠，多派人，立刻去买房产，记住，不要暴露是丞相府购房！” “是！”夏尽忠忽然想起：“义父，燕子李五死了！” 他却发现义父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夏比图叹了口气：“自寻死路，怪谁？” 夏尽忠问道：“李五死了，派谁顶替他的位置？” 夏比图略一思索：“玉蝴蝶可以出山了。” 夏尽忠：“是！” 夏比图忽然看着夏尽忠，目光锐利：“尽忠，如果让你重新选择，我和秦征，你选谁？” 扑通！ 夏尽忠跪倒在地，心头狂跳：“义父，尽忠绝无二心！” “哼！”夏比图冷哼一声：“别以为红舞在红彤县就能脱离我的掌控。” 夏尽忠脸色巨变：“义父，尽忠愿意以命换命，换我妹妹做个普通人！” 第103章 杀了我，才有资格杀他 夏比图又是一声冷哼：“要是人人都学红舞，你们复贞教，对我还有何用？” “尽忠求义父放过红舞，我用性命保证，红舞她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威胁到义父的计划！” 夏比图紧盯着夏尽忠，语气冰冷地问道：“我可以放过红舞，但要整个复贞教来陪葬，你可愿意？” 夏尽忠身躯颤抖，冷汗直流，却一句求饶的话也说出不来了。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目光，从锐利转向失望：“尽忠，如果秦征是你，此刻，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夏尽忠一怔。 夏比图叹了口气：“尽忠，你让我很失望。本来我是可以把红舞培养成死士的，可是我没有。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夏尽忠忽然心跳加速，抬头看向夏尽忠，不确定地问道：“义父原本就没想把她卷进来？” 夏比图无奈苦笑：“你还是没懂。你跟我来！” 丞相府密室，居然是一个灵堂！ 里面只有一张香案，上面有一个香炉，炉内香灰已满，还有三根香柱的残余。 香炉后方是一块灵牌，上面有四个字：琴心之位。 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张画像。 夏尽忠看着画像，目瞪口呆。 画上是一个怀抱琵琶的美妇，一袭白色罗裙，身姿曼妙，面若银盘，眸若秋水，笑如春风。 虽非倾城之姿，却足以颠倒众生。 “母亲！”夏尽忠看着画像，大惊失色！ 夏比图此刻也看和画像，那神情，那目光，无限温柔，轻声说道： “她是上一任复贞教总舵主，那时候，我负责清剿复贞教余党。她为了杀我，改名琴心，故意接近我。我，确实对她动了真情。” 夏尽忠愕然！ 夏比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她找到机会刺杀我的时候，我震惊，也十分愤怒。她伤了我的真心，她辜负了我对她的真情。一怒之下，我便杀了她。” 夏尽忠身躯颤抖，双拳紧握。 夏比图惨然一笑：“她很可笑，居然在临死前求我保护复贞教，保护你们兄妹……还要我，完成她光复大贞的心愿……我居然还答应了她……” 夏比图懵了，愕然看着夏比图。 夏比图长叹一声：“尽忠，你该知道，大贞为何灭亡？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一个民不聊生的王朝，就是老天，都不会允许它的存在。你们不该将仇恨归结到大乾。但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们不会放弃复国的梦想，因为这是你们的使命。” 夏尽忠怔怔地站在原地，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夏比图看向夏尽忠：“我既然答应了你母亲，我就不会食言。我会一直支持你，我可以提供我力所能及，你需要的一切。” 夏尽忠简直不敢相信。 从小，族人告诉他，夏比图是杀害他母亲的仇人。 他却不得不认贼作父，因为他不但肩负着弑母之仇，还肩负着复国使命！ “尽忠，之前，我能做的，都做了。以后，我依旧会帮你。但是，复国，是你们复贞教的使命。我只做我能做的，该做的。你别忘了，我姓夏！”夏比图认真地说道。 夏尽忠没说话，他知道这才是义父迟迟没有把女帝拉下马的原因之一，因为，义父不想大乾王朝兵荒马乱！ “尽忠，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知道，你很想杀我，给你母亲报仇。可惜，这些年，你连一次试探的勇气都没有。你比你母亲差远了，你都不如一个女人！”夏比图不客气地说道。 夏尽忠无地自容，满面通红！ 这些年，夏比图确实给了他很多刺杀的机会，他却没敢出手。因为夏比图太狡猾，这些机会，在他看来，都是陷阱！ 夏比图此刻像个望子成龙的老父亲般，拍拍夏尽忠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能杀了我，你才有资格成为秦征的对手。如果你杀不了我，你复贞教永远复国无望！” “给她上炷香，磕个头吧！”夏比图转身离开…… 夏尽忠愣愣地站在那，五味杂陈…… 秦征回到少师府，就看见太傅魏学林、夏末凝两人正在吃饭。 苏小蛮站在旁边，气鼓鼓的！ 夏末凝正在啃鸡腿，吃得小嘴油汪汪的，脸蛋上都是油渍。 魏学林正在干饭，米饭上面铺满了红烧肉，狼吞虎咽。 他也是满嘴油渍，脸上还粘着几个饭粒儿。 看到秦征回来，魏学林老脸一红，就要站起来。 秦征摆手：“太傅不要客气，这是在家里。” “贵府厨艺太好了！”魏学林开始细嚼慢咽，斯文起来。 夏末凝不管那个，专心啃鸡腿。 “大人，本来应该等你的，可是，我拦不住他们啊？” 苏小蛮气呼呼道. 秦征揉揉苏小蛮秀发：“无妨，我家小蛮肯定把最好的给我留着呢！” “大人，你怎么知道？”苏小蛮眉开眼笑。 “我家小蛮对我最好了，我怎能不知？”秦征笑道。 苏小蛮俏脸通红：“大人，水打好了，先净手。我去端饭。”说完，欢快地跑进了厨房。 秦征净手之后，坐在魏学林身边，刚要开口，魏学林急忙说道：“食不言寝不语，一会儿红烧肉就凉了！” 秦征：“……” 哭笑不得：“太傅，年纪大了，少吃油腻！” 魏学林点头，却还在往嘴里扒拉红烧肉。 秦征见此，得，那就随他去吧。 苏小蛮把热乎的饭菜端上来，这才坐下吃饭。 秦征也埋头干饭，大厨的厨艺，确实不错。 魏学林吃饱了，放下筷子，碗里一粒米粒都没有。 脸蛋上还留着两粒。 秦征也没提醒，怕太傅不好意思。 像太傅这种老学究，难得失仪一次，难得可爱一次。 魏学林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少师，你真要辞职？” 秦征笑着说道：“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借机给陛下一个出手机会……” 也没隐瞒，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太傅魏学林看着秦征，佩服道：“我就说少师怎么可能没有胸怀呢” 此时，夏末凝也吃饱了，摸着溜圆的肚子，对太傅说道：“太傅，我没撒谎吧？我就说我师父肯定是在挖坑！” 魏学林点头：“言之凿凿！” 夏末凝得意地看了秦征一眼，那眼神就是，我厉害吧! 秦征：“……” 苏小蛮看看夏末凝，又看看太傅魏学林，忽然扑哧就笑了。 夏末凝瞪着苏小蛮：“小蛮，你笑什么？笑我能吃吗？” 如今夏末凝和苏小蛮也混熟了。 夏末凝没有公主架子，苏小蛮也不怕她。 苏小蛮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圆形的，红色塑料镶嵌的小镜子，照给夏末凝看。 夏末凝突然惊呼：“这是什么？怎么比铜镜还清楚？” 苏小蛮脸色一变，坏了，大意了，拿错了。 这可是红彤县样品，大人赏给她的。 她给忘了，还以为袖子里是以前的小铜镜呢。 苏小蛮不知所措地看向秦征。 秦征淡然：“这是红彤县研发的新品，美妆镜，还没量产！”苏小蛮见大人没生气，就放心了。 夏末凝爱不释手。 太傅魏学林也瞪圆了眼睛：“公主，给我看看。” 夏末凝谨慎地看着太傅：“太傅，为人师表哦！” 太傅魏学林：“……” “我就是看看，绝不夺人所爱！” 夏凝这才把镜子递给魏学林。 魏学林拿过来仔细观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是我？怎么这么老？” 秦征三人：“……” 以为太傅能说出什么来呢。 太傅魏学林也是爱不释手，但碍于身份，又把镜子还给夏末凝。 还悄悄地用袖子把腮帮子上的饭粒擦掉。 夏末凝看向苏小蛮，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蛮，你最好了！” 苏小蛮急了，哪还不知道夏末凝的意思。 可是，这是大人送她的啊！ 可是，夏末凝是公主殿下啊！ 她即使不怕，可也得为大人着想啊。 可是，她舍不得啊！ 就在纠结的时候，秦征说道：“小蛮，把样品都拿来，让太傅和末凝选一个。” “是！”苏小蛮高兴了，我的那个还是我的。 不一会儿，苏小蛮抱着一个红木小箱子回来。 打开，里面五颜六色，十几个化妆镜！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的外壳，还有彩虹色的塑料外壳和铜外壳，煞是好看。 唰！ 夏末凝直接就抢走了粉色的。 太傅魏学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还是取走了一个绿色的。 秦征眼眸一缩，太傅不会…… 秦征拿起彩虹色的化妆镜，递给夏末凝：“末凝，这个捎给你姐姐。” 夏末凝眉开眼笑，赶紧接了过去。这回彻底放下，要是她有她姐姐没有，还不得抢她的啊？ 太傅魏学林小心翼翼地收起镜子，问道：“如此工艺，怎么做到的？” 秦征淡笑：“我只能告诉你，这镜面是有机玻璃制成。其他的保密！” “……”太傅魏学林点头：“也对，这是商业机密！” 秦征：“……” 以为太傅会刨根问底呢。 魏学林忽然摸着下巴，说道：“既然能生产出小镜子，想必还有大镜子吧？” 秦征暗赞，果然人老成精。 “样品已经出来了，百货大楼开业时，正式上架。” “样品呢？”太傅和夏末凝几乎同时问道。 秦征谨慎地看着太傅和夏末凝：“样品不多，每个样式仅两块。宣传用的，不能拿走！” 太傅和夏末凝又是异口同声：“保证不拿走！” 库房里！ 太傅和夏末凝迷失了。 这里何止只有大镜子，还有好多有机玻璃制品和塑料制品，还有很多他们根本没见过的产品。 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太傅还能保持着庄重。 夏末凝抱着一盒子五颜六色的有机玻璃首饰，已经红眼了：“秦征，我要！” 秦征：“……” 说清楚点不好吗？ 果断拒绝：“说好了，保证不要。” “师父……”夏末凝哭了，这回是真哭。 太喜欢，喜欢得都哭了。 秦征叹了口气：“要可以，有个条件！” 夏末凝顿时来了精神：“我都答应！” “……”秦征说道：“你要帮助我们做宣传！” 夏末凝卡巴卡巴大眼睛：“这还用宣传？上架，保证一抢而空！” 秦征说道：“目前，市场的需求量已经确定，肯定供不应求。但愿意出多少银两购买，还没一个基数，所以还没定价。” 夏末凝明白了，啪啪拍着高耸的胸脯：“师父，交给我了！” 秦征真想提醒自己这个女徒弟，轻点，别拍坏了…… 魏学林忽然说道：“少师，我们私下谈谈？” 秦征一怔：“也好！” 两人走进书房。 不久两人又走了出来。 秦征神色如常，对夏末凝说道：“对了，末凝，有件事情，你转告陛下……” 夏末凝和太傅是眉开眼笑满载而归走的。 “大人，就这么白送他们了？”苏小蛮都要心疼哭了。 秦征揉揉苏小蛮的秀发：“不白給，这比打广告请代言大使，要省很多钱呢。你要是请太傅和公主殿下做代言，你觉得得花费多少银子？” 苏小蛮恍然大悟…… 秦征说道：“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北城化妆侦察。” “是，大人！”苏小蛮高兴坏了，大人开始重用自己了。 第104章 大人又要挖坑了 皇宫寝宫。 夏末初对着立在地上的更衣镜子，扭动着腰身，赞不绝口：“没想到，世间还有此等绝品！” 夏末凝俏脸通红，还在兴奋中：“姐，秦征太有才了，整个大乾王朝，绝对没有第二人！谁要是有他这样的相公，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夏末初脸色微变，看向妹妹：“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夏末凝俏脸更红，搅着袖子说道：“怎么可能？他是我师父！” 夏末初冷哼：“知道就好！” 夏末凝眼中闪过失落！ 夏末初忽然说道：“要是你，程澜舟他们，该怎么处理？” 夏末凝一愣，我哪知道啊？ 不过，秦征倒是说起过。 于是照搬过来：“贼子居心不良，就是北境王派来搞破坏的。不加以严惩，学院就办不下去了。我师父故意辞职，就是给姐姐出手的借口，以儆效尤！” 夏末初很意外地看着妹妹，这个顽皮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这才跟了秦征多久？ 秦征有两下子。 “具体怎么做？”夏末初问道。 夏末凝松口气，看来姐姐是认同了。 于是说道：“虽然他们的行为可治大罪，但毕竟是朝臣和北境王的子女，多少得给点面子。就让他们去求我师父原谅，请我师父回来。如此，既打消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也树立了我师父的威严。更能彰显姐姐办学的决心！” 夏末初点头：“不错，末凝，你进步了，姐姐甚是欣慰！” 其实夏末初也清楚，这绝不都是妹妹的想法。 但已经很不错了，总比以前一问三不知强。 长此以往，耳濡目染，还是有好处的！ 得到姐姐赞扬，夏末凝心花怒放…… “姐姐，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少师府了。”夏末凝不想留在宫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夏末初无语地看着妹妹：“你忘了帮秦征做宣传了？” 夏末凝嘿嘿笑道：“姐姐负责宫里，我负责宫外！还有，秦征明天和丞相去北城微服私访，实地考察发展模式，答应带我一起去。” 夏末初大吃一惊：“他和丞相？” 夏末凝也是才想起，秦征让她转告姐姐的这些。 “姐姐，我师父就怕你起疑心，所以让我告诉你……” 夏末凝详细地说了一遍。 夏末初更加吃惊：“他还要和夏比图，联合在中心城置办房产？” 忽然夏末初凤目雪亮，冲着门外喊道：“安叔，快去买房……” …… 第二天一早，秦征带着苏小蛮和夏末凝从少师府后门溜了出去。 此刻，三人打扮成一个年轻商人和两个跟班。 夏末凝和苏小蛮女扮男装，都觉得很新鲜，很兴奋。就是胸部被布裹得紧紧的有点难受。 三人直奔北城桥。 这座桥是北城区与中心城区的标志性分割线。 桥下是城外引进的河水。 桥上人来人往。 虽然时辰还早，但两端桥头已经摆上了地摊，小贩已经出摊了。 卖什么的都有，还有早餐摊。 还有些民间艺人在准备开场。 大乾王朝的艺人多是表演小曲小调，耍猴，杂技，还有武术表演，什么银枪刺喉，胸口碎大石，吞剑，摔跤，对练等等。 夏末凝很少出宫，更没来过北城区，此刻看得眼花缭乱。 苏小蛮也是第一次来帝都，这里人更多，买卖也多，看着就新鲜。 红彤县也有民间艺人，但因为红彤县太有钱了，这些艺人基本都转入室内，不在街上卖艺了。 两女都没想到，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两女伴在秦征一左一右，三人遛遛达达过了桥，进入北城区地界。 见秦征下了桥没有止步，苏小蛮提醒道：“大人，不是约好了在这里等丞相吗？” 秦征笑道：“先转转，再回来找他们。还有，叫我老板！” “嘿嘿，老板！”苏小蛮觉得很好玩。 走着走着，前面走来两个衙役，戴着北城府的腰牌。 秦征忽然说道：“小蛮，把钱袋给我。” 苏小蛮一怔：“大人要买什么？” 秦征伸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小蛮从袖子取出钱袋交给秦征。 可是，秦征没接住。 啪嗒，钱袋落地，哗啦一声，里面的碎银铜钱和几锭纹银，还有几张银票，都掉了出来。 苏小蛮大吃一惊，赶紧蹲下身收拾。 心里纳闷，就算大人没拿住，也不至于散开啊？钱袋口，她可是绑的紧紧的！ 此时，那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快步超越秦征三人，走了。 苏小蛮把钱袋口重新极好，递给秦征：“大人，都怪我……” 秦征笑道：“我是故意的！” 苏小蛮和夏末凝一怔…… 秦征三人不疾不徐走着。 突然，身后响起呼喝声：“闪开，闪开！” “北城府办案，滚开！” “站住！” “站住！” 秦征三人回头看去，有六个衙役气势汹汹飞奔而来。 秦征三人靠边，让路。 苏小蛮和夏末凝也不知道衙役在追谁，好奇地看着。 哪知，六个衙役到了三人面前。 苏小蛮和夏末凝看到其中两个衙役，就是刚才路过的那两个之一。 “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一个衙役指着秦征，狞笑道。 “我作证！”另一个衙役不怀好意地看着秦征。 此刻，夏末凝和苏小蛮瞬间明白了秦征刚才的操作。 夏末凝脸色难看，要不是跟着秦征微服私访，还真看不到天子脚下这些衙役的嘴脸。 夏末凝看向秦征，知道秦征必坑人，但不知道怎么坑！ 秦征天气定神闲，看着那个诬陷他的衙役：“你说我偷了你的钱袋，钱袋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夏末凝和苏小蛮心说，对啊！ 那个衙役笑了：“我的钱袋里碎银，纹银，铜钱，银票，加起来一千多两。要是少了，肯定是你藏起来。” 夏末凝和苏小蛮傻眼，这，倒也是个理由！ 看来这是惯犯啊！ 秦征笑了，从袖子里取出钱袋，直接扔给那个衙役：“大概一千多两，行个方便吧！” 夏末凝都懵了，这不像秦征的作风啊！ 苏小蛮可是明白了，心里乐了，大人又开始挖坑了，估计又能赚不少，肯定翻好多倍。 苏小蛮后悔今天带钱带少了，她这个少师府的管家，不合格啊，耽误大人赚钱了！ 几个衙役看到鼓鼓的钱袋，都是眼前一亮。 那个衙役掂了掂钱袋，打量着秦征三人。 斜着嘴角笑道：“挺懂事嘛，外地来经商的？” 秦征点头：“准备在帝都开个钱庄！” 夏末凝此刻有点看明白了，秦征是故意露财。 可是，你一个副院长，我的少师，你测试北城府衙役干什么？难道是我姐给的任务？ 可是，我好像打不过他们六个啊！ 一听开钱庄，几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 那个衙役打开钱袋，象征性地看了看，之后拿出里面的银票，扫了一眼。 脸色突然一沉：“你偷了我五千多两，这才一千多两，剩下的银票藏哪了？” 夏末凝大怒，你都抢了我们一千多两了，还不知足？ 但没说话，她怕声音暴露了。 苏小蛮也很想问问，你刚才不是说一千多两吗？ 但知道大人会解决的，就没吭声。 “我问问他们身上带没带银票！”秦征看看这个衙役，转身，压低声音对夏末凝和苏小蛮说道：“记住，我说跑，就往桥头跑，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夏末凝纳闷：“不打了？” 秦征无语：“你打得过吗？” 夏末凝：“……” 秦征转身，突然指向天空：“快看，佛祖降临！” “佛祖？” 六个衙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秦征突然一扬手，洒出一蓬辣椒粉！ “跑！”秦征抓起苏小蛮和夏末凝的手，撒腿就跑。 “啊……抓住他们！” “嗷……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传来几声惨叫和痛苦的怒吼。 第105章 高手过招 六个衙役，有四个被辣椒粉迷了眼睛，又辣又疼，眼睛都睁不开了，发出痛苦的怒吼。 另外两个衙役也顾不上同伴，在后面边吹响竹哨子，呼叫衙役，边追赶。 这种竹哨子是衙役捕快专用，声音能传出好很远，可以召集附近的同伴。 此刻，秦征已经松开两女。 三人跑得飞快。 跑在最前头的是夏末凝，毕竟她是学过功夫。 此时，也打扮成商人模样的夏比图，和打扮成跟班模样的夏尽忠，遛遛达达走过北城桥，下桥之后，就在桥头等。 他们和秦征约好在这里会面。 其实秦征没想让夏比图跟着，但夏比图听说秦征暗访北城，就来了兴趣。 他也是很多年没下去视察了，而且，帝都的北城府尹岳山林是他的门生。 北城府主管帝都北城行政事务，府衙就在北城区。 他想看看岳山林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兢兢业业的工作。 他也是担心，岳山林可别撞到秦征手里。 夏比图父子东张西望了半天，眼睛都酸了，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是还没看到秦征。 夏尽忠说道：“秦征不像不守时的人，准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夏比图微微蹙眉：“再等等！” 忽然前方响起哨子声，街上大乱，行人纷纷逃窜。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看了过去，就见有一群北城府衙役在追赶三个人。 再仔细一看，夏比图和夏尽忠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秦征三人虽然换了衣服，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秦征？公主殿下？”夏尽忠惊呼。 “坏了，上了秦征的当了！快走！”夏比图此时突然醒悟。 转身就走。 可是，秦征已经看到了夏比图。 “叔，叔，救命啊！”秦征狼嚎。 槽！ 猴崽子眼睛真尖！ 夏比图心知躲不了了。 秦征三人跑到夏比图面前，秦征似乎跑猛了，撞到夏尽忠身上。 夏尽忠赶紧扶住秦征。 秦征甩开他，抱住夏比图的胳膊：“叔，救命啊，他们抢劫！”夏比图：“……” 老脸抽动着，当时就明白了。 他相信秦征说的，但，肯定是你小子故意引起的！ 此时，十几个衙役已经到了。 秦征对着衙役喊道：“这是我叔，老有钱了！有种，你们抢我叔！” 槽！ 夏比图：“……” 这货是想拉我下水啊！ 给夏尽忠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可别上了秦征的当。 此刻夏尽忠也看明白了，秦征哪里是考察发展啊，这是冲着北城府尹来的。 直接上前拦住衙役，怒喝一声：“滚！” 说着，背着秦征等人撩起长衫的一角，想露出腰上的丞相府腰牌。 他是微服私访，腰牌藏在了袍子里面。 可是，几个衙役似乎根本不怕，依旧呼喝着冲了上来。 夏尽忠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在帝都，还有人不给丞相府面子？ 低头一看。 卧槽，我的腰牌呢。 此刻，衙役已经如狼似虎扑了上来。 夏尽忠哪敢让这些人近丞相的身，只能出手拦截。 夏尽忠的功夫哪是这些衙役比得了的。 三拳两脚就全部放倒。 “滚！”夏尽忠这回说话好使了。 衙役们爬起来就跑。 不过，有衙役边跑边叫嚣：“你们等着！” 衙役跑远。 夏尽忠感觉不太妙，看向义父。 经过昨天的交流，夏尽忠如今对夏比图的畏惧又增加了好几分。 一个敢于将一切都告诉你，还允许你刺杀的人，绝对可怕到恐怖。 他现在知道秦征和义父为何本来是敌人却还能成为朋友。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夏比图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在决定什么，又下不了决心。 夏比图甩开秦征的爪子：“好了，秦老板，安全了。” “谢谢夏老板，你真牛啊，跟班的都这么厉害。”秦征一脸真诚的道谢。 夏尽忠：“……” 夏比图大有深意地看着秦征：“还继续吗？” 秦征看向夏末凝：“公主说了算。” 夏末凝看着秦征的眼睛，说道：“来都来了，继续！” 秦征笑了，这丫头，进步了，都能看懂我的眼神了。 夏比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心里大骂，这个猴崽子，这是早就计划好了。 你带着公主，我就是想护犊子，也不可能了。 只能寄希望于北城府尹岳山林，你可别自寻死路！ 五人继续前行。 北城区的环境，比中心城差远了，脏乱差遍地可见。 多是老旧的房屋，破损的道路。 百姓穿戴也与中心城居民寒酸了很多。 虽然只隔着一座桥，却差距巨大。 “秦老板，可否把腰牌还我？”夏尽忠憋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 夏比图吃惊地看看夏尽忠，又看看秦征。 瞬间明白，怪不得夏尽忠没唬住那些差役呢。 原来是腰牌丢了。 想念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老腰。 脸色就是一变，他的丞相腰牌，也没了。 怪不得秦征撞了夏尽忠之后，又来抱自己胳膊呢！ 这个猴崽子！ 夏比图感觉不妙。 夏末凝和苏小蛮，却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秦征也没否认，嘿嘿说道：“在公主那里呢。” 夏末凝眨着大眼睛，说道：“不是我偷的！” 秦征：“……” 很无语：“你就不能替师父扛一扛？” 夏末凝白楞秦征：“我才不呢，好事可以，坏事不行！” 秦征更无语了：“好事还用扛吗？” 夏末凝问道：“你偷他们的腰牌干什么？” 秦征很痛快地交代：“我怕他们父子和地方串通一气，那还能看到北城区的真实情况吗？” 看着打嘴仗的两人，夏比图和夏尽忠都哭笑不得。 夏比图骂道：“猴崽子，你真坦诚！” 秦征嘿嘿一笑：“夏老板，我以真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 夏比图：“……” “不得不说，好诗！哈哈哈……”夏比图尴尬大笑。 夏尽忠苦笑：“秦老板，你居然还有……还有这个本领？” 秦征很认真地说道：“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 夏比图和夏尽忠皆哑然！ 此时，几人路过一家茶楼，名叫隐庐茶楼。 夏比图说道：“口渴了，喝口茶！” 说着，就要进去。 却突然被秦征拦住：“夏老板，这家茶水不好喝，换一家！” 夏比图盯着眼睛，两人对眼好半天。 夏比图才笑着说道：“今天，我听秦老板安排！” “嘿嘿，好，今天我做东，夏老板消费！”秦征笑道。 夏比图：“……” 咬着后槽牙，猴崽子真精明，居然看出我要通过茶楼传递消息。 看来这座茶楼就因为自己的这个疏忽，暴露了。 夏尽忠深深看了秦征一眼，佩服得无以复加，这才是高手过招! 夏末凝和苏小蛮没察觉，两人也不渴，也无所谓！ 走过两条街，前面路边有个茶摊。 秦征说道：“就这家吧！” 第106章 带着丞相入大牢 夏比图没好气地问道：“这是路边摊，都是高碎!” 秦征笑道：“夏老板不懂了吧？这叫忆苦思甜。这是一种意境！” “意境？”夏比图嗤之以鼻。 你可真会胡说八道，不就是怕我通风报信吗? 茶摊只有一老者在经营，喝茶吃糕点的人还不少。 老者和喝茶的客人，见来了五个商人，似乎都很吃惊。 能在茶摊喝高碎的都是普通百姓，有钱人是不会光顾的。 老者看着走过来的秦征几人，心想，应该是问路的。 自从他摆摊以来，这是第二次有商人光临，前一次还是十几年前，那是一个少年郎…… 直到秦征几人落座，老者才确定是来喝茶的。 赶紧走过去，十分客气地问道：“几位客官，喝点什么？” 夏比图几人都看向秦征。 秦征对老者说道：“一壶七仙女，一盘糕点！” 老者一怔，这位小哥是行家啊！ 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提醒道：“客观，小店的茶，都是高碎。” 秦征笑着点头：“知道，去吧！” “哎，马上就好！”老者高兴了。 这几位不是走错地方了，那位小哥显然喝过高碎。 只是心里纳闷，有钱人疯了吧？居然喜欢喝高碎? 夏末凝问道：“七仙女，是什么茶？”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看向秦征，显然也不知道。 秦征说道：“就是，菊、梅、桂、牡、兰、玫、茉，七种花茶融合的高碎！” 夏末凝大眼睛眨了眨：“那，岂不是还有十二金钗高碎？”秦征赞道：“公主聪慧，都会举一反三了！” 夏末凝眉开眼笑，得意地看了苏小蛮一眼，我聪明吧？ 苏小蛮很无语，我也能想到，你得意个啥？ 夏比图看了夏尽忠一眼，那眼神是说，学着点，你看秦征，把公主哄得多高兴？ 夏尽忠苦笑，学不来啊！ 我好像没有他那么不要脸。 不久，一壶高碎端上来。 老者刚要倒茶，秦征说道：“老板，你忙你的，我自己来。” 说着接过茶壶，依次给夏末凝，夏比图，夏尽忠和苏小蛮倒上。 夏比图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苏小蛮，就知道，秦征这个主子不是第一次给下人倒茶，她已经习惯了。 不禁对秦征又高看了一眼。 这样平易近人的官吏，绝无仅有。 他，做不到！ 茶水倒好，一股奇异的清香散出。 夏末凝忍不住凑在茶碗上方深吸了一下，赞道：“好香。” “嗯？”夏尽忠看着茶碗里清澈的茶水，有些吃惊：“这是高碎？有点与众不同，居然不浑浊，还没有碎茶。” 夏比图也才注意到确实如此，也有些吃惊。 此时，闲着没事的老者，笑着说道：“原本，高碎确实入口苦涩，还有碎茶。几年前，一个少年光顾老朽这里，指点老朽将碎茶依据其特性分类组合，然后用小布袋分装。一壶一个小布袋。自此，不但好喝，还不像以前喝一嘴碎茶，现在整个帝都茶摊，都学了去！” 夏比图吃惊：“那少年岂不是个品茶高人？” 老者点头：“何止，还是个心怀天下的人！” 夏比图来了兴趣：“老板，详细说说。” 老者此刻也不忙，于是说道：“那少年郎也是个商人，但与众不同，他卖了东西，却把钱都分给了乞丐。我见他穿着普通，并不富有，很好奇，就问他，为何？自己留着不好吗？” 老者似乎陷入回忆：“他当时目光如炬，霸气侧漏，与之年纪十分不符。他说的每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老板，他说了什么？”夏末凝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 老者说道：“他说，经商之道，非为金银满仓，而是为探寻人间正道，均衡世间资源。 乞丐之所需，不过一餐一衣，我之施予，非为彰显己能，而是践行天下为公之理念。 金钱于我，不过是流转的工具。真正的财富，是人心所向，是天下太平。今日之施舍，他日必成福报。” 夏末凝几人都没说话，细细品味。 夏比图突然赞道：“好一个少年！” 夏末凝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老者说道：“他还说，钱财本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纵有广厦千万间，夜眠不过三尺宽！我给予他人帮助的同时，我也收获了内心的安宁与喜悦。” 老者见客人爱听，又说道：“他还告诉我，我传你技艺，你若不吝啬，不敝帚自珍。你自然会体会到我的快乐！” 夏末凝问道：“你按照他说的做了？” 老者点头，笑容满面：“现在全城卖高碎的，都是我朋友。上次，几个北城府衙役来收保护费，本来我准备好了的，可是他们涨价了，凑不上了，差点把我打死，还把我抓进了大牢。要不我那些朋友运作，我已经死在里面了……” 说到此，老者忽然一激灵，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说道：“几位客官慢用，我烧水去了。” 转身离开。 夏比图蹙眉。 此时秦征忽然压低声音对夏末凝和苏小蛮说道：“一会儿那些衙役肯定会来抓我们，你们女儿身，如果入狱，多有不便。”虽然压低声音，但夏比图和夏尽忠都能听得见，秦征没背着他们俩。两人继续喝茶，其实，已经猜到了秦征的用意。 夏末凝和苏小蛮点头。 苏小蛮担忧：“大人不会有危险吧？” 夏末凝也很担心：“师父，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好救你！”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很无语，秦征不背着他们也就算了，公主只关心秦征，不管他俩死活，居然也不背着他们俩。 太尴尬了。 好像他们是局外人一样！ 秦征说道：“……记住，明天午时三刻前，在土地庙来救我们，否则，我们三个必死无疑。还有，你必须请来尚方宝剑！” 秦征一句话，所有人大惊失色。 夏比图脸色都白了：“你确定，他们会杀我们？” 秦征看了他一眼，对夏末凝说道：“公主，夏老板身份高贵，我无法僭越动手，他们俩身上肯定揣了不少银票。” 夏比图和夏尽忠大吃一惊，看着秦征，什么意思？ 夏末凝也没听懂。 秦征说道：“公主，你负责把他们身上的银票都收走，留下几十两就行了。否则，他们贿赂衙役，我们就进不去大牢了！”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活不起了，你能不能不把我们当空气？ 秦征叮嘱夏末凝：“公主，你只要能及时救了我们三个，今天你从他们身上搜到的所有，都是你的，作为酬劳。要是我们三个死了，正好，你也不用自掏腰包给我们买棺材了。” 几人：“……” 苏小蛮拉住秦征的胳膊，十分担忧。 秦征揉揉她的秀发：“你协助公主，她有点小迷糊！” 夏末凝：“……” 夏尽忠看看义父。 夏比图苦笑，将身上的所有银票，连扳指都给了夏末凝。 夏尽忠见此，也照做。 “夏老板，你出门居然带这么多银票？”夏末凝眉开眼笑，居然有十多万两。 夏比图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平时他身上银票更多，今天还是特意少带了呢。 因为，毕竟扮演的是普通商人，要是身揣过多的银票，有点不像了。 秦征催促：“你们快走，应该快到了。” 夏末凝和苏小蛮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征起身：“两位，我们也该走了。忠哥，付账，多给些，听故事不能白听！” 夏尽忠：“……” 第107章 啪啪打脸 三人离开茶摊，遛遛达达前行。 夏比图打量着秦征的帅气的侧脸，无奈地说道：“我为何要陪你演戏？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征笑道：“北城区最大的顽疾不是黎民，而是上位者。即使我们投入巨资发展北城，你觉得，银子发下去，有多少会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叔，我敢说，你丞相府的全部家财，都填不饱他们的肚子，你信吗？” 夏比图没说话。 秦征又说道：“叔能得到的好处就是，我们之间是合作共赢，互利互惠！” 夏比图好半天才说道：“北城府尹岳山林，是我的门生！” 夏尽忠大吃一惊，义父这句话说出来，岂不是等于在向秦征求情？ 夏尽忠也清楚，如今公主全都知道，义父已经回天乏力。 秦征叹了口气：“叔，我们赌一局如何？” 夏比图纳闷：“赌什么？” 秦征认真地说道：“只要北城府不草菅人命，我就放过岳山林。但前提是，我们都不能暴露身份。” 夏比图问道：“私访期限呢？” 秦征：“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银钱，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最迟不会超过明日！” 夏比图脸色一变：“所以你让公主明日午时三刻，前来救我们？” 秦征点头：“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会被戴上头套，与其他犯人一起斩首，之后，尸体拉到城外掩埋。如果有家属来寻，他们会说，已经放了！” 夏比图看着秦征：“你怎么如此了解？” 秦征没回答，忽然叹气：“说心里话，把命交给公主，我心里没底啊！她就是个小迷糊！” 夏比图和夏尽忠冒汗了！ 夏尽忠看看义父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义父面对秦征今天设的这个局，也黔驴技穷了。 义父明知道陪秦征演戏，对己方十分不利，却不得不参演。 因为，秦征今天搬来了公主。公主知道了全部计划，女帝也就知道了。义父也没有办法挽回劣势了。 但义父如果坚持不想奉陪，还是可以走的，顶多失去一个门生，避免了入狱的危险。一旦进了大牢，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因为他们没有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单凭嘴说，那些衙役是不会信的！ 夏尽忠又看看天高云淡的秦征，心里更加畏惧。 连义父都栽了，这个秦征太可怕了！ 此时，秦征沉默。 他知道夏比图舍不得的不是岳山林这个人，而是北城府尹这个位置。 秦征在权衡利弊得失。 对于他来说，他是想把这个位置给女帝拿下来的。 但是，夏尽忠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即使女帝的人拿下了北城府尹，夏比图也不会让他坐稳。 受害的必是北城区的发展。 沉思片刻，秦征说道：“叔，你手下该不会都是酒囊饭袋吧？” 夏比图听懂了，抱拳：“多谢少师成全。” 但也知道，要是只有北城府有问题，只要拿下岳山林就可以了，府尹位置可以给他。但决不能是岳山林这种人。 要是牵连太广，秦征也无能为力。 夏尽忠看看秦征，这是还把北城府尹的位置给他义父留着？ 秦征，好博大的胸怀。 夏尽忠突然想起茶摊老板的故事。 问道：“秦老板，你来过帝都吗？” 秦征看了他一眼，很干脆地说道：“没来过！” “在那呢？” “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突然，呼喝声响起，街道上行人逃窜，一队北城府衙役气势汹汹飞奔而来…… “尽忠，不要出手！”夏比图严肃地说道。 夏尽忠大吃一惊：“义父，那您？” 他都能想象得到，肯定是一顿暴打。 他年轻力壮无所谓，可是义父毕竟年纪大了。 夏比图说道：“我不是纸糊的！” 夏尽忠握紧了拳头，知道义父是铁了心奉陪秦征到底了。 也能猜到义父的用意，义父是真想看看他提拔的门生，是怎么个样子！ 秦征叮嘱道：“叔，受不了就别硬挺着。忠哥，一旦丞相有危险，可以反击！”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很意外地看了秦征一眼。 秦征嘿嘿一笑：“我和叔合作，没有叔支持，我怕做不好！”夏比图：“……” 夏尽忠：“……” 一群衙役如狼似虎，扑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三人打倒。 之前被夏尽忠打跑的那些衙役，专门暴踢夏尽忠。 还有四个眼睛红肿的衙役，围着秦征暴踹。 他们是被秦征的辣椒粉祸害过的衙役。 秦征双手抱头，护住脸部和头部，蜷缩在地上，接受了一顿狂风暴雨。 秦征嘴里还喊着：“别打我叔，你们会后悔的！” 结果，被一顿狠揍。 秦征不喊还好点，他这一喊，夏比图也被好一顿胖揍。 衙役们可不管他多大年岁。 夏比图武将出身，虽然老了，却也抗揍。 但，毕竟老了，也是被打得浑身淤青，骨头疼。 三人都抱着脑袋，挺着。 一顿暴打之后，三人被强行搜身。 只搜出几十两银子。 衙役们本来以为能搜出好多呢，结果就几十两。 又是一顿暴打！ 打完之后。 “老东西，这么大年岁了，居然还做小偷？还敢偷我们的差爷的，你胆子不小啊！”班头儿啪啪拍着夏比图的老脸，骂道。 夏尽忠握着双拳，看着义父。 义父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 要不是夏比图眼神制止，他就反击了。 “王班头儿，还有两个小子跑了。”一个眼睛红肿的衙役说道。 班头儿：“伙计而已，跑了就跑了。” 问道：“他们谁偷了你们的银票，偷了多少？” 那个眼睛红肿的衙役秒懂，扫了秦征三人一眼。 夏比图的穿戴和年纪显然是大老板。 衙役指着夏比图说道：“他偷的，偷了五千……” 班头瞪眼：“多少？” 那个衙役立刻改口：“偷了我五千银票，还有些零头，我没记住。” 指向另外三个眼睛红肿的衙役：“偷了他们多少，我不知道。” 那三衙役对视一眼。 “我丢了七千六百两银票，十几两碎银。” “他偷了我八千多……” 剩下最后的那个衙役刚要说话，忽然看到班头的眼神，赶紧改口： “我丢了一万多……” 班头儿蹙眉：“我们只搜出这么多，肯定是跑掉的那两个人转移走了。” 夏比图眼眸微眯，隐藏住杀机。 班头儿啪啪又拍了夏比图老脸两下：“听到了吧？你们要想活命，立刻把偷我们的银子都交出来，另外还有罚款一万两！” 夏比图都被气笑了，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们做衙役的，身上会有这么多银票？” 啪！ 班头一巴掌狠狠抽在夏比图脸上，骂道：“小瞧我们北城府是不是？你是交，还是不交？” 夏比图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北城府变成这样了。 怪不得秦征要暗访北城，看来是闻到味了。 只是，他还是不信，天子脚下，难道，岳山林还真敢草菅人命？ 脖子一挺：“小本生意，身上就这些银子了。” “老东西，你是要钱不要命啊？”班头儿骂道。 一挥手：“带回去，关进大牢。此三人偷盗数额巨大，不思悔改。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夏比图一怔，都不用升堂审问？ 杀与不杀，班头儿说了就算？ 第108章 狱霸 过来两个衙役，架起夏比图就走。 其中一个冷笑道：“老东西，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明天午时，要是没人把钱送来，你们死定了！” 另一个说道：“老东西，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考虑吧！” 夏比图问道：“府尹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衙役笑了：“老东西，你说呢？” 夏比图没再说话，脸色阴沉。 不远处，夏末凝和苏小蛮远远看着。 苏小蛮心疼道：“大人挨打了！” 夏末凝咬牙切齿：“走，找我姐去！” 苏小蛮说道：“你回去吧，我要回去通知特勤，做好准备！”说完，速度跑了。 夏末凝挠挠头：“这是信不过我啊！” 北城府大牢。 阴暗，燥热，空气浑浊，气味难闻。 只有周围两人高的墙壁上，有几个一尺左右的通气窗。 这里的采光，也是依靠这些通气窗。 牢房一个挨着一个，都是三面墙壁，一面铁栅。 从铁栅外可以看到每一个牢房里，都是人满为患! 里面的犯人形形色色。 有的犯人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残忍，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不寒而栗。 有的犯人面容憔悴，眼神黯淡，卷缩在地上的草堆里，生无可恋。 几乎所有犯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许头儿，送我们这里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监栏门里喊道。 那个被称作许头儿的牢头喝道：“白三儿，你给我闭嘴！” 却示意身后提着一大串钥匙的狱卒打开这间牢门。 狱卒打开铜锁，打开牢门。 “进去！” 三人被推进了牢房。 “白三儿，这三个人交给你了！”许头儿吩咐道。 “明白！”白三儿呲着大黄牙，笑了。 哗啦！ 牢房门关上，上锁。 牢头带着狱卒走了。 这间牢房三十几平方，却关押着四十多人。 码刀鱼似的坐在枯草上。 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无精打采。 还有几个躺着的。可不是他们几个多牛逼，而是，浑身血淋淋，奄奄一息。显然是刑讯的结果。 这些犯人基本都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 白三身后站着六七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就他们几个穿的还算整洁，身体素质也不错。 此刻，几人都恶狠狠盯着秦征三人。 白三扫了一眼三人的衣服，牛气哄哄地一挥手：“去，先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再教教他们规矩。” 几个大汉摩拳擦掌，狞笑着走了过来。 本来空间就不大，几步就到了秦征三人面前。 夏尽忠挡在义父身前，正犹豫打不打呢？ 秦征突然大喝一声：“给我打，打服为止。” 夏尽忠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呢，闻言，迅速出手。 顿时，狼哭鬼嚎，几个大汉被夏尽忠一顿拳脚招呼。 夏尽忠都没舍得施重手，多打一会儿解解气。 白三被打得最多，打得跪地求饶： “大哥别打了！” “爷爷，我服了！” “祖宗，你饶了孙子吧……” 秦征连看都没看，走到那几个躺着的犯人身旁。 挨个检查一遍之后，秦征阴沉着脸回到夏比图身旁。 此刻，鼻青脸肿的夏比图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那里的枯草比较厚实。 秦征一看，卧槽，丞相可以啊，居然知道这里是坐班的地方。 夏比图哪知道？ 他就是看这里比较宽松。 夏比图看着秦征，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秦征坐在了他的身边，叹了口气：“那几个，活不成了！” 夏比图的老脸抽动了几下，没说话。 秦征扫了一眼还被夏尽忠折磨的几个大汉，又说道：“叔，真是辛苦你了！” 夏比图冷哼：“我这个人记仇！” 秦征笑了：“叔，咱俩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夏比图没好气地说道。 他现在对这个猴崽子十分小心。 秦征说道：“很简单，就赌这间牢房里，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 夏比图扭头看向秦征：“赌注是什么？”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说道：“你赢了，你负责查办。我赢了，我负责查办！” 夏比图老脸又是一抽，无语地看着秦征。 输赢他都吃亏，北城府尹可是他的人。 可是，还真不能让秦征查办，否则，整不好，府尹的九族都得被斩了。 好歹也是他的门生，就是斩，也必须他亲自出手，如此还可以震慑他的其他门生，别学岳山林。 但若是秦征出手，他这个丞相如果保不住门生，老脸何在？ 夏比图看着人畜无害，眼神清澈，还一脸认真模样的秦征。真想，一拳砸在他帅气的脸上。 太坏了，坑我，我还得帮你坑我！ 他从没这么憋屈过。 但同时，他很兴奋。 这样的对手，才称得上对手，才配与他斗！ 夏比图笑了，虽然脸很疼，但，还是笑了：“九成！” 秦征摇头：“九成半！” 一指白三几人：“除了他们，其他的都是冤枉的。不信，你挨个问问。” 夏比图看着秦征：“猴崽子，我老人家多大年纪了？不能白挨揍，这局算我赢！” 秦征无语：“叔，你可不能倚老卖老。” 夏比图冷笑：“怎么？不给叔面子？” 秦征挠挠头：“好吧，你老，我让着你！” 夏比图冷哼一声：“这才是孝顺孩子！” 秦征：“……” 此时，牢房里的人都惊恐地看着打人的夏尽忠。 白三是这间牢房里的狱霸，穷凶极恶。可这个人，居然能把狱霸打得求饶！ 此人更恐怖！ 夏尽忠直到把白三几人折磨晕过去了，才停手。 这么大的动静，牢头也没进来查看。 夏尽忠黑着脸坐在夏比图另一侧，一言不发。 秦征忽然平躺下去。 夏比图无语：“你倒是既来之则安之！” 秦征说道：“这里一天只有一顿牢饭，每人一个香灰糠馍，一碗清水。躺着，不饿，不渴！” 夏比图蹙眉：“香灰糠馍？” 秦征解释道：“就是用香灰和米糠做成的馍馍，吃了会胀肚，很长时间不饿。但会造成干燥，排不出来，减少如厕次数。否则，这里还不臭死人？” 夏比图双眉紧缩，没说话。 夏尽忠不信：“这么黑暗吗？那还不吃死人？” 秦征说道：“进来的人，有几个能出去的？”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看向那些犯人。 果然一个个哪怕骨瘦如柴，却也肚子鼓鼓的！ 夏比图突然吩咐道：“尽忠，去探探他们的情况。” 他倒要看看，岳山林的心，黑到何种程度！ 夏比图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还不至于一点人味没有！ “是！”夏尽忠站起，冲着那些犯人喝道：“都说说你们是因何进来的？” 一指就近的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你先说。” 第109章 黑暗无边 夏尽忠刚才的行为，已经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 老汉赶紧叙述经过。 老汉居然是北城府尹岳山林府上的淘金工。 淘金工就是负责收集和倾倒排泄物。 因为不小心把排泄物洒在了府尹府上的院子里，就被打了一顿，关进了大牢。已经三个月了，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人。 夏尽忠很无语，就这点小事，就入狱了？ 听完看了一眼义父。 夏比图面无表情！ 夏尽忠继续。 犯人们一个个讲述。 无不凄惨，都是被冤枉的！ 有个外地书生，居然只是路过北城府，因为好奇，只是看了一眼府门，就被打了一顿，搜走了身上财物，被扔进了大牢。 还有个遍体鳞伤的中年人更惨，他也是今天刚进来的。 只因为有人看中他们家临街的店铺，买通了北城府，全家十几口，男女老幼全部被杀，不但店铺没了，他却成了行凶者。 犯人挨个诉说经过。 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冤。 那几个躺着的虽然依旧不能说话，但有犯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这几人是一起的，是泥瓦匠，前一阵子维修北城府府尹岳山林的府邸，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因为赔不起，而被打成这样，丢进大牢。 此时此刻，就是夏比图，都动容了。 太无法无天了，黑暗无边！ 夏比图对北城府尹岳山林，十分失望！ 白三等人不久之后就醒了，老老实实找了地方坐下，乖得像个孙子。 果然，当通风口光亮消失，有几个狱卒提着灯笼进来，用一个竹竿挑起灯笼，挂在每个牢房门口的上方。 随后，就有狱卒抬着箩筐和木桶进来。 萝筐里装着灰色的馍馍。 每个牢房门口都放了一个箩筐和一桶清水。 之后，狱卒撤了出去。 此刻，其他牢房，坐班的手下，已经开始分发馍馍。 秦征这间牢房里，没人敢动，都看着夏尽忠。 夏尽忠被看得发毛。 看向秦征：“让他们吃吗？” 他的意思是，既然能吃死人，是不是就不给他们吃了？ 秦征淡淡地说道：“叔，你做主。” 夏比图老脸抽搐，瞪了夏尽忠一眼：“蠢货，不吃，他们会被饿死。等我们出去再说。交给那个白三负责吧。” 夏比图老脸一红，赶紧招呼白三：“你，负责发下去。” “是！”白三乐坏了，看来这位新坐班，是要提拔我做二八啊！ 香灰馍馍倒是管够，每人发了两个，还剩下十几个。 白三讨好地将箩筐移到夏尽忠的铁栏外：“老大，你们也吃！” 夏尽忠蹙眉，心说，我能吃这玩意儿吗？ 此刻，秦征伸手从栅栏外的萝筐里抓起一个馍馍，说道：“不尝尝，岂不是白来了？” 见此，夏尽忠也拿了一个。 夏比图说道：“给我一个！” 夏尽忠犹豫了一下，也给义父拿了一个。 秦征对白三说道：“剩下的，你们吃吧。” “老大们，你们真是好人啊！”白三居然眉开眼笑，感激不尽的样子。 夏尽忠闻了闻，果然有香灰的味道，手感还很软乎。 秦征说道：“趁热吃，凉了就是石头。” 夏尽忠咬了一下口。 噗！ 当时就吐掉了。 这能吃吗？ 苦涩，咯牙，好像在吃沙子。 夏比图居然大口吃了起来。 夏尽忠看傻了，义父喜欢吃香灰？ 秦征看着夏比图，老狐狸是真生气了。 夏尽忠见义父都吃了，也只能艰难下咽。 忽然看到秦征把香灰馍馍揣进了袖子里，纳闷：“你怎么不吃？” 秦征理所当然说道：“我吃不下去！” 夏尽忠：“……” “白三，再扔两个过来。”秦征突然招呼白三。 正在狼吞虎咽的白三，赶紧扔了两个馍馍过来。 秦征递给夏比图和夏尽忠，认真地说道：“留个纪念吧。当你们想做坏事的时候，就看看这香灰馍馍！” 夏比图和夏尽忠：“……” 但都收走了香灰馍馍。 秦征走到铁栏边，舀了一瓢水递给夏比图：“这里的水贼好喝！” 夏比图信以为真，喝了一口。 哧，就喷了。 这特么是贼好喝？ 这不就是泔水吗？ 夏比图瞪着秦征这个坏种。 秦征淡然：“他们都能喝，你为何不能喝？” 一句话，夏比图无言以对。 秦征说完，咕咚咕咚喝了一瓢。 夏尽忠看着秦征，好半天才说道：“我喝！” 夏比图和夏尽忠艰难地都喝了半瓢水，立刻就感觉到腹内胀了起来…… 秦征又舀了一瓢水，去给躺着的几人喂水。 夏比图犹豫了一下，起身过去查看。 就是他都能看出，这几人活不成了。就是现在找郎中也无济于事了。 夏比图的脸色，极其难看。 皇宫！ 御书房！ “什么？秦征和丞相都被抓进了北城府大牢？”夏末初无比震惊！ 夏末凝赶紧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姐姐。 夏末初很无语：“他这是何必，用得着以身犯险吗？” 思索片刻，夏末初似乎明白了：“他这是想让夏比图亲手拿下自己提拔的门生，如此，就给朕省去很多麻烦！” 夏末凝点头：“对，姐姐，秦征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夏末初磨着小白牙，心里温暖，这货真是体己啊！ 夏末凝担心道：“姐姐，我们真的等到明天午时三刻吗？” 夏末初犹豫了一下：“通知袁伯，严密监视北城府大牢，见机行事！” “是！”夏末凝问道：“那，尚方宝剑？” 夏末初说道：“朕亲自去！” 夏末凝高兴了：“太好了，姐姐亲自去，就是夏比图都不敢造次！” 夏末初忽然摇头：“我不能去！” 夏末凝惊讶：“为什么？” 夏末初看着妹妹，幽幽说道：“秦征让你办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给你立威，给你积攒功劳，为你以后称帝，打基础！” 夏末凝怔在原地，原来是这样啊？ 秦征，对她太好了！ …… 北城府大牢。 犯人们吃完香灰馍馍，在白三的组织下，依次过来喝水。 看他们着急的样子，似乎这泔水，是人间美味。 不久，狱卒进来收走箩筐和水桶。 有狱卒打开牢门，拖进来一个半米高一米多长，臭烘烘的木制玩意儿，造型是一只卧着的老虎。 夏尽忠用袖子捂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 夏比图也掩住口鼻，他也不认识。 第110章 步步杀机 秦征没有掩住口鼻，说道：“这叫虎子，就是出恭的马桶。寓意是，在这里是虎也得卧着！” 此刻，白三恭恭敬敬询问夏尽忠：“老大，可以放便吗？” 放便，就是方便，就是出恭！ 夏尽忠虽然不知道放便啥意思，但，马桶都拖进来了，还用问吗？ 点头：“可以！” 白三恭敬道：“几位老大先请！” 夏比图没动。 秦征看向夏比图：“叔，一会儿就把虎子拖走了，这里放便是定时的。” 夏比图吃惊：“出恭还定时？” 秦征没说话。 夏比图沉默，许久才说道：“我现在还没有。” 夏尽忠摇头：“我能忍住！” 秦征起身，去撒了泡尿。 白三这才过去，也放了便，之后就是他的几个小弟。 几人放完，白三才冲着犯人们喊道：“放便！” 犯人们一个个过来往虎子后背里撒尿。 没一个上大号的。 果然，不久，狱卒进来，拖走虎子。 此刻，白三喊道：“放铺！” 顿时，犯人们都侧着身，分成几排，头顶头，脚挨脚躺着。 过了不久，有狱卒进来拿走灯笼。 顿时，牢房里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骚臭之气还在牢房里回荡。 秦征已经躺下睡觉了。 整个牢房，只有夏比图和夏尽忠坐着…… 天明！ 秦征坐起，伸了个懒腰，忽然看见坐着的夏比图和夏尽忠。 此刻，夏比图和夏尽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秦征吃惊：“你们没睡？” 夏比图没好气说道：“没你心大！” 秦征嘿嘿笑了：“吃得人间苦，方为人上人！” 夏比图和夏尽忠都思考着秦征这句话…… 白三几人起来，就把犯人们都叫起来坐铺。 不久，狱卒又把虎子拖了进来。 此时，夏比图主动站起…… 夏尽忠也跟了上去…… 憋不住了…… 秦征起身去查看那几个躺着的人。 看过之后，秦征招呼白三儿：“叫狱卒，他们死了。” 白三和这里的犯人，一点意外和恐惧都没有。 白三叫来狱卒。 狱卒把几具死尸抬走了。 夏比图面无表情，但，身躯有些颤抖。 哪怕他杀人无数，可是，基本都是在战场上。 就是做了丞相后，也杀过人，但都是别人在做，而且都是和他做对的人，都是有势力的人。 可如今，这几个人就是普通老百姓，只因为在他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活活打死，死得太冤了。 就是他铁石心肠，都忍受不了啦。 早上，果然没有早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秦征很淡然。 夏尽忠很着急。 夏比图表面平静，心里却依旧在想着如何破局。 他不想认栽，不想跟着秦征的坑走。 可是，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想出如何破局。 他很清楚，单单是北城府大牢的黑暗和衙役的为非作歹，府尹岳山林完全可以推卸给下属，如此只有失职罪，没有死罪。 但是，要是把他和秦征推到土地庙准备斩首，这就是杀害朝廷命官的重罪！ 哪怕岳山林真不知道，哪怕是他手下做的，岳山林这个府尹必死无疑！ 夏比图现在已经不在乎岳山林死活了，甚至，哪怕岳山林不死，事后，他也会秘密把此人做了。 夏比图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但他都做不出来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堂堂一个北城府尹，居然如此残害普通老百姓，这得心黑心狠到什么程度？ 夏比图现在心情极其复杂。 他很清楚，他必须自己办了自己的门生，绝不能让秦征去办。 而秦征也会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若是亲手办了自己的门生，对他其他门生的影响有多大。 他，在那些门生心中，就等于是永远也洗不白了。 一个连自己门生的老师，那是怎样一个人? 他必然在门生中声名狼藉！ 甚至，他的门生们会转投别人旗下。 秦征这招太狠了，不只是釜底抽薪，还是落井下石！ 而他，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却还得往里跳！ 夏比图此刻，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但，也很兴奋！ 遇到对手的兴奋！ 哗啦！ 突然，走廊尽头的牢门打开，两个狱卒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 另一个狱卒打开秦征他们的牢房的门，狱卒将此人扔在地上。 秦征看过去，这是个老者。 白三是这里的熟客，认识狱卒，问道：“张爷，这人什么情况？” 那个姓张的狱卒不屑道：“府尹大人看上了这个老东西的女儿，想纳为妾，老东西不同意，她女儿不识好歹，还上吊了！” 说完，带人走了。 秦征看了一眼夏比图。 就这一眼，夏比图低下了头！ 秦征走过去检查，好半天才说道：“死了！” 白三这回不用吩咐，赶紧呼叫狱卒。 姓张的狱卒刚开门出去，就又回来了。 检查过老者，骂骂咧咧道：“你特么早死一会儿，老子就不用折腾了。老不死的，活该你死！” 夏尽忠怒视衙役，握着拳头，踏前一步，他都看不下去了。 却被夏比图拉住…… 人抬走了，牢门关上。 秦征三人坐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许久，秦征抬头看向夏比图，压低声音：“叔，我想反悔！” 夏比图看着秦征的眼睛，足足看了十几秒，才小声说道：“我会让你满意！”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点点头：“叔，我信你！” 夏比图依旧看着秦征的眼睛，慢悠悠说道：“你让公主必须请来尚方宝剑，不是对付岳山林的，而是你想杀我，对吧？” 旁边偷听的夏尽忠，脸色巨变。 秦征呲牙笑了：“叔，哪能呢？我们还没处够呢！” “……”夏比图翻了一下眼睛，笑骂道：“猴崽子，我也是刚想明白。” 又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狠！如果我不严办此案，那尚方宝剑就会落在我的脖子上，对吧？” 秦征一脸无辜的表情：“叔，你不信我？再说，陛下没下令，我也不敢啊？” 看着秦征无辜的小眼神，夏比图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没好气道：“猴崽子，真当我老糊涂了？你很清楚，我才是大乾最大的威胁，动乱之源。我若死了，就是四大边境王，都不足为虑。” 秦征不承认：“叔，闹呢？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杀了你之后，女帝为了平息事件，肯定把我杀了。” 夏比图冷哼：“确实如此。但，你已经留好了退路。你会第一时间逃回红彤县。如此，你既为女帝解决了问题，又达到了不入朝为官的心愿！对吧？” 夏比图死死盯着秦征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有天雷炮，你怕谁？而且，狡兔三窟，你的退路绝不止红彤县一个！” 偷听的夏尽忠，冷汗都下来了，难道，是真的？ 秦征和夏比图对视，忽然又呲牙笑了：“叔，果然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 夏尽忠一哆嗦，还真是真的？ 他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算计也太深了，太隐蔽了。 步步杀机！ 此时，秦征又说道：“有一点你猜错了，我不会杀你，只会剥夺你的一切权力和财富，让你无法东山再起。而且，我在红彤县给你购置了房产。我，养你老！” 夏比图怔住了! 夏尽忠也怔住了！ 忽然，夏比图眼圈红了，咧嘴笑道：“虽然知道你小子在忽悠我，但，我很感动！” 秦征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派人去红彤县查看，和平大街九号，夕阳公馆，正在按照丞相府的样子装修，但没有丞相府大！” 夏比图怔怔地看着秦征。 秦征连地址都说出来了，绝对不会假，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 夏尽忠不可置信，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连后路都给义父安排好了，这个算计有多久了？ 秦征还是人吗？ 真的会未卜先知？ 夏比图看着秦征，许久才轻声问道：“为什么？” 秦征认真道：“你活着，我活着才有意思！” 夏比图听懂了。 他何尝不是呢？ 夏比图缓缓闭上眼睛，许久许久才说道：“和平大街九号，夕阳公馆，我记住了！” 夏比图不再说话。 秦征也没说话。 他确实没撒谎，他早已经飞鸽传书了，按照时间推算，此刻正在装修。 他这么做，尊敬夏比图这个对手是真，但攻心，也是真！ 秦征也知道，夏比图知道，但，还是会感动！ 快到中午的时候。 牢门再次打开。 一群衙役冲了进来。 领头的是那个王班头。 王班头儿狞笑着一挥手：“带死刑犯，押赴刑场！” 第111章 叔，你的门生要杀你! 一群衙役似乎早就知道要杀谁，直奔各个牢房提犯人。 四个衙役冲进秦征的牢房，将秦征三押了出去。 秦征认识，这四个就是吃了辣椒粉的衙役。 “小子，现在知道差爷的厉害了吧？”押着秦征的衙役恶狠狠问道。 秦征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浑身哆嗦着，声音哆嗦着：“差爷，我们家没来人给我们赎命吗？” 另一个衙役笑了：“你们家确实送银子来了，还找到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已经告诉你的家属，你们已经被放了。” 秦征大喜：“这么说，你们是放我们出去？” “出去？白日做梦！”衙役冷笑：“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秦征急了：“我家不是拿银子了吗？” 衙役嗤笑道：“你要死了，差爷也不瞒你。拿的银子越多，死的越快。你家太有钱了，居然送来了十万两。能拿出这么多钱，必有背景，万一你们出去反咬一口呢？” 夏比图一听就知道是夏末凝故意去运作了，显然是秦征的意思。看来秦征是想双管齐下，不但要治岳山林失职渎职之罪，还要坐实岳山林受贿的罪名。 这个岳山林居然黑心到这种程度，收了人家的钱财，却还要杀人灭口？ 完了，这个岳山林死定了！ 夏比图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岳山林真的变成这样了？ 当年，不这样啊？ 自己这是提拔了怎样的人啊？ 夏比图问道：“不查，不审，连我们名字都不问，就这么判斩了？” 