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要飞天》 第1章 校花和学渣的个性 在江湄中学这个知识的殿堂里,一则消息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全年级的状元,那如明星般璀璨的校花杜希月,竟然决定从理科一班转移到二班。 这一转变,无疑打破了既定的格局,令人惊讶不已。理科一班与二班,师资相当,氛围相仿,为何杜希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不禁让人疑惑,是否有些多此一举,甚至如俗语所说,“脱了裤子放屁”。 起初,这个消息只是像一阵微风般在同学们之间轻轻吹过,让人半信半疑。 然而,当二班的班主任王丰亲自证实了这一消息后,它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男生们欣喜若狂,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而女生们则暗自妒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杜希月,这个名字在江湄中学已经响彻云霄。 她不仅学识渊博,成绩优异,还是公认的校花。她的智慧和美貌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当她优雅地出现在二班教室门口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仿佛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所吸引。 她身穿一条素白长裙,裙摆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般清雅脱俗。她的出现让整个教室都亮堂了起来,仿佛有一股仙气弥漫在空气中。 副班长林顺曾经说过,杜希月身上有着一种仙气,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班主任王丰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有了杜希月的加入,二班在年级排名前十的学生中占据了六个席位,稳稳地将一班甩在了身后。剩余的三个理科班在他们眼中已然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在江湄中学07届,二班已然成为了无可争议的领头羊。 然而,王丰并没有为杜希月指定座位,而是让她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他微笑着说:“你看想坐哪里,我来安排。” 这句话让部分同学心生不满,暗想:“成绩好了不起啊?想坐哪就坐哪?”有人打定主意,要是她看上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死也不让,非要挫挫她的锐气不可。 然而,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杜希月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教室,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右边的角落里的那张课桌上。那里,一个男生正趴在课桌上沉睡,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这个男生就是杨淮,杜希月选择的新同桌。 杜希月的眉宇间隐约露出一丝喜悦之情,在王丰和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下,她优雅地走下讲台,向那桌走去。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 王丰的诧异转瞬即逝,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同学们则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试图探究这其中的奥秘。待杜希月入座后,王丰拍了拍手,将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回讲台上:“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他翻着讲桌上的教案,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看了杜希月一眼。 杜希月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放在课桌上,然后将书包塞进桌洞里。她看了一眼身旁仍在沉睡的杨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这个男生就是她的新同桌。直到下课铃响起,杨淮都没有醒来过,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课后,王丰收拾起教案,走到教室门口时回头看来,喊道:“杜希月,你来一下。”杜希月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教室外面。王丰直截了当地说:“你换个位置吧。” 他认为杨淮的成绩太差,会影响杜希月的学习。 然而出乎王丰的意料的是,杜希月听完后完全没有考虑便摇头说:“不用换,谢谢王老师。” 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说完后,她转身进了教室,留下王丰一脸傻眼。他摇头苦笑心想:“原来学霸和学渣都一样有个性啊。” 实际上,王丰哪里知道,杜希月之所以选择成为杨淮的同桌,并不是因为她的学习成绩,而是因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杨淮的存在。 她专程为了接近他而来的。 第2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在杜希月安静地坐回位置后,杨淮终于结束了他的沉睡,朦胧的双眼瞥见旁边多了一个人,他愣了一愣,随后用一种不温不热的态度说:“同学,能不能请你换个位置,我喜欢一个人坐。” 杜希月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动容,只是用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你的喜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杨淮看着她那不为所动的表情,或许是觉得与她争论没有必要,也或许是懒得再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埋头进入了梦乡。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按照惯例要重新选举班干部。当班长和副班长的位置都没有人竞选时,班主任王丰直接指定了原来的同学连任。但当轮到选举学习委员时,王丰询问是否有同学愿意竞选。 杜希月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她的动作坚定而自信。这一刻,她的学霸气质展现无遗。 对此,同学们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毕竟,学霸担任学习委员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原来的学习委员杨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她并不太想继续担任这个职务,但如果被别人比了下去,她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郁闷。 所以当王丰问她是否要继续竞选时,尽管她知道大部分男生都会投给杜希月,自己的胜算不大,但她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地说:“我要继续竞选!” 王丰点了点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他扫视了全班一眼,然后郑重地说:“请大家用一张纸写下你们想选的人的名字。参选人也可以写上自己的名字。”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撕纸声。每个人都在认真思考着自己的选择。 杜希月也撕下了一张纸,她没有丝毫犹豫,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字迹工整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而杨艳在落笔时却犹豫了。从小学到高中,她从未投过自己一票。但今天的对手是杜希月,她实在不想把这宝贵的一票投给对方。如果她只比对方少一票呢? 最终,在纠结与挣扎中,杨艳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字迹有些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焦虑。 班长骆序和副班长林顺开始收集大家的纸条。林顺负责唱票,而骆序则在两位候选人的名字下面用正字记录票数。 唱票的过程紧张而刺激。每个人都屏息凝气地听着每一个名字的出现。 当唱票结束时,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位候选人的票数竟然打平了!杨艳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她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同学支持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 王丰也感到十分诧异。他看着黑板上并列的两个名字,皱起了眉头。他扫视了全班一眼,然后大声喊道:“杨淮!” 但杨淮似乎并没有听到王丰的呼唤,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杜希月见状,轻轻握住了手中的笔,然后用力扎了一下杨淮的大腿。 杨淮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杜希月。他的眼神充满了不满和疑惑,仿佛在问:“你干什么?”然而,当他转头看向讲台时,却发现了黑板上正在进行的选举。他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字,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在选学习委员。他漫不经心地说:“选谁都行,我无所谓。” 王丰老师见杨淮这副态度,有些生气地沉下脸来说:“你必须选一个!”此时,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杨淮身上,等待他的决定。然而,就在这时,杜希月突然开口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杨淮刚准备说出口的话顿时收了回去,他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杜希月。而杜希月只是目视着课桌上的书本,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快点!别浪费时间!”王丰老师催促道。杨淮看了看杨艳,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后说:“谁上学期考试成绩最好就选谁呗。”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大家都知道他的选择是杜希月。于是,班长骆序在杜希月的名字下面加了一笔,尘埃落定——杜希月当选了学习委员。 第3章 帅帅的新发型 “你知道我什么秘密?”杨淮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希月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万千故事:“我从不在课堂的间隙与人闲聊,杨淮,你知道的。” 杨淮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才再次追问:“杜希月,你到底知道我什么秘密?” 杜希月却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本和笔,准备离开。杨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坚定:“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杜希月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你不觉得我的名字有些耳熟吗?” 杨淮微微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却找不到与她的任何交集,他有些困惑:“我确实刚知道你的名字,何来耳熟之说?” 杜希月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也许吧,你曾经高高在上,又怎会记得我这样的尘埃?” 杨淮在脑海中竭力搜寻,却依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他脸上的困惑更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杜希月,请你说清楚。” 杜希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忘记了也好,至少现在的你,没资格知道。” 杨淮被她的话激怒了:“你耍我?” 杜希月却不以为意,她轻松地背上书包,一边调整着背带,一边看着杨淮,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作为学习委员,我有责任帮助每一位同学,杨淮,希望你能配合我,从明天开始,上课不要打瞌睡,按时完成作业。” 杨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学习委员了不起啊?我又不是没当过。” 杜希月却不为所动,她平静地说:“学习委员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知道你当过。但你一个上学期考倒数第一的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这个考第一的学习委员?弱者才会在面对强者时表现出不屑,他们从不承认自己的弱点,也不去寻找变强的方法。而强者,总能认清自己,他们会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强化自己的优势。所以,如果你想变强,就要先承认自己是弱者。” 杨淮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沉吟了片刻,突然说:“这些话……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杜希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些话是你曾经说过的。” 杨淮愣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杜希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杨淮:“对了,你该剪头发了。” 杨淮的眼皮一翻:“你到底是学习委员还是生活委员?学习你要管,我剪不剪头发你也要管。” 杜希月笑了笑:“你不去剪也没关系,明天我带把剪刀来教室,我经常给我家豆米剪毛,技术还不错。” “豆米是谁?”杨淮疑惑地问。 杜希月微笑着回答:“我们家养的一条金毛狗。” 杨淮虽然觉得无语,但他却莫名地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去剪头发,她明天可能真的会带把剪刀来。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可不是怕她,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头发。”这样想着,他来到了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坐在镜子前。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的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颓废的样子,不知不觉间有些失神。 曾经的他是那么在意个人形象,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成为最亮眼的那颗明星。 理发师问:“你这头发有两个月没剪了吧?” 杨淮闭上眼,语气惆怅:“差不多吧。” 理发师又问:“怎么剪?” 杨淮睁开眼,沉吟了一下:“剪个光头吧。” 理发师一愣:“你确定?” 杨淮点了点头:“确定!”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理发师不再多问,从工具盒里换来了电推子。 杨淮听着推子发出的电流声,感受着电推在头皮上的震动,感受着碎发落在鼻尖和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明悟。 古人常说:剪去三千烦恼丝。 果然如此。 随着大片的头发离开他的头顶,他似乎感觉到越来越轻松。 后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好了,帅哥,去冲洗一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理发师的声音。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光头,他再次失神。 这是我吗? 好丑啊! 他笑了起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出了理发店,他去了对街的快餐店吃了点东西。在回学校的途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背影好像杨淮啊。” 另一个女生说:“不是吧,杨淮是长头发。”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决定给她们一个惊喜。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身后正是前学习委员杨艳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严静。 两人看见真的是他,都震惊得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杨淮摸着自己的光头,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我的新发型帅吧?” 杨艳和严静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杨艳指着他的光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杨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剃了个光头?” 杨淮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得意地笑:“这不是为了迎接新的挑战吗?我要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严静也笑得合不拢嘴:“你还真是有魄力啊,一下子就把头发都剃了。不过说实话,你这个光头还真有点可爱呢!” 杨淮哈哈大笑:“可爱?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演喜剧了?” 三人笑成一团,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第4章 纯情小女孩 然而最后杨艳与严静还是小心翼翼地尾随着杨淮,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只因他那颗新剪的光头太过夺目,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严静低声揣测:“他为何偏偏在杜希月转入我们班时剪去长发?这其中定有蹊跷。” 杨艳侧目而笑,戏谑道:“怎么?吃醋了?” 严静急忙否认,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我才没有。” 杨艳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真的没有?” 严静沉默片刻,终于吐露心声:“我只是觉得,他不该喜欢杜希月那样的女子。因为……” 杨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打断:“你怕他受伤,对吧?要不,你告诉他你的心意?如果你不敢,我可以代劳。” 严静坚决摇头,语气中透露着别样的情愫:“他在我心中,与众不同。他曾救过我的命。” 杨艳不禁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只是摔了一跤,他扶了你一把而已,何至于说成救命之恩?你这也未免太……” 她的话未尽,眼神中流露出对严静的无奈。 那是上学期五月的某一天,邻省突发八级地震,震感强烈。同学们惊慌失措,纷纷逃出教室,唯恐教学楼倒塌。严静在慌乱中不慎扭伤脚踝,跌倒在地,疼痛与恐惧让她泪流满面。 杨艳回想起那一幕,对班上的男生们心生不满。那么多男生目睹了这一切,竟无一人伸出援手,只顾着自己逃生。 严静身形微胖,杨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扶不起她。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女生,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一个困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怎么了?” 杨艳转头望去,只见杨淮仍坐在角落里,睡眼惺忪。 “教学楼要倒了!”杨艳焦急地喊道。 杨淮却只是哦了一声,显得并不慌张,慢吞吞地站起身,说:“我没感觉教学楼要倒啊?” 话音刚落,教学楼又是一阵摇晃。 杨淮这才骂了一句“我草,真的!”,随即犹如跨栏高手一般,踩着一张张课桌,几个腾跃便到了教室门口。他连看都没看杨艳一眼,便冲出了教室。 杨艳气得七窍生烟,正想破口大骂,杨淮却又跑了回来。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严静就往外面跑。 杨艳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杨淮回头对她吼道:“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跑?” 杨艳气得七窍生烟,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骂过她呢。不过这时候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三人逃到操场后,杨淮将严静放下,双手交叉揉着手臂,一边揉一边看着严静说:“你该减肥了,太重了,手都给我弄酸了。” 杨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对杨淮生出了几分敬意。 严静却没有生气,而是红着脸低下头轻声回应:“好的。” 从那天起,严静开始了节食和跑步的减肥之旅。她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好。 杨艳劝她:“杨淮就是嘴欠,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呢?” 严静却坚定地说:“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杨艳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救命恩人啊?他就算不抱你下楼,你也不见得会死吧?” 严静没有回应她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决心。 后来的一个星期里,杨淮都没有来上课。王丰说他家里有事请假了。等到他再回到学校时,整个人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神中常常带着血丝。 有几次严静偷偷地看着他,偷偷地抹着眼泪。尽管她不承认但杨艳心里却清楚自己的好朋友已经喜欢上了他。 所以原本计划选文科的严静最终还是选择了理科,留在了原来的班级,每天还是会偷偷地看他几眼。 然而她也只敢这样偷偷地看他而已。 杨艳不明白这样的喜欢有什么意义。她不忍心看好朋友这样下去,一直在找机会想代她向杨淮表白。然而没想到机会还没等到却等来了杜希月。 平心而论如果杜希月真的是严静的情敌,那严静毫无胜算。谁会拒绝一个学习成绩好长得又好看的女生呢? 第5章 如此甚好 杜希月轻步走进教室,一眼瞥见杨淮的光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一笑,恍若春风吹过湖面,让班上的男生们如痴如醉,为之疯狂。 班长骆序看得目不转睛,坐在旁边的杨艳则微微皱眉,她对杜希月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她恨杜希月夺走了学习委员的位置,更恨她夺走了所有男生的目光,尤其是骆序的。 杜希月察觉到男生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恢复了那冰冷的表情。 杨淮在一旁,将她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意无意地说道:“又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杜希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应道:“人要穿衣服,是为了遮蔽隐私;人要戴面具,是因为面具能在人与人之间划出安全的距离。比如爱情的发生,往往是因为安全距离的存在,人们想要探寻安全距离之后的真相,而得知真相后的人们,往往会选择分手。” 杨淮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不妨说,人们因为想要相互了解而恋爱,但最终却会因为太过了解而分开。” 杜希月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杨淮咀嚼着刚才的话,扭头问杜希月:“像你这样的学霸,应该没谈过恋爱吧?” 杜希月淡淡地说:“你这样观点我并不赞同。” 杨淮眉头一挑:“我有表达什么观点吗?” 杜希月凝视着他:“有,你刚才的话所表达的观点,不就是恋爱会影响学习吗?基于这个观点,你得出了学霸不会谈恋爱的结论。” 杨淮反问:“那你不认同这个观点,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谈过恋爱?” 杜希月摇头:“并未。” 杨淮笑了:“既然你没有谈过恋爱,又怎么能说明恋爱不会影响学习呢?” 杜希月说:“我不能说明,但你可以。” “我?”杨淮觉得好笑。 杜希月煞有介事的点头:“据我所知,你初中时候也是学霸一般的存在,但你却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在巅峰时候,你同时与三个女生谈恋爱,但你学习成绩并没有下滑,足以证明恋爱影响学习这个观点,不太正确。” 杨淮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想了想:“你该不会是我初中那些女友中的其中一个吧?” 杜希月淡淡地说:“由此可见,你究竟有多滥情,你的女朋友当中,甚至很多你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杨淮纠正:“我并不觉得我是滥情;我只是满足每一个想和我谈恋爱的女生的梦想;你要知道,她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可能从小到大,甚至直到人生结束,她们都没有几个能实现自己的诸多梦想,但至少在我这里,她们成功过一次;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而对她们来说,也许是一辈子唯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 杜希月嗤之以鼻:“如此说来,你倒是一个仁慈的人。” 杨淮摇头:“我爷爷说,人想要成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在那个时候,我读书已经读到了独孤求败的地步,那接下来就应该开始积功德了。” 杜希月问:“所以,你那个时候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积功德?不带一点个人情感?” 杨淮说:“也不能说一点个人情感也不带吧,是人就会有情感;做每一件事,不管初衷为何,总归是要付出情感的,只是感情有浓有淡而已。” 杜希月再问:“那在你所做的所有事情中,有情感很浓的事情吗?” 杨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岁月,然后摇头。 杜希月追问:“真的一件事情也没有?” 杨淮叹了口气:“我很想有,但很遗憾,真的没有。也因为如此,现在我再回头去想过去的时光,竟然记不起一个人,记不得一件事;这让我觉得我曾经所做的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在浪费生命。” 杜希月说:“所以你选择沉沦颓废,觉得这样便有了意义?” 杨淮看了她一阵,突然问道:“你出身怎么样?” 杜希月疑惑地看着他:“问这个干嘛?” 杨淮扫视了一眼其他同学,说:“我们坐在教室里,大家好像都一样。但其实,并不一样。” 他指了指骆序:“你觉得他和我有什么不同?” 杜希月皱眉沉吟:“他比你长得帅?” 杨淮一笑道:“还有吗?” 杜希月说:“他比你学习成绩好。” 杨淮又问:“还有吗?” 杜希月反问:“还有什么?” 杨淮沉思片刻,像是在组织言语,他说:“长得帅与不帅,大部分是取决于父母的基因,这算是先天优势,从出生就已经决定,改变不了,他长得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已经打败了没有他帅的同龄男生。” “而成绩的好坏,倒不能算是他特有的优势;一个人如果开窍了,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有效的学习方法,在短时间内也能把成绩提升起来。” 杜希月轻轻点头,她明白杨淮的意思。她曾经也是个学渣,但自从遇到一位高人指点后,她找到了学习的窍门,从此成绩突飞猛进,成为了学霸。 杨淮继续说道:“骆序和我最大的不同,在于出生环境,在于家世。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父辈祖辈已经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哪怕他没有那么帅,学习成绩也没有那么好,但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来也会过得很好。而我,即使再努力,再优秀,也许能达到的顶点,也只是他的起点。” 杜希月蹙眉问道:“所以你因为觉得不公平,就选择了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杨淮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堕落。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想不明白的话,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既然努力没有意义,那就暂停努力,等想通透了,再继续努力。” 杜希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她明白杨淮的困惑和挣扎。 两人之间的对话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但他们并没有打断他们。他们知道,这是杨淮和杜希月之间的对话,是他们两个世界观的碰撞和交融。 时间悄然流逝,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教室。杨淮和杜希月的对话还在继续,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一刻定格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杜希月轻声道:“杨淮,你心中的疑惑真的那么难以解开吗?若你愿意分享,我或许能与你一同分担。” 杨淮轻轻地笑了:“希月,这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道坎,我必须自己跨越。你的关心,我感激不尽。” 杜希月微微皱眉,凝视着他:“人生百态,各有各的道路。你为何总要与他人比较?走好自己的路,不是更好吗?” 杨淮的眼神变得深邃:“那么,我问你,若是在我和骆序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作为你的伴侣,你会如何抉择?” 杜希月避开了他的目光:“杨淮,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合适时机。” 杨淮却执着地看着她:“希月,我只想知道,若是在此刻,你必须做出选择,你会怎样决定?” 杜希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迎上了他的目光:“杨淮,我的选择,或许能代表一些女生的想法,但绝不是全部。每个人的心,都是独一无二的。” 杨淮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明白。人们总是向往最好的。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拥有和他同等的选择权。为了追上他的步伐,我愿意付出比他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杜希月有些不解:“但是,杨淮,你现在这样做,只会让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除了这个,你还想得到什么?” 杨淮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想要更快地成熟,至少在心智上。他那样的出身,让他在踏入社会后很快就能独当一面。而我,如果不能在踏入社会之前就学会成熟,那么等到社会的磨砺来临,我怕我已经来不及了。” 杜希月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你故意考倒数第一,其实是为了看清身边的人和事?你想要知道,当你不再优秀时,周围的人会如何看待你?” 杨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我想看看,在我平凡甚至落魄时,我身边的人会是怎样的态度。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成长。” 杜希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杨淮,你原来是这样想的。” 杨淮微笑着问:“那你呢?你来这个班级,是不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杜希月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杨淮笑了笑:“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善意和熟悉。我相信我们之前应该有过交集,只是我暂时想不起来了。请你不要介意,因为我的记忆里有太多的人和事,有些我会选择性地遗忘。”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 “从今以后,你杜希月,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再也不会被遗忘。” 杜希月淡淡地回应:“杨淮,你不必向我保证什么。你在我的记忆中,是否存在,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杨淮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第6章 下棋 杜希月与杨淮的对话中断,他如一只疲倦的猫儿,重新陷入了沉睡。而她,则如一只陷入沉思的鹿,静静凝望着窗外的夜空。杨淮的话语,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她对他的既有认知。她曾以为他是因受伤而自我放逐,怀揣着拯救他的念头,但此刻,一切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或许,从她踏入这个教室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事就已经被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沉思时,一道身影如风般悄然降临,轻轻地站在了她的课桌旁。“你好,杜希月,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那是骆序,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让人心生亲近。 杜希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骆序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庞,带着温暖的微笑。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但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骆序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杨淮,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鄙视。然而这一切都被杜希月捕捉在眼里,她心中微微一动,对骆序的好感瞬间减半。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换个位置?”骆序微笑着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杜希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书,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不用,谢谢。” 骆序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那温暖的微笑:“那好,如果以后你想换,随时找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但也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 杜希月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骆序只得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杨淮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杜希月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笑什么?” 杨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我突然想起一句诗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杜希月冷笑一声:“我不是明月,你也不见得是沟渠。” 杨淮嬉笑着说:“明月最大的无奈,是沟渠无论是清澈还是浑浊,都会被它照到。但它又何尝顾及过沟渠的感受?也许像我这样的臭水沟,根本不愿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下呢。” 杜希月微微蹙眉:“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我的到来,破坏了你所谓的修行?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离开。” 杨淮一笑说:“谢谢。” 杜希月淡然一笑:“可我改变主意了,我为什么要走?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修行悟道,我凭什么就不能是菩提树,为你护道?须知,悟道路上多妖魔,一树菩提守本心。”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杨淮苦笑:“可惜啊,我还不能像释迦牟尼那般物我两忘。行吧,是去是留,随你高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说完又趴回了课桌上,杜希月听到他小声嘀咕:“好好的一朵鲜花,偏要往我这堆牛粪上凑。”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杜希月的耳中。她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骆序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扭头望去,正看见杨淮和杜希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杜希月便笑了起来。他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这种愤怒并不是因为杜希月对他的冷淡,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他本来就对杨淮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讨厌到无以复加,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之从这个世上磨灭。 坐在旁边的杨艳也察觉到了骆序的愤怒,她转头看了一眼杜希月,眸子里同样闪烁着压抑的愤恨。她不明白为什么骆序会对那个不起眼的男生如此愤怒,但她知道,自己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不满和嫉妒。 杜希月似乎有所察觉,抬头望去,与杨艳对视了几秒,才转回头去。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收回目光,却发现有另外一道眼光盯着自己。转头望去,是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生,但在这个女生的目光里,她却没有发现什么恨意,有的只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哀伤。 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报以善意的微笑。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班级里,自己并不孤单。 严静看到对方对自己笑,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努力地回以微笑。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喜欢自己,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杜希月收回目光,从课桌底下探过手去,轻轻地掐了一下杨淮的大腿。 杨淮抬头皱眉:“女孩子家家的,老是摸我的腿不好吧?” 杜希月笑着说:“想不到在这个班上,居然还有女生喜欢你。这就证明了,真正喜欢你的人,并不在意你是否优秀,喜欢就是喜欢,和是否优秀无关。” 杨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回应道:“说了等于没说,屎够臭吧?还不是有狗喜欢;因为狗喜欢,屎就愿意做屎?” 杜希月一脸嫌弃:“好歹是个高中生,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杨淮撇撇嘴:“嫌我不文明,那你换位置啊。” 杜希月哼一声,别过头去。 杨淮说:“我警告你啊,以后别再碰我的大腿,否则……” 杜希月问:“否则怎样?” 杨淮撇撇嘴:“还能怎样,有仇报仇呗,我从来不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都是立马就报,你再碰我大腿,我就碰回去。” 杜希月呸一声:“流氓!” 两人间的对话如同细雨绵绵,挟带着青春的玩笑与纯净。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的铃声悠悠响起,杨淮轻轻地从课桌的抽屉里摸索出一支铅笔,如同一位寻宝者找到了他的珍宝。他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杜希月,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淮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对梦想的执着:“画室,我在追逐艺术的脚步,我要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男子。” 杜希月轻轻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戏谑:“哦?那你现在已经精通了几样呢?” 杨淮扬起眉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只差画这一项了,我便能达成我的愿望。” 杜希月微微挑眉,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吹牛吧你就,你会弹什么琴?” 杨淮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谈的是爱情的旋律,那是最动听的乐章。” 杜希月被他的回答逗笑,白了他一眼:“真是会说话。” 杨淮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其实,我也会弹钢琴。” 杜希月撇撇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我才不信呢。” 杨淮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信就算了。” 杜希月的好奇心被挑起,她追问道:“那你又会什么棋呢?” 杨淮微笑着说:“五子棋。” 杜希月忍不住又笑了:“五子棋也算?那谁不会啊。” 杨淮收敛了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是的,谁都会。但我是精通。” 杜希月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你说精通,那就来两局,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杨淮想了想,离上课还剩下一些时间,便点头同意,重新坐下。杜希月迅速翻开草稿本,铺在课桌上,微笑着看向杨淮:“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杨淮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微笑着说:“女士优先,你先来吧。” 杜希月微微一笑,如同绽放的花朵,她在中间的格子里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圈。杨淮则随意地在旁边的格子里划下了一个叉,一场关于智慧与才情的较量,就这样在课桌上悄然展开。 两人最初的几步棋,都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希月渐渐感受到了压力,每次落子前都需要深思熟虑。而杨淮,却始终保持着那份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再来一局!”杜希月不服输地挑战。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他摆摆手,转身离去,留下杜希月独自坐在那里,复盘着刚才的棋局。她的心跳逐渐加速,一个惊人的发现让她瞠目结舌。从第三步开始,她就已经落入了杨淮的圈套。难道,从第一步开始,他就已经看穿了她的棋路,提前布局,掌控全局? “这……怎么可能?”杜希月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第二节晚自习刚刚结束,杨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教室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杜希月疑惑地看着他。 杨淮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师的课太简单了,我早就学过了,没意思。” 杜希月立刻拿出草稿本,“既然回来了,那就继续下棋。” 杨淮挑了挑眉,坐在杜希月对面,微笑着说:“还是你先来。” 杜希月却摇了摇头,“不,这次换你先来。” 杨淮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在草稿纸上落子。 然而,无论杜希月如何努力,她最终还是输了。看着杨淮那得意的笑容,她心里明白,自己与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你初中的时候应该不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吧?”杨淮突然问道。 杜希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杨淮得意地笑了笑,“如果你和我一个学校,就应该知道,我在初二的时候就获得了全国青少年围棋竞赛的冠军。” 杜希月愣住了,原来他擅长的是围棋,而五子棋的棋盘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了。她突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 杨淮看着杜希月愣住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不过话说回来,我很好奇,既然你和我不是一个学校的,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杜希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第7章 商业逻辑 杜希月暂时放弃了与杨淮对弈的念头,将注意力转向了即将到来的作业。她忙碌地翻看着书本和作业本,而杨淮则无所事事地趴在课桌上。她习惯性地想从课桌底下伸手过去,但突然想起了他之前的话,犹豫了一下,最终收了回来。她用手肘轻轻拐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喂,你的作业做了吗?” 杨淮抬头看了她一眼,嘟哝道:“我从来不做作业,那是在浪费时间。” 杜希月认真地说:“做作业可以检验当天上课的内容是否真的理解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及时回顾知识点,加深印象。” 杨淮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以为我不懂?” 杜希月坚持道:“你懂的话,为什么不做?” 杨淮有些不耐烦地坐直身子,从一堆书中抽出一本物理参考书,扔给了杜希月。杜希月愣了一下,然后杨淮说:“拿着,随便找一道题,最好是难度大的。” 杜希月疑惑地接过书,选了一道与今天课堂内容相关的习题,难度适中,推到杨淮面前,用手指了指。 杨淮看了一眼题目,不满地说:“你看不起我?” 杜希月平静地说:“你做出来再说。” 杨淮挑衅地笑了笑,“我说,你写。” 然后他开始流利地说出解题步骤,杜希月快速地在草稿纸上记录下来。当她写完抬头看时,发现答案完全正确,她惊讶地问:“你上课不是在打瞌睡吗?” 杨淮得意地笑道:“我在听周公讲课。” 杜希月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杨淮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书本上的知识是最容易掌握的,但真正难的是书本之外的知识。你是学霸,那我问你,你知道怎么赚钱吗?” 杜希月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杨淮微笑道:“不知道吧?哪怕你读到博士,可能还是不知道如何赚钱。但赚钱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习的课程。我们在学校所学的知识,考试的题目,都有相应的理论和公式,每个问题的解决方法无非就是几个公式的转换和叠加,培养的就是我们的正向思维和逆向思维,以及全面考虑问题的能力。” 杜希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所以你是想说学习成绩并不重要吗?” 杨淮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学习成绩好能让你进入一所好的大学,毕业后至少能成为一个中高等的打工者;而学习成绩不好,当不了老板的话,就只能做最低等的打工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大多数人,他们的终极目标也只是成为一个中高等的打工者而已。” 杜希月好奇地问:“那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 杨淮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的终极目标是世界和平。”他笑了笑,补充道:“好了,你现在做作业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杜希月无言以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重新趴在课桌上。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到了副班长林顺,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笑容温暖如春风,眼神清澈。 林顺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打扰一下,可以请教下这道题吗?” 杜希月看了看他手中的参考书,发现竟然是她刚才考杨淮的那道题。她有些惊讶地说:“这道题并不难啊。” 林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偏科,物理超差。一方面不想问班长他们,怕他们打击我;另一方面我也想和你认识认识。” 杜希月觉得他很坦白,于是直接将刚才写下的解题思路递给他:“你先看,不懂再问我。” 林顺接过草稿纸,羡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杨淮,说:“真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 杜希月笑着说:“你也可以啊。” 林顺苦笑了一下:“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在学校打瞌睡,那我不得被扒下一层皮啊。” 杜希月好奇地问:“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顺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高深莫测。” 杜希月愕然,没想到他会给杨淮这么高的评价。旁边的杨淮突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林顺说:“行了,你个斯文败类,用不着拍我马屁。” 林顺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就知道你听着呢,不说点好听的怎么行。” 杨淮说:“最多我退你一百的房租。” 林顺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了那一百块钱。” 杨淮说:“那就一分不退。” 林顺一本正经地说:“诶,你是君子,君子一言,什么马都难追,说话得算数。” 杜希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房租?” 杨淮呵呵一笑,不回答她的问题,重新趴在了课桌上。 杜希月凝视着林顺,林顺撇了撇嘴,声音低沉地说:“他啊,不过是个心思深沉的商贾罢了。” “商贾?”杜希月更加感到困惑。 林顺压低了声音说:“他嘛……”刚说到一半,杨淮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他赶紧住了口,转而说:“你还是亲自问他吧。”说完,他拿起参考书匆匆离去,仿佛害怕被卷入什么漩涡。 杜希月用笔尖轻轻戳了戳杨淮的手臂,轻声说:“喂,起来,给我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淮依然趴在桌子上,声音略显沉闷:“没什么好说的。” 杜希月不依不饶,继续戳了几下,直到杨淮无奈地抬起头,望着她说:“你怎么这么好奇呢?知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杜希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杨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摊上了你。其实也没什么,上学期我就得知学校的宿舍要翻修,所以就提前把附近的房子都给租了下来,然后再转租给同学们。” “你哪来那么多钱?”杜希月好奇地问。 “什么钱?”杨淮反问。 “你提前把房子租下来不需要钱吗?”杜希月追问。 “谁说需要钱了?”杨淮反问道,“那时候附近的房子根本就没人租,知道吗?他们一个学期才租四百五十块,我租两个月,给他们五百块,一个月付一半,入驻后才付钱。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们何乐而不为呢?然后我找了个女生去女生宿舍跑业务,我自己去男生宿舍,五十间房,轻轻松松就租了出去。” “你一间房收他们多少钱?”杜希月继续问。 “你一间房收他们多少钱?”杜希月继续问。 “四百五啊。”杨淮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你不是还亏五十?”杜希月似乎有些不解。 “账面上看我是亏五十,但他们是一次性交清,我总共收了两万两千五,付了一半的房租,也就是一万二千五给房东们,刚好还剩一万。我用这一万搞了一批盲盒,晚上到附近的广场上去摆摊,以八块钱一个的价格卖出,已经卖完几批了,还有最后一批,最终扣除补房东的钱,应该还能小赚一笔。”杨淮解释得头头是道。 杜希月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每天在教室里打瞌睡的原因?” “嘘……小声点。”杨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告诉你啊,这事你可别给其他人讲,要是被王丰知道了,他肯定又要啰嗦了。” 杜希月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他:“你就不怕盲盒卖不出去,砸在手里面?到时候你哪儿来钱去付房租?” 杨淮笑了笑:“做生意嘛,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赌博。而且我调研过市场,现在市面上的盲盒都卖十块钱一个,我卖八块,薄利多销,砸在手里面的概率很小。再说了,我有兜底方案。” “什么兜底方案?”杜希月好奇地问。 “退一万步讲,如果盲盒卖不完——注意,是卖不完,不是全部卖不出去,我也能回收一部分的本钱。花点钱去买副象棋,到广场上摆残棋,一百块一局,以我的棋艺,一天赚个千八百的,问题应该不大。”杨淮说得轻描淡写。 “这么说来是稳赚不赔了?”杜希月似乎有些心动。 “嗯……可以这么说。”杨淮点了点头。 杜希月想了想,说:“那我要入股!” 杨淮直接拒绝:“开玩笑,小本生意,不需要融资。” 杜希月不甘示弱:“那我就去告诉王老师。” 杨淮无奈了,苦着脸问:“那你要入股多少?” 杜希月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课桌上。 杨淮愣住了:“什么玩意儿?你这是要耍我啊?那我还不如直接给你一分干股。” 杜希月绷着脸说:“我是认真的!我不要你的干股,我就投资这十块钱!” 杨淮苦笑不已:“好吧好吧,谁让我遇上了你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合伙人了。” 杜希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宿舍要翻修的消息?” 杨淮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商业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你!”说完他转过头去不再理她,嘴里嘀咕着:“什么人啊这是……” 第8章 你有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杨淮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宿舍楼即将发生的改变。他注意到副校长董宝胜一行人在宿舍楼前的徘徊,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言语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当他听到副校长询问“大概多少钱”时,他的心中已经明了,这座老旧潮湿,被无数学生抱怨过的宿舍楼,即将迎来新生。 而翻修的时间,无疑会选在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那时,只有高二高三的学生会在学校补课,住校的学生大约五六十个,这样的数量,对于翻修工程来说,影响并不会太大。 杨淮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一处,他的视线转向了学校周边。他知道,当宿舍楼翻修的消息传开,这些出租房将成为学生们的首选。于是,在当天下午放学后,他就开始了他的行动。 当学校正式通知住校的学生们需要外出寻找住处时,杨淮已经与大部分的房东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无数的困难,但他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精神,最终,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件事情。 杜希月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敬佩。她敬佩他的洞察力,更敬佩他的勇气。她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多才多艺。如果他不擅长下棋,没有那份独特的策略,他可能只会想到把房子租下来,然后加价再租出去赚个差价。 这件事情让杜希月更加坚定了学习的重要性。她想起了当年那位高人的话:“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学习是你唯一能改变命运的路径。”然而,现在的她意识到,她的理解还太过狭隘。她所理解的学习,只局限于课堂和书本,而那位高人所说的学习,其实是指技能。 她看着坐在课桌上的杨淮,心中充满了感慨。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他的高度,但现在她明白,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他的光芒虽然收敛,但他的高度,却依然让她遥不可及。 这一切,也让杜希月对林顺刮目相看。林顺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评价杨淮,说明他也是一个极具智慧的人,他的眼光,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独到。 而林顺之所以对杨淮评价如此高,主要是因为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杨淮在广场上摆摊售卖盲盒的事情。 杨淮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销售盲盒,抢占了其他商贩的生意,引起了他们的不满。然而,面对商贩们的指责,杨淮却以他的智慧和策略,成功地化解了矛盾。 杨淮欣然同意调价,然后推出了一个买三送一的活动。这样的活动,既堵住了商贩们的嘴,又保证了他的利润。 商贩们当然还是不满意,再次找到他,让他不要再搞活动。 然而,杨淮还是满口答应,第二天,他直接找到商贩,把商贩手里的盲盒全部以十五元一个的价格买下,然后在这一堆货前标价二十元一个,自己带去的那一堆货,则标价十五元一个。围观的人便问,二十的和十五的有什么区别? 杨淮的回答是:“给你打个比方,你去饭店吃饭,同样一个青椒炒肉,盖饭可能只要十块,炒菜则可能要二十块,我这个盲盒也是一样的道理。” 经他这么一解释,围观群众似懂非懂。但都想看看二十块的盲盒究竟有什么不同,于是有第一个客人买下了第一个,当场拆开,嚯,不得了,竟然是市面上价值一百五十多的东西。 这样一来,更多的客户都选择要二十的。随着那一堆盲盒卖完,杨淮又偷偷将十五的挪了一部分过去,很快也卖完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商贩都傻眼了,还能这样操作?而杨淮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前三个客户其实都是自己请的托儿。 林顺是从他兼职售卖盲盒贴补家用的老表那里听说的这件事。那天晚上他老表专程打电话给他:“你认不认得你们学校一个叫杨淮的?” 林顺疑惑:“认得啊,怎么了?” 老表气呼呼地说:“那小子就是个黑心奸商。” 林顺莫名其妙,忙问怎么回事,听表哥说完,他先是愣了一阵,随即苦笑不已,说:“你也可以试试他的方法嘛。” 老表听了他的话,第二天果然也依葫芦画瓢,将盲盒分成两堆,标出不同的价格,但效果却不怎么好,晚上又打电话给他:“不行啊,玩不动啊。”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同样的方法,杨淮用可以,表哥用却不行。无奈之下,他找到了杨淮,以向王丰告密为威胁,让杨淮告诉他答案,杨淮笑着说:“可一而不可再。” 林顺疑惑:“什么意思?” 杨淮反问他:“同样的当你会上两次吗?