啪! 一个衙役一巴掌落在夏比图的老脸上，骂道：“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是外地人，你们全家都得死。” 夏比图震怒。 秦征也“怒了”：“我们家花了银子，你们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嘭！ 秦征胸口挨了一拳。 班头儿喝道：“把他们的嘴堵上，头套戴上！” 秦征三人的嘴被布条勒上，五花大绑，脑袋套上头套，什么也看不见了。 秦征三人被推推搡搡押出大牢，推上一辆囚车。 不久，囚车启动。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街上的嘈杂。 秦征碰了碰身边的人，感觉是夏尽忠，就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听我口令，你就挣脱，保护你义父。” 他知道，这绳索根本捆不住夏尽忠。 夏尽忠还没说话，旁边的夏比图说道：“尽忠，保护好你老师，不用管我。” 夏尽忠：“……” 都这时候了，这两人居然都在为对方着想。 而且还是敌人！ 他，着实想不通！ 但，他肯定保护义父啊！ 不久，人声鼎沸。 秦征知道，土地庙应该到了。 土地庙门前有个刑场，刑场上有个高台，是北城区处决犯人的地方。 高台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太师椅。 秦征等三十几个人被拽下囚车，每个人背后插上亡命牌，牌子上是犯人的名字。 但秦征三人的名字都是胡编的。 秦征的亡命牌上是吴明，夏尽忠的是吴志，夏比图的是吴有财。 一行人被押上处决台！ “跪下！”身后的衙役怒喝，同时抬脚踹在秦征的腿弯处。 扑通，秦征跪了下去。 夏尽忠，夏比图也被踹跪在地上。 夏比图跪在那，黑布套下，老脸已经铁青。 他此刻的愤怒超过任何人。 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要不是入了秦征的坑，他根本想不到他这个丞相还有这待遇，还能见识到北城府发的无边黑暗。 他此刻也知道，北城府绝不是个例。也不会只有他的门生是这样！ 夏比图心里叹息，大乾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果然，女人不能当家！ 此时，刑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 人群中，背着用黑布包裹的尚方宝剑的夏末凝，和苏小蛮都盯着秦征。 周围，大内高手和特勤已经混入了人群，悄然接近处决台。 忽然，铜锣声响起。 秦征听到有人呼喝：“府尹大人到！” 秦征大吃一惊：“叔，府尹亲自监斩，肯定有大案。不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叔，你的门生要杀你！” 夏比图大吃一惊，秦征怎么能说话了？ 不是被勒着嘴了吗？ “滚！”夏比图呜啦一声，他说不了话。 夏尽忠也很吃惊秦征能开口说话。 他试了试，嘴里的布条勒得很紧，根本不可能打开。 这个秦征有两下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秦征也看不到岳山林长什么样，就听到衙役们参见府尹大人。 咕咚，咕咚…… 秦征就感觉木板铺就的处决台，震动起来。 估计这个岳山林是个大胖子。 岳山林确实是个大胖子。 五十多岁，胖得波澜壮阔。 岳山林上台之后，坐在太师椅上。 肥肉将太师椅塞得满满登登！ 此刻，一个尖嘴猴腮的主簿，将卷宗和砚台朱笔，斩字令牌摆好。 岳山林看看天空上的太阳，咳嗽一声：“带死刑犯司马铁肩。” 处决台上，夏比图大吃一惊，司马铁肩? 岳山林要杀司马铁肩？ 司马铁肩是北城府大牢司狱。 此人很有名。 他是太傅魏学林最得意的门生。 和魏学林一样，恪守陈规，刚正不阿！ 魏学林当年想把这个得意门生留在太学院任教，但是，此人就喜欢研究刑案，拒绝任教。 还背着魏学林做了北城府大牢的司狱。 气得魏学林拿着戒尺，天天堵在北城府大牢门口，要打死司马铁肩，让他回心转意。 此事传遍帝都，司马铁肩也就出名了。 那时候，北城府府尹还不是岳山林。 此刻，夏比图都懵了，岳山林会不知道司马铁肩是谁的人吗？ 居然要杀他？ 岳山林疯了吧？ 第112章 刀下留人 此时，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被押上处决台。 “跪下！” 司马铁肩背后的衙役，抬脚就踹向司马铁肩的腿弯。 扑通！ 司马铁肩跪在地上，却腰背挺直，脑袋高昂，无惧地看着岳山林。 岳山林胖嘟嘟的大脸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司马铁肩，本官敬你一身风骨，你若是认罪，求我。本官可以给你一次生还的机会！” 司马铁肩淤青的脸上，露出不屑：“岳山林，我司马铁肩绝不会与你这种奸佞小人为伍，要杀要剐，随便！你要是不杀我，我还要告你！” 夏比图一惊，原来司马铁肩是这么得罪的岳山林。 夏比图明白了，司马铁肩是司狱，必然了解北城府大牢的黑暗情形。 以司马铁肩的性情，确实看不惯岳山林的行为，告他也正常。 北城府的监管部门是督察院。 应该是督察院扣押了司马铁肩的状书。 督察院御史萧何道，也是他夏比图的门生，自然会偏向同样是他门生的岳山林。 夏比图瞬间就想通了。 想通的刹那，夏比图冷汗直流。 不会是秦征与女帝做的扣吧？ 坏了，女帝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司马铁肩告状无门，即使不想麻烦太傅魏学林，为了搬倒岳山林，也会去找太傅。 太傅知道了，女帝也就知道了。 秦征的目的不只是拿下北城府尹岳山林，还要拿下督察院御史萧何道？ 和督察院御史比起来，北城府尹算个屁呀。 怪不得秦征这个粘上毛就是猴的猴崽子，这么痛快地放弃了北城府尹这个位置。 夏比图此刻心乱如麻，他，居然直到此刻才看清秦征挖的坑。 这一局，他输的相当的惨！ 夏比图后悔了。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非要跟着秦征一起微服私访呢？ 确实是他主动来的！ 他要是不来，还有运作的空间。 可是现在，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输了！ 夏比图本来还挺直的腰杆瞬间弯了下去。 但瞬间又挺直起来。 秦征，你配做老夫的对手！ 夏比图突然斗志昂扬起来。 猴崽子，你等着，等老夫扳回一局！ 夏比图心里想事，没听岳山林与司马铁肩谈了什么。 但感觉到身后有人，想必是刽子手。 确实，三十几个提着砍头刀的刽子手已经上台，站在每个犯人身后。 司马铁肩跪在那，依旧昂首挺胸，视死如归。 岳山林此刻扫了一眼这些犯人。 其实，秦征等人就是陪榜。 今天，主要杀司马铁肩。 岳山林目光落在司马铁肩身上，冷笑。 他知道司马铁肩是谁的人。 但是，他是丞相的人。 太傅哪能和丞相比？ 太傅魏学林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 而这个司马铁肩，一个小小的司狱而已。 杀也就杀了！ 此刻，尖嘴猴腮的主簿凑过来：“大人，午时三刻已到！” 正在想事的夏比图，突然听到岳山林一声怒喝：“午时三刻已到！” 夏比图心头一震，公主啊，你可别掉链子，你要是不出手，暗中保护我的人，可就暴露了。 这些暗中保护他的人，可不是平时那些人。 不到他生死之际，这些人不会出手。 这支队伍，就是为了对抗女帝那支神秘队伍组建的。 “呜啦呜啦……”夏比图提醒秦征，意思是你该让夏尽忠出手了。 他寻思，即使公主不出手，夏尽忠出手，也一样。 因为岳山林也认识夏尽忠。 可秦征居然装作没听见。 夏尽忠在秦征的另一侧，虽然听到了义父的呜啊声，可是，不知道啥意思啊。以为义父在和秦征交流。 他还佩服呢，秦征真厉害，这都知道义父呜啦什么？ 岳山林宣布完毕，拿起斩字令：“行刑！” 斩字令扔了出去。 刽子手抽走亡命牌，高高举起斩头刀！ 此刻夏尽忠急了，虽然蒙着头套看不见，但能听不到行刑两个字吗？ 秦征怎么还没下令？ 台下，夏末凝和苏小蛮也急了，秦征的计划里，就有逼夏比图的秘密队伍现身的这个计划。 可是，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出现。 夏末凝眼瞅着刽子手把刀举起来了，可秦征还没发出让她出手的讯号。 但，不能等了。 再等，秦征就死了。 “圣旨到，刀下留人！”夏末凝大喝一声。 台上。 秦征心里叹了口气，丫头还是着急了，就差几秒。 他敢肯定，夏比图之所以到现在还陪着他玩，必然有保障。 也不能怨夏末凝，毕竟，刽子手手起刀落，也是瞬间的事情。 夏末凝哪知道他还有底牌？ 丫头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夏末凝一声怒喝，台上的刽子手一怔，刀，就没落下来。 把岳山林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就看见，台下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路来，一个女子高举金色圣旨，大步走来。 身后跟着一批人，此刻这批人全部扯掉外袍，露出黄马褂。 “公主殿下？大内侍卫？”岳山林脸色巨变。 公主怎么来了？ 还带着圣旨，还是在行刑的时候。 难到是为了司马铁肩？ 太傅去求女帝了？ 这一次，他可是伪造做足了司马铁肩的犯罪证据，还有不少人和一些部门的配合，所以，他才敢杀司马铁肩！ 可是女帝介入了，司马铁肩就杀不了啦！ 司马铁肩可是掌握着他的犯罪证据，不死，可就曝光了！ 岳山林把心一横，冲着主簿，低喝一声：“杀！” “恭迎公主殿下！”岳山林一溜小跑上前迎接。 主簿明白岳山林的意思，可是，那可是圣旨，公主亲临。 他要是下了这个命令，还不得被抄家灭族啊？ 正在他犹豫间。 秦征已经下令了：“忠哥！” 秦征很遗憾。 但，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嘭！ 夏尽忠正等得着急呢。 闻言。 双膀一晃，捆他绳索瞬间绷断。 夏尽忠摘掉头套，跃过秦征，直奔夏比图。 却正好撞到跑过来的岳山林。 夏尽忠的突然爆发，不但刽子手懵了，也把岳山林吓了一跳：“夏……公子？” 岳山林以为看错了，丞相义子怎么在这？ 一怔之际。 嘭！ 夏尽忠掐住了岳山林的脖子。 夏尽忠很聪明，只要岳山林在他手上，都得救了。 “岳山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丞相大人？”夏尽忠怒喝。 “丞相？”岳山林差点吓死，丞相也在处决台上？ 第113章 除非他想死 此时，嗖嗖嗖，台下有三个大内侍卫得到公主指令，跃上台来，保护秦征和夏比图以及司马铁肩。 秦征和夏比图被摘去头套，解开双手。 夏比图被去掉勒嘴的布带。 因为长久黑暗，突见阳光，他还有点不适应，看不清东西。 但，此时，岳山林认出了夏比图。 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丞相大人真的在台上。 可是，丞相大人怎么被处决了？ 苏小蛮速度跑上处决台，来到秦征身边。 “大人，你没事吧？”苏小蛮急道。 “没事！”秦征捡起地上他的黑头套，递给苏小蛮：“收好。” 苏小蛮一怔，但赶紧塞进袖子里。 “师父……”夏末凝走了过来，得意道：“我很及时吧？” 秦征不想打击她，赞道：“恰到好处，公主绝顶聪明！” 夏末凝得意：“我不是小迷糊！” 秦征肯定地点头：“绝对不是！” 夏末凝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秦征看向夏比图：“交给他吧！” 夏末凝蹙眉：“他，真能杀自己的门生？” 秦征肯定地点点头：“除非他想死！” 突然，仓啷一声，夏比图夺过一名已经吓傻的刽子手手里的斩头刀，铁青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岳山林。 “放开他！”夏比图喝道。 夏尽忠放开岳山林。 扑通，岳山林早就腿软了，跪在地上，玩命儿磕头：“丞相大人饶命，下官不知道是大人啊！” 岳山林这句话，加快了他的死期！ 若不是丞相，你就可以随便杀？ 夏比图一言不发。 让岳山林说得越多，他的老脸丢的越多。 事实胜于雄辩，只有宰了岳山林，才能一了百了。 只有岳山林死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夏比图此刻想保住的人，是督察院御史萧何道。 可是，他忘了，司马铁肩还在这里呢。 此刻，司马铁肩看了一眼秦征。 “丞相大人，此人不能杀，此人的罪案牵扯甚多！” 司马铁肩一句话，夏比图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因为愤怒，把司马铁肩给忘了。 他就是杀了岳山林，有司马铁肩作证，也保不住萧何道。 夏比图转身看向秦征，根本没看司马铁肩。 夏比图盯着秦征，那意思是说，真就这么狠？ 秦征摊摊手，看看司马铁肩。 眼神告诉夏比图，不是我，是司马铁肩。 去您奶奶个孙子！夏比图心里大骂，肯定是你给司马铁肩出的主意。否则，司马铁肩要是这么聪明，早把岳山林告下来了。 此刻，夏比图也无计可施，只能按照秦征的套路走。 “请公主定夺！”夏比图说完，提刀直奔周围那些衙役。 此刻，王班头等人看着提刀过来的夏比图，一个个面如死灰，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抓了个老头儿，却是当朝丞相！ 特别是被秦征辣椒末米眼的衙役，已经魂飞天外。 有衙役吓得转很就要跑。 王班头儿满头大汗喝道：“你们跑得了吗？想被灭九族吗？” 要跑的衙役顿时止步。 扑通！ 王班头儿跪在地上，脖子伸得长长的，主动献上。 只有丞相消了火气，他的家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扑通扑通…… 王班头儿带头，那些衙役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害怕，虽然想活，但，显然不可能了！ 此刻他们都后悔了，但悔之晚矣！ 善恶到头终有报! 夏比图提刀就砍。 咔嚓！ 咔嚓！ 咔嚓…… 人头滚滚，鲜血喷溅！ 喷了夏比图一身。 但夏比图依旧轮刀劈斩！ 他的怒火无处释放，只能拿这些衙役开刀。 台下，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 都被丞相的行为震住了。 但，心中无比痛快！ 这些欺压他们的差官，终于死了！ “拿下他！” 突然，正在给那些囚犯摘去头套的秦征，手指要溜走的北城府主簿。 一名大内侍卫，一个箭步，就把主簿拿下。 此刻，夏比图已经把所有衙役都砍头了。 夏比图扔掉砍刀，冲着夏末凝施礼：“公主殿下，臣，告退！” 夏末凝看看秦征。 秦征对夏末凝耳语了几句。 夏末凝说道：“辛苦丞相大人不顾安危，密查北城府。此乃大功一件，我会如实禀报陛下。回去歇息吧！” 一句话，给了夏比图一个甜枣，保住了他的颜面。 “臣，谢公主圣恩！”夏比图转身离去。 他宁可不要这个甜枣。 夏尽忠看了秦征一眼，跟上义父。 此刻，他对秦征更加畏惧。 不是在监狱里说得好好的吗，最后由义父亲自收场？ 结果，司马铁肩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全盘。 义父还不能怪秦征言而无信。因为，司马铁肩的出现，是个意外。 但明知道肯定也是秦征的算计！ 义父这回输惨了！ 此刻，秦征看了一眼夏末凝。 夏末凝会意，该她表现了…… 丞相府！ 书房！ 夏尽忠小心翼翼地禀报：“义父，陛下震怒，已经将岳山林和萧何道二人打入天牢，明日，三法司联合会审！” 夏比图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没说话。 夏尽忠继续汇报：“有些大臣想见义父！” 夏比图依旧闭着眼睛，但终于开口：“输了就要认！秦征这么做，就是帮助女帝掌控这两个重要部门，会给我们翻身的机会吗？” 夏尽忠看着义父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秦征，来了。” 唰！ 夏比图眼睛睁开，精光四射，似乎突然就来了精神：“什么时候来的，在哪？” 夏尽忠回禀：“刚来，还在后门等着。” 夏比图怒道：“你怎么能让他候着？快，请他进来，还有，书房设宴，我要和他喝几杯！” 啊？ 夏尽忠傻眼。 秦征都把您坑成这样了，你还设宴招待他？ 他是真不理解高手的情怀！ 书房！ 秦征一副小心翼翼，做错事的样子，偷看着正襟危坐的夏比图。 夏比图看到这货的神情，就想笑。 “我的肚量没那么小，你就别装了！”夏比图没好气地瞪着秦征。 秦征似乎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叔，我以为你会骂我一顿呢！” 夏比图翻了一下眼睛，说道：“骂就算了，不过，你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够光彩。叔可是对你以诚相待。” 秦征一脸无奈：“我制定的计划，我可没想瞒你，但也不能主动告诉你。你只要问我的，我可都告诉你了。司马铁肩，你也没问啊？”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还有个司马铁肩？”夏比图气坏了。 这还怪我了？ 抄起桌上的砚台，想砸秦征。 但又放下了：“这砚台太贵重，我舍不得，等我买个便宜货，再砸你！” 秦征嘿嘿笑了：“叔，你对我真好！” 夏比图：“……” 仅此一句，夏比图一腔憋屈的怒火全部消散。 语言是种艺术，能把人气死，也能起死回生！ “你来，不是来安慰我的吧？”夏比图气消了，也和颜悦色起来。 第114章 坑完你，还帮你 达到一定境界的高手，他们之间的较量，绝不是以你死我。生死非所求，心服为至高。 胜败乃浮云，真正的对决，是心灵的对话，是境界与修养的相互映照。 秦征点头：“这次，督察院和北城府将有一大批人被绳之以法。陛下说，不能让丞相把面子都丢了，所以，北城府府尹和督察院御史，请叔推荐人选！” 夏比图大吃一惊，很意外地看着秦征。女帝居然两个部门的一把手都不要，还给了他？ 秦征呲牙：“叔，别感谢我，该感谢的是陛下。” 夏比图深深看了秦征一眼，叹了口气：“要是我，我做不到！” 秦征笑道：“这不是怕你捣乱吗？” 夏比图：“……” 无语至极：“你还能再直白些吗？” 秦征笑道：“我相信叔，也希望大乾王朝经济发展，全民富裕，国泰民安！” 夏比图又叹了口气：“我也是大乾子民，经济发展，我不会干涉！” 秦征高兴了：“你还有钱吗？我们继续合作怎么样？” 夏比图：“……” 使劲摇头：“我可不想我的门生都被你办了！” 秦征认真道：“叔此言差矣，要是叔的门生都与司马铁肩一般，谁又办得了？要是叔的门生都与岳山林一般，最终也是根须腐烂，巨树枯亡！” 夏比图沉默。 秦征又说道：“即使叔想篡位夺权，你也不希望天下都是又踩了这种官吏吧？” 夏比图看着秦征，无语至极：“猴崽子，有些时候，太直接了不好！” 秦征嘿嘿笑了：“这里不是没外人吗？” 许久，夏比图长叹一声，开口说道：“转告陛下，北城府府尹，督察院御史，还是，陛下钦定吧！臣，病疾已经康复，以后，按时上朝！” “我会转告的！”秦征笑了，也不意外，就知道夏比图是个聪明人。 夏比图这是已经下决心，亲自去调教自己的门生了。 秦征心里感慨，其实，夏比图的本质还是不错的。 至于夏比图的恶，那是斗争环境决定的。 秦征早就看出，夏比图还是心系大乾的。 和他想的一样，夏比图只针对女帝，但也不希望大乾王朝民不聊生。 至于夏比图为何只针对女帝，秦征还不清楚。却已经有了初步判断，只是，还没得到验证。 秦征想了想，又说道：“北城府和督察院，本次会拿下一批人。叔，还是安排一些吧。否则，恐叔的门生人心惶惶。” 夏比图深深看了秦征一眼，叹了口气：“猴崽子，你在这看书，我草拟一份名单。一会儿陪我喝几杯！” 秦征看看空空如也的书架，苦笑道：“叔，一本书都没有，你让我看啥？” 夏比图白了秦征一眼：“还不是都送给你了？我这书房，墙壁很好看，你可以看看！” 秦征无语：“叔这是还没消气啊？这是让我面壁思过啊？” 说完，真就目不转睛看着墙壁了。 夏比图哭笑不得，骂了一句“猴崽子”，也不管秦征，开始草拟名单。 他要是把这个机会都放过，老脸就彻底丢尽了。 这个名单，还必须慎重，推荐的人选，相应的职务，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要让外人觉得，他虽然损失了两个门生，却依旧能够掌控全局的职位。 如此，才能挽回面子。 秦征很晚才离开丞相府。 夏比图命令夏尽忠亲自送亲自回府。 夏尽忠怎么都想不明白，秦征把义父坑得这么惨，怎么又能把义父哄得这么高兴。 他这个义子都做不到！ 秦征回到少师府，司马铁肩居然在。 司马铁肩直接跪倒：“秦大人救命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秦征赶紧将他搀起，让座之后问道：“陛下说，你坚持官复原职？” 司马铁肩点头：“下官钟情刑案，别无他求！” 秦征劝道：“刑部也有刑案，不也能满足你的志向吗？” 司马铁肩摇头：“刑部案件太少，越是基层，案件越多。” 秦征笑道：“陛下已经下定决心治理北城，你认为，北城府还会有多少冤假错案？” 司马铁肩怔住了：“我……还真没想到！” 秦征微笑：“你在基层，接触的案件是很多，但，你应该也会发现，这些刑案并不能满足你长期的求索。那是因为，你选错了方向！” 司马铁肩茫然看着秦征：“我的方向选错了？” 秦征点头：“你现在接触的只是普通案件，多发案件。你还不曾接触到大案要案。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公正，就能还蒙冤者公道。只要杀了那些贪官污吏，就能杜绝冤案发生。” 司马铁肩点头：“不对吗？” 秦征看着司马铁肩：“如果没有我，没有陛下，你能搬到岳山林吗？” 司马铁肩摇头：“若不是大人相助，陛下圣明，下官已经命赴黄泉了。” 秦征问道：“知道岳山林他们为何如此猖狂吗？” 司马铁肩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他们无视朝纲无视律法，胆大妄为！” 秦征点头：“这是事实，你我，甚至陛下都控制不了。所以，你要想搬到他们，你也要向他们学习！” 司马铁肩怔住了：“他们作恶多端，我还要学他们？” 秦征看着司马铁肩：“你的失败，在于，因为你没有与犯罪分子斗争的经验，所以你不但搬不倒岳山林，反而自己锒铛入狱。因为你没有志同道合的同僚，因为没人帮你，所以你状告无门，只有举报揭发这一个途径。因为你的权力不够大，所以你才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司马铁肩沉默，开始思考。 秦征也不着急，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才是真明白。许久，司马铁肩释然，眼睛明亮起来：“大人说的学习，不是效仿，而是通过学习他们的手段，看透本质，知己知彼，才能一击毙命！” 忽然再次跪倒磕头：“感谢秦大人指点迷津！” 秦征笑着将他托起：“直言不讳的讲，你现在入刑部，确实为时尚早，因为你斗争经验不够，去了，也难有作为！” 司马铁肩并没有因为秦征的直言不讳，而有半分不适，而是毕恭毕敬问道：“请大人明示！” 秦征说道：“我建议你去梁津府任职按察使，正好可以发挥你的长处，弥补你的不足！” 司马铁肩起身施礼：“我听大人的！” 秦征点头。 他确实缺人才。 这个司马铁肩是个人才。 秦征说道：“这一次，太傅没少帮你。他就是个倔脾气，你也是个倔脾气。但，他老了，改不了了。你还年轻，哪怕你没错，你给老师认个错，让他高兴，也理所应当，这是孝，不是吗？” 司马铁肩老脸一红：“下官谨记请大人教诲！” 秦征满意地笑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司马铁肩高高兴兴地走了。 秦征叹了口气，对关闭的后窗说道：“袁伯，你都听到了，可以回去汇报了！” 后窗外，屋脊上，倒挂金钩的袁世清差点头朝下掉地上。 心里无比震惊，秦征不是不会修行吗？怎么耳力如此敏锐。 还是，猜的？ “少师早些休息！”袁世清翻身上房，跳跃着离去。 袁世清刚走，苏小蛮敲门进来，将醒酒汤放在书案上。 说道：“大人，今天来了几个自称进修学院的学生，要见大人。天黑才走。” 秦征淡淡说道：“没工夫搭理他们！” 苏小蛮说道：“刚才，宫里来人了，陛下召大人明日入朝。来人听说大人在会客，就没打扰。” 秦征点点头：“你休息去吧！” 苏小蛮忽然红着脸说道：“大人，乌鸡白凤丸，什么时候生产啊？” “呀，我都给忘了。”秦征看苏小蛮害羞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提笔在纸上写了个药方：“你按照这个药方抓药，还有，将药方飞鸽传书张明礼。” “是！”苏小蛮接过药方，红着脸走了。 秦征揉揉太阳穴，太忙了，何时是个头啊？ 天还没亮，秦征正准备出发。 守门的特勤来报：“大人，丞相来了，门口等候大人！” 秦征苦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苏小蛮打着哈欠：“大人，是不是，我可以回去睡觉去了？”秦征揉了揉她的秀发：“去吧！” 马车上，夏比图看着秦征，笑眯眯道：“叔对你够意思吧？你都没去接叔，叔却来接你来了！” 秦征看着夏比图，无奈道：“叔，你笑起来，真像是老狐狸！” “哈哈哈……”夏比图放声大笑，就知道瞒不住这小子。 赶车的夏尽忠很吃惊，秦征又说了什么，居然能让义父一大早就这么高兴？ 第115章 给足面子 南午门。 文武大臣陆续到来。 忽然，有人惊呼：“丞相，上朝了！” 所有人看去，大吃一惊。 夏比图可是好久没上朝了！ 马车停下，轿帘挑起，夏比图下车。 文武大臣躬身施礼：“参见丞相！” 夏比图微微颌首。 文武大臣忽然大吃一惊，只见秦征笑容满面也从车上下来。 文武都懵了，丞相居然和秦征同乘而来？ 怎么可能？ 秦征可是刚刚拿下了丞相的两个门生。 “诸位大人早啊？”秦征呲着小白牙，抱拳作揖一圈。 文武大臣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夏比图，才敢和秦征打招呼，也就是点点头。 如今的秦征可不得了，谁不怕？ 不敢得罪！ 要是丞相不高兴，他们也不敢招呼。 丞相来了，谁也不敢先进宫门。 “秦征，跟上！”夏比图招呼秦征，率先走进宫门。 文武又是一惊。 两人已经这么亲近了吗？ “猴崽子，这是你第二次上朝？”夏比图忽然低声问道。 紧随其后的秦征挠挠头：“是第二次。叔，你下一句不会是要嘲笑我吧？” “哈哈哈……”被猜中心事的夏比图，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可是听说，秦征上次变成了落汤鸡，还有个青蛙……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爱听秦征说话。 身后十几步远跟着的文武大臣们越发心惊！ 夏比图和秦征表聊边走，很快来到朝房。 朝房是上朝前集合的地方，聚齐之后，帝君才会来。 朝房里已经来了一些大臣，见秦征和丞相不但并肩而行，还有说有笑，无不震惊！ 这些大臣纷纷给夏比图施礼。 夏比图只是微微颔首，却与秦征交谈甚欢，还叫来侍卫，给秦征搬来一张太师椅。 朝房里，有资格坐着的，原本只有夏比图和太傅魏学林两人。 就是刑部尚书左中梁等一品大员，都得站着。 这一举动，更是惊煞所有人。 此时，北城府府尹和督察院御史锒铛入狱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所有朝臣震惊之余，都十分畏惧秦征。 此刻，根本弄不懂本该敌对的两人，怎么这么友好！ 秦征刚坐下，魏学林姗姗来迟。 秦征站起施礼：“太傅！” 魏学林看到秦征，老脸都笑开花了，抱拳作揖：“感谢少师！” 秦征知道魏学林为何感谢，肯定是魏学林和司马铁肩的关系，修复了。 “太傅早！”夏比图笑着点头，算是招呼。 魏学林也点点头：“丞相早！” 忽然发现还有秦征的座位，不由得看了一眼夏比图。 秦征和夏比图走得很近，他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夏比图居然不藏着掖着。 魏学林坐下之后，秦征才坐下。 “老师，何时开课？”魏学林此刻改了称呼，毕恭毕敬问道。 秦征说道：“最多三日。” 夏比图眼眸微缩，想到了什么。 魏学林问题很多。 对于魏学林的喋喋不休，秦征笑着，耐心回复。 夏比图都听烦了，文人问题真多。 很佩服秦征，真有耐心。 等候的时间，都在魏学林的问题中度过。 “文武百官，上朝！” 随着太监的吆喝，上朝时间到了。 文武百官走入朝堂，按照品级站好。 秦征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站哪。 夏比图没说话，想看秦征出糗。 魏学林招呼秦征：“少师，到我这来！” 秦征这才知道该站哪？ 忽然感觉到夏比图的目光。 秦征看过去，看到老狐狸一脸笑意。 秦征白了他一眼，老狐狸真坏，居然看他笑话。 夏比图遭受白眼，却咧嘴笑了。 有看见的大臣，差点惊死！ 秦征敢给丞相白眼？ 丞相还笑？ 根本理解不了！ 不久，安德海从侧门走了进来：“陛下驾到！” 群臣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 夏末初带着夏末凝和李秋寒走了进来。 夏末初登上宝座。 夏末凝和李秋寒站在右侧下首。 安德海站在左侧下首。 此刻群臣大气不敢喘。 如今，他们对女帝的畏惧较之前已经又升华了一个高度。 这才多久，女帝先是拿边境王的人开刀，如今又拿丞相开刀，谁不怕？ 群臣都在暗暗留意夏比图，都怀疑他今日上朝是要与女帝抗争的！ 夏末初扫视群臣，开口说道：“北城府尹岳山林，督察院御史萧何道已经被革职，本该由三法司审理。但三法司之一的督察院渎职，所以，由丞相府，刑部，大理寺，联合审理。从快从速！” 三法司各司其职，刑部查案，大理寺复核，督察院监督。 “臣，接旨！” 刑部尚书左中梁，大理寺卿郑怀之，以及丞相夏比图，施礼领旨。 群臣大吃一惊，女帝这是给足了丞相面子。 既给了丞相夏比图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也是给予了他一个护犊子的机会。 谁都知道，此案一旦深查，必然牵连甚广，整不好能把夏比图的门生一网打尽！ 看来，女帝还是忌惮丞相的。 也是，丞相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动得的！ 看丞相夏比图的态度，似乎认可了，打不起来了。 这确实是个最完美最合适的结局。 夏末初接下来宣布了督察院御史和北城府府尹人选，根本没征求群臣意见。 要是以前，她必然会征求群臣意见。 还是秦征的红彤县治理办法里的经验告诉她，只要你决心去做，谁也阻挡不了你。只要你都权力够大，你就能决定一切！ 她是当朝女帝，她有绝对权力进行人事任免，何必自找苦吃？ 果然，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至于督察院和北城府的内部任免，还要等到案件查实审结之后。 但肯定会有一批人落马！ 宣布完，夏末初看向夏比图：“相国接旨！” 夏比图踏前一步，施礼：“吾皇万岁！” 群臣有点懵，不知道女帝又什么旨意颁给夏比图。 夏比图虽然也不知道，但，此刻，隐隐也猜到了几分。 夏末初微笑着说道：“相国此次密查督察院、北城府，大义灭亲，朕心甚慰！” 群臣大惊失色，是丞相自己斩断了自己的手脚？ “此乃臣份内之责！”夏比图此刻老脸有些火辣，知道女帝还是在给他挽回颜面。但，只有天知道，他是入了秦征的局了。 夏末初此刻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秦征这货的这个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看看，看看，什么时候夏比图对她这么恭敬顺从了？ 果然秦征说得对，这些臣子就是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相国劳苦功高，赐黄马褂一件……”夏末初顿了一下，还看了一眼秦征，笑着说道： “朕听闻红彤县又有新品问世，退朝后，相国去少师府索取就是！” “谢主隆恩！”夏比图差点笑了。 其实，他无论权力还是财富，什么都不缺。女帝的赏赐可有可无，但，红彤县出品，绝对胜过任何赏赐。 秦征差点哭了，女帝，你真会送人情！ “秦爱卿接旨……”夏末初好笑地看向秦征。 “吾皇万岁！”秦征出班，心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我倒要看看，你会赏赐我些什么？ 秦征已经准备来者不拒了！ 第116章 合伙坑老臣 满朝文武也想知道，女帝会上次这个她最重视的小县令什么。 夏末初开口：“秦爱卿陪同相国查案，九死一生，臣心甚悦。秦爱卿之才，有目共睹！封，秦爱卿出任五城招商部部长，官居正三品，即刻上任！” 女帝心说，秦征现在这个少师从二品，有名无实，还引得很多人不满。 毕竟一个七品县令直接越级从二品，确实不符合规矩。 正好借此机会，一点一点把秦征的品级补全，补齐。 那时候谁还敢说三道四？ 她决定先从高往低配。 五城招商部长是正三品，干得好，就提拔为大乾王朝招商部部长，就是正二品。 之前册封的辅君大臣，也是正三品，学院副院长是从三品。 梁津府副区长是正四品，特区主任是从四品。 二三四品级都凑齐了，至于五品六品可以忽略不计，也没人在意。 就是有人在意，随便安排个差事就补齐了！ 招商部长？ 群臣听不懂。 这是个新鲜词，新鲜的职务！ 但很震惊，这个职务居然是正三品！ 果然，女帝这是要重点培养秦征了。 看着群臣的神情，夏末初很得意。 朕就是整点新鲜词，你们才不知道这个正三品真正有多大权力，免得你们反对。 “微臣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征可不知道女帝的算计。 但这个招商部部长，确实是之前商量好的。 但，就不赏点别的了？ 比如，金银珠宝！ 真抠啊！ 秦征很不满。 但，也不敢直接要啊！ “臣有本启奏！”秦征说道。 群臣脸色一变，他要奏谁？ 谁不知道这个秦征就是个瘟神！ 一时间群臣都提心吊胆，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夏末初也不知道秦征要干什么，也是一怔：“秦爱卿奏来。” 秦征说道：“臣举荐北城府司狱司马铁肩，出任梁津省按察使。” 群臣松了口气，原来是举荐，不是弹劾他们！ 虽然有些意外，但，只要不往朝堂里塞人，就跟他们没关系。 夏比图此刻心里叹气，秦征这是正式对北境王出手了。 梁津，肯定是丢了。 以秦征的智谋，边境王程坤，也保不住梁津。 夏末初也很吃惊。 她没想到秦征能够说服倔强的司马铁肩。 虽然不是去刑部，但去梁津也不错。 她知道秦征是想在梁津府安排一些清流。 这个司马铁肩倒是合适。 “朕，准了！着，司马铁肩即刻赴任梁津府！”夏末初同意。 “谢主隆恩！”秦征却又说道：“陛下，臣请辞去进修学院副院长之职！” 群臣中有几个人脸色一变！ 夏末初一怔：“秦爱卿，何出此言？” 秦征说道：“臣年纪过轻，学识尚浅，难以服众！” 夏末初蹙眉：“可有人对少师不敬？” “陛下，臣有本启奏！”此时，太傅魏学林出班。 夏末初点头：“太傅奏来！” 魏学林把课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最后说道：“秦老师博学多才，所授课程新而奇珍，旷世罕见，我等学员渴求如竭，却被几个纨绔毁了新知。 学院乃陛下重点扶持项目，造福子民万代。他们此举，乃破坏我大乾教育发展，无视君王之重罪。臣以为，定然不会是小儿敢为，幕后必有主使。望陛下明察，重责！” 太傅一番话，群臣大惊失色。不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孩子保不住了，他们的家长，也完了。 有几个大臣都哆嗦了，这个老不死的，胡说八道什么，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夏末初俏脸愠怒，看向吏部尚书沈忠臣：“沈爱卿！” “臣在！”沈忠臣出班。 夏末初下令：“将这几名学生登录在册，永不录用！” “臣领旨！”沈忠臣归班。 “刑部，即刻严查此案。若有人故意破坏教育，居心叵测，无论是谁，定斩不饶！”夏末初下令。 “臣领旨！”刑部尚书左中梁出班领旨。 此刻，群臣无不心惊肉跳。 显然，女帝又要大开杀戒了。 朝中很多大臣的子女都送进进修学院了，毕竟这是女帝最重视的学院，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批学员，将会得到重用。 他们也有耳闻课堂上发生的事情。 初始，都以为就是纨绔子弟调皮捣蛋而已，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这么想了，不得不重视起来。否则，自家子女一旦得罪了秦征这个瘟神，他们也得跟着倒霉。 都想着，回去必须提醒子女，可别因小失大，引来大祸！ 有几个大臣老脸煞白，那几个纨绔，都是他们的子女。 可是，他们此刻不敢向女帝求情。 如今，女帝威严以立。 只要女帝生气，谁都怕！ 就在此时，秦征突然说道：“臣请陛下开恩！” 夏末初一怔：“秦爱卿，你给他们求情？” 群臣也是一惊，学生都把秦征气辞职了，他还给学生求情？ 秦征说道：“他们还年轻，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的前程就毁了。教育的目的是育人，不是一棒子打死！臣相信，他们就是顽劣而已，并非家长指使。臣恳请陛下，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扑通！ 扑通！ 秦征出面，那几个老臣此刻才敢出班。 现在，陛下可还没询问是谁家子女，再不趁机出来，等到被点名，就不好办了。 这叫主动自首！ 出班之后，赶紧跪倒。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恳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子顽劣，臣回去定当严厉惩戒，请陛下开恩！” “陛下，臣回去就让逆子去给少师赔罪……” “陛下，臣回去就将小女禁足，严加管教……” 一时间，跪倒了七八个大臣，有文臣也有武将。 夏末初故作沉吟。 她早就知道此事，已经和太傅商量好了，要帮助秦征坑这几个老臣的钱财。 此刻心里暗笑，平时你们一个个的装作清正廉洁，朕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正廉洁奉公！ 夏末初微微扫了一眼兵部尚书曲政卓和枢密院御史郭平西。 那些刺头学生中，就有他们的儿子。 可曲政卓和郭平西此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挺狂？得，还是让秦征收拾你们吧！ “既然秦爱卿有此胸怀，此事就交由秦爱卿处理，但不施惩戒，习性难改！秦爱卿酌情处理！”夏末初说道。 “谢主隆恩！”秦征磕头谢恩。 “谢主隆恩！” 那几个大臣也磕头谢恩。 夏末初看向安德海。 安德海会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 散朝后，夏比图和秦征打了声招呼，他要与刑部和大理寺碰头商议审案，暂时回不去。 但让夏尽忠送秦征回去。 “快走！”秦征拉着夏尽忠就跑。 夏尽忠纳闷，边跑边问：“怎么了秦大人？” 秦征催促道：“不能给那几个老家伙道歉的机会，快走！” 夏尽忠：“……” 明白了。 要是在这里接受了那几个子女犯错的老臣的道歉，还怎么坑他们的银子？ 不接受道歉还不行，岂不是秦征不够大度，当着陛下一套，背后一套？ 果然，此刻身后传来呼唤： “秦大人止步！” “秦大人……” 那几个子女犯错的老臣追了过来，只是，这是皇宫，不敢大声呼唤。 秦征装作没听见，直接跑出南午门，登车离去。 马车上，夏尽忠哭笑不得，但一言不发，装哑巴！ 秦征还是慵懒地斜靠在车厢上，也没说话。 少师府，秦征下车，夏尽忠才开口说道：“老师，程澜舟退学了！” 说完，赶着马车就跑…… 秦征：“……” 刚走进后院。 “大人回来了……” 苏小蛮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她的手上，脸上，都是面粉。 秦征纳闷：“怎么变成小花猫了？” 苏小蛮俏脸一红：“我在给大人包饺子呢。” 秦征更加纳闷：“让季师傅做就可以了，你哪会？” 季师傅是秦征到红彤县上任后，第一个从刑场救下来的蒙冤者。 自此，季师傅就非要给秦征做厨子，赶都赶不走。 苏小蛮俏脸红扑扑，一脸娇羞，说道：“等我学会了，我做给大人吃！”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秦征看着苏小蛮的背影，挠挠头：“看来，府上的思想教育，也得抓一抓啊！早恋可不好！” 秦征回到书房，继续完成北城区改造计划。 不久，苏小蛮端着一个托盘，喜滋滋走了进来。 托盘上有两盘饺子，一碗饺子汤，一小碗搅拌好的蘸料。 “大人，吃饭了！”苏小蛮放下托盘。 指着其中一盘饺子，自豪地说道：“大人，这是我包的，季师傅都说，比他包得还好呢，馅大皮薄！” 秦征看去，吓了一跳。 确实馅大皮薄！ 可，这是饺子？ 这简直就是一只只小猪崽儿啊！ 第117章 谁着急谁知道 秦征是不会打击好学者的，吃着小猪崽儿，吃得津津有味。 季师傅包的饺子，秦征一个都没动。 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一盘小猪崽儿，差点把秦征撑死！ 看到秦征一个都没剩下，可把苏小蛮乐坏了，眉开眼笑： “大人，我爹总说我天赋异禀，果然，学什么，我一学就会。大人，以后，你的三餐，我亲自来做！” 说完，欢快地托着托盘走了。 秦征揉着肚子，生无可恋！ 本来想阻止苏小蛮继续敬业，却因为苏小蛮提起她爹，秦征就熄火了。 她爹动不动就想把他叫去，谁受得了？ “大人！”忽然，一个特勤来汇报：“翊麾军校尉张少勇要见大人！” 秦征大喜：“快请！” 不久。 “秦大人……”张少勇激动地走进书房。 “少勇，好久不见。请坐！”秦征笑着招呼。 等张少勇坐下，秦征亲自给斟茶。 张少勇赶紧站起：“大人，我自己来。” 秦征笑道：“跟我客气什么？话说，你怎么才来看我？” 张少勇老脸一红：“本来想早来的，可是，接了个任务，刚回来。” “哦！”秦征也没问什么任务，有些事情，不能打听。 只是，张少勇却压低声音说道：“大人，翊麾军此次是监督兵部押运粮草军械前往北境军营。这已经不是翊麾军第一次押运了。但这次。我无意发现，这批军械，居然是以往被北境军接收过的军械！” 秦征大吃一惊：“都是？” 张少勇点头：“途中有箱子掉落摔散，让我看到了军械上面的批次有打磨，涂改迹象。便暗中进行的了检查，却发现了一些没打磨干净的批号，有的，居然是去年甚至五年前的军械批号。” 秦征震惊：“也就是说，有可能，一批军械，是屡次重复周转？” 张少勇点头：“我没敢声张，也没敢上报。” 秦征点头：“你做得对，涉及兵部，关系重大！” 张少勇又说道：“大人，还有件事。在到达北疆雪门关之前，我们在天北省秋漓城驿馆休息……” 张少勇说到这，面露愧色：“有几个兵卒偷着去青楼……偶然从风尘女子那里得到情报，城中镇北镖局中，貌似有前朝余孽！” 秦征眼眸一缩：“确定？” 张少勇摇头：“还没来得及查！” 秦征沉默片刻：“感谢少勇，你的这两个情报，正是我最需要的！” “小蛮，设宴，我与少勇喝几杯！”秦征招呼苏小蛮。 “是，大人！”门外，苏小蛮应道。 张少勇也没客气，知道秦征不是虚情假意。 正好，他还有事求秦征。 忽然，特勤来报：“大人，有几个自称是您的学生的人，求见大人。” 秦征摆摆手：“不见！” “是！”侍卫离去。 张少勇纳闷地看看秦征。 貌似秦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连学生都不见。 秦征见之所以奇怪的神情，也没瞒他…… 听完，张少勇苦笑，大人怎么这么会坑人呢。 不久，酒席摆上，秦征和张少勇推杯换盏。 特勤又来汇报：“禀报大人，那几个学生走了，但兵部尚书曲政卓，枢密院御史郭平西，帝都巡抚蔡瑾瑜，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南城府尹荀子期、东城府尹韩愈知，西城府尹赵文渊……求见大人！” 张少勇大惊失色，那些捣乱的学生家长都来了？ 秦大人好大的面子！ 秦征点头：“请他们在会客厅等候！” “是！”特勤离去。 张少勇吃惊道：“大人现在不去见他们？” 秦征笑道：“谁着急谁知道！” 张少勇服气，笑着问道：“会客厅这个用词很贴切，虽然很新颖，但一听就懂！大人，你的这些新鲜理念，和新鲜词，哪来的？” 秦征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观世音菩萨的座下金童？” 张少勇认真地打量着秦征：“真的？” 秦征白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哪天我让你们都见见我师父！” 张少勇大吃一惊，难道，真是真的？ 又喝了两杯酒，张少勇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你知道我不善言辞，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秦征点头：“无妨，问来！” 张少勇说道：“大人，敢与兵部尚书为敌吗？” 秦征一怔，看着张少勇：“出了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张少勇叹了口气：“我有个同窗在兵部武库司任职员外郎。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他因渎职，贩卖军械罪，被他的上司武库司郎中令李承德举报，现在羁押在兵部大牢。我的能力，连探望都不可能，更别说了解具体情况了。但我敢保证，我这同窗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秦征认真道：“你怀疑和军械造假有关？” 张少勇点头，期待地看着秦征。 秦征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张少勇这才想起忘了说名字了：“他叫孙铁柱。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最早，他父亲和我父亲都在翊麾军效力！” 秦征也是与张少勇接触了几个月，就知道能让张少勇求人的，必然是最好的朋友。 秦征说道：“交给我吧，你不要介入，不要去打听他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张少勇大喜，起身作揖：“少勇谢过大人！” 秦征说道：“少勇，我准备推荐你去梁津省经济特区任职特区军区军长，你可愿意？” 张少勇一怔：“军长？” 秦征解释道：“整个梁津省都将成为特区，你这个军长相当于梁津府太守！” 张少勇大吃一惊。 虽然这个翊麾军直属女帝直管，但，就是个跑腿，怎比得上一个省的太守？ “大人，我当然愿意追随大人，可是，我的品级……” 秦征笑道：“所以，我用了这个新词军区军长，品级暂定五品，等做出成绩，我会启奏陛下，让你名副其实成为三品太守！” “大人……”张少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秦征之所以启用张少勇，主要是看中了他的人品。 梁津省各个主要权力部门，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秦征其实最想从红彤县内部选拔人才，但显然，无官无品不在体制内，直接就封那么大的官，不现实。 他这几个月，也是暗中观察张少勇来着。 此人值得信任。 张少勇知道秦征忙，又聊了一会，告辞离开。 秦征送走张少勇，换上了少师服，这才来到会客厅。 此刻，会客厅内七八个人正等地着急。 “这个秦征，好大的架子！”兵部尚书曲政卓怒道。 “哼！小人得志！”枢密院御史郭平西也十分不满。 要不是秦征不见他们的孩子，他们怕女帝震怒，以他们俩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来求秦征？ 他们也明知道，秦征就是想让他们亲自前来。 这要是到其他官员家里去，不说是受宠若惊，也必然远接近迎。 没想到，亲自来了，秦征居然让他们等？ 其他人也很不满。 但他们的官职可没曲政卓和郭平西级别高，不敢说什么。 秦征来到会客厅门外，就看见夏末凝鬼鬼祟祟在蹲墙根。 秦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脚步声，夏末凝回头。 见是秦征，赶紧跑过来。 “师父，他们在屋里说你呢……”夏末凝把听到的都告诉了秦征。 秦征点头：“你继续偷听！” 夏末凝俏脸一红：“我走了。” 秦征叫住她：“我说的是真的。你听着，只要听到拍桌子的声音，你就进去如此这般……” 秦征交代完，夏末凝眉开眼笑…… 第118章 要面子，还是要钱? 秦征推门走进会客厅。 微笑着抱拳施礼：“诸位，久等。” “秦大人！” 南城府尹荀子期、东城府尹韩愈知，西城府尹赵文渊，以及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赶紧站起见礼！ 曲政卓和郭平西没站起来。 巡抚蔡瑾瑜只是抬抬屁股，算是客气了。 秦征换上少师服，就是不想给兵部尚书曲政卓和枢密院御史郭平西以及帝都巡抚蔡瑾瑜行大礼！ 兵部尚书和枢密院御史在大乾王朝是正一品大员，帝都巡抚是正二品大员，都比他职位高。 曲政卓傲慢地冷哼一声，耷拉着大眼皮，没说话。 郭平西的三角眼看着秦征，阴阳怪气道：“秦大人，你可真忙啊！” 秦征笑道“是啊，忙得很，一会儿我还要进宫见驾！” 进宫见驾？ 曲政卓等人脸色一变。 秦征客气地说道：“我知道诸位的来意。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但陛下要求惩戒，所以本院长也不敢抗命。不过诸位放心，惩戒也是小惩戒。诸位请回吧！” “如何惩戒？”郭平西问道。 哪可能秦征说几句，他就信了。 其他人也都侧耳听着。 秦征说道：“明日，请几位公子小姐在学院全体学生面前，当众认错。并象征性地每人十戒尺，再罚打扫课堂三个月，就行了。”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几条，哪一条，他们也接受不了。 要是接受了，孩子的面子焉在？ 他们的面子何在？ “秦大人，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郭平西三角眼里露出凶光。 秦征看着他，心里骂道，果然貌由心生，就这老货的相貌，就不是善类。 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黑涩会。 这种人怎么能让他当官呢？ 秦征保持微笑，说道：“是我的意思，诸位不必感谢！” 郭平西等人差点气死，感谢？ 我们想抽你！ “秦征，此事没得商量？”曲政卓开口，神情傲慢，语气阴森。 秦征故作纳闷地问道：“你们觉得我的决定，不妥？” “你觉得呢？”郭平西冷笑道。 秦征蹙眉：“按照大乾律法，故意扰乱课堂秩序，轻则戒尺，重则开除。不尊师重道者，轻者逐出师门，重者入狱思过。” 郭平西等人脸色一变。 秦征继续说道：“抛去我是进修学院副院长不讲，我也是公主少师，还是辅君大臣，他们几个直接对我口出不逊。这是什么罪责，诸位比我清楚。若是按照律法，其罪当诛！何况，进修学院是陛下组建，他们这等行为严重到什么程度，太傅在朝堂也说过了……” 此刻，就是傲慢的曲政卓脸色都变了。相比之下，秦征的惩罚，确实很轻！ 秦征忽然冲着所有人施大礼，满脸愧色：“诸位大人真乃我当朝清流，我之楷模！惭愧至极，惭愧至极！是我低估了诸位大人的胸襟和高尚品德！诸位大人觉得我处罚轻了，确实，我是怕得罪诸位大人，所以想轻描淡写就过去了。既然诸位大人大义灭亲，坚持严惩。一会儿，我面圣之时，必向陛下为诸位同僚，歌功颂德。相信陛下必然龙颜大悦。” 会议厅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愕然看着秦征。 槽！ 我们是这个意思吗? 都说这个瘟神诡计多端，蔫巴咕咚坏，今日，领教了！ 窗外蹲墙根的夏末凝差点笑出声，师父真坏，这就把他装进套子里了？ 南城府尹荀子期急了，你们和瘟神斗法，可别害了我女儿。 也不顾身份高低了，也不管曲政卓他们了，急忙站起作揖： “秦大人，下官虽有大义灭亲之志，怎奈其母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本官接受秦大人定下的惩戒，当众道歉，戒尺惩戒，打扫课堂！” 荀子期这一出头，其他两个府尹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施礼： “下官也接受！”韩愈知说道。 赵文渊作揖：“多谢秦大人体恤！” 李石耕也赶紧站起施礼：“感谢秦大人怜悯父母之心！” 此刻，他们几个的态度十分恭敬，都自称下官了。 秦征这个少师是从二品，再无权，品级上也高出他们半级。 他们平时不见得这么客气，但此刻，关乎到他们子女的小命。 帝都巡抚蔡瑾瑜见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起身施礼：“秦大人仁善之心，本官佩服。本官接受！” 郭平西此刻看了一眼曲政卓，发现曲政卓也看着他呢。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完了，没斗过瘟神。 貌似，要把亲儿子的命送走。 但两人的身份毕竟高高在上，刚才那么倨傲，此刻突然低头去求瘟神，这老脸，怎么也拉不下来。 但，亲儿子的命要紧。 此刻，秦征有点急了，心说，别呀，你们怎么不杠了？ 别妥协啊？ 你们妥协了，我上哪抠银子去啊？ 好在两个冤大头还在犹豫。 赶紧，故作吃惊地看着他们问道：“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蔡瑾瑜五人老脸通红。 秦征沉吟道：“其实，我理解你们，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我，也是想留些颜面的。可是，若是处罚太轻，恐怕陛下那里也通不过啊！你们也看到了，陛下很生气。除非你们能让陛下高兴。” 听话听音，蔡瑾瑜几人一听，貌似还有缓！ 可是，怎么能让陛下高兴呢？ 就是郭平西和曲政卓都在思考。 还是荀子期比较聪明，忽然冲着秦征再次作揖：“秦大人，可有良策？若能救小女，本官感激不尽！” 李石耕看懂了，对呀，这事得问秦征啊？即使想瞎了心，秦征这关过不去，也不行啊！ 也赶紧起身，作揖问道：“少师乃陛下驾前重臣，理应知道如何能让陛下开心。” 他这句重臣，就是捧着说。 但，也是实际情况。 现在谁不知道陛下对秦征相当重视，简直就是驾前红人！ 荀子期和李石耕这一开头，蔡瑾瑜和韩愈知，以及赵文渊，豁然开朗。 于是纷纷恳请秦征出谋划策。 郭平西和曲政卓没说话。 秦征眼角余光扫了两人一眼，心说，你们俩想吃现成的，成全你们！ 秦征故作沉思。 窗户外，蹲墙根的夏末凝乐坏了。 师父牛逼，这回肯定能坑很多钱！ 许久，秦征说道：“陛下当前最忧心之事，就是国库空虚。所以，才要成立百货公司。但目前，百货公司所需投入还差很多，若是能帮助解决，陛下必然龙颜大悦！” 所有人都没说话。 国库空虚，他们有什么办法？ 关他们什么事情? 曲政卓几人能在帝都做官，肯定没一个傻子！ 已经听出秦征的弦外之音。 就是让他们破财免灾！ 此刻，他们都怀疑地看着秦征。 说了半天，这才是这小子的真正目的吧！ 秦征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被看穿了。 但，那又如何？ 本来也知道他们不是傻子！ 反正，我给你们出了主意了，至于你们上不上道，自己想去。 有一点，秦征可以肯定，这些老东西为了面子，舍得花钱！ 第119章 连唬带蒙 曲政卓眯着眼睛看着秦征，问道：“秦征，直说吧，需要多少？” 那眼神极具威胁。 秦征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大人觉得，多少，陛下会满意？换句话说，你们子女的前程，价值几何？” 秦征一句话，把曲政卓给问住了。 现在确实不是舍不得的时候，这可是关乎到他们子女前程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严重。 吏部可是已经登记造册，永不录用了。他们的子女以后别想任职任何官职，就是想做一个九品芝麻官，都不可以。 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他们为了子女，舍得花钱。 只是，谁知道他们拿出银子之后，陛下会不会来一次欲擒故纵式的抄家。 捐款之后抄家，可是秦征发明的。 曲政卓没说话，这事，急不得，必须考虑清楚。 郭平西三角眼眨了眨，小眼珠转了转，看向帝都巡抚蔡瑾瑜几人，说道： “国家危难，匹夫有责，为国为陛下分忧，乃我等臣子的本分。你们几个，能为国家建设，贡献多少？” 蔡瑾瑜几人心里大骂，这个老狐狸倒是心眼挺多，想让我们做出头鸟，拿我们来试探秦征，来参考拿多少。 但即使知道郭平西的目的，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蔡瑾瑜也是狐狸一只，扭头看向三个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李石耕，问道：“都别不说话，御史大人问你们呢！” 槽！ 李石耕四人都无语了，好像没问你似的。 四人都没说话，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秦征微微蹙眉：“这么难吗？” 所有人都看向他。 秦征指指李石耕和三个府尹：“你们四个，每家五千，如何？”李石耕四人都傻眼了，这么少？ 你早说啊！ 要是知道五千两银子就能解决，还至于磨叽这么长时间吗？ “我们听秦大人的！” 四人忙不迭地点头。 一个个乐得跟什么似的，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蹲墙根的夏末凝一怔，怎么要这么少？ 这不像坑货秦征啊！ 秦征见他们四个答应了，看向蔡瑾瑜：“蔡大人一万两，如何？” 蔡瑾瑜故作为难的样子，咬咬牙：“秦大人说了算！” 此刻郭平西和曲政卓心里冷笑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想必，秦征也不会让他们拿太多。 秦征看向他们俩：“两位大人，你们呢？” 郭平西揶揄笑道：“秦大人说了算！” 曲政卓点头：“秦大人，你说吧！” 秦征点点头：“两位大人这么信任我，诚惶诚恐！” 话锋一转：“两位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员，拿得太少，恐遭人耻笑！” 郭平西和曲政卓脸色一变，感觉有点不妙。 刚要阻止秦征说下去。 秦征已经说出口：“两位大人每人十万两吧！” “十万两？” 郭平西和曲政卓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征。 不是拿不出来。而是，刚才还五千一万的，到他们这儿，突然就十万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一时间接受不了。 秦征看着他们俩，纳闷道：“怎么了两位大人？是不是太少了？也是，我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格局太小了！” 卧槽！ 把郭平西和曲政卓吓了一跳，这还少？ 此刻，他们可是不敢再把秦征看作乡下人了。 这尼玛比我们城里人的“格局”还大啊！ 郭平西赶紧说道：“十万就十万！” 曲政卓也说道：“砸锅卖铁我也凑上！” 啪! 秦征突然一拍桌子：“好！陛下面前，我会美言……” 砰！ 就在这时，得到讯号的夏末凝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呢？”夏末凝一脸的不高兴。 屋里人都是大吃一惊。 公主怎么来了？ 赶紧施礼。 “秦大人，我姐很生气，让我过来问问，处理得怎么样了？”夏末凝黑着小脸，问道。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秦征。 秦征说道：“启禀公主殿下，已经解决了。几位大人深感愧疚，为了弥补，一致决定，竭尽所能，为国家建设捐款！” “捐款？”夏末凝冷笑：“师父，你的意思是花钱就能不处理他们了，就到此为止了？你置律法何在？” 郭平西几人脸色一变，坏了，公主不同意。 秦征讨好的表情：“公主殿下，几位大人说了，该惩罚惩罚，该捐款捐款。” 郭平西等人心头一跳，我们什么时候说过？ 要是惩罚了，我们还掏银子，有病啊！ 秦征继续说道：“但微臣觉得，几位大人精神可嘉，而且，他们的子女也知错了。惩罚，就算了！” 夏末凝看向郭平西几人：“他说的是真的，你们要捐款？” 所有人赶紧点头。 此刻，就是郭平西和曲政卓都觉得十万不算多了。 只希望公主殿下也能同意。 夏末凝看向秦征：“他们捐了多少？少了，我就是不追究，我姐肯定也不会同意！” “几位府尹和总指挥，每人五千，蔡大人一万，曲大人和郭大人，每人十万！”秦征把他们的捐款数目汇报了一遍。 夏末凝蹙眉：“秦征，太少了吧？” 她确实觉得太少了。 郭平西等人脸色微变，貌似，是有点少。 琢磨着，要不要再捐点！ 秦征却说道：“公主殿下，几位大人都是清流。已经竭尽所能！一共而是二万五千两黄金，已经不少了。” “什么？” “黄金？” 郭平西等人目瞪口呆。 夏末凝也吓了一跳，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少，原来是黄金啊？ 哈哈哈，我师父果然会坑！ 师父果然牛逼！ 秦征看向郭平西几人，蹙眉道：“废话，不是黄金，你们以为还是白银不成？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都听说过吧？这句话指的是清流。清流都有这么多银子，你们会没有？幸好你们都是清流，否则，你们以为拿出这么点，就能破财免灾？” 郭平西几人傻眼地看着秦征，完了，上当了！ 夏末凝故作不高兴，说道：“师父，我姐说了，就怕你徇私舞弊，让我来监督执行。我姐还说了，此事必须严惩，方可以儆效尤！ 师父，没想到你果然徇私舞弊了。你看看他们的样子，还以为吃亏了呢。你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是何苦？ 你是我的老师，我劝你，还是按照律法办吧。否则，我姐饶不了你！” 秦征哆嗦了，实话实说：“公主殿下，我，我这不是怕得罪他们吗？” 夏末凝冷笑：“怕什么？我姐建设学院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大乾江山社稷？她就知道会有人捣乱，正想杀一儆百呢！” 可把郭平西等人吓坏了，想起之前女帝杀一儆百的操作。 这可坏了，这是要拿他们的子女开刀啊！ 扑通，扑通，扑通！ 三个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吓得几乎同时跪在地上。 不用问，他们官职最小，陛下要开刀也是拿他们的子女开刀啊！ 第120章 领教了 “公主殿下，臣愿意再捐五千两黄金！”南城府尹荀子期抢先说道。 “臣也愿意再捐五千两黄金！”东城府尹韩愈知紧跟着说道。 本来他想说一万的。 “臣也愿意再捐五千两黄金！”西城府尹赵文渊紧随其后。 扑通！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也赶紧跪下，说道：“臣，可以再捐五千两黄金。” 扑通！ 帝都巡抚蔡瑾瑜也跪倒在地：“臣，愿意再捐一万两黄金。虽然很困难，但，就是筹借、典当，臣必当完成！” 秦征看了看了他，老家伙真会说话。 此时，郭平西和曲政卓对视一眼，别人都翻倍了，他们俩也不能抠抠搜搜啊！ “公主殿下，臣愿意再捐五万两黄金！”郭平西施礼，说道。他留了个心眼，想试探一下公主的底线。 “多少？”夏末凝已经被蔡瑾瑜他们的大手笔给干懵了。好家伙，都这么有钱？ 原本以为吓唬吓唬就收场了，没想都还有意外收获。 他们居然这么有钱？ 那可是黄金啊！ 更意外的是，郭平西居然再捐五万两黄金！ 夏末凝的吃惊，郭平西以为公主殿下嫌少呢。 赶紧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臣知道国库空虚，百废待兴，陛下和公主呕心沥血，为国为民。臣惭愧，未能为陛下和公主分忧。臣，回去就砸锅卖铁，典当所有，凑足二十万两黄金，以表忠心！” 夏末凝心里大骂，尼玛，你们这群蛀虫！ “公主殿下，他们确实尽力了！”秦征劝道。 说着，还看了曲政卓一眼。 曲政卓赶紧施礼，说道：“臣也倾家荡产，捐款二十万两黄金，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夏末凝见此，刚要点头同意，她相信姐姐会乐死。 却看到秦征的眼色。 她也是和秦征接触有几个月了，虽然不如苏小蛮、吴小悠她们与秦征心有灵犀，但也看懂了秦征的眼神。 板着脸说道：“我说了不算，我要禀告我姐。” 说完，转身就走了。 “起来吧！”秦征对还跪着的蔡瑾瑜几人说道。 几人这才起身。 “秦大人……”荀子期还很担心。 他现在怕的是女帝不给秦征面子，还要严惩。 