我连续搞了两天,那一片的客户该上当的都上过当了,你觉得这个时候你老表再用同样的策略,还能有用吗?让他换个地方试试,做这种生意,要流动起来才行。” 林顺将他的原话告诉了表哥,老表换了个地方,果然有用。而杨淮则独占广场,推出新玩法,盲盒一元一个,拆出来的物品,只需要付一半市场价的钱便可以带走。这一创新策略,立即在学生们之间引起了轰动。杨淮的摊位前,每天都围满了人,大家都想试试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优惠。 周六上午,杨淮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杜希月。他笑着说:“希月,作为股东,你是不是也应该为我们的生意出一份力?” 杜希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是啊,我应该出一份力。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杨淮摇了摇头,说:“你不需要会什么,只需要坐在那里,微笑面对每一个客户就好。” 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中,美女的影响力如同磁场般无法抗拒。杜希月,就如杨淮所言,只需静静地坐在那里,便如璀璨的明星般吸引众人的目光。她的存在,如同磁场的核心,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旋转。就连同性也不禁为她的美丽驻足,更不用说那些热血沸腾的青年男子,他们眼中闪烁着渴望,却假装在挑选盲盒,时不时偷偷瞟向她。 杨淮心中窃喜,脸上却故意流露出不满:“你们这群家伙,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不买就快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买,当然买,这不正在选嘛。”他们尴尬地笑道。 “得了吧,你们那眼神明明就是在偷看我女朋友,当我是瞎子吗?”杨淮故意大声说道。 杜希月听到这话,轻轻蹙了蹙眉,抬头看了杨淮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杨淮此言一出,那些青年男子顿时面色通红,只得掏钱随便买了两个盲盒,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们偷看人家女朋友的尴尬。 大部分人买了一两个盲盒后,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挑选,再买走一两个。杨淮心中暗喜,这复购率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 卖完盲盒后,杨淮带着杜希月来到了广场附近的重庆火锅店,说要好好犒劳她这位大功臣。杜希月却嗤之以鼻,认为他一开始就动机不纯,让自己来当诱饵。 杨淮振振有词:“上天给了你如此美貌,如果不用,那岂不是浪费了?” 杜希月反驳道:“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去夜场上班,那样来钱不是更快?” 杨淮端起水杯,轻抿一口,平静地说:“有何不可?只是还没到那一步罢了。人嘛,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在夜场上班的女人,并不一定都是贪慕虚荣、自甘堕落之辈,更多的可能是生活所迫,别无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人们总觉得人生有很多选择,但其实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选对了,就能一飞冲天、飞黄腾达;选错了,就可能奔波劳碌、沉沦苦海。” 杜希月认同他前面的话,但对后面的话却并不认同。她始终认为,人生的道路虽然曲折,但转折点肯定不止一个,重要的是知道选错了要懂得回头。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杨淮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事。杜希月则默默地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心事,这些心事无法向外人倾诉。 而在这沉默中,两人各自思索着,却也是一种美妙的相处方式。喧嚣的世界让人们疏离,而安静的相处却能让人们的灵魂靠近。 服务员端来了锅底,点燃了火焰。不一会儿,红油翻滚、热气腾腾,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充满了凡尘的气息。哪有什么超凡脱俗呢?不过是灵光乍现罢了,能得到片刻的内心宁静已是难得,谁还真渴望成佛成神呢? 在这炎热的夏天,两人吃着麻辣火锅,喝着冰冻啤酒,在冰与火之间徘徊。杨淮笑着说:“这感觉就像爱情一样。” 杜希月嘴角微挑,带着一丝戏谑地问:“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杨淮装作没听到她的话,继续享受着火锅的美味。他夹起两片羊肉放进锅里涮了涮,蘸上辣酱后一口吃掉,然后喝了一口啤酒,满足地说:“爽!” 第9章 拜佛 杜希月显然不想让他回避问题,她坚持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杨淮皱了皱眉,目光与她对视片刻,然后轻叹一声:“我们这种人,确实不适合谈感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既不是特别聪明,也不是特别平庸。我们活在感性和理性的边界上,感性让我们渴望浪漫,而理性又让我们对感情持怀疑态度。所以,我们总是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摇摆不定。如果感性占据上风,我们可能会过上普通的生活,因为对我们来说,精神比物质更重要。而如果理性占据上风,我们的生活可能会更加痛苦,因为我们总是权衡利弊,难以做出决定。” 杜希月眉头紧锁,反驳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感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杨淮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相信我,你是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的了解并不如旁人。” 杜希月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转移话题问道:“明天还需要我来帮忙吗?” 杨淮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明天有事。” 杜希月好奇地追问:“可以说说是什么事吗?在我看来,你似乎很重视这件事,甚至超过了赚钱。” 杨淮凝视着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漂亮的女生往往不太聪明,但你既漂亮又不完全缺乏智慧。” 杜希月微微一愣,随即瞪了杨淮一眼:“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杨淮笑了笑:“你漂亮有余,聪慧不足。” 杜希月不服气地反驳:“凭什么这样说我?” 杨淮解释道:“你刚才的话让我感觉你认为我是一个只爱钱的人。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喜欢赚钱,但更是因为钱能帮助我实现一些目标,而不仅仅是因为我爱钱本身。” 杜希月不屑于继续辩论,她笑了笑说:“如果刚才我的话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但作为生意合伙人,我有权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某件事而耽误生意,因为这关系到我的利益。” 杨淮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要去修行。” 杜希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修行?能具体说说吗?” 杨淮解释道:“吃完饭后我需要去普陀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但我要提醒你,晚上普陀寺可能打不到车,所以你需要在那里待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考虑清楚。” 杜希月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去。” 杨淮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吃完饭后结账离开了餐厅。他们走到广场前的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普陀寺位于江湄县西郊的灵雾山的半山腰上。由于距离县城较远,傍晚时分已经没有多少游客了。一些和尚正在打扫游客留下的垃圾,而另一些和尚则开始了晚课。 一下车,杜希月就听到了空灵的木鱼声和梵音。杨淮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在寺里穿行,最后来到了一处大殿前。木鱼声正是从大殿里传出来的。 在进入大殿之前,杨淮告诉她:“等会儿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出来走走,但不要出声。大概一个小时后就会结束,到时候你再回到这里来找我。” 杜希月点了点头,然后随他进入大殿。她看见一群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而正前方则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他正在时不时地敲打着木鱼。 不知为何,每一次木鱼声响起,她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激荡起来,一种空明的感觉油然而生。 杨淮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按照和尚们的样子盘腿坐好。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 杜希月见状也找了一个蒲团坐下,闭上眼睛聆听木鱼的敲击声,逐渐进入了一种美妙的状态。她仿佛感受到了常听说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境界。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声清脆的钟声传来,将杜希月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中唤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和尚们一个接一个地起身,向前方的老和尚行礼后才走出大殿。 她扭头看向杨淮,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些诧异。当所有的和尚都走完后,杨淮起身走向前方的老和尚。老和尚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后他又看了看杜希月,眼中竟然透出一丝怜悯,轻叹一声:“可惜。” 杨淮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杜希月,想问老和尚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老和尚不会多说什么的,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 老和尚的声音虽小,但杜希月还是听到了他的轻叹声。她注意到了老和尚的眼神变化,从大殿里出来后,她问杨淮:“刚才那老和尚对你说了什么?” 杨淮轻描淡写地掩饰了过去,没有深入解释。其实这也并非欺骗,老和尚只是轻轻叹息了声“可惜”,并未多言。毕竟,若是将那些字眼透露给杜希月,或许还会让她心生忧虑,不若这般保持沉默来得妥当。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杜希月好奇地询问。 杨淮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去拜佛。”他领着杜希月步入一间静谧的禅房,一位灰衣和尚双手合十,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僧衣递给了杨淮。杨淮接过衣物,轻声道:“请稍候片刻。”他转身,步入禅房的更衣之处。 杜希月虽然感到疑惑,不明白为何拜佛需要更换衣物,但她并未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杨淮从禅房中走出,身着僧衣,光头熠熠生辉,仿佛与这寺庙融为一体。 他站在杜希月面前,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她几乎要以为他就是这寺庙中的一位高僧。他的光头与僧衣相得益彰,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圣洁之感。杜希月不禁看得痴了,心中暗自赞叹,这样的他,确实比平日里更加吸引人。 杨淮似乎察觉到了杜希月的目光,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走向寺庙的大门口。他站在那里,静静地凝望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身体缓缓前倾,直至双手触地,再缓缓向前伸出,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 杜希月曾在电视上见过西藏喇嘛拜佛的情景,她顿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她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杨淮虔诚的拜佛仪式,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与感动。 第10章 修行 、杨淮如同被神秘力量牵引,重复着单调而神圣的动作,一步步向着最近的大殿虔诚前行。他的脸色庄重而肃穆,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某种深沉的信仰。 杜希月站在一旁,内心的震惊如同翻涌的波涛。她实在难以理解,这个她曾经以为了如指掌的男人,竟会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认知,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觉。然而,他眼中的坚定和执着,却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杨淮的行为总是出乎她的预料,让她对他的了解如同雾中的风景,时隐时现。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他的内心,他总是能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让她意识到,她其实只是触及到了冰山一角。 这种挫败感让杜希月感到无力,但她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杨淮的脚步,想要探究他内心的秘密。她见证了他对满天神佛的虔诚参拜,看着他绕着寺庙外的道路一圈圈地走着,最后回到起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表达对信仰的敬畏。他的脸上沾满了汗水与灰尘,衣服也被磨破。 杜希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修行!积功德!” 杜希月还想追问,却被杨淮抬手制止。他淡淡地说:“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让师傅给你安排一间禅房休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杜希月摇了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 杨淮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随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淮开始给佛像前的油灯添灯油。他的动作熟练而虔诚,仿佛在每一滴灯油中都寄托了自己的信仰和祈愿。添完灯油后,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禅房用毛笔抄写金刚经。而杜希月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壁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疑惑地走出禅房,四处寻找杨淮的身影。最后,她在一处院落里看到了正在担水的杨淮。他向她笑了笑,继续着他的工作。 “寺里没有自来水吗?”杜希月走过去问。 杨淮擦着脸上的汗水,回答:“有啊。” 杜希月更加疑惑:“那你还去担水?” 杨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担的不仅仅是水,更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承诺。” 杜希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真是疯了才会跟你来这里。” 杨淮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相信命运吗?” 杜希月想了想,回答:“如果相信命运,那我就不用努力了,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杨淮摇了摇头:“你应该信命,但不要信运。命是注定的,但运却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然而,在改变命运之前,你需要积累足够的功德。否则,即使好运降临,你也可能无法承受它的重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句古话叫德不配位。我再告诉你一句话:德不配运。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功德去承载好运,那么好运也可能变成厄运。” 杜希月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感到震撼。她看着杨淮那坚定而深邃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虔诚地修行和积德。他不仅仅是在追求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更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杜希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杨淮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慨。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被这个男人吸引,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信仰和人生的坚定追求。 杨淮担了整整六趟水,每趟两桶,共计十二桶。杜希月好奇地问他这其中是否有何特殊含义,杨淮微笑着点头,解释说“六六大顺”寓意着事事顺利,而“月月红”则意味着每个月都红红火火。杜希月无法确定他是信口胡诌还是说真的,但懒得再追问下去。于是,两人一同前往饭堂享用斋饭,随后又登上山顶,欣赏了一番壮丽的风景。下山后,他们打车回到了市区。 在分别的时刻,杨淮递给杜希月一串念珠,告诉她这是方丈——也就是那位老和尚特意送给她的。杜希月有些惊讶,疑惑地问方丈为何要送她这串念珠。杨淮微笑着说:“佛渡有缘人。” 杜希月虽然自称不信佛,但她还是收下了这串念珠,并告诉杨淮下次见面时一定要代她向方丈表示感谢。杨淮点头答应。 两人各自回到家中,晚上在去上晚自习的路上,杜希月偶遇了杨艳和严静。杨艳主动和她打招呼并攀谈起来。杜希月明白杨艳对她的态度并非表面上的那么友好,但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掖着藏着的人。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微笑着问杨艳:“你喜欢骆序吗?” 杨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措手不及,愣住了。杜希月友善地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把我当成敌人。骆序那一号,不是我的菜。” 杨艳没有说什么,但严静却心直口快:“那杨淮是你的菜吗?” 杜希月笑吟吟地看着她,严静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故作平淡地说:“我只是好奇问问。” “就只是好奇?”杜希月笑着追问。 杨艳微微苦笑说:“何必捉弄她?相信以你的火眼金睛不难看出她的心思。” 杜希月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喜欢谁是一个人的自由,但就怕喜欢错人。” 杨艳问:“你也觉得她喜欢杨淮是个错吗?” 杜希月说:“错与不错我倒是不敢说,但我觉得无论是谁喜欢上杨淮那样的人都会很痛苦。” 严静有些不服气:“你凭什么这样说?” 杨艳也问:“你对杨淮很了解吗?你们似乎也刚认识没多久啊。” 杜希月摇摇头:“不,我认识他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久,不过要说了解他,我还真是不太了解。”微微叹气:“他要是那么容易被人了解就好了。” 杨艳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他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但我看他很平常啊。” 杜希月微微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过他,当然你最好不要试着去了解,因为他就是一个迷一,旦试着了解他就会迷失进去很难走出来。” 严静听得蹙眉,杨艳听得撇嘴。杜希月看着杨艳笑问:“你们不信?”杨艳微微笑道:“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与我无关。” 杜希月点头眨眨眼:“有道理,与你有关的只有骆序是吧?” 杨艳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这个人我和你很熟吗?开这种玩笑。” 杜希月笑了笑:“开开玩笑不就熟了?” 杨艳也笑了起来说:“诶既然你把杨淮说得那么神乎其神的,那就给我们讲讲你所了解的他呗,虽然我对他不感兴趣,但有人对他感兴趣啊。” 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严静,杜希月抿嘴笑道:“好啊。” 杨淮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想了解我怎么不直接问我呢?” 第11章 我吹牛的,别当真 夜色朦胧,杨淮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独。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令人心悸,杨艳不禁笑骂道:“你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是想吓人啊?” 杨淮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回应:“若我对你无意,我的脚步自然如风过无痕。” 杨艳转身,才意识到杨淮已经在她们身后默默跟随了许久,她撇了撇嘴:“我对你没兴趣,但严静可是对你心心念念呢。” 严静被说得有些窘迫,白了杨艳一眼,嗔怪之情溢于言表。 杨淮只是笑笑,选择了沉默。这种玩笑,点到为止,再深入便失了分寸。 几人的说笑声中,突然,一人急匆匆跑来,撞得杨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杨淮怒目而视,却见是班上的小痞子张太兵。张太兵回头,眼中带着挑衅:“看什么看,找茬吗?” 杨淮眉头微皱,语气冷硬:“言语请放尊重。” 张太兵不屑地嗤笑:“尊重?你妈教过你吗?小杂种,有种你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杜希月、严静、杨艳三人皆皱眉,张太兵明显是故意挑衅。杨艳回头,看见骆序和几个人走在后面,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意,心中顿时明了。愤怒在她的脸上闪过,如流星划过夜空。 杜希月轻轻拉了拉杨淮,低声劝解:“忍一时风平浪静,与这种人争执不值得。”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冷冷地瞥了张太兵一眼。张太兵却更加嚣张,指着杨淮骂道:“再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杨淮冷笑一声,低语道:“不过是条乱咬人的疯狗。”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张太兵听得清清楚楚。他怒不可遏,挥拳便冲向杨淮。杨淮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杜希月见他眼神坚定,也站在他身边,毫无惧色。严静则是满脸担忧,站在杨淮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他。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张太兵也不例外。他愣了一下,骂道:“找死啊你,滚开!” 严静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但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让步。 张太兵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推开。杨艳大声喝止:“张太兵,你再胡闹我就告诉老师了!” 张太兵对杨艳颇为忌惮,听到她的话,只得收回手,指着杨淮威胁道:“你给我等着瞧!” 杜希月看着张太兵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对杨淮说:“他是故意挑衅你,你要小心些。” 杨淮却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红颜祸水啊。” 杜希月皱眉瞪他:“你说什么?” 杨淮笑而不语,转而问严静:“你没事吧?” 严静摇了摇头,虽然心有余悸,但看到杨淮平安无事,她也松了一口气。 杨淮无奈地苦笑:“真是个傻丫头。” 杨艳扶着严静,回头望了一眼骆序等人,转头对杨淮说:“我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比较好。” 杨淮点了点头:“我明白。”说完他转身走回教室。晚自习结束后,他起身欲走,原本会留在教室继续学习的杜希月却收拾起书包。她担心张太兵会找杨淮麻烦,所以决定陪他一起回家。 杨淮看着她笑道:“不用了,我们不顺路。而且如果他们真要找我麻烦,你跟我一起也没用,反而会让我分心。” 杜希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坐了下来。她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些。” 杨淮微微一笑走出了校门刚走出校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兵哥找你。”杨淮只说了两个字:“带路!” 杨艳和严静亲眼看到他被带走,严静想要追上去,却被杨艳拉住:“你追上去也没用。”她看见林顺便跑过去告诉他:“林顺,有人要打杨淮!” 林顺一愣:“怎么回事?在哪里?” 此时不放心的杜希月也跑到了校门口,听说杨淮被人带走后,她连忙叫上几个同学朝着杨淮被带去的方向跑去。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时,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四五个男生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而杨淮则手持一把跳刀抵着张太兵的喉咙将他逼到了墙角。 在昏暗的灯光下杨淮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狼。他的声音低沉而飘渺:“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我在屠宰场打工,每天要杀几十只鸡鸭。我手上的生命已经不计其数。我很想知道杀人和杀鸡杀鸭,究竟有何区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中的刀又逼近了一分。张太兵感受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那尖锐的疼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住地颤抖。他看到杨淮笑了起来,那笑容在他眼中如同恶魔般恐怖。 “不过,”杨淮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我的手艺还算不错。杀鸡杀鸭都是一刀毙命,他们还送了我一个外号,叫‘夺命一刀’。是不是很拉风?” 他说着,手中的刀又逼近了一些。张太兵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杨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看你,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小心刀尖不小心就刺进你脆弱的大动脉。你这身上带着刀,是为了显摆吗?整日不务正业,连书都不好好读,还想当黑社会老大?你真以为自己能打吗?你敢杀人吗?面对死亡,你真的无所畏惧吗?别人把你当小丑看待,你还自以为讲义气;别人想看你的笑话,你就甘愿当个小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深深地刺入了张太兵的心中。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林顺等人站在巷道口,听着杨淮的自言自语,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相互对视却无人敢出声。黑暗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们平日里所认识的杨淮吗? 杨淮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奇人,他告诉我他家祖上是清朝的刽子手。你们知道刽子手是什么吗?对,就是给犯人执行死刑的人。你们在电视上可能看过刽子手砍头的画面,但你们知道吗,最残忍的刑罚其实是凌迟。这两个字你们或许听过,但凌迟的真正含义和过程,你们或许并不了解。那位奇人告诉我,凌迟是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掉,要割三千六百刀,直到犯人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肉,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犯人的肠子和跳动的心脏。这样的画面,是不是觉得既血腥又残忍?” 不仅仅是张太兵,就连林顺等人都听得毛骨悚然,心中对杨淮的恐惧更甚。 杨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觉得很好奇,便请求那位奇人教我。于是我们在街上找了几只流浪狗来练习,将狗吊起来,一刀一刀地割掉它们身上的肉。开始时,狗还会大声狂叫,但到后来,它们只能眼泪汪汪地发出悲鸣。可惜我们的技术不够熟练,总是割到一半狗就死了。但我们当时都认为这并不是我们的技术问题,而是狗和人的生理结构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或许在人身上我们能更成功一些。但我们又不能随便找个活生生的人来试验不是吗?” 说到这里,杨淮的目光转向了张太兵:“那么,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愿意成为我试验的对象吗?” 张太兵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崩溃地哭喊道:“不要!我不要!你放过我吧!是骆序!你去找他!不关我的事!” 杨淮轻笑一声,收回了手中的跳刀,塞进了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张太兵手中。他轻拍着张太兵的脸颊,语气温柔地说:“听话,以后好好读书,知道吗?” 张太兵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杨淮满意地拍了拍手,微笑着说:“这才是乖孩子。” 说完,他转身向巷道口走去。林顺等人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见到他们的反应,杨淮只得摇头苦笑。他走过去解释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啊。” 然而,尽管杨淮的解释在夜色中回荡,但林顺等人心中的恐惧并未因此消散。他们看着杨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这个平日里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黑暗、血腥的内心世界。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杨淮? 张太兵握着手中那把曾经让他胆寒的跳刀,此刻却如同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差点成为了杨淮那恐怖实验的牺牲品。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他不禁心有余悸。 “我们真的了解杨淮吗?”林顺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他...他刚才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另一个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林顺没有回答,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们曾经以为杨淮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但现在看来,他的内心世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一刻,巷道口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狗吠声。然而,对于林顺等人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无法忘怀的噩梦。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个曾经看似普通的少年——杨淮。 第12章 道是什么?理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杨淮踏入教室,他的目光径直锁定在骆序的课桌上。他轻敲桌面,微笑着向骆序发出邀请:“聊聊?” 骆序抬起头,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悠然起身。同桌的杨艳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警惕地盯着杨淮,担忧地问:“你想干什么?” 杨淮轻松地笑了笑,他的语气中满是安抚:“别担心,只是聊聊而已,我不会吃了他。” 骆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轻轻掰开杨艳的手,语气淡然:“即便是真的想吃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副锋利的牙齿。”他从容地跟随杨淮走出了教室。 尽管周围的同学都对他们的对话充满好奇,但无人敢上前跟随。直到早自习即将结束,两人才重新回到教室。他们身上并未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看来那所谓的“聊聊”确实只是友好的交流。 骆序坐下后,杨艳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骆序却只是摇头,不愿多言。 杨艳犹豫了片刻,然后说:“我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我觉得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骆序轻轻一笑,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邃:“我从未将他看得过于简单,昨天的试探,也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分量。如果他连那样的考验都过不了,那他确实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杨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满,她低声说:“你为什么要把他当敌人,是因为杜希月吗?” 骆序回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杨艳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杜希月并没有追问杨淮和骆序的谈话内容,她只是简单地问:“解决了吗?” 杨淮点了点头,他轻松地回答:“至少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杜希月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追问。 杨淮却自顾自地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知道吗,男人间的战争,总是围绕着那么几个主题:权势、财富和女人。” 杜希月皱起了眉头,她不满地说:“我讨厌你把女人说成是东西。” 杨淮笑了笑,他耸了耸肩:“那女人不是东西吗?” 杜希月没有笑,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杨淮干笑了两声,他有些尴尬地说:“看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杜希月淡淡地说:“我更讨厌男人将女人当做笑话说出来。在我看来,男人间的战争才是莫名其妙的滑稽至极的笑话。你们凭什么用武力来决定女人的归属?” 杨淮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你说得对,这确实是很滑稽。所以我已经严厉批评了骆序,让他以后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了,不然你会看不起他的。” 杜希月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看得起过他?” 杨淮夸张地捂住了胸口,他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为骆序感到伤心。” 杜希月不再理他,她低头做了一会儿题,然后抬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的打架?” 杨淮微笑着说:“打架是本能,不需要学。被打多了,自然就会了。” 杜希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你经常被打?” 杨淮点了点头:“也不是经常,偶尔吧。在上高中之前,我偶尔一天会打两三次架。” 杜希月又问:“是谁打你?” 杨淮说:“是我爷爷。” 杜希月皱了皱眉:“他为什么打你?”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老人家闲着没事做呗。” 杜希月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转移了话题:“你真的拿流浪狗试验过凌迟吗?” 杨淮耸了耸肩:“昨天晚上都说了,那是吹牛的。” 杜希月平静地看着他:“说真话。” 杨淮挠了挠头,他嘿嘿一笑:“有过。” 杜希月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就在杨淮以为他躲过了一劫时,突然听到了杜希月平静的声音:“我知道哪里有流浪狗,你教我。” 杨淮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杜希月扭头看着他,她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水:“自古以来,女人都容易被男人所辜负。而我向来喜欢魏太祖的那句话,‘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如果有一天我被哪个男人辜负了,我要将他凌迟处死。所以,我得提前学会,免得到时手生。” 杨淮缩了缩脖子,他陪笑着说:“其实吧……我也不会。” 杜希月没有看他,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不会就学。” 杨淮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过,像你这样的大美女去学那个,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别人可能会误会的。” 杜希月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坚定:“我读过很多名人传记,一直在试图从他们成功的故事中找出成功的秘诀。读来读去,我发现了一个道理。” 杨淮没有追问是什么道理,只是微笑着说:“现在的学生,能像你这样认真读书、深入思考的人真的不多了。大多数都是走马观花,一目十行,看完就忘。真正能像五柳先生那样,浅尝辄止、不求甚解的人,已经很少了。” 杜希月终于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早就明白那个道理。” 杨淮笑了笑:“是啊,从小到大,我听过的道理太多了。但是很多时候,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在实际生活中却并不那么实用。比如有人说,失恋了不要悲伤,要庆幸只是失去了一棵歪脖子树,前面还有一片森林等着你。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真的失恋了,谁又能做到不悲伤、不难过呢?更何况,那片森林里真的有属于你的树吗?你转了一圈,可能会发现每棵树都很不错,但却没有一棵是真正属于你的。甚至那棵曾经属于你的歪脖子树,也已经被别人占据了。所以,我从不盲目相信所谓的道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道理是什么?道是什么?理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理念。只有适合自己的、能够让自己走得更远的,才是真正的道和理。对于别人的道和理,我始终保持着一种尊重但不过于迷信的态度。听听就好,从不当真。” 杜希月微微颔首,她的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你说得对,但我认为的这个道理,确是每个人都应当铭记于心的。” 杨淮轻轻摇头,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那么,你就说说看,这个让人铭记的道理究竟是什么?” 杜希月似乎陷入了深思,她沉默片刻,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终于,她开口了:“成功的人,他们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平凡的灵魂只能塑造出普通的人生,而独特的灵魂,才能创造出非凡的成就。这种独特,就是人们口中的‘变态’。我们需要对自己变态,对他人也要变态。这种变态,是将常态颠覆,追求非凡。” 她以鱼池为喻,继续阐述道:“想象一下,一个池子里游动着众多的鱼,它们看似都大同小异。然而,当其中一条鱼发生了‘变态’,它变得与众不同,它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杨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 杜希月反问:“难道你认为我的理解有误吗?” 杨淮缓缓道:“并非完全错误,只是有些偏颇。那条‘变态’的鱼,人们之所以关注它,并非因为它还是鱼,而是因为它已经超越了人们对鱼的认知。这种超越,往往会被视为异类,甚至妖魔。它的命运,往往会比其他鱼更加悲惨,因为它会被科研人员无休止地研究,试图揭示它‘变态’的原因,试图让它恢复正常。在这个过程中,它会饱受折磨,生不如死。即便死去,它的身体也会被解剖,成为实验室里的研究样本。” 杜希月皱起了眉头,显然被杨淮的话所触动。 杨淮凝视着她,语气诚恳地说:“那条鱼的悲惨命运,并非因为它成为了鱼的异类,而是因为它成为了人类的异类。在我看来,一个人要想实现阶层的跃升,并不需要成为异类。” 杜希月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你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吗?” 杨淮沉思片刻,回答道:“读书能否改变命运,关键在于你如何理解‘读书’二字。如果你所指的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那么即便你将这些知识倒背如流,也最多只能让你进入一所更好的大学,但远远达不到改变命运的程度。” “读书能改变命运,但前提是要博览群书。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们要读的书,不仅仅在课本上,更在课堂之外。然而,如果你认为读这些书的前提是要牺牲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冷漠无情,那么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就像你的脸,当你笑起来时,它是如此美丽动人,为何要刻意让自己变得冰冷呢?” 杜希月轻轻咬住嘴唇,追问道:“那么,你用流浪狗进行凌迟实验又是为了什么呢?” 杨淮神色凝重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杜希月不依不饶:“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杨淮叹了口气:“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坦白地说,女人要改变命运,比男人要容易得多——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只要你注重修养,成为一个有内涵的女性,而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同时具备一定的眼光,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爱你的如意郎君,你便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说,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来说,改变命运的关键在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 “而男人要改变命运,就必须自己去闯荡、去拼搏。没有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心智,我们如何在痛苦和折磨中勇往直前?男人通往成功的每一步,不仅需要汗水,有时还需要流血。” 杜希月怔怔地望着杨淮,轻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平凡呢?” 杨淮微笑着反问:“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才对。杜希月,你愿意接受平凡吗?” 杜希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可能还是平凡。” 杨淮温柔地说:“努力过,就已经不平凡了。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你做一道数学题,即使你知道答案,但如果你只写出答案而没有解题过程,老师会给你满分吗?不会。因为解题过程同样重要,即使最终没有得出正确答案,但如果你有完整的解题过程,你得到的分数可能会比只写答案还要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感到平凡和茫然,是因为我们没有不平凡的祖辈父辈作为榜样。我们不想走他们平凡的老路,但他们却无法为我们指出另一条路。你知道吗?一个家族的崛起往往需要三代人的努力。而我,希望成为这第一代人,为我的子孙后代铺就更多可以选择的道路。” 第13章 杨淮的眼光 杜希月没想到杨淮想得居然那么长远,志向这一块儿,她似乎又输了他一大截。只不过古往今来,从来不乏志大才疏之人,纵有天大志向,才无两三斗,那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切都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快要上课的时候,杨淮从厕所返回教室,在教室门口听到王丰和语文老师唐茂在谈论房价,他停下脚步,站在后边听了一阵。 王丰说:“该下手了,我估计房价肯定还会涨。” 唐茂沉吟说:“再等等,说不定会降呢,你没看又修了那么多房子起来吗?” 杨淮忍不住插了一句:“我觉得王老师说的是对的,房价一定会涨。” 王丰和唐茂闻言,回头向他看来。唐茂微笑着问他:“依据呢?” 杨淮笑了笑,看了王丰一眼,王丰淡淡地说:“让你说你就说。” 杨淮说:“房子修得越多,证明市场会越来越大;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最终必然要成为发达国家;这一次奥运会之后,我们国家必定会迎来一段飞速发展的时期,而借鉴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地产必将在较长一段时间内成为经济增长的引擎;所以不管是从投资的眼光,还是住房的需要,都是越早买越好。不然再过一段时间,房价会一天一个样。” 王丰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唐茂愣了一愣,笑道:“杨淮,看不出啊,很有见解啊。” 杨淮呵呵傻笑。 唐茂笑问他:“那依你看,买在哪个地段好呢?” 杨淮苦笑着说:“我可不敢说,不然要是你信以为真,到时候买亏了你要怪我。” 唐茂说:“快说,不怪你。” 杨淮沉吟着说:“其实现在买哪个地段的房子,将来都不会亏,但如果从投资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讲,我建议去四十米大道那边买。” 唐茂皱眉:“那边是郊区啊,都还没开始开发啊。” 王丰摇头:“他就是瞎说的,你还当真了。” 杨淮笑了笑,说:“上课了,我先进教室。” 这节就是唐茂的课,下课之后,唐茂站在教室门口向他招手,杨淮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跑了过去,两人出了教室,唐茂问他:“你之前说去四十米大道买房,但是那边都是农村自建房啊?” 杨淮呵呵笑着说:“唐老师,你就当我瞎说的呗。” 唐茂笑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吧。” 杨淮打哈哈:“哪有?” 唐茂说:“还不承认?你未来师娘家就在广场附近,你懂了吧?” 杨淮苦笑道:“好吧,其实这个也不难理解,你回去看下市区的地图就懂了,从江湄市的地理位置来讲,如果发展房地产,其他方向没有多大的发展空间,但是四十米大道那边一马平川,那才是块风水宝地,所以我建议你去那边买几块地,在上面种点值钱的树什么的。” “然后呢?”唐茂皱眉问道。 杨淮笑道:“然后就等啊,多则五六年,少则两三年,一旦地产发展到那边,你就等着数钱就行了。” “行不行哦?”唐茂怀疑。 杨淮呵呵道:“反正我就只是建议,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不过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相信但凡有点眼光,并且有经济能力的人,或许早就已经行动起来了,所以你要尽快考虑,不然晚了汤都喝不到。” 唐茂问他:“你咋不去买?” 杨淮耸耸肩,苦笑道:“老师,我就是个穷学生,哪有钱买?” 回到教室,杜希月问他:“唐老师叫你干嘛?” 杨淮坦白:“我让他去四十米大道那边买地皮。” 杜希月疑惑:“买地皮干嘛?” 杨淮眼神放光,说:“买的不是地皮,买的是翻身的机会。”顿了顿,说:“我们就别想了,没那个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而且买地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点关系,搞不定,唐老师嘛,听说他未来岳父有点能量,估计能行,就看他的缘法了。” 杜希月问:“你怎么知道买地皮能翻身?” 杨淮撇撇嘴:“上次和普陀寺的老和尚下棋,他告诉我的;综合我自己的分析,应该靠谱。” 杜希月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好的机会,可惜了。” 杨淮笑道:“也不用可惜,地产的钱我们赚不了,还可以赚别的钱嘛。” 杜希月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杨淮摇头笑道:“还没具体的方向,不过我想,未来会有很多赚钱的机会。” 杜希月笑问:“也是老和尚告诉你的?” 杨淮点头:“你可别小看了那个老和尚,他虽然身在红尘外,但红尘内的事情,他看得很透彻。” 杜希月深以为然的嗯了一声。 唐茂在来江湄中学教书之前,在团委办公室待过一段时间,他的岳父周林雄在市政府身居要职。今天正好是未来岳父的生日,没有大摆宴席,只有自家亲戚在家里吃顿家常便饭。 来的亲戚大多都是在机关单位上班,吃饭间闲聊,也聊到了房产的问题,唐茂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听。几乎所有的判断都一样,房价肯定会涨。未来岳母梁淑真对他说:“小唐,你和晓云要结婚,别的不说,房子怎么都得有一套吧?你看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凶,早买早好啊。” 周林雄抽着烟,没有说什么。 其他亲戚也看着唐茂,看他怎么回答。唐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阿姨,我暂时还不打算买房。” 梁淑真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想说什么,被周林雄看了一眼,便吞了回去,周林雄看着唐茂,说:“小唐,你阿姨说的倒也没错,未来房价是必然还会涨,钱不够,说一声,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唐茂摇了摇头,说:“叔叔,我钱虽然不多,但付个首付,每月按揭还是可以的,我不想买房的原因,不是钱的问题。” 梁淑真疑惑地问:“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唐茂欲言又止。 未婚妻周晓云苦笑着说:“爸、妈,他不想买房的原因,是听了他一个学生的话,想去四十米大道那边买地皮,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买地皮?”梁淑真和其他亲戚面面相觑。 周林雄看着唐茂,也皱起了眉头,唐茂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周林雄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众人也不敢再提这个事,饭后,周林雄起身,对唐茂说:“小唐,来书房喝茶。” 唐茂有些紧张的起身,跟着周林雄去了书房。周林雄坐在茶几前烧水给茶杯消毒,唐茂有些拘束的在对方坐下。周林雄一边用夹子翻着茶杯,一边问他:“去四十米大道买地皮,真是你学生给你出的主意?” 唐茂诚实的点头。 周林雄又问:“你那学生什么背景?” 唐茂想了想,说:“据我所知,也没什么背景,是从一个小县城考上来的,学习成绩也不怎么好。” 周林雄笑道:“那你还信他的话?” 唐茂有些干涩的笑道:“我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周林雄说:“你把他的原话说给我听。” 唐茂答应一声,想了一阵,便把杨淮的原话说给了。周林雄听完,茶已刚好泡完,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唐茂连忙倾过身子,双手迎接。 周林雄说:“如果真如你所说,你那个学生没什么家庭背景,那你这个学生的眼光可不简单。有件事我谁都没告诉,这会儿告诉你,你得保守秘密,不允许对任何人说,连晓云也不可以。” 唐茂郑重点头。 周林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你学生的眼光是对的,从投资的角度上来讲,去四十米大道买地皮,确实比买房的利益会更大,只是时间会长一些。” 唐茂只是认真听着。 周林雄将茶杯放下,说:“在市政府未来五年的规划里,政府大楼、医院、学校等重要单位,都会陆陆续续的往是四十米大道那边搬。” 唐茂眼睛一亮。 周林雄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现在盯着那边地皮的人很多,背后都是有实力的。” 说着微微苦笑:“你那学生不简单。” 唐茂一愣,这是未来岳父今晚第二次夸赞杨淮了。 周林雄说:“说他不简单,是因为他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他已经把你和我的关系都算进了里面去,一个女婿半个儿,你的事,我又怎么能不帮忙?” 唐茂神情激动,准备说什么,周林雄抬手阻止了他,继续笑着说:“但是就这个事而言,我并不打算插手。而且别人可以去买那边的地皮,但你不行,除非你不做我女婿。” 唐茂神情疑惑,旋即释然:“我明白。” 周林雄笑问他:“你真明白?” 唐茂怔了怔,点头。 周林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以后可以和你那学生多亲近亲近,从小看大,说不定将来他真能成长成一条巨龙,谁知道呢,结点善缘在那里,总没坏处。” 唐茂唯唯诺诺,出了书房,才发现满头大汗,深深吐出一口气。未婚妻周晓云见他出来,忙起身迎上去,低声问:“爸和你说了什么?” 唐茂微笑道:“没什么。” 又待了一阵,唐茂才从周晓云家告辞离开,没有打车,在街道上漫步,咀嚼着周林雄刚才的话。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的,之前在团委干得好好的,因为和周晓云谈恋爱,周林雄又是他的领导,关系变得复杂起来,周林雄怕授人以柄,便让他到江湄中学来教书,他也只得听从。 在旁人看来,他傍上了周家这棵大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现在看来,顶着周家准女婿这个身份,他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反而处处受限制。 他郁闷的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本想回家去,又想到周林雄刚才的话,便向江湄中学走去。 还在上第二节晚自习,唐茂在窗子边往里看了看,没看见杨淮在座位上。坐在讲台上的王丰看见了他,便走出教室,问:“你来干嘛?” 唐茂笑笑,问:“杨淮去哪儿了?怎么没在教室?” 王丰有些奇怪:“你找他什么事?”旋即想起,“你不会真信他白天说的鬼话吧?” 唐茂只是笑,王丰也算是他的好兄弟,但是他答应过周林雄,谁都不许说,所以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也许他有内幕呢。” 王丰切了一声:“你要说骆序知道点内幕我还信,杨淮他能知道什么内幕?”但是接着王丰就是一怔,压低声音说:“你今晚是不是在你未来岳父哪里听说了什么?” 唐茂呵呵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王丰诧异:“不会吧?” 唐茂还是呵呵一笑:“你还没告诉我杨淮去哪儿了。” 王丰回答:“五楼画室,学美术去了。” 唐茂听完,直接转身朝五楼而去,剩下王丰在原地狐疑不定。 第14章 人杰 对于唐茂突然来找,杨淮并不怎么奇怪。普陀寺的老和尚说过,一切皆有缘法;有时候缘起,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那么简单。他知道唐茂此举,是因为白天他那席话,所以在唐茂将他叫出画室后,便苦笑着说:“唐老师,你也别问我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茂笑着说:“谁说我要问你什么了,只是想请你放学后吃个宵夜。” 杨淮宠辱不惊,微微笑道:“有道是席无好席,宴无好宴,我就怕吃了你的宵夜,肚子会承受不住,还是免了吧。” 唐茂一拍他肩膀,苦笑道:“我好歹是你老师,请你吃个宵夜还委屈你了?小小年纪,哪里来那么多的弯弯绕?我看也不用等到放学了,我去给姚老师说一声,你立马跟我走。” 说做就做,唐茂马上就去画室给教课的姚凤芝老师打了声招呼,说他找杨淮有事,出来便不由分说的扯着杨淮,下楼而去。 杨淮只得苦笑:“放手放手,我跟你去还不行吗?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有基情呢。” 唐茂好笑的放开了他,有其带领,门卫都没阻拦,直接放行。唐茂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将不情不愿的杨淮推了进去,直奔夜市。 烧烤还没上来,唐茂热情似火,先招呼杨淮干了三杯寡酒。杨淮被逼喝下三杯啤酒,苦笑着说:“这酒我喝得是莫名其妙。” 唐茂嘿然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杨淮一笑道:“关键是我的人生也没什么可得意的啊。” 唐茂换个说辞:“那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杨淮抿嘴笑道:“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来。” 唐茂好奇问:“哪句话?” 杨淮笑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茂开怀大笑:“你这就有点小人之心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想和你交个朋友。” 杨淮嘲弄道:“这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了吧?有考倒数第一的人才?” 唐茂笑骂道:“一次考试成绩算个球啊,来来来,别矫情,继续喝。” 等到烧烤上来,他们都已经喝了六七杯了。唐茂本来在未来岳父家就喝了点白酒,这会儿又喝啤酒,白啤掺杂,已经有点微醺了,问杨淮:“我未婚妻的家庭背景,学校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杨淮装傻充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茂笑骂:“你小子少装蒜,别当我是傻子,我诚心待你,你就不能说句真话?” 杨淮笑了笑:“真想知道?” 唐茂说:“废话,快说。” 杨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说:“我爷爷曾经告诉我,身处一个环境,首先要了解清楚身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最起码要知道哪些人惹得,哪些人惹不得;哪些人可以交,哪些人不可以交。” 唐茂点头:“你爷爷有智慧。” 杨淮说:“所以在上学期,我基本上把班上的同学,授课的老师的底子都调查了一遍,其实只要有心,要调查清楚每个人的底细都不算太难。而且很幸运,我有一个棋友,对江湄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家庭情况,人脉关系,如数家珍,在下棋品茶间,偶有谈及。” 唐茂疑惑问道:“你那位棋友是?” 杨淮也不隐瞒:“普陀寺主持,如去法师。” 唐茂颇为惊讶,又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怪不得;据说这位如去法师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参加过抗美援朝,回国后仕途颇顺,一路高歌猛进,年纪轻轻便有可能成为某省一把手,在大家都羡慕不已时,他却突然辞去官职,出家修道,云游四海;过了几年,又由道入佛,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法号,‘我佛如来,我便如去’,最后落地普陀寺。自从他到了普陀寺,普陀寺香火鼎盛,但凡来往官员,到任卸任,无不前往普陀寺求教一番,威望高得吓人。” 说着啧啧称奇,向杨淮竖起大拇指:“你居然能和他做棋友,真的是不简单啊。” 杨淮淡然一笑:“无他,投其所好罢了,如去法师有两大爱好,一是下棋,二是品茶;茶我不太懂,至于棋嘛,倒也不妄自菲薄,勉强能在他手底下走上几个回合。” 唐茂再次竖起大拇指,叹道:“已经很了不起了,如去法师的棋艺,在江湄市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能与之匹敌,可见实力不凡,如此看来,你应该是家学渊源。” 杨淮摇头:“倒不是什么家学,我家祖上倒是风光过,是地主土豪,解放后被枪毙;爷爷出生成分不好,师范毕业后没能分配工作,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到我爸这一辈,更加不如,初中尚未毕业,便成家立室,在我三岁那年,生计困难,我爸出门闯荡,在广州与人火拼,横尸街头,再两年,我妈郁郁而终,我跟着爷爷长大。” 唐茂叹了口气:“老爷子身体可好?” 杨淮说:“上半年去世了。” 唐茂再叹一口气,举起酒杯:“来,喝,不开心的事放在一边。” 杨淮举杯。 唐茂再问:“那你棋艺是跟谁学的?” 杨淮说:“启蒙是一位小学数学老师,北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因为在大学时代参与了一场政治活动,档案上有污点,只能在偏远的小镇里当老师;他教了我两年,两年后他把他的棋谱藏书全部赠送给我,然后就消失了,后来我才听说,他去了北京长城,从长城上跳了下去,结束了他再无希望的一生。” 