秦征说道：“诸位大人，秦征定当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不等这些人说话，秦征又说道：“诸位大人第一次光临本府，本该设宴款待，可是，我还要去面圣。这样吧，诸位在此稍候，等我回来！” 谁有心情留在这里喝酒？ 又不是没吃过见过。 纷纷告辞。 秦征亲自送出府外，目送几人上车离去。 把为人师表表现得淋漓尽致！ 郭平西吩咐车夫追上曲政卓的马车。 两辆马车并行。 “曲大人，我们是不是被秦征和公主给骗了？”郭平西挑开窗帘，隔着马车问道。 曲政卓冷哼：“我早就看出他们在演双簧呢。那又怎样？不出血，今天这关过不去！” 郭平西点头：“都说秦征狡诈多端，是个瘟神。今天，领教了！” 曲政卓又是冷哼一声。 郭平西问道：“曲大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曲政卓看了郭平西一眼，说道：“丞相大人为何与秦征走得这么近，我也不知道！否则，你以为我真舍得二十万两黄金？” 说完，放下窗帘，吩咐车夫，快马加鞭离去。 郭平西看着曲政卓的马车背影，自言自语道：“丞相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少师府书房，夏末凝乐不可支：“师父，你太有才了！” 秦征却没怎么高兴：“程澜舟可没露面，他退学了！” 夏末凝不笑了，蹙眉道：“毕竟是北境王之子，动不得他！” 忽然担心地看着秦征：“师父，以他们父子的性情，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秦征无所谓道：“我就怕他们不对我出手。” “师父，你想怎么做？”夏末凝知道师父诡计多端。 秦征说道：“那要看他们如何出手，再做定夺。” 夏末凝觉得有道理，问道：“师父，这回项目款够了吗？”秦征苦笑：“百货大楼是够了。但发展北城，还差得太多！”夏末凝也犯愁了：“师父，那怎么办啊？我姐也犯愁呢！” 秦征想了想：“末凝，你说。我要是过生日，会有多少人来捧场吗？” 夏末凝一怔：“生日？” 秦征解释道：“就是岁辰。” 夏末凝明白了，苦笑道：“师父，除了我，应该没谁了！” 秦征：“……” 老脸一红！ “大人，您的生日还早着呢！”此时，苏小蛮进来更换茶水，听到了。 秦征却说道：“他们也不知道我生辰几何，我随时可以摆生日宴。但，也只能一年过两次。” “哧!” “咯咯咯……” 夏末凝和苏小蛮都笑出声。 苏小蛮无语地看着大人：“大人，生日一年就一回，哪有过两回的？” 秦征认真道：“我是观世音座下金童，阳寿过一回，阴寿过一回！” 夏末凝和苏小蛮相当无语，大人为了筹措银两，也是拼了。 夏末凝说道：“师父，你就是一年过八回，也得有人来啊！” 秦征眼眸深邃：“他们不来，我可以亲自去请啊？人可以不来，礼金总得给吧？” “啊？” “这也行？” 夏末凝和苏小蛮傻眼！ 夏末凝不看好：“师父，有些人抹不开面子。但有些人，可是铁公鸡。” 秦征点头：“你提醒的好。此事，还需丞相配合！” 夏末凝无语至极：“他会配合你？” 秦征很笃定：“大不了我和他合作，二一添作五，他赚到的，算作投资入股……” 夏末凝和苏小蛮，凌乱了。秦大人为了敛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秦征说道：“末凝，我进宫面圣，你去不去？” 夏末凝一怔：“你还真去啊？不是蒙他们的吗？” 秦征说道：“有些事情，我也要和陛下商讨。” “那你去吧，我就不回去汇报了！”夏末凝高兴了，拉着苏小蛮就走： “小蛮，我听说你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我想吃！” 苏小蛮眉开眼笑：“好啊，好啊，我家大人可喜欢吃我包的饺子了……” 秦征：“……” “报!” 就在这时，一名特勤来汇报。 “何事？”秦征问道。 特勤：“启禀大人，水泥原料矿，找到了。” 秦征大喜：“好。太好了！” 夏末凝纳闷：“什么矿？” 苏小蛮说道：“就是我们红彤县柏油路的材料之一！” 夏末凝惊呼：“那东西叫水泥，多吗？先把本宫的院子做成柏油路。” 秦征问特勤：“储量多少？” 特勤：“不多，建设帝都应该够了。” 秦征突然脸色一变。 坏了，勘测水泥原料矿，我没和女帝打招呼啊…… 这可是大乾的矿产…… 第121章 无懈可击 丞相府。 曲政卓汇报完毕，担心道：“大人，我担心秦征和陛下串谋，再来一次财产清算。” 他是夏比图的连襟，却也是夏比图的门生，就是私下里，也得尊称大人！ 夏比图沉吟片刻：“不会！” 曲政卓一怔：“大人，学生愚钝，为何不会？这么做岂不是能查抄更多的钱财？” 夏比图笃定道：“秦征要是想抄你们的家，不会这么费事。他是怕引起朝堂震荡。但，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步步连环。以后，你们手里的财富只会越来越少。” 曲政卓脸色一变：“大人，他还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敢肯定，他会再次出手！”夏比图说道。 忽然看着曲政卓：“你留那么多财富做什么？你已经官居一品。难道还想做丞相？” 曲政卓大惊失色，冷汗如雨，扑通跪倒在地：“学生不敢！” 夏比图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斗不过秦征，破财免灾，顺势而为才是上策。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言尽于此，你去吧！” “是！学生告退！”曲政卓退了出去。 回到马车上，曲政卓已经汗流浃背。 他听懂了，丞相是想削弱他的财富。 因为他的财富越多，越能威胁到丞相的地位。 此时，夏比图双眉紧锁。 秦征出招太快，总是令人猝不及防，他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能主动权都掌握在秦征手里。 自己，太被动了！ 虽然自己步步为营，但是，会让别人觉得他在不断让步。 时间久了，人心就散了。 “义父！”夏尽忠走了进来：“刚得到消息，翊麾军校尉张少勇刚才去了少师府。” 夏比图看向夏尽忠，那意思是，这点小事，你也值得向我汇报？ 夏尽忠赶紧说道：“此次，翊麾军负责监督运往北境的军械，刚回城，张少勇就去了少师府。” 夏比图脸色一变：“漏了？” 夏尽忠摇头：“不确定！但，刚才孩儿查到，张少勇的同窗，武库司员外郎孙铁柱，被郎中令李承德举报，锒铛入狱。” “怎么又和秦征扯上关系了？”夏比图蹙眉，在屋里踱步。 他现在有点怕秦征出手了。 许久才说道：“定是漏了！” 夏尽忠脸色一变：“通知北境王吗？” 夏比图依旧双眉紧锁：“他知道了又能怎样？销毁军械？要是陛下派人去查，他拿什么充数？秦征会给他充数的时间吗？” 夏尽忠冒汗了，确实，以秦征的智慧，估计此刻已经出手了。 夏比图突然停下脚步：“尽忠，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夏尽忠一怔：“我？” 夏比图点头：“事已至此，武库司的郎中令是保不住了。与其这个功劳给秦征，不如你拿去作为政绩！” 夏尽忠顿时明白了，但是：“北境王会不会怀疑义父？” 夏比图点头：“不会，他又不是傻子。你一动郎中令，他必然会得到消息，他会找几个替罪羊的！” 忽然怔住：“坏了!” 夏尽忠吓了一跳：“怎么了义父？” 夏比图脸色难看：“程澜舟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夏尽忠点头：“一直都是他在暗中负责……” 突然恍然大悟，脸色巨变：“秦征的目标是，程澜舟？” 夏比图点头：“立刻通知程澜舟，逃得越快越好。我，救不了他！” “是！”夏尽忠急匆匆离去。 夏比图又在屋里转起了圈圈，他想对秦征出手，可是，秦征的动作一个接一个，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夏比图很郁闷，猴崽子，我这个老狐狸还斗不过你了？ 忽然又笑了。 虽然秦征没少坑他，可是，也给了他一些补偿。 比如，合作共赢。 夏比图对秦征简直就是又恨又爱又无奈。 他此刻才发现，当他真想对秦征出手的时候，这货居然无懈可击！ 此刻，夏比图被秦征，把斗志激发起来了。 他就不信，老狐狸玩不过猴崽子！ 皇宫，寝宫！ 夏末初头疼，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秦征就来了。 听完秦征的汇报。 女帝夏末初俏脸愠怒：“国库空虚，朕都节衣缩食，他们却中饱私囊，不择手段，罪大恶极！” 秦征劝道：“已经这样了，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你自己支撑整个朝廷吧？他们虽然贪墨，却也没误了正事。虽然有渎职的，有徇私枉法的，也有以权谋私的，但，毕竟大乾王朝还算天下太平。” 夏末初瞪着秦征，怒道：“你让朕姑息养奸？” 秦征笑道：“非也。他们就像一辆辆马车，虽然总坏，却还在行驶，还能行驶！一辆还能行走的马车，要想不耽误路程，只能一个个去更换损坏的零部件，而不是停下来大修。除非有大修的必要！” 夏末初听明白了。 深深看了秦征一眼。 这货的话，不无道理！ “可是，建设北城，资金缺口还是太大！”夏末初说道。 她现在已经能用资金这样的新鲜词与秦征交流了。 秦征点头：“所以，我准备过几天办场生日宴。” “哧！”夏末初忍俊不禁。 生日这个词，她是听妹妹说的，知道秦征要办生日宴。 “亏你想得出，你要是年纪大了过寿辰，还说得过去。你才多大，就办岁辰宴，那些老臣谁能去？就算去了，你又能筹集多少钱？”夏末初哭笑不得。 秦征很无奈：“能筹集多少算多少吧？总比一文没有强。” 夏末初也是很无奈：“我也办一场？” “可别！”秦征赶紧阻拦：“陛下乃一国之君，你过生日，必须普天同庆，劳民伤财！” 夏末初点头：“你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如此。” “红彤县建筑队和教师，什么时候到？”夏末初问道，她都等着急了。 “快了，最近北方暴雨，路不好走！”秦征说道：“陛下，百货大楼建设和基础建设需要一种矿物材料叫水泥。臣请陛下批准，允许臣派人去寻找这种矿物。” 夏末初突然想起：“就是红彤县柏油路的材料？” 秦征点头：“是！” 夏末初：“准了。但开采权是我的！” 秦征：“……” 夏末初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征。 秦征心头一跳，坏了，女帝应该是发现了破绽！ 第122章 简单粗暴 第二天早上。 趁着苏小蛮端饭的功夫，夏末凝小声问秦征：“师父，你确定小蛮的饺子好吃？” 秦征使劲点头，瞪着眼睛说瞎话：“老好吃了！” 夏末凝挠头：“难道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刚吃完早餐，夏尽忠来接秦征去上课。 夏末凝和秦征坐上马车，夏尽忠赶车。 一路无话。 夏末凝小声问秦征：“师父，他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秦征笑道：“他在学做哑吧！” 夏末凝纳闷：“为什么呀？” 秦征说道：“他怕我坑他！” 夏末凝：“……” 进修学院。 秦征走进教室，就看到很多热烈的目光。 恢复上课，很多学员高兴异常。 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傅魏学林，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那几个纨绔子弟，也学乖了，只不过看秦征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秦征无所谓，欢迎你们再对我出手，只要你们家有花不完的钱。 秦征走上讲台：“上课！” 全体起立：“老师好！” 今天没人捣乱。 “同学们好，请坐！”秦征微笑： “今天，我们的课程安排是，第一节，几何。第二节，物理。第三节，乘除法。第四节，珠算！” 太傅魏学林忽然举手。 秦征笑着问道：“魏同学，请讲。” 魏学林站起来，恭敬地问道：“老师，什么是几何，物理？” 秦征：“魏同学请坐。下面，我就告诉大家，什么是几何，什么是物理，以及它们的应用……” 就在秦征上课的时候，丞相府已经联合刑部和大理寺，开始对原北城府尹岳山林、督察院御史萧何道进行联合会审。 此案由丞相府主导。 刑部尚书左中梁和大理寺寺卿郑怀之，知道女帝什么意思，全程看着夏比图表演就行。 刑部公堂。 夏比图坐在正中，左中梁和郑怀之坐在他的两侧！ 刑部衙役分列两厢。 啪！ 夏比图一拍惊堂木：“带犯人岳山林、萧何道，上堂！” 不久，岳山林和萧何道被押了上来。 两人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精神萎靡。 “威……武……” “跪下！” 衙役喝道！ 两人乖乖地跪在地上。 夏比图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岳山林，萧何道，我能坐在这里，你们也该知足了！” 话锋一转：“我不喜欢废话，也不想用刑。” 话音刚落，萧何道开口：“丞相大人，罪臣愧对大人教诲。不必用刑，我招！” 岳山林也说道：“丞相，罪臣对不起大人栽培，罪该万死！” “好，敢作敢当！”夏比图看着这两个门生，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是因为秦征，他们才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但是，他们要是没有犯罪，秦征那个猴崽子拿你们也没办法。 这两个门生也是倒霉，遇到了秦征这个瘟神！ “左大人，郑大人，可以审了！”夏比图说道。 左中梁和郑怀之知道夏比图的任务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开始审讯。 全程，夏比图没再说话。 岳山林和萧何道的认罪态度很好。 但，也只是交代了当下罪行。 左中梁和郑怀之知道，肯定是夏比图提前与这两人沟通过了。 左中梁和郑怀之也没深挖，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给夏比图面子。 两人心里也很好奇，陛下可没这个魄力拿下岳山林和郑怀之，此功当属秦征。就是搞不懂一向强势的夏比图，怎么会向秦征妥协。 左中梁和郑怀之也是十分佩服秦征。 以秦征小小的年纪居然能让长他几十岁的当朝丞相屈服，这是多大的本事！ 这个案子审得太顺利了。 结案也简单粗暴！ 岳山林和萧何道，次日就被午门斩首，府邸被抄家，家眷被遣送回老家。 这已经给足了丞相夏比图的面子，否则，绝对是灭族。 此案发生之快，结案之快，令朝臣，地方官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连当朝丞相的门生都被绳之以法了，谁不害怕？ 特别是丞相夏比图的门生，简直惶惶不可终日。 此案的受益者不只是女帝，其实还有夏比图自己。 民间，夏比图名噪一时，在有些人故意推波助澜之下，当朝第一清流的桂冠，落在了夏比图头上！ 这个桂冠，是秦征给他的。 推动者当然是夏比图他自己。 这就是他和秦征合作，该获得好处。 他怎么可能不抓住时机！ 只是，夏比图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名声是杀了两个自己的门生换来的！ 进修学院。 秦征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把铜锤和一根铜钉。 所有人都纳闷地看着秦征。 秦征走上讲台，就在黑板旁边叮叮当当把铜钉钉在墙上。 钉完钉子，秦征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日历，挂在铜钉上。 所有人都看懵了，那是什么？ 秦征此时才说道：“上课！” “老师好！”全体学员起立！ “同学们好，请坐！” 等都坐下了，秦征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设立一位班长，协助老师管理班级。这位班长人选由学院任命！” 学员们都觉得班长这个词很新鲜，但都听懂了。 所有人都看向太傅魏学林，除了他，谁有资格？ 魏学林也觉得应该是自己，希冀地看着秦征。 秦征宣布：“任命魏学林同学为班长。” 果然！ 魏学林老脸都乐开了。 秦征也没让魏学林上台演讲，他怕这个老头儿讲一堂课。 “大乾王朝采用天干地支，计算时间。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十个符号，来标识每一天。”秦征说道。 学员们有点懵，我们都知道啊，老师今天要讲这些？ 秦征继续说道：“这种计算方式，太繁琐了！” 学员们都看着秦征，难道还有简单的方式？ 秦征确实觉得太繁琐，想改变！ 而且，红彤县已经在使用二十四小时制和星期制了。 以前，秦征只想发展红彤县，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秦征指着日历牌说道：“这东西，叫日历……” 等秦征解说完毕，教室里十分安静。 见这些人的表情，秦征就知道，这个知识点太新鲜了，不像红彤县的其他新产品容易让人接受。 因为这将改变这个世界几千年的计时习惯。 当初在红彤县推行时，也遇到了很大阻力。 后来日历推出成功，才推行的二十四小时制。目前，红彤县已经有了机械钟表。但因为没有设备，只能人工完成，所以，就是红彤县，钟表也没能普及。 而更精细的手表研制，也已经快成功了。 红彤县只是一个县，推行日历都不容易，何况是帝都。 秦征也不着急：“星期制，暂时在学院内推行，你们会习惯和理解它的好处！我赠送给每位同学一本日历，以供研究。每一张的背面都有说明。即日起，每周休息两天，日历上有标注，以绿色和红色进行区分。” “好，现在正式上课……” 秦征想着，先在学院实施，等所有人都认可之后，再推向全国。 放学后，秦征让魏学林给女帝捎去了几本日历。 日历的推行，必须得到女帝的认可才行。 秦征也让夏尽忠给丞相捎去一本。 他有种感觉，夏比图绝对是最先理解日历好处的人。 第123章 真难对付 第二天上学。 马车上，夏尽忠看了看斜靠在秦征身上打盹的夏末凝，心里苦笑，这个秦征，魅力太大了！ 这种魅力，只要与秦征接触时间久了，就会让人不得不对他产生好感，男女老幼通杀。 “老师，义父昨夜研究了一夜日历，赞不绝口。说此种计算方式，精准度更高，更便捷，更实用，通用性更强。 还说，这将会颠覆大乾王朝的时间计算历史，更有利地推进全方面发展。我义父让我转告你，他会帮助老师全面推行星期制。” “转告丞相，他没让我失望！”秦征相当高兴。 因为星期制的推行，更有利于梁津特区的发展。 夏尽忠无奈地看了一眼秦征：“也就你敢这么和我义父对话。” 秦征笑道：“能理解的会懂，不理解的人，自然不懂！” 忽然说道：“今天放学，你不必送我！” 夏尽忠叹了口气：“我义父今早跟我说，你今天肯定会这么说。” 说着看了一眼秦征，见秦征毫不惊讶。就知道秦征和义父又心有灵犀了。 秦征笑道：“这个老狐狸，真难对付！” 夏尽忠：“……” “老师，我想知道为什么？” 秦征说道：“丞相府不是一直有人监视我吗？你会知道的！” 夏尽忠：“……” 义父又说对了，双方都有人监视对方，还都知道。 夏尽忠就不信秦征什么都知道。就算监视到了什么，难道还都能看穿所有？ 于是说道：“谢谢老师帮我！” 心说，我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该不会猜到是什么事情吧？ 秦征依旧淡笑：“互相利用而已。我把武库司的功劳给你，你把孙铁柱救出来。你得了功劳，我省去了麻烦。否则，我出手频繁，会遭人恨的，就没有朋友了！” 夏尽忠脸色一变，又让义父说对了。 义父还告诉他，能被秦征利用，也是价值的体现。 这个秦征太可怕了！ 夏尽忠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师放走程澜舟，是怕北境王出兵？” 秦征说道：“是，也不是。一战十年衰，大乾王朝经不起折腾了。不是怕他出兵，而是不想百姓民不聊生。何况，我的对手会是北境王。一个纨绔而已，随时可以消灭。不杀，是我对敌人的尊重！” 夏尽忠冷汗直冒。 又和义父判断的一模一样！ “老师，我怎么才能打败你？”夏尽忠问道。 这回是发自内心的问，不是愚蠢，而是坦诚！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对付秦征了。 因为，义父告知了他答案，他想佐证！ 秦征微笑着说道：“等你打败你义父，也许会有机会打败我！” 夏尽忠怔在马车上。 居然，又和义父一个答案！ 夏尽忠不甘心，紧紧握着马鞭。 但，确实是来自全身心的无力! 夏尽忠努力稳住又要崩溃的情绪，虚心问道：“老师，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秦征笑道：“从开始，都是你把我当做敌人，我何时把你当过敌人？你们大贞王朝和我秦征，又有什么关系？” 夏尽忠说道：“复贞教要推翻大贞，而你在帮女帝，怎么会没关系？” 秦征淡淡地说道：“一切都有因果。我知道我很渺小，所以我在红彤县摆烂。是你们逼我出山，是你们先与我为敌。这是因！我出手反击，这是果！ 而且，你错了。我不是在帮女帝，我是在帮这个世界。我希望天下和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没有贫穷和苦难！” 夏尽忠沉默，但内心极为震撼。 之前，他没这么想过，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是他们把秦征逼急了，是他们给女帝下药，把秦征逼出山的。 夏尽忠心里叹了口气。 他和秦征永远成不了像秦征和义父那样的朋友，因为，秦征的女人是大乾女帝，而他要光复大贞。 夏尽忠后悔了。 因为给秦征和夏末初下药，是他的主意。 义父只是没反对而已。 现在他才知道，义父之所以没反对，只是因为，答应过他母亲，会支持他！ 仅此而已！ 又是一股无力感袭卷全身。 夏尽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生无可恋道：“老师，你让我的世界很灰暗！” 秦征笑道：“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秦征随口有感而发。 说完，感觉，貌似，可能，好像，大概，这不是一首诗，好像是两首！ 算了，两首就两首吧，那首算赠送的。反正是白嫖的！ 夏尽忠没再说话，细细品味秦征的诗。 他不得不在心中说一句，好诗！ 他此刻有点想哭！ 他何尝不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他是复贞教几千人的希望！ 夏尽忠张张嘴，但赶紧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他想告诉秦征一件事情。 但，他又想看到秦征倒霉。 自私，让他决定不告诉秦征。 马车来到进修学院。 秦征叫醒夏末凝。 夏末凝揉揉眼睛：“师父，我梦中有人吟诗，千古绝句。可惜醒了，我就忘了。否则，我就可以据为己有，天下文坛，谁与争锋！” 夏末凝想入非非。 秦征和夏尽忠哭笑不得。 都不想打破公主殿下的白日梦，应该说是梦想。 夏末凝和夏尽忠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夏末凝坐在了太傅魏学林身边。 “尽忠！”后面，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向夏尽忠招手。 夏尽忠看过去，是兵部尚书曲政卓的三公子，曲昭明。 曲政卓本来有三个儿子。 老大在军中服役，本来已经官居从二品，但，喝酒喝死了。 老二少年时溺水而亡。 三公子曲昭明就成了掌上明珠。 曲昭明如今是帝都提举司的提举，负责帝都商户的税收，官居四品。 算是个有实权的官职。 平时，夏尽忠不愿意和这些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来往。但很多时候，为了维护关系，不得不经常往来。 夏尽忠微笑着走过去：“昭明，有事？” 曲昭明嘴角倾斜，笑道：“今日放学，我做东，我们大家聚聚，很久没聚了。” 周围几个年轻人都纷纷同意。 看到曲昭明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夏尽忠心里犯了寻思。 每当曲昭明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准是要做坏事。 第124章 让人脸红的施舍 一天的课程结束。 学院门口。 夏尽忠看着秦征和夏末凝坐上少师府的马车离开。 不少学员对这辆马车指指点点，十分好奇。 “他居然与公主殿下走得这么近？”曲昭明蹙眉说道。 夏尽忠：“他是公主少师！” “少师？”曲昭明不屑，眼神阴毒…… 丞相府。 密室灵堂内。 夏比图在转圈圈，嘴里骂道：“蠢货，蠢货，你居然去喝酒？”忽然看向灵案上方琴心的画像：“琴心，你让我帮他，我尽力了。你也看到了，你儿子那么愚蠢，我还怎么帮他？ 秦征明摆着给他捞大功的机会了，他却不知道珍惜，就这么给浪费了！” 画像中，琴心温柔的目光看着夏比图。 夏比图看着琴心的眼睛，叹了口气：“我就是发发牢骚，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 说完，走出密室灵堂。 “阿福，备车，去制造局！” “是，老爷稍等！”院子里，一个老者应声而去。 这个老者是丞相府的老管家，夏阿福。如今，夏尽忠是丞相府管家，他就退居二线，辅佐夏尽忠打理丞相府。 制造局隶属工部，负责礼器、车舆、织染、矿冶、铸钱、兵器制造等等的制造。 制造局是大乾王朝重要的部门之一。 夏比图赶到的时候，秦征和公主夏末凝已经站在制造局门口，在等他呢。 还有一批禁军，杀气腾腾！ 禁军可是很少出动，显然，这是女帝的意思，显然，女帝要拿下制造局了。 夏比图心里不是滋味。 秦征等的人本该是夏尽忠，可是，这个蠢货，居然没看到这一步。 夏比图想锤炼夏尽忠，所以很多他看透的，他希望夏尽忠自己去悟。 如今看来，他是很难将夏尽忠扶持起来了。 “公主殿下，少师！”夏比图下车之后，施礼。 “丞相！” 秦征和夏末凝还礼。 “叔，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秦征有些意外。 “他去喝酒去了！”夏尽忠叹气，也没瞒着秦征，就是对夏尽忠的失望，都没隐瞒！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秦征直截了当地说道。 “理应如此，让少师和公主失望了！”夏比图老脸火辣辣的。 夏末凝心说，不来才好呢！ 秦征说道：“请！” 制造局门口的守卫，哪敢阻拦公主殿下和丞相，直接放行。 但，早有人去通报制造局侍郎，谢鹤鸣。 秦征三人刚走进制造局院子里，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就急匆匆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 “制造局侍郎谢鹤鸣，参见公主殿下，丞相大人，少师！” 谢鹤鸣跪地磕头。 “账房在哪，奉陛下旨意，我们来查账！”夏末凝严肃地说道。 查账？ 谢鹤鸣大吃一惊…… 一个时辰后。 谢鹤鸣跪在地上，瘫软如泥。 夏末凝俏脸铁青，她是真没想到，制造局这些年来不但军械造假，就是其他制造，也李代桃僵，以次充好，骗取朝廷拨款。 数量之惊人，涵盖之广，简直让她不可置信。 要不是秦征，这些造假账本，她根本就看不出来是造假。 要不是秦征的特勤已经暗中获取了真实的账本，她就是知道造假，没有证据，都无法定罪！ 夏比图此刻面无表情，心里却也对秦征的特勤产生了畏惧。 自从知道张少勇去少师府，到现在，这才过去多久，就把账本找到了？ 就是他丞相府的密探，也做不到啊！ 不对，夏比图突然心头狂跳。 不会是，秦征早就在帝都安插了密探，早就获得了这些情报了吧？ 想到此，夏比图心底发寒。 难道，秦征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了？ 要真是如此，那就太恐怖了！ “来人，将谢鹤鸣压入天牢！”夏末凝一声怒喝。 过来两个禁军，架起谢鹤鸣就走。 “公主殿下饶命……”谢鹤鸣凄厉的求饶声，回荡在夕阳下。 “走，去兵道司！”夏末凝小手一挥。 此刻的夏末凝，好似指挥作战的将军，身上突然有了凌厉之气。 夏比图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秦征，暗赞，公主被秦征调教出来了。 此刻，夏比图有些恍惚。 难道，我真的不如秦征，为何没把夏尽忠调教出来？ 夏比图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一局，他又输了！ 秦征的手段太快，太犀利了。 哪怕给了他机会，他也只能做陪榜，赚取一点秦征施舍般的功劳。 他还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脸红的施舍！ 他可是丞相，都可以做爷爷了，居然跟在两个小孩子身后当差。 夏比图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他居然需要一个年轻人的施舍，他还不得不接受！ 他知道，制造局完了，被女帝拿去了。 他敢肯定，女帝还会一鼓作气，取缔兵道司这个安插在帝都的毒瘤！ 兵道司自从程澜舟跑了之后，就宣告完蛋了。 这些，都归功于秦征。这个年纪轻轻，却比老狐狸还精明的猴崽子！ 此时，秦征感受到目光，也看了一眼夏比图，目光清澈，还很无辜！ 看到秦征这个无辜眼神，夏比图就莫名的想笑，想上去削他一顿。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情好了很多。 这种吃了亏，还心情不错的感觉，让夏比图自己都啼笑皆非。 其实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来源于他对秦征的欣赏！ 不久，秦征等人来到兵道司…… 夜幕降临，夏比图打道回府。 秦征送夏末凝回宫复命。 皇宫门口。 “师父，你不进去？”夏末凝神采奕奕，今天简直太爽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霸气，威风凛凛的办差。 爽得不要不要的！ 秦征笑道：“我就不进去了，估计今晚，红彤县建筑队就到了，我得去招待！” 夏末凝急了：“师父，你在这里等我。我汇报完，我跟你回去，今晚，肯定有大餐，对不对？” 秦征一脑门黑线，这丫头，怎么这么认吃？ “好吃的，我给你留着。估计，这几天，你会很忙。我会让太傅给你做好学习笔记！”秦征说道。 夏末凝纳闷：“我还忙什么？” 秦征苦笑：“取缔兵道司，制造局和武库司的官吏的更换，以及后事处理，都需你亲力亲为。你，可是未来的女帝！” “啊？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呢？”夏末凝当时就苦了俏脸。 拉住秦征的胳膊：“师父，你帮我呗?我累啊，我也不想做女帝，我姐做的不是挺好吗？” 秦征劝道：“末凝，你身为公主，江山社稷，也是你的责任！听话，去吧，人，早晚都要独立的！” 夏末凝恋恋不舍地松开秦征，一步三回头。 走进宫门，还回头叮嘱道：“师父，好吃的一定给我留着啊！” 秦征：“……” 秦征钻进马车车厢。 今天是陶勇赶车。 “陶勇，一会儿有人行刺，抓活的！”秦征突然说道。 陶勇大吃一惊：“有人行刺？” 秦征点头：“蝼蚁而已，你一人足矣！” “是，大人！”陶勇立刻警惕起来。 第125章 烂泥扶不上墙 此时，一家酒楼内，曲昭明频频向夏尽忠敬酒。 他之所以请夏尽忠喝酒，就是不想夏尽忠做秦征的车夫，他要做的事情，夏尽忠在场，没法做！ 夏尽忠也感觉曲昭明今天表现不太正常，他想看看曲昭明要做什么，也就逢场作戏起来。 秦征的马车行驶在夜幕下的街道上。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 突然。 行驶中马车上，陶勇突然跃起，飞身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嗤嗤嗤…… 陶勇手臂摆动，十支臂驽，依次激射而出。 袖子没事，因为，已经改良过了。 前方，十几个手持刀剑，突然从两侧巷子里冲出来的黑衣人，还没出手呢，就有十人被弩箭贯穿胸膛…… 仓啷！ 陶勇腰刀出鞘，人已经到了黑衣人面前。 噗嗤！ 咔嚓！ 几个人头落地。 只留下一个已经吓傻的蒙面老者！ 啪！ 陶勇的腰刀狠狠拍在老者脑袋上。 老者当场昏迷。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 陶勇提着老者，上车。 将老者搭在车辕上。 回到少师府。 “这谁呀？”在门口等候的苏小蛮看见老者，十分吃惊。 “刺客！”陶勇说道：“大人，我去审问。” 秦征点头：“去吧。” 陶勇提着老者离开。 一个特勤过来牵走马车。 “大人，又被行刺了？这次是谁？”苏小蛮已经见怪不怪了。 秦征说道：“一个不知死活的纨绔而已。” 苏小蛮大眼睛亮了：“大人又有钱了？” 秦征笑道：“就你聪明！” 苏小蛮得意：“近猪者吃，近墨者黑！” 秦征差点趴地上：“小蛮，你要加强学习啊！” 苏小蛮一怔：“大人，我说错了吗？我可是听你说的。” 秦征：“……”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征不得不纠正。 “啊？嘿嘿嘿……”苏小蛮俏脸通红，讪讪地笑了：“我还纳闷呢，近猪者，吃不吃猪，也要看猪多大啊？猪崽儿可不能吃，白瞎了！” 秦征：“……” 苏小蛮忽然想起来：“大人，有人要见您，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尽忠直到酒宴散去，也不见曲昭明有什么异动。就是有人来找他，出去了一小会儿。 回到丞相府，就见义父夏比图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似乎在赏月。 “义父！”夏尽忠赶紧上前。 夏比图从夜空收回目光。 “知道曲昭明为何请你喝酒吗？”夏比图问道。 夏尽忠赶紧说道：“我也不解，也没试探出来！” 夏比图说道：“秦征遇刺了！” “遇刺？”夏比图大吃一惊。 忽然脸色一变：“曲昭明做的？” 夏比图冷哼：“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请你喝酒了吧？” 夏尽忠老脸通红！ “你喝酒的时候，我和秦征去了趟制造局和兵道司！”夏比图说道。 夏尽忠一怔：“你们去了制造局和兵道司？” 夏比图失望地看着夏尽忠：“就在刚才，秦征查出制造局假账，侍郎入狱。兵道司被取缔。你现在知道秦征为何今晚不让你做车夫了吧？他是给你时间准备接这个大功劳！因为，你救了孙铁柱，他不想欠你人情！” 说完，转身回屋。走到门口，突然说道：“你现在连做他车夫的资格都失去了，明天不用接送他了！” “唉……”夏比图长长地叹了口气，推门进屋。 夏尽忠怔在原地，无地自容！ 他此刻才醒悟他失去了什么。 他早就该想到，秦征的目的不只是武库司。 本来，应该是他和秦征一起去制造局和兵道司的，这是秦征给他的立功机会。 可是他，生生错过了！ 要不是义父亲自出马，丞相府也将错过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丞相府无关痛痒，但，对他，就是天大的扬名立万的机会。 夏尽忠十分懊悔。 他现在可是在接受义父和秦征一大一小两个狐狸的培养。 而且，这两人还是他的敌人！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羞愧！ 极致的羞愧！ 夏尽忠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他恨自己，怎么这么愚蠢！ 夏尽忠不得不承认自己愚蠢。 因为，他现在还想不通，秦征为何会不用他做马夫了。不就是他没领悟秦征的意思吗？ 但他相信，绝对不是因为他没看破今天这个局。 那又是为什么？ 突然，屋里传出夏比图的声音：“孙铁柱的身份，你告诉秦征了吗？” 夏尽忠赶紧说道：“没说！” 屋里没了声音。 夏尽忠纳闷，义父陡然问起，啥意思？ 少师府！ 秦征和苏小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铁塔般的壮汉。 “大人，这已经是第，第……第二屉包子了吧？” 第126章 饭桶孙铁柱 秦征瞪着眼睛：“还有一盆小鸡炖蘑菇和一条清蒸湖鱼呢？” 苏小蛮哭丧着脸：“大人，这也太能吃了，一屉十五个大包子呢。” 秦征挠挠头：“蛮啊？” 小蛮目不转睛看着大汉的血盆大口：“咋了大人？” 秦征一脸肉痛：“我们貌似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苏小蛮一哆嗦，眼泪汪汪：“大人，让他走吧，我不想饿肚子！” 忽然，大汉硕大的脑袋歪过来，铜铃似的大眼珠子看向两人，咧开“血盆大口”，瓮声瓮气地说道： “大人，别看我吃得多，我可抗饿呢，吃饱一顿，能三天不吃饭。我力气可大呢，以后，府上的力气活，都归我了。不白吃你的1” 秦征：“……” “啊？吃一顿顶三天？”苏小蛮震惊。 秦征笑道：“铁柱啊，没事，大人供得起。小蛮，再去蒸两屉大包子。” “大人，天气热，没买多少肉和菜，已经都没了。现在这个时间，肉铺也关门了。”苏小蛮说的是实情。 府上的菜肉，都是当天买，当天就消化了。 秦征说道：“那就做些米饭，取些咸菜。” 苏小蛮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刚要走。 孙铁柱大脸上写满认真：“大人，他们都说你聪明，我看你还没我聪明呢！” 秦征和苏小蛮都是一怔。 苏小蛮纳闷道：“我家大人怎么就没你聪明了？” 秦征也仔细听着。 孙铁柱眨巴着大眼珠子，说道：“现做，多慢啊？这个时间，酒楼还没打样。大鱼大肉，要什么没有？” 槽！ 苏小蛮都差点爆出粗口，看着孙铁柱是个憨货，其实，一点都不傻! 你倒是聪明，可是，去酒楼订餐，那不花钱吗？ 秦征也哭笑不得，这货还外憨慧中？ “铁柱，你喜欢吃什么，我派人去买。”秦征笑着说道。 苏小蛮无语，大人怎么对饭桶这么好？ 平时大人自己都舍不得下馆子。 孙铁柱嘿嘿笑道：“我不挑食，鸡鸭鱼肉都来些，再来十斤米饭，差不多就吃饱了！” 秦征：“……” 苏小蛮：“……” 这还不挑食？ 秦征吩咐道：“小蛮，让特勤跑一趟。” 孙铁柱乐坏了：“秦大人，你真是个好人。从来没有谁让我吃饱过，就是我娘都供不起我。” 苏小蛮一哆嗦，心说，你娘真可怜，怎么生了你这个饭桶？ 秦征说道：“明天把你娘接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好勒大人，我娘一定高兴死了。”孙铁柱乐坏了：“哈哈哈，我可找到吃饭的东家了！” 苏小蛮：“……” “小蛮，快去！”秦征催促苏小蛮。 苏小蛮赶紧回屋取银子，心说，完了，以后不能给大人包饺子吃了。 以大人的善心，好吃的都得给这个饭桶。 我可包不起！ 秦征看着孙铁柱，越看越喜欢。 也，若有所思！ “大人，张少勇求见！”一个特勤飞奔而来。 秦征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久，张少勇急匆匆走了进来。 “你来了？”孙铁柱看了一眼张少勇，就又低头干饭。 张少勇看了一眼闷头干饭的孙铁柱，又看了看旁边的笼屉和溜光的盘子和海碗。 露出苦笑。 “大人，我忘了说了，我这同窗好友，天生神力，还特别能吃！” 秦征笑笑：“无妨，你这是要起程了？” 张少勇点头：“今夜就前往梁津！” 说着，取出几张银票递给秦征，压低声音：“我就这么多，大人帮他收着。直接给他，他不能要。我走了，麻烦大人抽时间照顾他一二，免得他饿坏了。我会每个月捎些银票过来。” 秦征深深看了张少勇一眼，没接银票，说道：“这货想跟着我，不做官差了。” 张少勇大吃一惊，随即，满脸喜色：“大人，您收留他了？” 秦征点头：“这货不错！” 扑通！ 张少勇跪地，眼圈通红：“少勇感谢大人，我这同窗可算有了归宿了！” 秦征赶紧托起张少勇。 此刻，孙铁柱已经干完了最后一个大肉包。 回头看了张少勇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我都跪过了，你还跪什么？莫不是，你也要留下来？ 你要是留下来，我就走，大人可供不起我们两个饭桶！我有力气，出去卖苦力，也饿不死，你可不行。” 张少勇：“……” 走过去，拍拍孙铁柱的壮实的肩膀：“铁柱，我今晚就去梁津上任，你以后跟着大人，要听话，知道吗？” 孙铁柱脸色一变，突然站起，抓住张少勇的双肩，就提了起来。 张少勇一米八几的大个，但在两米有余的孙铁柱面前，轻松就被提了起来。 “勇哥，你可不能走啊，我舍不得你啊！” 张少勇脚蹬手刨，双脸涨红：“铁柱，你放我下来！” “勇哥，你别走！” 砰！ 孙铁柱忽然抱紧张少勇。 就听见张少勇嘎的一声！ “……”卧槽，秦征一缩脖子。 好大的力气。 张少勇可是武将！ “铁柱，你快放我下来，我要……憋死了！”张少勇都喘不上气来了，胸骨好像要断裂。 这个同窗好友的亲热，实在是难以承受啊！ 秦征都感觉很疼，要是自己的小身板，孙铁柱这一抱，还不得把自己当场勒死啊！ 开口说道：“铁柱，少勇这次去梁津，是我的意思。过段时间，我也去梁津，你们还会见面的！” “真的？”孙铁柱这才把张少勇放在地上。 张少勇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才说道：“铁柱，你安心在秦大人这里，不必担心我！” 孙铁柱瓮声瓮气道：“说好了，你在梁津等着我！要不是东家比你有钱，能让我吃饱，我就跟你走了！” 张少勇转身给秦征施礼：“大人，铁柱就交给你了。” 秦征点头：“铁柱，送送少勇！” “下官告辞！”张少勇单膝跪地，施礼之后，带着孙铁柱离去。 秦征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很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友谊。 友谊达到一定程度，就是兄弟情谊。 少师府门口。 张少勇将银票塞进恋恋不舍的孙铁柱的袖子里，叮嘱道： “铁柱，秦大人是个好人，你要保护好大人，要听他的话！” 孙铁柱使劲点头：“嗯嗯嗯，秦大人是个好人，还要把我娘接来呢！” “是吗？”张少勇大吃一惊，忽然叹了口气：“铁柱，以后你娘要是进了少师府，可就享福了。你这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秦大人。这个恩情，你可不能忘。” 孙铁柱挠挠大脑袋：“勇哥，我娘也说要我报恩秦大人，可是，我明明是那个夏尽忠救的啊？” 张少勇解释了半天，孙铁柱才听懂：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勇哥，你走吧。秦大人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张少勇走了。 走出很远，他回头，看见孙铁柱还站在那看着他呢！ 张少勇叹了口气，他也舍不得这个好朋友。 孙铁柱临走，还再次向秦征确认：“大人，您确定收留我和我娘？” 得到秦征的再次肯定，孙铁柱眉开眼笑，一路狂奔，回家去了。 苏小蛮目送“铁塔”离去，突然想起：“呀，大人，你好像没吃晚饭吧？” 秦征笑道：“我想试试三天不吃饭。” 苏小蛮：“……” “我房间里还有一盒糕点，我给大人取来。” 片刻，苏小蛮端着一壶茶水和一盒糕点回来。 看着秦征吃了糕点，苏小蛮才露出笑容。 忽然不满道：“大人，我看到，他偷了两个包子揣进了袖子里。” 秦征笑了：“这是个孝子！” 苏小蛮知道大人也看见了，纳闷道：“大人，他怎么这么能吃呢？” 秦征很理解似的：“你也不看看他长得有多高多壮实！” 苏小蛮一缩脖子：“也是哈，我看他，都得仰头。他比大人小一岁，却长得比大人还老成呢。大人，我以为他是个粗人，没想到，他居然还读过书。” 秦征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苏小蛮问道：“大人，我不理解，他这么强壮，他说他会武功，力大如牛，怎么还能被武库司抓起来呢，他肯定能跑得了。” 秦征语重心长道：“他，有个好娘！” …… 第127章 不识好歹的老太太 孙铁柱兴冲冲回到家里。 他家虽然住在城里，却家徒四壁。 因为他太能吃了，为了能让他吃饱，他的父母节衣缩食。 最终，父亲病死了。 母亲缝缝补补赚些小钱，要不是张家接济，娘俩早就饿死了。 就是他读书，都是张家出的钱。 张少勇的父亲还托人帮忙，花了不少银子，让他进了武库司任职。 武库司中午供饭，但他太能吃了，遭到同僚嫌弃。 这一次被陷害，没有一个人帮他。 要不是张少勇找到了秦征，他可能已经被砍头了。 被抓的时候，他想跑来着，但，他怕连累母亲。 “娘，娘！”孙铁柱进院子就喊道。 “憨儿，你小点声，别影响邻居休息！” 屋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脊，瘦骨嶙峋，拄着拐棍的老太太。 老太太就是直起腰来，也不会超过一米六。 “娘，嘿嘿嘿，给，吃肉包子！”孙铁柱献宝似的递给老娘两个大肉包。 老太太脸色一沉：“秦大人供你饭了，你偷的？” 孙铁柱点头，又摇头：“娘，秦大人是供我饭了。可这包子不是偷的，秦大人说了，那两屉包子都是我的。所以，这是我的，不是偷的！” “唉！”老太太哭笑不得：“你吃了人家两屉包子？” 孙铁柱得意：“何止，还有一盆小鸡炖蘑菇和一条清蒸鱼呢。秦大人看我没吃饱，还去酒楼买了一桌呢！” “啊？”老太太大吃一惊。 举起拐杖就打：“你个憨儿，你怎么能吃那么多？秦大人两袖清风，去酒楼订餐，不花银子吗？” 扑通！ 孙铁柱跪在地上，也不躲，生生承受了两下拐棍之后，才说道： “娘，你别生气！是秦大人让我吃的，他家没有肉了，才去酒楼买的！娘，秦大人说了，以后让我跟着他，让我顿顿吃饱，还要把娘接过去呢！” 老太太的拐杖停在了半空…… 皇宫，御书房。 “陛下，秦征飞鸽传书！”安德海汇报。 “讲！”夏末初放下奏折，揉着太阳穴，说道。 安德海说道：“秦征又遇刺了。” 夏末初大吃一惊，双眉紧蹙：“何人所为？” 安德海说道：“曲政卓之子，曲昭明。”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敢行刺秦征？太无法无天了！”夏末初震怒：“秦征什么意思？” “他，请一道口谕。”安德海说道。 夏末初一怔：“什么口谕？” 安德海说道：“允许他见机行事。” “这是什么口谕？”夏末初蹙眉。 安德海摇头：“臣也不清楚！” 夏末初没说话，沉思。 片刻，不悦道：“他居然跟朕兜圈子？这个见机行事看似简单，实则权力滔天。他是想杀曲昭明！” 安德海大惊失色：“曲昭明可不能杀，曲政卓掌握兵权，亲儿子死了，岂能善罢甘休？” 夏末初犹豫了片刻：“回复他，顾全大局，见机行事！” 安德海笑了：“陛下英明！” 虽然只加了四个字，秦征就不能杀曲昭明了！ “陛下，刚得到消息，孙铁柱去了少师府，很晚才走。”安德海说道。 “感谢秦征救命之恩？”夏末初摇头：“不对，要只是感谢，秦征不会留他这么久。就这么点消息？” 安德海很无奈：“少师府外松内紧，铜墙铁壁，除了我和袁世清，我们的密探根本进不去。” “看来，秦征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夏末凝又蹙起了眉头。 安德海说道：“用不用提醒秦征？” 夏末初摇头：“不必,我想看看秦征会怎做!” “末凝呢？”夏末初问道。 安德海说道：“陛下不是让公主每晚回来报到吗？她还在宫中！” 夏末初说道：“以后，不用每晚回来了，课程，交给太傅给我抄录就好。末凝的任务就是监视去，朕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除非必须当面汇报，飞鸽传书就好。” “是！”安德海就要离去。 夏末初忽然问道：“安叔，收徒之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安德海的老脸顿时就苦了：“陛下，老臣实在是看他不顺眼。而且，他都多大了？习武，已经太晚了。” 夏末初也不想太难为安叔，说道：“安叔，传他些暗器功夫，让他防身也好。” 安德海看看女帝，只好说道：“是！” 退了出去。 夏末初坐在那发愁：“你那么有才，怎么就不知道习武呢？” 第二天一大早，夏末凝急匆匆跑进少师府后院。 直接钻进厨房：“季师傅，建筑队来了吗？给我留好吃的了吗？” “嗯？”夏末凝突然傻眼。 只见厨房里新搭建了两个灶台，支起两口大铁锅。 锅盖盖着，冒着热气。 桌子上，已经有五六个大蒸笼，里面是蒸好的大白馍。 季师傅和几个特勤正在忙乎。 “公主殿下！” 季师傅几个人见夏末凝来了，赶紧施礼。 “建筑队没来，因为暴雨，山体滑坡，耽误了路程，距此还有二百多里路呢。”季师傅说道。 夏末凝看着那些笼屉纳闷：“人没来，怎么就做这么多了？难道我师父要过生日了？” 季师傅苦笑道：“过生日。也不能给宾客吃馒头啊？是府上来了个饭桶！” “啊？饭桶？”夏末凝没听懂…… “大人，大人，我娘来了……” 突然，前院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 把夏末凝吓了一大跳。 季师傅苦笑道：“饭桶，来了！” 一间客房里。 夏末凝看看孙铁柱，又看看老太太。 心里震惊，这个小老太太，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大个子来？ 秦征此刻微笑着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您是铁柱的娘，和我娘一样，您放心在我这里住下去。铁柱，我也会照顾好的！” 老太太赶紧说道：“秦大人，这可使不得。我来，就是想跟大人说清此事。大人收留铁柱，老身感激不尽。老身身子骨还硬朗，就不过府了！” 秦征劝道：“我留下铁柱，也是因为他憨厚耿直，我很喜欢。我准备把他带在身边，可能东奔西走，您老人家不过府，他怎能放心？” 秦征的直言不讳和平易近人，令老太太眼圈一红：“我们是遇到好人了，遇到大青天了！” 忽然认真说道：“秦大人，你要想留下铁柱，除非你任我做干娘！” 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是孙铁柱都惊愕地看着老娘。 夏末凝和苏小蛮不乐意了。 秦征干爹干娘是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是强迫秦征的。 秦征却笑了：“铁柱的娘，与我娘无异。” 老太太：“秦大人，你这是答应了？” 秦征点头：“干娘！” 老太太笑了：“你任我做干娘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夏末凝和苏小蛮都懵了，气坏了。 这个老太太太不识好歹了！ 堂堂公主少师任你做干娘，这是你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你还约法三章？ 第128章 不是很爽 秦征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您说！” 老太太说道：“秦大人，我知道你是清官，但很多清官，随着地位的高升，最后都变了。 这第一个条件就是，我儿铁柱不是你的死士，也不会为你做违法的事情。我儿不想做的事情，不能强求！” 秦征毫不犹豫，点头：“干娘说得极是，我答应您！” 老太太又说道：“第二，我们虽然寄人篱下，但，我们来去自由！” 秦征点头：“理应如此！” 夏末凝不乐意了，这不是白养活你们吗？ 既然如此，我师父收留你们做什么？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用处，不是吗？ 苏小蛮看看秦征，她知道，目前，孙铁柱除了吃，没见有什么什么本事。 师父纯粹就是可怜他们母子。 这个老太太，要求确实太高了。 老太太看着秦征：“秦大人贵庚？” 秦征说道：“二十有五！” 老太太说道：“你认我做干娘，也要认铁柱为义弟。如此，即使我百年之后，你若是对我儿有歹心，天下人也会戳你的脊梁！” “老太太，你过分了！”夏末凝大怒，没忍住。 苏小蛮也不乐意了：“大娘，你要是不信任我家大人，那就算了！” 孙铁柱看着，什么话都没说。 他知道老娘如此，必有原因！ 老太太谁也不搭理，就看着秦征。 “不得无礼！”秦征瞪了夏末凝和苏小蛮一眼：“天下子民，皆为一家。这个要求不过分！” “小蛮，备香案，今日我与铁柱，结为异性兄弟！” “师父！” “大人！” 夏末凝和苏小蛮，十分不满。 秦征催促道：“快去！”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红彤县的老人和年轻人，甚至孩童，即使没有真正的举行仪式，却也和父母、兄妹、子女差不多。仪式只是形式而已。 几人他打算收下孙铁柱，这些形式都无所谓！ 苏小蛮一跺脚，去安排。 不久，香案摆好。 秦征招呼孙铁柱：“铁柱，过来。” 孙铁柱看看老娘。 老太太面无表情，点点头。 孙铁柱这才与秦征一起焚香磕头。 结拜完毕。 两人又给老太太磕了头。 这算是认下了。 此时，老太太异常严肃地对孙铁柱说道：“憨儿，虽然秦征非娘亲生，但你们一个头磕在地上，今日起，你就是秦征的亲兄弟，他就是你亲长兄。 你们之间没有大人和下官之分，只有兄弟情谊。此后，你长兄让你做任何事，你要是觉得不公，可以不做。 但是，你长兄要是有生命之险，你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因为，你们是亲兄弟！” 夏末凝和苏小蛮呆呆地看着老太太，此刻才明白，老太太为何那么苛刻。 原来，这是把亲儿子的命，交给秦征了。 怪不得！ 两人此刻对老太太刮目相看。 只有秦征，若有所思！ “是，娘！”孙铁柱规规矩矩磕了个头。 老太太看向秦征，说道：“干儿，你虽为义子，为娘不会厚此薄彼，你与为娘亲儿无异。你若犯错，为娘照罚不误！” 秦征磕头：“干娘，干儿正缺一个娘亲管我疼我呢！” 夏末凝翻白眼，早知道大人想要个人管着疼着，我也行啊！ 老太太又说道：“我儿能吃，追随你，一日三餐即可，不要奉银！” 苏小蛮差点趴地上，不要你们饭钱就不错了。 秦征也没客气：“好！” 老太太这才露出笑容：“都起来吧！” 孙铁柱站起来之后，就拉住秦征的胳膊，说道：“大哥，我和咱娘，还没吃早饭呢……” 夏末凝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饭桶！ 都看傻了！ 老太太倒是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干娘，你吃饱了？再吃点吧？”秦征问道。 此刻，秦征已经知道老太太名叫谷怡香。 “吃饱了！”老太太看看秦征，又看看自己那闷头干饭的儿子。 再看看张着小嘴，目瞪口呆的夏末凝，和一副哭笑不得的苏小蛮。 “我儿天生能吃，让你们笑话了！”老太太突然说道。 夏末凝俏脸一红，收回目光：“师婆，吃的多少，取决于身体所需，这有什么笑话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老太太看着夏末凝，说道：“公主殿下通情达理，明辨是非，日后必是明君！” 现在天下都知道大乾王朝的公主是储君，日后要登基的。 被夸奖，夏末凝眉开眼笑：“师婆，铁柱怎么这么能吃？他怎么长得这么雄伟？” 苏小蛮猜测：“是不是阿公体魄雄伟？” 老太太笑着摇头：“他父亲的体魄与秦大人差不多。” 众人都很奇怪。 老太太也没再做解释。 吃完早餐，秦征把老太太扶回房间。 “干娘，我一会儿要去上课，您在家歇着，有什么事情，吩咐小蛮就行。” 老太太忽然拉住秦征的手，说道：“干儿，您坐下，为娘有些话交代你！” 秦征坐下。 老太太看着秦征的眼睛，轻声说道：“为娘相信你收留我们是真，认我做干娘也是真，认下铁柱，更是真！你是真善人，不曾虚伪，为娘……也不该瞒你！” 秦征一怔：“干娘瞒了我什么？” 老太太说道：“铁柱，不是我亲生，其实他是……北辰质子！” “北辰质子？”秦征大吃一惊！ 心说，坏了！ 怪不得老太太非要认干亲呢！ 估计，张少勇也不知道真相，否则不会瞒他。 质子身份特殊，知道的人不会太多。 可是，质子怎么会与张少勇是同窗？ 老太太说道：“当年一战，北辰战败，他在襁褓中就做了质子，无人愿意收养他，都怕被牵连。将他抛弃街头，任他自生自灭。 你干爹见他可怜，便和我商量，就收留了他。当时被很多人刁难，要求谁收养此子，谁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为此，我和你干爹就没要自己的孩子！” 秦征肃然起敬，但，心里…… “二十多年了，质子还没回朝？”秦征恢复平静，问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北辰内乱不止，帝位轮换，他这一脉已经衰败，谁还管他？” 秦征双眉紧锁：“铁柱知道自己的身世？” 老太太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他知道，但，有些人别有用心，就告诉了他。别看这孩子憨，但心事重，几度寻死，就为了不连累我们。如今长大了，他也想通了。” 秦征对孙铁柱刮目相看。 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老太太看着秦征：“以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一直担心我死后，我这憨儿会被……好在，老天有眼，憨儿遇到你了。” 秦征叹了口气，点点头：“交给我吧，实在不行，我就把他带回红彤县。” 老太太看着秦征，半天没说话。 秦征问道：“干娘，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反悔！”老太太说道。 秦征苦笑，也不掩饰：“干娘，这要是结拜前，我会拒绝！” 老太太长叹一声：“秦大人，我也是怕你反悔，所以米已成粥才告诉你这些。你要怪，就怪干娘吧！” 秦征也叹了口气：“后悔倒不至于，就是，对干娘有了些改观。虽然我能理解，但不是很爽！” 老太太老脸一红，讪讪笑道：“秦大人能直言不讳，难得！” 秦征问道：“干娘还有什么要求吗？” 一个人要是从开始就算计你，必有居心。 秦征敢肯定，老太太还有条件。 第129章 我不负人，人也别负我 果然。 老太太说道：“虽然干娘久居宅中，最近，却也听说红彤县之昌盛繁荣和干儿的绝世之才。可惜，你没有野心。否则以你之才，若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颠覆北辰王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秦征眼眸一缩，果然，老太太别有居心。 很认真地直言道：“干娘不必担心，争权夺位，我想想就觉得累，还是做个小县令最好。干娘应该也听说，我不想入朝为官，畏之如虎！” 老太太笑道：“所以，憨儿跟着你，老身放心！” 秦征说道：“干娘这个放心，可不是铁柱衣食无忧吧？” 老太太也没否认：“知道干娘为什么非要你和憨儿结义吗？” 秦征毫不犹豫地说道：“之前不知道，也没想过，但如今……” 秦征顿了一下，说道：“干娘做事公平，是想让铁柱有个归宿，为了报答我，才让他效忠于我。 但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北辰如今朝内内乱，太子争位。而铁柱这一先帝血脉族人虽然没落，却还有人在。 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会想起铁柱，会让他卷入这场帝位之争。 干娘是担心您老不在的那一天，以铁柱的憨直，很可能被人利用。但有我这个结义兄弟在，绝不会坐视不管！” 老太太赞赏地看着秦征：“传闻，秦大人智慧超群，果然名不虚传。老身领教了！” 秦征苦笑：“到头来，还是被干娘算计了！” 老太太笑道：“你不亏！” 秦征摇头：“亏与不亏，只有自己知道。” 老太太看着秦征，叹息一声：“别怪干娘，干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征点头，很严肃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老太太：“……” 苦笑道：“老身还是第一次遇到秦大人这么坦率的人，老身惭愧！” 秦征说道：“干娘要是自责，您可以收回成命！”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笑道：“休想，好不容易让你上当了，你会给我第二次机会吗？” 秦征苦笑：“干娘真的不好骗！” 老太太笑着问道：“干儿，你还看出了什么？” 秦征说道：“干娘公平，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利用我。虽然干娘说宅在家中，不问世事，但，想必并非如此。毕竟，铁柱是北辰质子。 干娘必然也看清了大乾当今分崩离析的局势。干娘也是知道伴君如伴虎，也是给我寻了一条后路，如果大乾呆不下去了，我可以和铁柱前往北辰，自立门户。 甚至，干娘希望我扶持铁柱登基北辰。以铁柱忠厚的性情，必立我做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也是干娘对我今日帮助铁柱的报答！” 啪啪啪！ 老太太鼓掌，由衷地佩服：“干儿堪称当世第一智者，铁柱交给你，老身死也瞑目了。” 秦征看着老太太，严肃地说道：“其实，干娘从始至终都没信任我，只是在利用我。哪怕现在！” 老太太脸色一变：“何以见得？” 秦征说道：“恕我直言，以铁柱现在的性情，即使登基，也不至于昏庸无道，却也没有治理天下之才。所以，我这丞相，实则，就是垂帘听政！”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秦征。 秦征继续说道：“人心会变的，干娘比谁都清楚。铁柱不傻，只是憨厚。干娘最想的应该是，让我带带铁柱，让他真正的能独当一面，而不是完全依赖我！干娘怕的是，我会在事成之后，取而代之，我做北辰皇帝！” 老太太许久许久没说话，与秦征对视。 许久，老太太长叹一声：“干儿，是干娘太狭隘了。日后无论怎样，还请善待憨儿！” 秦征点头：“干娘放心，既然已经结拜，我秦征定不负铁柱。我会尽力培养铁柱。假若真有他登基那一天，我秦征自会离开他。” 忽然语气严厉：“但我希望，干娘一如既往教育铁柱如何做人。若是哪一天干娘的教育使得铁柱萌生了杀我之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不负人，但，人也不能负我！我，也很公平！” 老太太愣住了，额头冒汗地看着秦征。 秦征作揖：“干儿告退，再不走，耽误上课了！” 说完，转身离开。 老太太看着秦征的背影，发愣了很久，才长舒一口气： “太可怕了，洞察秋毫。恐，老身今日之言，让他心生芥蒂了！” 秦征离开老太太房间，眉头就微微皱了皱。 起初，他单纯的就是喜欢孙铁柱的憨厚，也是可怜他们母子。 他确实没想到孙铁柱是北辰质子。 因为秦征原本只想躺平，没往这方面想，也没派人了解过，知道的并不多。 秦征一直都很自信，很相信自己的智商。 但刚才，他才发现，被老太太利用了他的善良。 这让真心付出的秦征，心里不是很爽。 但也无惧！ 一个被遗弃的质子而已，而且孙铁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起码现在不是！ 但是，显然老太太是有野心的。 以孙铁柱的孝心，不会不听老太太的。 如此，因为老太太，孙铁柱可能是个变数。 他等于是收留了一个大麻烦。 他希望老太太的野心不是做北辰皇太后。 他希望老太太的目的，是孙铁柱做了北辰的帝王，就不会与大乾交恶。 他希望老太太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两朝友好，没有战争。 但无论如何，老太太不该利用他的善心和真心。 这要是结拜前说明白了，秦征绝对会拒绝结拜。 他也不缺母爱，红彤县的那些父老，都是他的父母，对他关怀备至。 他也不缺兄弟姐妹情谊，红彤县的那些年轻男女，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他也不缺对他忠心的人。红彤县的人，哪个和他不是一条心？ 秦征此刻是后悔的！ 就像当初睡了女帝一样的后悔。 但，既然已成事实，秦征只能认了！ 而且，秦征依旧承认，老太太收留北辰质子这一举动，是伟大的！ 就是，今天这事做得有些让人心寒。 苏小蛮帮着秦征换衣服，见秦征紧锁双眉，纳闷道：“大人，怎么啦？” 秦征笑笑：“考虑今天讲什么课！” 他不能说实话，否则，这丫头肯定给老太太脸色看。 但找机会还是要跟小曼说清楚的，以免吃亏上当。 苏小蛮笑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以大人之博学和智慧，这还不简单？” 秦征心说，我智慧个毛啊？ 刚被老太太给涮了！ 秦征和夏末凝走出少师府。 两人忽然目瞪口呆！ 只见马车在那停着，可马儿没了。 孙铁柱双手抓着车辕，肩膀上套着马套，在那当马呢。 还咧着大嘴看着两人笑呢。 第130章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铁柱，你这是干什么？”秦征大吃一惊。 孙铁柱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我有一身力气，马儿还得吃草，你把草料钱省下来，让我吃饱饭就行！” 扑哧！ 夏末凝忍俊不禁，这个憨憨真可爱。 看到憨厚的孙铁柱，秦征刚才不爽的心情荡然无存。 这个兄弟绝对不是坏人，任何阴谋诡计，都和孙铁柱本人无关。 