唐茂长叹说:“人杰啊,可惜了。” 杨淮一拍桌子,笑道:“巧了,我那数学老师姓陈,名人杰。” 唐茂举起酒杯,笑道:“来,敬人杰。” 杨淮举杯相敬,放下酒杯,问道:“关于地皮的事,你准岳父怎么说?” 唐茂耸耸肩,撇嘴说道:“你的眼光是正确的,未来五年内,所有重要的机关单位都会往那边搬。但是地皮的事,他老人家不打算插手。” 杨淮微微皱眉:“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唐茂郁闷地说:“他说别人可以去买那边的地皮,但我不行,除非我不做他女婿。” 杨淮听完笑了。 唐茂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 杨淮说:“老爷子说得对,你身份敏感,的确不适合去买地皮;官场如战场,你要是参与进去,不管他有没有出力,都会被有心人当做把柄去深挖;说句难听的,但凡当官的人,又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人活于世,真心的朋友不见得有,真心的敌人可不会少,尤其是在政府单位上班,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唐茂此时已经没把他当自己的学生看,而是可以结交的朋友,诚恳地问道:“那就这样算了?好好的机会只能干瞪眼?” 杨淮笑了笑:“我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把你从团委撸掉,让你来江湄中学当个臭老九了。” 唐茂纠正:“是光荣的人民教师。” 杨淮笑道:“你的心不够静,要是你继续在团委干,虽然有老爷子的帮衬,会升得很快,可一旦有一天没了老爷子罩着,你恐怕很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沉着应对各方关系,到那时,你爬得越高,摔得就会越重,所以老爷子让你来江湄教书,是想让你沉淀沉淀心性,心稳得住,身子才能站得稳。” 唐茂皱眉:“是这么回事?” 杨淮苦笑不已:“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未来师娘看上的。” 唐茂得意地说:“长得帅呗。”顿了顿,说:“别扯其他的,赶紧给我谋划谋划,接下来怎么办?” 杨淮问他:“在你的朋友中,最信得过的有吗?” 唐茂想了想,问他:“你觉得王丰那个人怎么样?” 杨淮摇头:“了解不多,应该还行,主要看你们的关系怎样,是不是可以把后背托付给他,你要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买两块地皮的事,很有可能是埋下的两颗地雷,一不小心,随时都会爆炸,所以这个人员的选择,得慎重再慎重。” 唐茂说:“那我不如直接选你,我信你。” 杨淮笑着摇头:“我一个高中学生,又不是富二代,哪儿来的财力去买地皮?说出去谁信?” 唐茂想了一阵,说:“算来算去,也只有王丰合适。” 杨淮说:“你觉得行就行,决定了就和他去商量,主要是今后利益怎么划分的问题,你们两谈好之后你不用去找老爷子,直接去找市长秘书候先贵,他会帮你们搞定一切。但是得注意,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还有王丰知,任何人都要守口如瓶。” 唐茂点了点头,疑惑道:“候先贵是市长的人,他会卖我这个面子?” 杨淮笑着说:“当然不是卖你的面子,是卖老爷子的。” 唐茂摇头:“不懂。” 杨淮也摇头:“程市长的任期马上就到了,根据他这几年在江湄市的业绩,想再升一级恐怕很难;这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强有力的后台,他这辈子,坐到市长的位置估计已经是天花板了。任期到了,估计也就是平调到其他地方,而他走后,如果不出意外,老爷子肯定会被扶正,老爷子的同窗好友已经调到中央,有这层关系在,老爷子注定会比程市长走得更远,候先贵又不是傻子,现在他巴不得找个机会给老爷子办点事,留点情分在那里,你现在去找他,不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帮你办了事,到头来还得感激你。” 唐茂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感觉你才是我老师?” 杨淮苦笑着摇头:“其实这些都是很浅显的道理,你只是没静下心来好好想过而已。” 唐茂笑了笑:“老子将来要是当了大官,一定让你来给我当秘书。” 杨淮笑道:“等你当上了大官再说。” 唐茂又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和王丰谈?” 杨淮说:“还能怎么谈?亲兄弟明算账,这么好的事情,他如果不干,那他就是傻子,你觉得他是傻子吗?” 唐茂笑道:“当然不是。” 杨淮说:“那不就得了。”正色道:“你和他谈的时候,最好不要提到我,你可以直接给他说,这些都是老爷子告诉你的。” 唐茂疑惑道:“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杨淮摇头:“倒不存在喜不喜欢,只是他毕竟是我班主任,不想被他重点关注。” 唐茂点点头:“行。” 第15章 鬼才 唐茂吃着烤串,想了一阵,始终还有些疑虑,他对杨淮说:“以老爷子的精明,我们这一套暗度陈仓的操作,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到时候他出面阻止怎么办?” 杨淮肯定地回答:“不会!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第一,他不会插手这件事;第二,你不能买,别人可以买。我们的操作完全符合这两个原则,实际上老爷子的话已经是在教你怎么操作了。” 唐茂疑虑尽去,开怀举杯:“来,喝!” 杨淮摆手:“我来不了了,得先回去,还有点事要做。” 唐茂说:“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等这里喝完,我们换个场子,去k歌怎么样?” 杨淮摇头:“今天不行,改天。” 唐茂也不再坚持,起身送到路边,拦了辆车,给他拉开后排的车门,他坐上去后,又将车门关好,走到前面车门,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从车窗递了进去:“不用找了,师傅。” 自始至终,杨淮客气话也没说一句,因为他知道,今晚只算是一个开始,以后还要继续打交道,没必要搞得那么矫情。 唐茂微笑着挥了挥手,他微笑点头,以作回应:“走吧,师傅。” 目送出租车离开,唐茂返回夜市坐下,掏出他那款翻盖的摩托罗拉的手机,给周晓云打去电话:“这会儿方便出来吗?” “对,我在夜市,我们经常来的那家。” “好,我等你。” 结束通话,唐茂合上手机,掏出一支烟来点上。过不多久,周晓云来了,在他旁边坐下,问:“刚和谁喝酒?” 唐茂笑着说:“杨淮。” 周晓云并不意外,微微一笑:“看来你是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了。” 唐茂轻轻点头:“刚和他聊了不少,你听听,帮我参谋参谋。” 周晓云温婉地看着他:“你要是觉得行,做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唐茂握住她的手,微笑说:“小事我自己做主,大事还是要和你商量。” 听完后的周晓云只提了两点:“第一,王丰是否真的靠得住?第二,买地皮你的钱够不够?” 唐茂说:“我相信王丰,至于钱,我会想办法。” 周晓云想了想:“实在不行,我先把嫁妆预支了吧。” 唐茂摇头,微微苦笑:“算了,本来阿姨对我就不太满意,真让你去预支嫁妆,别说她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你总得给我留点颜面。” 周晓云心痛的看着他,她从来都知道,周家的女婿不好当。名义上攀上了高枝,但其实受够了委屈。认识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那个时候他也是洒脱不羁,个性鲜明,敢说敢做。等知道了,便变得小心翼翼,行事如履薄冰。 实际上出租车开出去没多远,杨淮就让师傅靠边停下,他下了车,去了附近的网吧,开了台机子,看看时间,差不多放学了,他便仰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就在他快睡过去的时候,有人怕他肩膀,他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微笑道:“来,操作一遍给我看,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放学后就快速奔来的林顺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只是没好气的看着他:“合着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连宵夜都没有一顿?” 杨淮说:“我已经吃过了。” 林顺翻白眼:“老子还没吃啊。” 杨淮站起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改天请你,说话算数。” 林顺撇撇嘴,坐到了电脑前,移动鼠标,点开了百度,在输入框输入了某个购物平台的名字,登陆账号时说:“你在这个页面就可以注册自己的账号,其实很简单的。” 杨淮点头。 林顺登陆好账号,问他:“买什么?” 杨淮说:“买本《百年孤独》。” 林顺搜索百年孤独,出来一系列的商品:“你看要买哪一本?” 杨淮扫视了一圈,指着其中一本,林顺加入购物车,然后点击结算,从书包里拿出u盾,插入电脑主机,输入密码,付款。 “整个交易流程就是这样,不复杂,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你要先去办理网上银行。” 杨淮摸索着下巴,点头:“这个支付确实不太方便。”又问:“现在在网上购物的人多吗?” 林顺沉吟说:“不太清楚,应该还行吧。”疑惑地问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杨淮笑道:“新玩意儿嘛,想体验一把。” 林顺撇嘴:“少来!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商机?我给你讲啊,你要是有发财的路子,可得带上我。” 杨淮说:“你好歹也是个官二代,还需要我带?” 林顺不屑地说:“屁的个官二代,村支书也算官?”正色道:“我是说真的,杨淮,我觉得你将来肯定是干大事的人,你要干什么,带上我。” 杨淮呵呵道:“谢谢你的夸奖,如果以后我去掏粪,肯定带上你。” 林顺笑骂:“你大爷的。” 杨淮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姐这会儿睡了没有?” 林顺一怔:“干嘛?” 杨淮说:“有些问题想咨询下她。” 林顺皱眉:“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她?” 杨淮笑道:“那还不快打?” 林顺果真拿出手机,翻出一串号码拨了过去:“喂,姐,你睡了吗?” “不是问你要钱,是我有个同学,想咨询你点事情。” 林顺哦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杨淮问:“怎么说?” 林顺说:“她让你加她qq。” 杨淮立马将林顺推开,自己坐到电脑前,登录上qq,扭头问他:“你姐qq号多少?” 林顺撇嘴:“我怎么记得,你得登陆我qq号查才知道。” 杨淮再次打开qq登陆界面,催促他:“快登。” 林顺登陆上qq号后,找到了她姐的号,杨淮复制粘贴,申请加好友,备注“林顺同学”,瞬间通过,杨淮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林姐您好,我是林顺同学,我叫杨淮。” “哦,我不姓林。” 杨淮回头看着林顺,疑惑:“她是你亲姐吗?怎么她说不姓林?” 林顺说:“她跟我妈姓,姓蔡。” 杨淮立马打字:“不好意思,蔡姐。” “没事,你想问什么?” 杨淮一边打字,一边问林顺:“你姐全名叫什么?” 林顺说:“蔡景颜,你问这么多干嘛?” 杨淮沉吟说:“你们姐弟两的年龄相差有点大啊,你姐都开始上班了,你还在上高二。” 林顺撇撇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姐大我六岁,中间其实还有个哥哥,但是流产了。” 杨淮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哦,现在你可以滚了。” 林顺翻白眼,凑过头去看他问些什么,看见他在问一些网购的前景之类的问题,她姐直接回复一句:“打字太麻烦了,视频吧。” 杨淮回复一句:“好的。”戴上耳机,申请视频聊天。 蔡景颜披头短发,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很耐看,属于洒脱干练性的女生。 杨淮问什么,蔡景颜就答什么,两人聊得越来越起劲,林顺觉得无聊,也去开了台机子,坐在旁边玩游戏。 除了问网购的发展前景等问题,杨淮还问了一些编程相关的东西,蔡景颜给他推荐了两本入门的书籍,让他记下她的电话号码,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打电话问她。 杨淮感谢不已。 这一聊,竟然聊了两个多小时。林顺摘下耳机,有些纳闷地看着他:“我和我姐十分钟都聊不来,你居然能和她聊这么久。” 杨淮笑道:“你姐挺好的呀,口才很好,思路清晰,长得也不错。” 林顺打趣:“你不会喜欢上我姐了吧?我告诉你,没戏,她不喜欢比她小的男生,何况你还比她小那么多。” 杨淮莞尔:“想多了你,你知不知道有两个字,叫做欣赏。” 林顺笑笑:“不过也难怪你们聊得来,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杨淮笑问:“哪一类人?” 林顺想了想:“鬼才!” 杨淮好笑:“是鬼才信吧!” 第16章 顺天,博运 杨淮让林顺在网上给他买了蔡景颜推荐的那两本书,准备开启自学编程模式。林顺倒是没敢说他不自量力,只是怀疑他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方便他联系蔡景颜。如果是别人,林顺倒是不会有这种怀疑,但这种事放在杨淮和蔡景颜身上,那可说不准。 作为弟弟,林顺从小就知道蔡景颜的魅力。虽然不是长得倾国倾城,但是从小到大,喜欢姐姐的男生还真不少。即便是在小学时代,也能收到众多男生那字迹潦草,狗屁不通的情书,更别提初中高中乃至大学,追求者都在两位数以上。 没办法,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也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蔡景雅就属于这种人,所以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林顺丝毫不会觉得奇怪。而杨淮呢,又是一个不能按常理判断的人,说不定他就喜欢追求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女生,以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呢? 杨淮倒是不知道林顺心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他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下编程这玩意儿。如去法师说过,世界经济可以分为四等,用阿拉伯数字表示就是1234等,第4等是劳动密集型经济,如同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劳动力低廉,大量的外企制造业涌入我国,我国用劳动力拉动经济发展。 第3等是模仿型经济,也就是在通过劳动密集型经济打下一定的基础后,就会开始模仿国外的一些中低端的科技技术,拉动社会经济;比如如今存在的山寨电子产品,网上购物等,这些其实都是在国外早就有的东西。 按照这样的推算,我国在未来至少十年的时间内,都将处于模仿型经济时期。除开地产会引领整个经济高速发展外,商品交易的模式,会向着更快、更便捷的高频方向发展,推动商品的快速流通,资金的快速流动,这一块儿现在已经有了苗头,国内兴起的网上购物平台便可见端倪。 而互联网的发展,需要技术的更新迭代。而技术的更新迭代,则需要编程来实现。 如去法师在与杨淮对弈时讲:“天下大势,浩浩荡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们常说逆天改命,其实改命不如信命,信命不如惜命,惜命不如认命;一个成功的人给不成功的人分享经验,往往会告诉不成功的人,成功的法宝是不信苍天,不信鬼神,始终相信自己,人定胜天。” “不成功的人往往信以为真,觉得只要天不怕地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往无前,便能取得成功。但其实,成功的人家里往往供着文财神、武财神,见庙烧香,见佛拜佛,普天之下的神佛,他们都会信。” 末了还不忘问杨淮一句:“对此你如何看?” 杨淮捻着棋子,思考说:“信而不迷,借假修真。” 如去法师微笑颔首:“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所谓时来,是因为天地同力,天地同力,是把个人命运与天地命运绑在一起,所以认命,认的是天地命运与个人命运的关联。而天地命运并非虚无缥缈,乃是有迹可循。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这是天地命运轨迹;而月亮与地球的自转,可以理解成是个人命运的轨迹。” “人要走得顺,就得跟随天地命运和个人命运的轨迹,与任何一个命运轨迹相背而行,便是逆流而上,不进反退,最终不过是被动的被命运裹挟,随波逐流。所以顺着轨迹而走的人是在加速奔跑,被轨迹带着走的人是在蹒跚而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便由此产生。” “而个人命运的轨迹,又会导致每个人所遇到的天地轨迹是不一样的。就像生活在地球上两个半球的人,有人正在经历白天,有人正在经历黑夜,有人在欣赏花开,有人则在悲叹秋来。” “而成功的人,往往是走在现在,看在未来。再以未来,思考现在,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所谓前瞻性。” 如去法师再问杨淮:“你认为成功的法宝是什么?” 杨淮思考片刻,回答:“顺天,博运!” 如如法师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其实说了那么多,归结起来,就一句话:“顺应时代发展。” 而顺应时代发展,不是坐着等时代来了带着自己走,而是在时代未来之前,先做好准备工作,这样才能借着时代的东风,直上云霄。 那接下来是什么时代呢?这是杨淮目前要深思熟虑的问题。 看得懂时代发展的脉络并不代表着成功,很多东西会受个人条件限制,比如杨淮知道如果现在去买十几套房,将来肯定能大赚一笔,但他没有这个资本。 所以认命,就是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拥有什么,能用什么。在所拥有的有限资源内,去寻求相应的气运。不能贪心,不然承受不住。 唐茂与王丰商谈后,王丰没有太多思考,便欣然同意,同时觉得这个机会太过难得,想集资多买几块地皮。唐茂也有些心动,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可行与否,而是借着课间时间,将杨淮叫出教室,询问其意见。 杨淮告诉他:“见好就收,蛋糕只有那么大,你们吃多了,别人就会吃少或者吃不到,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们懂。” 其实道理很简单,谁都懂。只是很多人在利益面前,会迷失心智,所谓利欲熏心,不懂得克制,最终会引火焚身。 杨淮话尽于此,至于最终唐茂和王丰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还是那句话,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修行靠个人。 第17章 夸口 周六下午,他照常前往普陀寺,与如去法师在一座凉亭对弈。比之上周对弈,他的棋路又有些许变化,如去法师频频点头,喟然叹道:“人杰的棋路,相对来说比较僵硬,就如他的为人,执拗而不屈,所以他容易走进死胡同,走进去了就很难走出来。但凡他能稍微妥协,也不至于……唉……” 杨淮说:“妥协很容易,不妥协才难得。” 如去法师说:“是啊,所以当年他去北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我也没劝他。” 杨淮沉默不语,注意力都在棋局上。 下至中途,一个年轻和尚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来,见二人正聚精会神的下棋,中年男人阻止了正欲出声的年轻和尚,示意年轻和尚先行离去,自己则悄无声息的走进凉亭,随意坐下等待。 凉亭中央对弈的两人,一个年老,一个年少,是一对奇怪的对手。但最让中年男人奇怪的,还是那个少年居然能与老和尚对弈那么久,而老和尚落子之前,也要慎重的思考片刻。 中年男人深知老和尚的棋力,当即好奇,小心翼翼的渡上前去观看棋局,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一盘棋局,杀气漫天。少年人四面合围,攻势如虹,老和尚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能将老和尚逼到如此地步,少年人的棋力非同小可。中年男人好奇的去看少年人的脸,却意外的看见少年人面色凝重,举棋不定。 中年人困惑,如今棋局,少年人已是胜券在握,老和尚看似已无力回天,胜利就在眼前,他还在犹豫什么?等待片刻,少年人始终举棋不定,中年人内心焦急不堪,都有种想替他落子的冲动,可少年人却是将棋子放了回去,涩然笑道:“晚辈认输。” 如去法师颔首微笑,中年男人却是一脸疑惑,忍不住问杨淮:“优势在你这边,为什么认输?” 杨淮微微苦笑,捻起棋子,落在棋局上,问中年男人:“可是这样?” 中年男人点头。 如去法师微笑不语,捻起一子,随意落下。中年男人脸色突变,随着如去法师那一子落下,棋局陡然生变,原本大好局势,瞬间逆转成为颓势,兵败如山倒。 杨淮噙着苦笑,中年男人看着棋局,神情变幻,额头上竟然渗了浓密的汗珠。 如去法师笑道:“杨淮,周先生也是棋道高手,如何不知看似必胜之局,实则满藏危机?他只不过是考验你而已。” 杨淮笑道:“是,多谢周先生。” 中年男人想到自身环境,不由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也只能借坡下驴,微微笑道:“客气了。”端详着杨淮:“小兄弟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棋力与智慧,真是不简单啊,你应该还是个学生吧?” 杨淮微笑点头:“周先生火眼金睛,我是江湄中学高二的学生。” 中年男人一怔,问:“那你认识唐茂吗?” 杨淮回答:“他是我语文老师。”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微笑道:“手谈一局?” 杨淮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如去法师给中年男人让座,中年男人坐到对面,杨淮微笑说:“长者为先。” 中年男人呵呵笑道:“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如去法师笑道:“你们下,我去去就来。”说罢,抽身离去。 中年男人一边落子,一边问杨淮:“在你眼里,唐茂是个什么样的老师?” 杨淮低目落子,简短道:“好老师。” 中年男人一笑道:“怎么个好法?” 杨淮抬眼迎上中年男人的眼睛,微笑:“你其实更想听他怎么个不好法吧?” 中年男人开怀大笑:“好,那你就说说,他怎么个不好法。” 杨淮八字评语:“六根不净,灵性不足。” 中年男人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杨淮说:“做老师,他中规中矩,守正而不能出奇,没有独特风格,难成名师。独特风格,便是灵性。六根不净,则是他从未想过要做名师,应该说,做老师,也非他所愿。” 中年男人点头:“一针见血。”喟然叹道:“灵性这东西,多是与生俱来,先天具备,后期难以培养。” 杨淮笑道:“恕我直言,人生在世,柴米油盐酱醋茶,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原本就非良木,你非得雕龙画凤,最后呈现的效果也必然差强人意,反而使其面目全非,失去朴实无华的本色。” 中年男人凝眉片刻,点头道:“有道理。”接着笑道:“你知道唐茂和我什么关系?” 杨淮微笑着点点头。 中年男人笑道:“是你建议他去买地皮的吧?” 杨淮说:“我也只是随口说了两句,没想到他居然信以为真了。不过周先生,毕竟是自家女婿,机遇来了,让他发点小财也不伤大雅吧?” 中年男人自然便是唐茂的准岳父周林雄,周林雄正色道:“本来嘛,只要合理合法,他去买地皮挣点钱,我倒也不会阻拦,最多就是不参合,能不能买到凭他自己的本事;可你也该懂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千古定律,他终究年轻,心性不稳,我是怕他尝到一次甜头后,会迷失自我,欲壑难填。到那时,他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岂不是害了他?” 杨淮点头:“心性不稳是有的,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们这些大人物做事的方法,明明是为他好,为什么就是不肯明说?话说开了,他不就理解你的做法了吗?你把他从团委搞到江湄中学去教书,你又不说清楚这样做的用意,他还会以为你这样做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怕他给你惹麻烦。” 周林雄摇头叹气:“所以说他灵性不足。”看着杨淮,“你让他去做的事,我全知道,你小子可以,让他去找候先贵帮忙,再好不过。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帮忙出谋划策,所求为何?” 杨淮笑笑:“如果我说只是作为一个学生帮老师的忙,你信吗?” 周林雄说:“信一半,在我看来,越是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越是冷漠,做起事来目的性很明确,仗义拔刀这种事,呵呵……” 杨淮平静一笑:“一个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很多的东西;但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比如每个人的原生家庭;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得面对命运的不公平,所以对于原生家庭,我从来不抱怨,我只能努力的尝试,去摆脱原生家庭对我的影响。” 周林雄没说什么,等他说下去。 杨淮看着他,顿了顿,说:“我所求的,是我的努力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 周林雄微微笑道:“你刚才也说了,每个人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况且你现在在学校,学校相对来说,已经算是为数不多的,较为公平的地方,你还要求什么公平?” 杨淮笑答:“努力读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好的未来吗?但是我的努力,会因为祖辈的一些行为而受到区别对待,祖辈的行为,没道理让我来买单,这对我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想要公平。” 周林雄听懂了,皱眉沉吟:“你想要的公平,我给不了你。” 杨淮笑着点头:“非亲非故,就算你给得了,又凭什么会给我?” 周林雄疑惑地问:“你觉得唐茂能给你?” 杨淮摇头,苦笑道:“你都给不了,他更给不了。” 周林雄更加疑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谈话间,棋局未停,杨淮捻起一枚棋子,落子,终局,他抬头笑道:“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之又少,我所希望的,是结个善缘,换来周市长将来的锦上添花。” 周林雄笑道:“我还没当上市长呢。” 杨淮微微笑道:“小时候遇到一位妙人,学得一些占卜之术,刚才我用棋子给你占了一卦,上上之卦,心想事成。” 周林雄大笑:“封建迷信,不可信。” 杨淮依旧微笑着:“若是不信,你上山所为何来?” 周林雄抿嘴一笑,说:“就算我能当上市长,也愿意添花,但你的锦从何来?” 杨淮直视着他:“市高考状元够不够?” 周林雄好笑道:“可据我所知,你成绩不是太好,高考状元可不是说话这么简单。” 杨淮脸色不变,再次问道:“省高考状元够不够?” 周林雄神色一震,收起笑容:“你认真的?” 杨淮笑了笑:“我只需要周市长一句承诺。” 周林雄微微皱眉:“就算你真能考上省状元,固然能给你带来一些特权,但还不太够。你很聪明,我只说一句话,‘无利不起早’。” 杨淮点头:“当然,我明白,这个我自有安排。只是希望到时候周市长能帮我把利送出去。” 周林雄想了想,问:“对我有什么好处?别说给我钱,我不需要。” 杨淮笑道:“你帮了我,我会欠你一个人情,省状元的人情如果还不够,那如去法师的一个人情呢?够不够?” 周林雄沉吟道:“你能代表如去法师?” 如去法师无奈的声音传来:“他还真的能。” 周林雄侧目,如去法师一脸苦笑着走进凉亭,在旁边石凳上坐下,看了看杨淮,又看着周林雄,苦笑道:“没办法,我欠他师傅一个人情,他师傅死了,我只能还在他身上。出家人讲究因果,这段因果不了结,我死后会坠入阿鼻地狱。” 周林雄目光闪烁,最后笑道:“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连你们学校第一都考不了,那你凭什么考省状元?” 杨淮微微一笑:“可以,下学期还没正式开始,期末考试时间还有点长。但我知道下个月有个省级的中学生数学竞赛,我去参加,拿个第一回来,如何?” 周林雄呵一声,笑道:“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就等我来了是吧?行,你要是真能拿个第一回来,我就卖如去法师这个面子又有何妨。” 第18章 缘由 周林雄谈笑间,伸出两根手指,钳住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中,哈哈大笑着起身,对杨淮说道:“小子,年少固然可以轻狂,但锋芒太露,未必是件好事。” 杨淮起身,拱手道:“多谢周市长教诲,小子铭记在心。” 周林雄含笑点头,转身向如去法师抱拳:“再会了,老法师。” 如去法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好走,不送。” 目送周林雄离开,杨淮才回头去看棋局,仔细看来,大吃一惊,终局未终,起死回生。能成为准市长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如去法师望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以我的面子,足可以让他帮忙,你又何必说什么省状元和竞赛,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有退步的余地?” 杨淮说:“我知道他看中老法师你背后的关系,你若开口,他必然不会拒绝,但这始终属于我个人的事,把老法师牵连进红尘俗事里,破坏了老法师的修行,已是内心不安,我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又如何能够自处?” 如去法师摇头苦笑:“我终于知道人杰为何收你为徒,你和他的性格有些相似之处。”顿了顿,问道:“你有把握吗?” 杨淮眼神坚定:“总得拼命一试。” 如去法师再次摇头:“都给你们讲了要惜命,可你们总是想着拼命。陈人杰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拼到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罢了。” 杨淮笑道:“我还年轻,参不透红尘,红尘是什么?红色的尘土,尘土为何变红?不就是苍生拼命,鲜血染成的吗?” 如去法师苦笑不已:“岂有此理!去,抄五十遍金刚经!” 杨淮应了一声“好嘞”,大笑着奔走而去。 假期补课结束,正式开学前有七天假期。当杜希月问杨淮回不回家时,杨淮才想起问她家究竟是哪儿的,得知杜希月家在安正县城买的房,老家是复兴集的,他问道:“以前复兴集有个叫杜先梦的老师,认识吗?” 杜希月神情古怪的看了他片刻,才开口:“他是我爷爷。” 这倒是出乎杨淮很是意外,他们的爷爷辈,有很深的渊源。 杜希月的爷爷杜先梦和杨淮的爷爷杨开业还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就在同一间学校念书,那时候杨开业是地主的儿子,家境好,而杜先梦家就十分贫穷,吃了上顿没下顿。 但尽管日子很苦,杜先梦的父亲仍然坚持让他读书。杨开业和别的地主儿子不同,他向来十分同情穷人家的同学,特别是杜先梦,两人关系很好,杨开业经常从家里带吃的到学校去给他吃,还会送他一些自己穿过的旧衣服,两人深厚的感情就是这样结下的。 后来两人又一起考上县城的师范大学,杜先梦家支付不起学费,还是杨开业拿钱给他支付的。但还没毕业就迎来了解放,杨开业的父亲被批斗打倒,最后吃了花生米;母亲很是坚强,坚持要让他上完师范大学。两人的身份地位,瞬间扭转,杜先梦家日子越来越好过,杨开业家的日子却是每况愈下。 杜先梦的父母不允许他再和杜先梦来往,按照他们话来说,杨开业是地主的儿子,是无产阶级的敌人。但是杜先梦顾念旧情,也会偷偷接济杨开业,还私底达成协议:“以后我们要做亲家。” 可惜的是,后来两人生的都是儿子,亲家做不成了,但是两人做亲家的执念却未就此消退,终于到各自的儿子结婚生子,杜先梦有了个孙女,杨开业有了个孙子,两人旧事重提,荒唐的给刚出生的一对婴孩订下了娃娃亲。 这事当时在复兴集和杨淮家所在的永兴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小时候杨淮也经常听爷爷提起。直到后来杨淮的父亲出去闯荡,横尸街头,杜先梦因病故去,杨淮的爷爷就再也没提过这档子事。 杨淮的爷爷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拿这件事开玩笑。杜希月在复兴集读书的时候,从父母哪里听说的同学们,老是会拿这事打趣她,让她不胜其烦。直到后面搬家去了县城,耳根子才算清净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到了上初中时的某一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杜希月的妈妈竟然提起了这件事,她妈对她爸说:“你还记得当年爹给月月定娃娃亲的那个杨淮吗?” 她爸竟然也没顾及她的感受,点头说:“记得啊,怎么了?” 杜妈说:“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听我妈讲,现在人家可出息了,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考全校第一,现在在三中读书,每次考试都考年级第一,食宿全免,还有奖学金拿。” 杜爸听了,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看着杜希月说:“你听听,人家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学习成绩还那么好,你也给我们争点气行不行?” 杜希月觉得委屈,学习成绩不好又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努力也没用。 那时候杜希月最怕她妈回娘家,每次从娘家回来,都会听到外婆说杨淮怎么怎么地好,学校老师、校长都去给他家送礼,探望他爷爷,就连电视台的都去采访他。 说巧不巧,那天刚听说电视台的有去采访杨淮,饭后看省卫视新闻时,便看到了杨淮,穿着破旧,但是干净,不但不显贫寒,话筒前笔挺的身姿和他自信满满的眼神,更让他显得傲骨铮铮。旁边两排字幕:“省级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名-安正县三中初二一班杨淮。” 明明她都已经看到了,杜妈还偏要指着电视机喊:“你看你看,还真上电视了。” 记者问杨淮:“请分享一下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杨淮的表情孤傲而淡然:“也没什么,拿奖多了,麻木了。” 杜希月撇嘴,嘀咕:“得意忘形!” 杜爸扭头瞪她:“有本事你也上电视去得意忘形一次?我和你妈也能在亲戚朋友面前长长脸!” 第19章 千思 杜希月恨透了电视上的杨淮,就差没忍住向他吐口水了。怀恨之余,她决定给杨淮写封信,好好的骂他一顿,出出恶气。但她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封信,彻底改变了她对学习的认知。 那封信是同学从保卫科拿到教室给杨淮的,杨淮还以为是某个比赛主办方寄来的邀请函,但一看来信人的信息和邮戳,就知道不是。邮戳是本地的,来信人信息也写着安正县第七中学初二三班,寄信人是月奚渡。 杨淮纳闷:“这名字好怪,怎么像个日本名字?” 好奇的撕开信封,拿出信封里的信,居然只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来信人说看了他在电视上的采访,觉得他这个人品有问题等等等等,通篇读下来,就是羡慕嫉妒恨。 杨淮觉得好笑,决定回信一封,予以回击:“来信已悉,现就阁下对本人的指控,做出如下回应……” 两人在信上一边打嘴仗,一边探讨学习,当然,主要是杨淮在点拨那个所谓的月奚渡,通信最频繁的时候,他们一天要一连寄出三封信。 在这期间,杜希月偷偷去三中找过杨淮,但每次都见他身边跟着一群莺莺燕燕,就让她莫名的气愤不已,当天回去写的信,必然弥漫着醋味和火药味。茫然不知的杨淮,还道是她到了生理期。 杨淮也去七中找过月奚渡,但找了一圈,都说七中就没这个人。杨淮写信要求和她见面,月奚渡拒绝,理由竟然是:“还没满十八岁。” 这让杨淮啼笑皆非,见个面而已,和年龄有关系?但他也没再强求,一如既往的与月奚渡保持书信往来。与此同时,安正县七中的杜希月,好像突然开了挂,学习成绩一路飙升,喷井式爆发,从中等成绩,一跃成为年级第一,震惊全校。 但突然间,她给杨淮写的信石沉大海,再未收到回信。她去七中找他,从他同学口中得知,他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还是在杜妈口中得知,杨开业中风瘫痪在床,杨淮在家照顾。杜妈说着也同情的叹息:“多好的娃儿,就是命太苦了。” 杜妈的话,深深刺痛着杜希月的心。那个与他定有娃娃的亲的男孩,那个帮助她成长的男孩,那个……她喜欢的男孩,命真的太苦了,苦到她都忍不住为其心酸掉泪。 那年秋天,杜希月看着窗外的飘落的黄叶,在日记本里写下:“落叶带不去我对你的思念……” 隔年春天,杜希月再次听到他的消息,说他会参加中考。 他们村的村长是个有良心的人,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颗好苗子就这样废掉,于是召集全村人开会,村长包含热泪对村民们说:“我们木厂村,祖祖辈辈,全是农民,一辈子和泥巴打交代,没出过什么人物,到现在,别说大学生,连高中生都没出过一个;好不容易杨淮给我们木厂村争了光,上了电视,我们脸上也有光彩,但是现在他爷爷瘫痪了,他不能去上学了,乡里乡亲的,我们这个时候不帮他一把,他这辈子不就废了吗?十里八乡的人不笑话我们木厂村不团结吗?” 村民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纷纷说道:“村长,你说,要我们做什么?” 村长说:“很简单,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他爷爷我们来照顾,杨淮考上高中了,所有用度我们大家来凑,大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杨淮给供出来,为我们木厂村争口气!” 杨淮在门口听见了,从来坚强不流泪的他,瞬间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磕头。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杨淮返回学校,参加中考,顺利考上了江湄中学。他在学校读书,乡亲照顾他爷爷,一直到他爷爷去世,爷爷去世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杨淮,你一定要走出去,一定不要辜负了乡亲们的期望。” 杨淮在跪在床前向爷爷发誓:“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所以杨淮所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人生理想,更是木厂村所有人的希望。 当杨淮从杜希月口中得知她就是当年与自己书信往来的月奚渡,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杜希月笑他傻:“难道你就从没想过把月奚渡三个字反过来念?” 杨淮诚实的回答:“实际上就算你用真名,我也不知道是你。没人给我说过你的名字,我听得最多的,是你爷爷的名字。” 杜希月说:“你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你知道吗?” 杨淮点头:“知道,爷爷给我讲过。你爷爷当时本来想给我取名一个‘准’字,放之四海而皆准,其用意是希望我的人生,无论走到那里都能找到正确的方向;然而从我出生的天干地支推算,五行缺水,于是便在准字上加了一点水,成了淮字。” 杜希月微笑道:“杨准可不好听,还是杨淮好听点。” 第20章 相见 杨淮问杜希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同一所学校?” 杜希月回答:“从一开始就知道,三中和七中放榜的时间是同一天,我在三中的榜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第一个名字就是你的,不过中考成绩我比你高两分。” 杨淮莞尔笑道:“多两分也值得这么骄傲?那你为什么在高一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找过我?” 杜希月沉吟说:“有两方面吧,一方面我想暗中观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淮笑问道:“现在知道了吗?” 杜希月摇头:“依旧不知道。” 杨淮接着问:“那第二方面是什么?” 杜希月微微一笑:“第二方面是我在等十八岁的到来。” 杨淮好奇地问:“十八岁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你似乎很在乎这个年岁。” 杜希月说:“十八岁代表着长大成人,可以自己做主一些事情,比如……谈恋爱。” 说到“谈恋爱”三字,她的脸色有些羞涩,杨淮故意打趣她:“原来是少女怀春。” 杜希月并不恼怒,笑看着他:“敢问少年是否多情?” 杨淮失笑摇头:“不敢多情,只想多钱。” 杜希月翻白眼,说:“不解风情,忒煞风景。” 杨淮没有回去的打算,他计划去杭州,找蔡景颜,主要是想去他们公司参观一下,作为国内目前唯一的网购平台公司,此行应该会收获满满。他已经给蔡景颜打过电话,得知他要过去,蔡景颜很爽快的表示欢迎。 对此他也没向杜希月说太多,只说去杭州有点事。杜希月开玩笑:“去杭州西湖找白素贞吗?” 杨淮笑答:“暂时没有兴趣做第三者。” 时间不是太多,如果坐火车去要花两天时间,杨淮决定奢侈一把,订了张机票,提前将行程告诉蔡景颜,问他们公司的地址,他直接过去找她。蔡景颜则表示:“到时我去机场接你。” 然而不巧的是,就在杨淮到的那天,领导临时交给蔡景颜安排了一些工作,她一忙起来,就把去机场接他的事给忘了,最后还是他打来电话,才猛然想起来,感觉非常抱歉,也只得将公司地址告诉他,让他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等她忙完了联系他。 杨淮表示理解:“好的,你先忙你的。” 坐在旁边工位的同事苏艾玮见她放下手机,便凑过去笑吟吟问道:“男朋友来了?” 蔡景颜摇头笑道:“我哪天不是和你在一起的?要是有男朋友,你会不知道?” 苏艾玮抿嘴:“少来,我刚都听到了,你让他先去开房,你忙完了就去。” 蔡景颜没好气地笑:“什么跟什么呀,是我弟一个同学。” 苏艾玮马上犯花痴,两眼放光:“你弟同学,小鲜肉啊,长得帅吗?” 蔡景颜翻白眼:“你想老牛吃嫩草啊。” 苏艾玮舔着嘴唇,一脸坏笑:“我就喜欢吃嫩草。” 蔡景颜啼笑皆非:“你要是想男人,同部门男同事这么多,随便你挑。” 苏艾玮撇嘴:“兔子不吃窝边草。” 蔡景颜笑:“我倒觉得,既然窝边有草,又何必满山找?” 苏艾玮说:“关键是窝边就没啥好草,都是一群只知道写代码的直男屌丝,一点情趣都不懂。” 蔡景颜苦笑不已:“可能男同事也是这样评价我们两个的。” 整个产研部,就蔡景颜和苏艾玮两个女的,其他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要是换做在其他部门,这种阳盛阴衰的环境下,她们两个简直就是国宝级的存在,男同事不得纷纷把她们给供起来? 但在产研部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男同事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产研部的男同事似乎都是一个德行,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嘴,整天在公司就是盯着电脑,噼里啪啦敲键盘,写代码,以苏艾玮的话来说:“这些屌丝,活该一辈子和代码谈恋爱。” 杨淮在酒店开了房间,看看时间还不算晚,便出去随便溜达,走走看看,等待蔡景颜的电话。等蔡景颜忙完工作,给他打来电话时,已经晚上9点过,他已经返回酒店。 酒店离蔡景颜他们公司不远,就五百多米的路程。蔡景颜是在走出园区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当他接到电话下楼去,蔡景颜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当然,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苏艾玮。 虽然在网上见过几面,但和现实中的真人见面,感觉还是有些差别。蔡景颜觉得杨淮比她想象中的要高,比在网上看到的皮肤要白一些,脸也比在网上看到的要圆一点。 苏艾玮扯着她的衣角,压低声音笑道:“长得不赖啊。” 蔡景颜有些无奈的微微苦笑。 杨淮走到跟前,微笑着叫了一声“蔡姐”,然后看向苏艾玮,苏艾玮笑眯眯地说:“我叫苏艾玮,景颜的同事兼室友。” 杨淮微笑道:“你好。” 随后三人就在附近选了个地方吃饭,三人都能吃辣,所以选择的是川菜。菜还没上,蔡景颜问起林顺的在学校的情况,杨淮照实说,成绩可以,就是有点偏科。 蔡景颜无奈地笑:“我就很纳闷,明明是同一个妈生的,我最喜欢物理和数学,他就刚好相反。” 正说林顺,蔡景颜的手机响了起来,从挎包里拿出来一看,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肯定又是找我要钱。” 果不其然,林顺开口就说:“姐,我手机坏了,给我点钱换个新手机。” 蔡景颜说:“你不知道问爸妈要啊,我又不是你的摇钱树。” 林顺说:“要过了,爸让我问妈要,妈不给。” 蔡景颜说:“那我也不给。” 林顺撒娇:“嗯……姐,你最好了,弟弟最爱你了。” 蔡景颜没好气地说:“等我发工资了再说,没别的事就先挂了。” 林顺说:“别慌,姐,还有一件事。” 蔡景颜说:“快说。” 林顺说:“我听说杨淮那小子去杭州了,说不定会去找你,你可别待见他,那小子居心不良。” 蔡景颜忍不住好笑,觑了坐在对面的杨淮一眼,问道:“他能有什么居心?” 林顺说:“哎呀,他是想当我姐夫。” 蔡景颜莞尔:“你说晚了,他这会儿就坐我对面。” 林顺啊了一声。 蔡景颜将手机递给杨淮,杨淮笑道:“喂,林顺,我是杨淮。” 林顺说:“我知道是你,老实交代,你跑去杭州找我姐干嘛?是不是真想打我姐的主意?” 杨淮笑问:“如果我说是呢?” 林顺说:“是……我也拿你没办法。” 杨淮笑笑,将手机还给蔡景颜,蔡景颜懒得再和林顺多说,直接挂断,将手机还回挎包。杨淮不无羡慕地说:“有个姐姐真好。” 蔡景颜问:“你家没有兄弟姐妹吗?” 杨淮摇摇头,苦涩笑道:“我家就只剩我一个了。” 蔡景颜和苏艾玮闻言都是一怔,但又不敢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神态,于是蔡景颜换了个话题:“你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参观我们公司吗?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杨淮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早上去你们公司参观,下午去逛逛西湖。” 蔡景颜点头:“可以,我已经给领导打过招呼,明天早上八点半前你到我们公司楼下等我,我带你上去。明天下午我们开周会,就不能陪你去西湖了。” 杨淮说:“没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苏艾玮微笑说:“既然来了,逛了西湖,也可以去趟乌镇。我们后天休息,可以陪你去,是吧,景颜?” 蔡景颜轻轻点头,问杨淮:“你还有其他计划吗?时间够不够?” 杨淮沉吟说:“应该问题不大,我原本的计划是逛完西湖去浙大看看,然后再出发去北京。” 蔡景颜问:“去北京有事?” 杨淮笑了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去看看清华和北大。” 苏艾玮笑道:“你这又是看浙大,又是看清华北大的,难不成大学想在这三所大学中间选择?” 杨淮微笑点头。 苏艾玮笑道:“志气不小,看来你学习成绩很好啊。” 蔡景颜皱眉说:“你真想考这三所大学?你应该知道这三所都属于985重点大学,要考上可不容易。” 杨淮知道她已经说得足够婉转了,岂止是不容易考,简直就是很难考。就杨淮所知,今年省内的高考生中,清华录取了一人,北大录取了五人,浙江大学稍微多些,也不过只录取了九人而已。 如果他将这三所学校当成目标,那他的高考成绩,至少要排到全省前二十名以内才有机会。但根据蔡景颜从林顺那里了解的情况,他的成绩并不是那么好。 杨淮难得张扬一回,笑着说:“放心,我十拿九稳。” 对此蔡景颜也不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与选择。苏艾玮笑盈盈的看着他:“姐就喜欢你这种有志气的小男人。” 杨淮笑道:“玮姐,我还是男生,不是男人。” 苏艾玮笑道:“没事,这事交给我,姐最喜欢帮助你这种小男生进化成小男人了。” 蔡景颜无语,杨淮呵呵。 第21章 术、势、法 参观完公司,杨淮也不好久留,告辞离开后便独自一人去了西湖。久负盛名的西湖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西湖歌舞杨淮生不逢时,没福气欣赏,楼外楼倒是看了两眼,可惜没预算进去消费。 雷峰塔未到,西湖水未干,倒是不知道白素贞是否还在雷峰塔下?想起有一次与如去法师开玩笑,杨淮说看到法师穿的袈裟就会想到法海,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对法海可是恨之入骨。 如去法师莞尔笑道:“这么说来你认为法海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杨淮反问:“有道是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法海拆散许仙与白素贞的姻缘,难道还不算坏人?” 如去法师一笑道:“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是个坏人,但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公务员而已。人妖殊途,人妖不能相恋,这是天条,天条是什么?就是我们所说的法律法规,规章制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降妖除魔,是法海的本职工作,他也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何错之有?” 如去法师顿了顿,微笑道:“比如说学校规章制度里不允许你们早恋,但你们早恋了,你们班主任处罚你们,在你们看来,你们的班主任肯定如法海一般可恶、可恨,但在家长和校领导眼里,你们班主任却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可爱可亲。” 杨淮微微挑眉。 如去法师轻轻叹气:“你觉得法海是坏人,主要是觉得白素贞虽然是妖,但是好妖,从不害人。法海硬生生拆散许仙和白素贞,是不辨善恶,不分是非。但身为执法者的法海,人妖不能相恋就是他执法的准绳,对于执法者而言,就是要法大于情,要是情大于法,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如去法师说:“我认为治人治世有三个层次。” 杨淮好奇地问道:“哪三个层次?” 如去法师回答:“术、势、法。” 杨淮将三个字念了一遍,问道:“术字何解?” 如去法师笑答:“想人所想为术;很简单的例子,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很多,陈胜吴广起义用什么来号召群众?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实际上不是每个人都想封王拜相,但他们想要王侯将相所拥有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他们不曾拥有的,只要通过你指引的方向,在你的领导下能够得到那些东西,他们就会跟着你走。而你需要做的,只是不断的强化他们的追求这些东西的狂热,不断的构造未来的美好蓝图,让这蓝图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这就是术。” 杨淮品味半晌,微微点头,再次求教:“势字何解?” 如去法师答道:“术的使用阶段是在创业初期,你需要用术去创建团队,然而当团队建立起来,取得一定成就之后,术就要朝着势的方向转变;势说白了,就是个人在团队中的绝对领导地位,你可以理解成是个人崇拜;用个人的势,去凝聚团队,从而造就团队的势,团队的势一旦形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的团队会发展迅猛;然而这时你会发现,随着团队的逐渐发展壮大,会产生越来越多的问题。” 杨淮问道:“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用法?” 如去法师点头:“然也!纵观历史,从势到法的转变,会是一个团队的生死考验。明末的闯王李自成,用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术造就了势,但他进入北京城后,却没有继续将势转变成法,这是他最终会失败的根本原因;术和势归根结底,利用的是共情和共性来创建和发展组织,而术和势则不能有效的管理组织,管理组织需要的是法;法是什么?法是规矩,规矩是死的,冰冷的,触之者罚;所以法与罚,某种程度上可以划上等号。” “从势到法,往往伴随着流血事件的发生,就如每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多多少少都会杀两个功臣,这是在立法威;换到如今的企业管理里,当企业发展壮大后,多多少少会踢出一些元老,也是同样的道理;但是法度一旦形成,便能有法可依,依法治理。” 想想如去法师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好坏之分,本来就会因为所站立场不同而有所偏差。新白娘子传奇的主角是许仙和白素贞,所以人们往往站在主角的角度去想事情。但如果在另一个故事里,主角是法海,站在法海的角度来讲这个故事,那就是一个佛法高深的大师,为了挽救一个被蛇妖诱惑的男子,与青蛇和白蛇斗智斗勇,最终将白蛇压在雷峰塔下的励志故事,谁说不可以? 而此时的杨淮,也就是在岸上遥遥的望着雷峰塔,并没有想要去登塔的冲动。随后她看到了名妓苏小小的墓,除了想到“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的诗句外,再无他想。待看到武松的墓,又突然感叹,若是苏小小的墓换成孙二娘的墓便好了。主要是小时候看水浒,他始终认为孙二娘和武松应该成为一对,时至今日,仍然是他的意难平,是故有此荒唐感想。 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八点过,蔡景颜打来电话,告诉他还在加班,就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明天早上9点,来酒店和他汇合,出发去乌镇,在乌镇待一晚,后天回来。 于是杨淮直接到便利店买了一桶泡面,吃完之后洗澡,躺在床上看了几页《百年孤独》,关灯睡觉。 刚睡下不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得坐起身,摸过手机,来电显示唐茂老师,他大概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事,嘴角勾起微笑:“喂,茂哥,还没睡啊?” 从那晚吃完烧烤之后,唐茂就不准他叫自己老师,而是让他叫茂哥。唐茂笑道:“这么早睡什么睡?你小子不会已经睡了吧?” 杨淮笑道:“你还真猜对了,你要是不来电话,我都睡着了。” 唐茂呵呵笑道:“早知道我就明天早上再打了,不过既然已经打扰了你和周公的约会,那就聊几分钟呗。” 杨淮笑问道:“事情是不是已经有结果了?” 唐茂嗯了一声,说:“王丰今天已经去签了买卖合同,打了款,刚请侯先贵吃了个饭。” 杨淮说:“那挺好的,你就等着数钱就是了。” 唐茂嘿嘿笑道:“有个事我得给你说声抱歉。” 第22章 游玩 杨淮挑眉:“什么事?” 唐茂有些心虚地说:“因为喝了点酒嘛,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一不小心……” 杨淮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一不小心就把我给供出来了是吧?” 唐茂立马拍马屁:“你真乃当世诸葛亮也。” 杨淮吁了口气:“说了就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茂说:“关键是……候先贵想见你。” 杨淮皱眉:“他干嘛见我?” 唐茂沉吟:“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让我约你见个面,想认识认识你。” 杨淮问:“你给他说了我和如去法师的关系?” 唐茂嗯了一声。 杨淮骂道:“你大爷的,啥都往外说,早知道你是个没嘴的葫芦,老子才懒得和你多话。算老子认错人了,拜拜。” 唐茂忙说:“诶诶诶,别别别,我有罪,我悔过,你大人不记我这个小人过,你老人家请息怒。关键是我已经在人家面前打了包票,要安排你们见面,牛逼我已经吹出去了,你总不能让我下不来台吧?” 杨淮翻白眼:“关键是牛逼是你吹出去的,关我毛事啊。” 唐茂苦笑连天:“是是是,牛逼是我吹的,不关你毛事,但人家好歹也是市长秘书,和他见面认识认识,你不亏,要是能交朋友,对你将来也不是没好处。” 杨淮想了想,说:“行,我可以和他见面,但要等我收假回去再说。” 唐茂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不急不急,只要你答应就行。” 挂断电话之后,杨淮眉头紧锁。其实通过如去法师的关系,他想要认识这些大人物并不难,可问题是如去法师明确说过,他现在还不太适合过多的去接触这些人物,至于原因,如去法师摸说,但想来也是为他好。 刚才虽然答应了与侯先贵见面,但这事还是要等回去征求了如去法师的意见后才行。如去法师若不同意,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侯先贵见面的。 想了一阵,暂时抛开,收摄心神睡觉。如去法师说过,要想有所成就,得先学会修息。 次日九点准时下楼,出乎意料的是,除开蔡景颜和苏艾玮,还有几个他们的同事,一行人算上他,总共是七个人,三女四男,其中有一对情侣。 蔡景颜向他们介绍杨淮时,说他是她表弟,因此诸人对他都很友善。至于怎么去乌镇,则不需要杨淮担忧,他们已经有安排,与他们一起来的两个男生有车,按照苏艾玮的话来说:“就是叫他们来当司机的。” 杨淮明一语道破:“那两位男同胞应该是你们两位的追求者吧?” 蔡景颜笑而不语,苏艾玮呵呵道:“目光如炬啊。” 蔡景颜的追求者叫尹东,性格挺开朗的一个男生,脸上总是挂着笑,脸皮也够厚,一个劲的叫杨淮弟,让杨淮叫他姐夫,非常殷勤将杨淮的行李箱提去放进了自己车后备箱里。 于是蔡景颜、苏艾玮以及杨淮便乘坐尹东的车。那对情侣名叫刘波和付清秀则乘坐苏艾玮的追求者黄志华的车。杨淮不懂车,也不知道尹东和黄志华的车哪辆更好一些,但黄志华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浑身散发出一股高傲劲,这种高傲劲,与班长骆序如出一辙。 苏艾玮坐副驾驶,杨淮和蔡景颜坐后排座。尹东向苏艾玮笑道:“黄志华的副驾驶空着的,那么好的车不去坐,干嘛来坐我这便宜车?” 苏艾玮说:“废话真多,开车。” 尹东笑呵呵:“好嘞。” 杨淮轻声问蔡景颜:“玮姐对那个黄志华好像不怎么感冒啊?” 蔡景颜微笑着轻声说:“欲擒故纵,你不懂。” 苏艾玮回头瞪他们:“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 杨淮笑嘿嘿地说:“没有没有。” 苏艾玮撇撇嘴,转过头去,想起了什么,问尹东:“对了,你们夏季升职结果出来了吗?” 尹东说:“出来了。” 苏艾玮问:“你过了没?” 尹东苦笑着摇摇头:“没过,说我还需要沉淀和历练。” 苏艾玮问:“那黄志华呢?” 尹东说:“他过了。” 苏艾玮皱眉:“凭什么?你们差不多一起进的公司,凭什么说你还需要沉淀和历练,而他就可以过?” 尹东苦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苏艾玮不屑地说:“肯定有内幕。” 尹东只是笑笑。 杨淮有些奇怪,尹东没过,黄志华过了,似乎苏艾玮表现得很气愤。他偷偷的看向蔡景颜,蔡景颜笑了笑,无奈地低声说:“不就是你想的那样了。” 杨淮觉得这才叫狗血,尹东喜欢蔡景颜,而蔡景颜的闺蜜苏艾玮喜欢尹东,尹东的好哥们又喜欢苏艾玮,这他妈的四角恋了,嗯……不对,还不知道蔡景颜喜欢谁,杨淮很想问,但又觉得在车上不方便问。 后来到了乌镇,他们乘坐小船时,他才旁敲侧击的问蔡景颜:“蔡姐,我觉得尹东和黄志华都很不错,你喜欢哪一个?” 蔡景颜玩味的笑看着他,说:“都不喜欢,我喜欢……你。” 杨淮啊了一声,张口结舌。 蔡景颜莞尔一笑:“他们两个,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况一个是喜欢我好朋友的,另外一个是我好朋友喜欢的,如果我再插上一脚,那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杨淮点点头,摩挲着下巴,说:“我也觉得他们两个都不适合你,说真的,我也喜欢你,你等我吧,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娶你。” 蔡景颜忍不住好笑:“好啊,我等你。”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也没当真。蔡景颜将手伸进水里,划出道道波浪。杨淮看着她的侧脸,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在何年何月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回过神的他赶紧打开背包翻找,蔡景颜回头见了,问他:“你在找什么?” 杨淮忙说:“别动,保持刚才的动作,别动。”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铅笔,沙沙沙的画了起来。 不多时,一幅侧面素描完成,他将笔记本递给蔡景颜:“看看,怎么样?” 蔡景颜看了看,诧异:“你还会画画?” 杨淮笑说:“学过一段时间,不太精通。” 蔡景颜说:“没有啊,我觉得很不错,你先收着,等回去的时候给我。” 杨淮将笔记本收回去,说:“干嘛给你啊,我要留作纪念,你想要,我再画一张给你。” 蔡景颜说:“好啊,还是刚才那样?” 杨淮想了想,说:“还是等会儿上岸了,找个合适的地方再画。” 蔡景颜说:“好吧。” 第23章 从此迷 好巧不巧,上岸之时正好看见一个男生在凉亭里作画,杨淮跑去借作画工具,苏艾玮奇怪的问蔡景颜:“他这是要干嘛?” 蔡景颜说:“你们先去玩吧,杨淮要给我画像,画完我们再找你们。” 苏艾玮惊讶:“他会画像?那不行,我也得让他给我画一张。” 她的这一决定,直接让杨淮花大价钱买下了画具。而黄志华和尹东,则留下等他们,只有刘波和付清秀那一对情侣自己跑去玩了。 画两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苏艾玮还不满意,说他把自己画胖了,杨淮苦笑着连连告罪:“玮姐,实在是实力有限,实在抱歉。” 苏艾玮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撇撇嘴。 尹东笑着拍拍杨淮的肩膀:“可以啊,多才多艺啊。” 黄志华对苏艾玮说:“我有带相机,要不要拍几张?” 苏艾玮说:“有带相机你不早说?” 黄志华微微苦笑:“你也没问我啊。” 随后黄志华便充当摄影师,给大家拍照,玩了一天,留下了不少光影。晚饭也是黄志华安排的,就在景区内的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包间,饭前苏艾玮和黄志华一直在挑选照片,蔡景颜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刚回到包间,杨淮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林顺,他出去接听。 林顺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杨淮问:“什么日子?” 林顺说:“求我我就告诉你。” 杨淮说:“不说拉倒。” 林顺啧啧说:“就你这样,还想当我姐夫?” 杨淮瞬间了然:“今天是你姐生日?” 林顺爆粗口:“我草,你居然猜到了。” 杨淮笑:“又不是很难猜。” 林顺说:“好吧,你帮我一个忙。” 杨淮说:“直接说。” 林顺说:“你去帮我给她订个蛋糕,以她的性格,从来都不会自己给自己订生日蛋糕。” 杨淮苦笑:“难道她没告诉你我们在哪儿?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去哪儿订蛋糕,而且这么晚了。” 林顺说:“我敢打电话给你,难道会没有准备?我在网上查过了,乌镇有家西餐厅,那里就有蛋糕,不过只营业到十点,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 杨淮无语:“你咋不九点五十分再给我说?” 林顺嘿嘿笑道:“我也是半个小时前看挂历才想起今天是她生日嘛,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赶紧去找那家餐厅,具体位置我发短信给你。” 刚结束通话,苏艾玮找了出来,说:“杨淮,吃饭了。” 杨淮看了看手机上发来的地址,扭头对苏艾玮说:“你们先吃,我有点事。”说着就跑走了。 苏艾玮连叫了几声他的名字,见他越跑越远,只得莫名其妙的回到包房。蔡景颜问:“杨淮呢,你不是去叫他了吗?” 苏艾玮撇嘴:“他说他有事,让我们先吃。” 蔡景颜疑惑的皱眉:“他能有什么事?” 苏艾玮耸耸肩:“谁知道呢。” 尹东笑说:“没事,咱表弟都那么大了,不会走丢的。” 蔡景颜只得无奈的笑笑:“好吧,我们先吃。” 吃到一半,杨淮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蔡景颜说:“你跑哪儿去了?我们都快吃完了,快坐下吃,吃完了还另有安排。” 杨淮喘着气,摇着头:“不吃了,你赶紧跟我走,有急事。” 众人都看着他,蔡景颜皱眉问:“什么急事?” 杨淮只是摇头,说:“你别问了,赶紧跟我走。” 蔡景颜只得疑惑的站起身,其他人也起身准备一起去,杨淮却摆摆手说:“你们继续吃,我和蔡姐去就可以了。” 说完一把拉住正想说什么的蔡景颜,不由分说的就往外面跑。剩下苏艾玮等人面面相觑,苏艾玮说:“那我们继续吃,不管他们。” 尹东一脸疑惑的坐下,想了又想,问苏艾玮:“杨淮真是景颜表弟?” 苏艾玮故意捉弄他:“我要是有个比我小很多的男朋友,我也说他是我表弟。” 话音一落,众人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 苏艾玮噗嗤一声笑道:“开玩笑啦,杨淮是景颜他弟的同学。” 尹东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喃喃地说:“也不知道杨淮有什么急事。” 这时的蔡景颜,正被杨淮拉着奔跑,一边跑一边问:“杨淮,到底什么急事啊?” 杨淮说:“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西餐厅门口,蔡景颜愣了愣,问杨淮:“来这里干嘛?” 