有，也是教唆！ 秦征赶紧劝道：“铁柱，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你拉车呢？你是我义弟，虽然你不在乎，但是人言可畏！” 孙铁柱一瞪大眼珠子：“怕什么？谁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我们省钱就行呗！” 秦征：“……” 好特么有道理！ 夏末凝笑着说道：“我师父现在是老师，让结拜义弟给拉车，会被人说三倒四的。即使我师父不在乎，为人师表，他还怎么管理那些学生？” 孙铁柱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已经让人把马宰了，准备晚上炖马肉呢，我准备以后我拉车呢！” “什么？” “你把马宰了？” 秦征和夏末凝大吃一惊。 “大人，大人……”就在这时，一个特勤飞跑过来，看了一眼孙铁柱，对秦征说道：“大人，真把马杀了？” 秦征苦笑：“杀什么杀？牵过来吧！” 特勤转身离去。 秦征看着一脸无辜的孙铁柱，微笑着说道：“铁柱，没事，没事。你也是为了给我省钱。” “嘿嘿嘿……”孙铁柱憨笑：“以后，我做事之前，都问问大哥，免得弄巧成拙。” 秦征点头：“也好！” 不久，马车重新套好。 孙铁柱做了车夫。 车厢里，夏末凝低声咯咯咯笑道：“你这个义弟，傻得可爱。” 秦征摇头，低声道：“他一点都不傻，他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夏末凝大吃一惊：“就他？” 秦征苦笑不已：“本以为是个老实人，现在看来，一点也不省心，还得我费心调教啊！” 夏末凝有些不信，心说，就他那个傻样，还知道试探？ 秦征忽然问道：“你知道他是北辰质子吗？” “什么，他是北辰质子？”夏末凝惊呼。 秦征无语：“你果然是个小迷糊。” 夏末凝脸色巨变：“师父，你不会是上了老太太的当了吧？” 秦征叹了口气：“你说呢？” 夏末凝震惊，居然连师父都中招了。老太太不简单啊！ 蹙眉问道：“师父，他们母子什么意思？” “铁柱没什么，即使试探我，也是出于自身安危考虑，毕竟他是质子。这个身份让他不敢相信任何人……”秦征也没隐瞒，就把与老太太的谈话，告诉了夏末凝。 夏末凝怒了：“师父，这老太太太可恶了。” 秦征目光深邃：“谈不上可恶。不过，应该查查这个老太太的底细！” “你怀疑……”夏末凝吃惊。 秦征点头，没再说话！ 此时，丞相府。 因为不用接送秦征，夏尽忠备好了一匹战马。 刚要出发，夏比图走了过来。 夏尽忠赶紧下马施礼：“义父!” 夏比图看看战马，说道：“孙铁柱母子住进了少师府！” 夏尽忠大吃一惊：“他，投靠了秦征？秦征敢收留他？” 夏比图目光深邃：“你不是没想过，而是，你目光过于短浅。我想不通，你一个前朝世子，因何看不起北辰质子？你比他强在哪。强在，我是你义父？” 夏尽忠老脸通红。 夏比图叹了口气，看着夏尽忠：“那个老太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也是个老狐狸，否则她们活不到今天。你太小瞧她们母子了。 秦征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又生生错过了！你以为，他只是把武库司的功劳给了你？ 其实，在这之前，秦征并不知道孙铁柱的身份，他只是惜才。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度，得到的回报！ 但，现在，他应该知道了孙铁柱的身份。他会把这娘俩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夏尽忠低着头：“义父，我又错了！” 夏比图认真地看着夏尽忠：“尽忠，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以为然？你知道孙铁柱的身份，可是你居然不知道他的重要性？你以为孙铁柱无人问津，就没有价值吗？ 你错了，孙铁柱的价值，不在于他现在什么境遇，而在于北辰的时局。 你真以为没人关注他？只是时机不到而已。现在好了，谁也别惦记了！到了秦征手里的东西，谁能得到？” 夏尽忠心里咯噔一下，义父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夏比图长长叹了口气：“你是有机会在救出孙铁柱的时候，将他收于麾下的。一旦成功，你大贞王朝也许真的能够依靠北辰，复国。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啊，你给错过了！ 昨晚，我还提起孙铁柱，就是在提醒你。你要是昨晚去找孙铁柱，也许还来得及。唉！也许，这就是天意！” 说完，走了。 夏尽忠脸皮火辣，无地自容！ 他现在才想明白！ 太晚了。 悔之晚矣！ 又是一股无力感，袭来。 夏尽忠知道，义父之前为何有些事情不明明白白告诉他，不只是想锻炼他，也是因为，义父姓夏！ 义父可以支持他，但绝不会卖国。 哪怕义父可能有一天把女帝拉下马，但这个王朝还是大乾王朝，只能姓夏！ 他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的敌人会是义父！ 进修学院门口。 “铁柱，还不谢过侍郎大人救命之恩！”秦征吩咐道。 “铁柱谢过侍郎大人！”孙铁柱听话地跪地磕头。 夏尽忠老脸一红，赶紧双手搀起孙铁柱：“铁柱兄弟，我只是举手之劳，要谢，就谢秦大人！” 孙铁柱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和我娘说的一样！” 夏尽忠：“……” 秦征：“……” “铁柱，你随我进去，今日起，好好学习！”秦征说道。 夏尽忠一怔，看看夏末凝，欲言又止。 本来他是想提醒秦征，孙铁柱没有资格进入学院学习的。 但是，公主既然没反对，谁敢反对？ 教室内。 学员们好奇地看着孙铁柱。 他们都不知道孙铁柱的身份，好奇这个大个子是谁。 夏末凝很聪明，让孙铁柱坐在了她的身边。 就这一举动，让夏尽忠眼眸一缩。如果女帝支持北辰质子，都不用想，就知道孙铁柱会选择谁。 本来他后知后觉，想着还能不能把孙铁柱拉拢过来。 现在看来，彻底没戏了。 太傅魏学林知道孙铁柱的身份，下巴差点掉下来。 小声询问夏末凝怎么回事…… 秦征走上讲台：“同学们好！” “老师好!” 学员们起立。 孙铁柱很迷茫，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请坐！” 秦征等所有人都坐下后，说道：“介绍一下新同学。” “铁柱，站起来。” 孙铁柱站了起来。 秦征介绍道：“孙铁柱，我结义的兄弟！” 教室里一片哗然！ 秦老师弟弟？ 这也不像啊？ 此刻，魏学林都懵了，他知道孙铁柱的身份。 秦征是大乾子民，孙铁柱是北辰质子，秦征居然认了北辰质子做义弟？ 秦征不想活了？ 女帝会同意吗？ 第131章 问罪 “好，铁柱你坐下吧！”秦征说道。 孙铁柱坐下。 秦征扫视所有学员，忽然有一个学员举手。 正是曲昭明。 秦征问道：“曲昭明同学有何问题？” 此时的秦征和曲昭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曲昭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师，你当初说过，我们有些同学本来没资格入学，是通过关系才能入学的，敢问，这位孙同学是有资格，还是凭关系进来的？”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同学笑出声来。 人都是以貌取人，就孙铁柱的大个子，就很难让人相信是有学问的人！ 孙铁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曲昭明挑衅的目光。 秦征此刻说道：“有何疑问，可以问陛下。” 曲昭明脸色一变。 众人很无语。 谁敢去问啊？ 又有几个有资格能见到陛下的！ 也很震惊，原来孙铁柱的后台是陛下啊！ 谁敢说没资格？ 秦征忽然看着后排的曲昭明。 曲昭明若无其事地看着秦征。 他知道他派去的人失败了，一个都没回来，想必都被杀了。 但那又能怎样？ 都是花钱雇来的江湖人士，死无对证。 而且，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习以为常。 他父亲可是兵部尚书，什么事情摆不平？ 他也没认为能刺杀成功，就是吓唬吓唬秦征。 秦征居然害得他父亲低三下四去求情，还拿出那么多黄金，他气不过。 他以为，秦征没有确凿证据，就不会把他怎样，所以有恃无恐。 突然，秦征开口说道：“曲昭明同学，你派人刺杀老师……” 秦征话未讲完，已经满座皆惊，都回头看向曲昭明。 曲昭明脸色骤变。 知道实情的夏尽忠都是大吃一惊，秦征居然把此事公开来说？ 秦征继续说道：“念你年幼无知，老师给你一次机会，向我道歉，此事到此为止！” 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就这么算了？ 夏尽忠看着秦征，以他对秦征的了解，怎么可能这么轻描淡写？ 曲昭明突然站起，怒道：“秦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居然诬蔑学生。” 秦征看着他，心说，你倒是会反咬一口。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淡淡地道：“凶犯已经落网，供认不讳！” 曲昭明心里一惊，还有活口？ 但，那又怎样，又不是他亲自出面找的人。 “秦老师，我随便找个人，也能说是你刺杀我，你信吗？”曲昭明咄咄逼人。 秦征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是受雇于帝都宏盛赌庄的吴掌柜。吴掌柜已经落网，他说是你手下侍卫指使。” 曲昭明心里暗骂，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 “秦老师，如果确定是本提举的侍卫所为，我必当秉公执法。但是，老师为何要污蔑是学生刺杀你呢？” 众人都很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吗？ 一个侍卫哪敢行刺公主少师？ 秦征看着曲昭明，心说，本来我只是让你破财免灾，既然你不思悔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淡淡地说道：“这个侍卫交代，当时有多人在场。估计……此刻已经全部缉拿归案。” 曲昭明脸色一变，都被抓了？ 怎么可能，那些侍卫都在学院外面候着呢。 秦征看着他，说道：“大乾律法，两人以上举证，可立案审理。三人以上，铁证如山！ 刺杀朝廷命官，死罪，诛九族。你觉得，他们是保你，还是保九族？” 秦征心说，大乾律法漏洞百出，但也恰好给了他用武之地。 曲昭明面无血色，没有刚才的淡定了。 但，他哪敢承认？ 这要是认了，他父亲都得跟着倒霉。 他父亲倒了，谁还能救他？ “秦老师，身为提举，我也是朝廷命官。律法，我也懂。我的侍卫犯法，不代表就是我指使。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也要等到你审完了他们，再治我的罪？何况，你只是公主少师，副院长而已，你又有何权力治我的罪呢？” 秦征笑了，心说，谢谢，你知法就好！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是我草率了，曲同学，我向你道歉。我想，你现在已经不想在这里继续上课了吧？” 曲昭明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想立刻去找我父亲帮忙？ 冷哼一声：“同学们，就这种老师，你们也敢来上课？说不上哪一天，你们学业未成，已经被治罪了。” 说完，怒气冲冲，起身向门口走去。 教室内，鸦雀无声！ 哪怕与曲昭明关系不错的，都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秦征看着曲昭明的背影，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一直觉得，做错了事情，道个歉没什么。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其实，就在你进入学院的时候，你带来的那些侍卫，已经被捕了！” 曲昭明脚步一顿。 秦征说道：“就在刚刚，他们已经供认不讳。现在，刑部的人，就在教室门口。作为老师，我还是想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曲昭明站在那，冷汗如雨。 他不知道秦征说的真假。 要是假的，他当众道歉，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刺杀秦征？ 要是秦征说的是真的，他只要推门出去，就会被刑部的人带走。 刑部尚书可是女帝的人，秦征可是女帝的红人，他一旦坐牢，恐怕他父亲救他都困难。 现在的女帝，可是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了。 丞相的人都被杀了两个了。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曲昭明。 他们也不知道秦征说的真假。但，也都能理解曲昭明的纠结。 夏尽忠看了一眼曲昭明，又看看秦征，他也摸不准。 夏末凝老神在在，似乎早有答案。 太傅魏学林双眉紧缩，在想，我要是曲昭明该怎么办。 孙铁柱一脸茫然，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对于曲昭明来说，无比的煎熬。 对于学员们来说，有的紧张，有的期待，有的就是看热闹。 紧张的，都是与曲昭明走的近的，怕殃及池鱼。 期待者，他们是想看到谁输谁赢。 这场较量将决定他们日后向谁靠近！ 夏尽忠也是期待者，但他的期待是，佐证自己的判断。 其实，此刻曲昭明的犹豫不决，已经昭然若揭了。 但，还是需要他自己来自证清白。 就在曲昭明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笃笃笃，教室的门被敲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特别是犹如惊弓之鸟的曲昭明，身体都是一哆嗦。 该不会是刑部的人吧？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也是曲昭明最怕的！ 此刻的曲昭明，已经没时间多想了。 两害取其一，事情要往最坏处想。 万一秦征说的是真的，他此刻道歉，即使是承认了，秦征为人师表，也不会食言。 毕竟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 如此一来，若是秦征是诈他，也不会把他交给刑部！ 他不能拿命去赌！ 只要不把他交给刑部，他父亲就能把此事摆平！ 曲昭明突然转身，冲着秦征躬身长揖：“老师，侍卫所为如果属实，请老师严惩不贷，不必给兵部面子。但，此事确实并非学生指使，也请老师明察。学生却有失职之罪，向老师道歉！” 这话说的，没承认，但却道歉了。 但谁都不傻，这就是承认了。 只是，没给秦征什么把柄。 有人暗赞曲昭明聪明。 太傅魏学林看了一眼秦征，脸上露出笑容，他想通了。 秦征说道：“是非曲直，一查便知。虽然你不承认，但既然向我道歉了，我说话算话。子不教父之过，放学后，让你父亲来跟我谈吧！你回去坐好，准备上课！” 秦征的意思很明显，你没资格和我谈。 曲昭明脸色通红， 此刻，敲门声再次想起。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除了知道秦征要做什么的夏末凝，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刑部的人。 曲昭明死死盯着门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什么是害怕。 刑部，进去容易出来难。即使无罪，也得扒层皮才能出来！ 他怕秦征出尔反尔！ 秦征开口：“进来！” 教室的大门打开。 所有人目瞪口呆！ 门口并没有刑部的人，只有一个学院守门的守卫。 众人都傻了，曲昭明被秦征给耍了！ 曲昭明脸色铁青。 可就在这时，守卫汇报：“副院长大人，兵部尚书曲大人求见！” 所有人，大惊失色！ 曲昭明他爹来了？ 不是刑部的人？ 第132章 老规矩 曲昭明懵了，我父亲怎么来了。 太傅魏学林眼眸微眯，曲政卓这是来救亲儿子来了。 秦征也有些吃惊，他肯定曲政卓会来找他，只是来的这么快吗？ “请他在接待室稍候。”秦征说道。 守卫离去。 秦征说道：“上课！” 啊？ 还上课？ 让堂堂的兵部尚书等一堂课？ 所有人愕然！ 曲昭明脸色更加难看，让他父亲等，简直就是侮辱！ 而且，他如坐针毡！ 夏末凝笑了，我师父就是牛逼。 魏学林感慨万千，秦征此人，一代枭雄也! 秦征这是想磨磨曲政卓的性子，等的时间越长，越着急，越急，就会乱了方寸。一旦曲政卓乱了阵脚，秦征的谈判筹码无限增值。 亲儿子有难，做父亲的没有不着急的！ 秦征赢定了！ 孙铁柱大眼珠子转了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夏尽忠此刻握紧了拳头，要是他是秦征，绝对不敢如此。 好气魄！ 第一堂课下课后，秦征走出教室。 夏末凝跟了出来：“需要我帮忙吗？” 秦征看着夏末凝希冀的眼神，很无奈，这样丫头是坑人坑上瘾了。 想了想说道：“陛下口谕，顾全大局，见机行事。曲政卓虽然救子心切，亲自来了。但，也不会轻易就犯，他的依仗不只是兵权，还有丞相。” 夏末凝眼珠一转：“利用夏尽忠？” 秦征笑道：“公主聪明！” 夏末凝眉开眼笑：“可是，我们要是主动拉夏尽忠一起去见曲政卓，他会去吗？” 秦征很笃定：“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夏末凝不解：“为什么？” 秦征说道：“因为，曲政卓是他义父的人！” 话音刚落。 “老师！” 夏尽忠大步追了上来。 夏末凝服气啊，师父简直神机妙算啊！ 秦征止步：“有事？” 夏尽忠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还请高抬贵手！” 秦征看着夏尽忠，片刻，才说道：“你跟我去吧！” 夏尽忠大喜：“谢谢老师！” 夏末凝默哀，可怜的夏尽忠！ 接待室内。 曲政卓差点就暴跳如雷了。 秦征居然让他这个一品大员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何时，他这个兵部尚书被人如此晾晒过？ 就是他想见陛下，也不会等这么久！ 这个秦征太狂妄了，太目中无人了。 要不是得到儿子犯事的消息，他会来见秦征？ 要不是秦征审案全凭喜好，装疯卖傻，要不是秦征胆大妄为接连办了几个大吏，还被女帝庇护，他根本不用担心儿子的安危。 在大乾王朝，谁敢动他的儿子？ 哪怕他儿子杀人枉法！ 可是，秦征不一样，这小子生冷不忌啊！ 万一真把他儿子杀了，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他不顾身份，急匆匆来了！ 可是，却被晾晒了。 还，一碗茶水都没有！ 他都渴了！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但，为了亲儿子，他还不得不忍着！ 正在曲政卓坐立不安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 房门推开。 进来三个人。 当曲政卓看到公主夏末凝，脸色一变，完了！ 今天肯定任人宰割了。 经过上一次被坑，曲政卓此刻很清楚，他儿子此刻还没被刑部带走，那是因为秦征不急着定他儿子的罪。 秦征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基本明确了。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曲政卓施礼。 夏末凝淡淡道：“平身吧！” 说着，自己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参见尚书大人！” “见过尚书大人！” 秦征和夏尽忠施礼。 曲政卓努力挤出笑容：“少师，侍郎，不必多礼。” 秦征说道：“坐下谈吧！” 坐在了夏末凝身边。 曲政卓坐在了对面下首。 夏尽忠看了看，干脆，站着吧！ 坐哪都不合适。 他要是坐秦征这里，会让曲政卓误会他站队秦征。 反之，亦然！ 秦征看向夏尽忠，指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忠哥，坐这里！” 夏尽忠：“……” 心里大骂，秦征真坏啊！ 但，秦征的面子，他还不能不给，这可是他主动要求参与的！夏尽忠看了一眼曲政卓，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了秦征身边。 坐下之后，夏尽忠脸色突然一变。 因为，四人此刻的座位排列，居然像是……在审问曲政卓。 夏尽忠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上了秦征的当了。 可是，现在又不能站起来离开了。 曲政卓惊愕地看着夏尽忠，心里也叫了一声，坏了。 最近传闻丞相和秦征关系甚好，走得很近，甚至，还帮着秦征收拾了自己的门生。 虽然众说纷纭，但，事实却摆在所有人面前。 不会，丞相要拿他开刀吧？ 可是，为什么呀？ 秦征看着曲政卓，开门见山：“为了曲昭明的事情来的？” 曲政卓赶紧说道：“犬子都是我惯坏的，我敢保证，他只是一时糊涂……” 曲政卓并没有否认，秦征没有证据会抓儿子的侍卫吗？ 秦征打断他：“解释那么多没有用，我只相信事实。虚情假意也没有任何意义。直说吧，你儿子的命，价值几何！” 除了已经习惯了秦征手段的夏末凝，曲政卓和夏尽忠目瞪口呆！ 卧槽，就这么直接吗？ 夏尽忠已经服得不行不行的，真学不来啊！ 这种直接，也分人。 要是他这么直接，可能事与愿违。 但，秦征已经打出来了名气，他的直接，属于正常范畴！ 曲政卓此刻看看公主殿下。 夏末凝在玩手指。 曲政卓又看看夏尽忠。 夏尽忠看着曲政卓。 此时此刻，夏尽忠都已经后悔跟来了。 已经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了。 但还得眼神暗示，明摆着，你破财免灾就完了。 曲政卓见夏尽忠的眼神暗示，就知道，丞相也帮不了他了。 自己亲儿子的命，价值几何？ 这话简直能把人逼死！ 这特么怎么计算？ 就是倾家荡产，也换不来亲儿子的命。 你说价值几何？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谈判！ 曲政卓并不知道儿子做出这等蠢事。雇人暗杀，这手段也太幼稚了。 来之前，他认定秦征绝对会把他儿子绳之以法。前车之鉴好多啊，秦征何时畏惧过强权？ 但来了之后，秦征居然晾晒他，儿子也安然无恙，他就知道，秦征要故伎重演。 他知道肯定是要破财免灾。 但，拿多少银子总得有个标准。 他没想到，秦征简单粗暴，上来就你问他儿子命值多少钱？ 这特么，让他骑虎难下。 拿少了，让外人笑话他儿子的命不值钱。 拿多了，他又不甘心。 这要是他儿子此刻被刀架在脖子上，倾家荡产，他也得救。 但现在，显然，秦征只要钱，不要命。 此时此刻，拿多少都不合适。 因为他不知道秦征的胃口有多大！ 曲政卓小心翼翼说道：“既然少师如此直接，不如少师定个标准吧！” 秦征看着曲政卓，没说话。 本来不想帮忙的夏尽忠，急了，心说，你傻呀？ 秦征要是狮子大开口，你拿得起吗？ 赶紧说道：“曲大人，我老师要是定了标准，可就改不了了，生命可不是货物，可以讨价还价。” 夏尽忠此刻也干脆直截了当了。 曲政卓脸色一变。 夏尽忠的话提醒了他，可不嘛，秦征要是要出个天价，他就是倾家荡产都未必够。 秦征看了一眼夏尽忠。 夏尽忠很尴尬，赶紧紧闭嘴唇。 秦征说道：“曲大人，现在国库空虚，否则，律法可不是随意践踏的！” 不等曲政卓说话，秦征话锋一转：“曲大人家财多少，有多少是奉银，有多少是其他途径得来的，只有自己清楚。 这样吧，你留下奉银储蓄，其他的就都捐出来吧。我也是为你好，要是陛下查抄，不但破财，还免不了灾祸！” 全捐出来？ 曲政卓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征。 你这是为我好？ 你分明是威胁我！ 这特么与抄家又有何区别？ 夏尽忠一哆嗦，秦征，这么狠吗？ 就不怕把曲政卓逼急了？ 第133章 又上当了 “秦大人，没得商量？”曲政卓后悔了，刚才，自己报个数手了。 还真让夏尽忠说对了。 秦征淡然地看着曲政卓，风轻云淡地说道：“曲大人位居高位，既然能有今日之家财，必有生财之道。有此本领，为何不报效国家，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呢？” 曲政卓心里大骂，你特么不如直说我是个贪官了。 他哪舍得倾家荡产？ 他更怕即使倾家荡产，女帝也不会放过他。 毕竟，家里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要是真交出去那么多财富，等于是承认了贪腐。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秦征见曲政卓还在犹豫，叹了口气：“曲大人，你很清楚，此事，我不急，急的是你。我送你半首诗，你可以回去细细品鉴。” 曲政卓、夏尽忠，以及夏末凝，都是一怔，这个时候，作诗？ 还，半首？ 秦征吟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诗！”夏末凝赞道，可惜，就是半首！ 曲政卓也觉得是好诗，可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秦征起身：“公主，我们走吧！” 夏尽忠也站了起来。 秦征看向他：“你跟来不就是想帮他吗，你留下吧！” “……”夏尽忠老脸通红。 心里大骂，秦征，你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啊？ 你，你，就不能让我远离是非？ 我知道自己上当了，我下次注意还不行吗？ 但，秦征没再搭理他，带着夏末凝走了。 夏尽忠此刻还不能走了，否则，曲政卓会怎么想？ 他可是丞相义子，很多时候是代表着丞相的。 他要是真走了，曲政卓会以为这是他义父的意思。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尽忠此刻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这个秦征，真坑啊！ 还是他主动送上门的! “师父，曲政卓会就犯吗？那可是万贯家财！”夏末凝紧随秦征的脚步，小声问道。 秦征笑道：“你知道他家财多少吗？” 夏末凝摇头：“既然敢贪墨，肯定藏秘很深，我怎么会知道？”秦征点头：“所以，他怎么可能倾家荡产？” 夏末凝明白了，眉开眼笑：“但也不敢拿得太少。” 秦征点头：“起码不会低于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任职多少年了？他是知府吗？他至少要捐出一千万两雪花银，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嘿嘿嘿……” 夏末凝看着师父：“师父，你现在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秦征：“……” 啪! 弹了夏末凝一个脑瓜崩：“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俩？” 夏末凝揉着脑门，幽怨地瞪着秦征：“师父，我宁愿像小蛮一样被你揉脑袋，也不想被你弹了，太疼了！” 秦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好了，现在不疼了吧？” 夏末凝大眼睛都笑弯了，怪不得小蛮每次被秦征揉脑袋，都很享受的样子。 原来，真的很享受啊！ 接待室内。 曲政卓看着夏尽忠：“丞相知道了？” 夏尽忠点头：“我义父以为曲大人早就知道了，所以没通知你。谁想到，曲大人才知道。” 曲政卓蹙眉：“丞相没说什么？” 夏尽忠说道：“我义父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秦征想要什么！” 曲政卓怒道：“我是知道，可是，他让我倾家荡产！” 夏尽忠笑了，看来，遇到秦征，并不只是我变成笨蛋了，聪明如狐的曲政卓也懵逼了。 说道：“连我义父都不知道你家财多少。” 曲政卓一怔。 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尽忠，你把我那逆子叫来，我叮嘱几句！” …… 放学。 秦征见夏末凝又上了他的马车，纳闷道：“你不回宫复命？”夏末凝嘿嘿笑道：“我姐嫌弃消息传递不及时，让我不离你左右！” 也没隐瞒，因为根本骗不了秦征！ 秦征：“……” 很无语：“因为铁柱的事情？” 夏末凝点头。 秦征很无奈：“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禀报陛下就好。” 夏末凝歪着脑袋看着秦征：“师父，你能让我看到的，听到的，绝对是你想让我姐知道的！” 秦征揉揉她的脑袋：“知道就好！” …… 少师府。 “大人，建筑队飞鸽传书，马上就到帝都了。”苏小蛮站在门口候着呢。 秦征大喜：“全部集合，城门口迎接！” “是！”苏小蛮敬礼，赶紧去传令。 少师府，除了老太太和守门的，几乎全部出动。 秦征带队来到帝都城门口，迎接红彤县建筑队。 “来了！”苏小蛮激动叫道。 官道上行来一支队伍，有坐车的，车里面都是红彤县的建筑工人。 有骑马的，他们是红彤县特遣，专程护送建筑工人。 秦征也很激动。 看到秦征县令居然在城门口迎接，骑马的特勤和车里的建筑工人，赶紧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秦征带人迎了上去。 “大人！” 建筑工人跪倒一片，一个个激动万分。 特勤单膝跪地！ “和家里一样，不必多礼！”秦征赶紧上去，将前面的人搀起。 “大人，我们可见到你了！”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大人，我们想死你了！” “大人，你怎么不回去了？” “乡亲们都想你呢……” “大人……” 一群建筑人立刻把秦征包围了，叽叽喳喳，喜笑颜开。 “哈哈哈，张师傅，我就知道你会来。” “李师傅，老娘身体好了没有？” “亮子，你媳妇居然让你来了？我很意外啊！”秦征亲热地与这些人交谈。 这些可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城门楼子上。 夏比图和夏尽忠，默默地看着。 夏比图开口：“有何感想？” 夏尽忠叹气：“就是我在复贞教，也没有这般感情！” 夏比图点点头：“我也不如他。所以，我在向他学习！” 夏尽忠大吃一惊：“义父，不至于吧？” 夏比图严肃地说道：“假以时日，秦征若振臂高呼，整个大乾王朝都是他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民心所向，因为得民心者得天下！” 说完，转身走下城楼。 夏尽忠大惊失色…… 少师府，秦征下令大摆筵席。 已经不用他吩咐，苏小蛮已经在准备了。 一直跟着秦征的夏末凝，见此场景，十分感慨，秦征居然认识每一个红彤县的人。 怪不得红彤县所有人团结一心呢。 这样的大人，谁不喜欢？ 这对她触动很大！ 建筑队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施工现场。 吃饱喝足，秦征亲自带着这些人入住工地…… 工人们很激动，即日起，红彤县建筑队将向天下第一次展示，什么是红彤县的建设速度和精品质量！ 这是秦征的决定，他要打造红彤县品牌！ 原本秦征只想躺平，但既然红彤县藏不住了，那就让红彤县无以伦比，谁与争锋！ 只要打出名气，才是对红彤县最强的保护！ 红彤县一旦成为大乾王朝的样板，谁还敢动红彤县，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 少师府客房。 孙铁柱在向母亲汇报他跟着秦征的经历。 老太太听完，沉默许久，叮嘱道：“憨儿，秦征是个好官。将来无论你在哪，他的所作所为都可以作为榜样。好好跟秦大人学习，机会难得！” 孙铁柱点头：“娘放心！” 老太太又说道：“憨儿，你长大了，娘也老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有自己的主意和自己的打算，不能完全依靠娘，也不不能……依靠秦征，知道吗？” 孙铁柱担忧地看着老娘：“娘，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说着伸手去探老娘的额头。 老太太笑着抓住孙铁柱的大手，慈爱地注视着：“憨儿，娘没事。记住，你的身份与众不同，所以，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去试探，就像这次，你就不该以杀马来试探秦征。” 孙铁柱挠挠头：“娘，秦征挺好啊，他也不能信任吗？” 老太太摇头：“谁也不能，包括为娘。” 孙铁柱一脸茫然：“娘，我连你都不能信任了？” …… 帝都突然热闹了。 一则消息传遍帝都。 大名鼎鼎的红彤县，来了一支建筑队。 施工工地的一切，都让帝都人耳目一新。 无数人在施工工地外围参观。 整个工地被一块块别致好看的绿色围墙包围。 仔细看，那绿色居然是围墙上长满的绿草，还是活的。 草长在墙面上？ 这要是一颗两颗，也许还可以，可这是长满整个墙面。 这么新奇，还是第一次见到。 围墙上放还有标语牌： 建优质工程，树千秋丰碑！ 精心施工创精品，与时俱进创辉煌! 工地的大门是拱形的青铜大门，最上面有几个青铜大字：红彤县建设集团 大门两侧挂着标语牌： 今朝打造精品工程！ 未来造福子孙万代！ 大门外，还有彩色的百货大楼成品观瞻图。 美丽的画面，绝无仅有的高度，震惊所有人！ 工地内，也有很多标语，还有一些无人认识的设备。 再看那些红彤县建筑工人，清一色蓝色的工作服，还带着红色的安全帽。 工作服和安全帽，这是新词，是工人告诉他们的。 这新颖的工作服样式和漂亮光泽的安全帽，羡煞所有人。 有人直接出高价，现场购买。 红彤县的建筑工人哭笑不得。 都说帝都集天下美好于一身，怎么这些人跟土包子似的，还不如我们小地方的人。 整个工地简直绝美！ 大乾王朝的建筑队，没有一个这样的！ 而且，据说这个十层楼建筑，居然要在两个月内完成！ 怎么可能？ 参观的人越来越多，天天人山人海！ 就是女帝夏末初，都偷着来看了一次。 也是十分震惊！ 不但女帝，夏比图等一些官吏，也偷着来过了。 赞不绝口。 这工地形象，就堪称一绝！ 丞相府。 曲政卓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夏比图很无奈地看着他：“行了，记住这个教训吧。怪只怪你教子无方！” 曲政卓哭丧着脸说道：“大人，那可是一千万两白银啊！” 夏比图气笑了：“你以为秦征不敢杀你儿子？” 曲政卓一哆嗦，咬牙切齿：“大人，不能就这么忍了！” 第134章 不带急眼的 夏比图目光深邃：“秦征之势，已经无可抵挡。” 曲政卓脸色巨变：“难道，就只能等着他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大人，您不能看着他做大做强啊！” 夏比图叹了口气：“政卓，秦征出世，时局就变了。女帝已经不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小姑娘了！ 北境王的门生，程坤保不住。我的门生，我也没保住。不是不想保，而是我们的手段不如秦征。 萧何道，岳山林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秦征是能给你们机会，给我面子，已经烧高香了！” 曲政卓愕然地看着丞相。 连丞相都承认不是秦征的对手了？ 这不完了吗？ 丞相可是他的大靠山。 大靠山倒了，他们这些门生怎么办？ 夏比图又说道：“秦征根本就没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不是他狂妄，而是真有本事。 他若想动我们，就不是这个打法了。他只是想帮着女帝充盈国库，造福百姓。所以，他给机会，我们就要抓住。” 曲政卓更加震惊，难道丞相要金盆洗手了？ 夏比图看着曲政卓惊愕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无奈笑道：“我不是要金盆洗手，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了。 我只是建议你们避其锋芒，不要顶风作案。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若是大乾王朝富裕起来，你捞的银子会不会更多？所以，保住你的位置和人头，才是上策！” 曲政卓冷汗冒出来了。 秦征，真的就这么可怕，连丞相大人都退缩了？ 夏比图问道：“你们是不是准备想弹劾秦征与北辰质子结拜？” “是！”曲政卓也不惊讶。 这是瞒不住手眼通天的丞相的。 也没想瞒。 夏比图说道：“别人想怎么做，不要管他，你们就别参与了。” 曲政卓不明所以：“四境王的门生，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这么做，不好吧？” 夏比图笑道：“你可以试试，我敢说，明日早朝，没有一个奏本弹劾秦征的！” 曲政卓有点懵，真的假的？ 难道，他们也怕了？ “你回去吧，我累了！”夏比图逐客。 “微臣告退！”曲政卓走了。 夏比图沉默许久，幽幽说道：“老夫的门生，怎么都是蠢货？以前，怎么没发现？” …… 进修学院，课堂上讨论激烈。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很多学员们也都体会到了日历的好处，高度赞扬。 此刻，赞同派正在和反对派唇枪舌战。 秦征则笑着看着，也不去管、 如今，日历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这可是丞相，以及能进入教师进修学院学习的老师们，还有当朝太傅和大学士们传出去的，更具效果。 虽然才几天功夫，日历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万众期待了。 甚至有人出高价购买。 秦征要的就是这效果。 又省了一笔广告费。 日历风生水起，就是夏末初都开始重视起来。 初始，她觉得日历没什么用。 不就是计算时间吗？ 原来的天干地支也不错。 她也没时间研究。 可是当日历风生水起的时候，夏末初仔细研究了一下，就被震惊了！ 此刻，夏末初才意识到，红彤县应该早就实行星期制了。她去红彤县没看到，肯定是藏起来了。 果然，秦征这货就是个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皇宫内，夏末初磨着小白牙，琢磨着再从秦征的百宝囊里，再掏点什么出来。 “陛下！”李秋寒急匆匆冲了进来，十分兴奋地禀报：“陛下，红彤县的天雷炮，到了！” “到了？”夏末初大喜：“秦征真够意思，去看看！” 夏末初乐完了，这回，心里是真的有底了！ 途中，夏末初突然说道：“告诉末凝，那个红色的安全帽，给朕弄一个！” 李秋寒高兴了：“陛下，我也要一个！” 夏末初点头，又磨起小白牙：“这个秦征，不是说塑料昂贵吗？他怎么舍得用塑料给工人做安全帽？” 李秋寒说道：“公主说，秦征说过，塑料制品轻，铜盔笨重，不方便施工作业！” 夏末初冷哼一声：“他就是个大骗子！对了，我看那工作服的样式不错，让秦征把设计图给朕。朕也做一身！ 还有，那绿草是怎么长到铜墙上的？朕也要秘方。还有，他的造纸术，造笔术，真也要。 还有，我听说，他又发明了扣子？还有羽绒服，貂皮大衣？朕也要！” “啊？”李秋寒差点趴地上：“陛下，您要这么多，他能给吗？” 夏末初也觉得自己太贪了：“技术不给我，样品，总舍得给我吧？” 李秋寒点头：“这个差不多。” 心说，到时候多要点，我也有份。 忽然想起：“对了陛下，末凝说，秦征在研究什么……自行车和人力三轮车，还有黄包车，据说可以更方便出行！” “哦？”夏末初凤目圆睁：“好你个秦征，你到底瞒了朕多少？” 咬牙切齿：“告诉末凝，看住了，自行车、三轮车、黄包车一旦出了样品，先给朕送来一批。” 李秋寒：“……” 夏末初忽然问道：“安叔教秦征习武去了吗？” 李秋寒点头：“已经去了，但，安叔很不高兴！” 夏末初苦笑，叹了口气：“这货挺有魅力啊？怎么安叔就看不上他呢？” 李秋寒无语：“谁让他贬低安叔智商低，还要再把安叔阉一次呢？安叔算是脾气好的，换个人，早把他杀了！” 夏末初苦笑，这货，真不让人省心…… 今天正好是周六，按照新规，学院放假。 秦征在书房里完善黄包车的图纸。 他也觉得现在人们出行太麻烦，没有马车的只能步行。 要是发展了黄包车行业，也能让一大批人多了一个就业选择。 他已经设计好了山地车，和人力三轮车。山地车不但适应不平整的路面，速度也快，还环保节约。 当然，要是远程，还得马匹。 骑山地车，能累死。 三轮车解决了运出困难，像那些商贩，完全不用肩扛，或者用马车拉货。肩扛太累。马车在街市行走不方便，而且养马费用很高。 目前铁矿解决了，但还是不够，只能先可着兵器大炮用。 所以，山地自行车和人力三轮车，黄包车，只能用青铜。 轮胎的材料，目前已经解决了，可以采用天然橡胶。 目前，秦征还没有实力勘测石油，红彤县柏油路所用的沥青，实际都是天然橡胶。 忽然，秦征鼻子抽了抽，苦笑道：“安叔，下次来，能不能打声招呼？” 已经到了秦征的身后的安德海大吃一惊：“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秦征摇头：“不会。” 安德海狐疑：“那你怎么知道是杂家？” 秦征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说了，免得你生气！” “我是心胸狭隘的人吗？你说吧！”安德海实在是好奇。 “好吧！事先说好，不带急眼的！”秦征说道。 安德海冷哼：“杂家恕你无罪！” 第135章 腰花大补 秦征说道：“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特别是阉人！” 安德海脸色铁青，杀机散出。 这小子敢说他身上有味？ 他可是天天洗澡的。 但确实，阉人身上都有股子怪味。 秦征感觉到了杀气，赶紧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黑色金字的小盒子。 头也不回，放在桌上：“安叔，我特意让工厂给你设计的男士香水。” “男士香水？”安德海杀机散去，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精致透明的瓶子，圆形的黑色盖子。 “真好看！”安德海赞道。 瓶子晶莹剔透，里面荡漾着浅绿色的液体。 安德海拔掉黑色盖子，瓶子口，又有个黑色堵头。 安德海纳闷：“怎么给堵上了？” 秦征解释道：“不是堵上了，而是……你按一下，就能喷出雾状来！” 安德海按了一下，嗤！ 果然喷出一团雾气！ 一股香气散出。 苹果味道。 “好香！”安德海由衷赞道。 之前只闻到陛下和李秋寒和小公主身上有奇异香味，原来是香水！ “哼，我就不信，只有我独一份，你不外卖？”安德海才不信呢。 但，气消了。 秦征老脸一红：“卖，肯定是卖，不也得先让安叔尝尝鲜吗？” 安德海明知道秦征忽悠他，但很受用。 “秦征，你可愿意习武？”安德海问道。 秦征想都没想就说道：“太累！” 安德海：“……” 冷哼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秦征忽然抬头看着安德海：“你想教我？” 安德海赶紧摆手：“你可别自我感觉良好。”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扔在桌上：“是陛下让我传你武功。但我见你也不是练武的材料，你也不想习武，我还不能违抗陛下的命令。送你一些暗器功夫，你想学就学！” 说完，转身就走。 秦征无语：“安叔，我是嫌累，没说不想习武啊？” 安德海可是武功高强，有这样一个师父，学不学先不管，起码这是面大旗，出去能唬人啊！ 安德海冷笑：“你不是能自学成材吗？你要是学会了暗器，我就收你为徒！”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外。 他没走窗户，因为秦征嘲笑过袁世清，走窗户的不是高手！ 秦征无语至极，我这是把安叔彻底得罪了。 拿起小册子一看，是手抄本。 没有名字，但里面记录了很多种暗器的使用方法…… 看了一会儿，秦征点点头：“还行！” 把小册子放进了抽屉里，有时间再看。 “师父，师父……”夏末凝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我姐的飞鸽传书！”夏末凝递给秦征一张纸条。 就目不转睛看着秦征的脸色。 秦征接过纸条，看过之后，就蹙起了眉头。 见此，夏末凝立刻怒气冲冲道：“我姐太过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她怎么什么都要呢。” 秦征说道：“回复你姐，身为女帝，她该想该做的应该是如何发展大乾，建设大乾，而不是不劳而获。” 秦征很无奈，女帝居然向他要这么多东西！ 夏末凝脸色一变：“师父，您能不能委婉点？这么说，我姐会生气的。她生气，连我都打，何况你了。” 秦征无所谓道：“自古忠言逆耳，这句话，你也捎给她！” 夏末凝很无奈。 “师父，你肯定完了！我姐小心眼，即使爱惜你是个人才，不杀你，不打你，也准会找机会收拾你！”夏末凝肯定道。 秦征一哆嗦，女人貌似好像都是小心眼吧？ “回信照旧，不过，你去仓库，选一件……建筑队不是捎来了一批牙膏牙刷吗？你选几支给她！” 夏末凝鄙视地看着秦征：“师父，我以为你会强硬到底呢！” 秦征老脸一红：“你懂什么，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师父，我希望你一直硬，你硬起来的样子很帅！”夏末凝说道。 秦征：“……” 夏末凝说完，就去飞鸽传书了。 “大人！”夏末凝刚走，鲁东出现在门口。 “鲁东啊，进来！”秦征笑着招呼道。 最近，他派鲁东带人暗访帝都五个城区去了。 “坐下慢慢说！”秦征亲自给鲁东倒上茶水。 鲁东坐下后，喝了一碗茶水，才开始汇报…… 秦征听完，点点头：“将证据保留好，我估计快用到了。” “是！”鲁东又说道：“大人，在此次调查中，我们发现，有一伙人欺行霸市，强行收取商户保护费，他们的控制范围已经遍及五城全部市场和商家。” “哦？”秦征很意外：“这是典型的黑涩会啊！” “几人敢在帝都如此妄为，必然有官吏撑腰，能控制五城的市场，这个官吏，位置应该不低。”秦征说道：“查！” “是！”鲁东离去。 秦征花了一个时辰，才把黄包车的图纸完善完成。 正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苏小蛮肩膀顶着一只白色的信鸽，走了进来：“大人，张大人来信了。” 秦征问道：“什么内容？” 现在，红彤县的飞鸽传书，都是苏小蛮负责。 苏小蛮说道：“红彤县的文人要造反。” 秦征大吃一惊：“为何？” 苏小蛮苦笑道：“还不是大人的聊斋惹的祸？这都断更好几个月了，书迷们都急眼了。 张大人镇压了好几次游行了，可是，越镇压越激烈。来信前，几千文人在衙门口绝食静坐呢。” 秦征挠挠头，苦笑不已：“不怪他们，都怪我！” 苏小蛮点头：“大人，是怪你。要不是我亲眼见大人很忙，我也想造反了！” 秦征：“……” “这样吧，我每天抽空写一章，飞鸽传书过去，如此，就不断更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苏小蛮惊喜，又担忧道：“大人，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秦征无奈地看着苏小蛮：“你不想聊斋更新吗？” 苏小蛮俏脸一红。嘿嘿笑道：“大人，你辛苦你的，我保证在饮食上给你天天大补！” 说完，转身就走：“我这就去给你做腰花去！” 秦征差点趴地上…… 午饭。 果然，秦征面前摆了一盘腰花。 啪！ 夏末凝刚夹起一块腰花，就被苏小蛮拿筷子打掉：“公主，这是我专为给我家大人做的大补，你们谁都不能吃！” 夏末凝一听是苏小蛮的杰作，赶紧收回筷子，嘿嘿笑道：“既然是专为我师父做的，我绝对一口不动。” 已经举起筷子要夹腰花的孙铁柱，此刻，也速度收回筷子，瓮声瓮气道：“我也不吃腰花，给我兄弟留着大补。嘿嘿嘿……” 秦征生无可恋，腰花本来是好吃的，可是，小蛮的厨艺…… 唉，不能打击一个上进少女的心！ 秦征看向老太太：“干娘，您年纪大了，您补点吧！” 老太太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连忙摆手： “干儿，这是小蛮的心意，为娘吃不得。为娘年纪大了，少吃肉，多吃素！” 心说，小蛮的厨艺简直惨不忍睹啊！ 这小蛮什么也不懂啊，腰子是大补，可是，显然小蛮不知道是补什么的。 回头得告诉告诉这个丫头。 第136章 底线 见都不上当，秦征很无奈，没人帮他吃，只能自己消灭了。 “大人！”小蛮忽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秦征问道。 苏小蛮说道：“大人，那次私访北城，我们搭进去的银子，你要回来了吗？” 秦征脸色一变：“坏了，我给忘了。” 苏小蛮急了：“一千多两呢，大人，你可得抓紧要回来啊！” 秦征点头：“吃完饭，我就去丞相府。” 夏末凝纳闷：“这与丞相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贪墨了银子？” 秦征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向陛下要，能给吗？原北城岳山林是夏比图门生，他理应负责。” 苏小蛮：“……” 夏末凝：“……” 简直无言以对。 夏比图真倒霉啊！ “大人！”忽然一个特勤飞奔而来：“大人，丞相大人求见！” 秦征笑了：“来的正好。请他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 秦征起身跟着特勤走了。 此刻，老太太脸色微变。 府门外，秦征亲热地给夏比图施礼： “呵呵呵，叔，你给我送银子来了？怎能劳您亲自来送，派个人就行了！” 夏比图一怔：“什么银子？” 秦征惊讶：“我被北城府坑去的一千多两银子啊！叔不是给我送银子的？” 夏比图气得都想踹秦征一脚：“关我屁事？你应该向陛下索取，我可没抄他的家！” 秦征不乐意了：“叔，你给不给？不给，我可对曲政卓出手了！” 槽！ 夏比图差点气死，点指秦征：“你个不要脸的货！” 秦征嘿嘿笑道：“要脸干什么？我要钱！” 夏比图哭笑不得，只好从袖子取出一张银票，递给秦征：“这是两千两，找零给我！” 秦征速度接过去，揣进袖子里：“零头就当利息了。” 夏比图：“……” 懒得跟这货计较了，否则能被气死。 “叔，里面请。” 走进府门，秦征问道：“叔，你不是来送银子的，有别的事？ 夏比图笑道：“你猜！”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见老太太？” 夏比图大吃一惊：“难道会读心术？” 秦征无语：“叔，我还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你信吗？” 夏比图：“……” 秦征说道：“你神色如常，必然没出大事。你没事也不会上我府上闲逛。所以……” 夏比图相当服气，他可是什么都没说，秦征居然就猜到了。 “果然是个猴崽子。那你说说，我为何见她？”夏比图笑着问道。 秦征摇头：“老太太的底细，我还没查出来。” “哦？”夏比图有些惊讶：“你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秦征没说话， 夏比图露出苦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秦征问道：“叔，您来了，是不是，我就不用查了?” 夏比图无语：“想要情报可以，两千两银子！” 秦征：“……” 抓紧了袖子：“我还是自己查吧！” 夏比图更加无语，这货真是个财迷。不对，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 “想查清她，两千两可不够！”夏比图鄙视。 秦征微微蹙眉，片刻，说道：“要是在大乾王朝疆土内，两千两足够。除非，她不是我大乾王朝的人！” 夏比图紧闭嘴唇，心说，坏了，说漏嘴了。 这个猴崽子，果然洞察秋毫，居然因我一句话，就想到了。 秦征分析道：“大贞王朝时，帝王昏庸无道，被北辰小国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割地赔款。也因此，如今北辰子民，有一大半，本是我朝血脉。” “这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她是大乾常驻民，她丈夫是大乾命臣。”夏比图不得不打断秦征的分析，否则，两千两就要不回来。 他不在乎钱，但，这两千两拿的憋屈。 秦征说道：“当年，北辰帝王智慧超群，为了壮大繁衍力不强的本族人口，也是为了同化割地内的我朝子民，施行了通婚计划。” 夏比图脸色一变，赶紧说道：“你不会认为老太太是上一任北辰帝王的女人吧？” 秦征没搭理他，继续分析道：“后来，大乾取代大贞，收复了失地，允许被同化的子民自由选择国度。有些人因为有了子嗣，就去了北辰。有些人却留了下来。 而留下的人中，有不少是北辰培养的密探，这些密探中，有的从小就被北辰洗脑了……” 夏比图深深地看了秦征一眼，没再捣乱。 因为，秦征显然已经分析出来了。 秦征继续：“以当年我朝对北辰的仇恨，老太太本不该收养北辰质子。当然，不排除老太太心善。但她可以对北辰质子犹如亲生，尽养母责任，却不该野心勃勃。” 夏比图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秦征看着夏比图：“你不是猜到了吗？” 夏比图揶揄笑道：“猴崽子，你也有被坑的时候？难得，难得！” 秦征老脸一红：“这次是我大意了。” 夏比图笑着说道：“毕竟是质子搬到了你的府上，我来就是走过场，免得她们母子对你有非分之想。贤侄，你不会让我在这见她吧？” 秦征笑了：“叔，你不能见她！” 夏比图脸色巨变，死死盯着秦征：“为何？”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不是来看她的，你是来杀她的。 她若见到你，必然会自我了断，以保全质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我已经认了她做干娘！” 夏比图双眉紧锁，也不再隐瞒目的：“秦征，你可知，孙铁柱就是张白纸，老太太才是祸水。她死了，对你没坏处！” 秦征看着夏比图：“叔，你得不到的就毁掉，也不想我得到。其实你有很多机会早些将孙铁柱收于麾下。 只是，你想给夏尽忠一个机会。可惜，夏尽忠始终没看到孙铁柱的重要性。” 秦征忽然让开道路，严肃地说道：“叔，我知道，你只要见到老太太，什么都不用说，老太太必然会自己寻死。因为，你都出现，就是在威胁老太太，她要是不死，质子孙铁柱就得死。” 夏比图脸色又是一变，好恐怖的推理。 秦征又说道：“叔，我知道这是夏尽忠的意思，不是你本意，因为，你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 叔若是坚持要见老太太，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因为你有很多机会和手段见到老太太。但，你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留手！” 夏比图僵在原地，看着秦征。 两人看似都很平静，但目光在激烈交战。 第137章 下不为例 许久，夏比图长叹了一口气：“唉！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尽力了！” 他知道秦征的不再留手，不只是对他，还有夏尽忠。 他无惧秦征，但夏尽忠必死！ “谢谢叔！”秦征施礼。 “秦征，叔习惯了尽忠在身边，若……给叔一个面子！”夏比图说道，此刻神情沧桑。 秦征说道：“叔，我知道，您与我合作，是为了不让我动他。我也做到了。您这么保护他，我很敬佩。但，您也要给我秦征一些颜面。合作，是互利互惠，是共赢，不是牺牲谁！” 夏比图老脸通红，抱拳：“叔不该为难你，你已经给叔很多次面子了，放过他多次了。 但，叔，保证不了他还会做什么，毕竟，这是他的事情。不过，再有下次，他，任你处置，不必给叔面子！” 说完，转身离去。 秦征没送，看着夏比图落寞的背影。 忽然感觉，这个老头很可怜！ 但还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何夏比图宁可不要尊严，也要维护夏尽忠。 难道夏尽忠是他亲儿子？ 秦征忽然一激灵。 “陶勇！”秦征呼唤道。 无论是在府内还是府外，吴小悠不在的时候，陶勇必然会暗中保护。 陶勇从角落里闪身出来：“大人!” 秦征吩咐道：“查夏比图的私生活！” 陶勇一怔。 “是！”但还是奉命而去。 夏比图离开少师府，坐上马车，老脸还火辣辣的！ 后悔自己走此一趟了。 他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似乎被人扒了个精光。 他不怨秦征。 秦征没错，而且可以说仁至义尽。 只怪自己没教育好夏尽忠，把这个前朝世子培养成了不可雕的朽木…… 秦征笑呵呵回到餐桌。 夏末凝纳闷：“丞相呢？” 秦征笑道：“就是来还银子的。” 说着，将银票递给苏小蛮。 “两千两？”苏小蛮眉开眼笑：“丞相真阔气！” “阔气个毛啊？他让我找零，我要了利息！”秦征说道。 “啊？他怎么这么抠呢？比我家大人还抠！”苏小蛮吃惊。 秦征：“……” 夏末凝说道：“师父，你真厉害，丞相从来不吃亏的！” 秦征忽然感觉到老太太的目光，便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放下了筷子。 秦征笑着问道：“干娘，吃饱了？” 老太太点头：“吃饱了，谢谢干儿关心。我去休息了！” 说完，起身离去。 秦征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看来，老太太已知夏比图来的目的。 他很清楚，夏比图的目的不只是老太太，也是针对他秦征。 夏比图不会亲手，也不会派人杀老太太，那样做，伤害不到秦征。 只有老太太莫名其妙在少师府死了，夏比图再暗中做些文章，秦征必然名声扫地。 而憨厚的孙铁柱，必然会恼恨秦征，反目成仇！ 那时候，夏尽忠真有可能再把孙铁柱拉过去。 秦征也是在分析出老太太的身份后，才突然想到的。 要不是夏比图那一句两千两银子不够查出老太太底细的，他也不会想到。 此时此刻，秦征也是一身冷汗。 好悬了，他差点就身败名裂了。 夏比图这个老狐狸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比他可狠多了。 秦征算是领教了什么才是姜是老的辣！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秦征也吃饱了，回到书房。 夏末凝和苏小蛮不久也进了书房。 只有孙铁柱还在那大口吃饭，大块吃肉。 “大人，怎么了？” “师父，夏比图真是来还钱的？” 苏小蛮和夏末凝，已经看出秦征有心事。 秦征苦笑，也没隐瞒。 这两个女人都是自己人，告诉她们，也好让她们长些经验。 听完，苏小蛮和夏末凝俏脸发白。 “大人，好悬了，幸好大人聪明！”苏小蛮一阵后怕！ “夏比图这么狠？这是要害死师父你啊！”夏末凝大怒：“我去告诉我姐！” 秦征说道：“你可有证据？” 夏末凝：“……” 气道：“就这么算了？” 秦征笑道：“我们杀了他两个门生，你还不让人家报复？” “……”夏末凝气得跺脚：“总之，不能这么算了！” “公主，不必担心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可是睚眦必报的！”苏小蛮安慰夏末凝。 她对自家大人，那是相当有信心！ 秦征：“……” 夏末凝看了一眼无条件信任秦征的苏小蛮，很无奈。 “我差点忘了，我姐还问你，北境军军械造假，就这么算了？”夏末凝突然想起。 秦征说道：“现在即使问责，陛下又敢把北境王程坤怎样？程坤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解决了。 造假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亲自参与，留下证据？边关道取缔，武库司换人，程坤必然会收敛，已经不会再在军械上动手脚了。” 夏末凝惋惜：“可惜了一个收拾北境王的机会。” 秦征点头：“是可惜，但不得不如此。你以为其他境军就没这么做过？只能装作看不见而已。” 夏末凝苦着脸说道：“任重而道远啊！师父，你要抓紧啊，最好在我登基前，你都搞定。否则，我能愁死！” “我尽力！”秦征很同情夏末凝，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这么多。好在夏末凝很会自我调节，有点没心没肺。 此时，秦征唰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夏末凝：“飞鸽传书你姐，今晚上朝。” 夏末凝大吃一惊：“何事紧急上朝。” 自古，非大事不开晚朝。 秦征说道：“夏比图要出手了。” 夏末凝脸色一变：“他还没完了？” 秦征催促：“快去！” 夏末凝赶紧去办。 第138章 博弈 丞相府。 “义父，没见到那个老太太？”夏尽忠问道。 义父虽然神情平静，但这么快就回来，显然没办成。 夏比图语气平静地说道：“差一点就见到了，但，为了你的性命，我又放弃了。” 夏尽忠大吃一惊：“秦征，又猜到了？拿我的性命威胁您？”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露出笑容：“尽忠，你终于有长进了。” 本来是一句赞扬的话，可是，夏尽忠听起来，不是个滋味。 “对不起义父，我又把事情办砸了！” 夏比图笑着说道：“无妨，反乾复贞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我只帮你，我能帮的！” 夏尽忠：“……” 夏比图又说道：“你准备好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夏尽忠大吃一惊：“不早吗？” 夏比图吃惊地看着夏尽忠：“你认为，早？” 夏尽忠老脸一红：“尽忠愚钝，请义父明示。”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老脸都在痉挛。 刚刚还夸你进步了，转眼又变成了一个蠢货。 夏比图突然感觉浑身无力，扶持一个蠢材，太难了! 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培养：“你的釜底抽薪之计，再不用，就没用了。希望他现在还没看透。但，义父提醒你，这一计，毫无胜算。 具体做不做，你自己决定。你要有准备，这会触及到秦征的底线，他会重拳反击！” 夏尽忠沉默不语，他在考虑，也在挣扎！ 夏比图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这次义父也没想到，秦征突然向我要银子！” 夏尽忠一怔：“什么银子？” 夏比图苦笑：“上次私访北城，他搭进去的银子。” 夏尽忠很无语：“他跟义父要得着吗？” 夏比图很无奈：“他一口一个叔叫着，我哪好意思不给？哪知，就是这银票，给坏了！” 夏尽忠好奇：“给他不就完了吗？” 夏比图说道：“原本我也想得简单，可是，当我提出要见老太太，结果，他已经怀疑老太太的身份了，向我要情报。 这银子我拿得憋屈，就说，这个情报两千银子可不够。就是这句话，让他推理到了老太太的真实身份。从而看出了我的目的！” 夏尽忠脸色惨白：“秦征的推理十分恐怖！” 夏比图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知道怎样能威胁到我。所以，我只好回来了。” 夏尽忠蹙眉：“他能威胁到我，如何威胁到义父？就是女帝也知道我的身份，不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夏比图叹了口气：“尽忠，听我的，放弃复国梦吧！” 夏尽忠老脸又是通红，他又没看透本质？ “请义父明示！”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苦笑道：“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知耻而后勇。你要是连这个优点都没了，义父是真的没办法培养你了。” 夏尽忠老脸更红。 夏比图说道：“还是你告诉我，有一批神秘的大物件运进了皇宫。你怀疑是天雷炮。可你怎么就能忘了它的威胁呢？” 夏尽忠脸色巨变：“秦征突然对义父如此强势，此物，必然真是天雷炮？义父要是孤注一掷去逼死老太太，秦征会向丞相府开炮？” 夏比图神情严峻：“你说呢？” 夏尽忠一哆嗦：“所以，接下来，我们将秦征和女帝的事情宣扬出去？女帝为了名声，必杀秦征，还会冠以秦征自导自演觊觎帝夫之罪。” 夏比图点头：“再不这么做，可能就没机会了！现在，秦征表现得太强势了，女帝岂能安心？虎侧岂容他人安睡？也许，如你所言，会借机杀了秦征。这是帝王手段？但前提是，秦征没看透。要是他看透了，这计策一点用都没有了！” “报！”突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陛下传召，今日晚朝！” “晚朝？”夏尽忠大惊失色，回头看向义父：“出大事了？” “猴崽子出手太快了！唉，尽忠，这张牌，没用了！”夏比图长叹一声，无力地靠在了太师椅上。 “这一计不能用了？秦征看透了？晚朝就是因为这事？”夏尽忠很不想问，怕又让义父失望，但他确实不知道。 夏比图又是叹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晚朝必然是为我准备的！” 忽然站起身：“尽忠，你立刻出城，晚了，恐怕就出不去了！” 夏尽忠大吃一惊：“秦征要杀我？” “报！”突然急匆匆跑来一个兵卒，跪在门外汇报：“启禀大人，御林军倾巢出动，帝都九门封门，” 夏比图和夏尽忠愕然，秦征好快！ 夏尽忠脸色苍白：“完了，出不去了！” 夏比图脸色难看，好半天才说道：“尽忠，义父会尽最大所能保你。你就留在府中，哪都别去！” 说完，起身离去。 夏尽忠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皇宫御书房，夏末初坐立不安，旨意已经下达了，帝都封城，晚朝即将开始。可是，秦征真的准备好了吗？ “启禀陛下，御林军，禁军，翊麾军，大内侍卫，已经全部就位！”袁世清在御书房门口，汇报。 夏末初点头：“辛苦袁伯！” 袁世清离去。 他刚走不久。 “启禀陛下！”李秋寒前来汇报：“红彤县的特勤，已经入宫！” “好！”夏末初下令：“按照秦征的计划去部署！” “是！”李秋寒离去。 李秋寒刚走，安德海急匆匆赶来：“陛下，十门天雷炮已经布置完成！” “很好！”此刻，夏末初才有些放心。 安德海却担忧道：“陛下，一旦秦征计划失败，可就不可控了。用不用通知……” 夏末初知道安德海要调她的秘密部队锦衣卫。 但，一旦锦衣卫出动，必然会被某些人察觉，可就暴露了。 这可是她的终极底牌！ 夏末初咬咬牙：“我相信秦征！” …… 少师府。 书房，气氛紧张。 夏末凝、苏小蛮神情严峻。 陶勇，鲁东，全副武装，垂手而立。 秦征正在查看地图。 突然下令：“陶勇，炮声响起，你就开始缉捕行动，务必将不在赌坊内的黑涩会成员，一网打尽。不在赌坊的黑老大，是重中之重，必须活捉！” “是！”陶勇敬礼。 “鲁东，子时前，你带领我们的特勤和御林军，要驱散赌坊内赌客，将这个黑涩会团伙主干，全部缉拿。如遇反抗，除了骨干成员，其余人等可就地击杀！ 若东城官兵或官吏现身，就地缉拿。除了统领，反抗者，全部可杀！” “是！”鲁东敬礼。 秦征说道：“子时一到，不管是否完成任务，你们都必须立刻撤到赌坊外围安全区域！” “是！” “是！” 陶勇和鲁东领命离去。 “师父，赌坊是黑涩会老巢，摧毁了也就摧毁了，但万一炮弹打歪了，可就伤及无辜了！” 秦征笑道：“歪不了！” 苏小蛮问道：“望角村，不派人去吗？” 秦征笃定地说道：“夏比图是不会放弃复贞教的。没有复贞教，他这些年的经营，就白费了！” …… 朝房！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而且，今日不同往日，居然连帝都的巡抚和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还有五城府尹都来了。 这几位，以前可是帝君不召，没资格上朝的。 今天的晚朝，透着不寻常 夏比图在闭目养神，实则，也在想将要可能发生什么，处处都透着诡异。 他的身边，有两个座位空着。 这两个座位是太傅魏学林和秦征的。 秦征的座位的上次夏比图安排的，至今没人敢撤掉， 但此刻，秦征和魏学林两人都没来。 “丞相大人，可知为何晚朝？”兵部尚书曲政卓走了过来，小声问道。 夏比图眼睛都没睁：“不清楚！” 曲政卓脸色一变，连丞相都不知道？ “呵呵呵，诸位，早啊！”忽然，秦征走了进来。 “秦大人！” “秦少师！” 不少人主动招呼。 现在秦征可是陛下身边红人。 秦征微笑着一一回应。 “曲大人！”秦征和曲政卓打招呼。 “秦大人！”曲政卓敷衍了一句，就走开了。 现在他看见秦征就想立刻出手宰了他。 秦征走到夏比图身边坐下。 夏比图此刻才睁开眼睛，看着秦征，没说话。 秦征歪着脑袋看着夏比图：“叔？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打不死他！” 夏比图白了秦征一眼：“你欺负我了，你打死你自己吧？” 秦征：“额……” 夏比图也不知怎么的，看到秦征，心里的火气，就消了。 “猴崽子，陛下晚朝，你出的主意？”夏比图低声问道。 秦征坦然承认：“为了防止叔做错事。” “哦？你想怎么做？”夏比图笑呵呵问道。 秦征也没隐瞒：“丞相应该知道天雷炮吧？” 夏比图心说，果然。 说道：“叔没亲眼见过，但听说，声音很大，威力很大！这与晚朝有什么关系？” 秦征说道：“要是今晚，轰击目标是您的丞相府呢？” “什么？” 唰，夏比图惊站而起，抬腿就跑。 居然是真的！ 要真是这样，他府中上上下下岂不是都死了。 夏尽忠可还在府里呢！ 秦征这么狠吗？ 第139章 必死之局 嘭！ 秦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叔，我就是吓唬吓唬你！” 槽！ 夏比图冷汗都下来了。 此刻，不少人惊讶地看过来，不明所以。 秦征跟丞相说了什么，把丞相吓成这样？ 夏比图坐下后，秦征说道：“不瞒叔，天雷炮已经布置完毕。该准备的，陛下都准备好了！今晚，就看叔如何抉择了！” 夏比图盯着秦征的眼睛，秦征笑着看着他。 许久，一滴汗珠，从夏比图的额头流了下来。 夏比图声音沙哑，问道：“你，你找到了望角村？” 秦征笑了：“距离帝都太近，威胁甚大。本来我不想动的，但，是叔逼我的。应该说是夏尽忠逼我的。” 砰！ 夏比图突然抓住秦征的手，很用力：“那里还有孩童！” 秦征平静地看着夏比图：“这些孩童虽小，但接受的是复国教育，将来都将是我朝的敌人！要是你，你可能留？这是他们的宿命，灭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夏比图张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秦征拍拍夏比图的手，说道：“叔，你尽力了！” 夏比图忽然凝视秦征：“怎么样才能放过尽忠和复贞教？” 秦征看着夏比图焦急的样子，淡淡说道：“当年，你收养夏尽忠的时候，有个奶妈……” 夏比图脸色一变。 无比震惊！ 秦征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 夏比图长叹一声：“这些，有时间，我可以告诉你。就是孙铁柱母亲的身份，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望角村不能动，我可以让他们搬走。尽忠，你也不能动，你可以提条件。” 秦征沉默片刻，说道：“陛下想收回兵权，你可舍得？” 夏比图怔住了。 兵权在兵部尚书曲政卓手里，这是他的门生，也是他门生里权位最高的，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 兵权一旦被女帝拿走，他这个丞相的势力，瞬间消减一半。 不对，应该是一无所剩。 因为，他的所有门生，都将离他而去。 这招太狠了！ 是选择保全自己的势力，还是继续帮助复贞教。 夏比图面临艰难的抉择。 而且，必须现在就做出抉择。 他根本没有可以运作的时间！ “唉！”夏比图忽然又是长叹一声，似乎全身力气被掏空，身体软在了太师椅上。 他怎么可能放弃曲政卓？ 放弃曲政卓，就等于放弃的自己的优势。 没有了自己的势力优势，他将屁都不是。 他又如何去帮助琴心的儿子夏尽忠？ 这一局，他又输了。 输得很惨。 一次比一次惨！ 秦征忽然说道：“其实，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唰！ 夏比图坐直了身体，来了力气，紧盯着秦征：“你要多少银子？” 秦征：“……” 无语至极：“叔，银子，我会赚！” 夏比图急问道：“你要什么，直说！” 秦征也不卖关子，说道：“不是我要，是陛下想要帝都的全部掌控权。” 夏比图脸色巨变。 秦征这是想拿下帝都巡抚、五城兵马司，以及除了已经是女帝的人的北城府尹之外的，其他东西南中四城府尹。 这些人可都是他和四境王的人。 而且，显然，女帝还要从兵部尚书曲政卓手里拿走帝都守军的兵权。 如此，帝都才算完全是女帝掌控了。 那时候，他们这些在帝都的官员和家属，无疑等于是女帝的人质。 好恶毒的计策！ 好高明的谋略！ 他的门生，复贞教和帝都的掌控权，哪一个，都是对他夏比图无比重要的东西！ 失去曲政卓这个门生，他这个丞相就会被所有门生抛弃。孤家寡人，还成什么大事？ 放弃帝都掌控权，他将处处受制。 而且，都不用问，这个条件还得是他亲自出手，自断手脚。这么做了，不但自己失去太多，还会得罪四境王。 他们的合作将土崩瓦解。 这是实打实的挑拨离间，作茧自缚。 相对，复贞教的比重会小一些，毕竟只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但，秦征绝对不是只会对望角村和夏尽忠出手。 秦征聪明绝顶，怎么可能提前打草惊蛇？ 显然是已经查到了复贞教总舵。 只要在帝都开炮攻打望角村，肯定，复贞教总舵也同时会被剿灭。 紧接着就是拿下夏尽忠这个世子。 复贞教就彻底灭了。 他这个丞相还得担责。 即使不动他，他堂堂大乾丞相，夏族人，却培养前朝余孽，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身败名裂！ 他，也就完了。 除非揭竿而起。 但，他真准备好了吗？ 至今还没查到女帝神秘队伍的消息。 夏尽忠这个世子，可是他谋权篡位的唯一可用的筹码！ 而秦征敢逼他到这一步，必然还有强大的杀招在等他。 这是他接触秦征以来，对秦征的认知。 秦征从来不打没有把握之仗！ 三个条件，哪一个，对他都是致命的！ 夏比图沉默，内心很焦急，时间不等人啊！ 忽然，夏比图说道：“猴崽子，要是你，你怎么选择？” 他已经有了选择，但需要有人坚定他的信心。 让敌人坚定他的信心，很可笑。 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秦征还真就认真想了一下，才说道：“放弃帝都！” 夏比图苦笑：“我就没有朋友了！” 秦征平静地说道：“有我这半个朋友就够了。做人，贪不得！”夏比图：“……” 很无语。 秦征说道：“再说，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互相利用而已！你若露出破绽，他们不会放弃背后插刀的机会。” 夏比图：“我们之间不是吗？” 秦征认真道：“起码，我算是半个朋友？我完全可以不找你谈，因为就凭某些人今夜擅自调动集结府兵，就是死罪！” 夏比图脸色巨变，满头大汗。 秦征又说道：“叔，你相信吗？只要给我时间，四境军屁都不是。哪怕他们现在揭竿而起，我也有办法让他们灰飞烟灭。” 夏比图很惊讶地看着秦征：“要不是我也算了解你，我会认为你是吹牛！” 秦征笑道：“叔，其实很简单，擒贼擒王，只要四境王和他们的党羽都死光了，四境军，还是朝廷的四境军！” 夏比图一哆嗦，脸色苍白。 这确实的四境军的弱点！ 而且不只是四境军的弱点，也是所有团体的弱点！ 秦征又说道：“叔，我退一步，事情，我来做，你看着就好，如何？” 夏比图沉默，知道秦征真是在帮他。 一个把你逼到绝境的敌人，还帮你摆脱困境，这是多大的恩惠！ 但，这也是天大的耻辱！ 许久，许久，夏比图才说道：“谢谢少师，还是我来做吧！” 他很清楚，秦征来做这件事，他就不会和四境王翻脸。顶多就是没有帮助四境王的人说话，他可以有很多理由去解释。 可是，一旦让秦征代劳，秦征给他的这个机会，他只能算是抓到了一半。 因为，那些四境王的人一旦入狱，必然会咬出兵部尚书曲政卓和一些他在朝中的门生。 那时候，他想保住这些人，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甚至，保不住。 所以，必须他来做，才能万无一失！ 这是个死局！ 他和秦征是敌人，秦征不可能把什么都告诉他，也不可能帮他擦屁股。 这得自己去悟！ 悟不透，秦征也不会也没必要再给他机会。 因为，他们是敌人！ 作为敌人，秦征早已仁至义尽！ 秦征站起：“合作愉快！” 说完，走了。 夏比图又软在椅子上。 他也是此刻才知道，这才是秦征真正的目的。 但，哪怕早知道了又能怎样？ 就凭曲政卓几个他的门生，今夜擅自调动府兵，暗中开赴皇宫，就是死罪。 他当初就警告过他们，这事瞒不住，可是，总有人自以为是！ 想保住自己的门生，想自己不被牵连，他只能再次被秦征牵着鼻子走。 夏比图此刻就感到浑身无力，以往的雄心壮志，几乎荡然无存。 他现在非常渴望解甲归田，非常思念红彤县和平大街九号的夕阳公馆。 但，他还不能…… “丞相大人，你怎么了？”曲政卓走了过来，关心道。 他十分吃惊，秦征和丞相聊了什么，把丞相整成这样，好像衰老了好几岁，又好像大病一场！ 其实很多人都在关注，也很纳闷和震惊。 夏比图有气无力地说道：“政卓，你照我说的做……” 曲政卓听完，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比图…… 第140章 一炮惊魂 御书房。 “怎么样？”正在焦躁不安踱步的夏末初，看见秦征回来，急问。 安德海和李秋寒，还有夏末凝，也焦急地看着秦征。 一路小跑来的秦征，气喘吁吁，擦去额头汗水：“搞定了！” “真的？”夏末初惊喜。 “这都能搞定？”李秋寒崇拜地看着秦征。 “他，居然同意了？”安德海简直不敢相信。 那可是老狐狸夏比图！ “哈哈哈，我师父最厉害了！”夏末凝得意洋洋，就好像是她办成的似的。 安德海担忧道：“秦少师，你确定伤不到赌坊附近人家？” 秦征笑道：“安叔放心。” 夏末初感慨：“没想到朕的天子脚下，还有这么一群恶匪，老巢居然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若不是秦爱卿，朕还不知道呢。” 李秋寒一脸肉痛地说道：“可惜了那座占地千亩的赌坊，我虽然没进去过，但曾路过，十分宏伟，应该斥资不少！” 鸿运赌坊是帝都最大的赌坊，很出名。 秦征说道：“赌博是一大危害，必须杜绝，先拿鸿运赌坊开刀，之后在全国禁止。” 夏末初、安德海、李秋寒、夏末凝，都是大吃一惊。 夏末初震惊地看着秦征：“你要全国禁止赌坊？” 安德海急了：“赌业可是赋税大户。” 李秋寒说道：“取缔了赌业，国库会更加空虚！” 秦征淡淡地说道：“但也是霍乱的根源，有多少人因为赌博，不务正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赌坊就是个骗局，那些赌徒最终谁赢到钱了？” 夏末初几人都沉默不语，确实如此，可是…… 秦征说道：“我会在原地建一座大戏院，以点带面，普及全国。不但有税收，还丰富了百姓的文化生活，也引导天下子民正确的三观！” 夏末初凤目雪亮，她可是现在还对红彤县大戏院念念不忘呢。那里的演艺，简直让人流连忘返！ 这要是全国普及，确实是好事！ 夏末凝也是瞪大了眼睛：“太好了！” 她也是很怀念红彤县大戏院。 “三观是什么？”安德海突然问道。 如今，夏末初和李秋寒，以及夏末凝，因为在红彤县呆了一段时间，知道了很多新鲜词，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三观。 李秋寒向安德海解释。 安德海听完后，心里也是暗暗称赞，这个方法确实很好，只是：“我们有那么多戏子吗？” 秦征安说道：“民间艺人很多，我们可以招募艺人，也可以自己办个戏曲表演培训学院！” “好！”夏末初眉开眼笑…… “虽然夏比图答应了条件，但，事后必然疯狂报复。”安德海说道。 夏末凝说道：“安叔放心，我师父做事，既然做了，就绝对不会给对方翻身的机会。否则，不会去做！” 安德海无语，公主真是很信任秦征啊！ 不过，秦征确实是个人物！ “安叔，可以开始了！”夏末初说道。 “是！”安德海去传旨。 夏末初带着秦征和夏末凝以及李秋寒也动身前往。 观星楼，楼高五层。 文武百官被安德海带到楼顶上，都是不明所以。 难道，陛下今晚要带领群臣赏月？ “陛下驾到！”安德海宣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跪倒！ “众爱卿平身！”夏末初带着夏末凝和李秋寒，微笑着登上楼顶。 文武百官起身。 夏末初说道：“众所周知，开晚朝必有大事。诸位稍后便知！” 群臣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出了大事。 只是，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都看向丞相夏比图。 这么大的事情，丞相应该知道吧？ 此刻，夏比图面无表情。 却有人发现，兵部尚书曲政卓在一个劲地擦汗。 难道与曲政卓有关？ 所有人都在心里揣测。 也有人惶惶不安。 也有人发现，不见了秦征。 之前可是还去了朝房呢。 夏末初也没再说话，只是走到垛口，眺望中心城。 今夜，夜空如洗，明月高悬。 本来中心城市就很繁华，晚上，正是酒楼和赌坊以及青楼顾客盈门之际。街上，是灯火通明。 特别是鸿运赌坊，灯笼最多，而且别出心裁，高处看，那些灯笼居然形成了一枚铜钱的样式。 特别显眼！ 此时，皇宫深处。 一樽黑铁大炮前，秦征亲自操炮。 此时，鲁东带领三百特勤和一千御林军，已经埋伏在赌坊外面。 赌坊灯火通明，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有笑着进去的，有哭着出来的。 鲁东看了一眼夜空上的圆月。 “行动！” 一声令下，全员出动，刹那间冲进赌坊！ “御林军缉捕要犯，闲杂人等立刻撤离！”鲁东大喝一声。 顿时，赌坊内大乱…… 观星楼上。 群臣站在女帝身后，也看着中心城，可是，这有什么好看的？ 夏比图也看着，直到此刻，他也没猜到秦征要炮轰哪里。 但确定，秦征会开炮。 他也很期待，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天雷炮！ 当圆月升到正中。 群臣眼睛都看酸了，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疲惫了。 突然！ “咚！”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荡苍穹。 震耳欲聋！ 扑通…… 有几个老臣猝不及防，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却突然也被吓了一跳，心惊肉跳。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 只见皇宫深处，一道异常耀眼的流光射向夜空，向中心城飞去。 夏末初淡淡道：“天雷炮！” 天雷炮？ 这是传说中的天雷炮？ 我的天啊，简直比雷声还响！ 还好像，流星！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从夜空中滑过，坠落。 速度非常快。 夏比图看到流光坠落的方向，脸色陡然一变。 原来如此！ 女帝对东境王下手了！ 工部尚书朱丰驰和中城府尹李伯良，脸色巨变。 他们都是东境王的门生，他们知道这家赌坊！ 眼见那道流光落进赌坊中心，精准到，落进了“铜钱”的方口…… 轰！ 轰隆隆…… 巨响连连，石破惊天！ 地动山摇！ 整个帝都都在摇晃。 扑通扑通…… 不少大臣站立不稳，跌坐在地，耳朵嗡鸣，脑瓜子嗡嗡的。 夏末初和夏末凝紧紧捂着耳朵。 太傅魏学林刚才得到夏末凝暗中提示，此刻也捂着耳朵，可是，没捂严实，耳膜差点震碎。 安德海脸色苍白。 他是第一次听到天雷炮的响声。 更是第一次见到天雷炮的威力。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赌坊。 第141章 细思极恐 月光下，只见那赌坊建筑全部下沉，瞬间夷为平地。 灰尘腾起，好像一朵大蘑菇，遮天蔽月！ 整个帝都在颤栗。 烟尘形成的蘑菇云腾空，十分恐怖壮观。 文武百官瞠目结舌，天雷炮，这么大威力？ 爆炸，震动了整个帝都。 无人不惊！ 夏末初和李秋寒虽然早有准备，但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一炮的威力，怎么比在红彤县看到的威力还巨大？ 居然能将占地几百亩的赌坊夷为平地？ 而且不是一声爆炸，而是接二连三好多声。 她们哪知道，鲁东的任务还有，在赌坊内部安装炸药。 如此才能一炮打中的时候，将整个赌坊全部引爆。 秦征此次的计划就是要炮轰鸿运赌坊，除了剿灭黑涩会。还要以天雷炮的威力，震慑夏比图和四境王。 天雷炮对于很多人来说还只是传说。 只有眼见为实，才能让他们害怕！ 秦征要的是最大最强的震慑！ 此刻，观星楼还在爆炸的余威中颤抖。 观星楼上群臣惊恐。 天雷炮威力差点把他们吓死！ 夏比图耳朵嗡鸣，身躯也哆嗦。 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流淌。 幸好，他作出了最英明的决定！ 就这威力，四境军就是全部来犯，又有何作为？ 完了！ 颠覆大乾王朝，貌似不可能了。 除非，他获得天雷炮技术。 夏比图就在此刻，突然决定，改变计划，派出顶级密探潜入红彤县，获取天雷炮技术。 夏末初眉开眼笑。 秦征真厉害，这场戏，演的太好了，完全超出了预料。 “诸位爱卿，这天雷炮的威力如何？”夏末初问道。 这还用问吗？ 群臣早已经吓破了胆！ “陛下，我朝有这天雷炮，何惧外藩？” “有此天雷炮，谁与争锋。” “陛下，老臣建议，是时候剿灭外藩了！” 一时间，忠臣们激动万分。 佞臣们却冷汗如雨，心惊肉跳。 女帝如今有了这么强大的天雷炮，将不再会向他们以及他们的主子妥协。 他们岌岌可危、 有些聪明人已经猜到了今日晚朝的目的。 有些人要倒霉了。 也许，会是自己。 越想越怕，惶惶不安。 此刻，夏末初淡笑：“朕现在只有二十门天雷炮，还是不够啊！” 秦征：“……” 女帝也学会吹牛了！ 二十门？ 群臣震惊无比。 一门都这么厉害，二十门？ 那还了得？ 夏末初继续说道：“这远远不够，如今，内忧外患……” 夏末初突然不说了，话锋一转：“摆驾回朝！” 群臣跟着女帝下了观星楼。 有的大臣腿还是软的，是扶着墙走下来的。 兵部尚书曲政卓靠近丞相夏比图，压低声音：“大人英明！” 他此刻，心有余悸！ 夏比图叹了口气：“奏折准备好了？” 曲政卓点头：“准备好了。” 夏比图说道：“不求有功，但求放过！” 曲政卓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今后就彻底和他们翻脸了。” 夏比图冷笑一声：“他们敢吗？没有我，他们算什么东西？惹急了老夫，就帮女帝灭了他们。他们，不是不可取代！” 曲政卓大惊失色…… 朝堂。 女帝端坐宝座。 凤目扫视群臣。 此时的群臣无不比以往更加规矩。 简直就是低眉顺眼。 夏末初很满意！ 开口说道：“诸位爱卿可知，刚才炮轰的是什么地方？” 没人说话。 知道也不能说！ 因为这个赌坊背景强大！ “陛下！”魏学林出班，说道：“那是鸿运赌坊！陛下，微臣斗胆，敢问陛下为何炮轰赌坊，可有伤亡？” 夏末初看着太傅，苦笑。 老师就是耿直。 也幸好没提前告诉他，否则，整不好，就坏了大事。 说道：“太傅稍后便知！” 话音刚落，门外太监宣道：“少师秦大人到！” 秦征大步走进朝堂。 所有人都看向他。 此刻谁还不知道那一炮，就是这小子的杰作。 也只有红彤县才有大名鼎鼎的天雷炮。 有些大臣看着秦征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但更多人，是恐惧！ “启禀陛下，任务完成！”秦征跪倒磕头。 夏末初微笑道：“秦爱卿平身！” 秦征站起。 夏末初看向群臣，说道：“诸位爱卿还不知情况，请秦爱卿告诉他们吧！” “是，陛下！”秦征说道：“鸿运赌坊实乃帝都极恶势力，以赌坊作为掩护，成员一千余人，以暴力手段，控制了帝都所有商业，强收保护费，无恶不作……” 秦征陈述炮轰赌坊的原因。 “陛下，秦大人说起这个恶势力，臣，正好有本启奏！”蹬秦征话音刚落，曲政卓忽然出班，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本厚厚的奏折。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要是秦征都说了，这奏折就没什么用了。 群臣大吃一惊，曲政卓这是要奏谁？ “呈上来！”夏末初正等得着急呢。 安德海上前，接过奏折，呈给夏末初。 夏末初打开奏折，只看了两眼，神情瞬间愠怒。 看几眼，愠怒就加一分！ 等全部看完，夏末初已经是怒容满面，娇躯都有些颤抖。 秦征服气，女帝真会表演。 他哪知道，夏末初是真被气到了。 本以为她和秦征掌握的证据已经更多了，没想到曲政卓提供的证据，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个乱臣贼子，其罪，罄竹难书！”夏末初震怒：“曲爱卿，可证据确凿？” 曲政卓严肃道：“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 “好！曲爱卿为朕分忧，为我大乾江山社稷着想，朕心甚慰！” 说着，夏末初的目光扫向群臣。 突然喝道：“帝都巡抚蔡瑾瑜，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南城府尹荀子期，东城府尹韩愈知，西城府尹赵文渊，中城府尹李伯良，尔等可知罪？” 扑通…… 七人早已经脸色苍白，汗流浃背，跪在了地上。 群臣大吃一惊，脸色剧变。 曲政卓弹劾的是他们？ 什么情况？ 秦征要是弹劾这几位，很合理。因为他是女帝的人。 可曲政卓是丞相的人，这几人当中既有丞相自己的人，也有四境王的人！ 比如帝都蔡瑾瑜和李石耕，他们是丞相的人。 南城府尹荀子期，他是南境王的人。 东城府尹韩愈知是北境王的人。 西城府尹赵文渊是西境王的人。 中城府尹李伯良是东境王的人。 谁不知道丞相夏比图与四境王同气连枝？ 怎么还把他们举报了，不但如此，还举报了自己人？ 回想起在朝房中秦征和夏比图进行过短暂交流，群臣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秦征肯定是和丞相说了什么，才迫使丞相不惜牺牲自己人和得罪四境王。 秦征一定是掌握了丞相什么把柄！ 能让老奸巨猾，权势滔天的丞相屈服，这个秦征太可怕了！ 细思极恐！ 此时此刻，群臣看着秦征的眼神，都变了，从畏惧到极度恐惧！ 夏比图和曲政卓此刻脸色也是一变，他们的奏折里可没有帝都巡抚蔡瑾瑜。 这必然是秦征和女帝的诡计！ 但，显然，已经救不了蔡瑾瑜了！ 此时此刻，夏比图也不敢揭穿，说奏折里没弹劾蔡瑾瑜。 否则，那就不是失去帝都巡抚蔡瑾瑜了。女帝绝对会把目标直指兵部尚书曲政卓。 这是个坑啊！ 明明看出来了，还得装作没看出来。 夏比图眼角瞄向秦征，这个坑货真坑啊！ 秦征似乎有感，也看向他，又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槽！ 夏比图最讨厌看到秦征这个表情了。 你特么要是无辜，老夫倒立喝酒！ 第142章 你倒是把我带走啊 此刻，帝都巡抚蔡瑾瑜和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都懵了，曲政卓和他们两个，可都是丞相的门生！ 两人哆嗦着，眼角看向丞相夏比图。 只见夏比图低垂双目，面无表情！ 再看曲政卓，曲政卓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两人冷汗直流，魂飞魄散！ 丞相把他们卖了，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啊？ “念给他们听听！”夏末初怒道，将奏折扔给安德海。 安德海赶紧接过奏折，大声宣读起来：“帝都巡抚蔡瑾瑜…… 贪赃、不直、故纵，失职……罪无可恕……” “中城府尹李伯良枉法，舞弊，与匪人勾结，欺行霸市……”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李石耕……” 随着安德海的宣读，这几人，全部瘫软在地上。 那奏折上列举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们所做的贪赃枉法的事情，清晰真实，绝无半点诬陷！ 此刻，曲政卓惊讶地看向夏比图，那眼神是说，很多罪名和事件，不在我的奏折上啊！ 夏比图扫了他一眼，就看向秦征，恨不得咬他两口。 本以为他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秦征怎么着也会把帝都巡抚给他留下呢。 结果，一点余地都没给留！ 不过，倒也能理解，要是换做他，既然做到这一步了，确实也不会留下一个巡抚。毕竟，巡抚在，就不算彻底掌控帝都。 安德海宣读完毕。 “尔等可认罪伏法？其罪，可属实？可有栽赃陷害？可需请证人证物，当堂对峙！”夏末初怒视几人，问道。 “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微臣知罪，请陛下开恩！” “请陛下开恩！” 七个人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否认。 根本不需要！ 要是没有天雷炮的威慑，他们还会辩解顽抗，可见识了天雷炮的威力之后，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了。 也都看出来了，查得如此详细，必然证据确凿，否认已经没用了。真要请上来人证物证，换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此刻不求保住官职，但求能保住脑袋。 “哼，开恩？仅凭你们擅自调动集结府兵，就是谋逆重罪，朕还如何开恩？来人，将这些佞臣压入天牢！”夏末初下令。 几个大内侍卫闪电而出，立刻将几人提走。 文武百官，除了几个忠臣意气风发，扬眉吐气外，其余人等如丧考妣，吓得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不敢抬头。 当朝，除了几个忠臣清流，这些罪行，他们哪个没犯过？ 夏末初叹气：“朕没想到，就在这帝都，就在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视律法而不顾，贪赃枉法，欺君罔上！试问，帝都如此，地方又如何？百姓岂不是水深火热？” 话锋突转：“此次密查，由三法司，丞相府，少师府，五部联合，俱已查实。不只是他们几个佞臣……” 夏末初凌厉的目光扫视群臣。 文武百官中有些人又开始冒汗了。 夏末初长叹一声：“尔等多是朕的先皇重臣，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先皇吗？” 声音陡然凌厉起来：“贪以败官，训之必杀！朕念尔等是先皇忠臣，饶你们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些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佞臣，这才松了口气，把心放进肚子里。 只是，女帝的话锋又是一转：“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明日起，所有朝臣，帝都官吏，全部将家财如实申报主动上缴非法所得者，则既往不咎。七日后，少师府为主，三法司为辅，联合负责清查。凡隐瞒不报，转移资产者，罢官，抄家，死罪！情节严重者，九族发配宁古塔。极其严重者，杀无赦，灭九族！” 夏末初站起，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 “赏秦爱卿，曲爱卿，红彤县精品茶具一套，黄马褂一件！” 夏末凝和李秋寒。看了一眼秦征，紧随女帝离去。 秦征怔在原地：“……” 卧槽，怎么又是我出血？ 安德海好笑地扫了一眼郁闷的秦征，宣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恭送。 “丞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发生了什么？” “大人……” 女帝一走，好多大臣就把夏比图围住了。 夏比图本来眼睛瞄着秦征呢，突然被围住，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都给我滚开！” 有些事情，他会向四境王解释，至于面前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把这些大臣吓了一跳，赶紧让开。 秦征此刻很郁闷，女帝啊，你倒是把我带走啊？ 刚要溜走，就被夏比图一把抓住袖子：“呵呵呵，秦大人，借一步说话！” 秦征哭丧着脸：“丞相大人，我尿急，可否……” 夏比图冷笑：“憋着！” 秦征：“……” 池塘边。 “上次，你就掉进了这个池塘？”夏比图揶揄地笑着，问道。 秦征翻白眼：“叔，损人不利己，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夏比图：“……” 冷哼一声：“叔很生气，我已经让步了，你怎能如此步步紧逼，不但落井下石，还借题发挥呢？” 秦征苦笑，哪是他落井下石，借题发挥啊？ 本来与女帝说好的，拿下除了帝都巡抚蔡瑾瑜之外的那六个官吏就可以了。 毕竟要给夏比图留些面子。 事后，夏比图会把蔡瑾瑜调走，也会把帝都守军军权交给女帝的！ 这样的话，帝都的全部掌控权还是女帝的。 虽然，秦征和夏比图没有商讨具体细节，也没说得太公开。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也绝对不会食言。 秦征也没想到女帝会临时改变主意，借题发挥，落井下石，不但把蔡瑾瑜拿下了，还要抄大臣的家！ 但，秦征怎么着也不能说这是女帝擅自行为。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把女人推出去？ “叔，陛下要的是整个帝都，巡抚在位，怎能算得上全部掌控？你还得感谢我呢？”秦征说道。 “我还感谢你？”夏比图鼻子差点气歪了。 秦征说道：“叔，要不是我，曲大人可还能安好？仅擅自调动府兵，就是死罪！” 夏比图看着秦征，说道：“拿下蔡瑾瑜，是陛下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对吧？” 秦征赶紧说道：“怎么可能？陛下的目标，是曲政卓和工部尚书朱丰驰。这已经是高抬贵手了！” 夏比图鄙视地看着秦征：“秦大人，你让我很失望。我没想到，你也会为女人折腰！” 秦征老脸一红。 夏比图摆摆手：“算了，事已至此，多言无益。猴崽子，叔这次吃了大亏，你了解叔，你要是不消了我的火气，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秦征吃惊地看着夏比图：“你，你，你居然这么不要脸了？公开威胁我？你这是输不起吗？” 夏比图也不生气，又是冷哼一声：“要脸有什么用？能当银子花啊？” 秦征服了，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老狐狸。 “叔，你想隐瞒财产不报？”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 夏比图看着秦征的眼睛，没说话。 聪明人一点就透！ 许久，秦征叹了口气：“叔，抄了所有文武百官的家，也不及您老人家家财的一半啊！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夏比图笑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秦征眼珠转了转：“叔，过几天是我的生辰日，我准备大办！” 夏比图看着秦征，眼眸微眯：“你是怕那些人，还藏有侥幸心理，不肯将家财全部交出来，所以要办岁辰宴？” 秦征也没隐瞒：“叔，肯定啊，这都不用想。我呢，是个杀鸡都晕血的胆小的人。我不喜欢杀戮，打打杀杀没意思。但，又不能抗旨。” 夏比图无语：“就你？你杀人都不用刀。说吧，让我怎么做？” 秦征嘿嘿笑了：“叔，我呢，文化不高，水平有限，字写的不好看，这岁辰请帖，想请叔代劳。” 夏比图更无语了，你的文化还不高？字还不好看？ 但，已经知道秦征什么意思了。 这就是交换！ 用他的万贯家财来交换！ 他亲笔写的请帖，谁敢不给秦征捧场？ 能不送贺礼吗？ 但，貌似猴崽子不像是只满足收点礼份子。 “需要我代劳送请帖吗？”夏比图问道，实则是在试探！ 第143章 天下第一 秦征赶紧说道：“怎敢有劳，帮我写请帖已经很够意思了。” 心说，你要是去送了，我还怎么捞银子？ 夏比图顿时就明白了，冷笑：“还是老夫亲自去送吧！如此，你会更有面子！” 秦征苦笑，知道老狐狸已经看出来了他的目的，作揖道：“知我者，叔也!我坦白了，我没打算办岁辰宴，就是想捞点银子！” 夏比图哭笑不得，果然！ 眼前已经浮现出画面，秦征挨家送请帖，挨家恐吓，让他们交出全部家财，起码交出一大部分…… 这货是在给女帝善后啊！ 女帝虽然很会抓住机会，但殊不知，她真要查抄了这些大臣倾家荡产，必然朝堂动荡。 毕竟，女帝刚刚已经拿下了那七个帝都官吏，影响已经不小了。 如果再挥刀向前，必然会引起激烈反抗！ 女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不适合当家作主！ “四境军，需要我去安抚吧？”夏比图突然问道。 他知道秦征想要什么！ 秦征放弃他的万贯家财，条件肯定不止只是写请帖这么简单，与其秦征提出来，不如他主动提出来。 他提出来是人情世故，秦征提出来就是交换条件了！ 秦征笑得眼睛就剩下一条缝了：“多谢叔！” 夏比图见他这德行，都翻了白眼。 果然！ “猴崽子，叔的气可还没消呢！”夏比不想轻易饶过这个货。 这一次，他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还是脸朝下！ 虽然知道如此难为秦征，也不可能完全把身体翻过来，但侧身也行啊！ 起码不用这么憋屈。 秦征挠挠头：“这样吧，叔在房地产上赚到的银子，我就不要了！” 夏比图盯着秦征：“你本来就没想要，这笔分红就是用来有朝一日填坑的，对吧？” 秦征认真地说道：“叔，要不是想让您消气，这笔分红我会要的。谁嫌银子多啊？这也不是小数目。我纯粹就是不想叔生气，伤了贵体！” 虽然知道这货就是卖好，可夏比图听着，就是舒服！ 夏比图长叹一声：“叔，认栽了！” 秦征也叹了口气：“叔，何必呢？颐养天年不好吗？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比图白了秦征一眼：“想知道？” 秦征无语：“那你告诉我，你和夏尽忠是什么关系，孙铁柱的养母又是什么身份吧。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夏尽忠点头：“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没说，我没条件啊？” 秦征哭笑不得：“你个老狐狸。算了，我自己查。我怕你的条件，我接受不了。” 说完，转身就走：“我还有事要见陛下。” 夏尽忠说道：“你不想知道我要怎么报复你吗？” 秦征颠颠又回来，嬉皮笑脸道：“我想知道，叔，你说！” 夏尽忠：“……” 这货简直了。 夏尽忠现在彻底理解了什么是又爱又恨。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这么聪明，你猜一猜如何？”夏比图笑着看着秦征。 秦征还真就认真地猜了起来：“叔豁出去损兵折将，也要保复贞教。无论什么原因，短期内，复贞教不会对我，对陛下，对公主，甚至对发展帝都的事业出手了。否则，真惹怒了陛下，天雷炮会再次开炮！” 夏比图点头，一点都不意外秦征能猜到这些。 要是猜不到，就不是秦征了。 秦征又分析道：“天雷炮的威力，很快就会传到四境军，暂时，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暂时，四境军也没有威胁。” 夏比图点点头，欣赏地看着秦征。 这要是他义子夏尽忠，绝对推理不出来。 秦征忽然歪着脑袋看着夏比图：“叔，你不会……与北辰王朝有联系吧？” 夏比图脸色一变。 虽然想到过以秦征的恐怖推理能力，很可能早晚能想到，但没想到这才多久，就……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神情，就笑了，猜对了。 说道：“夏尽忠错失良机，但依旧不想让我得到孙铁柱。所以，这是他的主意？” 夏比图挠挠头，很像秦征的习惯性动作。 他都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挠头的习惯。 “你是不是觉得很幼稚？”夏比图问道， 秦征摇头：“虽然叔不会做这种蠢事，但，放在夏比图身上，这是最好的办法。他能想到，也不错了。” 夏比图看着秦征，又想叹气，但忍住了：“我劝过他，他斗不过你，何必自寻烦恼。可是，他不听！” 秦征很理解似的说道：“换成我，我也不会放弃。人可以不聪明，但不能没有责任！” 夏比图更加欣赏地看着秦征：“能这么评价和理解敌人，你当属天下第一。” 秦征认真道：“我和他算不上敌人，和你，也算不上敌人。我只是在帮女帝，做我该做的。你知道我为何帮女帝，他也知道。这也是我的责任。无论是你，还是他，是你们把我当作了敌人，而不是我！” 夏比图又挠挠头，苦笑道：“我们算是，是敌也是友的敌人！” 秦征笑了：“这叫敌我不分！” 夏比图也笑了，说道：“和你聊天就是痛快，叔决定不要任何条件，告诉你我和尽忠的关系，还有老太太的真实身份。” “不必了，我知道了。”秦征说道。 夏比图大吃一惊：“你知道了？” 秦征点头：“叔，你帮助复贞教，既是为了女人，也是为了自己。至于老太太，很简单，北辰质子年幼就到了大乾，北辰不会撒手不管。 其实老太太这个密探，最初任务肯定不是保护质子。而是嫁给朝廷命官，搜集情报。但恰好质子来了，又没人照顾，她又最合适。” 啪啪啪！ 夏比图击掌：“你什么时候看透的？” 秦征：“这不重要，有一点我不清楚，你应该扶持女帝，为何要如此呢？” 夏比图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秦征：“……” “好吧。叔，告诉夏尽忠，最好别联合北辰的人来接孙铁柱这个质子回北辰。时机不对，那会害死质子的。 质子死了，不用我出手，北辰支持孙铁柱的先皇一脉，就会派人杀了夏尽忠，灭了复贞教。 北辰在我大乾王朝的密探，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没能力推翻大乾，却有能力灭了复贞教。 如果北辰先皇一脉拿复贞教这个向大乾做投名状，你猜陛下会不会顺水推舟？ 那时候，叔在北辰的朋友，就失去了作用。你这些年的经营，必然毁于一旦！” 说完，挥挥手，留下一句：“孙铁柱是我义弟，我不会坐视不管。这是我的底线！”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夏比图站在那，看着秦征背影，目瞪口呆。 许久，打了个激灵，感觉浑身发冷。 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湿了官袍！ 他知道秦征聪明过人，推理能力很恐怖。 但也没想到，秦征能推理到这一步! 就是他，也是在秦征推理完成之后，才想到这最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秦征提醒，也许，他这些年的经营，真的就付诸东流了。 “唉！”夏比图长叹一声，其实，他很想告诉秦征，他为何要谋权篡位。 这个秘密，让他喘不过气来，很想找人倾述。 秦征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但，他，不能说。 他也相信，哪怕秦征再聪明，推理能力再恐怖，也绝对想不到！ 第144章 打死也不说 御书房。 夏末初、夏末凝，安德海和李秋寒都在。 夏末初都等急了：“秦征怎么还没来？” 李秋寒：“我去找找，是不是又走丢了？” 夏末初：“……” 就在这时，秦征到了。 “师父，你怎么才来，正要去找你呢！”夏末凝问道。 秦征很无语地扫了一眼夏末初：“说好的退朝后，陛下召我议事！” 夏末初俏脸一红：“呀，朕给忘了，夏比图没难为你吧？” 秦征很无奈，把与夏比图的谈话经过，简单告之。 夏末初几人大吃一惊。 安德海说道：“夏比图既然直言要报复，必有犀利手段。秦大人的妥协，是正确的！” “夏比图这次败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秋寒担忧道。 秦征说道：“做些准备吧，北辰很可能要把质子孙铁柱接回去。” 夏末初几人又是大吃一惊。 夏末凝惊呼：“这就是夏比图的下一步计划？” 安德海蹙眉：“北辰质子，期限确实到了，一旦回归北辰，我们将失去对北辰的制约！” 李秋寒纳闷：“北辰当今皇帝已经不是孙铁柱的父皇，他这个质子还有用吗？” 安德海说道：“谁敢保证下一任北辰皇帝不是孙铁柱？” 李秋寒明白了：“所以，接回去，是想杀了他？” 安德海点头：“所以，不能让孙铁柱回去。” 夏末初蹙眉，说道：“期限到了，我们如何阻拦？” 秦征说道：“我已经警告过夏比图，他会放弃这个计划。但，夏尽忠不会。既然不能把孙铁柱从我身边夺走，他会选择除掉孙铁柱。他不会自己动手，但北辰当今皇室在大乾的密探，会出手！” 夏末初脸色一变：“北辰质子要是死在我们大乾境内，北辰就有理由对我大乾开战了！” 安德海神情严峻：“如今北境王程坤狼子野心，丞相又与北辰勾结，图谋不轨。要是北境王放开雪门关，丞相在内接应，大乾王朝危矣！” 夏末初严肃道：“如今，内患未决，绝对不适合开战！” 秦征说道：“只要不是把孙铁柱接回去，我能保证他的安全！”这话霸气！ 夏末初几人都看着秦征。 夏末初说道：“秦爱卿，你判断那个奶妈就是夏尽忠的生母，复贞教的前任舵主？” 秦征点头：“夏比图既然没否认，就是事实。” 安德海鄙视：“秦大人如此信任夏比图？难道，他不是在误导你？” 秦征看了一眼安德海，说道：“高手过招，你不懂！” 安德海：“……” 差点被噎死，怒视秦征。 “安叔，我师父有他自己的方式！”夏末凝赶紧维护师父，说道：“如今方向确定，查个水落石出，不难。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知道了？” 安德海无话可说。 夏末初意外看着夏末凝：“你这段时间和你师父真没白学。” 夏末凝得意：“我又不笨，就是太傅教学太乏味了。” 夏末初问道：“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应对？” 夏末凝理所当然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师父肯定已经计划好了！” 夏末初无语。 “陛下，酒宴已经准备好了！”这时，门外有太监汇报。 …… 夏比图走出皇宫门口，就看见夏尽忠在马车旁踱步。 还看见了秦征的马车，车上坐着孙铁柱，居然在睡觉。 “义父！”夏尽忠看到夏比图出来，就观察他的脸色。 今天晚朝，都知道必有大事。 不久前，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马儿差点都惊了。 刚才，他看见几个帝都官吏被大内侍卫提着走了，其中就有他义父的门生。 可把他吓坏了，义父不会也出事了吧？ 夏比图神情平静，但一言不发，直接上车。 见此，夏尽忠也不敢多问，赶车离去。 一路，夏比图都没言语。 夏尽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 御书房。 酒宴已经摆上。 但能与女帝同桌而餐的只有秦征和夏末凝。 李秋寒和安德海，已经退到了门外。 “秦爱卿，夏比图要谋权篡位既然不是因为复贞教，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酒过三巡，夏末初的俏脸红扑扑的。 说完目光注视着秦征。 夏末凝也看着师父！ 秦征的恐怖推理，可是堪称一绝。 秦征目前他也只是猜测，就是查出来了，也不敢说啊！ 这事，太大了！ “现在线索还是太少！”秦征说道。 夏末初和夏末凝都很失望。 夏末凝歪着脑袋，说道：“我学学我师父的推理哈。” 夏末初笑道：“好，姐姐洗耳恭听。” 夏末凝沉思着说道：“先不管为什么，夏比图雪藏他的老来得子，就很反常。这个儿子肯定有秘密！” 秦征眼眸一缩，行啊，我这徒弟进步很快啊！ 夏末初也赞许地点点头：“末凝，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心说，秦征是有些手段，自己妹妹什么样，她是知道的。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进步，这才跟了秦征几天？ 被姐姐夸赞，夏末凝得意：“夏比图与北辰接触的人，绝对不是孙铁柱这一脉，而是当今的北辰皇室。所以他才敢杀孙铁柱。” 夏末初惊讶地看着妹妹：“你进步也太快了！” 夏末凝俏脸一红，得意之余还不忘师父：“我师父教的好啊！” 秦征笑笑：“公主天资聪慧！” 夏末凝忽然叹气：“皇室斗争，同族都血脉相残，太可怕了！” 夏末初拉住夏末凝的小手，语重心长道：“所以，末凝，你要努力跟你师父学习。” 夏末凝俏脸顿时苦了下来：“姐，我们相差没几岁，你做帝君不也行吗？为何非要我来继位啊？” 夏末初笑道：“因为你比我聪明，更适合！” 夏末凝才不信呢，看向秦征：“师父，你来说说为何？” 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秦征：“……” 心说，我就是外人啊！ 夏末初没说话，看着秦征。 她不信秦征连这个秘密都能推理出来，那可就太神了。 秦征故作沉思。 他可不傻，知道皇家内幕越多，对他越不利。 别看夏末初和他睡了，也有成婚的目的。但，女人心善变，帝王更是喜怒无常，谁知道哪天这个女人翻脸？ 那时候，这些皇家秘密就是催命符。 其实，在知道夏末初着急把帝位传给夏末凝的时候，他就有了怀疑。 夏末初做得好好的，为何着急传给妹妹？ 秦征通过观察，这段时间已经有了些判断。 但，打死也不能说啊！ 整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想必，是陛下不想操心劳累！”秦征说道，肯定不能说实话啊！ 夏末初深深地看了亲自一眼，怎么感觉，这货已经看穿了呢？ 第145章 气得肾疼 夏末凝不高兴了：“姐呀，这不公平。我也不想操心啊！你想躲清闲，你也不能牺牲我啊？” 夏末初笑道：“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也大可放心，等你继位，姐会帮你的！” 夏末凝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夏末初安抚了夏末凝，询问秦征：“夏比图会去说服夏尽忠放弃这个计划吗？” 秦征说道：“放过丞相府，就是条件。” 夏末初点头：“如果夏尽忠坚持这么做呢？” 秦征说道：“不用我们出手，北辰先皇一脉，为了保护孙铁柱，也会出手对付夏尽忠和复贞教。那时候，我只需暗中相助即可！” 夏末初看着秦征，心里服气。 貌似就没有能难住他的。 “末凝，你怎么看？”夏末初询问夏末凝。 夏末凝今天好像开挂了，说道：“以前我们很被动，什么都不敢做，但如今，我们有天雷炮。 文武百官看到了天雷炮的威力，四境王也就知道了。不久，就是北辰也会得到消息。摄于天雷炮的威慑，四境王暂时不敢妄动，北辰也不敢现在举兵。这就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 夏末初心里吃惊，我妹妹可以啊！ 继续问道：“还有呢？” 夏末凝说道：“夏比图的底牌，目前看来，是他自己的门生势力，还有复贞教，以及四境军和北辰。 此次夏比图的门生曲政卓弹劾四境王的人，夏比图和四境王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完全决裂，但必生嫌隙。这个底牌，威力锐减。 夏比图这次也办了自己的门生，他的门生必然会人人自危，门生这张底牌也岌岌可危。 北辰肯定畏惧天雷炮，只要不敢出兵，这张牌也等于暂时用不上了。 所以，夏比图才会妥协。因为他即使不妥协，也没什么大作为！” 说完，得意地看着秦征：“师父，你觉得我的推理怎么样？”秦征惊讶道：“公主大智慧！” 夏末凝得意，昂首挺胸。 夏末初此刻露出欣慰笑容，心中感慨万千，妹妹成长迅速，距离登基的日子不远了。 笑着说道：“秦爱卿，所以，你确定夏比图会阻止夏尽忠这么做？” 秦征点头：“但，也因此，夏尽忠会暗杀孙铁柱。虽然不会是他亲自出手！” 夏末初笑道：“他会利用北辰密探？这是最好的结局。孙铁柱在你那，又是你的义弟，很安全，不是吗？只是，你居然被老太太给算计了，朕实在是没想到。” 秦征老脸通红：“惭愧惭愧，” “咯咯咯……”夏末初忍俊不禁：“没想到秦大人也有上当的时候！” 秦征老脸更红。 站起身：“时间太晚了，陛下该休息了，微臣告辞！” 夏末凝赶紧说道：“姐，我跟我师父回去。” 夏末凝心情很好：“去吧！” …… 丞相府。 “尽忠，到我书房来。”夏比图此刻才开口说话。 书房。 夏比图毫无隐瞒，把经过告知夏尽忠。 夏尽忠脸色惨白，原来那声巨响是天雷炮？ 而且，义父居然出卖了自己门生和四境王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义父怎能这样做？ 义父是为了保他，保复贞教啊？ 扑通！ 夏尽忠跪地磕头：“义父，尽忠该死！”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夏尽忠犹豫了一下，说道：“杀了孙铁柱，既能陷害秦征，又有可能挑起北辰与大乾的战事，复贞教可择机而动。” 夏尽忠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这个计划没用了！”夏比图说道。 夏尽忠一怔：“为何？” 夏比图耐住性子说道：“因为秦征知道了！” “他，知道了？”夏尽忠大吃一惊。 想起了秦征恐怖的推理。 夏比图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尽忠，问道：“如果没有义父与北辰的交情，你会怎么做？” 夏尽忠老脸一红，他的这个计谋确实是依靠义父，而不是他自己。 如今北辰内乱，北辰未必会因为一个没用的质子而和大乾开战，除非义父从中斡旋！ 但他知道，义父这么问，不是嘲讽他。 “我也会这么做！”夏尽忠说道。 夏比图又问道：“大乾可有天雷炮，北辰敢开战吗？” 夏尽忠说道：“即使北辰未必和大乾开战，质子死了，也会给秦征和大乾留下祸根。” 夏比图没说话，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义子也就这么大能耐了，不能期望太高！ 夏尽忠跪在那，见义父久久不语，心里忐忑不安。 难道，我的这个计划，义父又没看上？ 其实，他还有个计划，就因为义父一句“如果没有义父和北辰的交情，你会怎么做?”，而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义父已经为他做了太多。 他不想再让义父为难。 夏比图沉默片刻，说道：“你希望义父出面，让北辰密探暗杀质子，对吧？” 夏尽忠脸色一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义父。 赶紧如实承认：“是。但尽忠不想义父为难！” 夏比图看着夏尽忠，他很清楚，这个义子依旧心怀弑母之仇恨，只要时机成熟，就会杀了他这个义父。 因为这些年他这个义父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培养，以及自己还能帮助他，所以这个义子此时此刻的这句话，是由衷的。 夏比图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养虎为患，可是，谁让他至今还对琴心念念不忘呢？ 感情的事情，哪怕他智慧超群，也无法释怀。 “你可了解秦征的性情？”夏比图问道。 夏尽忠一怔：“义父的意思是？” 夏比图说道：“秦征最大的优点就是义气，你对他出手，他可以不计较，但你若是对他在意的人出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何况，孙铁柱是他义弟！” 夏尽忠脸色一变。 他知道秦征是没把他当回事，要想杀他，可以说，随时都可以！ 夏比图又说道：“秦征不是不想杀你，也不是不能杀你。更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义父。而是，他很清楚，他的敌人只有我。你听懂了吗？” 夏尽忠来脸一红：“请义父明示！” 夏比图此刻都没心情鄙视这个义子了，因为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夏比图谆谆教诲：“水滴穿石，铁杵成针。澹泊明志，宁静致远！你懂吗？” 夏尽忠沉默，在思考，双眉紧锁。 他知道义父的意思的是让他冷静，专心致志。 可是，他现在也很专一啊，专一对付秦征啊！ 为何义父还要这么说呢？ 看着夏尽忠纠结的样子。 夏比图心里又叹了口气，这样的智商怎么和秦征斗？ 还想复国，简直痴心妄想！ 但，为了琴心，他只能再次耐住性子，提醒道： “秦征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保护女帝。所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以女帝为中心，所以，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一旦专一，就能看透很多事情。” 夏尽忠不耻下问：“义父，我也很专一啊，可是依旧很多事情没看透。” 夏比图放弃了让夏尽忠自己领悟的良苦用心。 朽木是真的不可雕也！ 直接说道：“尽忠，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最初的目标是女帝，不成功之后，你又把目标放在暗杀公主身上。如今秦征出现，你的目标又放在了秦征身上。 你的目标是复国，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既不是女帝，也不是公主，更不是秦征，你懂吗？如此朝三暮四，你怎能成功？” 夏尽忠虽然明白了，可是：“义父，我要是不除掉他们，我怎么复国啊？他们是绊脚石啊？” 夏比图：“……” 差点气死，失望至极！ 他以为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夏尽忠会悟透了。 夏比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还得留着老命做大事呢，不能被活活气死。 “你去多准备些请帖！”夏比图用手摩挲着后腰说道，气得肾疼！ 夏尽忠一怔：“义父，准备请帖做什么？” 夏比图说道：“秦征要办岁辰宴，我给他抄写请帖！” “啊？”夏尽忠大吃一惊，之后大怒：“义父，你乃当朝丞相，他居然把您当下人使唤？” “我欠他的！”夏比图挥挥手：“去准备吧！” 懒得解释了。 解释了，夏尽忠也不会懂。 因为，这个义子永远也爬不到他和秦征的高度！ 第146章 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少师府！ 陶勇和鲁东等人已经回来了。 苏小蛮正在向他们打听发生了什么。 见秦征回来了，就都围了上来。 “你们听到了吗？好家伙，震得我耳膜都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吗？我告诉你们啊，那是天雷炮！”孙铁柱咧着大嘴说道。 他已经问过秦征了，此刻准备炫耀。其实，他就看到了一道流光。他在皇宫门口，其他的根本看不到！ 哪知，苏小蛮和陶勇以及鲁东等人，都很鄙视。 “我家大人的天雷炮，我不比你知道？”苏小蛮翻白眼。 “我们还参与了呢？”陶勇笑道。 “铁柱，你见过天雷炮吗？我见过，还亲手操作过呢！”鲁东故意调侃孙铁柱。 他们都很喜欢孙铁柱，虽然是质子，但很质朴！ 孙铁柱大脸通红，逼没装成啊！ 秦征笑道：“好了，诸位辛苦，都回去休息吧。陶勇、鲁东留下。” 其余人都散了。 陶勇和鲁东跟着秦征来到书房。 作为大人最得宠的侍女，苏小蛮也跟了进来。 秦征目光灼灼地看着陶勇和鲁东：“怎么样？” 陶勇激动道：“大人价值神了，只是看了赌坊的地图，就知道赌坊的财库就在假山下。” 鲁东也很激动：“此次缴获赃款，总共价值五百多万两。” “这么多？”苏小蛮惊呼。 三人都以为秦征会很高兴，哪知，秦征蹙眉：“怎么这么少？” 三人无语。 苏小蛮苦笑道：“大人，这还少？” 秦征说道：“他们可是控制了整个帝都的商业，这个数目也只够一年的。” 苏小蛮三人这才明白秦征为何嫌少。 鲁东点头：“大人分析的对，要是按照他们成立的年头算，确实太少了。” 陶勇也说道：“肯定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运走了。” 苏小蛮急了：“查，总财库在哪！” 秦征摇头：“肯定是都给那些保护伞分了，怎么查？” 苏小蛮三人都很失望。 苏小蛮忽然问道：“大人，陛下不会想到这个财库吧？可别再把银子要回去！” 秦征看向陶勇和鲁东。 陶勇赶紧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留下了十万余两。” 鲁东说道：“我们办完事，就撤了，把那里交给了御林军。” 秦征眉开眼笑：“这就没事了！把这笔赃款秘密运往红彤县，这回，又能开发出更多的新产品了。” 苏小蛮三人也是喜笑颜开。这阵子，红彤县一直在往外掏钱，总算有回流了，失去的又回来了。 陶勇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大人，我们这样做，算不算以权谋私？” 鲁东和苏小蛮都看向秦征。 秦征眼珠子一瞪：“这怎么能算以权谋私呢？我们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苏小蛮三人无语，大人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到他这，不合理也会变成合理。 苏小蛮忽然想起：“对了大人，刚接到飞鸽传书，明早，我们的教师就到了。” 秦征大喜：“这么快？” 苏小蛮说道：“本来会晚几天的，但是老师们着急见大人，所以马不停蹄，晚上都不休息” 秦征感动：“我也想他们！” 秦征高兴了，老师们来了，他就可以不用天天去上课了，就可以专心发展帝都了。 等发展完帝都，再去把梁津发展了，他就可以隐退了。 天天与一群势力强大，身居高位的人勾心斗角，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征带着队伍来到城门口。 刚到城门口，老师们就到了。 “恩师！” 老师们集体下跪，一个个热泪盈眶。 他们都是秦征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关系特别亲近。 “请起，请起！”秦征赶紧上前一一搀扶起来，久别重逢，他也是眼睛湿润。 “老师，您怎么不回去了？” “老师，您一向可好？” “身体还好吗？” “没遇到危险吧？” “要不是担心老师可能遇到了麻烦，打死我们都不来！” “老师，您没事吧？” “您怎么入朝为官了呢？” 老师们围着秦征，都很担心的样子。 秦征笑着解释：“老师我安全得很，只是，看到大乾王朝文盲太多，老师心里很痛，所以准备将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天下！” 老师们嗖一副无语的样子。 “老师，您就别掩饰了！” “我们还不了解您吗？” “老师，您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女帝抓住了！” “唉，能抓住老师把柄，能让老师妥协，必是很严重的事情！” 老师们议论纷纷。 秦征心里一惊，卧槽，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居然差一点就猜到了！ “哈哈哈，同学们，不要在城门口聊了，快随我回少师府。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喝边叙旧！”秦征赶紧岔开话题。 老师们都露出“怎么样”的神情。 “差点忘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大乾公主，也是我的学生！”秦征忽然想起，没介绍夏末凝。 老师们大吃一惊，虽然已经知道老师成为的公主少师，没想到公主也来迎接他们了。 老师真有面子！ 纷纷与夏末凝打招呼，还很忐忑，他们刚才可是谈论起了女帝！ 夏末凝笑着说道：“你们是我师父的老师，我们就是同学，我叫夏末凝，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 夏末凝的亲民，令这些老师刮目相看，也倍感亲切。 不愧是老师带出来的学生。 夏末凝也很喜欢这些老师，他们完全没有太学院那些老师们和大学士们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的迂腐。 这让夏末凝感觉很舒服！ 秦征特意又介绍了跟来的孙铁柱。 听说是老师的义弟，老师们热情地打招呼。 孙铁柱还有些不好意思，大脸通红。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少师府。 