杨淮微微笑,没说什么,推开门,做了请的手势,蔡景颜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腹疑惑的走了进去。杨淮随后进入,走在前面,带她到了一张桌前,桌上摆着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 蔡景颜瞬间明白了,问他:“林顺告诉你的?” 杨淮点头,微笑:“坐吧。” 蔡景颜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坐下。杨淮招来服务员点上蜡烛,然后微笑着对蔡景颜说:“我觉得过生日唱生日歌太老土,我自认唱歌还可以,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蔡景颜笑道:“不用。” 杨淮说:“要的,气氛还是要嘛,我都答应林顺了,要给你过一次特别的生日。” 蔡景颜想了想,问:“你会唱张学友的秋意浓吗?” 杨淮打了个响指:“别人的歌我可能真不会,不过张学友是我恩师的最爱,而正好这首,我恩师特别喜欢。” 蔡景颜疑惑:“你恩师?” 杨淮微笑道:“等会儿再聊我恩师,现在,我要去给你唱歌。” 说罢,朝着餐厅的钢琴走去,蔡景颜觉得奇怪,他还会弹钢琴?钢琴这玩意儿,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而在她疑惑之时,杨淮已经坐到了钢琴前,深吸了两口气,向她望来,微微一笑,然后将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杨淮的棋是跟陈人杰学的,琴也是跟陈人杰学的,画也是跟陈人杰学的。他曾认为,这世上也许没有什么是陈人杰不会的,陈人杰,不愧人杰之名。而他三生有幸,能得到陈人杰青睐,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此时此刻,他坐在钢琴前,便想起了恩师,想起了曾几何时,听恩师一遍遍的弹唱着那首哀怨动人的歌。那时候他不知道张学友,也不知道恩师心里的伤,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恩师也有学不会的东西,那就是学不会放下曾经和过往。 哀伤的音符,仿佛能触动听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蔡景颜以手支颐,眼神里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茫然。坐在钢琴前的那个小男孩,她原本以为的小男孩,歌喉竟似历尽了沧桑,使人不得不去想,他短暂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曲歌罢,一颗晶莹的泪珠划出了蔡景颜的眼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从来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少有感动流泪的时候。这一滴泪到底是为歌,还是为人而流? 可事实证明,人的情感是共通的。在西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同样被杨淮的歌声所感染,沉浸其中,直到杨淮抽身,才渐次响起掌声。 蔡景颜不着痕迹的抹去眼泪,微笑着看着走来的他,说道:“钢琴弹得不错。” 杨淮一边坐下,一边笑问:“只是钢琴弹得不错?” 蔡景颜温婉笑道:“当然,歌也唱得不错。” 第24章 天才 其实蔡景颜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她觉得生日是母难日,没什么好庆祝的,往常只会在生日这天给家里的母亲打电话说声“妈,你辛苦了”。她的生日也从来不会让朋友知道,哪怕苏艾玮与她四年同窗,毕业后又一起进入公司工作,苏艾玮仍然不知道她生日是哪天。 但今天她觉得,过生日也还不错。也许,这个生日她会终身难忘。 她母亲是小学教师,父亲是村支书,爷爷奶奶早逝,父母都很忙,在她出生才三个月的时候,因为没人照顾她,她母亲心也够大,便直接将她仍在家里就去学校上课,上完课才急匆匆的赶回家里喂她奶。 但她从出生就比较特别,喜欢笑,很少哭,即使年幼的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也能拍着小手咯咯直笑;等她再大一些,母亲就更放心了,常常是扔一个玩具给她,就出门去上班,而她不哭不闹,一个人玩玩具,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玩。 后来林顺出生了,一旦看不到母亲就大哭不止,母亲完全丢不开手,那时候母亲就会感叹:“景颜多好带啊。” 蔡景颜五岁就开始上学,没上过什么幼儿园学前班,是直接上的一年级。实际上她上学那会儿母亲已经怀上了林顺,每天干呕不止,身心俱疲,根本没有时间管她的学习,然而即使那样,她的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 而更为夸张的是,她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把五年级的课程全部学完,并通过了考试,直接跳级到六年级;上初中只上了两年,直接参加中考,考进了市重点高中,被十里八乡誉为神童。 正当大家都认为她在高中能再创辉煌时,她却选择休学回家,在家里待了一年。正当大家都在摇头叹息一位天才废掉的时候,她出山了,竟是直接返回学校,参加高考。 高考成绩并不如何惊艳,只是考上了一个二本,但她还是成为了十里八乡的传说。那一年她才十二岁,这个年纪考大学已经让人惊叹,而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休学了一年,竟然也能考上大学。 她上大学同样是个传奇人物,这次她倒是没有提前完成学业,安安稳稳的花四年的时间拿到了教师资格证;原本大家都以为她会接母亲的班,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当时省里有很多中小学都知道她的传奇经历,纷纷联系她,希望她能去任教;父母的想法则是想让她继续攻读研究生。 然而她的选择是回家待了一年,然后再次参加高考,考进了省内的唯一的一所重点大学,读的是当时炙手可热的专业,计算机专业,毕业后父母想叫她留在省内,然而在拿到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证书后,她直接伙同苏艾玮,直奔杭州。 林顺说她是鬼才,是一点都不夸张。然而只有她知道,所谓天才与庸才,不仅仅只是头脑的差距,更多的在于,庸才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而天才的一天,却可能是四十八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 她从小的信仰就是,只要赢得了时间,就赢得了一切。所以当别人在玩的时候,她在抓紧时间学习,别人在睡觉的时候,她在抓紧时间学习,别人在看电视的时候,她在抓紧时间学习,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 如果说要她总结工作之前的生活,那就单调枯燥得要命,每天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便是学习学习学习,不断的学习。 在参加工作后,她也是工作起来不要命;要不是杨淮来,她估计都不会休息,仍然在公司加班。 有个秘密她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她似乎对任何男生都提不起兴趣,从读书年代到上班后,身边从来不乏优秀的男生,追她的男生也不少,但怎么说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哪怕男生长得再帅,身边的女生都花痴到流口水的地步,她还是没感觉。 但就在刚才,那个弹钢琴的小男生,却师傅莫名其妙的拨动了她的心弦。想想都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呢? 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他:“杨淮,你多少岁了?” 正在给她切生日蛋糕的杨淮抬起头看着她微笑:“我和林顺同年的。” 她哦了一声,心中却想叹了口气,大六岁。她计算着,高中还有两年,大学四年,总共六年,他大学毕业时,她已经在三十岁的边缘了。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可她还是不甘心的问杨淮:“有女朋友了吗?” 杨淮笑嘻嘻地说:“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 还是玩笑话,但她心里又甜又酸。她笑了起来,却发现今天晚上的泪水好似要造反,又在眼眶里涌动,连忙低下头,不着痕迹的擦了擦。 我完了!她在心里悲哀的想,像她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不曾动心,一旦动心,可能就此掉入深渊,无法自拔了。 奶油味蛋糕,但吃在嘴里,却似没有什么感觉。吃了一小口,便不想再吃。她放下蛋糕,微笑说:“说说你的恩师吧。” 杨淮摸出手机看了看,笑道:“说来话就长了,可是呢,这家餐厅10点就要打烊,只怕时间不够。” 蔡景颜点点头:“也好,以后有机会再说,苏艾玮他们估计还在等我们呢。谢谢你,杨淮,这个生日我很开心。” 杨淮微笑说:“你开心就好。” 临离开时,蔡景颜去了一趟洗手间,将那将出未出的眼泪彻底释放,收拾好心情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明显的泪痕,她有些酸涩而又愉悦的笑了起来。 她有眼泪,她还会动心,至少证明自己还是有情感,不是一个只知道学习和工作的机器。这一惊喜的发现,也许会让她以后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颜朝天,苏艾玮曾说过她:“你明明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奈何从来不会打扮,读书的时候没什么问题,但是出了社会,才华固然重要,但绝大多数人首先看得还是脸。” 第25章 我有内功 所以苏艾玮在脸上下的功夫很多,大半的工资都花在了脸上。但其实苏艾玮说得不对,打扮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技能,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而已。 古人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但她却非无悦己之人,只因无己悦之人。 而这时,她却想要打扮一下。从挎包里拿出胶圈,将不太长的头发拢至脑后扎起来,这一扎,整张脸就似乎变得截然不同了。披发的时候脸会显得有些圆,头发扎起来后,轮廓就似乎瞬间分明了起来。 再掏出那支苏艾玮送她,一直被她丢弃在包里的口红,在嘴唇上涂抹。抿抿嘴,微微侧脸,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正面再看看。 朝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微笑,看吧,自己打扮起来,真的不差。 他会认为我不一样了吧?她这样想着,走出洗手间,但杨淮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吧,因为他在打电话。 两人出了西餐厅,他在打电话,她不好挨得太近,故意落后他半米的距离。听他的语气,电话那端应该是个女生吧,聊得那么来,关系应该还不一般吧,这样想着,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又故意放慢了脚步,再一次与他拉开距离。 她猜得没错,是杜希月打来的电话。杨淮结束通话后,才发现她落后了好远,于是站在原地,回过身等她。待她走近,杨淮笑嘻嘻地说:“蔡姐,你把头发扎起来很好看啊。” 他终于还是注意到了,蔡景颜嫣然一笑:“是吗?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虽然年纪有着六岁的差距,但是身高,却是杨淮要高一些。路灯照射下,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重叠,时而缩短,时而分开。 苏艾玮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去了酒吧,说了地址和方位,让两人赶紧过去。挂断电话,蔡景颜说:“酒吧太吵了,我不是很喜欢,我们慢慢走过去。” 杨淮点头:“我也不太喜欢嘈杂的地方。” 蔡景颜说:“走过去需要点时间,在此期间,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杨淮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只不过比起你来,我的事情可能就显得有些平淡了。” 两人边走边聊,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杨淮在说,蔡景颜在听。苏艾玮打来几次电话催促,但他们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苏艾玮等人说他们两个吃饭中途莫名其妙的跑了,这会儿才回来,说什么也要罚他们酒,一人三杯。 杨淮二话不说,直接喝了六杯,把蔡景颜的都一起喝了。苏艾玮眯着眼看他,说:“小子,你很嚣张啊,很能喝吗?” 杨淮微微笑道:“还行吧,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可能你们也听过,白酒三斤半,啤酒任你灌。” 在座的人都吵嚷了起来,这话真的太嚣张了。尹东首先就不服气,笑着说:“来来来,我先来领教领教。”说着开了两瓶啤酒,递过去一瓶,“一口吹?” 杨淮接过啤酒,望了望啤酒瓶,微笑道:“你是兄,我是弟,我先干为敬。” 仰着脖子一口气吹了一瓶,前后一分多钟时间。他将酒瓶倒转过来,望向尹东,笑道:“东哥,该你了。” 尹东有些傻眼,苏艾玮唯恐天下不乱:“东哥上,灭了他。” 蔡景颜没好气地瞪了苏艾玮一眼,苦笑着说:“你们干嘛呢?真把喝酒当做竞技游戏了?尹东,不能喝就别勉强,认输算了。” 尹东哪儿受得了这个好意,连忙仰脖子喝了起来,虽然最后把一瓶喝完了,但他中间换了气,比起杨淮来就差了很多。单打独斗不行,他们就开始用车轮战,连刘波和付秀清都加入了进来。 蔡景颜撸了撸袖子,苦笑道:“当着我面欺负我弟,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当即加入了战局,二打五,丝毫不落下风。黄志华都忍不住苦笑:“我说蔡景颜,你们老家的人都这么能喝吗?” 蔡景颜指着苏艾玮:“她在我们那边读过书,你问她。” 苏艾玮撇撇嘴:“产国酒的地方,空气里都是酒味,你说能不能喝?” 蔡景颜淡然一笑,私底下却问悄声问杨淮:“醉了吧?”然后说:“别逞强。” 杨淮笑嘿嘿地说:“没事,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有内功,等会儿我去厕所用内功将酒给逼出来。” 蔡景颜忍不住笑:“不是内功,是内急吧?” 第26章 有公平吗? 不知道苏艾玮是玩疯了刹不住车,还是有意想让黄志华大出血,这里酒还没喝完,她就建议换场子,要去唱歌。黄志华倒是很豪爽,当即表示安排。 于是一行人又转战ktv,苏艾玮俨然是个麦霸,一连唱了七八首歌,还尽挑高音的歌唱,难免破嗓跑调。而尹东等人似乎对刚在酒吧没放翻杨淮,多少有点耿耿于怀,这会儿又找他玩色子。 杨淮之前没有玩过,刚开始几轮一直输,众人觉得终于找到治他的方法了,殊不知待了解清楚规则后,杨淮越玩越顺,几乎没有输过。玩色子说到底,不就玩的是心理战吗?对于一个下围棋的高手来说,这太小儿科了。 黄志勇暗地里对尹东说:“蔡景颜这表弟,非池中之物。” 好吧,喝酒喝不过,玩骰子也玩不过,那就唱歌吧。尹东对于自己的歌喉还是挺自信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参加校园歌手大赛,还拿过第三名呢。要唱,就要唱首高难度的,周华健的那首《难念的经》,应该可以惊艳全场了吧。 果不其然,这首公认的难唱的歌,尹东唱得很不错,赢得了一片掌声。苏艾玮笑着对杨淮说:“杨淮,你也来一首。” 杨淮摇头笑道:“我不太会唱,就不献丑了。” 苏艾玮说:“没事,谁也不是专业唱歌的,玩嘛,唱什么,我给你点。” 杨淮正在想,蔡景颜问他:“《天下有情人》会唱吗?” 杨淮问:“古天乐版神雕侠侣的主题曲?” 蔡景颜点头:“对。” 杨淮说:“会一点。” 蔡景颜说:“那我们姐弟两合唱。” 苏艾玮立马跑去点了这首歌,两人合唱,合作十分默契。苏艾玮撇嘴:“骗子,这还叫不会唱歌,来,我也和你合唱一首。” 她问杨淮会不会唱《广岛之恋》,这首歌杨淮是真的不会,她问杨淮会啥,杨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男女对唱的话,除了刚才和蔡姐唱的那首,我就只会那首渡情。” 苏艾玮抖眉:“渡情?没听过。” 蔡景颜抿嘴笑道:“你肯定听过,就是那首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苏艾玮恍然大悟:“新白娘子传奇!” 杨淮笑道:“是的。” 于是苏艾玮就点了一首渡情,却没想到,这是这天晚上唯一一首全员合唱的歌。按照蔡景颜的话来说,他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人,谁听到这首歌不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唱开心了,喝开心了,众人出了ktv,准备回酒店休息。在路边等出租车,说来也怪,平时出租车蛮多的,可正当需要出租车时,却是半天不来一辆。在等车期间,从ktv里出来一帮醉酒的男生,肆无忌惮的看着蔡景雅等三个女生,评头论足,嘴里发出淫邪的笑声。 众人怒在心里,却不想多生是非,一直隐忍,却不料那群男生更加放肆,吹口哨的吹口哨,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污秽不已,不堪入耳。苏艾玮首先忍不住骂了起来:“一群人渣,有妈生没妈教吗?这么没有教养。” 那群人怒了,气冲冲的就围了过来,有五个男生,凶神恶煞,倒是有些吓人。当先的一胖男生一脸阴冷的笑容,看着苏艾玮:“妹子,你刚说啥,再说一遍。” 苏艾玮直视着他,就要开口,蔡景颜摇头阻止她,低声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好这时车来了,蔡景颜说:“走吧。” 那些男生却将他们围了起来,那笑容阴冷的胖男生说:“怎么?想走啊,可以啊,刚才你的话严重伤害我们几兄弟的心,你看怎么赔偿吧?” 苏艾玮怒不可遏:“我赔偿你妈啊赔偿。” 那胖男生冷笑:“呵,还敢骂人,你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是吧?” 黄志华站了出去,指着那胖男生,大声说:“别乱来啊,否则我们报警了。” 那胖男生突然一脚踢在黄志华肚子上,骂道:“报你妈的警啊报。” 杨淮对蔡景颜说了一声:“保护好自己。”猛然向前跑去,飞身而起,凌空一脚揣在那胖男生的脸上,那胖男生直接被踹翻在地。 接下来的一幕,后来苏艾玮等人回忆起来,都说像看武侠剧。只见杨淮左冲右突,灵活走位,时而出拳,时而出腿,时而跳跃,时而蹲身,犹如狼入羊群,大概五分钟时间,其余四个男生已经躺在地上呻吟。 最先被一脚踹倒在地的胖子,爬起身来,从衣服里掏出一把跳刀,嘴里喊着:“老子弄死你!”身子就向背对着他的杨淮冲去。 苏艾玮等人惊呼:“小心!” 杨淮猛然转身,一把抓住胖子持刀的手,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胖子手中刀落下,顿时发出凄凉的惨叫,手腕脱臼了,杨淮放开他的手,一脚将他踹飞,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警察赶到,将他们全部带去了派出所,做笔录。众人口吻一致,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警察将信将疑:“你们是说一个人干趴下五个?” 不一阵另一个警察进来证实:“查看了监控,的确是一个人打五个。”说完看着杨淮:“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他们五个,伤得都很严重,最严重的,断了三根肋骨。” 这话让苏艾玮等人大吃一惊,杨淮却说:“我已经留手了,如果我放开手脚,他们活不了。” 苏艾玮等人更是吃惊,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那警察却是点点头,对苏艾玮等人说:“你们去外面等会儿,我们要单独和他聊聊。” 苏艾玮等人只得出去。 那警察问杨淮:“你知不知道你打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 杨淮皱眉:“不知道。” 那警察笑道:“那几个人的父辈,有的有权,有的有钱,就刚才,我都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要求严办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淮平静地看着他:“你看过监控,应该知道是他们挑衅在先,也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警察点头:“是这样没错,可问题是,他们受伤了,你没事。” 杨淮冷笑起来:“那意思我们应该站着被他们欺负,什么都不做?” 那警察说:“你认为,世上有公平吗?” 杨淮问:“维护公平和正义,不是你们的责任与义务?” 那警察笑了起来:“口齿倒是伶俐,今天你也就是遇到了我,遇到别人,恐怕你没有这么简单走出去。记住一句话,公平和正义是有的,但有时候,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享受。” 杨淮微微皱眉,冷淡地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警察点头:“可以。” 杨淮起身,走了出去。最先做笔录的警察问道:“王所,这么点小事,你怎么还亲自跑来了?” 王所长笑道:“小事?刚我不是说了,被打的人家世背景都不简单。” 那警察诧异道:“那你还轻易就把那小子给放走了?” 王所长苦笑道:“首先,你觉得那小子能一个人放翻五个人,会简单?我想也不会简单,而且,他们这帮人里,还有个更不简单的人物,这边他们刚进来,市局领导就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亲自过来,妥善处理。刚放下电话,市长秘书又给我打了电话,你说这事能简单吗?” 那警察好奇地问:“连市长秘书都打电话了,那这个人来头可不小,是哪一个啊?” 王所长笑笑:“行了,你也别瞎打听。平日里那些少爷嚣张跋扈,这次踢到铁板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杨淮一行人打车去酒店,依旧是杨淮、蔡景颜、苏艾玮以及尹东在坐同一辆车。尹东坐在前面,杨、蔡、苏三人坐在后面,苏艾玮问杨淮:“你打架怎么那么厉害?从小到大应该不少打架吧?” 杨淮笑着摇头:“我从小到大,其实很少打架的。” 苏艾玮撇嘴,根本不信。 尹东问他:“你学过武术吧?” 杨淮点头说:“学过。” 尹东说:“我也有几个朋友上过几年武术学校,但真正打起架来,还不赢小混混,你是在哪间学校学的,那么厉害。” 杨淮笑道:“我可没有上过武术学校,小时候跟着爷爷学了一点。” 尹东呵一声:“你们家是武术世家啊?” 杨淮莞尔:“倒不是什么武术世家,我太爷爷是地主,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就请了一些走江湖的保镖,我爷爷就是从那些保镖那里学来的,小时候他教给了我,目的是想让我强身健体。” 尹东将信将疑:“你练着练着就有这么厉害了?” 杨淮说:“当然不是,我爷爷教我的,强身健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拿来打架,就有些不够看了。后来上了小学,我的数学老师教了我一套军体拳和擒敌拳;这两套拳就厉害多了,再后来,又遇到了一位高人,南拳北腿,太极咏春等多家拳路,都有所涉及,但最为实用且杀伤力大的,却是他在朝鲜和越南战场上浴血奋战,在杀敌中总结出来的杀招,招招致命,我跟着他练了一年,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尹东动容:“皮毛都这么厉害?要是学精了,一出手不得要人命?” 杨淮点头说:“是的,他们当年在战场上对敌,都是力求一招制敌于死地,没有什么花架子,出手就是要人命。” 尹东兴致勃勃地说:“你说的那位高人在哪里,我要去拜他为师。” 苏艾玮凑热闹:“我也要拜他为师。” 杨淮苦笑摇头:“就算你们找到他,他也不会收你们为徒。” 苏艾玮笑道:“那你收我为徒呗。” 杨淮笑笑:“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教你一点防狼术。” 第27章 疯了 回去的路上,蔡景颜出奇的沉默,一语未发,像是在想着什么。酒店是他们早就预定好的,到了酒店,各自用身份证登记,拿了房卡;刘波自然和付秀清一间房,尹东和黄志华一间;苏艾玮和蔡景颜一间,杨淮自己住一间,三人的房间是挨着的。 蔡景颜在要进门的时候,扭头看向杨淮,但却什么都没说。杨淮刷卡进了房间,洗漱完毕,便躺在床上,一时没有睡意,便睁着眼睛,眼神放空的看着天花板。 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杨淮下床去开门,看见蔡景颜站在门外,穿着睡袍,头发湿润,显然也是刚洗完澡。杨淮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蔡景颜已经走进了房间,杨淮愣了愣,也不好关房门,准备就开着,却听蔡景颜:“把门关上,我找你有点事。” 杨淮只得将门关上,回过身看着蔡景颜问道:“什么事啊,蔡姐。” 蔡景颜神色平静的看着他,问:“你是处男吗?” 这问题猝不及防,杨淮啊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蔡景颜再次认真地问:“你是处男吗?” 这下杨淮反应过来了,有些窘迫地笑道:“蔡姐,干嘛问这个啊。” 蔡景颜说:“你只回答我是不是。” 杨淮尴尬了摸了摸鼻子,点头说:“是。” 蔡景颜说:“我也是处女,我们探讨人生吧。” 杨淮怔怔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她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措手不及。她解开腰间睡袍的带子,睡袍敞开,露出一具完美的躯体。随着睡袍落在地上,蔡景颜脸上也浮现绯红,缓缓抬头望着他,却并未说话。 终究是血气阳刚,此时此刻的杨淮克制力再好,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蔡姐,你……这是干嘛?” 蔡景颜皱眉:“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你大?” 杨淮哭笑不得:“不是的,蔡姐。” 蔡景颜问:“那是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廉耻?” 杨淮摇头,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蔡景颜脸上闪过一抹失落,拾起地上的睡袍,穿上,走到门边,背对着他,声音轻飘如雾:“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也知道这种喜欢不会有结果,但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我并不奢望天长地久,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发生,不然以后怎么回忆呢?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对不起,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说完,她抬手抓住门把手,杨淮终于出声:“蔡姐,我……” 蔡景颜的手停顿住,却并没回头,沉默片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杨淮看着房门,怔怔发呆。 蔡景颜带上门,转过身,抬头,便看见苏艾玮站在房间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走过去,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房间,苏艾玮跟进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苏艾玮的语气,近乎愤怒。她很难相信她所熟知的蔡景颜,会做出令她匪夷所思的举动。 蔡景颜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用很是平静的语气回复:“我喜欢他。” 在学校的时候,追求者那么多,即使在公司,追求者也不少。蔡景颜从未放在心上,可为什么突然间,她会对一个小男生动心,甚至到主动献身的地步! 苏艾玮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一定是疯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蔡景颜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是啊,我一定是疯了!” 这一夜,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三个人失眠。 快到天亮杨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感觉眼睛酸涩,太阳穴隐隐作痛。洗了个冷水澡,稍微感觉好了一些,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找蔡景颜,给她道个歉。 可当他走出房间去到她们的房间门口时,才知道她们已经离开,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他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收拾一番,拖着行李下楼去退房。 这一天他心情不佳,注意力很难集中,老是走神,去了浙江大学,也只是在校门口看了看,并未入内,然后便意兴阑珊的坐车去了火车站,买票去北京。 去到北京也就是去看了看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然后便打道回了江湄市,休息一天后,他去普陀寺拜访如去法师,征求与侯先贵见面的意见。如去法师还是在那座凉亭里见他,待他坐下,如去法师似笑非笑的端详着他的脸半晌,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法师,我脸上有什么?” 如去法师微笑道:“有桃花。” 杨淮微微苦笑:“法师就是法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双眼。” 如去法师说:“你师从陈人杰,人也像陈人杰,陈人杰一辈子,走到哪里都有女人缘,喜欢他的女人不在少数,但他那人好色而不淫,钟情而不乱,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真是难得。” 杨淮好奇地问:“我知道师傅一生为情所困,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师傅如此?”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摇摇头:“这些事以后再和你说,现在说说你的事,古时候到你这个年纪,已经是成婚的年龄,所以男女生之间会产生感情很正常,我倒不会说你什么,只有一句话送给你,爱是克制,不是放肆。” 杨淮点头:“我懂。” 如去法师颔首:“你懂就好。你不久就要去参加数学竞赛了,准备得怎么样?” 杨淮说:“我已准备好,不劳法师费心。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征求法师的意见。” 如去法师问道:“何事?” 杨淮将侯先贵要见他的事说了,苦笑着说:“我知道他想见我,是因为想通过我搭桥,和你老人家搭上关系,所以不敢擅自去见他。” 如去法师微微笑道:“他想见你,是想通过你和我搭上关系倒是没错,但却不仅仅是想为以后找个靠山。” 第28章 第三个 杨淮疑惑:“那他是为什么?” 如去法师笑道:“没有现在,哪有将来?就在你出去的这几天,省纪检组已经派人下来,调查江湄酒厂和西山煤矿的案子,抽丝剥茧,牵涉甚广,程知立市长也牵涉其中,还是主谋人物,非法获利巨大。而侯先贵作为程知立的秘书,说他没有问题,谁能信?” 杨淮皱眉:“那他是想……” 如去法师道:“纪检组的组长,是我一位老战友的儿子,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来拜访过我,这事江湄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 杨淮恍然大悟,笑道:“那他可打错如意算盘了,您老人家早就超凡脱俗,怎么可能管这等闲事?” 如去法师摇头苦笑:“你还真说错了,这闲事我得管。” 杨淮愣住。 如去法师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些事侯先贵虽然参与其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按照程知立的指示在做事,纪检组刚到,他就主动提供材料,将非法所得上缴,认错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个人是有能力的,一时犯错,也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说法,最根本的原因是,留着他对你以后有用。” 杨淮十分感激。 如去法师微微笑道:“你去见他,就说我说的,我不会见他,他不会有事,但要付出点代价,让他给你五十万。” 杨淮错愕:“你不是说他非法所得的都已经上缴了吗?他还有那么多钱?就算有,他真会给?” 如去法师笑道:“你相信他会全部上缴?不给也行啊,双开,然后坐几年牢,他会不知道怎么选?” 杨淮沉吟道:“我拿到钱后给你老人家送来?” 如去法师瞪他一眼:“我若是想要钱,只要放出风声,那些当官的,做生意的,大把人挤破头抢着给我送,我看得上这么点?” 说着叹了口气:“以我的关系,其实帮你把事情办了并不难,但如此一来,牵连就有点广,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只能让你从当地官员这里入手。周林雄也说了,到时候办这个事情,是要花不少钱的,五十万未必够,所以你得想办法,用这五十万生出一百万,甚至更多,钱多才好办事。而且这个事情要抓紧,再过几年,你给再多的钱,也未必有人敢帮你。” 杨淮道:“为什么?” 如去法师闭上眼,悠悠地问:“这几年的国家你觉得怎么样?” 杨淮想了想,说:“还行啊,各方面发展都很快。” 如去法师点头:“就是因为发展太快,在我们的队伍里,出现了一批又一批贪得无厌的害虫;前些年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腾不出手去除害。但以我想来,整治这些人的时间不会太远了。” 对于如去法师的话,杨淮向来是深信不疑。下得山后,他在出租车上给唐茂打去了电话,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晚上与侯先贵见面,见面地点请唐茂代为安排。唐茂求之不得,笑呵呵地说:“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唐茂也确实安排得够妥当,找了一家家常菜馆,不会太显眼,也不会太掉份,对于这种见面刚好合适。唐茂特意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房,周晓云从家里给他拿了两瓶茅台酒,唐茂显摆说年份不低于五十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本定的是七点准时上菜,可到了七点,侯先贵还没来。唐茂看看时间,嘀咕道:“怎么还不来?”看着杨淮,“我打电话问问?” 杨淮摇头:“不用,可能是堵车或者有事耽搁了,再等会儿。” 差不多等到七点半侯先贵终于到了,进门就是满脸歉意的笑着说:“对不住对不住,临时有点事,耽误了,我自罚三杯。” 候先贵站着喝了三杯,这才坐下,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笑眯眯的看着杨淮,说:“杨淮兄弟,初次见面,我们喝一杯。” 杨淮赶忙举杯笑道:“我敬你,侯秘书。” 侯先贵呵呵道:“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敬不敬的?也别叫我侯秘书,显得生分,如果不介意,叫我一声老哥就行了。” 杨淮笑道:“哪里的话,这是候大哥看得起我,我怎么会介意?” 两人笑着碰杯,喝掉。酒过三巡,杨淮觉得是时候切入正题了,试探地说道:“侯大哥,我听说省纪检组下来人了,没查到你这里吧?” 侯先贵叹了口气,将杯中酒喝掉,这才说道:“怎么没查到?我今天来晚的原因,就是在准备自检材料。不瞒你说,老哥进入体制这些年,要说干干净净,那是不可能的。唉,这一次,老哥我恐怕是在劫难逃,仕途到头了。” 杨淮看了唐茂一眼,会心一笑,说道:“那倒不见得,我刚掐指一算,侯大哥这一次定能逢凶化吉,只不过得要破点财。” 侯先贵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眼睛里立马闪光:“杨兄弟果然是博才多艺啊,竟然还会算卦,那杨兄弟再帮我算算,老哥我要破多少财,才能免这个灾呢?” 杨淮呵呵笑道:“侯大哥,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刚才免费给你算了一卦,我已经是泄露了天机,会折寿的,再算,我可要报酬了。” 侯先贵笑道:“我懂我懂,兄弟你尽管算,要多少报酬你开口。” 杨淮微微笑道:“侯大哥可要想好了,我收费可不便宜;去年安正县的谢县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我会算卦,便拿了五十万找上门,非要让我给他算。” 侯先贵一拍桌子,说道:“兄弟,我也出五十万,你就帮帮老哥,给我算一卦吧。” 唐茂在一旁傻了眼,心说五十万一卦,这他妈的也太离谱了。 杨淮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笑道:“侯大哥,你说巧不巧,我刚掐指一算,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便可以免灾。” 侯先贵连忙拱手:“谢了兄弟,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又喝了几杯,侯先贵便抽身离开。唐茂笑道:“真的假的,你会算卦?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杨淮微笑道:“你信不信不要紧,有人信就行。” 唐茂说:“你不会真要收他五十万吧?” 杨淮耸耸肩:“你猜。” 唐茂说:“我草,你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杨淮笑道:“要不要给你也算一卦?” 唐茂翻白眼:“算了,我可没那么多钱;还有,今天晚上的饭菜算你的。” 杨淮苦笑:“我这不还没拿到钱吗?” 唐茂问他:“你拿到五十万之后准备干什么?” 杨淮说:“你怎么就觉得我会拿来干点什么?我存在银行不好吗?” 唐茂摇头说:“像你这样精明的人,是不会把钱存在银行的。” 杨淮笑问道:“何以见得?” 唐茂说:“因为不符合利益最大化。” 杨淮竖起大拇指:“一语中的。” 唐茂说:“我先申明啊,不管你干什么,都得带上我。” 杨淮苦笑:“你是第三个死活要投资我的人。” 唐茂诧异:“我居然是第三个,第一个是谁?第二个又是谁?” 杨淮笑道:“第一个是杜希月,第二个是林顺。” 第29章 参观 唐茂一阵怅然,说自己的眼光居然不如杜希月和林顺,居然被他们抢在了前面。 杨淮啼笑皆非:“投资是有风险的,不一定我做的事都一定能挣钱。” 唐茂点头说:“没风险还叫投资吗?那不成了捡钱?再说了,即使捡钱,也有闪到腰的风险不是?所有的投资都是在赌输和赢的概率,我想投资你,就是认为你赢的概率比较大。” 杨淮呵呵笑道:“那就多谢你的信任了。”顿了顿,问:“你对江湄酒厂的事了解多少?” 唐茂拍手笑道:“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未来岳母就是江湄酒厂的办公室主任。听她说啊,江湄酒厂的财务如今是一团糟,光是欠上游原料供应商的款项,就已经超过了这个数。”说着举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 唐茂哂笑:“一百万?一千万!” 杨淮暗自心惊,江湄酒厂是个国营酒厂,虽然一直听说近些年经营不善,效益不太好,但没想到,光是上游原料供应商就亏欠了如此巨款,可想而知整个酒厂的财务窟窿有多大。 但即便是在亏损如此严重的情况下,酒厂的厂长被爆出在省城买豪宅、豪车,包养小三的事情;所以才有省纪检组下来调查一事,没想到这一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的人被查出有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其中最大的,就是市长程知立。 杨淮笑道:“你未来岳母是酒厂的办公室主任,应该也没少拿吧?没查到她?” 唐茂微微笑道:“这你就小看我未来岳母了,她虽然是办公室主任,但和厂长从来不对付。”说着压低声音,“有传闻说,去省里举报的人就是我未来岳母。” 杨淮微微皱眉:“也有可能,甚至我怀疑,这和接下来市长的位置竞争有关系。” 唐茂一怔:“你是说她去举报是我未来岳父授意的?” 杨淮笑道:“我也只是怀疑,不排除这种可能。那接下来酒厂怎么办?你有听你未来岳母说过吗?” 唐茂说:“毕竟江湄酒也是多年的老品牌了,也许能找得到私人老板来接盘;如果找不到,有可能会宣布倒闭。具体的我也没细问过,怎么突然对这事感兴趣,难不成你对酒厂有什么想法?” 杨淮笑了笑:“暂时还没想好,你回去帮我问问你岳母,我能不能去酒厂参观一下?” 唐茂沉吟说:“这事让你师母去说,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又聊了一阵,随即离开。唐茂回到家后,将杨淮想去参观酒厂的事对周晓云说了,周晓云也觉得奇怪:“他一个学生,去参观酒厂干嘛?” 唐茂笑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学生,他要去参观,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他有办法能让酒厂起死回生呢。” 周晓云点头:“行吧,明天我就回家去问。” 第二天周晓云回家,向母亲梁淑真提起了杨淮想去酒厂参观的事,梁淑真说:“一个就要倒闭的酒厂,有什么好参观的?” 周晓云微笑说:“他要去参观,肯定有要去参观的理由。妈你难道忘了,他和如去法师可是有些瓜葛,说不定这是酒厂的一个机会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在酒厂工作这么多年,对酒厂感情深厚,但凡有一点机会,你也舍不得酒厂倒闭。” 梁淑真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行吧,明天,你让他明天早上到酒厂门口等我。” 周晓云笑道:“好的,妈,你太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梁淑真问起周林雄酒厂的事,周林雄摇头说:“品牌是老品牌没错,有一定的市场体量,但是巨额的债务就会让众多投资人望而却步,我估计倒闭是必然的了。” 梁淑真神情失落,半晌才说:“今天晓云回来给我说,唐茂那个学生想要去参观酒厂。” 周林雄抬头:“唐茂的学生?杨淮?” 梁淑真点头:“就是他。” 周林雄沉默半晌,说:“看来酒厂还有机会。” 梁淑真诧异:“你也这么看好唐茂的那个学生?” 周林雄微笑:“不是看好他,是看好他背后的如去法师,他要去参观酒厂,难保没有如去法师的示意。当然,就那小子自身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管怎么说,酒厂算是看到了一线生机。” 顿了顿,说:“这样,明天他去酒厂参观的事,你好好安排一下,他要看什么,就给他看什么,要听什么,你要知无不言,千万别掖着藏着。” 梁淑真听他这么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二天早上杨淮和唐茂一起去的酒厂,刚下出租车,就见酒厂门口站在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唐茂的未来岳母梁淑真。杨淮不由和唐茂对视一眼,心想这么大的阵仗,应该不会是迎接他们的吧? 梁淑真没有见过杨淮,但见到了唐茂,如何还能不知道和唐茂一起的少年就是杨淮,脸上堆着笑容便迎了上去要和杨淮握手:“杨淮是吧?欢迎欢迎。” 杨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是想来随便看看,没想到他们搞得如此隆重。不过微微一想,便想到了其中关节,估计梁淑真已经把他当成酒厂的大救星了,当下也只是暗自苦笑。 众人将两人迎进大门,全程陪同参观酒厂。其他职工见了,都惊讶不已。办公室主任、各车间主任、销售部长围着一个小年轻转,这可是一大奇观,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后得出结论,“那小年轻应该是哪个大官的儿子。” 杨淮一直在认真听梁淑真的讲解,倒是没有注意到,在车间的某个角落,一个带着口罩的女生眼睛里露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低声说道:“杨淮,他怎么会来这里……” 声音很小,旁边的人也没听到。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照片只拍到了杨淮的侧脸,他正在询问梁淑真什么。 对于制作工艺方面,杨淮并没有问太多,更多的是在问销售部长一些销售相关的问题,销售部长也是有问必答。 第30章 太行,王屋二山 参观结束前,梁淑真就吩咐人安排好了车,参观结束后,不由分说就将杨淮推上了车,硬是要请他吃饭。陪同的人只知道今天有个重要人物来要,先前见来的是个小伙子,已经觉得奇怪,这会儿又见梁淑真如此热情的要请他吃饭,也不由在心里猜想这杨淮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吃饭这一环节梁淑真并没有让其他人陪同,就她和杨淮以及唐茂三人。在饭店的包厢里,刚点完菜,梁淑真便真情流露、泪流满面地对杨淮说:“杨淮,求你救救酒厂吧。” 这可把杨淮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说:“阿姨,你这是干嘛呀。” 唐茂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对杨淮说:“杨淮你可能不知道,江湄酒厂原本就是阿姨家的祖业,解放后改为国营,阿姨的父亲做厂长,到后来阿姨又进了酒厂,从车间员工一直干到办公室主任,阿姨对酒厂的感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顿了顿,说:“所以我也求你,如果你有办法,就帮一帮吧。” 杨淮微微苦笑,心底暗骂唐茂,之前居然没有说过梁淑真和酒厂的渊源。他先是安抚了梁淑真一番,而后想了想,说:“阿姨,实话讲,酒厂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梁淑真听到他的话,立马精神一振,问道:“你具体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有希望。” 杨淮摇了摇头:“阿姨,恕我直言,酒厂的希望,不在于你怎么做,而在于周代市长怎么做。” 梁淑真一怔:“他能做什么?” 杨淮说:“阿姨,如果真想救酒厂,你和我谈不行,必须周代市长和我谈。毕竟有些东西,你做不了主,但他应该可以。” 程知立被查后,周林雄便暂代市长之职。 梁淑真沉默半晌,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老周那边我来安排,明天,明天可以吗?” 杨淮微笑道:“不急的阿姨,明天学校开学,我没时间,而且近期我要准备去参加数学竞赛,也没时间,半个月之后吧。” 梁淑真皱眉:“半个月之后?” 杨淮点头道:“阿姨你放心,以我估计,酒厂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宣布倒闭,一切都还来得及,相信我。” 梁淑真也只得点头。 饭后离开,在出租车上唐茂问杨淮:“你真有办法让酒厂起死回生?” 杨淮微笑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唐茂翻白眼:“我这会儿没心思听你讲故事。” 杨淮笑笑,自顾自的说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唐茂没好气地说:“不是说讲故事吗?你背什么课文?” 杨淮说:“这就是故事啊,愚公移山的故事。” 唐茂愣了愣,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淮轻轻叹气:“我们学这则故事的时候,老师都会告诉我们,要学习愚公移山的精神。但既然是愚公,那想法会不会太过迂腐,有什么值得学习的?有没有比移山更好的办法呢?比如说搬家,不是比搬山更来得容易些?” 唐茂问:“这和酒厂有什么关系?” 杨淮说:“时代变了,但酒厂的经营模式一直没变,这就是酒厂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关键,要救酒厂,就要从根上去改变。” 唐茂说:“你既然知道问题所在,刚才为什么不说?还要让我未来岳母等半个月。” 杨淮说:“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有些东西需要你未来岳父做主;第二个原因嘛,我有什么好处?你不会认为我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吧?无利可图,酒厂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茂默然,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继而问杨淮:“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具体的想法?” 杨淮摇头笑道:“不行,现在说了就不灵了。不过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唐茂问:“什么事?” 杨淮说:“参加完数学竞赛后,我没有时间再去教室上课,期末会去参加考试,这个事需要你去和王丰沟通,但不能告诉他我在外面干些什么,能做到吗?” 唐茂笑问道:“问题不大,但问题是,我有什么好处?” 杨淮莞尔一笑:“将来无论我做什么生意,都给你一成干股,这个好处可行?” 唐茂拍手道:“你说的,一言为定!” 第31章 入场券 隔天的数学课快要下课之时,数学老师突然说:“对了,过段时间有个数学竞赛,杜希月和骆序去参加一下。” 数学老师话音刚落,杨淮就举起了手。 数学老师问:“杨淮,你有什么事?” 杨淮说:“我也要参加。” 数学老师笑道:“这种竞赛,杜希月和骆序去都不一定能拿到奖,你去干什么?况且有名额限制。” 杜希月直接举手,说:“那我不去了,把我的名额让给他。” 教室里一片哗然。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说:“好吧,我出一道题,如果你能做出来,我就再去给你争取一个名额,怎么样?” 杨淮点头:“可以。” 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题,然后转身看着讲台下面,笑着说:“这是去年的奥赛题目,除开杜希月和骆序,谁如果做得出来,谁就能去参加竞赛。” 杨淮离开课桌,走去了讲台上,在粉笔盒里拿了粉笔,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直接开始解题。 教室里静悄悄的,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淮解题。数学老师在看了几步之后,表情也开始讶异起来。 不久,杨淮已经解完题,回头看着数学老师,数学老师问:“你之前是不是做过这道题?” 杨淮微微一笑,回过身去,在“解”字后面加了一个1,然后在旁边空白处,写下了解2,也是一气呵成,然后回身看着数学老师:“这道题一共有五种解法,要我全部写出来吗?” 数学老师摇头说:“不用了,名额我会去给你争取。” 杨淮将粉笔丢在讲台上,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走下台去。 同学们目送他回到座位,有人惊讶,有人觉得他肯定是运气好,之前正好做过这道题。 骆序却是冷笑:“哗众取宠。” 旁边的杨艳听到了,忍不住说:“我觉得我应该再提醒你一次,他,不是一般人。” 骆序又冷笑一声。 杨艳沉默片刻,说:“我准备换个位置,你没意见吧?” 骆序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换不换是你的自由,我能有什么意见?” 杨艳点了点头。 杜希月问杨淮:“你去参加竞赛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想法?” 杨淮也不隐瞒:“早就有的想法。” 杜希月微笑道:“怎么?不打算装下去了?” 杨淮说:“我需要这一次竞赛,拿到一张入场券。” 杜希月问:“什么入场券?” 杨淮笑笑:“保密。” 杜希月切一声,说:“我妈让你中秋节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去。” 杨淮笑道:“难不成你妈在心里真的把我当女婿了?” 杜希月撇撇嘴:“是不是把你当女婿我不知道,但我妈真的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我爸也说,如果你愿意,想收你做干儿子,可我不愿意。” 杨淮笑问:“为什么?其实做兄妹也很好啊。” 杜希月看着他,认真地说:“杨淮我告诉你,以后我们的关系,要么是伴侣,要么是陌生人,不会再有第三种关系。” 杨淮愣住,苦笑道:“你这也太偏激了,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黑,便是白,还有灰呢。” 杜希月说:“这种偏激,也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 他们的谈话被杨艳的到来而打乱,杨艳居然将位置换去了他们前面一桌。她这样的做法,就连严静都不理解。面对严静的疑惑,杨艳只是微笑着解释:“我是为了给你刺探军情。” 这样的解释,严静也是将信将疑,真正的原因,可能也只有杨艳自己知道吧。 晚上林顺和蔡景颜打电话,蔡景颜说:“我在我们平台上给你买了个新手机,应该过两天就会到。” 林顺嘴巴立马甜了起来:“就知道姐你对我最好了。” 蔡景颜说:“手机是工具,不要当成玩具,高二了,还不努力,高三再想努力也来不及了。” 林顺委屈:“姐,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吗?只不过我又不像你和杨淮那么天才。” 蔡景颜问:“你之前不是说杨淮比你成绩还差劲吗?怎么又说他是天才了?” 林顺说:“那小子阴险得很,我怀疑之前他是故意考差的,姐你知道吗?今天的数学课上,数学老师出了一道超难的奥赛题,那小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写出了两种解法,而且他说还有三种解法,只是没有写出来,可把我们老师和同学都惊呆了。” 电话那头的蔡景颜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林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在他看来,杨淮再天才,也比不上他姐妖孽。 蔡景颜问:“他回去之后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 林顺说:“没有说什么啊。” 蔡景颜又问:“杨淮在学校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啊?” 林顺这才觉得奇怪:“姐,你问这个干嘛?” 蔡景颜掩饰:“我有个同事让我帮她问的。” 林顺贼眉鼠眼地笑:“姐,你那同事漂亮吗?给我介绍介绍。” 蔡景颜训斥:“就你这成绩,还有余力谈恋爱?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林顺苦着脸说:“倒是有个女生,是假期补课的时候才到我们班的,是学霸,又是校花,和他是同桌,他喜不喜欢那个女生我不知道,但我估计那女生应该是喜欢他的。” 蔡景颜问:“只是估计?” 林顺说:“是啊,本来今天数学老师点名让那个女生和另外一个男生去参加竞赛,但是杨淮说他也要参加,数学老师说有名额限制,那个女生立马就说她不去了,把名额让给杨淮,这样的举动很难让人不怀疑那女生对他有意思。” “还有啊,姐,就我知道的,我们班还有一个女生喜欢他,但是他对那个女生应该没什么兴趣。另外今天又有一个女生换位置到他前面一桌,应该也是冲着他去的。” 蔡景颜说:“他在你们班就那么受欢迎吗?” 林顺说:“谁知道那些女生在想什么呢,你弟我也不比他差啊,怎么没人喜欢我呢。” 蔡景颜说:“行了,没人喜欢才好,免得分心,影响学习。” 林顺嘿嘿一笑说:“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蔡景颜说:“要你管,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 林顺苦笑:“不是我急,是爸妈急啊,这次回家还听爸妈说,等你今年过年回来,要给你安排相亲。” 蔡景颜哦了一声,说:“那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林顺失笑不已:“姐,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蔡景颜回答:“算是吧,行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的蔡景颜,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苏艾玮看到了,不由得摇头,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说:“告诉你一件事。” 蔡景颜侧过脸看着她:“什么事?” 苏艾玮说:“公司准备将业务发展到你们省去,你可以考虑转个岗回去,只是刚去开发业务,前期薪资待遇可能没有现在的好,你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说……” 不等她话说完,蔡景颜就说:“考虑好了,我要回去。” 苏艾玮看了她几秒,摇头叹气:“你真的疯了,你回去又能如何?你们年龄的差距在那里摆着,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蔡景颜淡然一笑:“好的结果,坏的结果,都是结果,不是吗?” 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旁人看起来是愚不可及,当局者却非扑不可。苏艾玮也只得无语,大学四年,毕业工作两年,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六年。只是这一次,苏艾玮却不打算跟着蔡景颜一起走,她们也是到了该分开的时候。 苏艾玮站起身,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明天你就提转岗申请,其他的我会帮你搞定。”说完向房间走去。 几天过后,当杨淮走进竞赛的考场时,蔡景颜在机场外与苏艾玮拥抱告别,苏艾玮看着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的蔡景颜,突然间泪流满面,轻声低语:“再见了,亲爱的,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藏在我心里的秘密。” 第32章 扬名 其实对于数学竞赛,江湄中学的老师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江湄中学虽然在江湄市是一间不错的学校,但放在全省,也算不上顶尖,考完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当组委会打来电话祝贺时,副校长董宝胜先是一愣,问道:“你们没有弄错吧?” 和组委会再三确认后,董宝胜还是有些怀疑,挂断电话之后就冲到教师办公室,问王丰:“王老师,你们班有个叫杨淮的学生吗?” 王丰吓了一跳,赶忙说:“杨淮是我们班的学生,董校,他是不是惹什么祸了?” 董宝胜当即激动了起来,两大步跨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王丰暗自心惊,瞧把董校长给气的,不知道杨淮那小子闯了多大的祸。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紧紧盯着二人,却突然见董宝胜一把将王丰抱住,哈哈大笑:“你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啊。” 王丰还以为他在说反话,说:“董校长,你说吧,他究竟闯了什么祸?” 董宝胜放开他,含笑说:“谁说他闯祸了?他立功了,立了大功!” 王丰错愕,其他老师也是纳闷不已。 董宝胜哈哈笑道:“他获得了省数学知识竞赛特等奖,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获得这种奖的第一人。” 王丰皱眉:“会不会弄错了?我怎么不记得他去参加了竞赛?” 董宝胜笑着说:“不会有错的,我已经和组委会反复确认过了。不行,这么大的好消息,我得立马广播,分享给全校师生。” 等到董宝胜离开,其他老师纷纷上前祝贺,王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喂喂喂,现在播报特大喜讯……” 很快广播就响了起来,杨淮获得特等奖的消息,瞬间传遍全校。全校师生问得最多的是,杨淮是谁啊?没听过啊,新转来的吗?也有学生知道,纳闷地说:“他不是上学期年级倒数第一名吗?怎么突然那么厉害,不会是走了狗屎运吧?” 特别是高二二班的同学,除少数几个人之外,也感到与有荣焉。杨艳转身看着杜希月平静的样子,故意打趣她:“怎么?你同桌得了奖,你不兴奋?” 杜希月淡然的笑了笑:“有什么可兴奋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得这种奖,更高级别的奖项他都获得过。” 杨艳诧异:“他以前经常拿奖吗?” 杜希月想了想,说:“不能用经常,用随时两个字更为恰当。” 杨艳惊呆:“他有那么厉害?” 杜希月含笑看了她一眼:“他如果不厉害,你也不会换位置到这里来,你说是吧?” 杨艳一怔,顾左右而言他:“杨淮呢,今天怎么没来?” 杜希月摇头:“不知道。” 而王丰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他万万想不到,杨淮居然能得奖。这时的董宝胜,却是乐开了花儿,因为就在刚才,他调阅了杨淮的档案,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获得这种奖。同时也对王丰和招生办的人特别不满意,学校里有这样的人才,竟然不重点关注和培养,若不是今天他得了奖,自己还不知道学校里有这样一号人物。 董宝胜给校长龚振涛打去了电话,说了情况,龚振涛当即表示立马赶来学校,要见一见这个人才。董宝胜亲自到校门口去接他,两人又叫上了政教处主任,年级老师组长,一起去找教室办公室找王丰。 龚振涛一见到王丰,就笑着重重的拍了拍王丰的肩膀:“行啊,王老师,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弄了个特等奖出来,这是打算给我们惊喜吗?” 王丰在心里苦笑不已,屁的个惊喜啊,我特码的都不知道杨淮那小子有去参加这个竞赛。 董宝胜说:“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我们去你班上,见见杨淮,亲自向他表示祝贺?” 王丰一脸为难:“两位校长……” 董宝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皱:“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王丰硬着头皮说:“杨淮他今天早上……刚办了退学。” “什么?退学!”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董宝胜更是阴沉着脸看着王丰:“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丰挠着头,一脸尴尬。 原来昨天唐茂找到了王丰,给他说了杨淮接下来有事要忙,没时间来上课,但是期末会回来考试的事情。王丰听了火冒三丈:“他忙?他忙什么?他是国家主席吗?既然忙,那就不要读了,退学算了!” 唐茂左劝右劝,王丰就咬死一句:“要么乖乖来学校上课,要么退学,他自己选。” 最终唐茂还和他撕破了脸皮,气冲冲的将沟通结果告诉了杨淮,杨淮微微考虑一下,便决定了退学。 众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面面相觑。董宝胜疑惑道:“为什么是唐茂去和你沟通?” 王丰摇头:“不知道。” 龚振涛看了一眼在场的老师,见唐茂不在,便喊道:“唐茂呢,他怎么不在?” 王丰说:“他今天下午没课。” 龚振涛来了气:“赶紧打电话叫他来趟学校,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么好的一棵苗子,居然给我弄退学了,简直就是……乱弹琴!” 校长发火了,众人都不敢做声。 龚振涛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联系唐茂?” 王丰赶紧哦了两声,掏出手机给唐茂打了过去,第一次唐茂没接,第二次唐茂直接挂断。龚振涛说继续打。董宝胜说:“换人打吧,他应该还在生王丰的气。” 另外一个老师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唐茂还是挂断。龚振涛来气了,对所有老师说:“你们一个个给我打,打到他接为止。” 就在其他老师都掏出手机准备打时,唐茂回了电话,那老师赶忙接听,还没说话,就听唐茂说道:“陈老师,我在市政府有点事,等会儿再回你。” 龚振涛立马夺过手机:“唐茂,杨淮人在哪里?” 唐茂有些诧异:“龚校长?” 龚振涛说:“是我,我问你杨淮在哪里?” 第33章 抢人 唐茂说:“龚校长,杨淮这会儿也在市政府呢。” 龚振涛皱眉:“你们在市政府干嘛?” 唐茂说:“这不杨淮退学了吗?我带他来市政府找我未来岳父,看能不能找找教育局长,给杨淮重新安排间学校。” 龚振涛怒道:“胡闹!你们赶紧给我回来,告诉杨淮,我不批准他退学,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唐茂说:“好的,龚校长,我问问杨淮是什么意思,要是他不想回去,我也没办法。” 龚振涛缓和了语气,说:“唐茂,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务必将杨淮给我带回来,我给你记一功。” 唐茂说:“好的,龚校长,保证完成任务。” 龚振涛这才松了口气,挂断电话之后,看了看王丰和政教处主任,冷着脸说:“你们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政教处主任,两个主任,你们平时工作都是怎么干的?一个从小学就拿各种竞赛奖项的天才学生,档案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竟然都没留心过,最终还让人家退了学!这样的学生,求都求不来,你们竟然让他给跑了!” 说着激动的指了指二人,“你们两个,都要检讨!” 政教处主任连连点头:“是是是,龚校长,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检讨!”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李政丽眼珠转了转,上前说道:“龚校长,你看王老师和杨淮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杨淮再回来,也不适合再到二班吧?我看不如就让他来我们一班,你觉得怎么样?” 龚振涛点点头:“我看行。” 李政丽暗自欢喜。 王丰想说什么,但迎上龚振涛的眼神,立马又吞了回去。 还是董宝胜给他说情:“我觉得这事也不怪王老师,他也只不过是按照学校规章制度办事,哪有学生不来学校上课的道理?” 龚振涛说:“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是没什么问题,但具体问题应该具体分析,像杨淮那样的学生,可以特殊对待嘛。” 王丰嘀咕道:“也没人给我档案看过啊,谁知道一个上学期期末考试倒数第一的学生……” 龚振涛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这时龚振涛的手机响了起来,龚振涛拿出来,立马接听:“怎么样?唐茂。” 唐茂说:“龚校长,我可是劝了老半天,杨淮才同意回学校。” 龚振涛大喜:“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唐茂说:“不过他有要求,他平时不去学校上课,只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去参加考试,如果这个要求满足不了,他就不回去了。” 龚振涛说:“满足,怎么不能满足,这事我现在就可以拍板。” 唐茂说:“那就没问题了,他说他有事要忙,暂时回不去学校,让学校重新给他办理入学就行了。” 龚振涛说:“好。” 挂断电话,龚振涛长长舒了口气。李政丽这时又上前去说:“龚校长,上学期年级第一名的杜希月被王老师挖了过去,于情于理,这杨淮怎么都得挂在我们班才合适吧?” 龚振涛正准备开口,王丰说:“李老师,话可不能乱说啊,杜希月可是自己要求去我们班的,我可没挖你墙角。至于杨淮,他肯定还是要挂在我们班的。” 李政丽挑眉:“凭什么?你都已经让人家退学了,哦,现在人家拿奖了,你又想让人家回去,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在场的诸位都评评理,你们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龚振涛摇了摇头,对董宝胜说:“这事你来处理吧。”说完抽身出了办公室。 董宝胜微微苦笑,然后看着政教处主任:“这事是因为你工作失误导致的,你来处理。”说完也出了办公室。 政教处主任啼笑皆非,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简直是躺着中枪,他想了想,对李政丽和王丰说:“你们在这里争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去问问他自己的意愿。” 王丰拿起手机,得意的笑道:“好啊,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李政丽一把将他手机夺了过去,王丰想去抢回来,李政丽一挺身子,喊道:“怎么?想耍流氓吗?” 王丰憋屈不已,其他老师暗自偷笑。 李政丽轻哼一声,在王丰的手机上找到了杨淮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记下之后,才将王丰的手机还给了他,然后跑出办公室,给杨淮打电话去了。 第34章 巧遇 实际上杨淮一直在市长办公室和周林雄谈事情,根本不知道学校发生的事。他的手机也调成了静音,王丰和李政丽联系不到他,就猛打唐茂电话,在办公室外的唐茂不胜其烦,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两人,不由苦笑感叹:“这才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就在他感叹之时,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西服的美女出现在视线里,他觉得那美女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美女也在看着他,试探地问道:“你是唐茂?” 唐茂脑海里灵光一闪,失声道:“你是蔡妖孽?” 这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蔡景颜,对于唐茂叫她妖孽,她倒不介意,只是挑眉:“怎么?现在学姐都懒得叫了?” 唐茂不由苦笑,自己年纪比蔡景颜大几岁,可自己上大一时,蔡景颜已经在上大四。当年他、王丰、李政丽都是蔡景颜的学弟学妹,他们三私底下都称蔡景颜为蔡妖孽。 唐茂问她怎么会来这里,蔡景颜说因为公司有些业务需要和政府部门对接,所以和代市长预约了见面,问他怎么在这里,唐茂说也是陪一个朋友来和市长谈点事。 蔡景颜说:“你和王丰、李政丽都还有联系吧?” 唐茂回答:“何止有联系,经常见面,我们仨都在江湄中学教书,王丰和李政丽都做了班主任,平日里斗来斗去的,倒也好玩。对了,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今晚约上王丰和李政丽,我们聚一聚怎么样?” 蔡景颜摇摇头:“今晚可能不行,我约了我弟,他也是你们江湄中学的学生。” 唐茂问:“你弟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认识。” 蔡景颜说:“林顺。” 唐茂笑道:“巧了,他的班主任就是王丰。” 蔡景颜也笑:“呵呵,是吗,真是巧了。把你手机号给我,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唐茂拿出手机,“你说你号码,我给你打过去。” 两人交换了号码,就在这时,市长办公室的门打开,周林雄和杨淮出现在门口,看样子两人谈得很好,脸上都带着笑意。 蔡景颜看到了杨淮,十分诧异,怔怔的看着。杨淮转身看到了他,也是怔住:“蔡姐……” 蔡景颜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微笑道:“这么巧!” 杨淮笑笑:“是够巧的。” 唐茂看看两人:“怎么你们认识?” 这时周林雄出声道:“你是小蔡吧?” 蔡景颜连忙说是,小跑过去和周林雄握手:“周市长您好!” 周林雄笑呵呵地说:“来,进办公室聊。” 蔡景颜进办公室时,回头看向杨淮,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进了办公室,将门关上。 杨淮和唐茂走出市政府大楼,唐茂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认识蔡妖孽?” “蔡妖孽……” 杨淮一怔,随即笑道:“哦,她是林顺的姐,我假期的时候去杭州,和她见过。” 唐茂哦了一声,也没想其他,转而问道:“谈得怎么样?” 杨淮说:“大概的框架已经敲定,具体的细节等我整理好了之后再谈。” 唐茂这才给他说了学校的事,杨淮拿出手机,看到数十个未接电话,顿时哭笑不得,“这种事你帮忙搞定就行了,我得去趟普陀寺。” 两人分开,杨淮打车去了普陀寺,与如去法师对弈期间,谈起了酒厂的事情。如去法师叹道:“看来你已经决定,走经商这条路了。” 杨淮蹙眉片刻,摇头说:“目前还说不好,趟酒厂的这趟浑水,不过是临时起意,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和报复。” 如去法师笑道:“你的目标,不是酒厂,其实是看中了酒厂那块地吧?” 杨淮笑而不语。 如去法师说:“如果酒厂没有办法还清债务,政府最终只能拍卖那块地,将拍卖所得用来偿还账务。” 杨淮说:“目前拍卖不是最好的时机。” 如去法师点头:“这道理你懂,我懂,周林雄也懂,明眼人都知道那块地再过一两年竞标拍卖,价值绝对可以翻几番。可是周林雄没时间等了,解决酒厂的问题,对他来讲就是一份考卷,卖地还款是下策,顶多只能给他及格分;但如果他能在保住酒厂,保住地的情况下,将债务解决掉,那他就能得到高分,去掉代字的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杨淮沉吟:“老法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如去法师摇头笑道:“这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份考卷,所以这一次,你只能靠你自己。你敢插手这件事,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方案,只不过我得提醒你几点,冷静、沉着、再冷静、再沉着。” 杨淮略一思索,点头:“明白。” 唐茂一回学校,就被王丰和李政丽拉着,争夺杨淮的归属哪个班的问题。唐茂哭笑不得,这两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常常争来吵去,没想到参加工作了还是如此,最后他只得转移话题:“蔡妖孽回来了!” 王丰和李政丽顿时一怔:“蔡师姐?” 唐茂笑:“不然还有几个蔡妖孽?” 李政丽是蔡景颜的铁杆粉丝,多年没有蔡景颜的消息,这时候听说了,激动得不行,忙问唐茂在哪里遇到的,唐茂说了实情,并把蔡景颜的号码给了她,李政丽迫不及待的去打电话,暂时把杨淮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唐茂抱着双手斜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王丰,讥讽说:“你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让人家退学,这会儿又来争,你脸都不要了呀?” 王丰一点都不脸红,笑嘻嘻地说:“要脸来干嘛?脸皮厚,吃个够。” 唐茂啧啧两声:“说你脸皮厚吧,又不见得,喜欢人家这么多年,居然到现在还不点透。” 王丰一愣,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唐茂说:“我才懒得管呢,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人在追她,要是追到手了你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好自为之吧。” 王丰赶紧问:“谁呀,谁在追她?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第35章 初见 唐茂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真是缺根筋吗?我问你,龚校长那在检察院工作的侄子,这些日子老往我们学校跑什么?别给我说你看不出来,我就搞不懂了,向她坦白你喜欢她很难吗?啊,很难吗?说一句李政丽,我喜欢你,真的很难吗?” 此时李政丽已经打完电话,刚到门口,正好听到唐茂的声音,便停下脚步,没有进去,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想听听王丰怎么说。这么多年,两人争争吵吵,其实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但又谁都不点破。 王丰沉默半晌,说:“我准备结婚了。”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唐茂怔住,办公室外的李政丽身子一颤。唐茂愣愣的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王丰认真地说:“没开玩笑,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和李政丽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不适合组建家庭,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太要强了,而婚姻和家庭,都需要有一方妥协和退让。” 唐茂有些气愤:“是,婚姻和家庭都需要一方妥协和退让,就像我为了周晓芸,我一直在退让妥协,因为我爱她。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李政丽妥协退让?凭什么你就认为她不会为了你而妥协退让?” 王丰说:“是啊,爱一个人可以妥协退让,可是唐茂,你想过没有,我如果妥协退让,我还是她喜欢的那个我吗?如果李政丽妥协退让,她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她吗?如果爱就是最终要让一个人做出改变,那就失去了爱最初的模样。” 唐茂愣愣的看着王丰,他不赞同王丰的观点,但也明白,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支持着自己活下去的价值观念体系,没有对错。 李政丽站在门口,神情有些恍惚。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等王丰开窍,等王丰表白。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王丰不是没开窍,只是他不愿走出那一步。也许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步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睛,而后微微一笑,转身向教室走去。 唐茂也深吸一口气,告诉王丰:“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王丰沉默片刻,说:“让杨淮挂到一班去吧。” 唐茂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当他找到李政丽,说了王丰的想法,李政丽却是笑笑说:“不用了。” 最终杨淮还是挂到了二班,对于他没去上课的事情,王丰一句话也没对同学们提。课间时候杜希月给杨淮打了电话,但是没有接,只是回了条短信:“在忙,忙完回复你。” 与此同时,林顺收到蔡景雅发来的短信,才知道姐姐已经回来了。蔡景颜说在他放学之前会到他们学校门口,让他放学后直接去校门口和她汇合,一起吃饭。林顺非常高兴,回复好的,迟疑一下,又问一句:“要叫上杨淮吗?” 蔡景颜回复:“随你。” 林顺想了想,还是给杨淮打去电话,同样没接,也是回了条信息,说在忙,等会儿回电。林顺便发了条信息,说他姐回来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杨淮回复:“晚上有约。” 林顺撇撇嘴,也没放在心上。放学之后,直奔校门口,果然看到蔡景颜站在校门口。其实姐弟两也好几年没见面了,不过姐弟就是姐弟,即使几年没见,感情也不会变,他兴奋的跑过去给了蔡景颜一个拥抱:“老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蔡景颜看着弟弟,微笑道:“回来半个月左右了。” 林顺有些不悦:“啊,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才来找我啊。” 蔡景颜说:“你以为我回来玩的吗?我是回来工作,工作肯定要放在第一位。” 姐弟两正说着话,蔡景颜注意到有两个女生在看他们,一边笑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便问林顺:“那是你们班的同学吧?” 林顺回头,看到是蔡景颜和杨艳,便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转过头对蔡景颜说:“是的,我们班的现任学习委员和前任学习委员。” 蔡景颜点了点头,说:“长得挺漂亮的。” 林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知道她说的是杜希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学霸呢。” 蔡景颜打趣笑道:“你喜欢她?” 林顺嘴巴一撇:“她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杨淮的同桌,对杨淮有点意思的那位。” 听到如此说,蔡景颜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更是深深的看了杜希月两眼。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杜希月抬眼望来,两女四目相对。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此刻的杜希月不会知道,蔡景颜是自己的情敌,出于礼貌,她微微一笑。而蔡景颜也没有想到,杜希月与杨淮除开同学关系,实际在两人还没出生的时候,在两人爷爷的主导下,已经定下了荒唐的娃娃亲。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现在杜希月已经把那荒唐的娃娃亲当了真。 吃饭的时候,林顺提起杨淮参加竞赛得奖的事情,蔡景颜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很厉害啊,这下他在你们学校出名了吧?” 林顺笑说:“是啊,其他班的女生都老是跑到我们教室外面,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可这小子,已经很多天没来教室上课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蔡景颜也皱起眉头,想到早些时候在市政府见到杨淮,心里就有很多疑问。他一个学生,跑市政府去干嘛,而且还是周市长亲自接待,看当时周市长的样子,还很是客气,这想来就有点不可思议。 而在周市长办公室开始谈话时,周市长就先问了她一句:“你和杨淮很熟吗?” 蔡景颜的回答是:“也不是很熟,他是我弟的同学,见过几面。” 周市长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微笑着点点头,其他的便没再说什么。 而蔡景颜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杨淮,又回到了周林雄的办公室,她之前提交给周林雄的项目计划书,已经被复印出来,交到了杨淮手里,周林雄说:“这个项目计划书你带回去看看,明天给我说说你的看法。” 实际上杨淮心知肚明,周林雄想知道的不是他的看法,而是如去法师的看法,当下也不点破,带着计划书再次去普陀寺。在路上他看了计划书,项目的内容是政府提供场地,由蔡景颜所在公司以及代理商出资修建仓库,用于商品流通的分拣场地,核心目的是将本地特色产品卖出去,将外地产品卖进来,增速商品的流通。 看了计划书后的杨淮,陷入了沉思。到了普陀寺之后,如去法师根本就没看方案,直接问他:“你的想法呢?” 杨淮说:“我觉得可行。” 如去法师笑道:“那你就这样回复周林雄吧,另外关于场地的事情,就以五年为限,免费五年,五年之后开始收取租金。” 从普陀寺下来后,杨淮犹豫了一阵,还是掏出手机,给蔡景颜打去了电话。正在和林顺吃饭的蔡景颜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杨淮,不由一阵心跳。林顺见姐姐面色不太对劲,便问:“姐,谁打的电话?” 蔡景颜一边起身,一边说:“公司领导。”然后拿着手机出去接。 杨淮开门见山:“能见面聊一聊吗?” 蔡景雅说:“可以啊,我和林顺在吃饭,你要不过来一起吃?” 杨淮说:“吃饭就不用了,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蔡景颜皱眉,问:“聊什么?” 杨淮说:“我对你们公司的项目感兴趣。” 蔡景颜诧异,随即说:“好,等会儿你来酒店找我,酒店名字和房间号我发给你。” 第36章 疯一疯 挂断电话后,蔡景颜皱眉半晌,越发有些好奇杨淮和周市长的关系,江湄市是公司选择来省内拓展业务的第一站,项目计划书目前就只有周市长一人看到过,杨淮既然知道了公司项目,那就应该是周市长告诉他的。 同样的,在打完电话后,杨淮也皱眉沉思了很久,然后又拨打了唐茂的电话:“你把侯先贵的号码发给我。” 唐茂好奇:“你要他号码做什么?” 杨淮说:“我要约他见面。” 唐茂问:“约他见面干什么?上次他答应给的钱还没给你?” 杨淮说:“不是那件事,你先别问了,赶紧帮我在上次我们吃饭那里定个包房。” 唐茂皱眉:“现在?” 杨淮说:“对,就现在。”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唐茂拿着手机沉思,周晓芸问:“怎么了?” 唐茂喃喃地说:“有问题。” 周晓芸好奇地问:“什么有问题?” 唐茂没有回答,翻身下床穿衣服:“我出去一趟。”快速穿好衣服,便出了门去,留下周晓云一脸的莫名其妙。 晚些时候唐茂回来,周晓芸才问他出去干嘛了,唐茂答非所问:“媳妇,你相信我吗?” 周晓芸一怔:“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唐茂笑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给你说一件事。” 周晓芸舒了口气,问:“什么事?” 唐茂说:“我打算辞职。” 周晓芸吓了一跳:“辞职?” 唐茂点头:“对,辞职,我要经商,我要做生意。” 周晓芸疑惑的看着唐茂,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生病了还是喝酒喝多了?” 唐茂说:“媳妇,我没生病,也没喝酒,我就要辞职做生意。” 周晓芸见他说得认真,沉吟着说:“这事你再好好想想,可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就做决定了。再说了,你都没做过生意,你做什么生意?” 唐茂说:“我跟着杨淮一起做。” 周晓芸有些气恼地说:“又是杨淮,你就那么相信他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生意做不成功……” 唐茂说:“相信我的判断,一定会成功的。” 周晓芸犹豫了半晌,说:“这事我看还是先问问我爸的意见吧。” 她很难相信唐茂的判断,而且她认为经商做生意风险很大,对于唐茂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样的选择。他有自己的父亲周林雄做靠山,将来的仕途会走得四平八稳。 而且她也不理解杨淮到底有怎样的魅力,会让作为老师的唐茂甘愿辞职,也要跟他下海经商。她想,唐茂是魔怔了。 然而此时的唐茂,却是两眼放光,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当他在听完杨淮和侯先贵的谈话后,他立刻判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侯先贵和杨淮的身份,不适合走到台前管理团队,杨淮让侯先贵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充当这个角色,唐茂听后,立马毛遂自荐。侯先贵和杨淮都很诧异,杨淮笑笑说:“你就算了,好好教你的书,放心,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一成干股。” 可是唐茂已经下定了决心上他们的船,认真且严肃地说:“我辞职!” 看到他坚决的表情,侯先贵和杨淮对视一眼,杨淮从侯先贵的眼神里看出的是认可,其实侯先贵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唐茂和周林雄的关系,唐茂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就这件事而已,杨淮还是有所顾虑,可以想象的是,唐茂的这一选择,恐怕得不到周晓芸以及周林雄的支持,他不希望唐茂是带着重大的负担上阵,于公于私,这都是不好的。 实际上周晓芸确实也不同意,第二天她就直接去了市政府市长办公室,给周林雄说了此事,希望周林雄能劝劝唐茂,周林雄听后点燃了一支烟,默默不语。 就在这时,周林雄接到了教育局长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后,周林雄看向女儿,叹了口气:“他已经提出辞职了。” 周晓芸着急:“那你给他领导打声招呼,让他不要批准啊。” 周林雄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转向窗边,半晌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周晓芸脸色有些不好看,因她知道,父亲的态度,已经决定了唐茂辞职的事实,没法再更改。 周林雄回过身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晓芸,唐茂和你在一起幸福吗?” 周晓芸怔住。 周林雄说:“也许做生意,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即使我阻止了这一次,以后呢,你们会幸福吗?” 周晓芸神色变换,似乎突然间想通了什么,缓缓起身,默默的走出了办公室。 唐茂的突然辞职,让李政丽和王丰都十分诧异,王丰更是将他拉到天台去抽烟,问他:“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好好的要辞职?” 唐茂抽着烟,看着他笑了笑,说:“当老师有什么前途?我看不如你也辞职,跟哥去闯荡江湖,哥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丰哂笑:“我没你那么疯!” 唐茂哈哈笑道:“人生短暂,不疯一疯怎么能行?” 王丰看着唐茂,其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也有说不出的佩服,羡慕唐茂可以说辞职就辞职,也佩服他敢说辞职就辞职。然而自己,却没有那个勇气。 其实有时候他常常在想,也许李政丽和唐茂,才应该是一对,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是那么的洒脱。 随着唐茂的辞职,江湄酒厂国改私的文件也正式下发。这当然产生了很多连锁反应,首先是部分酒厂职工面临着下岗的问题,这方面由梁淑真一一进行谈话,开展思想沟通;其次便是上游供应商和下游分销商的欠款问题,这方面由侯先贵主导,召集相关人员开会,进行安抚工作。 而在这两项工作进行的同时,作为此次改革实际上的领导者杨淮,已经和蔡景颜在飞往杭州的途中。这一次前往,杨淮的身份已经有所不同,他作为周林雄市长授权的全权代表,与蔡景颜他们公司的高管洽谈合作事宜。 第37章 彰显实力 公司高管也没想到,蔡景颜才回去短短的时间,工作上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进展,对于杨淮的到来,公司格外重视,因为他们也知道,江湄市作为试点,一旦成功,该模式在全国范围内就可以迅速复制粘贴,规模会成倍数野蛮生长。 苏艾玮怎么也想不到,公司如此紧张要接待的人,竟是杨淮,事先蔡景颜也没和她通过气,当见到杨淮时,她不由一阵发呆。 会谈是中高层领导和杨淮在进行,蔡景颜只是在一旁听着做记录。中途休息的时候,苏艾玮来到会议室外,问蔡景颜:“什么情况?为什么来的人是杨淮?” 蔡景颜苦笑:“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杨淮去酒店找她,表示他要做他们公司项目的区域代理,代理的区域就是整个江湄市包含下辖的县域,同时表示如果将来公司有意开发其他区域,他有优先承接权。 当时蔡景颜觉得诧异,要知道代理商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何况是整个江湄市的代理商,杨淮一个学生,从哪里来这么多的资金? 然而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市长周林雄的电话,让她再去一趟市长办公室。她只得匆忙赶去,没想到在市长办公室里见到了杨淮,而周市长接下来所说的话,让她震惊无比:“以后关于这个项目的一切事务,由杨淮全权代表我和你们公司进行对接。” 这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离开市政府后,她就打电话给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领导也百思不得其解,又给上级汇报,最终上级决定,邀请杨淮来总部面谈。 而杨淮则将这个项目和江湄酒厂捆绑起来,和蔡景颜他们公司进行了谈判。给出的政策是,江湄市政府出场地,包括建仓库,公司及其代理商可以免费使用十五年。这个政策让公司管理层吃惊,原本他们的方案里,只需要政府出场地,建仓成本是由公司及代理商来出,而且免费使用权限只有五年。 主要负责谈判的公司领导高阳在听了杨淮的政策后,并没有表现出其他成员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思索了下,便问:“请问杨先生,有什么先决条件吗?” 杨淮微微一笑,心想能做高管,果然是个聪明人。当下便说道:“先决条件,贵公司要投资江湄酒厂。”随即将江湄酒厂的相关资料奉上。 高阳沉吟,表示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他没法做主,得再向上一级反馈。杨淮表示理解,并旁敲侧击,如果合作成功,那么公司在省内开展业务,所有区域的政府关系,都可以帮忙打通。 实际上这一点,才是对公司诱惑力最大的地方。公司高层连夜开会,并做出了决定,然而他们对杨淮是否能够兑现承诺,却是有疑问,所以打算派人以参观酒厂的名义,实地考察一下杨淮是否真有这个能耐。 对于公司的用意,杨淮心知肚明。回到酒店之后,他给侯先贵打了个电话,让他代替自己去一趟普陀寺面见如去法师。侯先贵不敢怠慢,当即去了普陀寺,将杨淮的话转述了一番,如去法师听完笑了一笑:“这小子,就是不让我清闲。” 对于如去法师,侯先贵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见到了,也不由战战兢兢,听法师如此话语,心中已然明了,法师与杨淮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如去法师说:“你告诉他,回来的时候不要直接回江湄市,先去省城去看看,让他订好行程后把到达时间告知我,其他的,我会安排。既然对方要看实力,那就不能掖着藏着。” 至于如去法师有什么安排,侯先贵没敢问,只是原话转述给了杨淮。杨淮也不去猜测,按照如去法师的话,订好机票后,将达到时间告诉了侯先贵,侯先贵又去普陀寺告诉了如去法师,如去法师只有一句话:“知道了。” 公司方面派了五个人过来,其中包含蔡景颜,由高阳带队。对于为什么先要去省城,高阳有所疑问,而杨淮只是微笑道:“高总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实在是杨淮也不知道如去法师究竟做了什么安排,尽管他在心里想过很多,但到达省城机场后,还是让他吃惊了。或者说,直到这一天,他才知道如去法师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刚一走出机场,就看见一群武警整整齐齐的分列两排站着,旅客们都十分好奇,这种阵仗,有点像迎接大领导。杨淮和高阳等人也是这么认为,可是接下来的事就让他们目瞪口呆,一个武警走了过来,啪地一声向他们敬了个礼,问道:“您好,杨淮先生,我是武警大队队长曾卓林,奉命前来迎接您们。” 杨淮震惊的同时,心里也哭笑不得,如去法师弄的这阵仗,似乎也太大了吧。更不说身边的高阳等人,更是震撼不已,直到上了车,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一路上警车开道,直接到达省政府大楼。还没下车,就看到政府大楼前围着一群人,见车停下,立马就围了过来,当先一人笑容满面的和他们握手:“我是省委秘书张强,这位是公安局长……” 一番介绍下来,来的全是省内的大人物。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去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全是从省内各市来的领导班子,都带着笔和笔记本,像是要开会的样子。 就在杨淮等人都懵圈的时候,张强请他们入座,然后开始讲话:“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xx公司的高阳高总前来我省考察市场。”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张强说:“下面有请高总给我们介绍一下他们公司将要在我省开展的业务。” 这一下直接把高阳给整懵了,他哪里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好在做了这么多年的高管,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走上台去,开始讲一些业务相关的东西。 等他讲完,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等他下去坐下之后,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接着又安排吃饭,省委书记也现身了一会儿,亲自接见了高阳等人,临走时还看着杨淮,微微笑道:“我是你师傅陈人杰的师哥,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伯伯。” 第38章 借你肩膀靠靠 如去法师的一番安排,直接把高阳等人给镇住了。觉得已经没有再去江湄市考察酒厂的必要,在省城逗留了一晚,第二天又打道回了杭州进行汇报,晚上的时候杨淮就接到高阳的电话,表示公司已经同意投资酒厂,让杨淮这边安排法务整理合同,发给他们法务审核,审核没问题后,就可以签约。 与此同时蔡景颜也接到公司领导的电话,领导高度赞扬了她的工作能力,最后告诉她,经研究决定,破格给她升职加薪,希望她砥砺前行,再接再厉。 转部门不到一个月就升职,在公司的历史上,可以说是前无古人,有没有后来者倒是不知道。但蔡景颜清楚的知道,之所以工作进展会这么快,主要是因为杨淮,没有杨淮,一切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感谢杨淮,所以她打去电话,要请杨淮吃饭。杨淮说很忙,改天再吃。蔡景颜有些不悦:“你忙什么呢,饭都没时间吃?” 杨淮无奈的笑笑:“还不是酒厂的事情。” 提到酒厂,蔡景颜一直纳闷,杨淮怎么就和酒厂扯上了关系,对于江湄酒,蔡景颜并不陌生,早些年他爸走亲戚送礼,清一色都是用江湄酒,直到现在家里都还有几瓶十几年前的江湄酒。 蔡景颜问:“你在酒厂还是?” 杨淮说:“是啊,在酒厂。” 蔡景颜沉吟说:“忙归忙,东西还是要吃的。这样吧,等你忙完,我请你吃夜宵。” 杨淮笑说:“那你可能有得等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完。” 蔡景颜说:“没事,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蔡景颜想了一阵,决定去趟酒厂。她的性格,就是想到就去做,当下稍微收拾一番,特意把头发扎了起来,补了个淡妆,照了照镜子,才出了门去。 酒厂部分职工的下岗问题,梁淑真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供应商那边,侯先贵出面,用市政府的名义担保,也安抚了下来。接着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首先要做的就是整个酒厂的组织架构需要重新梳理,臃肿无用的部门要优化,以及工作相关的规章制度,各个岗位的岗位职责,薪资待遇等等问题。 杨淮虽然头脑聪明,但是对于这些事情他也是没有经验,只能是边在网上查找资料,边和梁淑真等酒厂领导谈论协商。 蔡景颜到了酒厂,倒不用怎么找,整栋办公楼就只有一间房的灯还开着。她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见门开着,便探头往里面看,看见杨淮正和梁淑真等讨论问题,便不好意思进去打扰,还是梁淑真先发现了她,问道:“小姐,你找谁?” 听到梁淑真的问话,众人都抬头看去。杨淮看到是蔡景颜,不由诧异:“蔡姐。”忙起身走到门边,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蔡景颜微笑说:“反正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杨淮沉吟道:“这样说的话,还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一下你。” 蔡景颜笑道:“不会吧,我只是说说而已。” 杨淮也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这样,蔡景颜被抓了壮丁,协助梳理酒厂的组织架构。毕竟是在一家大公司呆了两年多,蔡景颜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却可以参照公司的组织架构来提出建议,而且她也大概清楚每个部门的职能效用,而且在岗位薪资上,她也参照公司的薪资结构做了一定的建议。 不知不觉间就忙了个通宵,大概的框架已经全部确定下来,至于细则,后续就让梁淑真他们去完善,杨淮带蔡景颜去吃早餐,随后走路送她酒店。中途他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了会儿,看着江湄河水静静流淌。 蔡景颜说:“一直没有问你,你怎么和酒厂扯上关系的?” 杨淮沉吟说:“缘分吧。” 蔡景颜又问了他与周林雄的关系,杨淮也不隐瞒,全部说给了她听,包括对于未来的构想。蔡景颜听完后有些吃惊:“你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如果成功,那真的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如果失败……” 杨淮一笑道:“失败也并不可怕,反正我现在也是一无所有,只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况且我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有七八成吧。” 看到他自信的样子,蔡景颜有些入迷的看着他,半晌打了呵欠,说:“好累啊,借你的肩膀靠靠可以吗?” 根本不等杨淮回答,她已经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杨淮无奈的笑笑,只得任凭她靠着,问她:“我记得你之前是在技术部,怎么转去市场部了?” 蔡景颜仍然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却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轻声说:“我那天去你们学校的时候,看到你女朋友了,挺漂亮的。” “我女朋友?” 杨淮一怔,接着便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苦笑起来:“怎么说呢,我和她的关系,的确有点复杂。” 蔡景颜睁开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肩膀,说:“有多复杂?” 杨淮苦笑:“说来话长。” 蔡景颜说:“那就慢慢说了。” 杨淮苦笑一阵,说:“怎么说呢,我和她的关系,是我们的爷爷辈定下的,有点荒唐。” 蔡景颜皱眉,问道:“不会是娃娃亲吧?” 杨淮没奈何的嗯了一声,说:“我爷爷和她爷爷是过命的交情……算了,你也一晚上没有睡觉了,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再讲给你听。” 蔡景颜说:“还是现在讲吧,这会儿回去,也睡不着。” 杨淮只得给她讲起了他爷爷是如何与杜希月的爷爷给他们两个订下的娃娃亲,以及他们互通书信,他却一直不知道对方身份的事情。 蔡景颜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问他:“你将来会和她结婚吗?” 杨淮笑笑:“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蔡景颜又问:“你现在喜欢她吗?” 杨淮犹豫了片刻,说:“她……对我说来,比较特别。” 蔡景颜哦了一声,将头从他肩膀上拿开,站起身说:“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了。”说完向前走去。 杨淮缓缓站起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费解的皱眉:“我说错什么了吗?”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回出租屋,太累了,倒床就睡。 刚睡着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他只得下床,拖着疲累的身子,懊恼的去开门,却看见杜希月站在门外,于是说:“你怎么来了?” 第39章 杨艳求助 杜希月表情带着气愤:“你几天没去学校,打电话又不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杨淮打着哈欠说:“最近在忙点事。” 杜希月问:“你忙什么?” 杨淮说:“我现在很累,让我休息好了再给你说可以吗?” 杜希月看他的脸的确很憔悴,便哼了一声:“可以,你睡,我等你睡醒了给我说。” 杨淮无奈地说:“随便你吧。”说完便转身走回去睡觉。 杜希月走进屋子,看见乱七八糟的,不由皱起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杨淮,气恼地自言自语:“这也是人住的屋子?” 实在看不下去,她便开始收拾屋子,不过为免打扰他休息,动作很轻。先是将书桌上书本归放整齐,然后收拾了屋子里的垃圾,在床底下发现了几双没洗的臭袜子,床脚散乱了堆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 杜希月更是气愤:“怎么会有这么懒的人?” 实际上是杜希月错怪杨淮了,平日里杨淮还是很讲卫生的,只不过最近确实没时间。 杨淮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过,醒来时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杜希月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书。听见他起身的动静,便转过头看来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在啊,今天不用上课吗?” 杜希月说:“今天是星期天。” 杨淮愣住:“是吗?我竟然都忘记了。” 杜希月转过头继续看书:“桌子上有盒饭,应该还是热了,吃了把饭盒丢门口垃圾桶里。” 杨淮哦了一声,下床之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突然想起,便问道:“我放在这里的衣服呢?” 杜希月说:“洗了呀,在外面走廊上晾着的。” 杨淮愣了半天,因为在那堆衣服里,有两条换下来的内裤。他赶紧跑过去打开房门,然后便看到那两条内裤挂在衣架上随风飘扬。他不由倒吸一口气,顿时尴尬不已。 杜希月显然也想到了那茬,脸蛋微红,说道:“那什么,你赶紧吃,吃完得给我个解释,最近都在忙什么。” 杨淮借坡下驴,哦了一声,赶紧去吃饭,正吃着,杜希月说:“给你说个事,杨艳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你住哪里,说找你有事,我觉得她对你图谋不轨。” 杨淮失笑:“她那个人那么高傲,我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杜希月放下书,转身看着他,说:“你啊,对自己认知还是不够,现在学校喜欢你的女生可多了。你人不在学校,我都替你收了好多情书。不过我告诉你啊,不管是杨艳还是其他女生,不准你和她们玩暧昧,不然我就咔嚓了你。” 杨淮嘴里包着一口饭,看着她含糊地说:“玩暧昧也罪不至死吧?” 杜希月指着他:“哈,你还真有和他们玩暧昧的想法啊?” 杨淮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杜希月轻哼一声,说:“林顺告诉我的。” 正聊着,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人侧目望去,看见杨艳站在门口。杜希月不用想也知道,林顺能告诉自己杨淮的住址,也能告诉杨艳,只是想不到杨艳真会找过来,当下也很好奇,杨艳找杨淮会有什么事。 有了先前杜希月的铺垫,杨淮对于杨艳能找来也不太奇怪,只是同样好奇她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微微笑道:“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啊,我这陋室竟然接连来了两位大美女。” 杨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杜希月,说:“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边说边走了进去,杜希月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难道我说打扰了你就能马上离开?” 杨艳啧啧两声,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太久,就是找杨淮有点事。” 杜希月淡笑着哦了一声。 杨艳望着她,微笑:“能不能麻烦你移步,我想单独和杨淮说说话。” 杜希月说:“哟,你们之间还有见不得人的事呢。”这样说着,但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杨淮笑了笑,问道:“找我什么事?” 杨艳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妈是江湄酒厂的职工,这次下岗名单里面有他们,我想让你帮帮忙,给梁主任说说,能不能让她留下。” 杨淮有些诧异,他和江湄酒厂的事,除开唐茂,学校应该没人知道。哪怕是林顺,蔡景颜也不会告诉,杨艳又怎么会知道? 杨艳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我平时有空的时候也会去酒厂打打零工,上次你去酒厂的时候我正好在。” 杨淮说:“我上次只是去酒厂参观,实际上我和梁主任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看在唐茂老师的面子上,才会接待我,所以这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杨艳咬着嘴唇,半晌说:“我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帮忙很冒昧,可我爸妈已经找遍所有能帮忙的人,都没有办法。我打了电话给唐茂老师,想让他给梁主任说说,可是他说周市长最反感他托人情关系,所以他也帮不了忙,我也只能找你了,希望你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能帮我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杨淮皱眉:“唐老师没给你说其他的?” 杨艳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在她的犹豫中,杨淮已经知道了答案,没有唐茂的指引,她也不会跑来找他。他站起身说:“你先坐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杨艳轻轻点头。 杨淮走出房间,到走廊尽头给唐茂打去电话:“你和杨艳说了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对其他人说吗?” 电话那头唐茂有些心虚:“我没说其他的啊,我只是对她说,也许你能帮忙给她妈妈找份工作,我也没说一定是留在酒厂工作啊。” 杨淮有些气恼:“我能帮她找什么工作?你真是会给我找事,嫌我的事不够多吗?” 唐茂说:“你先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他们家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下,她爸原本在开出租车,前不久发生了一次交通事故,到现在还在医院住着的,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家底,现在家庭开销全靠她妈妈的工资收入,这一次她妈妈一旦下岗,家庭收入就断了。” 杨淮蹙眉:“梁主任在做下岗人员名单计划的时候,不了解这个情况吗?” 唐茂说:“我问过了,是了解的,但是没有办法,她们整个部门都裁掉了,也不可能只留她一个吧,也没其他合适的岗位给她呀。只不过鉴于他们家的家庭情况,我岳母私人给了她一些补贴,除此之外,也爱莫能助。” 杨淮吁了口气,说:“你岳母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推过来给我,我怎么解决?” 唐茂说:“我是这样想的,我这边现在不是正在建设团队吗,正好缺人;我打听过了,她妈妈之前做过行政方面的工作,正好在我们的计划里,也需要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你看能不能行?” 杨淮说:“建设团队的事是全权交给你来负责的,你直接决策就好了,根本不用来问我。” 唐茂苦笑:“可问题是,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要招40岁以下的人吗?这样一来,她妈妈的年龄就不符合要求,所以这不,还得问问你的意见。” 年龄这个事情杨淮是说过,主要是想团队年轻化,更有活力。杨淮想了想,说:“既然规矩已经定下了,那就不能随意更改。” 唐茂问:“那这事怎么处理?” 杨淮说:“侯先贵之前不是说,在给他伯伯找保姆吗?” 唐茂立马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马上打电话问他。” 杨淮说:“我来打吧。” 唐茂说:“那也行。” 挂断电话后,杨淮给侯先贵打去了电话,问及他伯伯找保姆的事,侯先贵不由苦笑:“找了,可是我伯伯不满意,又给辞退了。怎么?你有推荐的?” 杨淮说:“我有个同学的妈妈,我觉得挺合适的。” 侯先贵说:“你推荐的人,保准没问题。不过我话先说明啊,自从我伯母死后,我伯伯脾气是越来越怪,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一点你得先给你同学的妈妈说清楚,不然到时候受了委屈,你在中间不好做人。” 杨淮笑道:“我也只是介绍,至于人去了,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侯先贵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什么时候可以来?明天可不可以?” 杨淮笑道:“看你这样子挺着急的呀。” 侯先贵苦笑着说:“我能不着急吗?伯伯身边又不能没人照顾,你嫂子又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天天回家都和我闹,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杨淮说:“我问问,等会儿回复你。” 回到房间,杨淮开门见山地对杨艳说:“酒厂的下岗已经确定下来,没有办法再更改,但是我可以给阿姨介绍一份工作,收入不会比在酒厂差,就看你妈妈愿不愿意。” 杨艳问:“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工作吗?” 杨淮说:“给我一个朋友的伯伯做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杨艳松了口气,微笑说:“这样工作我妈能做,她做家务没得说的。” 杨淮点头笑道:“这一点我相信,但是有个情况我得先说明,老人家从老伴过世之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不太好伺候,阿姨如果去的话,可能会受些委屈。” 杨艳想了想,说:“那我还是先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想法。” 杨淮说:“也不急,你可以回去和阿姨商量,晚上给我答复。” 杨艳说:“不用,我还是先给她打电话。” 第40章 三步破局 接到杨艳电话的时候,她妈妈顾琴刚从一家药房里面出来,满脸愁容。她从早上就出来了,跑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主要是能做的工作,工资都不足以养活整个家庭。 接起电话,她强颜欢笑:“艳儿,什么事啊?” 杨艳说:“妈,我同学说有份工作介绍,是给一位老人做保姆,工资待遇不会比你在酒厂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顾琴听说是她同学介绍的,也没太过在意,只是随意的笑着说:“你妈我又不是挑三拣四的人,有什么不能做的?” 杨艳沉吟说:“不是的,妈,我同学说那位老人家脾气不太好,怕你受不了委屈。” 顾琴微微笑道:“人生在世,哪里没有委屈?受不了委屈,干脆就别活了。” 杨艳说:“那妈,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干,不能干咱也别勉强。” 顾琴说:“可以啊,反正妈也没什么事,先去试试也行。” 杨艳说:“好,那我马上回复我同学。” 杨艳回复了杨淮,杨淮又给侯先贵打去电话,侯先贵说:“现在可以过去吗?可以的话我派人去接她。” 杨淮挑眉:“刚不还说明天吗?怎么又这么急?” 侯先贵说:“你嫂子刚给我打来电话,喂他吃药,他不但不吃,还把药胡乱扔了一地,都把你嫂子给气哭了,这会儿你嫂子已经赌气跑回家了。” 杨淮苦笑:“好吧,我给你电话,你自己联系一下。” 侯先贵说:“好好好,赶紧发给我。” 杨淮问了杨艳电话号码,给侯先贵发了过去,侯先贵立马就给顾琴打去了电话,顾琴接到电话都懵了,侯先贵直接问她现在可不可以过去,她懵懵懂懂的回答可以,然后侯先贵就问她在哪个位置,她说了地址,侯先贵说:“麻烦你等十五分钟,有人过去接你,到时候会打你电话。” 实际上没有等到十五分钟,差不多十分钟顾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刚接通,一辆黑色小轿车就缓缓开到了她跟前,车窗缓缓滑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问她:“是顾大姐吗?” 顾琴忙说:“是我。” 那男子说:“上车吧,我是来接你的。” 顾琴点着头,拉开车门上了车。那男子调转车头,直接朝城东开去,最后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顾琴在酒厂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不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片地儿她平时没来过,但她知道,这片几乎全是四合院,和高楼大厦比起来,这一片似乎有些老旧,但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一片所居住的,几乎都是退休老干部。 同时她心里也在想:“艳儿那同学是什么人啊,他同学朋友的亲戚住在这里,身份可不一般。”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那男子进入院子,一进去就看见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独自坐在石桌前,摆弄着石桌上的围棋。 那男子笑呵呵地说:“侯老,我来看你来了。” 那老人仿佛没听到,自顾自的摆弄着象棋。那男子有些苦笑的看着顾琴,低声说:“老人家就这脾气。” 顾琴也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院子外,听到动静后,顾琴转过头,看见杨艳和一个男生下了车来,正是杨淮。杨艳始终不放心,所以还是和杨淮过来看看。 杨艳小跑进了院子,轻声问顾琴:“妈,怎么样?” 顾琴说:“我们也是刚到。” 杨淮也走进了院子,和他们站在一起盯着棋盘看了看,侧过脸看着那男子:“你是黎哥吧?” 那男子笑道:“对,我是黎红卫,你是杨淮兄弟吧,常听侯秘书提起你。” 杨淮看了那老人一眼,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黎红卫,黎红卫苦笑着摇摇头。杨淮微微皱起,看了两眼棋盘,便向石桌走了过去,黎红卫大吃一惊,想阻止他,却听见他说:“老前辈,所谓棋逢对手,没有对手,一个人下棋不是很无趣吗?” 那老人闻言侧过头瞥了他一眼,接着又回过头盯着棋盘:“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懂什么棋?” 杨淮笑了笑,坐到了对面,拱手说道:“末学后辈杨淮,请老前辈指教。” 那老人抬眼看着他,眼里有几分笑意:“你也配和我下棋?” 杨淮笑容不改,说道:“老前辈,我们就下这盘残局,如果三步以内晚辈破不了局,我等立马转身就走。但如果晚辈侥幸破了局,只需前辈答应我一个要求,可以吗?” 那老人冷笑道:“哼,三步破局,好大的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轻浮了。” 杨淮也不多言,捻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那老人微微点头,说:“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还有两步,你怎么破局。”说着也落了一子。 杨淮捻起一枚棋子,微笑着说:“老前辈信佛吗?” 那老人板着脸说:“下棋就下棋,哪来那么多话?老子不信佛,只信马克思。” 杨淮笑了一笑,一边落子,一边说:“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凡事皆有定数,不可强求。” 见他落子,那老人突然肃穆,看着他:“你这棋路,有点普陀寺那老和尚的影子。” 杨淮笑道:“老前辈慧眼,看来老前辈与如去法师也是棋友了?” 那老人摇头冷笑:“我不信佛,和他做什么棋友?”说着又落下一子。 杨淮挑眉道:“那倒是奇了,老前辈既和如去法师无故交,怎会一眼看出我的棋路与他老人家相似?” 那老人道:“我和他没见过,只是很多年前,一位朋友用他的棋路和我切磋过。” 杨淮笑道:“前辈那位朋友也算是人杰了。” 那老人说道:“你怎么知道他叫人杰?” 杨淮悬在空中落子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抬眼看着老人:“你那位朋友是陈人杰?” 那老人点头:“是。” 杨淮忙将棋子放下,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晚辈陈人杰弟子杨淮,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老前辈见谅。” 第41章 谋划 那老人诧异:“你是陈人杰的弟子?” 杨淮回答:“是!” 那老人点点头,长叹一声:“怪不得你敢说三步破局,你师傅留下这盘残局,困扰了我多年,始终不得其解,想来他去世之前,也把破局之法教给你了。” 杨淮摇头:“并非如此,此局是恩师人生困局,终其一生,也未走得出来。晚辈在恩师去世后,也研究多年,终未能破局,直到前不久在普陀寺,与如去法师对弈时,摆出此局,在他老人家的点化下,才有了突破。” 那老人沉默片刻,叹道:“人们都说那老和尚是世外高人,我始终不信,今天听你所说,我算是信了。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 杨淮拱手道:“老前辈,侯大哥与我是忘年交……” 那老人冷笑一声:“别冠冕堂皇了,什么忘年交,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功利心太强,以他如今的地位,如果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他会和你一个小娃娃交往?哪怕他是我亲侄儿,我也看不惯他那德行,还有他那媳妇,也是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人。” 杨淮苦笑一下,说:“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首先,老前辈你需要有人照顾;其次,我这位阿姨需要一份工作,就这么简单。” 那老人点点头:“你也不要叫我老前辈,你既然是陈人杰的弟子,可叫我一声伯伯。” 杨淮笑道:“好的,侯伯伯。” 侯老说:“她可以留下,但你以后每个星期要来陪我下棋。” 杨淮沉吟说:“不敢欺瞒侯伯伯,我不能保证每个星期都能来,但我保证,只要一有时间,一定会来陪侯伯伯下棋。” 侯老点头:“好!” 杨淮起身,恭敬行礼:“侯伯伯,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侯老点头微微颔首,看着他,说:“杨淮,你既是陈人杰的弟子,有两句肺腑之言我得说给你听。” 杨淮再次躬身:“侄儿洗耳恭听。” 侯老说:“你很聪明,但人生在世,要多些坦荡和真诚,少点心机和阴谋。我不信佛,但我信功德。” 杨淮拱手道:“惭愧!侄儿记住了。” 这一段对话旁人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杨淮心知肚明,他一进院子里就看出了棋局,已经猜到侯老要么和陈人杰有关系,要么就与如去法师有关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赌约。 顾琴留下,其他人出了院子。黎红卫对杨淮佩服得不行:“杨兄弟,你太厉害了,侯老可是很难和其他人说这么多话,哪怕是侯秘书平时来,他都没有好脸色。” 杨淮谦虚了几句,杨艳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杨淮的眼神,多了几分异彩。 黎红卫先送杨艳回了家,然后才送杨淮到住的地方,杨艳下车后,他笑问杨淮:“女朋友?” 杨淮说:“没有,就同学关系。” 黎红卫说:“我记得你是在江湄中学读书吧?我妹也在江湄中学,和你同级,叫黎红英,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杨淮也只能说好。 回到出租屋,没想到杜希月还在,见他回去,冷笑着说:“你对杨艳家的事情还挺上心的嘛。” 杨淮苦笑:“都是同学,能帮则帮嘛。” 杜希月说:“谁知道是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色?” 杨淮笑道:“她有你美吗?” 杜希月一下就笑了:“还算你懂事,说吧,最近在忙什么呢?” 杨淮也不隐瞒,将最近忙的事情都说给了。杜希月听完后皱眉:“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吗?” 杨淮笑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对了,叔叔抽不抽烟,喝不喝酒?” 杜希月说:“抽烟,也喝酒,你问这个干嘛?” 杨淮笑道:“你不是说让我中秋节和你一起回去吗?难不成我空着手去啊?” 杜希月嫣然一笑:“觉悟很高嘛。”说话间见他神情憔悴,不由心疼:“好了,我走了,你注意休息。” 杨淮笑着点点头,实际上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蔡景颜他们公司已经和酒厂正式签订合约,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酒厂以往的财务窟窿给补上。其实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只要能把酒厂库存的酒给全部给销出去,基本上就能把窟窿给补上。 关于这一点,光依靠原本的销售渠道肯定不行,当然在蔡景颜他们公司投资酒厂后,也将酒放到了线上去卖,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效果还是不会太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操作,将江湄酒的知名度给炒起来。要打知名度,搞电视广告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就公司目前的财务情况,根本不可能实现,还是得另想他法。 在杜希月离开后不久,杨淮去市政府市长办公室,想让周林雄也想想办法,周林雄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政府给点资金支持?这个你就别来找我了,政府现在比酒厂还穷,我每天都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招商引资,愁得头发又白了很多。” 杨淮说:“资金上不支持,关系上你总要支持支持吧?” 周林雄问:“什么关系?银行贷款?这你就别想了,就酒厂这情况,哪家银行愿意贷款?如果愿意贷,酒厂会到今天这地步?” 杨淮笑了笑:“也不是你说的这些,我想了想,江湄酒在江湄市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走出江湄市,又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提高江湄酒的知名度。” 周林雄问:“你想怎么提高?你直接说。” 杨淮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炒作、借势。相信在我们国家,没有人没听说过国酒的名号吧?那如果江湄酒和国酒产生了联系呢?” 周林雄挑眉:“问题是国酒和江湄酒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怎么让他们产生联系?难不成我跑去国酒厂找他们董事长,让他收江湄酒做小弟?” 杨淮微笑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想借助国酒来炒作,但是如果贸然去做,我担心国酒厂会告我们,所以我想问你,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你能不能解决掉?” 第42章 毒酒江湄 周林雄说:“你详细说说,具体怎么操作。” 杨淮将他的想法说了后,周林雄想了想,说:“我觉得问题不大。” 杨淮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没过两天,天涯论坛上有一个帖子引发了热议,帖子的标题是“国酒高层领导贪污受贿,包养二奶,买豪宅、开豪车……”帖子说的有板有眼,实际上就是把江湄酒厂厂长的事放到了国酒身上,一时间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然后接着就有人出来辟谣,说这事不是国酒厂,而是发生在国酒的子品牌江湄酒厂,帖子上将江湄酒厂的来龙去脉也说得有板有眼。 接着有人来说了,江湄酒厂实际上和国酒一毛钱关系没有,只不过江湄酒有着平民国酒的称号,所以才有人误以为江湄酒和国酒有关系。 接着又有人来说了,江湄酒的品质确实不错,不愧平民国酒之称。说它平民,不是说品质不行,而是因为它价格低廉,但是喝起来口感和国酒差不了多少。 接着又有人来说故事,讲江湄酒厂厂长的桃色新闻,细节描写很是到位,简直就像在看有色小说,热度也不低。 随后又有很多林林总总的帖子,但无一不是把“平民国酒”这四个字凸显出来。 其实这些帖子的热度,完全是江湄酒厂和蔡景颜他们公司发动员工和各方关系给顶起来的。但接下来出现的一个帖子,让杨淮有些始料未及。帖子内容说江湄酒厂已经面临倒闭,xx公司投资了该酒厂,为了提升知名度,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强制性让名不见经传的江湄酒与国酒挂钩,这种炒作方式让人十分反感,所谓平民国酒,简直就是在给国酒脸上抹黑,强烈建议国酒维权。 这篇帖子转发量很高,一时之间江湄酒的炒作成了众矢之的,遭受到众多网友的口诛笔伐。这让杨淮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也不是件坏事。但接下来又有一篇帖子说了江湄酒厂的一件陈年往事,说是在四年前,江湄酒厂为了提高酒的产量,在酿造过程中添加了过量的敌敌畏,导致在一场婚宴上,宾客集体中毒,其中有两位宾客饮用太多,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而当时因为网络还不发达,江湄市政府也通过各种手段封锁了这件事,对当事人进行了一些赔偿,而最可恨的是,对于死者,江湄酒厂紧紧给出了每人一万元的赔偿,死者家属不满意,将江湄酒厂告上法院,法院却不接受这件案子,死者家属去上访,又遭到当地黑社会上门威胁…… 看了这篇帖子,杨淮目瞪口呆。他之前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也无法判断这件事的真假。当即拨通了梁淑真的电话,询问此事。梁淑真表示,确实在四年前有过这样一件事,但最终调查结果,却是当时的婚宴用酒,并非江湄酒厂生产的正品江湄酒,而是一个小作坊勾兑贴牌的假冒伪劣产品。当时警方有澄清过,但还是有部分人坚持认为这不过是江湄酒厂掩耳盗铃的把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湄酒厂的名声一落千丈,想尽各自办法挽回也没挽回得了。 挂断电话后,杨淮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给周林雄打去了电话。这个时候就需要周林雄出面去协调各方关系,拿到当时案件的材料并公布出去,彻底还江湄酒的清白。 周林雄当即着手处理此事,江湄市公安局在网上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并晒出了相关证据。但这些证据同样还是受到了一些人的质疑,江湄酒的标签,已经从“平民国酒”变成了“江湄毒酒”。 