这次来了十几位老师， 洗漱完毕，酒宴开始。 秦征向邀请老太太参加，老太太拒绝了，不喜欢热闹。 正吃喝间。 “陛下驾到！”忽然一个特勤跑进后院。 老师们大吃一惊! 秦征暗自点头，夏末初能亲自前来，不只是给他面子，也是真的开始重视教育了。 夏末初带着李秋寒和安德海步入后院。 “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征等人参拜。 夏末初春风满面：“诸位平身！” 等所有人都起身之后，夏末初微微欠身，说道：“欢迎老师们来到帝都，为大乾教育传道授业解惑，贡献师道，芳香千古！” “吾等义不容辞！” 老师们赶紧回礼，没想到女帝如此礼贤下士。 夏末初又说道：“诸位老师远道而来，为了保证诸位人身安全，赐每位老师特赦金牌。” 老师们大吃一惊，女帝这么重视我们吗？ 安德海和李秋寒赶紧给每位老师发放金牌。 李秋寒边发金牌，边和老师聊几句。 刚要把金牌放进一只手里，突然发现，是秦征！ 李秋寒很无语：“秦大人，金牌没你的！” 秦征讪讪，唉，蒙混过关没成功。 夏末凝忍俊不禁，我师父真有意思，你都是我师父了，你还怕什么？ 夏末初好笑地看着秦征。 “陛下，留下入席？”秦征挠挠头头，询问夏末初。 夏末初说道：“朕还有事，晚上，朕在皇宫设宴，宴请诸位老师！” 老师们大吃一惊，这也对他们太好了。 秦征无语地看着夏末初，你这是要拉拢我的学生啊! 夏末初装傻，装作没看懂。 第147章 这特么还不是强迫? 秦征以为夏末初这就走了呢，哪知。 “秦爱卿，我想见见老太太！”夏末初压低声音说道。 秦征审视着夏末初，也压低声音：“见，可以，但别吓唬老太太，毕竟年纪不小了！” 夏末初蹙眉：“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在利用你、欺骗你。你还为她着想？” 秦征说道：“信我的。老太太不是坏人。你对她好，她会感激。有朝一日孙铁柱继位北辰，会因你此时善举，而两国交好。” “你就这么确定孙铁柱能继位？”夏末初很吃惊。 秦征说道：“我说的是万一，谁说得准？她们娘俩现在就是陛下案板上的鱼肉，对大乾毫无威胁。有威胁的是现在北辰皇室，他们勾结北境王和夏比图，对大乾威胁巨大。 你也看到了，铁柱不是野心膨胀之人。如此，要是他能推翻现在的北辰王朝，将来必然换来两国交好与和平。我们有必要支持他！” 夏末初沉默片刻，才说道：“我考虑考虑。我本来是想警告她的，想给你出气的。既然如此，我就不见了。” 说完，转身走了。 “恭送陛下！” 秦征等人等女帝走了，重新坐下喝酒。 “大人，你可真有面子！” “废话，咱家大人是谁？” “就是，谁敢不给咱家大人面子？” 老师们神采飞扬，赞誉秦征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很有面子，这要是回到红彤县，就有得吹了！ 秦征笑道：“你们也很有面子，你们可知学院的学员都是什么人吗？有王公大臣的子女，有太学院大学士，还有当朝太傅呢！” “还有我呢！”夏末凝说道。 老师们大吃一惊。 “大人，这，这背景也太强大了，我们教得了吗？” “他们能听我们的吗？” 老师们担忧起来。 秦征笑道：“所以陛下赐予你们特赦金牌，不听话就打，不要害怕！” 夏末凝点头：“对，不听话就打手板，除了我！” 众人：“……” 喝完酒，秦征亲自带他们来到学院。 这里早已经安排好了宿舍。 老师们却很不满意。 “大人，虽然空间不小，可是没有自来水和卫生间啊？” “也没有淋浴啊？” “这大夏天的，不洗澡，多难受？” 秦征苦笑道：“一切都会有的，暂时克服一下吧！” 老师们也只好接受了，毕竟这里不是红彤县。 有老师问道：“大人，陛下晚上宴请，我们去吗？” 秦征笑道：“白吃白喝不去，你们傻呀？” 夏末凝：“……” 秦征叮嘱这些老师：“不要吝啬，不要敝帚自珍，多培养一些接班人。我是要去梁津的，想带着你们一起去，自己人用起来顺手。” 秦征没有隐瞒自己的这些亲人！ 老师们纷纷点头。 他们肯定是要跟着秦大人走的。 要不是为了秦大人，他们可不来帝都受罪！ 从这一刻起，红彤县的援助教师，将向天下展现，什么才是教育，什么才是教育新理念、新知识。 秦征安排完，返回少师府，心情舒畅，终于解脱出来了。 他可以专心发展帝都经济了。 第二天，周一。 秦征早早来到学院，和老师们做交接。 这个进修学院，只是九年义务教育教师进修学院。至于国防学院、干部学院等等，还有名无实呢。 但这些红彤县教师，可不只是九年义务教育的佼佼者，涉及到高中、大学的课程，他们也擅长。 只是，秦征觉得当前的大乾王朝，初中文化足矣！ 至于别的教育方面的教师，到时候再说。 上课时间到，秦征带着老师们走进教室。 看到进来这么多人，除了夏末凝和已经知道的魏学林，学员们都很吃惊。 “同学们，这些位，日后将是你们的老师。他们可不是普通教师，而是教授。教授就是，比大学士还博学多才……” 秦征将老师们介绍给学员们，不吝赞美之词。 大学士们很不服气。就看这些老师的年纪，怎么可能比他们还博学多才？ 所有学员们都很不满。 他们都认可秦征的学识，但这些所谓的教授可是秦征的学生。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老师？ 一时间课堂上鸦雀无声。 学员们都畏惧秦征的手段，否则，早就反对了。 秦征知道必然会如此！ 笑着说道：“是否有真才实学，试过才知道。” 接着说道：“如有认为他们名不副实的学员，可自行退学。绝不强迫！” 学员们当时就傻了，这特么不是强迫吗？还有比这更强迫的吗？ 但，还是没人敢反驳。 秦征又说道：“尊师重道是学生本分，我希望诸位同学，严于律己。你可以退学，但绝不能对老师不敬。 我不瞒诸位，陛下赐予了每位教授金牌，至于什么特权，你们大可以试试！” 秦征故意没说是什么金牌。 学员们大惊失色…… 秦征交代完，就离开了教室。 对付这些学员，只能用强迫手段！ “大哥！”孙铁柱追了出来。 “师父！”夏末凝随后也跑了出来。 “铁柱，末凝，你们出来干什么？”秦征纳闷：“教授们的水平，不次于我！” 孙铁柱摇头：“咱娘说了，让我寸步不离保护你。你教我也一样！” “师父，我也跟你走，你不在，我学不下去！”夏末凝说道。 秦征无语：“也好，走吧！”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都带着吧！ 夏末凝眉开眼笑！ 马车上。 夏末凝问道：“师父，我们去哪？” 秦征说道：“回少师府，给你们上课！” “啊？”夏末凝俏脸顿时就苦了。 她以为能跟着师父行侠仗义，再来一次像北城区一样的私访呢！ 秦征好笑道：“别以为不去学堂，就可以不学习了。你是储君，未来的女帝。你的文化知识储备必须要强于他人，立于巅峰，才能服众！” “师父啊，我不想做女帝啊！你那么聪明，帮我想想办法吧！”夏末凝拉着秦征的胳膊摇啊摇！ 秦征哭笑不得，很无奈：“末凝，这是你的使命，你比我清楚！” 夏末凝眼泪汪汪：“师父，我现在特别理解你为何不愿意入朝为官了！” “大哥，我也不想回北辰做皇帝。”突然，赶车的孙铁柱瓮声瓮气说道：“可是，咱娘不让。” 夏末凝瘪嘴，小声对秦征说道：“他还能做皇帝？” 秦征瞪了夏末凝一眼：“怎能菲薄别人？” 夏末凝俏脸一红。 “铁柱，这也是你的责任！”秦征说道。 孙铁柱问道：“大哥，你的责任是什么？” 秦征叹了口气：“大哥的责任，是天下太平！” 扑哧! 夏末凝没忍住，乐出声。 孙铁柱不知道，她可是知道。 师父的责任和太平差一个，就是躺平。 结果，遇到了她姐姐，没躺下！ 少师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是丞相的马车。 车帘大开着，夏比图坐在车里，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马蹄声，这才睁开眼睛，但，没下车。 “叔，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秦征有些意外。 夏比图在门口等着，肯定是已经知道了红彤县教师来了，也知道他秦征会离开学院回府。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掐指算出来的！”夏比图没好气地说道。 秦征：“……” 这是有火气啊？ 第148章 连徒弟都坑的师父 夏比图说着，递给秦征一个红木木盒：“请帖，都写完了！” 秦征大吃一惊：“叔，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夏比图冷哼：“少师交代的事情，老夫怎敢懈怠？” 这话，酸啊？ 秦征接过木盒，嘿嘿笑了：“叔，你对我简直太好了。快请进府，容我设宴，给您赔个不是。” “算了！”夏比图说着，看看从马车下来的夏末凝和孙铁柱，心里一阵失望。 连公主和孙铁柱都知道紧跟着秦征，义子夏比图居然没跟来？ 这棵朽木可怎么弄？ 进修学院都是为了秦征才创建的，跟着秦征，还怕学不到新知识？ 这就是智慧上的差距啊！ 这个他培养多年的义子，都不如孙铁柱这个憨子! 真是愚蠢啊！ “公主殿下！”夏比图冲着夏末凝拱手施礼。 夏末凝回礼：“丞相大人！” 孙铁柱也赶紧跪下施礼：“丞相大人！” 夏比图点点头：“起来吧。” 之后对秦征说道：“还需要老夫做什么？” 秦征赶紧说道：“不敢不敢，这已经很麻烦叔了！” 夏比图又是冷哼一声：“有事就通知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吩咐赶车的管家，扬长而去！ 秦征苦笑，这次确实把老狐狸气坏了。 “师父，他还真给你写请帖了？”夏末凝吃惊。 秦征说道：“交易而已！” 孙铁柱大眼珠子转了两圈半，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办到的？” 秦征笑道：“以后你也能办到！” “末凝，我和铁柱去送请帖，你不能跟着！”秦征又说道。 夏末凝不高兴了：“为什么呀，师父？” 秦征解释道：“你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夏末凝拉着秦征的胳膊，依依不舍：“师父，我想学怎么坑人，你就带着我呗！” 秦征：“……” “末凝，不是为师不想带着你，而是，今天，谁跟着我都得被坑。” 夏末凝不信：“哪有坑自己人的？铁柱不是也跟你去吗？” 秦征说道：“除了他！” 嗖，夏末凝跳上马车：“我不信！” 秦征无奈，只好带着她吧。 也让公主吃一堑长一智！ 马车上，秦征打开木盒，看过之后就笑了，老狐狸真是他的知心朋友。 夏末凝纳闷：“师父，你笑什么？” 秦征将木盒递给夏末凝：“你看看就知道了。” 夏末凝接过去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近百张通红的请帖。 “他都没问你请谁，就写了这么多？” 看了几张之后，夏末凝纳闷：“怎么有用金粉写的，有用朱砂墨写的，还有用黑墨写的？” 秦征说道：“你猜猜！” 又看了一会儿，夏末凝脸色一变：“他，居然毫无保留？” 秦征笑道：“他比我清楚谁家最有钱的。” 夏末凝服气：“果然老奸巨猾，只是变换了墨色，就将他们分为了三等！” 兵部尚书府。 曲政卓大吃一惊，秦征来干什么？ 赶紧亲自出来迎接！ 不只是给秦征面子，而是公主殿下来了！ “公主殿下！”曲政卓献给夏末凝施礼。 夏末凝微微点头，就算还礼了。 秦征抱拳施礼：“曲大人！” 曲政卓向秦征抱拳：“秦大人，可有事？” 秦征说道：“自从我上任，也没拜访诸位大人，惭愧惭愧！这不，学院的事情安排完了，我就来拜访曲大人了。” 曲政卓心说，少来这套，你不来，才好呢。 “公主与秦大人光临本府，蓬荜生辉。快，里面请！”曲政卓故作热情相邀。 其实就是客气客气！ 不给秦征面子，公主面子得给。这都到了家门口了，不请进去，不合适！ 曲政卓不知道秦征来做什么，但深知，此人能把丞相逼得都妥协了，断然不可得罪！ “公主请！”秦征先让夏末凝先行。 这时候就要分清大小王了。 曲政卓的府邸，也很豪华，虽然比丞相府差了很多，但，比少师府奢华多了。 落座之后，香茗奉上。 客套几句，秦征取出请帖，双手递给曲政卓： “七日后是我的岁辰，诚邀诸位大人过府，主要是联络一下感情！” “秦大人岁辰？恭喜恭喜！”曲政卓有些吃惊，秦征岁辰，邀请他？ 接过请帖，说道：“吉时，本官必然前往道贺！” 至于去不去，到时候看别人怎么做！ 秦征一听这话，心说别呀。 生日宴上，众目睽睽，谁敢拿太多银子贺礼？ 整不好，就是送些礼品罢了。 甚至都不会去！ 要是都这么做，他还办个毛生日宴啊？ 压根，秦征也没想真摆酒席啊？ “曲大人，你不打开看看这请帖？”秦征说道。 “哦？”曲政卓纳闷，请帖有什么好看的？ 但好奇下，打开请帖。 一看之下，曲政卓脸色一变。 这是……丞相亲笔所书？ 曲政卓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 仔细观瞧，果然是丞相的笔迹。 曲政卓懵逼了。 秦征把丞相坑得这么惨，还亲自代笔给秦征写请帖？ 什么意思？ 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丞相这是在提醒我吗？ 见曲政卓的神情，秦征笑了，目的达到。 说道：“我是第一个拜访曲大人的！” 曲政卓听出秦征话里有话，问道：“曲秦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秦征直言不讳：“我是来帮你转移赃款的……” 曲政卓脸色骤变…… 从兵部尚书府出来，秦征笑呵呵与曲政卓告别：“曲大人留步，别忘了，今晚把东西送到我的府上。还有，帝都九门已经戒严，别做糊涂事。那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与夏末凝上车。 “驾！”孙铁柱驾车而走。 曲政卓脸色极其难看，等秦征的车消失，吩咐道：“备车，去丞相府！” 马车上。 “师父，你怎么还给他写欠条呢？”夏末凝不解地问道。 秦征笑道：“不写欠条，他能把银子借给我们？” “那为什么我来担保呢？”夏末凝问道。 秦征说道：“因为你是公主啊！” “可是，你要是不还，他以后向我们要怎么办啊？”夏末凝担心道。 秦征不在意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能把你怎么着，你可是公主。他只能向我要，你放心。” 夏末凝苦着脸看着师父，很无语：“师父，你怎么能连徒弟都坑呢！” 秦征笑道：“师父坑徒弟，天经地义。我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的，可别怪我！” 夏末凝纳闷：“要是我不来呢？” 秦征说道：“你不来，只能我自己给打欠条了，不过，会费些周折。” 夏末凝大眼睛转了好几圈：“师父，我上一次当，就欠了三千万两债务，我可不能再签字了。你去坑别人吧！” 秦征笑着点头：“好，剩下的我打借条。只要搞定曲政卓，接下来就好办了。” 夏末凝看着秦征：“师父，你肯定有可以不还的办法，对不对？” 秦征笑道：“公主聪明。我本来就没想还。” “你要赖账？”夏末凝无语至极：“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他会向我姐告状的，我姐也罩不住你！” 秦征笑道：“他若我要，我就不承认。这是什么，脏银！他敢闹到你姐那里去吗？只要到时候，你姐让他说出这些银子的来历，他就是作茧自缚！” 夏末凝恍然大悟，惊呼：“师父，你这是连环计啊？他要账之时，就是入狱之刻！” 秦征赞赏道：“公主，你确实天资聪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夏末凝得意：“本公主很聪明的，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秦征赶紧闭嘴，公主要瓢！ 第149章 过时不候 枢密院御史府。 “启禀老爷，公主少师秦征求见！” 管家郭寿在书房外汇报。 郭平西大吃一惊，秦征来干什么？ 这可是个瘟神，登门准没好事！ “就说本官偶染风寒，不便见客。有什么事情，留下话来就是！”郭平西吩咐道。 “是！”郭寿离去。 不久，郭寿又跑回来了：“老爷，秦少师留下请帖，请老爷亲自过目，他还在门外等候。” “什么请帖？”郭平西蹙眉，秦征又整什么幺蛾子？ “秦少师说，请老爷亲自过目。”郭寿答道。 “进来吧！”郭平西说道。 房门打开，一个肥头大耳、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走了进来，将请帖呈给郭平西。 郭平西打开请帖，扫了一眼，冷笑道：“岁辰？告诉他，本官没时间。” “是！”郭寿转身就要走。 “等等！”郭平西看着请帖，突然脸色巨变。 仔细看，郭平西大惊失色！ 丞相的字，谁不认识？ 郭平西懵逼了。 秦征的岁辰请帖，丞相亲笔。 发生了什么？ “他自己来的？”郭平西问道。 郭寿说道：“还有公主殿下！” “什么？”郭平西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早说？混账东西，公主驾临，本官拒之门外，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 气得郭平西真想踹死管家。 这个管家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太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该换一个了。 郭平西急匆匆往府门跑。 门口。 夏末凝忍俊不禁：“师父，吃闭门羹了吧？见不到人，你想怎么做？” 秦征冷笑：“这次他要是不出来，就放火烧了他的府门！” 夏末凝大吃一惊：“你不怕他向我姐告状，弹劾你？” 秦征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末凝不解：“怎么会与你没关系？” 秦征笑道：“是你放的火，又不是我？” “啊？”夏末凝吓了一跳：“师父啊，你可不能可着一个徒弟往死里坑啊！” 秦征笑道：“公主，一会儿他要是出来，你需要这样做……”两人正说话呢，就看见府门里跑出来一人，不是郭平西还能是谁。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郭平西纳头便拜。 夏末凝点点头：“郭大人平身，你不是病了吗？” 郭平西老脸一红，爬起来说道：“公主驾到，微臣就是卧床不起，也得爬起来啊！” 夏末凝无语，这个郭平西就是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货色。 “这么说，你今天只见我，不见秦大人了？”下面就拉长了声音。 “微臣……”郭平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暗骂郭寿，要是早说秦征和公主一起来的，他能不见吗？ “郭大人！”秦征施礼。 笑着说道：“公主殿下，郭大人想必是烧糊涂了！” 郭平西：“……” 你才烧糊涂了，咋不烧死你呢。 但，无疑，秦征这句话也算给他解围了。 讪讪道：“微臣刚才迷迷糊糊，现在，好多了。请公主赎罪！” 夏末凝说道：“无妨！” 看向秦征：“老师，郭大人病了，我们去兵部尚书府吧？” 秦征纠正道：“公主殿下，我们不是刚从曲大人那里出来吗？”夏末凝故作恍然：“我给忘了。那就去工部尚书府吧！” 秦征对郭平西抱拳，说道：“郭大人好生养病，告辞！” 听说秦征和公主已经去过兵部尚书府了，还要去工部尚书府，郭平西心里咯噔一下。 秦征岁辰，公主亲自陪同挨家送请帖，意义非凡啊！ 而且，要是其他人都远接近送，唯有他礼数不到，这可不是好事。 现在，女帝可是已经磨刀霍霍了，秦征更是风头正劲！ “公主殿下，秦大人，快里面请。怎能这就走了呢？”郭平西赶紧说道。 夏末凝看看郭平西：“郭大人身体坚持得住吗？” 郭平西挺挺老腰：“适才吃过药了，已经无碍！” 夏末凝点点头：“那就进去坐坐吧！” “请！”郭平西赶紧说道。 秦征却介绍道：“郭大人，这位是孙铁柱，北辰质子，如今是我义弟。” “铁柱，还不见过郭大人？” 孙铁柱上前施礼：“见过郭大人！” 孙铁柱是北辰质子，除了帝王，都可以不跪。 郭平西大吃一惊。 传闻是真的？ 哪还不知道秦征向他介绍孙铁柱，就是想带进府去。 公主在这，郭平西怎能阻拦。 “哈哈哈，请！”郭平西脸上笑着，心里忐忑不安。 正厅。 秦征三人落座，香茗奉上。 秦征边喝茶，边和郭平西闲扯。 夏末凝和孙铁柱也不说话。 一壶茶都喝没了，秦征还没入正题。 郭平西坐不住了：“恭贺秦大人岁辰，怎劳公主和秦大人亲自送请帖呢，折煞本官！” 秦征知道他是在试探，这才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瞒郭大人，我是为了你们，才办的这个岁辰宴。” 郭平西莫名其妙：“为了我们？” 秦征点头，认真地说道：“我是借着过岁辰的由头，帮你们转移非法所得的财产。” 郭平西脸色一变。 “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清正廉洁，哪来的非法所得？”郭平西脸色一沉。 秦征笑笑，没说话。 夏末凝脸色也沉了下去，说道：“郭大人，这是我姐的意思。我姐是不想你们这些老臣丢官罢职！” 郭平西脸色巨变。 这是陛下的意思？ 他也知道，女帝是动真格的。 否则，不会接二连三收拾四境王和丞相的人。 谁都看得出来，女帝现在只是收拾一品以下官吏，但显然，早晚会收拾一品老臣！ 真是陛下的意思？ 郭平西眼珠转了转，说道：“脏银，本官可没有。倒是做生意赚了些银钱。这不算非法所得吧？” 见他还是不肯交出脏银，夏末凝说道：“我姐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生意所得自然不算。不过，要是非法生意或者挂羊头卖狗肉，罪加一等！” 郭平西脸色又是一变。 “呵呵呵，微臣的生意，自然合法！”郭平西干笑道。 夏末凝说道：“我自然相信郭大人。如今，帝都九门已经戒严了，三法司已经奉命严查，掘地三尺也不放过一两脏银，不放过一个赃官。即使狡兔三窟，只要我姐想查，也藏不住！” 之前，曲政卓也是和郭平西说的一样，说是做生意赚了些银钱，秦征就是这么回复的。 夏末凝搬来就用。 郭平西心里咯噔一下，强颜欢笑：“公主放心，若是能从微臣家里搜出一两脏银，臣，任凭律法处置！” 夏末凝没说话，看向秦征，师父，该你了！ 秦征笑了：“是不是清正廉洁，陛下心知肚明。该给机会也会给。但，过时不候！” 话锋一转：“陛下体恤群臣，知道很多大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故土乡下送些扶贫物资，资助乡民。所以，已经派御林军出城了，也去聊表帝心了！” 郭平西脸色巨变！ 女帝封闭九大城门，不是怕他们转移脏银，而是怕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作为资深的贪官，怎么可能把脏银都藏在府中？ 乡下是最好的藏脏之所。 看到郭平西的神情，夏末凝服了，师父真厉害，这又给诈出来了。 第150章 一穷二白 郭平西不淡定了，这要是从乡下把脏银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秦征突然站起：“郭大人安心养病，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看郭平西怎么做了。 夏末凝和孙铁柱都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微臣已经吩咐准备酒宴了！”郭平西赶紧起身，说道。 夏末凝：“我们还要去送请帖，就不打扰了！” 三人离开，郭平西送到府门口。 马车上，夏末凝佩服之至：“师父，你真厉害，这么容易就诈出来了。我是不是立刻通知我姐，派人去起获脏银？” 秦征笑道：“你现在通知，已经晚了。” 夏末凝大吃一惊：“为何？” 秦征说道：“你以为他们的人出不去九门？你以为守九门的人，没有他们的人？” 夏末初凤目圆睁：“师父，不会……我姐早就派人去了吧？” 秦征点头：“他们的人一旦出城，我们的人就会跟踪。否则，即使知道他们的脏银藏在乡下，乡下那么大，我们又怎知具体位置？” 夏末凝不乐意了：“师父，你和我姐为什么都瞒着我啊？” 秦征笑道：“这多好，自己领悟的，远比别人告诉的要深刻。” 夏末凝恍然大悟：“也对!” 忽然想到：“对了，师父，我姐还问起，你何时给她安装卫生间和洗浴啊？” 秦征挠挠头：“这次，建筑队把东西捎来了，明天，我派几个工人过去施工就是。” 夏末凝大喜，拉住秦征的胳膊：“师父，少师府也要安装啊，外面的茅房，太臭了……” 夜幕降临，秦征已经拜访完了工部尚书朱丰驰、刑部尚书左中梁、户部尚书陈平章、吏部尚书沈忠臣、大理寺卿郑怀之和督察院新任御史魏国忠。 对于忠臣，秦征单纯的就是送请帖，做做样子，没耽误多长时间…… “师父，明天先去谁家？”夏末凝很兴奋。 秦征笑道：“剩下的请柬，派人去送就行了。” 夏末凝一怔：“这又是为何？” 秦征说道：“我们拜访的消息，会传出去的，再亲自挨家去送，已经没有了意义。这几个大员拜访过了，就可以了。” 夏末凝不解：“师父，可是，没有借条，他们会把银子交给你吗？” 秦征笃定道：“会！” 夏末凝挠挠头：“师父，这是为何呢？” 秦征说道：“我拜访几名大员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剩下的人，铁定想法设法出城报信。不出几日，他们乡下的家财就会被连根拔起。那么多家财都被抄了，他们还在乎府上留下的那点金银吗？谁会因小失大，为了仅存的这点脏银，丢官罢职！” 夏末凝蹙眉：“真的不罢免他们？他们岂不是更会胆大妄为，变本加厉地贪墨？” 秦征点头：“所以，反腐，任重道远。” 夏末凝义愤填膺：“我姐总是瞻前顾后，等我做了女帝，我定然把他们都杀了。” 秦征摇头：“你姐的顾虑是对的，他们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国泰民安之时，否则，不宜兴师动众。身为掌权者，不能一意孤行，自身喜好。有时候，也要根据时局妥协！” 夏末凝泄气了：“师父，做帝王太难了，做明君更难！” 秦征鼓励道：“以公主的聪明才智，这些都不算难事！” 夏末凝幽怨地看着秦征：“师父，你就别夸我了。我宁愿跟着师父躺平！” 秦征吓了一跳，坏了，公主让我带坏了！ …… 丞相府。 “什么？你已经派人去乡下通风报信了？”夏比图吃惊地看着曲政卓。 曲政卓一怔：“大人，再不通知转移，可就晚了！” “唉！”夏比图长叹一声：“我知道秦征请我写请帖，目的就是恐吓你们，让你们多贡献一些银钱。 本来，我以为我亲笔的请帖，你们会明白，有我保驾护航，不必惊慌。象征性的拿点，给他和女帝一些面子就可以了。没想到，他比我更了解人性。你们居然是这种想法！唉……” 曲政卓脸色骤变：“陛下不知道我们藏银所在？” 夏比图怒道：“蠢货，要是知道，早就去查抄了，何必如此周折？你真以为，女帝是在给老臣面子？她是不敢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而已！” 曲政卓汗如雨下：“大人，现在怎么做？已经追不回来了！” 夏比图又是长叹一声：“将你府中脏银，一两不留，都给秦征送去作贺礼。” “都给他？”曲政卓大吃一惊。 夏比图目光深邃：“女帝查抄乡下财富，是不会声张的。大家心知肚明，到此为止，既往不咎。 但女帝既然说过要严查，金口玉言，她会真的会上门挖地三尺。帝都内，绝不会敷衍了事。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若还是顶风作案或者心存侥幸，死有余辜，她不会手软。所以，你们只能真正做到家里的每一文钱都有合理出处，才能过关。才能保住尔等官职。 女帝现在目的就是银子，得了银子，会高抬贵手，不会斩尽杀绝的！” “岂不是又一穷二白了？”曲政卓脸色极其难看，咬牙切齿，十分的不甘心。 这些年，白忙乎了，等于是给女帝捞了这么多年银子。 但，也只能如此了！ 曲政卓现在是对秦征恨之入骨。 心里大骂：“你个瘟神，给我等着，别给我机会！ 第151章 这是个傻子吧 秦征回到少师府，就派人去工地通知，明日去给女帝安装洗浴，顺便也给少师府安装一套。 红彤县的建筑工人可都是多面手。 等盖完大楼，接下来就是百货大楼开张，洗浴用品大卖之时，这些工人就会摇身一变，变成技术指导和安装工人！ “报。”突然陶勇来汇报：“启禀大人，丞相府故意散播消息，说朝廷要大力发展中心城。” 秦征苦笑：“老狐狸很会抓住商机啊！百货大楼兴建，就说最好的佐证，是时候散出消息了。等中心城房价涨到一定高度，再卖掉，去北城买房，又能大赚一笔。” 陶勇一阵心疼：“大人，我们怎么不动用红彤县财库，也在帝都倒腾房产，也赚一大笔呢？” 扑哧！ 苏小蛮笑了：“这种好事，大人岂能放过？不但中心城，五城都买了！” 陶勇大吃一惊，随后大喜：“果然是我家大人！” 秦征嘿嘿笑了，笑得像个小狐狸。 吃完晚饭。 秦征躺在床上，翻看暗器手册。 越看越觉得挺有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秦征带着孙铁柱和夏末凝，去暗访北城。 苏小蛮要留下帮着做饭，还要去工地给工人师傅送饭，就没跟来。 这次暗访，秦征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等暗访完毕，他就可以实施发展计划了。 临走，秦征吩咐留守的陶勇，将剩下的请帖继续分发下去。 北城区。 上一次暗访，秦征走的是主街。这一次，秦征特意走街串巷。 沿途，垃圾遍地，臭气熏天！ 夏末凝用白巾遮住口鼻，还是挡不住臭味钻进鼻孔。 “师父，这北城府真会做面子工程，主街规规矩矩，看不到的地方却如此肮脏。不是刚换了个府尹吗，怎么还是这样？”夏末凝生气道。 秦征不以为然，直言不讳：“你姐的人，也未必都是清流。” “言之有理。师父，你想怎么做？”夏末凝很服气师父和孙铁柱，居然不捂嘴，不嫌臭。 秦征笑道：“末凝，想不想捞点功勋？” 夏末凝凤目一亮：“功劳不功劳的，我不在意，我就想让我姐对我刮目相看！” 秦征点头：“如果你想快速解决整个帝都的环境卫生问题，其实很简单。投入也不是很大。十几万两银子就够了。” “真的？”夏末凝大喜。 解决整个帝都的环境卫生问题，十几万两银子，真不多。 秦征点头：“够是够了，不过，还要长治久安……” 秦征侃侃而谈，夏末凝认真听着，越听，凤目越亮。 孙铁柱也细细听着，牢记在心里……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三人在路边摊吃了顿便饭。 孙铁柱的食量，惊煞老板和一众食客！ 秦征结账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大哥，以后吃饭能不能带走，我们找个偏僻地方吃？”离开路边摊很远之后，孙铁柱不满地说道。 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就是被太多人围着，感觉自己是只猴！ 秦征笑笑：“也好！” 三人继续暗访。 秦征主要是视察城区的房屋、街道和环境，探访店铺，了解各种状况。 也会时不时地与居民攀谈，了解更多情况。 城市的规划，这些都是基础。 夜幕降临。 夏末凝累得香汗淋漓。 秦征也有些走不动了。 孙铁柱倒是神采奕奕，毫无疲惫。 “大哥，我饿了。中午吃的大肉包子，早消化没了。”走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酒楼门口，孙铁柱说道。 秦征说道：“走，回府吃饭去！” 夏末凝翻白眼：“师父，你也太抠了！” 孙铁柱看向夏末凝，讨好地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我大哥是真的没银子。要不，这顿饭，公主请客？” “我勒个去！”夏末凝都无语了。 “谁再说你是个憨憨，我打死他！”夏末凝咬牙切齿。 孙铁柱眉开眼笑，以为公主同意了：“谢谢公主！” 夏末凝小手一挥：“走，回府吃去！” 孙铁柱：“……你咋也这么抠呢？” 夏末凝咯咯笑道：“你大哥可是我师父！” 孙铁柱：“……” 三人加快了脚步。 秦征忽然说道：“麻烦来了。” 夏末凝和孙铁柱大吃一惊。 “什么麻烦？”夏末凝纳闷。 孙铁柱四下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秦征说道：“有人跟了我们一路了，该动手了！” 夏末凝和孙铁柱大吃一惊，他们可什么都没发现。 “师父，什么人？”夏末凝问道。 秦征叹了口气说道：“夏尽忠还是联系北辰了。” 孙铁柱一怔：“冲我来的？” 秦征点头：“铁柱，不用留手，不要活口。打不过就撤，我的人就在附近！” “明白，大哥！”孙铁柱摩拳擦掌。 夏末凝也跃跃欲试：“师父，让你见识一下徒弟的武功，很厉害的！” 秦征笑道：“你们打吧，我可不参与，我也打不过。” 他知道夏末凝出行，袁世清必然暗中保护。所以，也不担心夏末凝的安全。 夜色如墨，月隐星沉，幽深的街道上只余下几盏昏黄的风灯摇曳，将斑驳的建筑光影洒在青石板上。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两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从前后两个方向，冲了过来。 都是黑巾罩面，眼神冷冽。 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森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夏末凝和孙铁柱毫无惧色。 两人心里都有底。 夏末凝知道袁伯就在附近。 孙铁柱知道特勤就在附近。 两人知道秦征手无缚鸡之力，此刻已经一前一后护住秦征。 夏末凝虽然武功平平，但自幼受训，反应机敏，已经迅速从腰间抽出软剑。 同时喝道：“尔等何人，竟敢行刺朝廷命官与本宫？” 语气强硬，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有些兴奋。 但她的话，被黑衣人无视，脚步不但不停，还加速了。 孙铁柱一句话没说，双拳紧握，死死盯着黑衣人。 他是质子，不许携带兵器。 秦征看了一眼赤手空拳的孙铁柱，心说，回头跟女帝说说，给这货打造一件趁手兵器。 否则，这个保镖的实力发挥不出来呀！ “给你！”秦征从腰间抽出一柄黑钢匕首，递给孙铁柱。 孙铁柱接在手里，很惊奇，这是什么材料制成？ 寒芒闪烁，看着就比青铜剑锋利。 “杀！”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信条，夏末凝剑影如蛇，已经攻向冲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 攻势猛烈，带起风声！ 然而，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这个黑衣人身形向旁边一闪，后方的黑衣人出手，一剑荡偏夏末凝的软剑。 力度很大，夏末凝跟着宝剑斜跨出去好几步，差点宝剑脱手。 那第一个黑衣人似乎就在等这一时刻，见夏末凝移开位置，手中长剑一抖，快如闪电，刺向秦征的心口！ 居然是声东击西。配合十分默契。 夏末凝大吃一惊：“师父小心！” 想回身救援，却被那个黑衣人拦住。 秦征背着手，站着没动。 还冲着刺向自己的黑衣人，呲牙笑了。 黑衣人有点懵，这是个傻子吧？ 第152章 别整马后炮 黑衣人可不管是不是傻子，他们的任务就是杀人。 黑衣人剑速不减，身体前倾。 如此，能增加剑速。 眼看着那剑尖距离秦征心窝半尺左右。 突然，嘭！ 左侧房顶上，传来一声弓弦闷响。 嗤！ 一道寒光电射而来。 噗！ 瞬息间，寒光没入这个黑衣人眉心。 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嗖！ 这个黑衣人被强大的惯性作用带起，身体向后飞了出去。 一个黑衣人下意识地迅速伸手接住此人。 脸色突变。 此刻他才看到，这是一支黑驽！ 同伴眉心处，只留下还在颤动的弩箭箭尾。 弩箭剑尖从后脑穿出，血淋淋的，还沾有白色脑浆。 吓得黑衣人一哆嗦，手一松，此人摔落在地。 已经冲到近前的其他黑衣人也看到了，脸色骤变！ “一起上，速战速决！”一个黑衣人喝道。 声音苍老。 他在后面观战，显然是带队的！ 唰唰，两个黑衣人飞身而起，跃上左侧房屋，去杀偷袭的人去了。 只有一个黑衣人冲向秦征，因为他是三人中最弱的！ 其他人都冲向孙铁柱和夏末初。 孙铁柱一声不吭，却像一头狮子，冲了上去。 一个黑衣人一剑刺向孙铁柱。 啪！ 孙铁柱用匕首侧拍。 嗖！ 黑衣人的长剑，居然被震得脱手而飞，虎口都震裂出血了。 黑衣人大吃一惊，就要逃走。 噗！ 孙铁柱速度不慢，反应也不慢，已经将匕首捅入了黑衣人胸膛。 大脚一蹬，将此人蹬飞出去。 唰唰，两柄弯刀一左一右突然斩向孙铁柱。 孙铁柱急忙后撤，躲过弯刀。 此时，夏末凝也交上手了。 却是不敌，节节败退。 夏末凝急了，本来是要保护秦征的，现在倒好，自身难保。 刚要召唤袁伯出手。 突然，砰砰砰三声闷响。 飞上屋顶的两个黑衣人，突然倒飞而回，坠落在地。 一个眉心中驽。 另一个，后脑中驽。 与此同时，冲向秦征的那个黑衣人，握着心口的钢驽，也栽倒在地。 两侧屋顶，都有埋伏？ 夏末凝见此，放心了！ 专心战斗。 虽然她是名师指点，但她的实战经验可不多。 “别管他!”老者下令。 他们的目标，主要是孙铁柱。 他也看出来了，不攻击秦征，暗处的人就不会出手。 事实确实也是这样。 秦征见没人管他，就走到一边去观战了。但，他站立的位置，正好是街道中心。 这个位置，两侧房顶的特勤都能看到他。 “公主，你此刻不该用这招西风吹雨剑式，应该用一泻千里！”秦征闲来无事，指点道。 夏末凝大吃一惊，师父还会武功？ 赶紧一招一泻千里，可是，对方一剑封喉，差点把她宰了。 “师父，你闭嘴，别不懂装懂。”夏末凝手忙脚乱，气坏了。 秦征无语道：“我没说让你现在用一泻千里啊？” 夏末凝：“……” 秦征看着，又说道：“快用月移花影！” 夏末凝下意识地就使出月移花影剑式。 说也奇怪，正面攻击他的黑衣人，就像自己送死般，居然主动撞向了夏末凝剑尖。 噗嗤！ 软剑穿心而过。 “拥红堆雪！”秦征又叫道。 夏末初来不及惊讶，身体左移，挥剑向右侧刺出。 一个从右侧攻上来的黑衣人，居然也像自己寻死般撞向了软剑刺出的方位。 噗嗤！ 软剑刺穿他的咽喉！ “叠浪千重！”秦征急促大叫。 夏末凝拧腰翻转身躯，一招叠浪千重挥出。 又是神奇的一幕出现。 身后攻击而来的黑衣人，正挥剑刺向夏末凝后心，却被夏末凝拧腰躲开。 黑衣人想收剑，已然不及。 一片剑影罩下。 噗嗤！ 咔嚓！ 黑衣人被软剑从头到脚，斩为三节…… “哎呀，师父，你骗我……”夏末凝乐坏了。 我师父是个修行高人啊？ 秦征摇头：“师父不是高人，就是知道的有点多！” 此刻，所有黑衣人大惊失色。 他们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个年轻人才是最大的威胁，居然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 唰！ 那个老者，毫无征兆，突然动身扑向秦征。 虽然暗中的弩手很恐怖，但，此人是个巨大威胁，不杀，完不成任务！ “休想伤我师父！”夏末凝已经打兴奋了，这个师父比袁伯师父还厉害呀！ 她想去拦截那个老者，可是围攻她的黑衣人，根本不给机会。 秦征看着电射扑来的老者，依旧背着手，没动地方，神情淡然。 砰！ 砰！ 几乎是同时，两侧房屋屋顶，射出两道寒光，几乎是同时贯穿老者的脑袋。 好好的脑袋，突然被撕裂开来，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两支钢驽余威不减，灌入两侧店铺的墙上。 秦征眼皮都没眨。 他看看夏末凝和孙铁柱。 孙铁柱的武功也一般，好在，他有一身蛮力。 噗！ 孙铁柱躲闪不及，肩头被剑划伤，鲜血横流。 “大哥，你不能重男轻女啊！”孙铁柱急了。 秦征乐了：“你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他们和你一样，用的也是北辰皇室武学。你贵在力气持续力强。弱点就是急躁，所以毫无章法。只要静心，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说着，指点起夏末凝：“这招不对，现在用野马分鬃！” 噗嗤，噗嗤！ 最后围攻她的两个黑衣人，都被软剑刺穿胸膛，倒地而亡。 “师父，你太厉害了！”夏末凝兴奋得俏脸通红。 孙铁柱气坏了，大哥太偏心了。 但，慢慢静下心来。 果然，不再捉襟见肘。 “师父，我去帮忙！”夏末凝意犹未尽。 秦征说道：“他们只是第一批，这只是试探性进攻。第二批才是高手！” 夏末凝大吃一惊：“还有第二批？” 秦征点头。 夏末凝无惧：“我袁伯在，没事！” 秦征摇头：“他拦住的就是第二批，被牵扯住了。否则，早出现了。” 夏末凝大吃一惊。 秦征说道：“末凝，我指点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要不是秦征判断出袁世清这么久没出现，显然是有第二批人，而且是高手，以时半会儿拿不下，否则怎么可能放心把公主交给他？ 既然不能快速拿下，肯定会有漏网之鱼过来援助第一批。 两批杀手，显然北辰是想一次性解决，因为大乾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这第二批绝对是大高手，已经确定。 如果连袁世清都拦不住，秦征也不敢保证他的特勤能否应付。所以，这里的第一批，必须速战速决。 否则，他不会指点夏末凝。 秦征此刻看向孙铁柱。 发现这货虽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想斩杀三个黑衣人，也不容易。 看来孙铁柱的实力也就这么高了。 秦征没急于指点孙铁柱，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也是因为第二批不会这么快出现。 但应该差不多了。 夏末凝歪着脑袋看着秦征：“师父，你真不会武功？” 秦征摇头：“真不会！” “铁柱，你怎么一根筋？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刚才是你没有长剑，现在地上那么多，你就不能捡一把？”秦征无语地提醒道。 孙铁柱一听，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攻势猛然猛烈，逼退围攻他的最后三人。 脚尖一勾，勾起地上一柄宝剑。 果然，凭借他力大无穷，对方不敢再硬碰。 秦征提点道：“铁柱，武学不要过于追求招式，要学会随机应变，要知道它的精髓所在。 就像刚才，他们三个分别使用移山填海、羚羊挂角、千里寻踪的剑式，你一招漫天花、以你的力气，就可将他们的剑击飞。” 秦征的指点，令三个黑衣人黑布下的脸色骤变。 确实如此。 孙铁柱很无语：“大哥，你别来马后炮，整点现挂的！” 秦征：“……” 学得挺快呀，都知道现挂了？ 第153章 不成功便成仁 “好吧，听好了！”秦征说道：“横塘孤影、万紫千红、长河落日……” 随着秦征指点，形势陡然逆转。 三个黑衣人节节败退。 “碧帆远影，大浪淘沙、风卷残云……”秦征最后一句说完。 战斗突然静止。 三个黑衣人的身躯，缓缓倒下。 孙铁柱激动坏了，冲向秦征：“大哥，抱抱！” 吓得秦征躲到夏末凝身后：“抱个屁，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远处屋脊上一道黑影跳跃而来。 秦征一看，就一个人。 下令：“抓活的！” 话音刚落。 砰砰砰…… 嗤嗤嗤…… 数道寒光从两侧屋脊射出。 那个奔行而来的黑衣人大吃一惊，显然不知道这里有埋伏。 身形一晃，跃下屋脊。 砰！ 一声弓弦闷响。 来人还未落地，身体还在悬空。 一道寒光从秦征袖子里飞出，瞬息而至，贯入黑衣人的小腹。 弩箭强大的惯性作用带着黑衣人砰的一声，钉在了一家已经打样的店铺墙上。 来人似乎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软塌塌挂在那里！ “铁柱，去，抓活的！”秦征下令。 “是！”孙铁柱兴奋地跑了过去。 “公主！” 一道人影从街上跑来。 袁世清晚来一步，惊愕地看着满地尸首和孙铁柱提着的那名黑衣人。 “你们，你们……”袁世清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秦征他们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之前可是把他急坏了！ 夏末凝神采飞扬地说道：“袁伯，我师父特勤老厉害了！” 袁世清一哆嗦。 抬头看去，只见两侧屋脊，十几个夜行者，跳跃着离去…… 丞相府。 夏比图和夏尽忠坐在书房里。 夏比图闭目养神，夏尽忠有些焦躁不安。 “报！秦征和公主殿下、大内侍卫总管袁大人，来了！” 突然，外面有人汇报。 夏尽忠脸色骤变。 夏比图霍地睁开眼睛，长叹一声：“尽忠，这就是你出手的后果。” 说完，起身出门。 夏尽忠脸色极其难看，跟在后面：“义父，一人做事一人当！” 夏比图冷哼：“秦征不是来杀你的！” 夏尽忠一怔：“不是来杀我的？” 夏比图没说话。 门口。 夏尽忠看见孙铁柱手里提着的，已经被撤去面巾的老者，脸色又是一变。 这位可是这次刺杀行动的带头人，北辰在帝都密探中的最强者。 还是他义父介绍给他的。 居然被生擒了？ 夏比图只是扫了一眼，没说话。 秦征也没搭理夏比图，而是看着夏尽忠，说道：“你还记得你许诺过，杀我失败一次，就为我做一件事？” 夏尽忠点头：“说过！” 坦白承认：“这次刺杀行动，我是主使。秦大人，要杀要剐，随便！” 秦征点面无表情，看着视死如归的夏尽忠，淡淡地说道： “现在，你杀了他，以前的欠债，一笔勾销。否则，我会灭了你的复贞教。但，我会让你活着！” 夏尽忠一哆嗦，让他眼睁睁看着复贞教毁灭？ 杀人诛心？ 此刻，那个被扔在地上犹如烂泥的老者，费力地抬起头，看向夏尽忠，有气无力地冷笑道： “你若杀我，你知道后果！” 夏尽忠犹豫了。 要是杀了这个北辰刺杀者，北辰必与他反目成仇。还会暗杀他，甚至暗杀复贞教人等。 但要是不杀，就违背诺言，名声就坏了。 以后谁还与他结盟，谁会与一个没有信誉的人来往？ 他不杀，秦征也会灭了复贞教！ 秦征这招太狠了！ 两个条件，哪一个他无法承受！ 这就是个死局！ 夏尽忠夭折后槽牙，对秦征说道：“我是说过，但也说过要力所能及！” 就这一句话，夏比图的老脸抽动了几下。 就是那个黑衣老者，都露出鄙夷的目光。 夏尽忠老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夏尽忠求助的目光看向义父夏比图。 他知道，只有义父能救他，能救复贞教。 夏比图心里长叹一声。 露出苦涩笑容：“秦大人，我在中心城购置的房产，都归你了！” 多余的一句废话也没说。 秦征微微一笑。 突然，从孙铁柱手里夺过滴血的宝剑，手起剑落。 咔嚓！ 黑衣老者人头落地！ 除了夏比图，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 夏末凝和孙铁柱一哆嗦，震惊地看着秦征。 一向斯斯文文的秦征，居然敢杀人？ 而且毫不手软？ 袁世清的眼眸都是猛地一缩。 秦征的举动，大出他的意外。 一直以来，他以为秦征就是个文弱书生。 夏尽忠脸色苍白，腿都抖了。 他也没想到文人秦征如此狠辣，杀人眼皮都不眨！ 怪不得义父一直把秦征做为劲敌！ 只有夏比图平静地看着。 他和秦征是一样的人。 他们，轻易不杀人。 但，从不畏惧杀人！ 甚至，狠起来，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狠！ 苍啷！ 秦征扔掉宝剑，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 夏末凝和袁世清以及孙铁柱，赶紧跟着离去。 扑通！ 夏尽忠坐在了地上。 夏比图看了一眼夏尽忠，长叹一声： “这个诺言，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你错了，这个诺言等于是你的第二条命。它能让你无休止的刺杀秦征！” 夏尽忠汗如雨下，但坚持认为：“义父，北辰可是一个大国，秦征怎比一个大国势力？复贞教可以依靠北辰，光复大贞。” “依靠北辰？”夏比图冷笑：“你若是了解北辰，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尽忠，你是不是以为秦征给你的选择是死局？你错了，他是在帮你。” 夏尽忠一怔：“他帮我？” 夏比图满面沧桑之色，说道：“他其实是在帮我，他可怜我，可怜我虽然不遗余力，却依旧不能把你培养成一个有资格复国的世子。” 夏尽忠不可置信。 看着夏尽忠的表情，夏比图就知道他不信。 “唉，当然，秦征也没纳闷好心。他每次出手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此次，他是在测试你的人品，给我看。你若是杀了北辰密探，你符合君子之名。你若撕毁承诺，就能让我看到你的真正人品。 这是一箭双雕。但你要是认为他只有这两个目的，你就又错了。你一旦选择错误，他的目的就是在毁你道心。你的道心不是修行，而是复国！” 夏尽忠面如死灰。 “发于义理之心，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义父之所以跟你说得这么明白，是希望你不要被他毁了道心。”夏比图说完，也没管夏尽忠，转身回府。 夏尽忠的行为，让他十分失望！ 他不在乎夏尽忠对他是否忠心，他只想完成对琴心的承诺。 这些年，他真是不遗余力。 甚至，都没时间管自己的亲儿子。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此次，夏尽忠主动毁掉承诺，相当于自毁道心！ 经此一役，哪怕他这个义父跟夏尽忠说出来秦征的目的，夏尽忠的道心却也遭到重创了。 很难恢复! 秦征的一箭三雕，不可谓不狠，这是一副猛药。 夏尽忠要是坚持下来，就是成功。坚持不下来，就是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他不怪秦征，反而心生敬佩。 要是换做他，他做不到帮助敌人，磨炼敌人。 夏比图十分自责，是他的错，是他没能培养好这个义子！ 他对不起琴心。 义子废了，他只能亲自出手了！ 虽然这么做会被秦征瞧不起，但，他别无选择！ 帮助夏尽忠复国大贞，这是他对琴心的承诺。 他没教育好夏尽忠，是他的责任！ 第154章 遥遥无期 少师府。 袁世清不解地看着秦征：“多好的机会，杀了夏尽忠，夏比图都得认！” 秦征淡淡地说道：“国库没银子！” 袁世清：“……” 无言以对。 秦征突然问道：“北城府尹真是陛下的人？” 袁世清一怔：“他，怎么了？” 此刻，夏末凝怒道：“我们和刺客打了那么久，北城居然没有一个巡街兵卒出现，这不奇怪吗？他们显然是被买通了。” 袁世清脸色沉了下来：“我会向陛下如实汇报！” 秦征说道：“还有，通知陛下，做好准备吧，夏比图要出手了！” 袁世清和夏末凝大惊失色…… “报！”此时，一名特勤在门外汇报：“启禀大人，兵部的马车到了，说是给大人的岁辰贺礼。” 秦征顿时高兴了：“立刻接收，记录在册！” “报！”又一名特遣来汇报：“枢密院的贺礼到了！” 秦征眉开眼笑：“无论是谁，来者不拒！” “是！” “是！” 两名特勤离去。 刚走：“报，工部贺礼到……” “报，大理寺贺礼到……” “报……” 来送贺礼的络绎不绝。 袁世清都懵了：“秦大人，你，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受贿？” 秦征白了他一眼：“陛下允许的，你能怎么着？” 袁世清不信：“不可能！” “袁伯……”夏末凝笑着跟他解释了一变。 袁世清更加震惊…… 少师府，一夜都没消停。 门口的马车都排起了长龙…… 丞相府，夏比图满面沧桑。 看着跪在他面前，垂头丧气毫无斗志的夏尽忠。 “唉！”夏比图长叹一声。 “尽忠，虽然北辰失败了，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此后，北辰会与秦征不死不休！ 只是，你触碰了秦征的底线，他再也不会给你活命机会了。但他会给我面子，只要你不再对他、对他的人出手。否则，秦征绝对会强势反击，甚至覆灭复贞教！” 夏尽忠点头：“义父，孩儿明白！” 夏比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尽忠，我想让你去边军历练。” 夏尽忠一怔：“义父，你是怕我死在秦征手里？” 夏比图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他若杀你，我，拦不住！” 夏尽忠脸色极其难看，摇头道：“义父，我能不能走。我知道秦征在毁我道心，如果我逃了，我的信心和斗志，就彻底没了！” 夏比图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顿了一下，说道：“明早，你亲自把那些房契地契，给他送去。” 夏尽忠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夏比图笑了：“怎么，都不敢见他了？你的道心，只能他才能修复。你自己决定。下去吧！” “是！”夏尽忠起身离去。 看着夏尽忠的背影，夏比图愁坏了…… …… 皇宫。 得到袁世清汇报，夏末初叹息：“虽然秦征不杀夏尽忠是对的，但，这是个多好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德海也叹息一声：“秦征很清楚，他此次毁了夏尽忠的道心，必然会逼得夏比图出手。” 夏末初说道：“难道你让秦征什么都不做？” 袁世清说道：“他没做错。他这么做，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让他自己成为北辰的必杀目标。他是想引出北辰密探，一网打尽！” 安德海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夏比图出手，必然犀利！” 夏末初忽然郁闷道：“这个秦征，口口声声说喜欢直来直去，他却跟朕打哑谜。让我准备好？我都不知道夏比图要做什么，我怎么准备？” 袁世清也是苦笑：“他是怕参与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他是怕因此遭祸。” 安德海也苦笑道：“他还是想回红彤县躺平！” 夏末初不满道：“他这是真把朕当老虎了！哼，我偏不让他置身事外。 此次，北城府尹严重失职，撤了吧！让秦征去做北城府尹。” 安德海和袁世清都是脸色一变。 袁世清急忙道：“陛下，是不是，他的权力过重了？” 夏末初说道：“他都想躺平了，你觉得重吗？他会在意一个府尹吗？” 袁世清苦笑：“也对！” 袁世清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小心为妙。不如，加个代字！” 夏末初笑了：“安叔，红彤县治理办法是不是不错？” 她把红彤县治理办法给安德海看过。 安德海很服气道：“堪称治国经典典籍！” 袁世清一头雾水的样子。 夏末初道：“袁伯，有时间，你也看看！” 袁世清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带兵打仗还行，勾心斗角，我来不了！” 安德海白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也是武将！” 袁世清笑了：“但你现在是太监！” “……”安德海无语。 但也不生气，他和袁世清，都是共同出生入死过的，关系莫逆。 夏末初 走到御书案前，说道：“朕这就下旨，封秦征为代理北城府尹……咯咯咯……” 夏末初都能想到，秦征接旨时，会是什么表情！ 肯定苦瓜脸，生无可恋！ 忽然想起：“中心城的房产，卖了吗？” 袁世清回禀：“已经卖了，也已经在北城低价置办了房产。就是可惜了，中心城的房价还在涨！” 夏末初很无奈：“谁让咱们银子少呢？” 安德海佩服道：“秦征真是个商业奇才，谁能想到，倒腾房子能赚这么多，翻了三倍还多。” 夏末初得意，我的男人，能是一般人吗？ 深更半夜。 秦征被敲门声惊醒。 “谁呀？”秦征没好气地问道。 睡的正香呢，梦中正在前世杀敌呢。 前世，有段时间，秦征可是雇佣兵……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圣旨到了！”特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圣旨？”秦征丢下一句，大半夜的来圣旨，女帝有病吧？ 虽然不满，但还是得迎接圣旨。 秦征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就见朱世贵带着几个小太监，等着他呢。 “朱公公，你有病啊？你不睡觉啊？”秦征的邪火肯定要发出去啊！ 朱世贵苦笑：“秦大人，杂家也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 秦征：“……” “说吧，陛下啥事？”秦征问道。 朱世贵看看秦征，小声道：“秦大人，你不跪下接旨？可是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 秦征无奈，只好跪下接旨。 朱世贵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征即日出任北城府尹，钦此！” 秦征大吃一惊，让我代理北城府尹？ 顿时，秦征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生无可恋。 他知道这个代理府尹就是过度。 等建设完北城，整不好，他可能还会是东城、西城、南城、中心城的代理府尹。 甚至还会是帝都代理巡抚。 之后，还得去梁津上任。 再之后，指不定又让他代理什么呢。 想躺平，遥遥无期啊！ 秦征愁坏了。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秦征接过圣旨，站了起来。 心里憋气啊，一共就特么二十个字，也值得浪费一张圣旨。 败家娘们儿！ “秦大人，杂家告退！”朱世贵见事情完了，可是不敢久留。 急火火，转身就要走。 “慢！” 唰！ 秦征一个箭步，拦住了他。 朱世贵脸色一变，完了，还是走晚了！ 第155章 让他歇歇 “秦大人，有事？”朱世贵哆嗦着问道。 秦征斜眼看着朱世贵：“朱大人应该知道我要过岁辰了吧？” 朱世贵脸色一变：“秦大人的岁辰？杂家不知道啊？哪天？杂家必须登门贺喜！” 秦征冷笑：“今日就是我的岁辰！” 朱世贵都要哭了，不带这么坑人的。 哪还不知道秦征这个瘟神什么意思。 只好从袖子里掏出钱袋，打开，取出两个银锭，递给秦征。恋恋不舍：“杂家的贺礼！” 秦征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朱公公，十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 朱世贵哭丧着脸：“秦大人，杂家真的就这些了，你看看，还剩下几两碎银。” 唰！ 秦征抢过钱袋：“我不信，你身上肯定还有！” 朱世贵急了：“秦大人，杂家身上真没有！” 秦征冷笑：“是吗？来来来，我搜搜身!” “什么？你还要搜身？”朱世贵气坏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秦征不管那个，上去就搜。 结果，真的就这些。 秦征服气，朱世贵是个清流啊？ “你们的贺礼呢？”秦征看向几个小太监。 几个小太监都傻了。 瘟神怎么能这样？ 我们可是奴仆，穷逼一个啊！ 朱世贵眼泪吧叉地看着：“把你们身上的碎银，都给秦大人吧！” 这要是不给，今晚可能就回不去了。 陛下也是，大半夜的折腾瘟神干什么？ 你倒是没事了，我们可倒霉了。 小太监们也要哭了。 平时跟着传旨，只要是加官升爵，谁家不给赏钱？ 这倒好，没有赏钱，还往里搭钱！ 虽然不情愿，但秦征可是瘟神，谁敢不从。 赶紧把身上的碎银，都给了秦征。 秦征不放心，挨个搜身。 还真有藏私的小太监。 一共搜出来二十几两。 虽然不多，但秦征的邪火消了。 “行了，你们走吧。记住，下次再打扰老子睡觉，还让你们赔偿！” 说完，回屋睡觉去了。 朱世贵擦擦眼泪，带着小太监们往外走。 刚走出府门。 “朱公公!”苏小蛮追了出来。 “小蛮姑娘，有事？”朱世贵对小蛮印象特别好。 上次，还是小蛮姑娘多给了他路费，他才得以顺利回到帝都，否则，非得乞讨回去不可。 苏小蛮取出一个钱袋，递给朱世贵：“朱公公，这是三十两，我家大人让我给你们的，刚才，他就是开玩笑。” 朱世贵深深看了一眼苏小蛮，心知肚明。 “谢谢小蛮姑娘，谢谢秦大人！”朱世贵接过钱袋，心里舒服多了。 等朱世贵等人走了，守门的特勤苦笑道：“小蛮，大人不会又……” 苏小蛮叹气：“大人总是这样随心所欲，不知道阉人不能得罪吗？” 说完，心疼地回去了。 要不是大人的骚操作，何至于搭进去好几两。 第二天一早，秦征刚吃完早餐。 “大人，夏侍郎来了。”特勤来汇报。 秦征点头：“让他进来吧。” 心说，夏比图这是做工作了。 还行，这个夏尽忠居然扛过来了。 换个人，铁定会一蹶不振。 书房。 夏尽忠提着一个红木箱子，走了进来。 神情淡然，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老师，这是我义父在中心城购置的地契，都在这里了！”夏尽忠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请您过目！” 秦征点头：“放那吧，不用看了，我信得过我叔！” 秦征一句“我叔”，夏尽忠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能感觉到，秦征是真的把夏比图当叔，而夏比图也是真把秦征当作了侄子。 这种关系，他至今都无法理解。 他们可是敌人啊！ 既能针锋相对，又能推心置腹。 怎么做到的呢？ 秦征忽然问道：“我叔应该让你去边军锻炼，你拒绝了？” 夏尽忠大吃一惊，他，又猜到了？ 苦笑道：“我，不甘心！” 秦征点头，忽然认真地看着夏尽忠：“我叔应该提醒过你，除非你不再出手，否则，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夏尽忠也没隐瞒：“是。” 秦征：“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也应该理解一下你义父的苦心。他是为你好。” 夏尽忠垂下头，没说话。 秦征想了想，又说道：“我叔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吧，让他歇歇，我带你两年，如何？” 夏尽忠惊愕地看着秦征。 这话，在别人听来，绝对是侮辱。夏尽忠比秦征还大几岁呢，秦征有什么资格带他？ 但夏尽忠毕竟接触了秦征有段时间了，他知道，秦征这是为了他义父着想。 虽然脸上火辣辣的，但也为秦征的举动感到感动。 他，做不到秦征的境界。 他也无法接受秦征的好意。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现在是他挑起了北辰和秦征之间的仇怨。他跟着秦征，北辰来暗杀秦征，他帮谁？ 而且，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在秦征身边，义父怎么对秦征出手？ 甚至，他还有些怀疑，秦征出手，必然至少一箭双雕，是不是在拿他做人质，让义父投鼠忌器，畏手畏脚！ “多谢老师美意，学生不敢劳烦老师”夏尽忠委婉拒绝。 秦征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我今日就会出任北城府尹，不久，都会意识到，我要发展北城，北城的房价很快就会升起来。转告我叔，他在北城购置的地产，别着急卖。等北城建设好了，那时候价钱会更好。” 夏尽忠大吃一惊，秦征出任北城府尹？ 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义父也不知道？ 不能够！ 义父知道，为什么没告诉他？ 难道是，知道秦征会跟他说？ 夏尽忠狐疑地看着秦征：“老师，你不会还想要我义父在北城的房产吧？” 秦征一怔，转而笑了：“好了，我该走了，你回去吧。” 秦征没回答夏尽忠。 夏尽忠心说，让我猜对了吧？ “学生告辞！”夏尽忠走了。 秦征摇头苦笑：“我叔，太难了！” “末凝，铁柱，我们走了！”秦征招呼道。 丞相府。 啪！ 听完夏尽忠汇报的夏比图脸色铁青，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桌上的茶壶茶碗蹦跳着落地，摔得粉碎。 把夏尽忠吓了一跳，劝道：“义父息怒，秦征确实欺人太甚了！” “你……”夏比图点指夏尽忠，脸色都白了：“蠢货，你以为，我是在生秦征的气？” 扑通！ 吓得夏尽忠跪倒在地：“义父息怒，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夏比图站起，气得在屋里转圈。 第156章 两个男人，情比金坚 许久，才说道：“你以为秦征在算计我，拿你作人质，让我投鼠忌器？你错的太离谱了！ 我今天实话告诉你，在生死危机面前，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为，这个时候不是讲忠义的时候。因为我死了，对手因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得活着，才能给我的人报仇！” 夏尽忠傻了，我又错了？ 夏比图恨铁不成钢啊：“秦征是真的在心疼我，他觉得我活得太累，没有意义！他是真想替我分担一下，如果他有困难，我也一样想替他分担！我和秦征是一样的人，我们知道怎样活着更有价值！ 虽然有些时候，看似我是为了你，向他做出妥协让步。实际上，是威胁到了我！你真以为你在他身边，我会投鼠忌器？我不会，因为秦征永远不会把你作为要挟我的筹码。