隔天网上又出现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帖子,帖子说他做生意失败欠下巨债,不想活了,想自杀,想来想去,决定喝“江湄毒酒”自杀,但没想到,喝了两瓶,第二天发现还是没死,什么“江湄毒酒”,居然毒不死人,骗子,大骗子! 更让杨淮想不到的是,尽管在网络上大家对江湄酒的评价并不好,但在蔡景颜他们平台上,江湄酒的销量却是持续飙升;这让杨淮有些怀疑,现在的社会,可能有点病态。 隔天他和蔡景颜去夜市吃宵夜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老板,给我们来两瓶毒酒。” 夜市老板还有些懵圈,那人笑道:“就是江湄酒。” 杨淮苦笑摇头:“看来毒酒这个标签,是去不掉了。” 蔡景颜嫣然一笑:“我觉得挺好,往往好卖的产品,都有独特的名字,比如说狗不理包子,猫屎咖啡,市场的酒很多,但能称为毒酒的并被大家知晓的,只有江湄酒。” 杨淮脑子里灵光一闪,看着她,试探地问:“那篇帖子是你们公司写的?” 蔡景颜抿嘴一笑:“你说呢。” 杨淮莞尔失笑:“你们公司好歹也是酒厂的股东,也不怕彻底把酒厂给玩死?” 蔡景颜微笑摇头:“所谓守正出奇,现今社会人心浮躁,稀奇古怪的东西反而会被人喜欢。” 杨淮点头:“的确。” 第43章 蔡景颜的提醒 在杨淮的商业计划里,蔡景颜他们公司的项目,只是为了和酒厂进行绑定,助力他将酒厂盘活,只有在酒厂盘活的前提下,有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他后续的商业计划才能落实落地。 对此蔡景颜也有疑问:“你的计划完全是以集团的形势来展开,而且还是新建团队,一切都是从零起步,一开始就搞这么大,会不会走得太急了一些? 杨淮微笑道:“没有办法慢慢来,今年开始,整个国家经济会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主打就是一个快字,动作慢了,恐怕连口汤都喝不上;当然,你说的问题也确实存在,在组建团队上,难度确实不小。而唐茂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所以还得再寻找一些人才。” 说着看向蔡景颜:“你……” 蔡景颜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笑着说:“除非你让当老板娘,否则我不会为你打工。” 杨淮苦笑不已:“不是给我打工,而是合作伙伴。” 蔡景颜说:“暂时没什么兴趣,以后再说。实话说,现在市场上的白酒品牌太多了,江湄酒毕竟底子薄,想要在市场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这次所制造的热度过去后,很容易会就被大众所遗忘。” 杨淮点头,问她:“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蔡景颜沉吟说:“想法不能算好,只是从我的认知范围出发来说,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考虑得不再是有没有吃,有没有喝的问题,吃喝健康问题,越来越被人所关心,你可以从这一角度出发去思考方向。” 杨淮一点就透:“你是说保健养生酒?” 蔡景颜说:“现在市场上出现了很多保健酒,但大多数都只不过是打着保健酒的招牌,挂羊头卖狗肉,但如果说你能生产一款真正的保健酒,那么市场一定相当可观。而且现在有一个契机,前不久有一个报道,江湄市下辖的一个乡人均寿命高达95岁,年纪最大的有105岁,如果能成功将这个事与江湄酒进行嫁接,势必能打造出一个保健酒品牌,至于怎么去嫁接,就需要你好好策划了。” 杨淮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高明!” 蔡景颜说:“这也不算什么,有个电视广告的广告词你一定也熟悉,今年过节不收礼……” 杨淮笑道:“收礼还收脑白金。” 蔡景颜笑道:“是啊,脑白金的标签就是所谓的年轻态健康品,产品功效暂且不说,但是广告是做得真的好。而且不光是电视广告,它在网络软文广告上开了先河,实际上你这一次在天涯论坛的这一番操作,也属于软性广告。归根结底,不管是硬性还是软性广告,不过都是在编故事,一本正经的吹牛皮。” 杨淮失笑:“你这点评,真是一针见血。” 第二天杨淮去酒厂开了会,这是在酒厂组织架构重新梳理后的第一次会议;会议上任命了梁淑真为厂长,负责酒厂的一切事务安排。而杨淮没有挂任何头衔,但是参加会议的人都心知肚明,杨淮才是酒厂真正的负责人。 会议将大家接下来要做的事交代清楚,大家按部就班去做就行。而杨淮本人,则是全国各地跑,参观各大白酒企业取经,来来回回,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引进了不少先进的东西,将酒厂完完全全的改造了一番。 当然在此期间,长寿乡和保健酒的事情也在推进,在12月底的时候,江湄酒厂推出了一款养生酒,品名无疆,广告词简单直接:“送长辈、选无疆,每天一杯,长命百岁。” 杨淮集中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在网络上,联动全国的经销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海报、传单满天飞;甚至在大大小小餐饮店的每一张餐桌上,都贴上了小卡片;毫不夸张地说,人只要是出门,随处可见无疆酒的广告。 一时间无疆酒成了一款现象级产品,而无疆酒的营销模式,也被业内津津乐道。酒的名气大了,就有电视台争相采访报道。然而这些杨淮都没有出面,全部交给了梁淑真;酒厂算是盘活了。与此同时,一家名叫江湄市茂芸建工的公司注册成立。 当然,如果这家公司仅仅只是成立的话,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但奇就奇在,这家公司刚成立,就进行了一系列的谜之操作,首先是大量买进城区周边的地皮,然后旗下又注册了一家快递公司,疯狂承接快递业务。很快就有细心的人发现,不管是江湄酒厂,还是茂芸建工,都有一个共同的股东,是一家名叫木易淮的咨询管理公司,虽然占股比例看起来不是很大。 当大家在猜测这个杨淮是何方神圣时,杨淮则来到了侯老的住处。上次答应一有空就过来陪他下棋,谁承想一直没有时间,心里倒是蛮过意不去的,这不今天刚有了时间,就立马跑了过来。 他进到屋里的时候,侯老还在看报纸,江湄都市报,报上有一篇文章,题目是:“江湄酒厂究竟是起死回生,还是借尸还魂?”,侯老看完抬起头,看着他笑道:“不管是起死回生,还是借尸还魂,江湄酒厂总归是保住了,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说是喝着江湄酒长大的,对江湄酒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杨淮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都没过来看望您老,所以今天专程上门赔罪来了。” 侯老笑道:“你做的事,我听说了,很不错,比侯先贵强。” 杨淮谦逊的笑道:“侯伯伯过奖了,我还需要和侯大哥好好学习。” 侯老说:“他有什么好学的,他工作这么多年,一门心思都是在想自己的仕途,真正为江湄市人民做过什么实事?” 杨淮笑了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侯大哥身处官场,有很多事也由不得他。现今的官场风气您老也是知道的,我反而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侯大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江湄市人民的事,这就很难得了。” 侯老长叹了口气:“当年在朝鲜,面对美国鬼子的飞机大炮我都从来没怕过,反而是现在和平安定,日子一天天好国了,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怕。怕什么?怕我们辛辛苦苦,流血牺牲打下来的江山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守不住!” 第44章 老小孩 杨淮劝解:“侯伯伯不必如此担忧,水至清则无鱼。队伍大了,难保不会出现几个败类,但纵观全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官员还是占大多数的。” 侯老摆摆手,说:“算了,不聊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来一回,赶紧陪我杀两局才是正事,你会下象棋吗?” 杨淮的回答很谦虚:“会一点。” 侯老说:“那我们今天就下象棋,摆明车马,杀他几盘。”抬头对顾琴说:“小琴,去书房把象棋拿来。” 顾琴微笑着应了一声,忙去书房取象棋。侯老微笑着对杨淮说:“小琴很不错,比侯先贵之前给我找的保姆都要强。” 摆好象棋后,顾琴也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下棋。她心里对杨淮是十分感激的,同时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父母才能培养出杨淮这样优秀的孩子,要是将来艳儿能找到这样的女婿…… 她尽管胡思乱想,棋盘上却战况激烈,侯老突然开怀大笑:“好一个连环马,看我马后炮!”顿时将她惊醒,但她不懂象棋,也不知道棋盘上谁更胜一筹,但看这一老一少的表情,满脸笑容,输赢倒似乎在其次。 杨淮也笑:“好个马后炮,小子认输。” 侯老摆摆手,笑道:“诶,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你故意让我?再来,这次你可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不然我可不依你。” 杨淮抿嘴一笑,一老一少,再次在棋盘上厮杀起来。下到中途,侯老对顾琴说:“小琴,今天多做几个菜,杨淮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了,哦,对了,把你家那姑娘也叫来,人多热闹点。” 顾琴微笑着说:“好的,侯老,那你们下着,我先去买菜。”说着起身离开,侯老抬眼看着杨淮微笑:“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看了眼她家那姑娘,长得不错,有旺夫相,和你小子倒是相配。” 杨淮失笑:“侯伯伯,你这可是有点乱点鸳鸯谱了哈。” 侯老呵呵笑:“我可不是乱点鸳鸯谱,相信我,在看人这一块上,我还是看得蛮准的。而且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小琴是贤妻良母,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想找个仙女似的老婆。但娶老婆,不是要多好看,而是要看多能干,能不能把家里打理好,你信我,准没错。” 杨淮苦笑:“我信,但怎么着也得等到我们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吧。” 侯老说:“我知道你小子这种人,身边是不会缺女生的,但我还是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可千万别挑花了眼。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但其实男人也怕娶错老婆,像侯先贵他老婆,像什么样,你瞧着吧,他不听我的话,早晚会吃亏的。” 这是别人家里的事,杨淮也不好置喙,只得笑笑:“侯伯伯,将军了哦。” 侯老这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哎呀,净顾着和你说话,走错棋了,不算不算,重新再来。” 杨淮会心一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年人耍赖,却是那么的可爱。突然想起去世的爷爷,心中五味杂陈,神色中多了些许哀伤,怕被侯老看见,连忙定了定神。 侯老一连毁了两三步棋,原本早就该下完的一局棋,竟拉扯到顾琴买菜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刚从学校放学的杨艳。接到母亲电话时,她本想谢拒,但听到母亲说杨淮也在,心头不由一阵乱跳,便没多想,立马改变主意,直接到超市与母亲汇合。 杨淮正被侯老的无赖弄得哭笑不得,回头看见杨艳,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杨艳看着杨淮,竟突然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上次分别,明明只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但又好似已经分别两年三似的陌生。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在她心头油然而生,泛起一阵患得患失的情绪。 从前她不懂严静,总笑严静傻,现在她有点懂了。顾琴拿着菜往厨房走,一面走一面回头叫她:“艳儿,来厨房帮忙。” 杨艳哦了一声,目光缓缓从杨淮身上移开,这才转身跟随母亲向厨房而去。侯老好似没有回头看她,但她这一番表现,还是落在了侯老眼里,侯老看着杨淮发笑:“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哦。” 杨艳在门后听到这调侃的话语,脸上不觉一红,脚上加快了步伐。杨淮却是十分无奈,今年这是怎么了,桃花泛滥成灾。无奈之下,对侯老下了狠手,无论他怎么悔棋,都被杨淮拿捏得死死的,气得老人家直跳脚,嘴里不停念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小子目无长辈,尊老爱幼都不懂。” 杨淮笑道:“不是你说的,让我拿出真正的实力吗?这就是我实力。” 侯老语塞,却是不服,直嚷嚷:“重来!重来!” 连输几盘,侯老顿时偃旗息鼓,怅然叹气:“老了,不中用了。” 杨淮笑了一笑:“侯伯伯,给我讲讲你当年抗美援朝的事呗。” 提到这,侯老立马容光焕发,来了精神,顿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杨淮笑,谁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人一辈子的高光时刻,永远值得反反复复,大说特说。 待侯老讲完,饭菜也已经做好,顾琴和杨艳端上桌来;一老一少坐到了餐桌前,侯老对顾琴说:“小琴,你去拿瓶来给杨淮喝。” 顾琴转身去了书房拿酒,侯老对杨淮说:“你小子可是有口福了,我珍藏了三十多年的酒,侯先贵来求了几次,我都没舍得给他。” 杨淮笑道:“是吗?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顾琴拿来了酒,给杨淮倒上,顿时酒香四溢,侯老看着杯中酒,喉结蠕动,然后看向顾琴:“小琴,给我也拿个杯子,我陪杨淮喝两杯。” 顾琴皱眉,说:“那可不行,侯老,医生不让你喝酒。” 侯老啧一声:“你这个小琴,什么都好,就是太听医生的话了,医生的话也不能全信,就喝两杯,死不了的。” 杨淮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他有口福,明明就是侯老自己想喝酒了。 顾琴这就有些为难了,侯老身体不好,医生不让喝,而且侯先贵也千叮呤万嘱咐,不准让他喝酒,家里的酒都被侯先贵锁在了空房间里,把钥匙给了顾琴,这还是侯老强烈要求的,依着侯先贵的意思,早就把屋子里的酒给搬走了。 杨淮笑道:“我也不喜欢喝酒,这样,侯伯伯,我也不喝。顾阿姨,你把酒拿回去放着。” 侯老忙说:“酒都打开了,漏气了,再放着后面就不好喝了。”竖起一根手指,“一杯,我就喝一杯!” 杨淮失笑摇头,想了想说:“好,一杯,就喝一杯,可不能耍赖。” 侯老连忙点头,杨淮这才向顾琴说:“顾阿姨,就让他喝一杯吧,有我在,出了事情我负责。” 顾琴这才去找来杯子,给侯老倒了一杯,侯老端起酒杯,用鼻子深深的闻了闻,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对杨淮说:“我年轻的时候,一次喝个一两斤不在话下。” 杨淮说:“您老厉害!我最多二两。” 侯老说:“你这酒量不行,得练!” 杨淮说是是是,哪儿能和你老相比。正说着,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侯老顿时脸露不悦,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搞得杨淮和顾琴母子二人面面相觑,杨淮说:“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侯老冷声说:“除了侯先贵还能有谁?” 杨淮心存疑惑,扭过头去,透过窗户,真的看见侯先贵走进了院子,心说侯老爷子厉害啊,只是听了发动机的声响,就知道是他侄儿来了。 侯先贵走进屋子,笑道:“哟,我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侯老板着脸说:“你来干嘛?” 侯先贵笑道:“大伯,侄儿今天没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说着坐下,对顾琴说:“顾大姐,给我拿副碗筷呗,我也还没吃饭呢。” 顾琴忙应着站起身,准备去拿,侯老说:“小琴你给我坐着。”顾琴左右为难,侯老看着侯先贵:“你来我这儿指使谁呢?官没当多大,官架子倒是不小,要吃不知道自己拿去?” 侯先贵无奈地苦笑道:“好的,大伯,我自己去拿。”说着起身,自己去厨房消毒柜里拿碗筷。 杨淮也有些无奈,对侯老说:“侯伯伯,侯大哥来看你也是一番孝心,你就不要这样对他了。” 他这样说了,侯老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侯先贵拿了碗筷,顺便拿了一个杯子来,边倒酒边笑着对杨淮说:“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终于喝到大伯的酒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杨淮微笑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侯先贵心领神会,微笑着向侯老说:“大伯,你也喝。” 侯老早就按捺不住了,这时候听到侯先贵这样说,仍然故意板着个脸,说:“这可是你叫我喝的,不是我要喝的哈。” 众人都忍不住笑,真是个老小孩啊。 第45章 侯先贵的顾虑 饭后侯先贵叫来黎红卫,让他先送顾琴母女两回家,自己和杨淮则留下,再陪侯老一会儿。顾琴母女两一走,侯老就说:“我累了,睡觉去了。” 说罢自顾自的起身去了房间,杨淮疑惑的问候先贵:“侯伯伯怎么对你这么不待见?” 侯先贵苦笑道:“我爸妈死得早,是伯伯伯母把我给带大,他们又没孩子,对我就像亲儿子一般。” 杨淮更加觉得奇怪:“这样说起来的话,你们的关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侯先贵叹了口气:“原来不是这样子的,但自从我和你嫂子结婚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我是上大学的时候和你嫂子在一起的,可是大伯呢,一心想撮合我和他一个战友的女儿,我被逼无奈,就悄悄和你嫂子领了结婚证。就因为这件事,他就不高兴我,连带着也不待见你嫂子。” “伯母在的时候还好,时常压制着他,可是自从伯母死后,他就越发无理取闹了。本来我不忍心说让他一个老人独自在一边生活,没有办法之下,才买了套房子,和你嫂子搬了出去。想着他一个孤孤单单的,没有人照顾,就给他请保姆,可是他连我们请来的保姆都不待见,来的保姆没有能超过三天的。要不是有你帮忙,介绍了顾大姐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了。” 杨淮苦笑:“这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侯先贵说:“可不是?等你以后结婚了,你就知道个中滋味了。”顿了顿,说:“好了,我们说点正事。” 杨淮点头。 侯先贵说:“按照你的规划,用我们手里可用的资金范围,把尽可能买到的地皮都买下;然后用地皮作为抵押,向银行申请了贷款;关于桃宝公司所需要的仓库选址,和周市长商榷,落在我们的地皮上,仓库的建设面积按照桃宝公司所要求的两倍来建,一半归桃宝使用,另一半归我们承接的快递分拣使用。” 杨淮问:“有什么问题吗?” 侯先贵说:“没问题,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规划操作,而且很顺利,但我有点疑问。” 杨淮笑道:“你是想问这样做最终是否真能挣钱吧?” 侯先贵点头:“是,首先,你让我们买的地皮都是城市周边的地方,价钱虽然不高,不过就地理环境看来,将来增值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而且还抵押给了银行贷款,那就意味着我们所承接的桃宝业务和快递业务必须要盈利才行,但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桃宝的业务要等仓库建好才能开战,建仓库的时间不说长了,三个月时间要吧,那就意味着我们最起码在半年的时间内没有任何收益,而且还要承担贷款利息。” 杨淮微笑着说:“对,继续说下去。” 侯先贵说:“再则,仓库是我们承建的,承建的成本支出又是一笔费用;然后就是快递业务,就目前而言,所有的费用除去房租水电、人员工资,明显就是亏本买卖。我们抵押地皮所贷的款,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这样一来,最终可能连贷款利息都没法偿还,我们岂不是会血本无归?” 杨淮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来侯伯伯这里,原来是担心你的钱打水漂啊。” 侯先贵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一次,我把所有的家底都投入了进去,没办法不想太多。” 杨淮颔首道:“理解,我想不只是你,唐茂老师也会有同样的疑虑。你刚说的问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分析,哪怕来讲我们有江湄酒厂来输血,但是就江湄酒厂现在的效益来讲,所起的作用也不会太大;所以要实现我们未来的规划,就得卖出部分股份,融资。” 侯先贵皱眉:“你说的我懂,可问题是,一个没有产生任何效益的公司,谁会愿意来投资?” 杨淮笑道:“靠我们肯定不行,但有一个人可以。” 侯先贵问道:“如去法师?” 杨淮点头。 侯先贵沉吟道:“如去法师虽然威望很大,但是想要那些人拿出钱来投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杨淮说:“当然,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但是,我们不需要如去法师直接帮我们去融资,我们只需要他吹吹风就可以了。你在脑海里想一下,我们所购买的地皮布局,如果江湄市房地产要发展,无论是从那个方向发展,都只能是在我们所购买的地皮上。只要地产开闸放水的消息传递出去,周边的地皮瞬间就会成为香饽饽,这些投资商想要分一杯羹,要么高价购买我们的地皮去盖楼盘,要么投资我们,合作开发楼盘,赚取最终的收益。但无论他们怎么选择,我们都是最受益的一方。” 顿了顿,杨淮继续说道:“不要着急,风已经吹出去了,我估计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再来第二个方面,桃宝的业务,我们先不说这个业务本身能不能挣钱,但别忘了,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今后省内其他地方要开发,我们都具有优先选择权,光是承建仓库这个项目,我们也能赚不少,这是其一,其二,仓库免费使用10年时间,对于我们的快递业务而言,最大的成本就已经消灭掉;而且你觉得快递业务不挣钱,主要是现在电子商务这一块才刚兴起,包裹数量不是很大,但我问你,如果在一两年之后,每天的包裹在一万甚至两万以上,平均一个包裹我们赚一块钱,那一年要赚多少?” 听他这么一说,侯先贵安心了许多。 杨淮笑道:“所以,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面,现在最要紧的,是协助唐茂,尽快把团队建设起来,不要到时候万事俱备,唯独缺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侯先贵想了想,还是有疑虑:“你这所以的假设都在建立在有人来投资的情况下,但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没有人来投资呢?” 杨淮摇头笑道:“没有万一,你上了我这条船,你就只能选择相信我。当然,我也还有保底方案,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动用那个方案。” 侯先贵问:“什么方案?” 杨淮故作神秘的笑道:“请容许我先保密,等到你说的万一发生了之后再说不迟。” 侯先贵迟疑着点点头。 第46章 巾帼甄岳山 杨淮说:“关于出售多少股份,价格区域的方案我已经做好,明天会交到唐茂老师手上,到时候有人找来,你们就以我做的方案去聊。” “我们?”侯先贵一愣,“这么大的事,你不参与进来?” 杨淮微微一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马上就期末了,我得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有紧急情况你们再联系我,没什么紧急的事,你和唐茂商量着处理就行。” 侯先贵笑道:“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学生。人比人,气死人,让我想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在干嘛呢?哦,对了,那会儿我在生产队养猪呢。”唏嘘不已。 茂芸建工的办公场地是在城西的一栋三层楼的房子,从选址到装修,到投入使用,杨淮一次都没来过,都是唐茂在全权负责。现在的团队已经初具规模,唐茂找了一个很靠谱的人事,据说是他的高中同学,是个很能干的美女,此前一直在做人事工作,有着多年的人事经验,也不知道唐茂是怎么把她给忽悠过来的,这方面杨淮也没过问,只是对她的名字印象比较深刻,甄岳山。 如果唐茂事先不说是个女的,杨淮肯定认为这样的名字是个男的。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甄岳山的工作能力,自从有了她的加入,唐茂轻松了不少,至少在团队成员的招聘方面,他再也不用担心。 杨淮是早上10点到达的办公室,刚一走进去,坐在靠门边的一个女员工看见了他,便站起身来问道:“你是来面试的吗?” 杨淮微微一怔,点头笑道:“是。” 女员工说:“那你要等一会儿了,人事总监正在开会,应该就快开完了。” 说着引着杨淮到一边坐下,并倒了一杯水奉上,问道:“你带简历了吗?” 杨淮接过水,摇头说:“没有呢。” 女员工说:“没关系,我给你张表格,你先填写一下。” 杨淮点头笑道:“好的。” 女员工回到工位上,拿来了表格和笔交给杨淮,杨淮接到手里,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想了一阵,在姓名那一栏填上了林顺的名字。刚填完,只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短发精干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不用想也应该知道,这就是甄岳山了。 那女员工迎了上去,说道:“甄总,有人来面试。” 甄岳山便将目光看向了杨淮,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了杨淮对面,问道:“填完了吗?” 杨淮说:“填完了。”说着将手里的表格递了过去。 甄岳山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抬头微笑的看着杨淮:“不好意思林先生,看了下你的简历,你不太适合我们公司。” 杨淮做出诧异的样子:“你都还没问我要应聘什么岗位,凭什么认为我不合适?” 甄岳山笑笑:“恕我直言,林先生,公司用人,首先看人品,其次才看能力。” 杨淮说:“你是说我人品不行?凭什么这样说?” 甄岳山回答:“我有一个疑问,你简历上的年龄是24岁,但你真有24岁吗?” 杨淮笑道:“我保养得好,看起来年轻不行吗?” 甄岳山点头:“我也不否认有这种可能,那我能看下你的身份证件吗?” 杨淮耸肩:“没带身上。” 甄岳山说:“那我们的面试暂时到这里,如果林先生还有兴趣,请改天带上身份证再来。” 杨淮哦了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甄岳山疑惑道:“你笑什么?” 杨淮看着他,笑道:“甄总,你很好。” 甄岳山一脸莫名其妙,突然身后传来唐茂带着笑意的声音:“甄总,这个人我来面吧。”看向杨淮,笑道:“请跟我来。” 在甄岳山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杨淮跟着唐茂去了办公室。唐茂笑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过来也不先打声招呼。” 杨淮说:“有些东西要给你,顺便过来看看。一进门就被当做来面试的,所以就玩一玩了,你别说,甄岳山还蛮厉害的,一眼就看出我年龄作假。” 唐茂无语:“人家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事,面试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还请她来干嘛?” 杨淮笑了笑:“你是怎么把她挖来的?” 唐茂挺了挺胸膛:“当然是凭我超凡的人格魅力了。” 杨淮嗤之以鼻:“扯淡!” 唐茂说:“她是一个有梦想,想做事业的人,我找到她的时候,只给她说一起创业,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她就直接辞职过来了,这个连我都没想到。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外面,我都没时间和你商量她的事情,如果仅仅只是给她一份工资,那她何必要来我们这里,以她的工作经验,根本不缺工作的机会。” 杨淮点了点头,说:“她有什么要求吗?” 唐茂苦笑:“这就是难办的点了,她什么要求都没提过,一来就投入工作,我也摸不清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杨淮摸索着下巴,片刻后说道:“你把她叫来,我和她聊聊。” 唐茂说了声好,站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喊道:“甄总,来一下。” 很快甄岳山就来了办公室,杨淮笑道:“甄总你好,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杨淮。” 甄岳山一脸疑惑的哦了一声,看向唐茂。唐茂微笑着说:“你先坐,听我给你介绍一下杨淮先生的身份。” 在他的介绍下,甄岳山才知道,眼前坐着这个少年,才是这个公司真正的发起人,顿时有些发呆。 杨淮笑问道:“是不是让你有些失望?” 甄岳山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想不到公司背后的大老板这么年轻。” 杨淮摇头笑道:“我不是什么大老板,之所以创建这个公司,就是想聚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创业,现在,就让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商业蓝图,你听完后,再考虑要不要加入我们。” 随着杨淮的讲解,甄岳山的眼神里越发有了光芒。实际上,当她知道杨淮只是一个学生时,心中就萌生了退意,她以为杨淮应该是富二代,以他的年纪,创办公司只是图好玩,这样的公司,她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但当听完杨淮的讲解后,她对杨淮开始另眼相看。不得不承认,杨淮的思路还有眼光,都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当然她还有一些疑问,但这些疑问,杨淮都一一做出了细致的回答。 杨淮微笑道:“甄总,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留下,当然,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你这里。” 甄岳山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我愿意与公司一起成长。” 杨淮起身与她握手,笑道:“感谢你的信任,我们一起加油!” 甄岳山出了办公室后,杨淮才将做好的方案交给了唐茂,然后又交给了他一些礼物,让他分别送给周晓芸、梁淑真以及蔡景颜,随后他离开公司,返回学校。 第47章 半路杀出个黎红英 中秋节的时候杨淮还在外地,所以没能遵守承诺与杜希月一起回家。为了赔罪,他特意给杜希月带了礼物,当然,也没少了林顺、杨艳和严静等人的,收到礼物的几人都很开心,唯独杜希月不冷不热,对他说:“有个叫黎红英的,来找了你好多次了。” “黎红英?”杨淮愣了愣,这名字有点耳熟,旋即才想起听黎红卫提起过,他的妹妹就叫黎红英。 杨淮注意到,提起黎红英,杨艳和林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便向林顺投去询问的目光:“怎么了?” 林顺说:“你是怎么招惹上黎红英那个小太妹的?” 杨淮愣住:“小太妹?” 林顺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教室里安静下来,扭头看去,向杨淮说道:“你自己看吧。”说罢便赶忙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杨淮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染着黄发、吊着耳环,穿着另类的女生嚼着口香糖,大摇大摆的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帮打扮同样另类的男女生,听到杜希月冷哼一声,杨淮如何猜不到,那女生就是黎红英。 黎红英走到座位旁边,微微抬着下巴,俯视着杨淮,淡淡地问:“你就是杨淮?” 杨淮点头:“我就是。” 黎红英打量着他:“长得不怎样,穿着也老土。” 杨淮莞尔一笑。 黎红英淡淡地说:“我叫黎红英,黎红卫是我哥,我哥让我罩着你,以后有人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 黎红卫当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他的本意是想让黎红英和杨淮认识,多亲近亲近,从杨淮身上学点东西。毕竟杨淮是侯秘书和侯老都看中的人,而且还是让周市长的准女婿唐茂都不惜辞职都要跟着干事的人,和这样的人建立交情,不会有坏处。 但没想到黎红英会错了意,以为哥哥是让她罩着点杨淮。虽然杨淮上次拿了竞赛奖,但黎红英这种真正的学渣,对于这些可是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关心最新潮的发型,最新潮的衣服,最新潮的游戏皮肤,最流行的歌,最帅气的韩国欧巴,当然,最近还迷上了好看的网络小说。 起初她也没把杨淮放在心上,但耐不住哥哥每天追问,所以只能隔三差五来找杨淮,结果杨淮都没在学校,所以就吩咐小弟盯着,杨淮回来后再报告给她。 她以为哥哥那么上心的人,会是一个怎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见之下,大失所望,长得不帅不说,穿着更是土得掉渣。按照她的喜好,这样的土鳖,给自己当小弟都不够格。但没办法,哥哥交代的事,不管怎么不喜欢,还是得照办。 不过这小子艳福倒是不浅,同桌的女生长得还蛮漂亮的,就连身为女生的她,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而且她能察觉得出来,那个漂亮妞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恶趣味陡然而生,俯下身子就朝杨淮脸上亲了下去。 这样的画面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种事也只有黎红英这种小太妹才做得出来吧。教室里,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出这种少儿不宜的动作,简直……太刺激了! 杨淮也是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来得太突兀了,不亚于当初蔡景颜在他面前解下睡袍。 黎红英亲完后,故意挑衅的看了看杜希月,见其脸现愤怒之色,只觉好玩,哈哈大笑,心情畅快的转身离去。 这一场闹剧最尴尬的人莫过于杨淮,黎红英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却还停留在他身上,回过神来的他也是哭笑不得,杜希月冷笑的看着他,说:“你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 杨淮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杜希月再看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杨艳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但很奇怪,她有些佩服黎红英,曾几何时,她也有想要在杨淮脸上亲一口的冲动,可最终还是理性的克制住了。 林顺跑了过去,笑嘻嘻地问:“你这是第一次被女生亲吧?感觉怎么样?” 杨淮笑骂道:“滚一边去。” 林顺啧啧两声:“你可真有魅力,竟然能让小太妹把持不住。” 杨淮笑笑,心想你要是知道你姐曾经准备和我探讨人生,那你不得用头撞墙去? 林顺继续打趣:“你脸上已经被黎红英盖上了印章,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男人了。”说着大笑起来。 杨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只听啪的一声,杜希月手中的铅笔承受不住压力,断成了两截。林顺吃了一惊,连忙闭嘴,跑回了位置上去。 杨淮微微苦笑,问杜希月:“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杜希月扭头看着他,脸色平静:“你看不出来吗?” 杨淮说:“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杜希月没有回应,杨淮也不好再解释什么。 上课不到十分钟,唐茂发来短信,表示已有人上门谈合作,谈得还不错,问要不要定下来。杨淮回复:“不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人数超过了十个,再从十个之中选出最优质的五个。”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一切都如杨淮所预料,上门谈合作的人不少。到了十个之后,杨淮让唐茂将这十个人的资料送来学校,他看完之后,留下了五个人,让唐茂通知,第二天到公司签合同。 可第二天下午唐茂打来电话:“出问题了,我们选的那五个人全部打来电话,说要放弃合作。” 杨淮神皱眉头,感觉到此事有些蹊跷,如果只是一两个人出问题,那倒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全部都出了问题,那这背后就有点不简单了。 “你打电话问下其他的人呢。” 唐茂说:“之前来谈过的我都打了电话,都拒绝合作。” 杨淮眉头紧锁,这事摆明了有人整他们,想了一阵,说道:“你打电话给侯先贵,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唐茂有所顾忌:“现在让他出面合适吗?” 杨淮说:“你放心,他会知道怎么做。” 唐茂说好的。 回到教室后,杨淮依旧愁眉不展,杜希月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第48章 驱狼吞虎 杨淮摇头说没什么。 等到下课,侯先贵打来电话,说:“打听了清楚了,是怀远地产的陈三金给那几个人打了招呼,不准他们和我们合作。” “怀远地产?陈三金?” “恩,陈三金这个人的背景有点复杂,事情不太好办。” 杨淮想了想,说:“你让黎哥把怀原地产和陈三金的资料给我送过来,另外通知唐茂,下午我放学去侯老那里,我们在那里碰头,商量对策。” 看了黎红卫送来的资料,杨淮才知道陈三金这个人早些年是捞偏门的,手下有几百号小弟,几年前成立了怀原地产,江湄市最近几年开发的楼盘都与怀远地产有关。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据说他在市里和省里都有关系。这样一来杨淮就想通了,如果这个陈三金没有后台,那他也不敢来招惹他们,唐茂好歹是周林雄的准女婿,这一点杨淮不相信陈三金会不知道。 放学之后杨淮直接打车去了侯老那里,唐茂和侯先贵已在那里等着。唐茂说:“这事要不要让我岳父出面?陈三金应该还是会给他面子的。” 杨淮摇头:“不行,周市长不适合参与进来,不然事情会更复杂。我们的事,还是要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侯先贵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唐茂皱眉说:“我们怎么解决?陈三金那个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杨淮想了想,说:“这样,你明天先约陈三金见个面,先探一探口风,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茂沉吟道:“有个事我之前没说。” 杨淮问:“什么事?” 唐茂说:“之前我去收购地皮的时候,陈三金那边也在和农户谈,只不过他们出的价格比我们低,所以农户蔡卖给了我们。” 侯先贵说:“这事你当时怎么不说?当时你要是说了,我们也有所准备啊,现在这样多被动。” 唐茂支支吾吾:“我当时以为……” 杨淮打断他:“行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再多也没用。” 杨淮事先不是没想过牵涉到利益的事,会与一些势力发生冲突,所以选择的地皮尽量是偏远的,没人注意的地方。但没想到陈三金的目光不俗,也或许是陈三金背后的人目光不俗。 他决定再上一次普陀寺,征求下如去法师的意见。 如去法师听完后笑道:“这是驱狼吞虎!” 杨淮不解,问:“谁是狼,谁是虎?” 如去法师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你是狼,至于虎吗?自然是陈三金和他背后的人了。” 杨淮沉思道:“谁是驱狼人?他凭什么认为我能吞掉陈三金?”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手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了一个“周”字。 杨淮诧异:“周市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去法师点头:“很简单,他现在虽然是代理市长,但是能不能去掉代理两个字,还是未知数。有资格当江湄市市长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将绊脚石铲除。他也不是认为你能吞下陈三金,而是他认为我会帮你。” 杨淮想了想,问:“陈三金背后的能量有多大?” 如去法师说:“至少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杨淮虚心求教:“依您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如去法师笑了笑:“你是独狼,当然斗不过猛虎,你需要盟友,群狼吞虎。打掉陈三金,重新构造江湄市的势力格局,这才是周林雄想要的。” 杨淮豁然开朗:“你是说敌人的敌人?” 如去法师点头:“不过要联合他们,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让他们看到你的实力,让他们不敢轻视你,觉得你有资格与他们联手才行。所以……” “你得先打几场硬仗!” “硬仗?” “对,硬仗!”如去法师云淡风轻的倒茶,“自古天下都是打出来的,文争武斗,从未停歇。近代上百年的战争历史告诉我们,要想百战百胜,敌人狡猾,你要比敌人更狡猾,敌人阴险,你要比敌人更阴险,敌人不折手段,你要比敌人更不折手段!” “日本鬼子猖狂,我们就打到他丢盔弃甲。美国鬼子嚣张,我们就揍到他哭爹喊娘,越南跳梁小丑,我们就直接把他摁在地上让他起不来。只有展示你的强大,才能换来对手的畏惧与尊重。” 杨淮陷入沉思。 如去法师摇头:“最初与陈三金的碰撞,没人能帮你,要全靠你自己。你不用担心,放手而为,至于火候,周林雄看着呢,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叫停。” 杨淮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杨淮下了普陀山,给黎红卫打去了电话。 “黎哥,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黎红卫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杨淮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需要一辆大巴车,去安正县接一批人。” 黎红卫问:“没问题,我来安排,什么时候去?” 杨淮说:“情况紧急,越快越好。” 黎红卫回答:“明白,我马上安排。” 杨淮将到安正县后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编辑成短信发给了黎红卫,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喂,熊涛,是我,杨淮。” 电话那头的熊华一阵激动:“杨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杨淮说:“闲话不多说,你立马召集兄弟们,今天我就会派人去接你们。” 熊华高兴得说:“放心好了,杨哥,你一声令下,兄弟们赴汤蹈火。” 接到唐茂电话的时候,陈三金正在聚乐会所高级包房里左拥右抱,得知对方是唐茂,陈三金举手示意包间里的其他人安静,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哦,唐总啊,找我有何贵干?” 唐茂说:“陈总,明天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见面聊聊。” 陈三金故作沉吟:“明天啊,抱歉,恐怕没时间。” 唐茂语气变得生硬:“陈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出来混的,都是求财,好说好商量,没必要撕破脸皮。” 第49章 初次交锋 陈三金呵呵笑道:“唐茂是吧?要不是你岳父是周林雄,老子卖他面子和你好好的说几句话,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和我撕破脸皮,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唐茂怒道:“陈三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陈三金叼了一支烟在嘴里,身边的美女打燃火机给他点上,他深吸了一口,张口吐出烟圈,云淡风轻地说:“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们做事不懂规矩,你们买的那些地皮是我先看上的,你们抬高价钱买走了,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唐茂说:“做生意本来就是价高者得,这是市场规矩。” 陈三金冷笑道:“你在江湄市和老子讲规矩?老子告诉你,老子不知道什么他妈的市场规矩,在江湄市,老子就是规矩,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按照老子给的价格,将你们收购的地皮卖给老子,以后有生意,可以让你们喝一口汤,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让你们公司刚成立,立马就倒闭!” 唐茂怒道:“那我们走着瞧!” 挂断了电话。 陈三金放下手机,冷笑一声。他的弟弟陈三孝在旁听得清楚,皱眉说道:“大哥,唐茂的岳父是周林雄,我们做得太过火,周林雄会不会站出来给他撑腰?” 陈三金笑道:“我要的就是周林雄站出来,但他敢吗?” 陈三孝沉吟道:“那他们会不会找到其他的投资人?” 陈三金摇摇头:“本地有实力的人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不敢和我作对,至于那几只老狐狸,他们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唐茂再次和我们开战。” 陈三孝说:“就怕有过江龙。” 陈三金想了想,说:“我调查过了,唐茂之前就是个臭老九,没有外地势力的关系,就算有也不怕,这里是江湄市,就算是条过江龙,来了他也得给我盘着!” 唐茂挂断电话后,立马给杨淮打了过去,告知了他和陈三金的通话内容。杨淮冷笑道:“他是吃定我们拿不到投资,最后会乖乖的将地皮卖给他。” 唐茂忧心地问:“银行那边我再次沟通过,没有一家愿意贷款给我们。如果我们拿不到投资,局势对我们真的很不利,听侯秘书说,你还有兜底方案?” 杨淮揉了揉眉心:“你暂时别问,你现在着手做两件事,第一,我们所有地皮的开发案要在一周内做出来;第二,找到施工团队,开发案一旦出来,立马开始动工。” 唐茂惊讶:“开发案出来要报相关部门审批,最快也要一个月,况且同时施工的话,我们的钱更不够了。” 杨淮说:“不管那么多,边施工边申报审批,文件审批的事交给侯秘书去做,他能搞定,你只需要保证材料和施工团队没有问题就行,至于钱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 唐茂迟疑道:“这事要不要先和侯秘书商量下?” 杨淮皱眉:“我们之前就有约定,公司到危机时刻,我总览大权,做出的决策可以不用开会商量。而现在,公司已经到了危机时刻!” 唐茂说:“明白!” 杨淮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长时间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他翻身坐了起来,是黎红卫打来的。 “杨兄弟,人已经接来了,是找地方安排他们住下还是?” “麻烦你了,黎哥,住宿我已经有安排,我给你个地址,麻烦你告诉大巴车司机,将他们送去那个地方就可以了。” “不麻烦不麻烦。” 过了半个小时,杨淮拿起手机,给熊涛打了过去。 “杨哥,我们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杨淮说:“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给我打过来。” “好的,杨哥。” 不一阵,电话打了过来:“可以了杨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好,我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要记在心里。在你们住处的电视柜里,我留了一张电话卡,电话卡上存了一个号码,是我的,以后你就用那张卡打那个号码和我联系。” “明白。” “和电话卡放在一起的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些钱,是给你们准备的日常开销,你看着花,花完了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 “在电视机旁边,我放了一本笔记本,上面有五个地址。你挑选五个机灵能干的兄弟,明天去这五个地方应聘工作,应聘什么岗位我在上面写得很清楚,注意事项让他们背下来之后再去,务必要应聘上。” “没问题,那杨哥,我们剩下的人呢?” “剩下的人一部分去江湄酒厂报道,我会给你一个号码,具体的名额她会给你说,其他人就留在你们住的废品收回站,协助老黄做废品生意。” “好的杨哥,我明白了,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你先带兄弟们去吃个宵夜,然后好好睡一觉,记住,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放心吧杨哥,我会管好他们的。” 挂断后,杨淮皱眉沉思许久,在手机上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我找秦先生。” “对不起,秦先生已经休息了,请告诉我你是谁,明天秦先生醒了,我让他回你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请你转告秦先生,问他要不要看风水。” “什么?” “你原话转告他就可以了。” 实际上没有等到第二天,挂断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杨淮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你是谁?” “我叫杨淮,陈人杰的亲传弟子。” “有什么事?” “我需要钱。” 又谈了几句,杨淮挂断,将手机扔到床上,去洗手间洗澡,美美的睡了一觉,次日按时起床,去学校上课。 天空飘起了雪花。 路过学校附近的早餐店,黎红英从店里跑出来,喊道:“喂,吃早餐,我请客。” 杨淮扭头,微笑着摇摇头:“好意心领了,没吃早餐的习惯。” 黎红英勾起嘴角笑:“我请客,还没人能够拒绝。” 杨淮笑笑:“凡事总有第一次。” 说完扭头就走。 第50章 不简单的黎家 黎红英小跑着追上来,手中紧握着两杯热豆浆,她递给杨淮一杯,微笑着说:“不喝也暖暖手吧。” 杨淮微微颔首,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黎红英边喝豆浆边好奇地问他:“听我哥说你是下棋高手,真的吗?” 杨淮谦虚地回应:“高手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黎红英撇了撇嘴,露出一丝不屑:“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我哥眼光极高,一般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说你是高手,那你肯定就是高手。” 杨淮侧目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道:“看来你和你哥的感情很好。” 黎红英撇撇嘴,有些不满地说:“其实也不太好,他总是唠叨个不停,我都烦死了。” 杨淮轻声劝解:“但他也是为你好。” 黎红英反驳道:“你们都这么说,但谁真正想过我的想法呢?” 杨淮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在你这个年纪,无论是价值观还是人生观,可能还不够成熟,所以你的想法可能还需要时间来沉淀。我猜,你向往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在这个年纪,享受人生可能更像是在浪费生命。你现在享受的时光,未来可能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弥补。” 黎红英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你少在这里装成熟,你和我年龄相差也不大,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杨淮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我不过是出于好意提醒。要不是你哥和我有点交情,我才懒得管你呢。” 黎红英冷哼一声,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好奇地问:“你和你同桌是什么关系?” 杨淮淡淡地说:“你不是已经说了吗?同桌关系。” 黎红英眨了眨眼,狡黠地笑道:“少来这套,我的眼睛可毒辣得很,她喜欢你。你呢?喜欢她吗?” 杨淮好笑地看着她:“这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黎红英却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杨淮被她逗笑了,好奇地问:“能有什么关系?” 黎红英促狭地眨了眨眼:“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哥为什么要我和你认识。他觉得你前途无量,想让我提前把你抓住。”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黎红英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相信我哥的眼光。” 杨淮忍不住笑了:“万一你哥看错人了呢?” 黎红英耸了耸肩:“结婚之前还有好几年呢,如果发现不对劲,离婚也不是不行,不是吗?” 杨淮摇头笑道:“你这婚姻观,简直就像儿戏。” 黎红英却不以为意:“在我看来,谈恋爱讲的是感情,而婚姻,不过就是一场投资。投资了,看到要亏损了,及时止损有什么不对?” 杨淮竟然无法反驳。 黎红英又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话先说明白,如果真如我哥所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将来我嫁给你也未尝不可。但说到谈恋爱,我觉得你不合适,你肯定也不喜欢现在的我。所以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们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杨淮哭笑不得:“你就那么肯定,你愿意嫁,我就愿意娶?” 黎红英自信满满地说:“你有什么不愿意的?论身材长相,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自认为不比你那同桌差;论家世,我家几代经商,政府部门也有人脉。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和我结婚,对你来说好处多了去了。” 杨淮呵呵笑道:“照你这么说来,你这么好的家世,我这个穷小子可不敢高攀。” 黎红英不以为然地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哥既然极力撮合我们两个,肯定有他的原因。” 杨淮笑了笑,话锋一转:“你刚才说你们家几代经商,主要经营什么?” 黎红英得意地说:“那可多了,简单来说,衣食住行,我们家族都有涉及。” 杨淮又问:“你们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 黎红英回答:“大本营当然就在江湄市。” 杨淮微微皱眉,追问道:“你们家族的实力比起陈三金如何?” “哟,你居然也知道陈三金。”黎红英露出不屑的笑容,“我们家做的是正规生意,陈三金不过是个地痞流氓,靠捞偏门起家。虽说这几年风光无限,我们家族也对他处处忍让。但我太爷爷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有一天,陈三金必受反噬。” 杨淮心中震动,想不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黎红卫,背后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家世。 下午放学后,杨淮迫不及待地向侯老打听黎家的情况。 侯老说道:“说几代经商算是谦虚的说法,黎家在清朝康熙年间就是江湄市的名门望族。这个家族很低调也很正派。在战争时期,他们捐款捐物,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特别是在抗战时期,黎家儿郎大多战死沙场,家族香火一度凋零,这种英勇和牺牲精神令人敬佩。解放后,他们主动将田地上缴给国家,并且在十年动荡时期,尽管江湄市的其他名门望族都受到了冲击,但黎家却安然无恙。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低调行事,更是因为他们始终坚守着正义和良知。此后,黎家行事越发低调,但他们始终保持着对社会的责任感。每当国家有难时,黎家总是在捐款名单中名列前茅,为民造福、回馈社会。 杨淮听得心潮澎湃,对黎家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他深感自己与这样的家族相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侯老看着杨淮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杨小子,做商人就要做黎家那样的商人。他们不仅本本分分地挣该挣的钱,而且从不贪婪。他们明白,不该挣的钱坚决不挣。挣到钱后,他们也从不吝啬,总是想着如何为民造福。这样的商人不仅会受到社会的尊重,而且也会为自己积累无尽的福报。” 杨淮深受启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侯伯伯的话,我会铭记在心。我会努力成为一个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 侯老微笑着拍了拍杨淮的肩膀,说道:“好样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现在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淮正色说道:“侯伯伯,我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请教您。您见多识广,不知是否听说过一个叫做‘阴阳会’的组织?” 侯老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杨淮,问道:“你从哪里听说过这个组织的?” 第51章 侯老不愿提及的回忆 杨淮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沉:“其实,是从我师傅陈人杰遗留下来的笔记本里,我偶然翻看到的。” 侯老微微点头,他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红润,他轻声问道:“杨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超自然的存在吗?” 杨淮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坦诚地说:“说实话,我不太信。” 侯老叹了口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作为一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马克思主义者,原则上我也不能信鬼神。但有些事情,却让我无法完全否定它们的存在。” 杨淮敏锐地捕捉到了侯老话语,原则上不能信,而不是不信,他感到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果然,侯老开始讲述起他的经历:“那是在遥远的朝鲜战场,我们连队里有一个经历过抗日战争的老兵。我第一次听到‘阴阳会’这个词,就是从他的口中得知的。据说,阴阳会最初出现的时候,正是抗日战争的中期。那时候,日本鬼子陷入战争的泥潭,为了尽快结束在中国的战争,他们使用了毒气弹和细菌弹,甚至组建了一支神秘而强大的特殊部队。” “这支部队到底有多强大呢?据那老兵描述,他们的士兵仿佛拥有超能力一般,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甚至似乎拥有不死之身。这给当时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为了对抗这支神秘的部队,国民党也从民间搜集了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组成了一个名为‘阴阳会’的组织。” “两支部队在战场上相遇了,据说当时的战场异常诡异。一会儿晴天万里,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雷电交加,一会儿狂风肆虐……总之,一切都像是神话中的场景。” “最终的结果无人知晓,但从那以后,日本的那支特殊部队就销声匿迹了,而阴阳会也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杨淮听得如痴如醉,他感觉像是在听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但他知道,侯老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深恐惧并不是空穴来风。 侯老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把这个故事当做一段传说来听,从未真正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在越南战场上经历了那件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那段回忆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那是在越南的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侯老所在的连队正在休息。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夜晚,明亮的月亮也被乌云遮盖。阴风阵阵袭来,吹醒了正在熟睡的战士们。 “敌袭!”连长大喝一声,众人纷纷持枪戒备。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呆了,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是越军发起了进攻。众人开枪射击,但奇怪的是,明明打中了那些人,他们却只是颤抖几下,然后继续向他们冲来。 “不对劲!”连长也发现了异常,他下令后撤。但就在这时,一个战士突然惨叫一声,竟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战友…… 侯老也感到一阵头昏脑涨,他眼前出现的不是一个个战友,而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鬼。他吓得大叫着挥舞手中的枪驱赶它们,但突然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后方的医院里。有人来找他谈话询问当时的情况,但他所描述的一切却无人相信。于是他被关押了起来,甚至面临着被当作叛徒处决的危险。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一个神秘的老头出现了。他询问了侯老当时的情况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对身边的人说:“这是役魔者。”就这样,侯老被释放了出来,上级严令他不许对外宣扬这件事,要永远烂在肚子里。 杨淮听得惊心动魄,他相信侯老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看到了侯老眼中的恐惧,那是一种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到的恐惧。 侯老说完了他的故事后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要不是你今天问起,我恐怕会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 他睁开眼睛看着杨淮说:“我听说阴阳会一直在寻找有特殊能力的人,你师傅陈人杰当年有个‘铁算子’的称号,因为常常给人算命而被人诟病为封建余孽、牛鬼蛇神。想来当年阴阳会可能联系过他,所以在他的笔记中有所记载。我不知道陈人杰有没有将算命的本事传授给你,如果有,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显露出来,永远也不要和阴阳会扯上关系。” “那个组织太过复杂、太过危险!” 杨淮告别了侯老回到了他的出租屋。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都在回想着阴阳会的事情。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吗?