你也不配！” 夏比图这话可是十分的伤人，但他不得不这么说。 他要骂醒这个愚蠢的义子。 夏尽忠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他确实忘了，秦征根本不曾把他当作过对手，又怎会拿他做人质？ 夏比图越骂越生气：“你居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可知，他把你带在身边，他将冒着多大的风险？他将承受多大的压力？别人怎么看他？女帝会不会怀疑他？你替他想过吗？ 我从小就教育你，做事，不要忽略对方的角度。你就没站在他的角度好好想一想？” 夏尽忠低着头，一言不发。 夏比图被他的态度打败了。 知道，夏尽忠还是有些不服气，还是没想通透。 也是，普通人怎么能理解他们这种高人呢？ 一种孤独感强烈袭来。 这世间，真的只有秦征理解他吗？ 真的就只有他理解秦征吗？ 夏比图此刻很无助，感觉浑身的力气发不出来。 身边都是蠢材，他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 “夏尽忠，你记住我一句话，你复贞教永远别想复国。因为，你们太愚蠢了！你也记住，有朝一日，我会去辅佐秦征，他才是值得我辅佐的人！” 说完，气呼呼离去。 走出门口，才想起，玛德，这是他的书房，该走的不是他…… 但，也好，去找秦征散散心，否则，能被憋屈死…… 北城。 秦征根本没去走马上任，也没声张。而是依旧带着公主夏末凝和孙铁柱，微服私访，深入调研北城。 三人走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 忽然，一个带着草帽的老汉挑着炊饼挑子，从一条巷子快步走出来。 三人赶紧躲避，可是，他们往左面躲，老汉就往左面走。 三人往右面走，老汉就往右面走。 夏末凝怒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征苦笑道：“丞相大人，你这是整哪出啊？” “丞相？” 夏末凝和孙铁柱大吃一惊。 “嘿嘿嘿……”老汉笑了，摘掉草帽。 不是夏比图还能是谁？ 夏末凝无语：“丞相大人，你在干什么？” 夏比图把挑子递给孙铁柱：“小子，你个子大，你挑着！” 孙铁柱：“……” 看向秦征。 秦征笑道：“铁柱，这是你的中午饭！” 孙铁柱顿时眉开眼笑，迅速接过挑子。 夏比图打量着三人，又看看自己的打扮，笑了：“我还真蒙对了。我们几个这打扮，一看就是外乡农民。” 秦征苦笑：“叔，你是来找我们的？” 夏比图乐呵呵看着秦征：“你猜猜，叔为何如此？” 秦征想了想：“因为夏尽忠？” 夏比图挑起大拇指：“猜对了！他都要气死我了，我出来散散心，欢不欢迎？” 秦征说道：“自然是欢迎，正好，我们都没带银子，午饭有着落了！” 夏比图：“……” 十分无语：“猴崽子，你可是刚得了我那么多房产。” 秦征笑道：“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们可不带你。” 夏比图服气：“你是真抠啊！得，午饭算我的。” 秦征说道：“可别拿这炊饼打发我们。” 夏比图哭笑不得：“你个猴崽子！” 两人有说有笑，继续前行。 夏末凝看着秦征和夏比图，心里五味杂陈。姐姐和夏比图的关系都没处得这么好，反而秦征这个小县令居然和老狐狸感情深厚。 两个本来是敌人的大男人不但互相帮助，还好似情比金坚。 夏末凝忽然一阵恶寒，这两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忽然，前面传来呼喝和哭喊声。 因为前面是个拐弯，四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加快了脚步。 拐了个弯，就看见前面一家宅院门口，围满了人。 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妻，手拿擀面杖和菜刀，在与几个衙役对峙。 这几个衙役身上都有北城府的腰牌。 一个垂暮之年的老汉站在屋门口，老泪纵横，喊着：“冬儿，大力，快住手，让爹跟他们走吧？” “你们不能带走我爹，我跟你们拼了！”那个男子怒吼。 “没有天理了，人还没死呢，你们就要带走？”那个女子怒目而视。 围观百姓一个个都是长吁短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秦征四人站在围观人后。 “大婶，这是怎么了？”秦征询问身前的妇人。 妇人回头，纳闷地看了秦征几人一眼：“外地的？” 秦征点头：“来做买卖的。” 妇人说道：“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唉，都知帝都繁华，哪知本地人之苦？” 妇人叹气：“老汉不想去福田院，但不去不行。” 福田院，就是敬老院。大乾王朝朝廷体恤天下百姓，在各地成立了福田院，由朝廷拨款，收留孤寡乞讨贫困的老人。 夏末凝纳闷：“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去？” 妇女冷笑：“好事？” 忽然压低声音：“但凡去了福田院的老人，反而活不了多久，就死了。” 秦征几人大吃一惊。 “为何？”秦征问道。 妇女声音再次压低：“据说福田院为了中饱私囊，故意害死了老人，以至于没人敢去。地方官怕福田院空了，被陛下怪罪，更是怕断了私囊，所以，就出来抓人了。” 秦征几人震惊！ 秦征问道：“多久了？” 妇女：“五年之久。” 忽然看看夏比图：“老人家，我劝你赶紧走吧。原本，他们只抓本地老人，现在本地的老人几乎都抓没了，连外地的都开始抓了！” 夏比图一哆嗦！ 他今天的打扮可谓是西山日薄，白发苍苍。完全符合标准。 秦征问道：“福田院的事情，怎么会是北城府的衙役来抓人？” 妇女看傻子似的看着秦征：“这还用问吗？” 此刻，院子里传来惨叫。 几个衙役已经把中年夫妻打翻在地，架起老人就走。 “住手！”突然，秦征大喝一声. 伸手拉着夏比图，挤过人群，走进院子里。 几个衙役怒目横眉看向秦征。 忽然看到了夏比图，顿时，都是眼睛雪亮。 看到这些衙役的眼神，夏比图大吃一惊，卧槽，这个猴崽子又要坑我！ 第157章 丞相又被坑进去了 “你们凭什么抓人？”秦征质问。 几个衙役冷眼看着秦征。 其中一个衙役冷笑一声，一指夏比图：“把他带走。” 夏比图苦笑，完了，又要进去了。 秦征“急了”：“为何要带走我叔？我们犯了什么罪？”“滚一边去”一个衙役上来就是一脚，将秦征踹翻在地。 几个衙役押着夏比图和那个老汉就走。 夏比图回头瞪着秦征，秦征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 夏比图气坏了，得，老夫又被这小子坑进去了！ 等衙役把人带走了，人群也散了。 那个妇女长叹一声，也走了。她没想到，都好心提醒这个年轻人了，结果还是把他叔搭进去了。 怎么感觉这年轻人是故意的呢？ 唉，人心不古，大不孝啊！ 妇女把秦征当作不孝子孙了。 秦征扶起中年男子，夏末凝扶起那个中年女子。 中年汉子眼圈通红，脸色铁青，但还是向秦征道谢：“小兄弟，连累你了！你快去追，给他们十两银子，就能把人要回来。” 秦征纳闷：“抓走了，还能放回来？” 中年人说道：“他们抓人就是为了充数，好向朝廷要钱。” 秦征了然，问道：“你们没事吧？” 男子摇头，看向妻子：“冬儿，你没事吧？” 那个女子嘤嘤哭泣：“相公，我没事，我没能保护好公公……” 男子长叹一声：“我这就去借钱，把咱爹赎回来。” 女子哭声更大：“谁家有钱借给咱们？要是能借到，官兵也不会登门了。相公，把咱家房子卖了吧……” 夏末凝看不下去了，眼圈也红了：“你们不必着急，我这就去把人要回来！” 说完就跑了。 秦征赶紧招呼傻眼的孙铁柱，两人追了上去。 “末凝你等等！”秦征叫住夏末凝。 “师父，你别拦着我，我非杀了他们！”夏末凝立目横眉。 秦征安抚道：“急不得，有夏比图在，老汉没事。” 夏末凝恍然大悟：“师父，我刚才太着急了，原来你是你故意的？” 秦征点头：“铁柱你去进修学院，去找夏尽忠，告诉他，丞相被福田院抓走了。然后，你直接回府吧！” “是！”孙铁柱大步离去。 “我们呢？”夏末凝问道。 秦征说道：“继续暗访！” 夏末凝纳闷：“我们，不参与？” “末凝，福田寺寺史是谁的门生？”秦征突然问道。 福田寺是福田院的主管部门。 “福田寺寺史龚郁林，是枢密院副御史安承文提拔上来的人。”夏末凝说道。 秦征叹气：“整个朝廷，你姐的人，不多啊！” 夏末凝很无奈：“都是我父皇留下的班底，谁知道各怀鬼胎啊？我姐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征点头：“确实不易。” 夏末凝歪着脑袋看着秦征：“师父，你是想拿下福田寺寺史？” 秦征笑了：“公主聪明！此等大事，有损帝誉，有损大乾王朝国威，这个寺史必须严惩。不过，只处置一个寺史，太轻了。而且，他们把夏比图都被抓了，他都不会同意处置这么轻。” 夏末凝忽然笑了：“师父早就算计好了？是想借夏比图之手除掉寺史龚郁林，还有枢密院副御史安承文？” 秦征笑道：“我能白带他玩吗？” 夏末凝：“……”’ 哭笑不得，师父是真坑啊？ “可是，夏比图会上当吗？”夏末凝有些不信：“夏比图可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肯定能猜到你的算计。” 秦征目光深邃，说道：“他的义子夏尽忠勾结北辰，无论暗杀谁，只要有人弹劾，你姐就是不敢动夏比图，也不得不处理夏尽忠。否则一旦姑息，群臣效仿，她就被架空了。 所以，哪怕鱼死网破，你姐也得硬着头皮处理夏尽忠。而夏比图怎能看着夏尽忠死？那时候，就是逼夏比图要么造反，要么彻底臣服！” 夏末凝俏脸变色：“夏比图来找你，不是散心，而是要救夏尽忠？” 秦征点头：“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和你姐翻脸的时候，他更清楚，即使我们不追究，也会有人不会放过夏尽忠。” 夏末凝惊愕：“还有人感动夏比图的人？” 秦征：“上次夏比图弹劾了四境王的人，这一次，四境王必然会报复回来。” 夏末凝大吃一惊：“四境王的人会弹劾夏尽忠，他们真敢这么做？” 秦征认真道：“夏比图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自古，兵者天下。他没有兵权，权力再高有什么用？” 夏末凝听明白了：“虽然他的门生曲政卓是兵部尚书，但四境军，曲政卓根本指挥不动！” 秦征点头说道：“四境军和夏比图的关系是合作，而不是谁被谁掌控。四境王要是不报复，难以服众。” 夏末凝挠挠头：“所以，无论是我姐，还是夏比图，以及四境军，都是不得不被迫出手。 所以，当我们遇到福田院草菅人命，你就想着借机拿下枢密院副御史？” 秦征点头。 夏末凝蹙眉：“夏比图知道你的意思？” 秦征笑着点头。 夏末凝看着秦征：“师父，你让夏尽忠来做这件事。不会想把枢密院副御史这个位置给他做吧？可是，这等于是不但没制裁，反而高升了吗？” 秦征说道：“这个副御史的位置是我们的。福田寺寺史，才是夏尽忠的。他从从三品降为从四品，这就是惩罚！这是夏比图自己做出的让步，也是我们妥善解决的台阶。” 夏末凝又挠挠头：“对夏尽忠的处理，是不是太轻了？他可是死罪！” 秦征无奈，说道：“不然呢？” 夏末凝也很无奈：“所以，这个功劳得给夏尽忠，让他将功补过。” 秦征夸赞：“公主聪慧！” 夏末凝此刻彻底明白了，苦着脸：“师父，你就别夸我了。勾心斗角太累了。好家伙，就这一件事情，被你们都玩出花样了。师父，你也别干了，我们回红彤县躺平吧？” 秦征：“……” 夏末凝忽然叹气：“师父，我姐真的不容易。明知道夏尽忠是大贞世子，却还给他官品，我都觉得憋屈。” 秦征也很无奈：“没办法，谁让夏尽忠是夏比图的义子呢？” 夏末凝忽然又歪着脑袋看秦征：“师父，我们都知道夏比图要造反，不是为了夏尽忠。我姐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师父，你真不知道夏比图为何要造反？” 秦征摇头：“不知。” 心说猜到也不敢说啊！ 夏末凝很失望。 进修学院。 夏尽忠正在上课。 这些新知识，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要是以后大贞复国，这些都用得上。 暂时，他不能再对秦征出手，索性专心学习。 笃笃笃，忽然教室的门被敲响。 红彤县的教授看向门口：“请进。” 门打开，是学院守卫：“老师，有个叫孙铁柱的找夏尽忠同学，急事！” 夏尽忠大吃一惊，孙铁柱找他？ 孙铁柱可是跟着秦征去微服私访去了。义父也跟去了。 坏了，出事了。 此时，教授说道：“夏尽忠同学，你去吧！” 夏尽忠急匆匆跑了出去。 院门口。 夏尽忠大惊失色：“我义父，被抓走了？” …… 福田院。 衙役把夏比图和老汉交给福田院。 福田院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管事，笑呵呵给了衙役一个钱袋。 几个衙役眉开眼笑地走了。 “先关起来，等人凑够了，上面下来人核实之后，再把他们处理了。记住，别让他饿死了！”管事的吩咐一声，就走了。 两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关进一间空房子。 大门上锁， 老汉都吓完了，哆嗦不止。 此刻的夏比图居然露出笑容，心里无限感慨：“猴崽子，合作愉快！” 忽然又担心起来，那个蠢货，不会把事情办砸了吧？ 第158章 多疑害死人 夏尽忠快马加鞭直奔福田院。 跑着跑着，夏尽忠突然勒住缰绳。 不对! 义父和秦征在一起，秦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义父被抓走了？ 义父就这么顺从地被抓走了？ 难道，他们俩又是像上次进大牢那般，是去暗访的？ 要是暗访，自己这么着急去，岂不是坏了义父的好事？ 可是，那秦征为何又要通知他呢？ 这件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义父和秦征来说，小事一桩。 秦征通知他，绝对不是让他去救。 那又是为什么？ 夏尽忠坐在马上，足足停顿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 谨慎起见，夏尽忠策马回了丞相府，换上一身布衣，他是想，先见见义父，弄清楚情况。 忽然又觉得，这个样子去，虽然对方不会认出他是谁，但是，肯定只有两个结果。 他要是不贿赂福田院的人，肯定见不到义父。这方面，他比谁都了解。 要是给了银子贿赂，很可能那福田院肯定就把他义父放了。还是坏了义父的好事。 “福叔？”夏尽忠叫来老管家夏阿福。 福田院。 夏比图正在与老汉攀谈。忽然，房门打开，推进来一个老者。 夏比图一看，大吃一惊：“阿福？” “老爷，您没事吧？”夏阿福就要跪地磕头。 被夏比图阻止：“你怎么进来了？” 夏阿福看了一眼老汉。 夏比图说道：“无妨！” 夏阿福这才说道：“少爷怕坏了老爷好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就让老奴进来看看。” 夏比图苦笑不已：“你进来，还出得去吗？出不去，你怎么把消息带出去？” 夏阿福傻了。 夏比图在心里长叹一声，尽忠倒是学聪明了一些。 他就怕这个蠢货自己乔装打扮，主动把自己送进来。 只是，你把阿福弄进来有什么用？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这事多简单啊，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呢？ 这个义子多疑，害死人啊！ 夏比图不指望夏尽忠了。 他相信，秦征会关注他的，一旦发现他今夜不回去，秦征就会提点夏尽忠怎么做。 唉！ 夏比图又是在心里长叹一声，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个笨蛋呢？ 看看房间布置，倒也还行，虽然是大通铺，但为了应付检查，倒也被褥干净。 “老人家，歇一会吧。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无恙！”夏比图说着就躺在床铺上。 老汉哆哆嗦嗦看了夏比图一眼，心说，你们都进来俩了，你还保我无恙？ 但也看出，这个老者，不是普通百姓。 只是，你就算有钱人，一旦进来了，又怎么可能让你出去？ 花多少银子，你都出不去了。 让你出去了，你报官怎么办？ 你要是有银子，你应该在抓你的时候，就给官爷，还可能放你一条生路。 但，他也没办法。算了，反正都是要死了，躺一会吧！ 老汉长吁短叹地也躺在了大铺上。 “阿福，你也上来休息。”夏比图招呼夏阿福。 夏阿福吓了一跳：“老爷，我不敢啊！” 哪有奴才和主子躺一块的？ 夏比图笑道：“一半会儿出不去，你站着不累？这是命令，上来！” “哎，哎，是，老爷！”夏阿福战战兢兢，磨磨蹭蹭，爬上了通铺、 夏比图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秦征的影子。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因为，一日不见秦征，他居然有了想念。 他喜欢与秦征在一起的感觉，虽然勾心斗角，却无比轻松，甚至堪称愉悦。 “呜呜呜……” “嗯？”夏比图忽然听到了哭声。 以为是老汉，睁眼一看，卧槽，居然是阿福？ “阿福？你怎么了？”夏比图大吃一惊。 阿福追随他多年，不至于这么胆小，那又是为了什么？ 夏阿福老泪纵横，抽抽噎噎说道：“老爷，阿福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老爷躺在一张床上！” “……”夏比图一阵恶寒…… 忽然想起秦征与侍女和下人处的情同手足。 忽然感慨万千，做人当学秦征也！ 福田院外面，夏尽忠等到了日落西山，也不见夏阿福出来。 把他急坏了。 这个笨蛋，我不是让你揣银子了吗？你见完老爷，贿赂福利院的人，那不就出来了吗？ 他哪知道，夏阿福进来就被人把银子都搜走了。 北城。 夏末凝看到了许多民间疾苦，感慨万千。 上次的微服私访草草了结，她没看到什么。 看到这么多的穷苦百姓，因为官吏剥削打压，生活太难了。 她庆幸遇到了师父。否则哪会看到朗朗乾坤下，还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这些所见所闻，都将是她日后登基，引以为戒的典范。 天色已晚，秦征带着两人打道回府。 孙铁柱还挑着挑子，炊饼已经都吃没了。 中午，但是吃的都是炊饼。 “师父，我要回宫去见我姐。”夏末凝踌躇满志的样子。 秦征知道她要做什么，摇头，说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等北城都视察完了，那时候，你再进行你的计划也不迟。” 夏末凝摩拳擦掌：“哎呀师父，可是我等不及了啊！” 秦征苦笑：“记住，要有平常心，冷静才能做好事情。” 夏末凝苦着脸：“好吧，我再忍忍！” 秦征忽然发现孙铁柱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苦笑道：“铁柱，你不会也想为大乾做点事情吧？” 孙铁柱使劲点头，瓮声瓮气道：“大哥，我要是为大乾做些利民实事，我在大乾会更安全！” 夏末凝奇怪地看着孙铁柱：“你娘告诉你的！” 孙铁柱惊讶：“你怎么知道？” 夏末凝：“……” 秦征笑道：“末凝，你带着他一起做。” “好！”夏末凝了然。 要是她带着北辰质子造福大乾，不但给予了孙铁柱安全保障，也能阻断师父留下孙铁柱引起的负面反应，堵住悠悠众口。 而且，她知道，这绝不是带孙铁柱一次，以后还要带着他。 因为孙铁柱万一做了北辰皇帝，就凭这关系，两国必然交好。 如果孙铁柱做不了北辰皇帝，只能留在大乾，那样的话，她就得到了一个得力助手。 一个质子在大乾，只能恪尽职守做人。 这样的人虽然不是绝对可信任，但，可使用! 而且，一旦北辰发兵，大乾完全可以协同作用楼主，拿下北辰，还名正言顺！ 夏末凝暗暗佩服师父的睿智，这是把人心看得多透彻啊，才能走一步就能看到百步之外将要发生的事情! 三人回到少师府。 苏小蛮赶紧把饭菜端上来。 秦征看一眼菜肴，松口气，好在没有“猪崽子”。 “大人，您所谓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们府上不准备一下吗？”苏小蛮问道。 秦征笑道：“不用准备，生日那天，我们搬家！” “搬家？” 所有人大吃一惊。 好好的，为什么搬家呢？ 第159章 请老师明示 “为何搬家？”苏小蛮纳闷。 此刻，老太太说道：“我干儿任职北城府尹，就要坐镇北城，来回奔波，不利于差事。” “干娘，你真聪明”秦征笑着把苏小蛮刚夹给他的腰花，放进老太太碗里。 老太太笑道：“干娘没你聪明！” 说着，把那块齁咸的腰花，又给秦征夹了回去：“干儿，多吃腰子，大补！” 秦征：“……” 老太太不好糊弄啊？ “大人，真要搬家吗？我们的浴室和卫生间刚动工。”苏小蛮恋恋不舍。 秦征说道：“做个样子，否则，怎么用乔迁之喜骗钱？” “啊？咯咯咯……好嘞！”苏小蛮眉开眼笑，我家大人就是聪明。 老太太也笑了。 秦征忽然问道：“小蛮，他们都来了吗，送来多少了？ 苏小蛮知道秦征问的是那些大臣的贺礼，不满道：“大人，基本都来了，还不到一千万两白银。” 苏小蛮现在也是见多了银钱，要是以前，早就乐死了。 秦征笑道：“可以了，他们不敢在府里留太多银钱。” “大人！”一个特勤飞奔而来：“启禀大人，丞相和夏尽忠都没回府。” 秦征大吃一惊：“还没回来？” 特勤汇报：“夏尽忠还在福田院门外，他把夏阿福送进去了。” 秦征：“……” 很是无语！ 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个夏尽忠非得搞得那么复杂吗？ “明早，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如此这般……”秦征说道。 “是！”特勤转身刚要走。 “等等！”秦征叫住他。 拿起那盘腰花，又放上两个大馒头，递给特勤：“你太辛苦了，拿去补补！” “谢谢大人！”特勤乐坏了，接过来就走了。 “大人，那是我亲手做的！”苏小蛮幽怨地看着秦征。 孙铁柱低着头，看似在吃饭，却，肩膀颤抖不已。 连他都吃不下去，可见那腰花有多难吃。还是大哥聪明，送人了。 夏末凝也忍着笑，什么都没说。却对师父十分敬佩，那么难吃，师父居然连吃了好几天。 老太太始终乐呵呵的，没人看出她在想什么。 秦征安抚苏小蛮：“小蛮，特勤多辛苦啊？而且你的厨艺太好了，做得太好吃了，让他们也尝尝你的厨艺。犒劳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被大人夸赞，苏小蛮眉开眼笑：“大人说得对，他们是很辛苦。这样吧，我多买点大腰子，明天开始，给特勤他们加菜！” 众人：“……” 吃完晚饭。 孙铁柱去了老太太房间，汇报去了。 夏末凝跟着秦征来到书房。 “师父，你不去救夏比图？”夏末凝纳闷。 秦征摇头：“这事，我不能出面。我出面，夏尽忠的功劳就没了。” 夏末凝担忧：“可是，那个棒槌把事情办砸了咋办？” 秦征幽幽说道：“所以，我才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夏末凝现在也喜欢上了推理，分析道：“消息散播出去了，必然会引起大轰动。毕竟他们居然把丞相抓了，还要杀了。福田寺的所作所为就会曝光天下，那时候，天下愤慨，都不用我姐出手，丞相为了挽回颜面，都必须惩治……不对，他必然会大开杀戒。因为，这样不但能挽回他的颜面，还能树立他清流的形象。” 秦征赞许：“公主聪明。” 夏末凝眉飞色舞：“本来，师父就是想把他们拿下就可以了。本来夏尽忠就可以办到，可是，他笨啊！反而给了师父这个机会。” 秦征说道：“他不是笨，他是多疑。末凝，记住，永远不要低估对手，哪怕他真是个笨蛋！” 夏末凝点头：“知道了。师父，你是，这次丞相再次对南境王的人出手，他们会不会决裂？” 秦征问道：“你猜猜。” 夏末凝歪着脑袋沉思。 片刻：“本来他们之间就是合作，利益使然，谈不上多好，也就谈不上决裂。互相利用而已。” 秦征再次赞许：“公主越来越聪明了。” 夏末凝俏脸一红：“还是我师父教得好呢！” 秦征笑道：“好了，咱们俩就别在这互捧了。你赶紧去给你姐飞鸽传书，让她有个准备。” “好嘞！”夏末凝蝴蝶般飘了出去。 “末凝，回来！”秦征突然叫住夏末凝。 夏末凝又飘了回来：“怎么了师父？” 秦征苦笑着指指关闭的后窗。 后窗上映着一个头朝下的脑袋。 夏末凝很无语地叫道：“袁伯，你怎么又偷听？” “咳咳咳……”后窗传来袁世清的干咳：“公主不必飞鸽传书了，微臣送信即可！” 后窗那个脑袋的倒影消失。 夏末凝纳闷：“师父，袁伯很谨慎的，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征笑道：“我在院子里放了几个折射镜，只要他靠近后窗，就无所遁形。” 夏末凝惊讶：“折射镜？” 秦征：“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嗖！ 夏末凝飞了出去…… 夏末凝刚走，一个特勤跑来汇报；“大人，夏尽忠求见！” 秦征一点都不意外；“让他进来吧。” 不久，夏尽忠走进书房。 “老师！”夏尽忠的脸色有些微红。 他是真不想求助秦征。 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解救义父。 这都等一天了，管家也没出来。 他也意识到自己办了件蠢事，怎么能让管家进去呢，这不等于肉包子打狗吗？ 秦征笑笑：“我已经派人把消息传出去了。你只需去礼部报案，福田寺毕竟隶属礼部。” 夏尽忠大吃一惊：“岂不是把这件事公开了？” 秦征看了一眼他：“人尽皆知，你义父才能救你，” 夏尽忠不解，不耻下问：“请老师明示！” 秦征也没嘲讽他，知道夏尽忠就是个普通人，普通脑子。想不通，也正常。 耐心说道：“你查办福田寺有功，功可抵过。懂吗？” 夏尽忠突然茅塞顿开，他全明白了。 原来，义父冒险进福田院，是为了他啊？ 义父卧底，把功劳给他，将功抵过！ 就是如此简单！ 他居然没想到？ 夏尽忠满面通红：“老师，学生惭愧！” 这句话既是为自己的愚蠢自责，也是为他怂恿北辰密探暗杀秦征道歉。 秦征淡然一笑：“去吧，记住，你要明天中午前，去礼部报案！” “为何是明天中午？”夏尽忠纳闷。 秦征说道：“消息需要时间发酵，恰到好处才有效果。本来你要是得到消息时，就散播出去，今晚，你义父就不用在那里过夜了！” “学生告退！”夏尽忠老脸通红，讪讪离去。 此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 秦征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心里叹息，老狐狸是真不容易啊！ 皇宫！ 女帝夏末初晚饭都没吃好。 “夏尽忠怎么还没动静？”夏末初急道。 夏尽忠勾结北辰行刺秦征三人，她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姑息养奸，那她的帝威就荡然无存了。 好在，秦征有一次解了围。 可是，这个夏尽忠怎么这么笨呢？ 李秋寒宽慰：“秦征向来做事稳妥，陛下莫急，应该快了。” “陛下！”就在这时，安德海走了进来：“袁世清飞鸽传书。” 说着，将一张字条呈给女帝。 第160章 借刀杀人 夏末初赶紧接过字条，打开。 看过之后，露出笑容：“夏尽忠去了少师府。” 李秋寒大喜：“成了。” 夏末凝郁闷：“这个笨蛋还想复国？朕都能玩死他！” 安德海说道：“陛下，切不可轻敌。” 李秋寒蹙眉：“陛下，我怎么想不通，夏比图培养夏尽忠，可以理解。秦征为何也要培养他？” 夏末初笑道：“这就是秦征的聪明之处。连夏比图那个老狐狸从小培养都没把夏尽忠培养成才，秦征再培养，也无济于事。这个人情不送白不送。而且，如此一来，必然有一个畏惧的种子在夏尽忠心里萌芽！” 李秋寒脸色一变：“秦征好深的算计。” 夏末初得意：“他这是大智慧！” 安德海犹豫了一下说道：“秦征谋略过人，陛下还是多留个心眼。” 夏末初点头：“朕知道。” “安叔，都安排好了？” 安德海犹豫了一下：“真的不懂礼部尚书周文通？” 夏末初摇头：“我们拿下北境王的人太多了，缓缓吧！先把福田寺拿过来吧！” 忽然眉开眼笑：“咯咯咯，这回好了，我们又拿下一个掌控权。” …… 福田院。 夏阿福和老汉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地，喝粥吃窝头和咸菜条的夏比图，都很无语。 都这时候了，还吃得下去？ 特别是夏阿福更吃惊，老爷什么时候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啊？ 还吃得津津有味。 夏比图忽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怎么不吃？多好吃啊？” 他确实觉得很好吃。很久没吃粗粮了。 老汉笑得比哭都难看：“您吃，我吃不下去！” 夏阿福仔细看看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夏比图叹了口气：“这个蠢货，直到现在还没想通。” 夏阿福知道老爷说的是夏尽忠，但他可不敢说什么。 不过，这个夏尽忠确实不如老爷聪明。 夏比图很郁闷，他以为夏尽忠即使想不通，也会速度去找秦征要法子。 没想到，这都天黑了，还没动静。 显然是没想去找秦征。 肯定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啊？ 太蠢了！ 面子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你的！ 吃饱之后，夏比图在屋里转了几圈消化食儿，之后，往大铺上一趟。 心说，整不好，今夜就住这了。 第二天，秦征继续带着夏末凝和孙铁柱暗访北城。 而此时，福田寺草菅人命，把丞相都抓了进去的消息，迅速发酵。 不到中午，已经传遍整个帝都。 福田寺。 寺史石功禄吃完午饭，正坐在太师椅上打盹。 “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把石功禄吓了一大跳。 师爷张百策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干什么？”石功禄怒道， 尖嘴猴腮的张百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大……大人，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一惊一乍的，能出什么大事？你慢慢说。”石功禄真想骂他一顿，但，这个师爷原本是他同窗。 福田寺就是个清水衙门，每年只能从那些老不死的身上抠出点银子，能有什么大事？ 张百策急了：“大人，真出大事了，福田院……把丞相大人抓了！” “什么？” 扑通！ 石功禄从太师椅上滑坐在了地上，惊恐万状！ 张百策赶紧上前搀扶。 “大人，福田院草菅人命，丞相微服私访被抓，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帝都，估计……估计帝君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石功禄面如死灰，冷汗直流。 “大人，快去福田院吧，先把院长宰了，死无对证，也许还来得及。”师爷张百策催促道。 “快，备车，去福田院……”石功禄疯了似的往外跑。 福田院。 夏比图吃过早饭，躺在铺上，闭目养神。 这里的伙食虽然清淡，但还可以，比大牢里的好吃多了，而且到点就开饭。 想必，是为了应付随时而来的检查。 夏比图在算着时间，夏尽忠昨晚没来，想必是还是去找秦征了。 那么，中午就差不多了。 果然，中午，还没开饭呢，突然，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哗啦，房门被打开。 一个个头不高的胖老头跑了进来。 门外也来了一群人，站在了门口。 胖老头进来就小眼睛四下看，突然看到了铺上的夏比图。 胖老头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丞相大人，小人罪该万死！” 砰砰砰使劲磕头。 此人正是福田院院长龚郁林！ 他也是刚得到外面传的消息，匆匆赶来的。 起初他还不信呢。 现在信了！ 心里大骂，那些衙役都是傻子吗？ 怎么能把丞相大人抓来呢？ 完了，死定了！ “参见丞相大人！”门外的那群人脸色大变，也赶紧跪了下来。 老汉大吃一惊，这位和他关在一起的是……当朝丞相？ 扑通！ 老汉也跪下了：“草民叩见丞相大人。” 心里大喜，有救了。 最近，市井都传说当今丞相是个好官，果然！ 居然以身犯险，来暗访来了。 “阿福，扶老汉起来。”夏比图都没起来，也没搭理龚郁林。 砰砰砰…… 龚郁林见此，连磕头都不敢停下来，都磕出血了。 “大人饶命，这都是寺史大人的命令，小人是奉命行事。” 生死临头，龚郁林直接就把石功禄给卖了。 夏比图依旧一言不发！ 砰砰砰…… 砰…… 嘎…… 龚郁林磕晕了过去。 夏比图依旧没搭理他，还在那躺着，还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 夏阿福看看夏比图，又看看晕厥的胖老头，也不敢去做什么。 老汉就不敢了。 时间缓缓流逝。 忽然外面传来马嘶声，马蹄声阵阵。 不久，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也是个胖子，要比龚郁林年轻。 此刻龚郁林被惊醒，爬起来，回头看去，大吃一惊：“寺史大人！” 石功禄第一眼就看到龚郁林在这跪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丞相还真在这？ 坏了，来晚了，杀不了龚郁林灭口了。 他没搭理龚郁林，小眼睛看了看，突然看到躺在铺上的夏比图。 石功禄脸色巨变！ 扑通！ “微臣参见丞相大人！” 赶紧跪下磕头。 夏比图没动地方，眼睛都没睁开，心说，蠢货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功劳就没你的了。 就在这时，又是马蹄声阵阵。 “义父！”夏尽忠姗姗来迟。 身后跟着礼部尚书周文通。 “丞相大人！”周文通施礼，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听说他管辖的福田院抓了丞相，差点把他吓死。 心说完了，本来女帝对北境王就虎视眈眈，已经拿下好几个北境王的门生了，这回，又得罪了丞相，还不把他一撸到底啊？ 夏比图此刻才坐了起来，心说，你可算来了。 脸色阴沉道：“周大人，福田寺是礼部管辖，你就是这么勤政的？” 扑通！ 因为都是一品大员，周文通刚才只是拱手施礼，此刻，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本官失职，还请丞相大人高抬贵手！” “哼！这里，交给你了。这个老汉，好生安置。”夏比图冷哼一声，招呼夏阿福和夏尽忠，扬长而去。 剩下的，他相信周文通知道怎么做，除非他不想做官了。 他也知道，女帝不会动周文通的。所以，他也没必要替女帝除掉周文通。 但，这一次，他虽然如愿以偿，却还是被秦征算计了，他不得不任由秦征借他的刀，去杀人。 福田寺，肯定是完了！ 周文通见丞相没处理他，松了口气。 “来人，将福田寺寺史和福利院人等，全部拿下！”周文通怒不可遏，一声令下…… 第161章 忠奸不分 马车上。 夏尽忠看着脸色难看的义父，胆战心惊，不敢说话。 许久，夏比图长舒一口气：“见过秦征了？” 夏尽忠不敢隐瞒，老脸一红：“见过了。” 夏比图心说果然。 这可怎么整？ 老夫和秦征，一只狐狸一只猴，都培养不了你，这可怎么整？ 唉！ 心里长叹一声。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摊上这个玩意儿，谁有啥办法？ “明日早朝，陛下必然召你前去，你知道怎么说吗？”夏比图问道。 夏尽忠恭恭敬敬：“知道，我就说是我请义父配合我暗访福田院。刺杀案，我就说交友不慎。” 说完，脸色通红，因为，明明是义父之功！ 夏比图点点头，心里舒服了些，还行，没傻到家。 北城。 秦征带着夏末凝和孙铁柱，三人暗访了北城区几个民间制造业。 大部分制造业都归属朝廷，但，有些制造业，民间也是可以做的。 秦征觉得这些作坊还可以，就是规模不大，且赋税太高，工艺太差太陈旧，不怎么赚钱！ 夏末凝也看出了门道，和秦征商量怎么改革…… 今天很安全，夜幕降临，三人安全回府。 刚回到少师府，就接到女帝口谕，明日早朝。 秦征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 秦征和夏末凝来到皇宫。 夏末凝去见她姐姐。 秦征来到朝房。 秦征笑呵呵的和朝臣打招呼。 这些朝臣，无不笑脸相迎。 当然，真心与否，自己清楚。 夏尽忠站在夏比图身后，看到秦征来了，赶紧躬身施礼：“老师!” 秦征点点头，发现太傅没来。 太傅是不用早朝的，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这是特权。 今天也不需要太傅帮忙。 “坐！”夏比图看见秦征，就会莫名的心情好起来。 此刻，他突然决定，改变一下原计划。 “叔，没事吧，听说您又被抓了？”秦征一脸关切，声音很大。 夏比图都想翻白眼了，装得真像。 就好像你不知道似的，要不是你，老夫能被抓？ 不过，也幸亏这小子，当时，他都没想到这是个机会。 夏比图冷哼一声：“有劳秦大人惦记，无事！” 秦征笑道：“无事就好。” 扫了一眼朝房内的人，发现很多人都看向这里。 秦征小声道：“叔，估计这些人又会猜测，福田寺案是我们俩联手暗查的。他们肯定很糊涂，我们俩怎么会联手呢？” 夏比图也扫了一眼群臣，冷哼：“他们知道个逑？” 秦征：“……” “叔，逑是什么？”秦征问道。 夏比图：“……” “滚！别惹老夫生气，老夫心情不好！” 秦征嘿嘿笑了：“叔，我一早就左眼皮就跳个不停，是不是你又要算计我啊？” “嗤！”夏比图没忍住，笑出声，还真是！ “猴崽子，那你猜猜，叔怎么算计你？”夏比图笑着问道。 他身后夏尽忠此刻看着这一老一少亲昵的样子，既嫉妒又万分感慨。 他怎么就做不到呢？ 秦征很认真思索的样子，片刻，说道：“算了，不想了，叔是不会害我的！” 夏比图又是冷哼一声：“猴崽子，别太信任叔，小心阴沟里翻船。” 秦征吃惊地看着夏比图：“叔，你居然承认自己是阴沟？” 夏比图：“……” 抬手就打：“猴崽子，你骂我？” 秦征没躲。 夏比图的巴掌轻轻落在秦征的头上. 秦征问道：“叔，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夏比图咧嘴笑了：“算了，看你一片孝心，叔就饶你一次！” “谢谢叔！”秦征也笑了。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谈笑间，实则已经交锋数次，最终，各退一步。 夏比图忽然拉住秦征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附耳低声说道： “猴崽子，叔知道你无所畏惧。但叔提醒你一句，小心功高盖主！” 秦征脸色一变，露出苦笑：“不瞒叔，我也担心呢。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啊？” 夏比图微微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进退两难，谁又不是呢？” 话锋突然一转：“万国朝圣的日子快到了，你留意一下大凤王朝公主纳兰灵芝。” 说是万国，其实就是被大乾王朝征服的几个小国，每隔几年就要给大乾送来贡品，顺便商讨一下国事。 秦征脸色一变：“那里是我的退路？” 夏比图认真道：“也是我的退路。但我年纪大了，色诱不行啊！” 秦征：“……” 夏比图又说道：“凤王朝国力不强，人口不多，更是贫瘠的蛮荒之地，但，地域广阔，三面临海，易守难攻。你只需些许天雷炮，就可永世无忧！” 秦征神情严肃起来：“谢谢叔，我记住了！” 夏比图也严肃起来：“这个情报，不能白给你！” 秦征笑道：“放心，到时候，我不会丢下你的！” 夏比图摇头：“你还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征无语：“叔，你应该先提条件，再告诉我这些。我要是不接受条件，你怎么办？” 夏比图笑道：“你是那样的人吗？” 秦征苦了脸：“叔，你赢了。你说吧，什么条件！” 夏比图嘿嘿笑了，跟老狐狸似的：“还没想好，总之，这个条件你答应了！” 秦征很无奈：“叔，我知道这个条件肯定不轻。这一局，你赢了！” 夏比图得意洋洋，终于赢了一回，不容易啊！ 此刻朝房里，文武百官都看傻了。 老狐狸夏比图居然与瘟神秦征俯首帖耳，窃窃私语？ 还笑容满面，眉飞色舞？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夏比图的认知。 刑部尚书左中梁，吏部尚书沈忠臣，户部尚书陈平章，大理寺卿郑怀之，督察院新任御史魏国忠，等几个女帝忠臣，此刻互相对视一眼。 魏国忠神情严峻，担心道：“秦征不会有二心吧？” 郑怀之收回目光：“自古人心难测！” 左中梁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忠臣说道：“也许，这正是秦征的厉害之处。” 陈平章摇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忠臣良将，怎能忠奸不分？” 魏国忠点头：“他若是忠心不二，应该与我们交往甚密才对。可是，直到今日，也不曾见他与我等亲近。难懂还等着我等主动？” 几人脸色难看，忧心忡忡。 陈平章突然说道：“我等，应当提醒陛下！”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诸位大人，上朝！”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第162章 敲诈群臣 朝堂！ 群臣进来之后，就是大吃一惊。 只见女帝的宝座旁边居然又增加了一个宝座，一般大小。 群臣不明所以。 夏比图拉了拉秦征袖子：“何意？” “我也不知。”秦征想了想：“难道是储君亲政？” 他确实不知道。 夏比图点头：“公主拜你为师之后，进步迅速啊！” 心里感慨，夏末凝这是有资格亲政了，否则，女帝不会这么做。 夏末凝什么样，他怎能不知道，以前，绝对没有亲政资格。 这都归功于秦征。 秦征淡然：“公主本来就是储君，只不过还没亲政而已。也不稀奇！” “陛下驾到！”安德海的声音传来。 群臣跪倒，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等群臣听到女帝的声音，起身时，女帝已经坐在了宝座上。 身边就是夏末凝。 女帝夏末初威仪四方。 夏末凝坐在新增的宝座上，有些局促不安。 凤目看着师父秦征。 秦征给予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夏末凝稍安。 她也没想到，她就是刚才没忍住，向姐姐说了她要改造帝都环境卫生的计划。姐姐大喜，当机立断，今日就储君亲政。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啊！ 她还没准备好呢！ 群臣位列，鸦雀无声。 夏末初说道：“即日起，储君亲政。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秦征第一个出班：“陛下，储君殿下聪慧过人，德才兼备，恪守礼法，仁爱百姓，忠诚于朝，早已具备治国理政之才，足以担当大任！” 自己的徒弟，自己不捧，说得过去吗？ 说得夏末凝都不好意思了。 秦征刚说完，大臣们纷纷出班： “陛下，储君殿下饱读诗书，通晓古今，才情横溢，早就该治国理政！” “陛下，储君殿下琼林玉树，德行昭彰，日月经天，理当如此！” “陛下，储君之勤勉，胜于寒窗苦读，其仁心柔于春日和风……” “陛下，储君殿下实为治国之英才，承袭大统之佳嗣……” 群臣如星辰拱月，共赞储君之贤良淑德，文治武功。 夏末凝俏脸微红，这些人，也太能奉承了？ 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末初微笑。 这要是以前，不知多少人反对呢。 凤目不经意看向丞相夏比图。 他可还没说话呢？ 丞相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夏比图不是不想说话，这是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他大可做得。 何况，夏末凝是秦征的徒弟。 等这些阿谀奉承之辈都表白完了，夏比图才说道：“陛下，储君殿下得圣上与秦大人教诲，犹如古之成汤，宽仁而能断，智慧而好问，其德行谦恭，其才学仲之谋略。 吾等必尽心竭力，辅佐储君，继往开来，成就一番经天纬地之大业，留名青史，千古流芳！” 文武百官傻了，卧槽，果然是丞相！ 夏末凝俏脸红扑扑的，差点就信了！ 夏比图又说道：“此乃国之大典，天下之盛事。应该大操大办，臣愿意全权负责！” 夏末初看向秦征。 其实她也想操办，怎奈国库空虚，用钱地方太多，怕被人诟病。 秦征说道：“陛下，储君殿下自幼受教于治国之道，民惟邦本，盛世千秋。如今亲政，犹如麒麟现世，凤凰来仪，此乃天下大幸，社稷之福祉。” 群臣服气，这个瘟神好文采，比丞相还会拍马屁。 都以为秦征也同意操办呢，哪知秦征话锋一转：“陛下，如此盛事，本该天下同庆，但殿下常与臣说，励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虽然太平盛世，但仍有需治理之地。所以，微臣以为，不应该大操大办，勤俭节约，方位为根本！” 夏比图一怔，我帮你呢，你不同意？ 不过，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堪称经典。 群臣此刻也被这句话震撼，公主好才情啊！ 夏末初一听就知道这句话是秦征说的，妹妹哪能说出这番话来。 夏末凝都激动了，我说过吗？ 夏末初想了想：“现在正是用钱之际，确实不适合操办，难得公主有此体恤之心。那就不操办了！等日后国库充盈，再操办也不迟！” “陛下圣明！” 群臣附和。 秦征突然说道：“虽然不操办了，但，我等身为臣子，贺礼还是要给的。” 说着，从袖子取出一张银票：“储君殿下，这是微臣贺礼，一万两银票！” 啊？ 群臣都懵逼了。 这样也可以吗？ 夏末凝见钱眼开，眉开眼笑，看看姐姐。 见姐姐微笑着没说什么。 夏末凝高兴了，姐姐这是默许了啊！ “承蒙师父厚爱。”夏末凝说着，就看向安德海。 安德海此刻相当无语，陛下这是怎么了？要是以前，谁敢在朝堂上公开给银子。 赶紧上前接过银票，呈给夏末凝。 夏末凝乐坏了，赶紧接过去，看了一眼，卧槽，一百两？ 师父，你可真抠啊！ 夏末凝很无语，却还要装作欢天喜地的样子，塞进了袖子里。 秦征开头了，谁好意思不意思意思？ 谁又敢不意思意思？ “恭贺储君殿下秦征，这是微臣一点心意。” “贺喜储君殿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恭喜储君殿下……” 群臣纷纷送上银票，谁也不敢少送，却也不敢多送。秦征的银票就是个红线。 夏比图也送上一万两银票。 等都送完了。 “诸位大人，可有本启奏？”安德海问道。 “臣，有本启奏！”夏比图出班，扑通跪倒在地。 文武百官大吃一惊！ 夏比图可是很久很久不奏本了。很多事情，他门生都可代劳。 而且，他位居丞相，见帝君可以不跪的。 今日却跪下了！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犯了多大的罪啊？ 夏末初就知道会如此，却故作惊讶：“丞相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夏比图叩首：“陛下，臣请罪！” 百官震惊，还真犯了罪？ 夏末初震惊之色：“何罪之有？” 夏比图扭头看向夏尽忠：“逆子，跪下！” 扑通！ 夏尽忠赶紧跪下。 夏比图这才说道：“臣启奏陛下，公主与秦大人北城遇刺，却与臣的义子夏尽忠有关。臣教子无方，痛心疾首。请陛下严惩！” 轰！ 朝堂炸裂。 文武百官大吃一惊！ 秦征都是一怔。 他知道夏比图会为夏尽忠洗脱罪名。 可也没想到，夏比图居然把行刺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当众承认是夏尽忠做的。 这是要害死夏尽忠吗？ 不过，瞬间，秦征就苦笑了。 果然是老狐狸，不服不行啊！ 此刻，夏尽忠脸色惨白，义父怎么把他卖了？ 这和之前的商议，不一样啊？ 夏末凝都震惊了，凤目看向秦征。 第163章 大义灭亲? 秦征露出苦笑，这个老狐狸，这是让他亲自站出来澄清啊！ 如此，更加真实！ 才能截断那些也准备今日弹劾夏比父子的人啊！ 只是，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要是我没看明白，或者故意落井下石，今日，可能就是你义子的忌日了。 秦征苦笑着，赶紧出班，跪倒：“陛下，臣已经查清，刺客确与夏尽忠确实有关联！”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 丞相和秦征联手，要搞死夏尽忠？ 什么意思? 夏末初此刻也懵了。 夏末凝也懵了，看着师父，总感觉这是师父的阴谋。 夏尽忠此刻都吓完了，什么情况？ 我义父这是要除掉我吗？ 难道他要认秦征做义子？ 此时此刻，夏比图低着头，却笑了。 心里骂道，猴崽子，够意思！ 秦征斜了一眼夏比图绽放的侧脸，真想给他一鞋底子。 你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得拉上我？ 不知道我特么很憋屈吗？ 明明就是夏尽忠指使，我这个受害人却还要昧着良心，替他辩护。 我也太贱了！ 只是，他只能帮着夏比图。否则，后果，女帝承受不了。 夏末初彻底懵了，不是说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吗？ 秦征和夏比图在干什么？ 夏末初没说话，万一说错了呢？ 知道，必有原因。 秦征又说道：“此案却与夏尽忠有关联，但，并非夏尽忠指使。他只是与其熟识，并不知对方身份和计划！” 话音刚落，夏比图就说道：“陛下，纵使是犬子交友不慎，却差点酿成大祸。虽罪不至死，却活罪难饶。必须严惩！” 一句话，就把夏尽忠的死罪给说没了。 他和秦征都没提是北辰的刺客，也没提刺客是刺杀质子孙铁柱的。 因为，孙铁柱的身份，不是谁都知道的。而且北辰刺客身份不能说，否则，夏尽忠就算是交友不慎，也不能和北辰交朋友啊！ 秦征说道：“陛下，丞相大人忠心可鉴，所言极是。夏尽忠虽无死罪，但连带责任还是有的！” 群臣都懵逼了。 丞相和秦征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大义灭亲，一个落井下石。 协同作战，一唱一和！ 这是要联手要弄死夏尽忠？ 秦征这么做说得过去，夏比图为何如此？ 夏尽忠都哆嗦了，完了，夏比图这是嫌弃他了，义子真要换人了。 “呼！”夏末初此刻却呼出一口气。 此刻才明白了秦征和夏比图在做什么。 也不得不暗赞老狐狸的狡猾！ 这是先抑后扬，围魏救赵，堵住悠悠众口啊！ 但这么一搞，原计划，全给打乱了啊！ 夏末初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秦爱卿意下如何？”夏末初问道。 秦征心说，槽！你不能问我啊？ 我要是说把夏尽忠降职，反而显得我没有容人之量。 我要是说疑罪从无，夏尽忠可什么罪都没有了。 目的就达不到了。 老狐狸这是一箭三雕，你还看不出来吗? 夏比图大义灭亲是第一箭。 表面妥协，暗则威胁。 你敢动夏尽忠吗？ 第二箭就是逼着秦征回身救主，化解威胁，将此事推入计划轨道。 第三箭，箭指夏尽忠，表面是杀，实则是救！ 你是女帝，你应该就坡下驴，免去夏尽忠现在官职，降级使用，就可以了。 我和老狐狸都把台子搭好了，你怎么还撤了呢？ 秦征郁闷至极。 但女帝问了，他还不能不回答。 但也不能直接提醒女帝，否则，都听出来了，还玩个屁呀？ “陛下，交友不慎，并非助纣为虐。我大乾律法严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事实清楚，依律就可！ 按照我大乾律例，连带者，视情节轻重，可降职使用，可罚奉银。也可降职罚奉！” 夏比图心里暗骂，猴崽子，一点亏都不吃啊！ 你就认银子！ 这句话，夏末初听明白了。 “秦爱卿所言极是！”夏末初点头：“秦爱卿宽宏大量，清浊有心。既然秦爱卿不追究，夏尽忠又查出福田寺大案，可以将功折罪！但刺杀储君和朝臣…………” 夏末初略作沉吟。 夏比图老奸巨猾，知道有些事情，女帝不能亲口说。 赶紧说道：“陛下，小不惩，必醸大祸。臣请陛下准许，犬子官降一级，自省其身！” 秦征突然说道：“再罚奉三年！” 夏比图：“……” 算你狠！ 夏末初心里笑了：“就依两位爱卿之谏！” 凤目看向哆哆嗦嗦的夏尽忠，心说，比我男人差远了。 夏末初说道：“夏尽忠！” 夏尽忠赶紧回道：“臣在！” 夏末初：“你可知你义父拳拳爱子之心？你当严于律己，不要再让你义父操心了！” 夏尽忠老脸通红：“臣知错，必当改过自新！” 夏末初点头：“福田寺大案是你查出来的。如今，寺史革职查办……你去补这个空缺，你可愿意？” “谢主隆恩！”夏尽忠大喜，没想到不但能活命，还能继续任职。虽然降职了，但，没被一撸到底！ 夏末初点点头：“平身吧！” 夏尽忠站起，回到原位。 此刻他明白了，义父和秦征是在演双簧啊！ 吓死他了！ 夏末初看向夏比图：“丞相，犬子无心之举，你也不必过分自责，以后，严加管教就是！” “是，谢主隆恩！”夏比图松了口气，知道事情解决了。 夏尽忠此刻面红耳赤。 太羞辱了！ 他都多大了，还要被严加管教？” “丞相，秦爱卿，你们也平身吧！”夏末初心满意足。 这还是夏比图第一次给她下跪呢！ “陛下英明！”秦征归位。 “陛下圣明！”夏比图归位。 “臣有本启奏！”就在这时，户部尚书陈平章出班。 所有人都是一怔，他这是要奏谁？ 现在，自从秦征来了，文武百官都惶惶不安了，风吹草动都会心惊肉跳。 夏末初也是有些吃惊：“陈爱卿，奏来！” 陈平章说道：“陛下，最近，中心城房价暴涨，疑似有人故意散播朝廷要发展中心城之谣言。如此扰乱市场秩序，臣请求严查！” 夏末初一听，心说，查个毛线啊？ 我就是罪魁祸首，最大的受益者！ 说道：“此事，朕也有耳闻。退朝后，御书房议事吧！” 她准备跟陈平章说明白了，免得抓着不放。 “是，陛下！”陈平章归位。 夏末初以为没事了呢，刚要宣布退朝。 “臣有本启奏！”突然，枢密院御史郭平西出班。 百官见他出班，更是大吃一惊，谁又要倒霉了？ “郭爱卿奏来！”夏末初心里也是一惊。 这老家伙可是轻易不会奏本的。 第164章 一锅端了 郭平西说道：“臣举荐时任南城街道司，司丞纪文章。此人举人功名，精通路桥制造。他见帝都道路不堪，痛心疾首，励志改造帝都道路。 往年，我朝道路屡遭小国使者嗤笑。时值万国朝圣之际，正好以全新面貌展示我大乾王朝国富民强之貌！臣惜才，特此举荐！” 所有人震惊，却都看向秦征。 这明显是要与秦征一决高下啊！ 现在，谁都知道秦征一直留在帝都，就是要全面改造帝都。 而且，红彤县的致富名言：“要想富先修路！”，他们都听说了。 秦征肯定也是先修路啊！ 只不过，这些大臣要么忠贞不渝，清正廉洁，要么一心想着捞银子，都没有看到商机，否则，也去倒腾房产去了。 夏末初吃惊，大乾王朝还有这样的能人？ 难道这个纪文章，也知道柏油路是怎么制造的？ 此刻，秦征双目微眯。 纪文章？ 原来是他！ 纪文章本是红彤县人，秦征上任之后，广纳贤才。 这个纪文章确实是科举举人，纪家世代以修路建路为生，确实有很深的造诣。于是，秦征就任命纪文章为路政使。 路政使，是秦征发明的新职务，就是负责修路。 可是此人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欺上瞒下，偷工减料，把路修得一塌糊涂。 秦征一怒，将此人赶出了红彤县。 没想到，投靠了郭平西！ 此刻，夏比图看了一眼秦征，笑了。 终于有人敢与瘟神叫板了。 好机会！ 立刻出班。 “陛下，若此人真有才干，臣以为，可重用。”夏比图说道。 他这么做，既帮了郭平西，又消减了之前的矛盾。也给秦征出了难题。 他可是很期盼秦征吃瘪的！ 说完，还斜眼看了秦征一眼。 秦征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是希望很多人站出来建设改造帝都的，毕竟，如今，他已经无法躺平。那么，很多本来保密的东西，是可以公开和普及的。 这也是他接下来要去做的。 要是有人分担，他是很乐意的。 这会减少很多工作量，早日把帝都改造完成，早日去梁津。 到了梁津，他就可以经常回红彤县了。 那里才是他的家。 只有在家里，他才感觉舒服！ “秦爱卿精通此道，意下如何？”夏末初询问秦征。 她，是想用的，毕竟是个人才。 但也要考虑秦征的感受。 “陛下！”秦征出班：“臣觉得可行，臣愿意献出红彤县已经取得经验获得成功的造路材料秘方，供其使用！” 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是夏比图都惊讶万分。 秦征傻了吗？ 人家可是明显针对你的！ 夏末初俏脸未变，但，转而就想通了，柏油路的秘方，瞒不住，因为秦征也没想瞒，甚至，红彤县的外地客商都知道柏油路是什么材料造成的。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水泥和天然树脂。 以后是要全国大建设，秦征不可能握着配方四处奔波。 把配方公布，造福大乾，是早晚的事情。 甚至她也知道，秦征的很多新东西，以后都会全面公开的！ 夏末初深深看了秦征一眼，为他的大公无私侧目。 秦征要是不敝帚自珍，不献出秘方，谁也拿他没办法。 刚要赞赏秦征，哪知郭平西冷哼一声：“谢过秦大人，不必了。纪文章有自己的秘方。” 除了秦征，所有人大吃一惊。 夏末初吃惊地看向郭平西：“和红彤县一样的柏油路？” 几乎大多数大臣，都不知道什么是柏油路。 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还基本都是听说的。 郭平西得意：“不遑多让！” 夏末初看向秦征。 却看到秦征也看着她。 那目中的意思…… 夏末初看懂了。 说道：“好，很好！我大乾王朝果然人才济济。” 话锋突转：“我也不瞒诸位爱卿，朕正与秦爱卿研究发展建设帝都都城，只是，国库空虚。秦爱卿正在自筹资金。郭爱卿，你看？” 郭平西脸色一变。 啥玩意？ 自筹资金？ 给朝廷修路，自己掏钱，我特么有病啊？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往回收？ 说我没能力自筹资金？ 这特么明显就弱于秦征了。 反而显得他心胸狭隘，非大公无私，还无能。更加凸显了秦征的高尚。 要是这个接过，刚才还不如不站出来呢！ 郭平西后悔了。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吗？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纪文章的底细，所以才决定收在门下，用来对付秦征。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都看着郭平西，包括女帝和秦征。 有些人已经幸灾乐祸了。 此刻，夏比图心头一震。 卧槽，坏了！ 上当了！ 我这不是帮郭平西，我这是害他呀？ 这不是推波助澜，加深了矛盾吗？ 郭平西还不得以为他和秦征，甚至和女帝，沆瀣一气啊？ 赶紧说道：“郭大人为陛下分忧，忠心可鉴，但国库无银，不如等国库充盈，再做打算！” 他这是给郭平西下台的梯子。 秦征扫了一眼夏比图，这个老狐狸，真会装好人，刚才你还跳得欢呢。 秦征以为郭平西会就坡下驴呢。 要真是如此，他也没办法。 夏末初也是这么想的。 群臣都是这么想的。 但秦征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你都针对我了，我又不是没机会反杀你。 怎能放弃这个反杀机会？ 此刻，郭平西也理解了丞相的好意，虽然不甘，但，他又不想自掏腰包。 刚要就坡下驴。 秦征说话了：“丞相大人，您怎能看不起郭大人呢？我一个小小县令，山野村夫，都能自筹资金，郭大人位高富贵，自筹资金还难吗？” 夏比图脸色一变，坏了。 瘟神不干了。 夏比图后悔了，不该给猴崽子下套。 这事跟他本来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啊！ 如此一来，以郭平西的性子，就是不愿意，不甘心，也绝不会后退了。 毕竟是一品大员，面子很重要的。 当堂推荐，结果转眼就撤了，老脸放哪里放？ 这样的话，自己刚才的助攻，岂不是加深了误会。 果然，他看见郭平西看向他，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了，眸中都是怒意。 夏比图心说，你特么不能怨我啊，我是好意，你该找瘟神去啊！ 第165章 粉墨登场 “纪文章为民之心，天地可鉴。臣愿意自筹资金，帮助纪文章。哪怕肝脑涂地，倾家荡产，也要助他完成所愿，造福帝都百姓！” 郭平西说得大义凛然，无限高尚！ 实际上，他是北秦征捧杀了，骑虎难下了！ 夏末初可不管那个，君前无戏言。 高兴坏了，这太好了。国库又省了银子，又把事情都办了。 哪知，郭平西话锋也是突转：“陛下，臣自知，以臣之力，甚微。修路整个帝都，很难。臣建议，纪文章修造南城道路，也可，以此考察纪文章是否有真才实学，并非微臣杜撰！” 秦征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也是个老狐狸，这么快就缩小了五分之四的范围。 但，也是好事。 夏末初笑着说道：“诸位爱卿应向郭爱卿学习，舍己为民。还有哪位爱卿有为民为国之拳拳之心，自筹资金，承担其他四城的发展建设？” 谁傻呀？ 再说，谁家里还有银子啊？ 先是被女帝下乡抄家，然后秦瘟神挨家送请帖，威逼恐吓，让他们掏银子。 刚才，又被公主榨取一波！ 现在的他们，特么的，比清流还清流呢。 一时间，文武百官，无人说话。 夏末初很失望，唉，看来，坑人真是个技术活。 就在这时，秦征突然再次开口：“陛下。” 夏末初一震，这货肯定有主意了。 “秦爱卿，有话但说无妨！”夏末初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征。 很期待。 夏比图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射来。 抬头一看。 卧槽，不是瘟神还能是谁。 那眼神，满含戏谑。 夏比图顿感不妙。 坏了，猴崽子要报复我了！ 思维急转。 夏比图何其聪明，单单秦征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一咬后槽牙，我特么认栽了。 但，便宜不能让你瘟神都占去了。 “陛下!”夏比图再次出班：“臣之逆子虽已惩戒，但臣觉得还是过轻。臣提议，由这逆子自筹资金，全面建设中心城。若做得好，才算得上的真正的将功补过。若做不好，严惩不贷！” 什么？ 文武百官惊诧万分，无不动容。 确实，处罚太轻了，换个人，不但是死罪，还得诛灭九族。 只是，不都摆平了吗？ 果然不是亲儿子！ 但转念一想，很多大臣便明白了丞相的意思，这是不甘心义子降职啊！ 夏尽忠此刻差点趴地上，义父你要干什么？ 你是非要玩死我吗？ 连郭平西都是一怔，这个老狐狸疯了吧？ 这特么就是个火坑，他怎么自己往里跳？ 难道，这不是坑？ 有利可图？ 此刻，有些大臣也这么想。 也跃跃欲试，但想到自筹资金，就打了退堂鼓。 他们筹不到银子啊！ 这里是天子脚下，不像城外可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在帝都做事，必须谨小慎微。 要是以前，倒也没必要这样，可是如今不行了，秦征来了之后，陛下都收拾多少人了？ 宁可不占这个便宜，也比做不好，被处罚好。 他们比不得丞相，丞相府可没被抄家。 何况，丞相的银子，简直天文数字！ 见没人自告奋勇。 夏末初很失望。她也想把这些花钱的差事都盘出去。 秦征也很失望。这要是五城都有人承包了，那可太好了。 夏末初自然不会拒绝夏比图：“难得丞相体恤朕，体恤王朝子民。朕，准了！” 就在此时，工部尚书朱丰驰出班，看向秦征，说道：“秦大人，本官听闻红彤县堪比世外桃源，离不开秦大人伟功。希望秦大人为陛下分忧，为百姓造福，不要敝帚自珍！” 所有人都看向秦征，知道朱丰驰是让秦征把怎么建设红彤县的秘密都交出来。 可是，人家能交出来吗？ 秦征又不是傻子，这可是立命的根本。 秦征笑道：“朱大人，因地制宜，方见成效。红彤县很多模式不适合普遍推广。但，若有所需，本官不会敝帚自珍。红彤县全部建设方案，已经交给陛下了。要是适宜，陛下会推广的！” 所有人大吃一惊，秦征把这个绝密，早就交给女帝了？ 都看向夏末初。 夏末初微笑：“秦爱卿确实已经交给朕了。红彤县建设模式。确实要因地制宜，也需要实验实践，不能操之过急。此次，就拿帝都做试点吧。” 话锋一转：“郭爱卿举荐的纪文章，必然有良策，成功之后，正好可以互相借鉴，以长补短。” 郭平西哑口无言! “陛下！”秦征突然说道：“臣观诸位大人都有拳拳报国之心，似乎担忧没有好的模式。臣愿意亲自设计五城规划，免费提供。” 群臣脸色巨变。 夏末初凤目雪亮，好你个秦征！ 够狠！ 速度说道：“秦爱卿所言极是，是朕忽略了诸位爱卿的爱国爱民之心。如今，丞相承担了中心城建设，莫不如郭大人也承担起南城的全部建设改造工程吧！诸位爱卿也别空有报复，袖手旁观。莫不如，诸位爱卿把帝都五城都承包了吧？” 啊？ 文武百官傻眼。 刚才秦瘟神那句话，他们就感觉不妙，果然！ 夏比图知道，该他粉墨登场了。 他得帮猴崽子，否则，就凭他在朝堂上的表现，猴崽子肯定还会给他挖坑的。 猴崽子的坑，防不胜防！ 夏比图赶紧说道：“不知秦大人是否也承包呢？” 文武百官如醍醐灌顶，对呀，你在那哔哔，你倒是承包啊！ 