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科学似乎也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支配着。 从科学这个概念被提出来到现在曾有一段时间科学迅猛发展然而到了后来却逐渐放缓了脚步几乎停滞不前。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直到肚子开始咕咕叫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于是起床准备出去吃点东西,这时电话响了,是蔡景颜打来的。 “吃了吗?”蔡景颜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正准备出去吃。” “正准备出去吃。”杨淮回答道。 “那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吧。”蔡景颜笑着说。 两人在附近的夜市汇合,蔡景颜打量着杨淮笑道:“看来你最近休息得不太好啊。” 杨淮苦笑着叹了口气:“是啊,最近事情有点多。” 蔡景颜打趣道:“是不是同时应付几个女生太辛苦了?” 杨淮无奈地笑了笑:“林顺那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什么都给你说。” 蔡景颜抿嘴笑了笑问道:“听唐茂说你们最近缺钱是吗?” 杨淮没有隐瞒点头说道:“原本想融资的但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 蔡景颜说:“你总是能把事情说得那么云淡风轻,真佩服你。” 第52章 五个女人一台戏 蔡景颜说:“你总是能把事情说得那么云淡风轻,真佩服你。”她从身旁椅子上的皮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二十万,或许对你来说并不多,但希望能解你目前的燃眉之急。” 杨淮急忙摆手,连声拒绝:“蔡姐,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接受你的钱?” 蔡景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笑道:“你以为这是白给你的吗?我蔡景颜可不是做亏本生意的人。等你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这利息可是要加倍奉还的。” 杨淮苦笑道:“你就不怕我有朝一日落魄潦倒,连这利息都付不起吗?” 蔡景颜凝视着他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才更好呢,届时你便以身相许,岂不美哉?” 杨淮闻言失笑,摇头叹道:“蔡姐真是会开玩笑,我杨淮何德何能,能值你二十万?” 蔡景颜却认真地说:“在别人眼中,你或许不值这个价,但在我眼里,你杨淮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淮再也无法推辞,只得收下那张银行卡。此时,服务员端上了他点的蛋炒饭,杨淮早已饥肠辘辘,埋头便吃。蔡景颜则细嚼慢咽地品尝着美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 在这个年纪,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而杨淮却承受着与其年龄不符的重压。在蔡景颜看来,他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却不得不面对生活的种种艰辛。 然而,正是这个让她心疼的孩子,却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里。她知道自己疯了,疯了般地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她工作多年,积蓄也不过十几万,而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有一部分还是她向好友苏艾玮借来的。对于借钱给杨淮,苏艾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钱转到了她的账户上。但对于她对杨淮的感情,苏艾玮却提醒她要三思而后行。 “现实不是童话,蔡景颜,你得考虑清楚。”苏艾玮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 然而,蔡景颜的心早已被杨淮占据,她无法也不想再去考虑其他。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三个女生走到了杨淮身边。蔡景颜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杜希月,而杨淮也看到了她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也在这里啊。”杨淮笑着打招呼。 杜希月似笑非笑地看了蔡景颜一眼,然后说道:“是啊,真巧。” 确实很巧,和杜希月一起来的是杨艳和严静,加上坐在对面的蔡景颜,和杨淮有暧昧关系的女生几乎都在这里了。唯一缺席的,只有黎红英。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呢?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杨淮热情地邀请道。 “好啊。”杜希月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杨艳也笑着点了点头,唯有严静看着杨淮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们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杨淮大方地说道。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猜猜我是谁?”调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淮无奈地笑了笑:“黎大小姐,别闹了。” 黎红英哼了一声,放开了他,环顾了一圈在场的女生,然后笑着对她们说:“各位姐姐妹妹们好,我是杨淮的女朋友黎红英。” 此言一出,在场的女生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杨艳看向杜希月,杜希月则微微皱眉,蔡景颜则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而严静则是怒容满面:“你才不是!” 黎红英挑衅地看向严静:“我不是难道你是?” 严静瞪着眼睛怒视着她却无言以对。杨淮感到有些头疼:“黎大小姐你能不能别闹了?” 黎红英嘻嘻一笑:“怎么?怕她们吃醋啊?”说着她的目光转向了蔡景颜,“这位姐姐你应该不会吃醋吧?” 蔡景颜优雅地笑了笑:“黎小姐说笑了,感情的事讲究的是缘分和真心,不是靠争抢就能得来的。” 黎红英闻言愣了愣随即冷笑道:“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生们都感到有些尴尬。杨淮也感到有些头疼他看了一眼黎红英,无奈地摇了摇头:“黎大小姐你再这样我可真要告诉你哥了。” 听到杨淮提到黎红卫黎红英,顿时收敛了笑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杨淮一眼。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蔡景颜打破了僵局,说她还有事情要先离开。 蔡景颜优雅地起身,留下一句“你们慢慢享用”,便款步走出了夜市。随着她的离开,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黎红英再次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不甘和好奇:“她是谁啊?怎么和你这么亲近?” 杜希月、杨艳和严静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杨淮,等待着他的回答。杨淮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话题是躲不过去了。他轻叹一声,开始讲述起和林顺、蔡景颜之间的故事。 “她是我林顺的姐姐,蔡景颜。”杨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不去触及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 杜希月三人顿时明了,只有黎红英还在问:“林顺是谁?” 杨淮说:“我们班同学。” 黎红英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撇了撇嘴:“只是同学的姐姐?那为什么她看你的眼神那么特别?” 杨淮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黎大小姐,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杜希月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们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她们都知道蔡景颜不是普通人,而杨淮和她之间的关系也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然而,杨淮不愿意多说,她们也只好将好奇心压在心底。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时,熊涛的电话打破了沉默。杨淮接起电话,听完熊涛的汇报后,眉头紧锁。他挂断电话后看向众人:“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座位。黎红英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杨淮!你等等我!” 杨淮没有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留下杜希月、杨艳和严静面面相觑。 第53章 爱,会让人变得卑微 甩掉了黎红英,杨淮才给熊涛回了电话,熊涛向他汇报了今天那五位兄弟去面试的情况:“其他四个都很顺利,唯独小七没能应聘上。” 杨淮听后,稍作思索便说道:“那就把小七安排进酒厂吧,明天再派两个兄弟过去。” 熊涛立刻回答道:“好的,杨哥。” 杨淮又叮嘱道:“告诉已经应聘上的兄弟们,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和你联系了,以免引人注意。” 熊涛信心满满地保证道:“放心吧,杨哥。我派去的都是跟我最久的兄弟,他们的办事能力你绝对可以放心。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 “没了。”杨淮说道,“让他们好好工作,好好为人,不要怕花钱。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上级领导的信任,这样将来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挂断电话后,杨淮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澡。没有热水,他只能洗冷水澡。冬天的冷水刺骨寒冷,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刺激,并不在意。刚洗完澡出来,他正在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肯定不会是房东,因为他向来都是最准时交房租的。而且房东也不住在附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带着满腹的疑惑,他打开了房门。当看到门外的倩影时,他不由得一怔:“怎么是你?” 杜希月表情冷淡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是谁?”说着便径直走进了房间。 杨淮挑了挑眉梢,笑道:“不是,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回宿舍呢?” 杜希月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了一番后说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啊。” 杨淮失笑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提前行使查岗的权利吗?” 杜希月冷笑了一声:“趁现在还有机会行使这项权利,不然谁知道哪一天这权利就不属于我了呢?” 杨淮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杜希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他说道:“今晚我不走了。” “啊?”杨淮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杜希月索性向后一仰,躺在床上看着他说道:“我们同居吧。”她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人心跳加速的话语。 杨淮再次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杜希月坐起身来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她的眼神坚定而认真,让杨淮无法忽视。 他呐呐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像。”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为什么?” 杜希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强敌环伺,如果我不提前下手的话,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和无奈。 杨淮揉了揉眉心说道:“别闹了,赶紧回去吧。不然宿舍要关门了。”他知道杜希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她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然而杜希月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回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杨淮看着她感到有些无奈。他知道杜希月是个聪明的女孩,但她有时候的固执和冲动也让他感到有些头疼。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要一个答案是吗?”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杜希月心中的想法。 杜希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想要一个答案。”她直视着杨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心里究竟喜欢谁?我、黎红英、严静、杨艳还是……蔡景颜?”她一口气说出了所有女生的名字,仿佛要逼迫杨淮做出一个选择。 杨淮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看着杜希月坚决的眼神感到有些心虚和无奈。他知道自己不能欺骗她也不能逃避这个问题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是难回答而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信吗?” 他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杜希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信。”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悲伤,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了,“但早晚都要想的不是吗?这种事越早想清楚越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坚定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的关系,只能是夫妻亦或者是陌生人,任你选。” 杨淮慎重地走到杜希月的身边,与她并肩而坐,他眼中的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希月,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心喜欢,还是仅仅因为那份娃娃亲的束缚?” 杜希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也曾这样问过自己,是否是因为那份荒谬的婚约,才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然而,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即使抛开那份婚约,我对你的感情依然如初。” 杨淮微微点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青春年少,我们总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或许,你所谓的喜欢,只是因为我在你所接触的男生中,显得与众不同。我身上的神秘感,让你产生了探索的欲望,就像那些引人遐想的成人影片……然而,这样的喜欢,真的能称之为爱情吗?” 杜希月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杨淮继续说道:“在你的世界里,我或许还算得上一个特别的存在。但未来呢?当你走进更广阔的天地,遇到更多优秀的男生,我或许只是你回忆中的一个过客。所以,你真的准备好做出决定了吗?” 杜希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杨淮,如果我做出了决定,那么我就会始终如一,无论未来如何。” 杨淮淡然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但人是会变的,世界也是变幻莫测的。你听过张韶涵的那首歌吗?里面的歌词说得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杜希月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那你期待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 杨淮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未真正期待过爱情。对我来说,爱情或许只是一种奢侈的幻想。” 杜希月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可是人怎么可以没有爱情呢?” 杨淮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淡然:“爱情就像茶和咖啡,有人爱不释手,但也有人一辈子都不碰。生活有很多种方式,没有爱情,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 杜希月沉默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问道:“那你考虑过结婚吗?” 杨淮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结婚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对我来说,结婚不仅仅是为了爱情,更是为了延续后代。” 杜希月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我会成为你结婚的首选对象吗?” 杨淮迟疑了一下,然后诚实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 杜希月的心中涌起一股失望的情绪,但她仍然坚定地看着杨淮:“我明白你的顾虑和不确定。但我愿意等你,愿意用我的努力和真诚来打动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配得上你。” 杨淮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温柔地说道:“希月,谢谢你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但请你记住,不要为了我而失去你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都需要为了自己的梦想和未来而努力。” 杜希月听着他的话,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地哭泣着:“杨淮,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多想和你在一起。我会用我的全部努力来追赶你的脚步,只为了能与你并肩而行。请你不要放弃我,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 杨淮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明白杜希月的付出和努力,也明白她对他的深情厚意。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能给她一个确定的未来。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他只能默默地祈祷和祝福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54章 下马威 手机铃声悠扬响起,他轻抚杜希月的背部,语气柔和:“希月,你能别哭了吗?让我先接下电话。”他的目光转向课桌上那部不断闪烁的手机,像是一盏指引他暂时离开的小灯。 杜希月泪眼婆娑,却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松开他,脸上的红润如同晚霞般羞怯。 杨淮并未留意她的情绪变化,他站起身,步伐从容地走向书桌,目光落在手机上。来电显示的是唐茂,他不禁微微蹙眉。此刻已近深夜,唐茂的来电,似乎预示着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接起电话,还未开口,便听唐茂焦急的声音传来:“出事了。” 杨淮心中早有预感,他语气平静:“别慌,慢慢说。” 唐茂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有几个混混闯进公司,把办公室的电脑和办公用品都砸了。” 杨淮的眉头紧锁,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人有没有事?” 唐茂回答道:“还好其他员工都下班了,只有我和岳山在办公室。我没事,但岳山头上挨了一棒,现在在流血,我正送她去医院。你看要不要报警?” 杨淮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是陈三金在给我们下马威。他在警察系统有关系,报警用处不大,但还是要报。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专心陪甄姐去医院,我这边忙完了就去看她。” 挂断电话,杨淮转身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对策。杜希月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刚才是唐老师打来的电话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淮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身走向床边,拿起外套披上。边穿边对杜希月说:“宿舍已经关门了,你就睡我的床。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杜希月担忧地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杨淮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坚定:“希月,男人的事,女人就不要掺和了。你只需要帮我守好这个家,等我回来。” 杜希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地咽了回去。她关切地看着杨淮,轻声说道:“那你小心些。” 杨淮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宿舍。他走出楼梯,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在街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点燃了一根。 他看着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大的雪啊!” 手机再次响起,他接听电话,只简短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收起手机,屈指弹出烟蒂,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在医院里,他见到了头上缠着纱布的甄岳山。甄岳山虽然有些脑震荡,但精神还算不错。她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只是心疼那些被砸坏的电脑和资料。 杨淮笑着安慰她:“那些都是钱能买到的东西,砸烂了再买就是了。” 甄岳山叹息道:“可是我们现在真的很缺钱。” 杨淮拍拍她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甄姐,你放心,很快我们就会有钱了。” 甄岳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真的吗?” 杨淮微笑着点头:“信我,而且我会让那些打你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甄岳山心中一震,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生敬意和感动。 杨淮又安慰了甄岳山几句,然后叫来唐茂,低声交代了一些事情。他让唐茂照顾好甄岳山,并告诉他公司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他了。唐茂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杨淮告诉他:“甄姐需要休息几天,公司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唐茂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钱的问题怎么办?再过两天就要交房租和给员工发工资了。” 杨淮自信地笑道:“你还不信我吗?放心吧,最迟明天,钱就能到账。” 唐茂闻言露出喜色:“那就太好了。” 杨淮沉思片刻,又说道:“估计最近都不会太平静,我明天会安排两个保镖来保护你。” 唐茂有些惊讶:“保镖?不用这么严重吧?” 杨淮正色道:“不能大意,我们是在和陈三金斗法。你也说过,他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最近应该也会焦头烂额。” 唐茂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杨淮神秘地笑了笑:“这你就别问了,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 在江湄市东湖区的郊区,有个名为“沙海”的沙场。沙场的主人沙宝亮,并非娱乐圈中的那位歌手,却同样有着自己的传奇故事。早年以杀猪生的他,凭借着一身胆识和那股狠劲儿,在沙场界闯出了一片天。然而,随着陈三金的加入,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上,开始涌动着暗流。 陈三金,这个在江湄市声名显赫的人物,他的野心与手段,让沙宝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陈三金凭借着强大的背景和人脉,抢走了沙宝亮的不少客户,让沙宝亮的生意日渐萧条。 沙宝亮岂能咽下这口气?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得知陈三金抢他客户,便怒不可遏,提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杀猪刀,便去陈三金常出没的地方蹲守。然而,一连三天,陈三金都未现身,倒是他的兄弟陈三孝,不巧撞上了沙宝亮的刀锋。 沙宝亮一手揪起陈三孝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架在了陈三孝的脖子上。他双眼圆瞪,仿佛要喷出火来,厉声问道:“认得老子是谁吗?” 陈三孝在沙宝亮的威势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认得认得,你是东湖宝哥。” 沙宝亮冷笑一声,手中的杀猪刀微微一动,便在陈三孝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哼地一声,将陈三孝的头发揪起一把,用刀割断,然后吹了口气,那把头发便随风飘落。他指着陈三孝的鼻子,骂道:“告诉你陈三金那个龟儿子,再敢抢老子生意,老子这把杀猪刀,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陈三孝瘫坐在地上,裤裆湿漉漉的,原来早已吓得尿了裤子。 陈三金从香港旅游归来,听陈三孝说了这件事,顿时火冒三丈。他觉得沙宝亮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于是立刻召集兄弟,要去给陈三孝找回场子。 陈三金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沙宝亮家。沙宝亮家位于郊区的一栋小洋楼内,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陈三金等人一下车,便趾高气昂地扛着钢管叫嚣:“沙宝亮,给老子滚出来!” 他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的宁静。然而,沙宝亮家的大门却紧紧关闭着,仿佛没有人居住一般。陈三金等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应战。他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开始用力砸门,想要逼沙宝亮出来。 沙宝亮并未现身,倒是那幢小洋楼内,突然蹿出四五只凶悍的大狼狗,犹如黑夜中的幽灵,令陈三金等人措手不及。他们惊慌失措,脸色苍白,慌乱中跌跌撞撞地逃向停在一旁的汽车,仓促间跳上车,一脚油门,仓皇逃离了现场。 就在他们仓皇离去的那一刻,陈三金才端着一管火枪,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望着远去的车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大声喊道:“龟儿子们,老子出来了,你们咋就跑了?” 这次的事件让陈三金颜面尽失,他回到家中后,愤怒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他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将房间弄得一片狼藉。为了平复内心的怒火,他召来了两个美女,试图用肉体的欢愉来暂时忘却这次的耻辱。然而,即使如此,他内心的愤懑依然难以平息。 于是,在深夜的寂静中,陈三金再次召集了他的兄弟们。他们并未再次前往沙宝亮的小洋楼,而是将目标转向了沙宝亮的沙场。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犹如一群狂暴的野兽,疯狂地砸毁着沙场的设备,将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在这样的破坏中,陈三金才感到一丝的满足和安慰。 沙宝亮赶到沙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他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一切都是陈三金所为。愤怒在他的胸中燃烧,他抬起头,对着天空发誓:“陈三金,老子与你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要将这誓言刻入骨髓。 第55章 江湄往事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夜晚,一场震动全省的狂澜席卷而来。沙宝亮,这位粗犷的汉子,率领着村里的兄弟们,组成了一支火枪队,携带着炸药,如同一头狂怒的猛虎,直扑陈三金的沙场。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沙场在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然而,陈三金却侥幸逃过一劫,他躲在暗处,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向沙宝亮发出了决战的战书。 沙宝亮,欣然应战。他带领着火枪队,怀着满腔的怒火,再次踏上了战场。然而,他却没有料到,陈三金竟然狡猾地选择了报警。警察迅速赶到,将沙宝亮等人一网打尽。非法聚众、携带枪支的罪名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们牢牢地锁进了监狱的深渊。 江湄市成了陈三金的天下。沙宝亮入狱后,他的家人也遭受了无尽的磨难。父母在郁郁寡欢中相继离世,妻子带着孩子离他而去,家破人亡的惨状令人痛心。然而,沙宝亮对陈三金的仇恨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愈发明亮。在狱中,他扬言出狱之日便是陈三金的死期。 陈三金虽然心中恐惧,却也不甘示弱。他试图派人在监狱中除掉沙宝亮,然而几次尝试都未能得逞。反而得知沙宝亮在狱中因义气结交了一帮亡命之徒,这使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沙宝亮出狱之日,陈三金不得不低头认输,将沙场奉还,并献上丰厚的利益。他还请来了威望极高的三叔公谢兆麟作为和事佬,希望能够平息这场恩怨。 然而,沙宝亮和陈三金之间的仇恨并未因此消散。他们虽然表面上握手言和,但暗地里却仍然争斗不休。他们之间的仇恨就如同埋在地下的地雷,随时都有可能引爆。 而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刻,杨淮深知这颗地雷的存在,也明白只有引爆它,才能打破自己遇到的僵局。他选择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决心挑起陈三金和沙宝亮之间的矛盾,虽然这样的手段看似不光彩,但杨淮却坚信,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心若不狠,身站不稳。 他回想起如去法师的教诲:“敌人狡猾,你要比敌人更狡猾;敌人阴险,你要比敌人更阴险;敌人不择手段,你要比敌人更不择手段!”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从医院出来时,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杨淮踩在雪面上,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心中却是一片冷静。杨淮想起了小时候,下大雪的时候和爷爷上山去赶野鸡,野鸡被追急了,便会将头扎进雪里去,屁股朝着外面。那时候他嘲笑野鸡笨,爷爷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很多人都像野鸡,面对现实的步步紧逼,只能将头埋起来,以为看不见,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殊不知拼命奔跑,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如今,他站在这个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惧。他没有退路,他只能拼命奔跑,才有一线生机。 雪越下越大,但聚乐会里却是热闹非凡。陈三金穿着貂皮大衣,手中捏着雪茄,看着生意如此火爆,心中满是得意。然而,就在这时,陈三孝急匆匆地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陈三金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转身向包房走去。 “你说有人去砸沙宝亮的沙场?”陈三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陈三孝点头确认:“是我们在沙宝亮那边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据说这会儿沙宝亮正往沙场赶去。” 陈三金笑了起来:“这倒是有趣,在这江湄市除了我,竟然还有敢去薅沙宝亮的虎须的人。要是找到这个人,我得好好和他喝一杯。”然而,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下来,破口骂道:“他妈的,这是有人想栽赃嫁祸给我!” 陈三孝也皱着眉头沉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们和沙宝亮的矛盾,也知道只有我们才有和沙宝亮抗衡的实力。沙宝亮沙场出了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 陈三金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浓烟:“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陈三孝摇摇头:“暂时没有查到,你说会不会是唐茂搞的鬼?” 陈三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不用想了,肯定就是那小子。哼哼,想玩栽赃嫁祸,这些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想玩我,看我不玩死你。” 陈三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要是沙宝亮认定是我们干的怎么办?” 陈三金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还没傻到被人当枪使的地步。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三叔公打个电话,让他出面调和一下。” 而此时的沙宝亮,正怒气冲冲地赶往沙场。手下人纷纷猜测是陈三金指使人干的,但沙宝亮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不是,是有人想嫁祸他。这点小把戏,也想糊弄我?查,给我查,查出是谁干的,我倒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沙宝亮准备上车离开之时,一个手下匆匆跑来,扬起手中的卡片说道:“老大,捡到了这个。” 沙宝亮接过卡片一看,眉头紧皱:“茂芸建工唐茂?谁知道这家公司和这个人?” 身边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沙宝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查,立马给我查清楚。” 而此时的唐茂,正在病房陪伴着甄岳山。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他疑惑地接起电话问对方是谁,却听到了沙宝亮愤怒的声音。 “你派人到我的沙场捣乱,还问我是谁?”沙宝亮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炸响在唐茂的耳边。 唐茂一头雾水:“你谁啊,你打错了吧?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电话那头的沙宝亮顿了顿,声音更加冰冷:“你是茂芸建工的唐茂吗?” 唐茂心中一紧,但还是回答道:“是啊,你究竟是谁?” “那就没错了,老子找的就是你!”沙宝亮的声音如同刀锋一般锐利。 唐茂的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我实在不懂你什么意思。” 沙宝亮冷笑一声:“哼哼,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半个小时见不到你,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公司。” 第56章 直面 唐茂手中的电话挂断,留下了一室的静谧。甄岳山不解地皱起眉头,疑惑地询问:“谁啊?”唐茂微微摇头,仿佛想要驱散那突如其来的阴霾,转而迅速拨通了杨淮的电话。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说要去烧我们的公司。”唐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杨淮那边却显得异常轻松,他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事,你不用管,我现在就在公司,你让他来。” 唐茂听后,仍是不放心:“你真的应付得了?” 杨淮语气坚定:“相信我,你照顾好甄姐就是了。” 茂芸建工的大门外,几辆车轰鸣声起,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车门一开,十几条身影鱼贯而出,手中钢管与西瓜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走在最后的是沙宝亮,他见手下们如此阵仗,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干什么?都给我收起来!” 他抬头望向办公楼,只见一层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亮,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窗边,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沙宝亮心中一凛,暗道:“那就是唐茂?果然有几分胆色!” 他转身对着手下们命令道:“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对方既然有这样的胆色,他沙宝亮自然也不能示弱,他决定单刀赴会。他步伐沉稳,老大的气场十足。越走越近,他才看清楼上窗边站着的那人正微笑着望着他,神态自若,毫无紧张之色。沙宝亮心中不禁有些赞许,同时也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年轻?像个学生。” 这般想着,他已走上了楼,径直走进办公室。只见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他不由得一怔。 杨淮站在混乱的办公室中,笑容依旧不减,他淡然说道:“公司刚遭劫难,还没来得及收拾,怠慢宝爷了,还请见谅。” 沙宝亮上下打量着他,疑惑地问道:“你是唐茂?” 杨淮轻轻摇头:“不是。” 沙宝亮冷笑一声:“那就没你什么事,让唐茂出来。” 杨淮微笑着回应:“他在医院,暂时来不了。” 沙宝亮脸色一沉,冷声道:“他就是在北京,也让他立马给我滚回来!我沙宝亮说到做到,再过几分钟看不到他人,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杨淮平静地点点头:“当然,谁都知道宝爷一言九鼎。只是今晚之事,是我一手安排,与他无关。宝爷要兴师问罪,找我就行了。” 沙宝亮紧紧地盯着他,缓缓问道:“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杨淮依旧保持着微笑,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沙宝亮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而杨淮却仿佛毫不在意,他轻描淡写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容依旧挂在脸上:“陈三金得罪了你,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沙宝亮眼中怒火更盛:“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杨淮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宝爷,气大伤身,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沙宝亮哼了一声:“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时间到了!”说罢,他转身欲走。 杨淮却笑道:“宝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派人到你的沙场捣乱吗?” 沙宝亮冷笑一声:“你想嫁祸陈三金,这种小把戏,也在我面前显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杨淮淡然说道:“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打算嫁祸陈三金呢。” 沙宝亮转过身来,脸色阴晴不定:“那你是为了什么?” 杨淮深吸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轻轻撵灭,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对付陈三金。” 沙宝亮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我合作,就算你有,我又凭什么和你合作?我和陈三金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和你一起对付他?” 杨淮轻轻摇头,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平静地递到沙宝亮面前:“宝爷,听说你最近身体不佳啊。” 沙宝亮脸色一寒:“你调查我?” 杨淮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宝爷不必动怒,常规手段而已。说句难听的,你还有几年好活?有你在,陈三金忌惮三分,不敢轻举妄动。你若走了,你觉得就凭你儿子,斗得过陈三金吗?陈三金又会放过你儿子吗?” 沙宝亮脸色阴沉,显然被杨淮的话触动了心底的忧虑。他沉声道:“我和陈三金恩怨早就翻篇了,你不用拿这些话来唬我。” 杨淮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千丝万缕的计谋:“是吗?那我倒是要请教,陈三金儿子的腿是怎么丢的?难道真是车祸吗?即便真是车祸,我也有千百种方法让陈三金认为是你所做所为,将这笔账算在你身上,你应该相信这并不难。” 沙宝亮心中一凛,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轻却如此深沉的人,仿佛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藏着深意。 他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淮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叫杨淮。” 沙宝亮冷声道:“我可以让你立马死在这里,你信还是不信?” 杨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信。宝爷,我敢在这里等你来,就不怕你会动手。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最近都在哪里玩?” 沙宝亮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怒道:“你敢威胁我?” 杨淮冷笑一声,反驳道:“宝爷,你也是老江湖了,说这种话不觉得好笑吗?什么叫威胁?这叫手段!” 沙宝亮被他的话气得笑了起来,他冷笑道:“好好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真的老了。” 杨淮收起笑容,正色道:“对待敌人,我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但对朋友,我也从来都是推心置腹。做朋友还是敌人,宝爷你来选!” 沙宝亮冷笑一声,反问道:“看来我是非和你合作不可了?” 杨淮轻轻摇头,平静地说:“你也可以不和我合作,那样一来,我只能去找陈三金合作。” 沙宝亮嗤之以鼻:“你如果能和陈三金合作,又何必煞费苦心将我引到这里?” 杨淮微微一笑,回答道:“有句话不知道宝爷听过没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我能放弃所有的利益,陈三金会不会和我合作?到时候你要面对的,不止陈三金一个敌人,还有一个我。” 沙宝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杨淮说的是事实。在这个江湖上,利益永远是最大的驱动力。他深深地看了杨淮一眼,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沙宝亮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淮又抢先说道:“或许你沙宝亮根本不曾将我放在眼里,但还有一句老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而我,恰恰就是那只难缠的小鬼。你或许能轻易摆平那些明面上的敌人,但暗地里的手段,谁又能说清呢?” 沙宝亮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更多的是好奇与探究。他默然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和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 杨淮微微一笑,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说道:“不急,宝爷。来,我们去那边的小办公室,那里有上好的茶叶,我们边喝边聊。” 沙宝亮点了点头,跟着杨淮走进了旁边的小办公室。室内布置简洁而雅致,一张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让人心旷神怡。 杨淮熟练地沏好茶,倒了两杯,推了一杯到沙宝亮面前:“宝爷,尝尝这茶,看合不合口味。” 沙宝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中回荡,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好茶。” 杨淮笑道:“茶如人生,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杯好茶,更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第57章 台前幕后 唐茂踏出出租车,公司门前停靠着的一排车辆与站立的身影,犹如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他脚步沉重,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顾虑与勇气在胸中交织碰撞。然而,想到杨淮孤身一人在办公室内等待,那份兄弟情谊与责任感,终究驱使他挺直腰板,踏前一步。 “大哥出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呼,顿时一阵轻微的骚动。唐茂侧目望去,只见一位身躯高大的胖子缓缓走出公司大门,不用多想,那定是沙宝亮无疑。他脸上的表情凝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在即将踏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沉地回望那灯火通明的楼层。 杨淮的身影在窗边若隐若现,背后的灯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坚毅,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份从容与镇定却透过窗户,传达到了唐茂的心中。唐茂也抬头望去,只见杨淮抬起右手,向沙宝亮轻轻一挥,仿佛是在告别。沙宝亮收回目光,转身迈出大门,手下迎上前来:“大哥,动手吗?” 沙宝亮简短而有力地回答:“回去!” 手下虽满心疑惑,但不敢多问,忙为他拉开了车门。沙宝亮瞥了唐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后矮身钻进车里。几辆车在雪花的映衬下,依次发动,扬长而去。 直到车队的尾灯消失在视线尽头,唐茂才收回目光,再次望向楼上。然而,杨淮的身影已不见踪影。他怀着满腹疑惑,推门而入,上楼寻找杨淮。 小办公室内,杨淮正悠然地煮着茶,对面的茶杯中茶水尚温,显然是方才为沙宝亮所倒。然而,沙宝亮却未曾品尝一口。唐茂推门而入,语气中透着关切与焦急:“你没事吧?” 杨淮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啊。” 唐茂解释道:“是岳山担心你应付不来,让我来看看。” 杨淮戏谑道:“岳山?叫得这么亲热,你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唐茂笑骂道:“去你的!” 杨淮收起嬉笑,正色道:“同事之间,确实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若是你和她真有什么,我确实无法向师母、梁主任以及周市长交代。” 唐茂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不是陈世美,你放心吧。我只想知道,你和沙宝亮究竟谈了什么?我看他离开时脸色很不好看。” 杨淮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聊了些家常。” 唐茂显然不信,翻着白眼说道:“少来这套!” 杨淮微笑着说道:“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足够了。接下来,你需要集中精力把开发案搞定。对了,建筑材料的供应商找得怎么样了?” 唐茂无奈地摇头:“你也看到了,光是开发案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我哪有时间去省城找供应商?” 杨淮点点头,表示理解:“你的确很忙。不过,你不用担心材料的问题。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将由沙宝亮来供应。” 唐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和沙宝亮达成了合作?你知道他那个人和陈三金一样,做事不择手段。和他合作,你不怕最后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杨淮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沙宝亮虽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但我也未必就不是猎狼的猎人。再凶狠狡猾的狼,也总有致命的地方。你只需要专心负责开发案,至于材料与施工,全部交给沙宝亮来处理。” 唐茂疑惑地看着杨淮:“你究竟给了他什么承诺,让他愿意和我们合作?” 杨淮神秘地笑了笑:“很简单,就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唐茂将信将疑。 杨淮点头确认:“对,就是一个承诺。” 唐茂还想再问,但杨淮抬手阻止了他,打了个呵欠说道:“你回医院照顾甄姐吧,我要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学校上课呢。” 唐茂无奈,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而在聚乐会里的陈三金,得知沙宝亮带人去了唐茂的公司后,便让人时刻盯着,随时汇报情况。他原本以为沙宝亮会趁机对唐茂发难,但得到的消息却是沙宝亮与一名年轻人见面后便离开了,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陈三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和他见面的不是唐茂?” 陈三孝摇头否认:“不是,唐茂当时在医院陪着受伤的女员工。据说沙宝亮快要离开的时候,唐茂才赶到公司。” 陈三金浓眉微挑:“那与沙宝亮见面的年轻人是谁?” 陈三孝沉吟片刻,答道:“隔得太远,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不过我猜,他应该就是杨淮。” “杨淮?”陈三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是什么人?” 陈三孝解释道:“之前江湄酒厂的事情,你可能没太注意。江湄酒厂国改私之后,名义上是周林雄的老婆梁淑真任厂长,但据知情人士透露,江湄酒厂之所以能绝地逢生,主要就是由一个人在主导,那个人就是杨淮。” “哦?”陈三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年轻人,竟然能主导江湄酒厂的复兴?” 陈三孝点头:“不仅如此,而且在唐茂他们公司上面,还有一家控股公司,公司的法人,就是杨淮。” 陈三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杨淮,究竟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哪里冒出来的公子哥?” 陈三孝沉吟道:“查了,不过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这个杨淮,并不是哪家的公子哥,也不是道上的人,只是一个从小县城里来的高中生。” “高中生?”陈三金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你确定没有弄错?” “核实过了,千真万确!” 陈三金沉默半晌,忽然笑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不是唐茂,而是一个高中生?” 陈三孝严肃地点头:“确实如此!” 陈三金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的世道真是变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也敢来和老子叫板了!” 然而,陈三孝却并没有他那么乐观,他犹豫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让江湄酒厂起死回生,又怎么可能让作为周林雄准女婿的唐茂屈居人下?更不可能在今晚这种情况下,让沙宝亮杀气腾腾地去,然后什么都没做就打道回府?” 陈三金被他的话提醒,心中的轻视之意稍微收敛了一些,皱眉深思道:“你说得对,这个杨淮似乎有些不简单。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第58章 安正往事 陈三金默然半晌,轻轻偏过头,淡淡地笑了笑,道:“要不,我们就来称量一下这位年轻人的分量?” 陈三孝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他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陈三金悠然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深不可测的计谋:“以兵对兵,以将对将。你的分析虽然有道理,他或许有些能耐,但还不足以让我亲自下场。他既然是高中生,那就让高中生去应对吧。” 陈三孝轻轻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好的,我明天就安排金科过来。” 陈三金轻哼一声,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思索:“说到金科,我突然记起,之前我交给他的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陈三孝微微皱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为难:“事情有些棘手,遇到了一些阻碍。” 陈三金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三孝低声说:“李局看上的那个女孩和侯金平有些牵扯,如果贸然行动,只怕会引来侯金平的干涉。” “侯金平?你是说侯先贵的那位伯父?”陈三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 陈三孝点头确认:“正是他。那位老人家经历过抗美援朝和越战,背景深厚,一旦牵扯到他,事情就变得复杂难办了。” 陈三金深深皱起眉头,似乎在权衡利弊:“这老头,我听说过他的名声。确实,有他在背后,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陈三孝提议道:“要不,我们跟李局说说,换个目标如何?” 陈三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们手头上还有其他的备选目标吗?” 陈三孝点头回答:“金科曾向我提及过一个,说是学校的校花,还是个学霸。” 陈三金微微颔首:“明天你带上她的照片,我先给李局过目。” “好!”陈三孝应声道。 唐茂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渐远,而杨淮,如同一头受伤的猎豹,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的猎捕。手机的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像是一阵风,轻轻拂过他的心湖。 “杨哥,人都带回来了,一切顺利。”熊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几分喜悦。 杨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辛苦了,熊涛。明日你便去取些钱,让兄弟们好好放松一下。另外,给他们每人包个红包,算作这次辛苦的补偿。至于那位在沙宝亮身边的兄弟,他做得不错,你单独给他家里送两千块钱,表示我们的感激。” 熊涛带来的那些兄弟,如同散落的棋子,被杨淮巧妙地布局在江湄市的各个角落。他本未期待他们能立即发挥作用,却不料命运之轮轻轻一转,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原来,那位在沙宝亮手下效力的兄弟,竟发回了一条消息,透露了沙宝亮频繁出入市医院的秘密。杨淮心中一动,便让侯先贵去打探了一番,结果竟得知沙宝亮已是肝癌晚期,命悬一线。 杨淮心中盘算着,即便没有陈三金的挑衅,他也早已打算与沙宝亮会面。然而,主动上门,只怕连沙宝亮的面都见不得。他思索着,决定采取迂回之计,让沙宝亮主动寻他。 于是,他淡淡地对熊涛说:“你且先去休息,明天再带领兄弟们去办一件事。给我查出,究竟是谁伤了甄岳山。” 熊涛应声道:“好的,杨哥。若是找到了,又该如何处置?” 杨淮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却平静如水:“找到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待我亲自去会会他。” 电话那头的熊涛,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一颤。他深知杨淮的为人,平时看似温和,但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便会变得冷酷无情。 回想起当年在安正县的日子,熊涛也算是一号人物,手下小弟众多,行走江湖时威风凛凛。然而,在遇到杨淮之前,他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对手。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在一家名为“一点”的网吧中,第一次见到了杨淮。 那时,网吧为庆祝开业一周年,推出了优惠活动,熊涛便带着几个兄弟在网吧里日夜奋战。然而,随着口袋的日渐干瘪,烟瘾却愈发难耐。于是,他便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杨淮,带着几分挑衅的口吻说道:“兄弟,有钱吗?借点来买包烟抽。” 杨淮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钱我有,但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借给你?” 熊涛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兄弟,这么拽,混哪儿的?” 杨淮依然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笑容,回答道:“中华人民共和国。” 熊涛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网吧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他站起身,指着杨淮说道:“小子,你有种就跟我出去!”随后,他的小弟们也纷纷围了上来。 然而,杨淮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慢条斯理地下了机,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熊涛冷笑一声,带着小弟们跟了出去。 在昏黄的街灯下,网吧的出口处,一场看似平常的冲突即将上演。熊涛带着几分得意和狂妄,向杨淮提出了他的要求:交出身上的钱,并向他磕头认错。 然而,杨淮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平静地回答道:“钱在身上,你自己来拿。”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熊涛的小弟试图上前拿钱,却被杨淮一脚踹飞。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熊涛也惊得目瞪口呆。他怒吼一声,指挥小弟们一起上。然而,杨淮的身手却快如闪电,他的腿法精准而有力,每一个被他踢中的人都痛苦地倒在地上。 