秦征笑道：“我已经与陈大人，沈大人，左大人，郑大人，魏大人，商量好了，联手建设北城！” 所有人大吃一惊，还可以联手？ 此刻，户部尚书陈平章，刑部尚书左中梁，吏部尚书沈忠臣，大理寺卿郑怀之，督察院新任御史魏国忠等几人大吃一惊。 啥时候的事情。 但瞬间就明白了，秦征是在帮他们。 是把他们赶紧从火坑里捞出来。否则，他们承包哪个？他们没银子啊！ 他们是忠臣，在乌烟瘴气的朝廷权贵中，他们上哪筹银子去？ 几人没说话。 也不怕秦征坑他们，反正我们没银子，你能坑我们什么？再说，还有陛下罩着呢。 夏比图苦笑，这个猴崽子，估计从刚才发言开始，就挖好坑了。 夏末初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这是个意外之喜，之前，她和秦征谁也没料到。 适时说开口：“如今，中心城，南城，北城都有爱卿承包了，还有东城和西城。这样吧，朱爱卿如此踊跃，朕甚是欣慰，东城，就交给朱爱卿负责吧！” 朱丰驰老脸通红，坏了，引火烧身了。 第166章 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朱丰驰还不能拒绝，不敢拒绝。 否则，他就是抗旨。 就是不愿为大乾建设做贡献。 或者，就是无能！ 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 “是！陛下！”朱丰驰后悔了，早知道，不站出来了。 “西城吗……”夏末初扫视文武百官。 剩下的群臣都赶紧低下了脑袋。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 “就由礼部尚书周爱卿承包吧！”夏末初说道。 “陛下……”周文通大吃一惊，刚要找理由推脱。 夏末初却说道：“福田寺隶属礼部，周爱卿当自勉！” 一句话，周文通吓了一跳，赶紧改词：“陛下，臣治下不利，就以建设西城，将功折罪！” 夏末初笑了，还治不了你了呢，你以为没你事了？ “诸位爱卿可以自愿联手，建设帝都。我希望，朕的臣子，无，无用之人！” 群臣脸色一变。 不参与，就是无用的人！ 夏末初又说道：“储君，丞相、秦爱卿、郭爱卿、朱爱卿，周爱卿，听封！” “吾皇万岁！” 秦征等人赶紧跪倒。 夏末凝和夏比图不用下跪，躬身施礼。 夏末初：“封，礼部尚书周文通，西城城建员外郎；工部尚书朱丰驰，东城城建员外郎；枢密院御史郭平西，南城城建员外郎；丞相夏比图，中心城城建员外郎；少师秦征，北城城建员外郎，储君夏末凝，帝都五城建监察史，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征等人谢恩。 夏末凝很兴奋，这个监察史可是有实权的，他知道，本该这个监察史是给师父的，但她是储君，如今秦征，必须要政绩斐然，这以第一脚必须踢开。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启奏？”夏末初问道。 秦征突然说道：“陛下，臣要宣布一件事情。” 夏末初一怔：“秦爱卿，你说。” 秦征冲着文武百官作揖：“诸位大人，不好意思，原定在少师府举办的岁辰宴，不得不取消了。因为本官要任职北城府尹，所以岁辰宴和乔迁喜宴一起举办，地点改在了北城府尹府邸。欢迎诸位大人届时光临。 不过，为了不铺张浪费，并非大摆筵席，但本官保证，会让诸位吃饱。” 啊？ 文武百官都在心里了骂了一句，卧槽! 我们差你一顿饭！ 你也太黑了。 这是打算再收一波贺礼吗？ 虽然秦征就职北城府尹，没在朝堂上颁布，但，都是朝中大臣，都是消息灵通之辈，都早知道了。 还尼玛乔迁喜宴，明摆着就是收割。 夏末初差点笑了。 这货真坑啊！ 一直在认真学习观摩的夏末凝，此刻也忍俊不禁，师父真坑啊！ 赶紧低头掩饰，差点失仪。 安德海苦笑，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坑人呢？ 李秋寒哭笑不得，估计秦征连乔迁宴都不会摆，到时候，不知什么借口呢。 夏末初赶紧捧场，她知道秦征捞钱是为了什么。 “都怪朕，搅了秦大人的岁辰宴！”夏末初自责道。 “安德海！” “臣在！” “赏秦爱卿黄马褂两件，作为岁辰与乔迁贺礼！”夏末初岂会不成全秦征的良苦用心？ “是！”安德海想笑。 陛下的黄马褂虽然造价不高，但寓意无价。 只是，这玩意儿，一件就够了，多了也没啥用！ “谢主隆恩！”秦征虽然腹诽女帝真抠门，你送我那么多黄马褂有啥用？ 也不敢卖，也不当银子花。 但，这个开头很好。 秦征冲着群臣作揖：“诸位大人，择日不如撞日，莫不如就在此时此刻把贺礼给了我吧？也省得我登门拜帖！” 槽！ 群臣目瞪口呆！ 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你还想登门去要？ 我们之前给你的，还不够吗？ 但是，女帝都做了表率，谁敢不给？ 夏比图此刻服得不行不行的！ 不服都特么有罪啊！ 这骚操作，简直了！ 忽然，他看到秦征瞄过来的目光。 心说，得！我也惹不起你，我就做个表率吧！ “恭喜秦大人，贺喜秦大人！”夏比图笑着从袖子取出两张银票。 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多给这个坑货呢？ 秦征很满意夏比图的表现，果然是老狐狸，都学会抢答了。 只是，接过来，扫了一眼，秦征老脸差点绿了。 卧槽，才尼玛二百两银票？ 心里大骂，你咋这么抠呢？ 却故作眉开眼笑：“感谢丞相大人厚爱！” 夏比图有点懵，本以为猴崽子会急眼呢。 此刻秦征举起银票，晃了晃：“丞相大人贺银六千六百两，六六大顺，有心了！” 夏比图身体一晃，差点趴地上。 这个猴崽子，太精明了。 群臣傻眼了。 丞相都给了六千六百两，他们也不敢拿少了啊？ 否则，还不得被瘟神惦记上啊？ 但，他们即使有银子，也不敢超过六千六百两。 谁敢抢了丞相的风头？ 兵部尚书曲政卓暗怪丞相，怎么给这么多？ 一百二百打发不就完了吗？ 突然看见秦征向他走过来，曲政卓心里大骂，这个瘟神，太聪明了！ 秦征肯定先找他啊，因为他是夏比图门生，肯定随着老师的步伐走啊! 曲政卓只好咬着后槽牙，取出四千两银票，递给秦征。 秦征接过来，都攥在手里，眼睛都笑眯了：“尚书大人厚爱，贺礼五千两！五谷丰登！” 曲政卓一怔，我给错了？明明是四千两啊？ 忽然看到夏比图大有深意的眼神。 顿时就明白了，就没揭穿。 群臣此刻万分无语，你还真有的说！ 秦征又走向郭平西，笑嘻嘻说道：“郭大人，该您了！” 郭平西脸色难看：“秦大人，本官要自筹资金，没有多余银两给你。” 秦征却笑了：“郭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向你要银子，而是，我在帮你筹集银两。” 说着，抓起郭平西的袖子，就把那几张银票塞了进去。 郭平西愣在原地。 群臣傻眼！ 第167章 坑你，只为好玩 此刻，秦征冲着群臣作揖，一脸真诚地说道：“诸位大人，都把贺礼给郭大人吧！郭大人要建设南城，缺银子，我等怎能无视？再穷，谁也不差这点银子！” 群臣都想脱靴子干倒这个瘟神了，你倒是会送人情。你倒是说得轻巧！ 但，这回更是有了郭平西的面子，更没人敢不给了。 而且还不敢少给。 纷纷慷慨解囊。 把郭平西彻底整懵逼了。 但也只能被动收着。 心说，也好，虽然都是几千两的给，但架不住人多啊！ 就在这时，安德海回来了，满脸揶揄之色地把两件黄马褂递给秦征。并宣布道：“退朝！” 众人这才发现，女帝已经走了。 夏比图拉着夏尽忠第一时间开溜。 夏尽忠还纳闷呢，义父跑什么？ 只是，夏比图的算盘打得挺好，却依旧没逃过秦征的眼睛。 “叔，叔，你别跑啊！”秦征紧追，坑完我，想跑？ 想屁吃呢？ 夏比图装作没听见。 宫门外，夏比图刚撅着屁股上了马车。 砰！ 秦征也跳上他的马车，把夏比图直接给撞进去了。 “猴崽子，你要谋刺本官吗？”夏比图揉着脑袋，气坏了。 秦征嘿嘿乐了：“叔，我叫你呢，你跑啥？” 夏比图没好气地说道：“老了，耳聋！” 秦征：“……” 外面，夏尽忠羡慕地听着，心说，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和义父交流呢？ “驾！”夏尽忠鞭子一甩，马车前行。 孙铁柱见大哥上了丞相马车，赶紧赶车跟了上来。 马车上。 秦征伸着手在夏比图面前。 夏比图哭笑不得的样子：“我没银子，有也不给你。你做了好人，凭什么我给你报销？” 秦征嘿嘿笑着，指指车帘，低声道：“你真觉得他能把中心城建设好？你就不怕你的银子全打了水漂？” 夏比图神色一怔。 忽然叹了口气，神情好像像斗败是公鸡。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一万两银票，交给秦征：“猴崽子，你还需多多提携他啊！” 秦征脸色一沉：“叔，我还没说你呢，你也真好意思，那么多人，二百两你也拿得出手？” 夏比图老脸一红，冷哼道：“给多了，你也是便宜了郭平西。” 秦征奸诈地笑了：“满朝文武，一共也就十几万两银子。用这十几万砸他的脸，你说值不值？而且，他会把银子还给我的！” 夏比图一怔：“为何？” 秦征胸有成竹：“因为，他要建设南城啊！” 夏比图服了：“你咋这么会坑人呢？” 秦征严肃道：“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少五十万两，咱俩一拍两散！” 夏比图真想拿针试试秦征的脸皮有多厚。 但，他确实需要秦征帮忙啊！ 只好取出一张五十万两银票交给秦征。 秦征眉开眼笑地收走银票，说道：“叔，放心，我北城怎么做，你们怎么做就是。不懂的，让他问我。” 夏比图嘴角抽搐：“多谢秦大人！” 秦征突然脸色一沉：“叔，我这么帮你，你怎么还在朝堂上坑我呢？这叫忘恩负义，懂吗？” 夏比图讪讪：“我不是给你银子了吗？就当叔错了。我就是觉得坑你很好玩。这不是没坑到你，反倒把我自己坑了吗？” 秦征笑了：“知道就好，看你老，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看着猴精猴精的秦征，夏比图叹气：“要是他有你一半的指挥，老夫也安心了。” 秦征认真道：“叔，你听说过老鹰逼巢的故事吗？” 夏比图一怔：“没听过，你说说。” 秦征说道：“老鹰为了小鹰学会独立飞行，会在它很小的时候，把小鹰赶出巢穴，迫使它学会展翅飞翔。老鹰不是心狠，而是这就是生存法则。老鹰会在暗中保护小鹰，但不会永远把它护在羽翼下！” 夏比图沉默。 许久，夏比图叹了口气：“多谢贤侄提醒！” 秦征笑道：“当局者迷而已。” 夏比图忽然正色问道：“你认识纪文章？” 秦征就知道瞒不过老狐狸。 也没隐瞒，把经过简单告之。 夏比图点头：“怪不得！” 提醒道：“他可是知道红彤县底细，你做事可得认真些。即使他比不过你，要是做成了，以陛下的手段，必然也会重用他。倒不是多信任他，而是利用他与你抗衡，防止你一家独大。你可听说过，一人为刚，百人为柔。一家为刚，百家为柔？” 这话就是掏心掏肺的话，秦征听得懂。 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帝王手段，几乎都在这么做。只是，有利有弊。要是百官真的团结一致，这个帝王，也就做不长了。” 夏比图意外地看着秦征：“你也这么认为？” 秦征说道：“虽然刚柔并济，百家争鸣，才能百花齐放。但只有良性竞争才可以起到激励作用。恶意竞争，反受其乱。” 夏比图点头赞同：“但愿陛下能辨善恶，知美丑，有容人之量。“ “谢谢叔!”秦征知道夏比图真是为他担心，怕他功高盖主，不得善终！ 夏比图忽然紧盯着秦征，小声问道：“若你为帝，你当如何？” 秦征看着他。 夏比图赶紧说道：“别无他意，只是好奇。” 秦征看着夏比图的眼睛，说道：“别拿我做比喻，拿你做比喻吧！” 夏比图挠挠头，苦笑道：“我承认，我是在套你话，但我真想知道。” 秦征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目光深邃，幽幽说道： “国之亡也，有间也；人之败也，有间也。法者，王之所以用也；势者，王之所以行法也。 明主之治国也，众其守而寡其势。圣人无常师，取法乎上，仁义为宜。上下一心，则其利断金；上下异心，则其利不攻。” 秦征顿了一下，目光深邃，继续说道：“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间也。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 夏比图也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似乎被定住了。 少师府。 直到秦征下车离去，夏比图还在发呆…… 丞相府。 夏尽忠打开车帘，却发现，义父直挺挺地坐着，在发呆。 夏尽忠知道义父这是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 坐在车上等着。 但心里极其纳闷，秦征又对义父说了什么，导致义父如此？ 一个时辰后，夏尽忠感觉到了不对。 什么事情，能让义父想了这么久？ “义父？” “义父？” 夏尽忠唤了两声，可是，夏比图毫无反应。 夏尽忠大吃一惊，赶紧掀开轿帘，见义父还在老僧入定。 “义父……”夏尽忠又叫了一声。 夏比图毫无反应。 夏尽忠脸色一变，怎么好像死了？ 急忙伸手去探夏尽忠的鼻息。 夏尽忠松了口气，还有气！ 可是，这是怎么了？ 夏尽忠懵了，不知所措。 刚要喊府中郎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次，秦征差点把他说死…… “驾！”夏尽忠急急忙忙驾车去找秦征。 丞相府门口的府兵都懵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丞相和少爷回来，不但不进来，怎么又突然走了？ 第168章 大脑宕机 少师府。 “大人，今天回来这么早？”苏小蛮神秘兮兮探头向书房里看看。 秦征笑道：“怎么了，跟做贼似的？” 苏小蛮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小声道：“大人，我给你包的饺子。孙铁柱太能吃，我们不给他吃，包不起啊！” 说着，打开食盒。 秦征看着那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猪崽子”，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小蛮，市场牛奶多吗？”秦征边吃猪崽子，边问道。 苏小蛮双手托腮，欣喜地看着大人狼吞虎咽，十分满足：“有啊，牛奶，羊奶，很多呢。” 秦征说道：“明天，买回来一些，我教你做奶油蛋糕。” 心说，总比吃猪崽子好啊！ 就不信你把奶油蛋糕也能做成猪崽子。 “奶油蛋糕？”苏小蛮大喜：“好啊好啊，一听就很好吃！大人想吃，我就学。” 秦征：“……” “我再教你制作奶糖，等冬天，我教你做冰棍、雪糕和冰淇淋！” “大人，为何冬天做？”苏小蛮对大人突然冒出的这些新鲜词，已经习惯了，但好奇现在为啥不能做啊？ 她想现在就做给大人吃呢。 秦征解释道：“因为这些东西容易化，而且凉了才好吃啊！” “报！”此时，门外跑来一个特勤：“启禀大人，夏尽忠求见，很着急！” 秦征一怔：“请他进来。” 特勤：“他请大人出去，还不让声张。” 秦征大吃一惊，这是出大事了。 赶紧往外跑。 府门外，马车里。 秦征吃惊地看着夏比图。 他刚才还以为夏比图中风了，脑溢血了，老年痴呆了呢？ 完全不是。 好像，大脑宕机了! “老师，您跟我义父是不是说了什么？从您下车，他就这个样子了。”夏尽忠一脸焦急。 秦征纳闷：“我没说什么啊？下车时，我也以为他在想事情呢，就没打扰。” 夏尽忠刨根问底：“老师，您说什么了，我能听听吗？” 秦征说道：“可以啊……” 就又重复了一遍。 他和夏比图谈话这件事，谁都能瞒住，但瞒不住夏尽忠。 因为，夏比图迟早会跟夏尽忠说的。 夏尽忠挠挠头：“老师，这也太深奥了，啥意思？” 秦征：“……” “就是治国理政、人性、权谋等方面的见解。大概意思是说，内部矛盾可亡国。律法是帝王治国之本。明君会促使百官和睦团结，却不是减少他们的权势和故意挑起他们的争端以达到平衡的目的。还有就是，从高处取法，以仁义为准则。上下同心，而不是离心离德……” 夏尽忠听懵了：“虽然精妙，也不至于让我义父这样啊？” 忽然狐疑地看着秦征。 秦征无语：“喂，夏尽忠，你该不会怀疑，我给你义父下毒了吧？” 夏尽忠老脸一红：“老师不至于这么卑鄙，也不会这么愚蠢！” 秦征：“那你这是什么眼神？” 夏尽忠赶紧说道：“老师，我们就别计较了，快想想办法吧？” 秦征想了想：“估计是大脑宕机了。” “什么意思？”夏尽忠没听懂。 秦征解释道：“就是，他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了。估计我的那些话，让他想到了什么。” “可有办法治疗？”夏尽忠现在着急怎么治好他义父。 虽然一直以来义父总是训斥他，甚至他和夏比图有弑母之仇，但此时此刻，他真怕夏比图死了。 这种情感，无以言表。 秦征说道：“这病，只能等他自己走出来，任何办法都没用。胡乱施为反而会害了他。” “就这么等着？万一……”夏尽忠急了。 秦征说道：“这样吧，把丞相留在我府上吧，我来照顾。我开导开导他，看看能不能把他引出牛角尖。” 又说道：“正好，你义父不在，他的家财你可以随意挥霍，去完成你伟大的抱负！否则，他在，你畏手畏脚，施展不开。” 夏尽忠：“……” 秦征又叮嘱道：“虽然你建设的是大乾，但对你大贞不是没有好处。万一你复国成功，大乾天下还不是大贞的？所以，你建设大乾，也等于建设大贞。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去？这也是一次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义父可谓是用心良苦！” 夏尽忠老脸一红，又被秦征看了个通透。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根本也瞒不住秦征。 只是，他很担心义父。 秦征见他犹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要不，你也留下？你不怕被人怀疑就行，毕竟，这太过突然！” 夏尽忠赶紧说道：“我信得过老师，请老师好生照顾我义父！” 秦征立刻叫来人，把夏比图抬了进去。 夏尽忠满怀担心地走了。 苏小蛮和陶勇等人看到木雕似的夏比图，都懵了，丞相这是咋了？ 秦征给夏比图安排好房间，就把人都轰了出去。 关上房门，秦征看着夏比图，苦笑道：“行了，没人了，别装了，你不累啊？” 扑通！ 端坐着的夏比图直接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咋不累呢？那个笨蛋，到现在才发现我不对劲。” 秦征哭笑不得：“叔，你就是想锻炼夏尽忠独立，你也不用这样吧？再说，你怎么病不行，非要赖在我府上呢？” 夏比图嘿嘿笑了：“猴崽子，老狐狸舍不得你啊？这多好，以后，我们就同居了！” 秦征：“……” 一阵恶寒！ “你想装到什么时候？”秦征很无奈。 夏比图笑道：“明早就好。” 秦征大喜：“行，明早我把你送回去。” 噌，夏比图翻身坐起，不满地瞪着秦征：“我不回去，否则，我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秦征哭笑不得：“那你住我这，也不是个事啊？你不怕有心人造谣？” 夏比图认真思考的样子，道：“确实不好。” 秦征使劲点头：“你要是单纯的就想让夏尽忠放弃依赖，独立自强，你可以装病，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 夏比图看着秦征，老狐狸似的笑了：“我就不走，我就住你这里了。我还要跟你去微服私访，还要跟你去北城府坐堂。总之，你走哪，我就跟去哪里。你还不能让夏尽忠认为我是装的，更不能让他还依赖我。” 秦征头疼：“叔啊，你为了他，真是下了血本啊！” 夏比图乐了：“我饿了，午饭吃什么？” 秦征：“……” “我这是缺爹啊！行了，你想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对外，就说你疯了！” 夏比图眼前一亮：“对呀，我是老疯子，跟着你这个小疯子，就没人想太多了。但是，怎么疯的呢？总不能因为你几句话，我就疯了，那多丢脸？” 秦征看着无耻的夏比图，生无可恋：“叔，你摸摸，你还有脸吗？” 夏比图嘿嘿笑了，也不生气。 秦征说道：“你这计策不行，得换一个。你也别急于一时。你今晚昏迷一晚，明早回去。下午，你去北城找我。 北辰肯定还会刺杀孙铁柱，他们不会拖得太久。到时候，马车翻了，你摔坏了脑袋。或者刺客击伤了你的脑袋，哪一个理由都天衣无缝。都知道我们俩惺惺相惜，你赖上我，也属于正常。” “此计甚妙！”夏比图眉开眼笑。 秦征认真地看着夏比图：“老狐狸，事先说好，你跟谁都可以装疯卖傻，但可别跟我装，我能疯死你！” 啪啪啪！ 夏比图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叔就是觉得你装疯卖傻很帅。这方面，你是前辈，我装，也装不过你！” 秦征：“……” 夏比图：“今晚吃什么？” 秦征：“……” 没好气道：“叔，你昏迷了，不能吃东西。饿一天饿不死。” 说完，起身就走。 夏比图急了：“猴崽子，我岁数大了，不能饿肚子，一饿就迷糊。一天不吃，我可就真挂了。” 秦征无奈：“赶紧昏过去吧，饿不死你的！” 咣当！ 夏比图听话地又躺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秦征：“……” 第169章 狗日的，真会玩 书房。 夏末凝回来了，苏小蛮和孙铁柱都在，连老太太都来了。都想知道夏比图怎么回事。 “师父，夏比图怎么了？”夏末凝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秦征。 “没事，就是气晕了，睡一觉就好了。”秦征不能说实话。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秦征：“干儿，你还会医术？” 秦征摇头：“不会，夏比图看过郎中了。” 老太太：“那怎么送到咱们府上了？” 秦征：“我给气晕的，赖上我了！” 众人：“……” 夏末凝一脸不信的表情。 老太太神情忽然狠厉：“干儿，要不要杀了他？” 所有人大惊失色，老太太可真狠！ 不是一般老太太！ 秦征苦笑：“他不能死，他死了，我就完了！否则，夏尽忠怎么会把他送到我府上？” 众人担忧起来。 夏末凝狐疑地看着师父：“师父，你确定他睡一觉就好了？” 秦征摇头：“我哪里能确定，不过，他气息均匀，应该无碍！顶多是个植物人，我养他！” 众人：“……” 老太太问道：“啥是植物人？” 夏末凝去了一趟红彤县，可是见多识广，立刻抢答：“就是活死人！” 老太太一哆嗦。 听着就挺吓人！ “好啦，你们都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秦征还要写五城规划书，还要写聊斋，忙得很。 “大人，别忘了把饺子都吃了啊！”苏小蛮临走小声叮嘱秦征。 等他们都走了，秦征把剩下的猪崽子用纸包好，给夏比图送了去…… 苏小蛮来收拾的时候，以为大人都吃了呢，高兴坏了！ 第二天。 秦征来到夏比图的房间。 夏比图翻身坐起，声音沙哑，怒视着秦征：“猴崽子，你是想害死我吗？” 秦征一怔：“怎么了叔？” 夏比图怒道：“那饺子，大也就算了，还那么咸。咸也就算了，你倒是给叔弄好点水啊？这特么给我渴的。” 秦征：“……” 他还真给忘了。 赶紧去把茶壶取来。 夏比图咕咚咕咚喝了一茶壶茶水。 之后瞪了一眼憋笑的秦征，骂道：“你还好意思笑？你这就是谋杀！” 秦征笑着问道：“叔，早餐准备好了，吃完再走吧！” 夏比图一甩袖子：“吃个屁，喝水都喝饱了。” 说完，气哼哼离去。 秦征憋着笑，赶紧叫来孙铁柱，套上马车，把夏比图送了回去。 “他，这就好了？”夏末凝跑到秦征身边，纳闷道。 秦征笑道：“活蹦乱跳的，好着呢！” 夏末凝歪着脑袋看着秦征：“师父，我怎么感觉你俩有事呢？” 秦征愕然，卧槽，公主越来越聪明了呢！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情？”秦征否认。 这件事不能说，总得给夏比图留点面子！ “我不信！但，你不说，我就不问了！”夏末凝直言不讳。 秦征感慨，这丫头不是小迷糊吗？ 唉，我是真厉害啊！ 看看，都看看，小迷糊都被我改造成人精了！ 秦征得意。 夏末凝看着师父：“你还说你们没事，你看你得意的样子！” 秦征：“……” 丞相府，已经上马，准备去少师府的夏尽忠，忽然看到秦征的马车驶来。 赶紧下马。 孙铁柱将马车停下，下车施礼：“侍郎大人！” 夏尽忠急问：“我义父呢？” 孙铁柱挑开轿帘。 夏比图钻了出来。 见义父安然无恙，夏尽忠是一颗心才放下，扑通跪倒：“义父，都怪孩儿照顾不周！” 夏比图笑呵呵说道：“无妨，为父就是用脑过度，不必担心。” 说完，看向孙铁柱：“回去吧！” “是！”孙铁柱驾车离去。 夏比图这才对夏尽忠说道：“起来吧！” 说完，进府。 夏尽忠伺候夏比图洗漱完毕。 “尽忠，建设中心城，你有何想法？”夏比图端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夏尽忠赶紧说道：“尽忠愚钝，还没有好的想法，一切，义父做主。” 夏比图心里叹气，果然，这个义子一直被他呵护在羽翼下，已经失去自我了。 秦征说得对，保护并非良策，也需老鹰逼巢！ 夏比图有些后悔，这个义子就是一只小鹰，他这个老鹰早就该让他独立。 可是，他并没有！ 是时候了！ 见义父没说话，夏尽忠老脸通红，知道又让义父失望了。可是，他真的没想好呀！ “你有不惑，可以去找秦征。记住义父的话，他值得信任！去吧！”夏比图说完，去了书房。 夏尽忠怔在原地，他都把秦征得罪成这样了，秦征还值得信任？ 夏尽忠担心义父身体，今天没去上学。 中午。 吃完午饭，夏比图打扮成普通老汉的模样，走出房间。 夏尽忠大吃一惊：“义父，您身体还未康复，还要出去？” 他敢肯定，义父是去找秦征的。 果然。 夏比图说道：“我去找秦征玩几天，散散心！你不必担心，他会照顾我的！” “义父保重！”夏尽忠可不敢拦着，把义父送上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夏尽忠心里不是滋味。 义父想散心，不找他这个义子，却去找秦征？ 他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北城！ 夏比图正遛遛达达走着，忽然一个挑着炊饼的中年人从他身边经过，快速说道：“秦大人在万民井，那里发现无头尸，具体不详！” 说完，快步离去。 夏比图大吃一惊，加快了脚步！ 万民井，是大乾城池内为百姓提供水源的地方。 城内有很多万民井！ 此刻，北城一座万民井周围，人山人海。 自古，老百姓都爱看热闹。 此刻，秦征、夏末凝，孙铁柱，三人站在围观的人群中。 井边，躺着一具消瘦的尸体，身穿青色布衣，没有了脑袋。 有北城府的衙役正在井里打捞脑袋。 还有两个饭馆伙计打扮的少年，在旁边呕吐。 旁边散落着两只木桶。 他们是发现者，刚才来打水时，还喝了这里的井水。 秦征目不转睛地看着。 看死者露在外面已经发白浮肿的脖颈，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 衙役打捞了半天也没收获。 “谁报的案？”一个捕头喝问。 两个饭馆伙计打扮的少年正在弯腰呕吐，闻言，赶紧站起。 这两人相貌相似，显然是兄弟俩。 年长一些的，战战兢兢道：“差爷，是小人两个报的案。” 捕头突然抬脚，一脚踹在这个伙计的肚子上。 伙计被踹翻在地。 “说，人头在哪？”捕头神情狰狞，喝道。 伙计捂着肚子，惊恐万状：“差爷，人不是我杀的，我哪里知道？” 另一个伙计赶紧跪在地上叩头：“差爷，我们是报案人，不是凶手！” 捕头冷哼一声：“是不是凶手，审过便知。来人，带走！” “差爷，你不能这样啊！” “差爷……” 两个伙计吓瘫了。 衙役不管那个，过来四个，凶神恶煞般，架起两个少年就要走。 有围观的百姓小声叹息： “这年头，他们还敢报案？” “年幼无知！” “去年，我家隔壁吴老二就因为报案，被屈打成招，杀了头……” “这两孩子，完了！” 议论纷纷。 “住手！”秦征走了过去。 “滚开，别多管闲事！”捕头喝道，恶狠狠盯着秦征。 秦征问道：“你们不去抓凶手，却抓报案人，是何道理？” 捕头看着秦征，突然冷笑，说道：“我认得你！” 秦征一怔，他认识我？ 却见捕头突然一挥手：“拿下，此人乃江洋大盗，他就是凶手！” 秦征：“……” 卧槽！ 这狗日的，还真会玩！ 第170章 你们觉得可以就可以 此刻，两个衙役过来就要擒拿秦征。 “全部拿下！”秦征却喝道。 所有人都懵了。 你要拿下谁？ 你又不是差爷？ 搞错吧？ 噌噌…… 夏末凝和孙铁柱这两个“职业打手”，早就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了。 此刻得到命令，迅速就冲了上去。 乒乒乓乓，刹那间，几个衙役就被打晕倒地。 那个捕头倒是机敏，已经吹响了哨子。 砰！ 捕头被夏末凝一拳打在了脖颈上，栽倒在地。 夏末凝俏脸微红，十分兴奋，师父创造的擒拿格斗战技，真实用啊！ 秦征傻眼地看着夏末凝：“你，你偷了我的擒拿……” 夏末凝俏脸一红，赶紧洗脱嫌疑：“师父，我没偷，是袁伯……” 秦征：“……” 活不起了，身边有贼啊！ “你们还不快跑？”此时，有好心的百姓提醒。 “多谢高人相救！” “我们兄弟感激不尽！” 两个少年跪地给秦征几人磕头。 年长一些的神情惊恐，却说道：“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家在这里，不能走。” “你们傻呀？那还不快回去通知家里人快逃出城，等着被灭门啊？”一个老者急声道。 两个少年脸色巨变，撒腿就跑。 秦征三人没动地方。 百姓们急了，纷纷催促三人快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呼喝声，一群衙役飞奔而来。 哗啦，吓得围观百姓四散奔逃。 刚才敢围观，现在不敢了。 因为差爷被人放倒了，很可能被殃及池鱼。 衙役们奔到跟前，看到躺倒的几个衙役和那具无头尸，大吃一惊。 “刁民，你们竟敢以下犯上，袭击差爷？拿下！”一个捕头大喝一声。 呼啦！ 一群衙役正要上前，秦征忽然抬起手，手里有一块银制腰牌。 官员出门，不可能总抱着印信，总得有代表身份象征的物件。 这是北城府尹腰牌。 上面有“北尹”两个字。 那个捕头和几个衙役看到腰牌，脸色巨变。 这位是新上任的府尹？ 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参见府尹大人！” 秦征面无表情：“全部带回府衙！” 说完，带着夏末凝和孙铁柱离去。 捕头和衙役哪敢不从，赶紧把同僚弄醒，押了回去。 死尸也抬了回去。 夏比图赶到时，这里已经没人了。 赶紧直奔北城府衙。 等他到了府衙门口，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秦征正在审案。 不是审理无头尸案，而是要收拾那些不良衙役。 “本官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前两任府尹被革职，尔等还不知悔改。”秦征怒容满面。 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两任府尹都被革职查办了，这些人虽然不会真的改过自新，起码也该收敛吧？ 这是恶到了骨头里了！ 此刻，之前的那几个嚣张的衙役早就已经吓得抖如筛糠，冷汗直流。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秦征大手一挥：“推出去，府衙门口斩首示众！” “大人，饶命啊！” “大人，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襁褓幼儿，饶我一命吧！” “大人，小人知罪，再也不敢了……” “大人……” 捕头和几个衙役声泪俱下地求饶。 秦征无动于衷。 刚才差点就把秦征也抓了的那些衙役，此刻脸色惨白，暗暗庆幸，幸好没把大人真抓了。 赶紧上前，将几个同僚架了出去，手起刀落，就给砍了！ 围观百姓都看傻了。 这可是自古以来头一回呀！ 哪朝哪代不是官官相护，还有为百姓着想的？ 还有因为老百姓，当官的杀自己的衙役的？ “这是个青天大老爷啊！” “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百姓们突然高呼。 居然喊出了节奏！ 秦征：“……” 下令：“北城府衙，所有人等即刻起，全部革职。本府不用助纣为虐之差！不要以为革职就没事了，本府会严查你们的过往，违者必究！退堂！” 啊？ 衙役们都傻了。 “滚！” 孙铁柱怒吼一声，一顿大脚丫子，就把这些人踹了出去。 “我们北城终于来了青天大老爷啊！” “打死他们，没一个好人！” 门口突然大乱，百姓们纷纷出手，暴走这些被革职的衙役。 现在这些衙役什么都不是了，百姓们就不怕他们了。 多年的恶气爆发。 但也不敢打死。 却突然听到堂内大老爷的声音：“若他们恶到极致，可就地打死，无责！” 啊？ 这也可以？ 百姓们都懵了。 开玩笑吧？ 秦征脸色平静，就站在门口看着。 百姓们一看，卧槽，青天大老爷这是给他们撑腰助威啊！ 那还客气什么？ “打！” “青天大老爷发话了！” “往死里打！” “真打死？万一有好人呢？” “当差的哪有好人？” “除了青天大老爷！” 门外，百姓暴动，衙役惨叫。 秦征心里叹气，老实巴交的百姓，这是受了多大多久的冤屈啊？ 这些当差的得做了多少恶事，才能激起这样的民愤？ 这得多恨当差的啊！ 衙役的惨叫声逐渐消失。 等人群散开。 再看那些衙役，已经被会活活打死！ 百姓们痛快之后，忐忑地看着秦征。 可别，治我们的罪啊？ 向来，哪有说话算话的大老爷啊？ 秦征看了一眼死尸，开口说道：“我是北城新任府尹秦征……” 秦征话没说完呢，百姓们一片哗然。 “秦征？” “那个红彤县县令？” “真的是他？” “听说他来帝都了，我以为是传说呢！” “我的天，那可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 “哈哈哈，我们北城百姓有福了……” 百姓们大吃一惊之后，随之欢天喜地。 秦征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名，已经传到帝都了。 说道：“即日起，但凡有恶官，恶吏，恶差，只要罪名属实，你们都可以自行杀之。本官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破事！” 一句话，百姓们全傻了！ 真的假的？ 秦征又说道：“你们也可以去抄他们的家，只要你们觉得可以，就可以。无责无罪！” 一片寂静！ 百姓们彻底懵逼了。 这也可以？ 这怎么可能？ 忽然，议论声起： “我听说秦大人是个疯子，果然！” “你才疯子呢？秦大人那是装疯卖傻。” “嘘，别胡说，秦大人那是真疯！” “对对对，是真疯！” “……”秦征听到了，装作没听到。 严肃地说道：“但，你们不能借机滥杀无辜。违者，严惩！你们也可以向本府鸣冤告状举报，本官会为你们做主！” 亲自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给受压迫多年，已经丧失了尊严和血性的老百姓提振信心。 要是天下百姓都嫉恶如仇，都能为了正义公平挺身而出，杀人又如何？ 只要杀的是该杀之人！ 其实，天下最好的律法是民心，最好的执法就是老百姓！ 要是天下如此，恶人，恶势，必亡！ 只是，这也只是秦征的幻想。 几千年封建王朝的压迫剥削，老百姓早已就逆来顺受，习惯了向恶势力屈从！ 这哪是他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但，他想试试！ 其实秦征是不理解的，天下最多的就是老百姓，哪怕官兵有刀枪，也只是沧海一粒。 就是人海战术，也能干死他们。为何就甘愿被压迫呢？ 其实，看到大乾的百姓，秦征就时不时想起那个世界的鬼子。 几个鬼子就能控制一个几百人口的村，几十个鬼子就能控制一个近万人的镇，几百个鬼子就能控制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 每每想起，秦征就要暴走。 真尼玛窝囊，死都活该！ 这么怂，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秦征要重新给他们信心，激发他们做人的基本血性！ 没有血性，不配做人！ 此刻，秦征看向孙铁柱：“回去带三百特勤过来，接管北城府！” “是！”孙铁柱兴奋极了。 他这个质子，在大乾王朝二十几年，第一次这么爽！ 第一次看到了朗朗乾坤！ 夏末凝看着师父，她突然想哭。 师父咋就这么好呢！ 这是真心为民啊！ “青天大老爷……” “我们得救了啊！” 忽然，有百姓痛哭，跪地磕头。 于是乎，万民下跪，嚎啕痛哭…… 人群中，只有一人站着。 秦征一看，卧槽，这不是老狐狸吗？ 他还真来了？ 秦征没搭理夏比图，赶紧上前挨个搀扶百姓，好生安抚。 夏末凝红着眼睛，也上前搀扶。暗下决心，等她做了女帝，也要像师父一般，为民做主！ 好不容易把百姓劝走了，秦征才看向夏比图：“叔，你就这么着急？” 他以为最快，夏比图也得明天才能来找他呢。 夏比图看了一眼远去的百姓背影，感慨道：“秦大人，老夫对你的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秦征大吃一惊，卧槽，这句话，在这个朝代也流行？ 停尸房。 秦征亲自查验无头尸。 夏比图和夏末凝在旁边看着。 他们可不懂验尸！ 夏比图有些惊讶：“贤侄，你还做过仵作？” 秦征说道：“我是全能小能手！” 夏比图：“……” 夏末凝忍俊不禁。 但看看无头尸，没笑出来。 第171章 想破案，去青楼 府衙后院，夏比图和夏末凝看着秦征洗干净手。 夏末凝才急问道：“师父，有线索了吗？” 秦征说道：“此人应该是来找我告状的！” 夏末凝吃惊：“告状？” 夏比图看着秦征：“就凭那几个字，你就这么确定？” 秦征点头：“素昧平生，找我干什么？除了告状。” 夏比图点头：“秦大人清官之名远播，确实也不奇怪！” 秦征忽然叹气：“可惜，还是无法查到他的身份，真有可能变成无头案了！” 这个朝代可不像秦征原来的世界有那么多刑侦手段。 除非找到脑袋，看清面容，才有可能查到底细。 也只是有可能。 毕竟这个朝代还没有那么严格的人口登记信息，也没有网络。 这要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根本查不到。 夏末凝很失望：“那怎么办，师父？” 秦征看着绣帕说道：“这是唯一的线索。匙叶花又叫勿忘我，此绣帕乃定情信物。” 夏末凝凤目一亮：“找到此女，就知道原因了？” 夏比图说道：“难！仅凭绣帕，是很难找到此女的！” 两人忽见秦征望着绣帕发呆，还不断抽动鼻子。 许久，秦征说道：“走，去青楼！” 啊？ 夏末凝和夏比图大吃一惊！ 夏末凝急了：“师父，你学坏了！” 秦征：“……” 夏比图却问道：“你怀疑她是青楼女子，就在帝都？” 秦征点头，把绣帕递给夏比图：“你闻闻！” 夏比图接过去，闻了闻：“尚存些许香气。” 夏末凝没闻，有点害怕，问道：“难道这香气只有青楼有？” 秦征目光深邃起来：“这绣帕精致，非普通人家能够拥有。如有郎君，必门当户对！而死者穷困潦倒之相，必是受了牵连，落魄至此。” 夏末凝纳闷：“那和青楼有何关系？” 夏比图此刻似乎听明白了：“这香气乃茉莉知香，青楼酒气重，唯有这茉莉香才能掩盖住酒气。” 秦征点头：“想必是女子家里遭难，被迫入了青楼……” “我知道了师父！”夏末凝抢答道：“只有两种可能，女子家族富贵，得罪了什么人，被卖入青楼。或者，她是官宦之女，被发配青楼。” 秦征点头：“不错。” 夏末凝却犯愁了：“帝都十几家青楼，先去哪一家？” 秦征看向夏比图。 夏比图无语：“你就确定在兰香楼？” 秦征笑道：“不确定，但，我没去过青楼，总得先实践一番吧？” 夏比图吃惊：“你没去过青楼？” 说完，忽然看到夏末凝和秦征诧异的目光。 夏比图脸一红，干咳两声：“咳咳，我也没去过！” 秦征：“……” 夏末凝：“……” “师父，我也去！”夏末凝拉住秦征的胳膊。 她也没去过，很好奇。 秦征看了她一眼：“那就先去买身男装换上！” “是，师父！”夏末凝高兴坏了。 夏末凝刚买完衣服换上，孙铁柱就找了过来：“大哥，特勤到了。他们让大人放心暗访，一切交给他们！” 秦征点点头。 夏比图吃惊：“你的人，难道连兵卒都能打理府衙事务？” 夏末凝也很吃惊。 秦征淡然道：“红彤县不是我一个人支撑起来的，他们也是全能小能手。随便一人都可独当一面。一个小小北城府而已！” 夏比图和夏末凝震惊…… 孙铁柱去府衙马厩赶来一辆马车。 马车上。 夏比图看着秦征，问道：“北城也有青楼，舍近求远，不只是因为你没去过青楼吧？” 夏末凝也看着师父。 秦征笑道：“据我所知，叔的兰香楼女子多是无家可归，或者被发配的女子。” 夏比图苦笑：“谢谢！” 秦征笑道：“不客气！” 夏末凝纳闷：“丞相，你谢什么？” 夏比图叹了口气：“也只有秦大人理解老夫的良苦用心！” 夏末凝更糊涂了，看着师父：“师父，啥意思？” 秦征说道：“这些女子要是落入其他青楼，下场可想而知。特别是那些官宦女子，有人是不会让他们活着的！” 夏末凝恍然大悟！ 秦征忽然看着夏比图认真道：“如果真是因我而死了人，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夏比图脸色猛然一变，死死盯着秦征，许久，才说道：“好！若是我的门生，不劳秦大人出手。我必严惩不贷！” 夏末凝看看夏比图，又看看师父，服啊，也就师父能让老狐狸让步！兰香楼！ 还没到上客的时间。 布置精美，花团锦簇，香气四溢的楼阁内，客人寥寥无几。 一个三十几岁，相貌标致，身材玲珑的老鸨，看见夏比图来了，大吃一惊，刚要下跪。 夏比图摆摆手：“兰香，把客人好生打发走！” “是！”老鸨兰香立刻亲自过去，嬉笑之间，就把那几桌客人哄走了，客人居然还留了赏钱。 手段了得！ “大人！”兰香这才跪下施礼。 夏比图吩咐道：“把姑娘们都请下来，一个都不能落下！” 兰香看了一眼秦征和夏末凝，心说，这是来了重要客人了，否则，丞相大人怎么会亲自陪同？ 并没有多看孙铁柱，一看就是个随从！ 兰香赶紧去召唤姑娘们。 秦征四人落座。 有伙计过来斟茶倒水。 不久，莺莺燕燕，楼上下来几十名女子。 一个个花枝招展，容貌都是上乘。 “大人，人都带到了！”兰香说着，站在了夏比图身后。 夏比图看向秦征。 秦征看着这些女子们，并没有取出绣帕，而是说道：“久闻兰香楼佳人诗词歌赋了解，今日可有幸见识一番。” 老鸨看了一眼秦征，心生，这位年轻公子不是来春风几度的？ 就为了诗词歌赋？ 那你来兰香楼干什么？ 去书苑多好，也有女子，还都是干干净净的大家闺秀。 还省银子。 不过，来兰香楼的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倒也见怪不怪！ 秦征说着，从袖子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一千两，我出上句，答得工整者，得！而且，兰香楼不会抽取半分红利！” 姑娘们顿时激动起来。 虽然也有挥金如土的客人，但是，她们能得到的寥寥无几。 秦征也没等待，直接吟道：“泪滴非因痛……” “请接！” 啊？ 姑娘们都懵逼了，就这五个字？ 起码你来半句诗也行啊？ 秦征观察着这些女子的表情，忽见一位穿着蓝色罗裙的女子，神情有些慌张，并迅速低下了头。 秦征又说道：“我叫秦征，公主少师！” 轰！ 姑娘们大吃一惊。 就是老鸨都愕然看向秦征。 那个蓝衣女子猛然抬头，看向秦征。 秦征的大名，现在可是很盛，几乎家喻户晓！ 那女子发现秦征也看着她，犹豫片刻，踏前一步，盈盈一拜：“小女子雨蝶，想试试。” 夏比图看着此女面容，眼眸猛然一缩，是她？ 坏了！ 第172章 带你去面圣 秦征微笑：“请！” 雨蝶答道：“泪滴非因痛，花开岂为春！不知可还工整？” 秦征没回答雨蝶，却看向夏比图：“这位姑娘，我要带走。” 夏比图犹豫，却在秦征清澈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咬牙说道：“好！” 秦征看向雨蝶，问道：“可愿意跟我走？” 雨蝶却问道：“大人可有证明身份之物？” “放肆！”老鸨怒斥：“你好大的胆子……” 秦征却笑着摆摆手。制止了老鸨。 从腰间取下一块黄金腰牌。 上面有两个字，少师！ 递给雨蝶。 雨蝶也没管老鸨，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这才还给秦征：“小女子愿意！” 秦征收起腰牌，不着痕迹地想顺手就要收走那张银票。 哪知，雨蝶姑娘突然说道：“大人，这银票，该是小女子的吧？” 秦征老脸一红。 夏末凝忍俊不禁，我师父这是遇到对手了。 夏比图一阵无语！ 秦征只好一脸肉痛地把银票递给雨蝶，却说道：“你可暂时住在本官府上，但在本府吃住，费用自理！” 啊？ 雨蝶差点一头栽倒。 果然是传闻中的秦大人！ 秦征站起身：“走吧！” 夏比图此刻见有利可图，赶紧说道：“秦大人，雨蝶的赎身钱，你是不是给付了？” 秦征揶揄地看着夏比图：“你，敢收吗？” 夏比图看着秦征狡黠的眸光，突然想起秦征这货可是擅于挖坑，是个坑货，不由得一哆嗦。 赶紧笑着说道：“哈哈哈，秦大人，老夫就是开个玩笑。” 马车上。 雨蝶很紧张，欲言又止。 秦征见此，对雨蝶说道：“这位是公主殿下，这位是丞相大人。” 雨蝶大吃一惊！ 她认识夏比图。 因为夏比图来过，虽然不总来。 她没想到，公主殿下也在。 可是，夏比图在这，有些事情，不能说啊！ 否则，她早就与夏比图说了！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丞相大人！”车厢里跪不下来，雨蝶微微躬身施礼。 秦征不等夏末凝和夏比图开口，就说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有我和公主在，丞相大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否则，我就不会把你带回府了。” 夏比图：“……” 白了秦征一眼。 雨蝶虽然心里震惊秦征对夏比图的态度，但只能选择相信。 急切地询问秦征：“秦大人，敢问，诗从何来？” 秦征取出绣帕，递给雨蝶。 雨蝶俏脸煞白，接过绣帕，紧紧握在手里，声音颤抖，问道：“他，还好吗？” 秦征很直接地说道：“被人杀了！” “呜呜呜……”雨蝶痛哭：“是我害了他……” 秦征说道：“相信我吗？有何冤屈可以跟我说，本官给你做主。” 雨蝶止住悲声，泪眼婆娑地看着秦征。 许久，摇摇头：“道听途说，不是十分相信！” 夏末凝纳闷：“那你还敢跟来？” 雨蝶认真道：“无路可走，总得尝试！” 秦征笑了：“你想面圣？” 夏末凝没听明白，怎么了，师父就知道女子要面圣？ 夏比图却老脸一阵抽动。 雨蝶没否认：“是！” 秦征点头：“铁柱，去皇宫！” “是！大哥！”铁柱立刻调转马头。 雨蝶吃惊，这么干脆？ 看看夏比图。 “他为何还要跟着？”雨蝶说话很冲，也是着急，她是一点都不信任这个夏比图。 夏比图：“……” 秦征笑道：“他有病，你别在意。你就把他当作一个糟老头子就行！” 雨蝶：“……” 夏比图：“……” 夏末凝忍俊不禁。 此刻，雨蝶心里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传闻，秦征和夏比图好得不能再好，居然是真的。 这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期望，秦征这个青天大老爷，不是浪得虚名！ 一路忐忑不安，直到到了南午门，雨蝶才有些放心。 她真怕秦征与丞相狼狈为奸，把她拉到偏僻处，杀了。 至于公主，她不认为有什么威慑，传闻，公主就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夏末凝亲自进去通报。 不久，女帝口谕，宣三人觐见。 女帝夏末初在乾清宫接见了三人。 礼罢！ 女帝赐座秦征和夏比图。 雨蝶跪在地上，此刻，还有点犹如梦中。 她终于见到女帝陛下了？ 这些年，她想尽方法，都未偿所愿。 而且，郎君为了她，也死了。 想到此，雨蝶没忍住，啜泣起来。 夏末初只是听妹妹说起经过，但不明所以，此刻见这个女子啜泣，便安慰道：“有何冤屈，朕给你做主！” 雨蝶努力止住悲声，开口说道：“民女曹彩蝶，家父乃原镇国大将军曹青志，家父冤枉……” 夏末初和夏末凝以及秦征，大惊失色。 夏比图面无表情，他，早猜到了。 当年，这个案子轰动四海八荒！ 大乾王朝镇国大将军曹青志赫赫有名，战功卓著。 二十年前，还是夏末初父皇在位时，外敌入侵大乾，四面受敌，曹青志指挥有方，征战四方，浴血奋战，才平定了战事。 却在最后一场与北辰战役中，叛国投敌。 先皇震怒，但念其功劳卓著，没有诛灭九族。 却，抄斩了九族中所有男子，无论老幼。 女子全部发配充妓。 很多女子不堪受辱，当场自尽而亡！ 秦征听说过，具体不详。 他看向夏末初，心说，涉及先皇，估计女帝也不敢接吧？ 夏末初面无表情：“此案，已经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你，还有何冤屈？” 曹彩蝶说道：“家父实属冤枉，当年那些证据，都是北境王罗织！” 夏末初蹙眉：“罗织？先皇已经查明，何冤之有？” 曹彩蝶凄惨一笑：“当年，大乾与北辰交战，大捷。北境王趁我父负伤，暗杀了我父的亲兵，将我父击成重伤，交予北辰。 至于那些谣言，都是北辰故意散播出来的。大乾密探被北境王收买，自然不会如实禀报。” 夏末初蹙眉：“你父何等人？武功盖世，将士百万，北境王岂能拿下他？” 曹彩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父骄横，治军过严，很多将士心怀不满。这也是我父孤立无援，惨遭毒手的主要原因。” 夏末初冷漠道：“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曹彩蝶说道：“我郎君这些年，远赴北辰卧薪尝胆，已经查明真相，获得足够的证据！” 夏末初神色猛然一变！ 这可是父皇亲自办的大案，若是翻案，后果不堪设想！ 第173章 过几天，我就疯了 “你郎君和证据呢？”夏末初问道。 曹彩蝶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秦征说道：“陛下，她郎君，已经死了……” 就把无头案告之。 夏末初看着曹彩蝶，此刻心情复杂。‘ 但也松了口气。 因为，死无对证，案子就翻不过来。 她，不敢翻案，哪怕曹青志案真是冤案！ 夏末初严肃开口：“曹彩蝶，你可见过死者，可确定他的身份？人死了，证据可还在？” 秦征看向曹彩蝶。 他们从青楼直接来的，还没去看过无头尸。 确实还没印证。 曹彩蝶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未曾见过郎君，证据在郎君那里。” 夏末初蹙眉：“什么都无法证明，朕如何相信你，又如何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曹彩蝶哑口无言。 虽然还没见到尸体，但她已经确定郎君死了。 因为那块绣帕，只要郎君活着，绝对不会落在别人手里！ 但她确实还没见到啊！ 急得泪珠越滚越多。 夏末初此刻彻底放心了，没有确凿证据，口说无凭啊！ 其实从最开始，她就没想接这个案子。 不能接！ 又问道：“你郎君乃何许人也？” 曹彩蝶回道：“我郎君叫项戎，公公乃原骠骑大将军项忠。” 什么？ 秦征大人大吃一惊！ 就是夏比图都瞪大了眼睛。 他都没想到曹彩蝶的郎君，会是项家的项戎。 看来，结亲并没有公开。 当年，这个骠骑大将军项忠不相信曹青志叛国，还因此一怒辞官不做，最后郁郁而终！ 当年，就因为曹青志，军中辞官的老多人了。 这也看出，曹青志虽然骄横，却也不是残暴和昏庸。 就是治军手段太严，属下心生不满。 否则，曹青志哪来的那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 此刻，夏末初很头疼。 这又涉及到了项家！ 这案子怎么审？ 太棘手了！ 看向秦征。 秦征赶紧说道：“陛下，臣愿意查清事实真相，还天下公道。” 他的女人，他得帮。 “陛下，臣也愿意为陛下分忧！”夏比图居然也请缨。 秦征无语地看了一眼夏比图，哪都有你。 夏末初有些吃惊，夏比图跟着掺和什么？ 难道，这里面还有夏比图的事情？ “好！此案交由秦爱卿与丞相调查。但，不得挑起两朝争端。” “臣，领旨！” “臣，遵旨！” 秦征和夏比图领命。 秦征又说道：“陛下，为了保护曹小姐安全，臣想将她安置在微臣府中。” 夏末初微微蹙眉。 看曹彩蝶也是个美女，还是个有绝活的青楼女子，在秦征身边，她怎么放心？ 夏末初看向夏比图，心说，住在丞相府上，好些。 有些事情，也好办。 毕竟，秦征的性格，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哪怕是她父皇办错了案子，这货依旧会秉公办理的没绝不会估计先皇的龙颜。 但夏比图就不一样了，毕竟，夏比图和北境王关系在那摆着呢。 他能不帮北境王吗？ 要是夏比图暗中杀了此女，也就一了百了啦。 虽然她也觉得这么做不好，但，大乾皇家尊严和名声，绝不能有任何污点。 哪怕错杀一千！ 哪知，夏比图抱拳施礼：“陛下，臣觉得安置在秦大人府上最合适。” 夏比图心说，过几天我就疯了，我还得住秦征家里呢，这个女子要是住我府上，我怎么整？ 家里那个傻子，再被这个女子骗了。 一个前朝世子，一个蒙冤大将军之女，都对大乾不满，整不好，再搞到一块去。 那可就坏菜了！ 夏末初很无奈，这个老东西今天怎么傻了吧唧的！ 只好同意：“也好，退下吧！” “储君留下！” 秦征和夏比图带着曹彩蝶退了出去。 夏末凝看看师父的背影，不想留下。 但又不敢违拗姐姐。 御书房。 夏末初叮嘱道：“曹彩蝶此女不简单，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在她面前少说话，言多必失。秦征的行动，要及时汇报，可别被此女骗了！” 夏末凝不屑：“我师父还能让人骗了?他不骗人，就谢天谢地了。” 夏末初的意思是怕秦征红杏出墙，但，跟妹妹没法说。 “你听我的就是。还有，你不是要改造帝都的环境卫生吗，计划书尽早交上来。我审阅之后，会分发各城区员外郎执行。现在他们自掏腰包，多好的不花钱就办事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夏末凝点头：“知道了姐。” 心说，我哪会写计划书啊？ 不过，我师父可以啊！ “姐，曹家的案子，我看，好像真有冤情。”夏末凝分析道。 夏末初双眉微蹙：“末凝，这个案子，你可以跟着秦征办案，但别参与。你也知道，此案关乎到父皇。” 夏末凝点头。 忽然说道：“我听说，当年此案是父皇交给安叔办的，何不找他来问问详情？” 夏末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妹妹实情，以免妹妹做错事。 说道：“末凝，这确实是一起冤案！” “啊？”夏末凝俏脸变色：“真是冤案？那为何至今不给平冤昭雪！” 夏末初叹气：“当年，曹青志功高盖主！” 一句话，夏末凝就明白了。 俏脸煞白：“姐，做帝君，真的需要这么冷酷吗？” 夏末凝严肃道：“身为帝君，一切为了大乾，为了皇室稳固！当年，父皇得知的时候，曹青志已经人在北辰了。 哪怕知道他蒙冤，也回不来了。而且，那时候北境王镇守北境，就是父皇都不敢乱了北境军心。所以，就顺其自然了……” 夏末凝一哆嗦：“姐，你让我这么做，我做不到啊！” 夏末初叹气：“姐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什么是帝王手段。没有帝王手段，江山怎能坐稳？ 末凝，你不要害怕，姐会帮你的。在你登基前，绝无阻碍。姐就是提醒你，世上，任何人都不可以绝对相信，也不可重用。 因为权力会让人欲望膨胀，失去本心。虽然仁君天下，可，这个仁，是对江山社稷，不是对某个人！” 夏末凝苦着俏脸，点头：“我知道了姐。你放心，我以后连我师父和你，都不会完全相信了！” 夏末初：“……” 很无语：“我，你可以完全相信。” “咯咯咯……”夏末凝笑了：“姐，我逗你呢。我姐我要是都不信，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调皮！”夏末初嗔道。 忽然蹙眉：“秦征说什么了，把夏比图气晕了？” 夏末凝说道：“我师父没跟我说！” 夏末初很无语：“以后，要注意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夏末凝俏脸一红：“姐，我知道了。” 夏末初又说道：“还有，你要学习秦征的优点，不要学他的缺点。” 夏末凝一怔：“我师父有缺点吗？” 夏末初无语至极：“人无完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记住，学习优点是以长补短。而他的缺点，记在心里就好，这是你掌控他的底牌。” 夏末凝吃惊地看着姐姐：“姐，你要对我师父做什么？” 夏末初认真道：“末凝，秦征此人很难控制，你没有些手段，是无法控制他的。” 夏末凝微微蹙眉：“姐，我们为什么要控制他啊？我们和他做朋友，不是很好吗?我师父虽然很坑，但他真的很侠义的！” 夏末初蹙起柳眉，看着妹妹，语重心长道：“末凝，你该长大了，你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记住，你是储君，未来的帝王，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你不能有普通人的思想和情感！” “嗯嗯，我知道了姐姐，我能回去了吗？”夏末凝知道，她不能再跟姐姐理论了，否则，姐姐会生气的。 但心里，是不同意姐姐的观点的。 夏末初很无奈，怎么感觉秦征家才是你家呢！ 夏末初知道妹妹还是没听进去，只能循序渐进地去引导，不能急。 “去吧！”夏末初说道。 “我走了姐！”夏末凝风风火火地就跑了。 夏末初双眉紧锁。 夏比图何许人也，秦征能把他气晕过去，必然不一般的事情。 也许，秦征在撒谎！ 第174章 就这，还妙计? 皇宫外。 马车上。 夏比图见马车半天都没走，纳闷地问秦征：“怎么不走？” 秦征一脸的无奈，说道：“等会儿公主，否则，她又骑马了！我府上都已经替她养了十几匹战马了，她又不给银子，还天天都吃上品马料，我可买不起，可又不敢把战马卖了！” 夏比图：“……” 曹彩蝶：“……” “秦大人，我在贵府，可以做仆役，不白吃饭。”曹彩蝶说道。 她知道如今身份暴露，连青楼都回不去了。 只有在秦府才最安全。 但，貌似，这位秦大人是个吝啬鬼呀！ “我不是说你。”秦征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白吃饭确实不好！” 曹彩蝶：“……” 夏比图都服了，这也太特么抠了。 这么漂亮的女子，你让她做下人，做粗活？ 你还是男人吗？ 忽然，马蹄声响起，一匹战马从宫门里飞奔出来。 皇宫，也就夏末凝敢策马飞驰。 “呀！师父，你怎么还没走？”夏末凝勒住缰绳，很吃惊。 夏比图抢先说道：“公主，你师父说，养不起你的战马？” 秦征：“……” 老狐狸真坏。 “咯咯咯……”夏末凝笑得前仰后合。 赶紧下马，把战马交给守卫，钻进车里。 好在秦征为了舒服，随时可以躺平，马车够大。四个人，装得下。 夏末凝忽然看了一眼曹彩蝶，赶紧收起笑容。 人家冤案在身，还死了郎君，她怎么能笑呢？ 此时，曹彩蝶忽然说道：“秦大人，我想见见我郎君。” 秦征点头，冲着车外吩咐道：“铁柱，去北城府衙！” “是！”孙铁柱瓮声瓮气答应一声，马鞭一甩，马车直奔北城区。 一路无话，来到北城府衙。 停尸房。 曹彩蝶看到无头尸，嚎啕大哭，哭晕了过去…… 秦征赶紧掐人中，把她救醒，带回少师府。 少师府，秦征叫来小蛮，暂时安置了曹彩蝶。 书房。 只有夏比图和秦征两人。 夏比图喝着茶水，问道：“此案，你打算怎么查？” 秦征说道：“我听叔的。” 夏比图一怔，看了秦征半天，苦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征说道：“把你能告诉我的，告诉我就行。” 夏比图无语：“你倒是精明！” 秦征笑笑，等着。 夏比图说道：“也不是不能说，这事和我也没关系。” 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当年，这个案子是先皇亲自办的，而且是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秦征大吃一惊，眼眸微眯，说道：“这么说，确实是北境王诬陷的曹青志，先皇知道，不想节外生枝，他也想致曹青志于死地？” 这种大案，怎么能速战速决呢？ 除非另有隐情。 秦征想到了这个可能！ 夏比图叹了口气：“所以，骠骑大将军和那些征战四方，战功赫赫的老将，都相继辞官了。” 秦征蹙眉，问道：“曹青志此人怎么样？” 夏比图说道：“虽英勇善战，但狂傲，得罪了很多人！” 秦征点头：“先皇也怕他功高盖主，居心不良，所以顺水推舟，帝王心术，倒也正常。” 夏比图赶紧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秦征叹气：“谢谢叔提醒。” 夏比图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秦征认真道：“以后，我会低调，把功劳都给公主。” 夏比图摇头：“我是问这个案子。” 秦征又叹了口气：“项戎卧薪尝胆，冒死深入北辰，此举壮烈！” 夏比图点头：“可能断出，谁杀的他？” 秦征说道：“也许是北辰，也许是……目前不好确定。” 夏比图追问道：“你更怀疑谁呢？” 秦征看着夏比图：“你怀疑谁？” 夏比图：“……” 心说，你试探我？ 我怎能说？ 于是说道：“皆有可能！” 秦征：“……” 很无语，这不废话吗？ 夏比图看着秦征，揶揄道：“是不是很难做？一个是你的女人，一个是别人的女人。一个是为了大乾，一个是为了父仇。你想清正廉明，都不可能。” 秦征双眉紧锁，确实很难。 夏比图又问道：“你觉得证据会在哪？” 秦征看向夏比图，认真道：“你最好别毁了证据，别动曹彩蝶。” 夏比图尬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征冷笑：“你不想保护北境王？一旦查清事实，他，不但必死，还遗臭万年！这不主要，可你的霸业就少了一大助力！” 夏比图挠挠头：“算了，我年纪大了，不管了。你放手去做吧！” 忽然也十分认真地说道：“猴崽子，如果找不到项戎查到的证据，你是不是想派人去北辰查案，搜集证据？” 秦征看着夏比图：“这不是很正常嘛？” 夏比图：“我劝你别去调查。去容易，回来之后，肯定会有人给你冠一个通敌叛国之名。而且，北辰更乐意于此，会推波助澜。那时候，你死都无法洗清。” 秦征淡然。 他还真有去北辰查案的这个想法，不过，已经给否决了。 他又不傻！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冤案，就更不用去了。 他有办法找到项戎的证据。 问道：“但，总得解决吧？叔，有何高见？” 夏比图此刻也没藏着掖着：“第一，杀了曹彩蝶，一了百了。还能讨女帝欢心，也表了你的忠心。第二，为她父亲正名。你得罪皇室，甚至整个大乾，死无葬身之地。但你会名垂青史！第三，拖。不是不查，而是永远也查不到。” 秦征蹙眉：“还有吗？” 夏比图一摊手：“叔就这三条妙计！” 秦征无语：“就这，还妙计？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 “那你怎么选择？”夏比图很好奇。 秦征沉默片刻，幽幽说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起身：“叔，我去找曹彩蝶谈谈。” 说完，离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夏比图。 猴崽子真要一查到底？ 他不想活了？ 夏比图忍不住低声重复：“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好诗！ 好气魄！ 突然，夏比图满面笑容：“猴崽子，老夫没看错你。老夫，送你一程！” 秦征刚来到曹彩蝶住处，就看见苏小蛮红着眼睛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秦征纳闷。 “大人，她太可怜了，也不吃东西，就是哭！”苏小蛮抹抹眼角，说道。 秦征点点头：“你忙去吧，我找她聊聊。” 苏小蛮说道：“对了大人，你可别再往回领人了，已经住满了。” 秦征苦笑：“知道了，去吧！” 苏小蛮离去。 秦征走到门口，屋内，传来隐隐哭声。 秦征敲门：“曹小姐，我是秦征。” 哭声停止。 “进来吧，秦大人！” 秦征推门进去。 曹彩蝶坐在床上，眼睛红肿。 八仙桌上有餐食，但没有动。 “秦大人请坐！”曹彩蝶起身施礼。 秦征说道：“不必拘礼，我有话跟你说。” 曹彩蝶：“大人请说。” 秦征说道：“你安心住在府上就是，若想出门，我的人会保护你。你若是擅自离开，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曹彩蝶蹙眉：“秦大人想软禁我？” 秦征摇头：“此案关系重大，不能急于一时。你若不信任我，想走，我绝不拦你。” 曹彩蝶有些急躁：“大人，你不会拖着不办吧？此案，不能拖！” 秦征一怔：“这么多年你都等了，为何不能再等等？我保证，三年内必然解决。” 一年建设帝都，两年建设梁津，这都是答应女帝的。 那时候，他秦征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大不了，辞官不做，回红彤县躺平。那时候，秦征就可以毫无顾忌帮助曹彩蝶翻案! 曹彩蝶摇头：“我不能等！” 秦征狐疑地看着曹彩蝶，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不会，你父亲，没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