熊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惊恐无法掩饰。他试图从背后抽出那把斧头,冲向杨淮。然而,杨淮只是侧身一让,便让熊涛失去了平衡。他被杨淮一脚踢飞,手中的斧头也脱手而出。 此时的熊涛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他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杨淮一步步逼近。杨淮捡起地上的斧头,冷冷地看着他。熊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嘶哑着声音求饶道:“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然而,杨淮并没有停手。他手起斧落,斩断了熊涛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杨淮的眼神如同冬日的寒冰,冷冽而锐利。他静静地看着熊涛,那眼神中既无怜悯也无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熊涛躺在地上,鲜血从断指处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掌。他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曾经那份在安正县呼风唤雨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他嘶哑着声音,不停地求饶,但杨淮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我这是在救你!” 第59章 三叔公 熊涛胸中涌起一股怒火,暗骂道:“救你妈啊!”然而,这股怒火终究被他强行压下,他深知,自己是真的怕了杨淮。每当回想起那晚的断指之痛,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熊涛后来对杨淮心生感激,若不是那次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收敛了嚣张气焰,他或许早已在严打的风潮中沦为阶下囚。那时,与他齐名的一干人等,大多已身陷囹圄,而他,却得以幸免。 同时,他也对杨淮的身手佩服得五体投地。男生心中总有一个高手梦,他也不例外。于是,他厚着脸皮找到杨淮,执意要跟随他。杨淮万般无奈之下,最终收下了这个曾经的对手,并传授了他一些拳脚功夫。在熊涛的勤学苦练下,他逐渐成长为一名三流高手。 当杨淮考上高中,即将离开安正县时,熊涛泪流满面,执意要跟随他到江湄市。杨淮哭笑不得,劝慰道:“我是去读书,不是去旅游,你跟着去算怎么回事?”然而,熊涛却不肯放弃,杨淮只得无奈道:“你先待在安正县,等我在江湄市有了基业,再叫你上来。” 因此,当熊涛接到杨淮的电话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跟随杨淮在江湄市大展拳脚的未来。 挂断电话后,杨淮躺在沙发上,仅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便起身前往学校。期末考试已迫在眉睫,但他却琐事缠身,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好好复习。然而,他并未忘记与周林雄之间的约定——争夺全年级第一。 与此同时,沙宝亮也接到了三叔公谢兆麟的电话。三叔公的声音和蔼可亲,邀请他前来喝茶。沙宝亮心知肚明三叔公的真实用意,脸上虽带着冷笑,但语气却恭敬有加:“好的,三叔公,我马上就到。” 三叔公谢兆麟虽已年过七十,但保养得宜,精神矍铄。他常年喜欢穿着灰色中山装,脚蹬纯手工制作的布鞋,光头,笑起来和蔼可亲。然而,在江湄市,即便是嚣张跋扈的陈三金,到了三叔公面前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见三叔公放下手机,陈三金赶忙趋身拿起放在烟灰缸里的雪茄,双手捧着递了上去,轻声问道:“三叔公,他来吗?”三叔公接过雪茄抽了一口,斜眼看着他,质问道:“真不是你做的?”陈三金连忙发誓否认,生怕惹怒了三叔公。 三叔公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在年轻一辈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和阿亮。你处事圆滑,为人奸诈,对我还算孝敬……但阿亮呢,他重承诺,讲义气。当年我只是帮了他一点小忙,他便对我言听计从,即使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拂了我的面子。” 说着,他看向陈三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警告:“但再大的恩情,也总有还完的时候。当初你害他白白坐了几年牢,虽然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和你握手言和,但那一次,也耗尽了我对他的恩情。所以,如果你们之间再起恩怨,只怕他也不会再顾忌我的面子,你懂吗?” 陈三金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盘算。他明白三叔公的话外之音,这些年他对三叔公的恩情已经还完,今后若再有事,三叔公也不会再出手相助。他开始在心里衡量,如果沙宝亮不听解释,执意要与他开战,他到底有几分胜算? 而此时的沙宝亮,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冷静地擦拭着那把杀猪刀。 这把刀是他十七岁那年拜师学杀猪时,师傅送给他的。多年来,它饱尝猪血,却从未沾染过人血。沙宝亮喃喃低语:“杨淮,希望你说话算数!” 突然,他挥动手中杀猪刀,将茶几上的一只杯子砍成两半。而后,他长身而起,抓起牛皮刀鞘,将杀猪刀插了进去,别在了腰间的皮带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陈三金一较高下的准备。 在连绵的冬夜中,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银装。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那层薄雪便开始悄然融化,只在树梢和道旁留下了些许痕迹。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幽静的别墅区,轮胎碾过尚未完全消融的雪水,留下了一道道泥泞的车痕。 车内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沙宝亮坐在后排,双眼微闭,仿佛正在沉睡。他的黑色风衣紧紧裹住身体,给人一种神秘而沉稳的感觉。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沙宝亮立刻睁开了眼睛,对司机说道:“你在车上等我。”他的目光透过车窗,扫向了旁边停着的几辆车和站在车旁的几个青年男子。那些男子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但沙宝亮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他推开车门,走下了车。寒风扑面而来,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他抬头看向了二楼的落地窗,看到了三叔公微笑的脸庞。他快步走进了别墅,上了二楼。 “三叔公。”他打招呼道,同时脱下风衣,挂在衣帽架上。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陈三金,算是打了招呼。陈三金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三叔公满面笑容地煮着茶,他抬头看向沙宝亮,说道:“昨晚下雪,我让二娘去梅花上采了一些雪水,用来煮茶最合适不过了。想到饮茶如品酒,独自一人实在无趣,便将你们二人叫来,品尝这梅花茶水第一泡。” 沙宝亮在沙发上坐下,笑道:“三叔公有心了。”他的目光在陈三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了三叔公。 三叔公叹了口气,说道:“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想到小时候的冬天,大雪纷飞,那时候想喝雪水泡的茶,雪是管够,就是没有好茶。而现在呢,好茶有了,干净的雪却很难收集了。” 陈三金附和笑道:“是啊,我也记得那些年下雪下得好大,雪积起来有腿肚子那么高,现在的雪根本没法比了。” 沙宝亮却冷笑一声,说:“恰好那几年,我在监狱里。”他的话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陈三金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了三叔公。三叔公已经将茶倒好,他伸长了手臂将一杯茶递给沙宝亮,同时说道:“阿亮啊,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 第60章 恩怨再起 沙宝亮呵呵笑道:“三叔公别见怪,我也只是年纪大了,有点怀念过去。”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赞叹道:“要不说还是三叔公会享受,这梅花雪茶,果然有独到之处。” 三叔公笑道:“阿亮这些年口才倒是练出来了。”他也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看向沙宝亮:“听说昨晚有人去你沙场捣乱,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 沙宝亮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陈三金,他微笑说道:“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不过在这江湄市,敢去我沙场捣乱的人,屈指可数。”他的话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陈三金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沉声道:“你大可以直接说怀疑是我干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挑衅。 沙宝亮冷笑道:“我指名道姓了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吧?”他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三叔公沉下脸,瞪了陈三金一眼,陈三金这才重新坐下。 三叔公看向沙宝亮:“阿亮,这件事和三金无关,我可以担保。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沙宝亮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当然信得过三叔公,只是我怕三叔公也会被某些卑鄙小人欺骗。” 他的话让三叔公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沙宝亮微微笑道:“江湄市道上的规矩,是当年三叔公和另外几位大佬定下的。我记得规矩上说过,捞偏门可以,但有几个事情,决计不能做,否则就是和江湄市道上的所有兄弟为敌。三叔公,我说的可对?” 三叔公微微点头:“对。”他转头看向陈三金,“三金,你说给我听听,是哪几个事情不能做?” 陈三金忙回答道:“一是恩怨分明,不能祸及妻儿;二是不能逼良为娼;三是不能吸毒贩毒……”他的话让沙宝亮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祸不及妻儿这一条,在如今的江湄市道上,倒是没人触犯。”沙宝亮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但逼良为娼和吸毒贩毒这一块儿嘛,嘿嘿……” 陈三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掌拍在桌上,如雷霆般怒吼:“沙宝亮,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别再满嘴胡言乱语!”他转向三叔公,眼中满是委屈与无辜:“三叔公,您别听他胡说,他这分明是记恨当年那件事,想置我于死地。” 三叔公眉头微皱,声音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亮,你有证据吗?若只是空口白话,这可是对三金极大的不敬。” 沙宝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他递给三叔公,眼神如刀:“三叔公,您看看这是什么?” 三叔公接过小袋,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处得来的?” 沙宝亮眼神扫过陈三金,轻笑道:“这是我从一个手下在聚乐会买来的,不过那个手下已经处理了。” “聚乐会?”三叔公转头看向陈三金,眉头紧锁,“那是你的地盘?” 陈三金点头,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是,但我可以保证,聚乐会绝不会有这种东西。三叔公,您要信我,沙宝亮这是栽赃!” 沙宝亮的声音冷冽如冰:“你敢保证绝对没有?” 陈三金怒不可遏:“沙宝亮,你要报仇就明说,别搞这些阴险手段!” 沙宝亮冷哼一声:“阴险手段?到底是谁先违背了道上的规矩?” “当年是我把你送进去的,又怎样?你要报仇,尽管来!”陈三金大声咆哮。 “你以为在三叔公面前我就不敢?”沙宝亮的声音同样充满了挑衅。 “你敢就来!”陈三金毫不示弱。 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沙宝亮突然从沙发上猛地站起,右手反手抽出插在皮带上的杀猪刀。与此同时,陈三金也迅速将手伸进衣服内口袋,竟然摸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沙宝亮。 陈三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紧握着那把手枪,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紧盯着沙宝亮。沙宝亮则面无表情,手中的杀猪刀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三叔公站起身,沉声道:“你们两个,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刀动枪,这是要反了天吗?” 陈三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收起手枪,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敌意:“三叔公,是他先挑衅的,我只是防卫。” 沙宝亮冷笑一声:“防卫?你手里有枪,还需要防卫吗?” “你!”陈三金被气得脸色铁青,但他知道此时不能冲动,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三叔公瞪了两人一眼,然后转向沙宝亮:“阿亮,你既然拿出了这东西,那就得有个说法。这东西真是从聚乐会买来的?” 沙宝亮点头:“千真万确!” 三叔公皱了皱眉:“那这事就严重了。三金,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陈三金急忙辩解:“三叔公,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聚乐会我一直管得很严,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沙宝亮接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 “谁知道呢?”陈三金冷嘲热讽。 三叔公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如果真的是聚乐会出了问题,那三金你就得负责。如果不是,那阿亮你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沙宝亮和陈三金都点头表示同意,但两人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敌意和不甘。他们都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胜负还远未可知。 第61章 加一把火 事情发展至此,三人间的氛围已无法再维持那份宁静的品茶时光。沙宝亮首先站起身来,向三叔公微微颔首,表示告退。当他走到门口,正准备披上风衣时,却听到三叔公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阿亮,我深信昨晚的事与三金无关,你应当信任我。” 沙宝亮的手在风衣上停顿了片刻,仿佛被三叔公的话触动。他缓缓转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三叔公,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执着:“三叔公,我一直以来都对您充满敬意。但假如今天换成是陈三金的地盘遭受攻击,您是否会毫不犹豫地信任我,支持我?” 三叔公的脸色在灯光下微微一怔,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心中的天平。沙宝亮见状,心中不禁轻叹一声,但面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他向三叔公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三叔公,日后有机会,我再来探望您。”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轻轻地取下风衣披在肩上。随着门的缓缓开启,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陈三金指着空荡荡的门口,愤怒地吼道:“三叔公你也看到了,他如今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他这是要造反了!” 然而,三叔公却未置一词,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双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陈三金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愤然离开。 陈三金踏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沙宝亮的车子刚好离去。他目送着那远去的车影,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多年的恩怨就像一把双刃剑,悬在他的心头,如今终于有了决断的迹象,这让他感到一种解脱,仿佛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被挪开。 “沙宝亮啊沙宝亮,”他自言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那么我就陪你玩个痛快!” 然而,陈三金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他清楚,此刻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聚乐会里的毒品问题。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利益,更涉及到三叔公这位在江湄市拥有极高威望的长者。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别墅的二楼窗户,那里灯光昏黄,却仿佛有着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心中微微一凛,随即转身钻进车里。 与此同时,沙宝亮坐在车内,手中握着手机,神情专注。他刚给杨淮发去了一条信息:“陈三金有准备,没能得手。”不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着杨淮的回复:“两分钟后给你电话。” 沙宝亮收起手机,闭上眼睛养神。两分钟后,电话铃声准时响起。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杨淮的声音:“你刚才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沙宝亮将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淮。听完之后,杨淮笑道:“宝爷,我可没让你去杀他。” 沙宝亮皱眉道:“你让我和你一起对付他,难道不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杨淮无奈地解释道:“宝爷,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狠。我只是让你把那包粉末给三叔公看而已,并没有让你采取其他行动。” 沙宝亮疑惑道:“你是想栽赃他?”他摇了摇头,“没用的,三叔公会去查的。” 杨淮笑道:“我当然知道三叔公会去查。我给你的那包粉末只是普通的白色粉末而已,我并没有指望三叔公会因此就相信陈三金有贩毒。” 沙宝亮更加不解:“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杨淮缓缓道出他的计划:“这是引蛇出洞的策略。虽然粉末是普通粉末,但三叔公为了公正起见,肯定会派人去聚乐会清查。如果换作你是陈三金,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沙宝亮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清场,让三叔公查无所获,反而会将罪名栽到我头上。” 杨淮满意地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就是要让陈三金去清场。目前我们只知道江湄市有毒品流动,但不知道源头在哪里。而陈三金作为江湄市的大佬之一,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黑手。你的指控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回到聚乐会后肯定会急于处理这件事,只要他露出一点慌乱之态,我们就有了突破口。” 沙宝亮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但这真的那么简单吗?” 杨淮笑道:“当然没那么简单。现在的陈三金还没有到慌乱的地步。不过放心,我会再给他加把火!” 沙宝亮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杨淮神秘地笑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亲自去聚乐会看看。” 沙宝亮坐在车内,心中满是好奇与期待。他想知道杨淮究竟有何妙计,吩咐司机开往聚乐会后,他便开始闭目养神,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尖锐而急促。沙宝亮立刻睁开眼睛,向外望去,只见两辆消防车呼啸而过,朝着聚乐会的方向疾驰。 “老大,你看!”司机惊呼道。 沙宝亮抬头向前方看去,顿时表情一怔。只见聚乐会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仿佛一座正在燃烧的火山。兵荒马乱的场景中,除了消防人员正在奋力灭火,还有一些人跑进跑出地抢救财物,消防员们甚至都无法完全制止这种混乱。 沙宝亮无奈地苦笑一声,心中暗自赞叹:“杨淮那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啊!他果然加了把火,让这场戏更加精彩了。” 他吩咐司机将车辆靠边停下,然后静静地坐在车里观看这场好戏。 不一会儿,陈三金的车子在不远处停下。只见他焦急万分地跑下车来,一边向聚乐会跑去,一边口中大声喊着:“救火!快救火!”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慌,显然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打乱了阵脚。 沙宝亮目光如炬,凝视着陈三金那慌乱如麻的神情,心底冷笑如刀割,他悠然自得地吩咐司机:“掉头,我们走。” 司机应声而动,车轮缓缓转动,车身优雅地掉头。陈三金蓦然回首,与沙宝亮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相互碰撞。沙宝亮脸上的冷笑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陈三金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变得阴鸷如狼,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第62章 钱来 车辆已掉头,沙宝亮收回目光,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淮的电话,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身边你安排了多少眼线?” 杨淮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四五个吧,总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 沙宝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冷冽如冰:“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让他们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杨淮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带着几分戏谑:“撤了当然可以,但如果他们撤了,谁来保护令公子呢?” 沙宝亮眉头紧锁,怒气在胸中翻涌:“你既然不信任我,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合作了。”杨淮的笑声依旧悠然:“宝爷,您要明白,现在是您求我合作,我并非非要和您合作。人心隔肚皮,我们相识不久,我怎能轻易将后背交给您?换做是您,恐怕也不会放心吧?” 他顿了一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您放心,我杨淮向来言出必行,只要我们真心合作,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 沙宝亮轻哼一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起。而在学校的走廊上,杨淮握着手机,眉头微皱,拨通了熊涛的电话:“让跟着沙宝亮的兄弟们都小心点,聚乐会的兄弟也要提高警惕。今天这把火,陈三金肯定会严查,让他们保护好自己。” 而在市政府大楼的窗边,周林雄手持香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语道:“一枚小小的棋子,却搅动了一个大大的棋盘。” 聚乐会的火已经被扑灭,但仍在冒着黑烟,一片狼藉,显然短期内无法恢复营业。陈三金脸色阴沉,将陈三孝叫到身边,语气冷厉地质问:“你是怎么看的场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 陈三孝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场子里的消防安全我们一向抓得很严,意外起火的可能性不大。我猜想,会不会是沙宝亮派人干的?” 陈三金沉默不语,回想起刚才沙宝亮的到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他猛地一脚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冷声道:“沙宝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开战吗?好,我奉陪到底!” 过了半晌,陈三金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转而问陈三孝:“货有没有损失?”陈三孝答道:“没有,您之前说担心沙宝亮会有所动作,所以我紧急将货转移了。” 陈三金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把火倒也烧得正是时候,我看三叔公还能查到什么。”他顿了顿,又说道:“最近将所有的场子都歇业,要打仗了,先把家里的垃圾扫一扫。” 陈三孝面露忧色:“真要开战?”陈三金冷笑一声:“早晚的事,我倒想看看,在这江湄市,究竟是沙宝亮厉害,还是我陈三金更胜一筹。” 初雪过后的江湄市,寒风凛冽,尽管骄阳高悬,却难以驱散那刺骨的寒意。陈三金与沙宝亮的纷争,在市井巷陌中越传越烈,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似乎已经浓烈到一触即发,一场暴风雪似乎即将席卷整个江湄市。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谁将成为江湄市的霸主,是沙宝亮,还是陈三金,这都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他们不敢轻易站队,生怕在这场风暴中受到波及。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刻,已经回到办公室甄岳山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杨淮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困惑,显然无法相信杨淮竟然能够在这场纷争中搅动风云。 唐茂在一旁苦笑着摇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说道:“我早说过,你不能将那小子当着一个高中生来对待。他的心思和手段,恐怕连我们这些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都难以匹敌。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在陈三金与沙宝亮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他无暇顾及我们,这个空档期我们得把握住。” 甄岳山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他迟疑地说道:“可是钱……我们现在的资金状况并不乐观,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恐怕并不容易。” 他的话音未落,唐茂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杨淮打来的电话。他赶紧接听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杨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说道:“我出来上个厕所,顺便给你们打个电话。钱已经到了公司账上,你查一下。” 听到“钱”这个字眼,唐茂的精神顿时一振,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急忙问道:“多少?” 杨淮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两千……” 唐茂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失望的情绪,他叹息道:“啊,才两千,能顶什么用?”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杨淮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还没说完,是两千万。” 唐茂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惊呼道:“你说多少?” 杨淮的声音依旧平静:“我没时间和你多说,你查查就知道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留下唐茂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狂喜交织的表情。两千万,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钱,他们就有了翻盘的机会。他们可以在这个空档期里大展拳脚,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甄岳山见状,满脸疑惑地问道:“刚才是杨淮打来的电话吗?他提到了两千,你这表情……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她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唐茂便兴奋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有钱了,真的有钱了!是两千万,整整两千万啊!” 甄岳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微微泛红。但紧接着,当她听到“两千万”这个数字时,心中的疑惑瞬间被兴奋所取代,她用力推开唐茂,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这次是因为激动:“你说多少?真的是两千万吗?” 唐茂瞪大了眼睛,大声重复道:“没错,就是两千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不可置信。 第63章 二娘 然而,兴奋过后,甄岳山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杨淮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毕竟这么一大笔钱来路不明,难免会让人心生疑虑。 唐茂也被她的话提醒了,心中的喜悦瞬间被一丝不安所取代。他皱了皱眉,说:“是啊,这么大一笔钱,杨淮是怎么弄来的呢?电脑坏了,没办法查,我还是去银行查一下确认一下吧。” 甄岳山点了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去。”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想要亲眼看看这笔巨款是否真的已经到账。 于是,两人联袂出了办公室,打车前往最近的银行网点。在银行的柜台上,当工作人员确认公司账户里确实多了两千万时,两人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他们先是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和兴奋,随后便是深深的疑惑和担忧。他们不知道杨淮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这笔钱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风险。 然而,无论如何,这笔巨款已经到账,为他们的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转机。两人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先好好利用这笔钱来发展公司。至于杨淮和这笔钱的秘密,他们决定等杨淮回来后再好好问问他。 三叔公谢兆麟躺在皮套沙发上,双眼微闭,仿佛正在沉思之中。他那小他三十岁的妻子,也就是他口中的二娘,正跪在地上,轻轻地为他捶着腿,动作轻柔而专注。 二娘本家姓夏,名秋实,她的姑姑夏应雪曾是谢兆麟的第一任妻子。夏应雪因病早逝后,谢兆麟便迎娶了这位他看着长大的女子。这段婚姻在当年道上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尽管谢兆麟这些年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但生意上的大小事务,却多由夏秋实打理。别看她是个柔弱女子,处世却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在谢兆麟面前,她温柔可人,但在外人面前,她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凶悍而狠辣,用母老虎来形容她都显得有些逊色。久而久之,人们便以“二娘”这个称号来称呼她,以突显她那独特的气质。 “聚乐会这把火烧得蹊跷。”二娘轻轻捏着谢兆麟的腿,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谢兆麟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含笑看着二娘:“哦?那你有何高见?” 二娘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在你面前,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妇人之见罢了。” 谢兆麟轻笑一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你这话里可是有些怨气啊。” 二娘抿嘴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哪敢有怨气啊。” 谢兆麟摇头笑道:“行了,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看法吧,你也认为是阿亮派人放的火?” 二娘摇了摇头,正色道:“那是一般人的看法。你想啊,阿亮前脚刚举报聚乐会贩毒,你已经答应派人去查,他这时候放火烧场子,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谢兆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你说得有道理。那么,你认为这把火是陈三金自己放的?” 二娘再次摇头:“陈三金这个人向来圆滑世故,他不会用这种掩耳盗铃的低劣手段来销毁证据。这样做太冒险了,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谢兆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那依你之见,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 二娘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不管这把火是谁放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目标绝对不是陈三金和阿亮。” 谢兆麟挑眉问道:“哦?那它的目标是谁?” 二娘直视着谢兆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三叔公!” 二娘的话让谢兆麟的眼神微微一凝,他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二娘的话中深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目光却在无声地交流着。 过了好一会儿,谢兆麟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二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才缓缓说道:“聚乐会虽然在江湄市有些势力,但真正能让它安稳存在的,还是您三叔公的名头。如今聚乐会突遭大火,无论是不是陈三金自己放的火,外界都会认为这是对您的一个警告,一个挑衅。这样一来,您的威望和地位都会受到挑战。” 谢兆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这样一来,我难免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但是,这究竟是谁的手笔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二娘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绝不是一般的角色,否则也不敢对您三叔公下这样的手。” 谢兆麟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二娘:“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二娘沉吟道:“首先,我们要查清楚这把火的真正原因和背后的势力。其次,加强我们的防御,以防对方趁机发难。最后,我们也需要做好应对外界舆论的准备,毕竟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谢兆麟点了点头,对二娘的回答表示满意:“你说得对。这件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你去安排一下,尽快查清楚这把火的真相。” 二娘点头应下,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兆麟:“三叔公,您一定要小心。对方既然敢对您下手,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谢兆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点小风浪还不足以动摇我。” 第64章 风雨欲来 二娘闻言,心中稍安,这才转身离开。 谢兆麟目送二娘离开房间后,脸上的轻松和微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凝重。他缓缓放下搁在茶几上的腿,直起身子,步伐略显沉重地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灰白的窗帘,望向窗外的天空。 “我已经七十三岁了,只想安度个晚年而已,难道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他喟然叹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多年的风雨和争斗,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他渴望的,只是一个平静而安宁的晚年。 然而,现实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最近,他总是心神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作为江湄市黑道上的一面旗帜,他深知自己的地位带来的不仅是敬畏和仰望,更有无数的嫉妒和仇恨。有人怕他,有人爱他,但更多的,是有人恨他,想他死的人不在少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窗外的天空是灰白的,一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了勃勃的生机。这样的天空,仿佛也在预示着什么,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 虽然聚乐会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但三叔公谢兆麟的调查并没有因此而终止。反而,他加大了调查的力度,誓要查出这把火的真相。 陈三孝看着聚乐会的废墟,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悄悄找到陈三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大哥,看来三叔公这次是来真的,再这样查下去,我真怕他会查出点什么来。” 陈三金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他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烦躁。他瞪了陈三孝一眼,厉声道:“我敬他,但我并不是怕他。真把我逼急了,我……”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中断,但眼中的寒意却愈发浓烈。 陈三孝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憋屈地应了一声:“是。”但他心中却仍然无法平静。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坐上他那个位置……” 话未说完,陈三金已经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陈三孝:“这种大不敬的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们虽然有些势力,但和三叔公比起来,还差得远。别妄图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夜晚,沙宝亮给杨淮打去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工程材料以及施工队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进场你只需要一句话就行。” 杨淮在电话那头感谢道:“非常感谢宝爷,你的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沙宝亮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他沉声道:“先别急着谢,你之前放的那把火,似乎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三叔公那边并没有查出什么。” 杨淮安抚道:“宝爷,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我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然而,沙宝亮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他突然怒道:“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了!如果你的办法不行,就用我的办法来!” 杨淮闻言,心中一紧,他连忙劝道:“宝爷,你可别做傻事。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对付陈三金的办法的。” 沙宝亮冷笑两声,声音中充满了寒意:“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之后你仍然没有找到对付陈三金的办法,我会自己采取行动。”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杨淮握着电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来,否则一旦沙宝亮真做出什么事情来,局面将不受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这种棘手之事,哪里能一蹴而就?杨淮这两天,心头如同被千丝万缕的乱麻缠绕,思来想去,却始终未能找到一条清晰的出路。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却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那天放学,夕阳的余晖洒在回家的路上,杨淮的脚步虽不急不缓,但心中却沉甸甸的,充满了莫名的压抑。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横在了他的前方,挡住了去路。杨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古惑仔站在那里,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光芒。 古惑仔上下打量了杨淮几眼,然后开口问道:“你是杨淮?”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和威胁。 杨淮微微皱眉,但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卑不亢:“我是杨淮。” 古惑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他缓缓说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大哥要见你。”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强硬。 杨淮一听这话,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他冷笑一声,目光中透露出不屑与嘲讽:“我不认识什么大哥,他如果想见我,便让他自己前来便是。”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坚定与不屈。 古惑仔被他的话激怒,面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杨淮。然而,杨淮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古惑仔被杨淮的反抗激怒,他用力挣扎,试图挣脱杨淮的束缚,但杨淮的手腕却如同铁钳一般牢固,令他无法动弹。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充满了火药味。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围观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他们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古惑仔见无法挣脱,面色愈发狰狞。他猛地用力,试图用另一只手攻击杨淮。然而,杨淮反应迅速,他迅速侧身躲过这一击,同时用力将古惑仔的手腕往下一压,将他整个人压得弯下了腰。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古惑仔措手不及,他痛得大叫一声,面色变得惨白。周围的围观者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声。杨淮趁机松开手,冷冷地看了古惑仔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第65章 你招惹了我男人 古惑仔狼狈地站起身来,他愤怒地盯着杨淮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大哥,那小子有点东西,我不是对手。” 杨淮边走边沉思着,心中暗自揣测,刚才那个古惑仔口中的“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的陈三金?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但还未等他确定,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辆面包车在他面前紧急停下,车门猛地打开,从里面跳下十多个古惑仔。他们手持钢管,眼神凶狠,直勾勾地盯着杨淮,仿佛一群饿狼盯上了猎物。 杨淮微微皱眉,面色冷静,他双腿微分,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 那些古惑仔见状,纷纷发出嘲讽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杨淮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向杨淮冲来,气势汹汹。 然而,杨淮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身体如同一只灵敏的豹子,灵活地躲避着古惑仔的攻击。同时,他也寻找着反击的机会,准备给这些古惑仔一个教训。 一时间,街道上响起了一片乒乒乓乓的声音,钢管碰撞的声音、古惑仔的怒吼声、围观者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激烈的战斗画面。然而,在这场战斗中,杨淮却如同一位游刃有余的舞者,在钢管的丛林中穿梭自如。 杨淮每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无论是出拳还是出脚,都能准确地击中对方的要害。 没一会儿功夫,那十几个古惑仔都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们原本凶狠的眼神此刻变得惊恐而畏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杨淮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古惑仔们,心中并无波澜。他准备转身离去,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掌声突然响起。 杨淮侧身望去,只见一个染着黄发、打着耳钉的男生正站在不远处。他嚼着口香糖,脸上一副好整以暇的笑意,一边拍手一边看着杨淮。 “好身手!”那男生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挑衅。 杨淮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黄发男生。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个所谓的“大哥”? 那男生笑得越发嚣张,仿佛已经看到了杨淮在众多手下围攻下败下阵来的场景。他挑衅地说道:“看来给你准备十个人还不够你打,但如果是二十个,或者三十个呢?” 话音刚落,他吹了声口哨。突然间,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二十多个古惑仔,他们手持钢管,眼神凶狠,将杨淮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杨淮皱眉,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再强,面对二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古惑仔也够呛。但他并未露出惧色,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金科,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黎红英的愤怒声音划破了紧张的空气,她分开人群,径直走到杨淮身边,目光冷冷地射向金科。金科原本嚣张的气焰在黎红英的注视下,似乎减弱了几分。 金科看着黎红英,脸上挂着一副不以为然的笑容,说:“没什么黎姐,。这小子不知好歹,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 黎红英闻言,眼神更冷,她沉声说:“我警告你,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金科显然没想到黎红英会如此维护杨淮,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是吧黎姐,我可没有招惹你啊。” 黎红英冷冷地看了金科一眼,说:“你是没招惹我,但你招惹了我男人。” “你男人?”金科愣住了,他没想到黎红英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看了看杨淮,又看了看黎红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沉。 周围的古惑仔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杨淮竟然和黎红英有这样的关系。黎红英在这一带可是有名的大姐头,她的人脉和实力都不是金科可以轻易招惹的。 金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这次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但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认输,于是他强装镇定地说:“黎姐,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和这位兄弟开个玩笑,没有其他意思。” 黎红英却不为所动,她冷冷地说:“玩笑?我看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金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如果再敢找我男人的麻烦,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金科被黎红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踢到铁板了。他狠狠地瞪了杨淮一眼,然后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淮望着金科渐行渐渐远的背影,心中清楚金科并非真的畏惧黎红英,而是忌惮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他不禁苦笑,没想到黎红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他是她的男人,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黎红英转过头,关切地看着杨淮:“你没事吧?” 杨淮微笑着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我没事,谢谢你了。” 黎红英皱眉,似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感到好奇:“金科是陈三金的小弟,你怎么会招惹到陈三金?” 杨淮并不感到奇怪,既然金科是陈三金的手下,那么他这次的挑衅很可能是陈三金的授意。他不想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回应道:“可能是个误会。” 然而,他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看来上次和沙宝亮的谈判,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陈三金的面前。以后再想安安静静地上学,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黎红英看出杨淮似乎有些心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我去求我爸出面,他的面子陈三金还是要给的。” 第66章 人生的意义(1) 杨淮感激地看着黎红英,他知道她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但他也清楚,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他微笑着婉拒了黎红英的好意:“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暂时不需要。” 黎红英见状,也不再坚持己见,只是轻声细语地嘱咐道:“那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切勿大意。” 杨淮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我心中有数,你不必过于担心。” 刚与黎红英分别,便见熊涛率领着几名兄弟风风火火地赶来。杨淮心中微感诧异,自熊涛抵达江湄市后,两人尚未正式会面。他望向熊涛,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会突然来此?是有什么急事吗?” 熊涛神色凝重,回答道:“聚乐会的兄弟传来消息,说有人意图对杨哥不利。我听说后,立刻召集兄弟赶来,确保杨哥安危。杨哥,你没事吧?” 杨淮轻轻摇头,面上带着几分从容与淡定:“我并无大碍,多谢你们关心。,我让你们去找的人怎么样了?” 熊涛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已经查清了,那夜打伤甄姐的,是一个叫金科的人。” “金科?”杨淮眉头微皱,随即冷笑一声,“竟然是他,真是冤家路窄。这新仇旧恨,今日便一并清算。”他转向熊涛,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曾查到金科的老巢所在?” 熊涛再次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已经查明,金科在山河路有一处麻将馆,他平日里便在那里打牌消遣。” 杨淮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你们这便回去召集其他兄弟,做好准备。待会儿我们汇合一处,直捣黄龙。” 熊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说道:“好的,杨哥,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说罢,他便带着几名兄弟迅速离去,准备即将到来的行动。 在黎家的威势面前,金科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他心中暗暗发誓:“黎红英,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躺在我的床上。”然而,愤怒并未使他失去理智。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陈三孝的电话。 电话那头,陈三孝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深沉:“金科,你也算是跟我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了,难道还不明白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吗?那个小子身手不错,但又能怎样?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金科苦涩地一笑,回答道:“孝哥,我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问题是,现在黎红英那个女人站出来给他撑腰,我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黎红英?”陈三孝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金科解释道:“她是黎家的千金,在江湄市有着不小的势力。” 陈三孝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原来是黎家的小姐,难怪敢和我们作对。黎家在江湄市确实是根深蒂固,我们目前要对付沙宝亮,确实不宜和黎家起冲突。这件事就暂时放下吧。”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你之前提供的那个校花的照片我已经给大哥看过了,他说上面很满意。不过,她的背景你调查清楚了吗?别到时候惹上什么麻烦。” 金科连忙保证道:“孝哥你放心,我已经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她是从下面县城来的,父母都是普通的百姓,绝对没有牵涉到什么复杂的关系。” 陈三孝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办。只要办好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金科听后,心中一喜,连忙应承道:“孝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办好这件事的。” 挂断电话后,金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明白,虽然暂时无法对杨淮动手,但只要抓住那个校花,就能通过陈三孝他们攀上更高的势力,到时候再对付杨淮也不迟。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校花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欲望。这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一张美丽的面孔,更是他向上攀爬的阶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准备布下一张大网,只待校花落入其中。 如果杨淮此时看到金科手机上的照片,他一定会瞬间认出,照片上的校花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着婚约的杜希月。而杜希月此刻还俨然不知,自己已被金科盯上。她听说了杨淮被人打的事,心中焦急万分,赶紧给他打去电话,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杨淮听着电话那头杜希月焦急而关切的声音,心里一阵温暖。他微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没事。” 杜希月执意要去探望他,杨淮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她安抚下来。回到住处,他匆匆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便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冬天的白昼总是短暂得让人措手不及,当他踏出屋门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昏黄的街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如同他心中那段深藏的回忆,时不时在心头泛起波澜。 五岁那年,母亲忌日的那天,杨淮孤零零地来到母亲的坟前。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男人静静地伫立在坟头,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对于年幼丧父又丧母的杨淮来说,尽管生活早已让他习惯了离别,但此刻看到这个陌生人,他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没有惊扰对方,只是默默地走到坟前,拿出准备好的蜡烛和元宝,蹲下身子,专心致志地烧了起来。 那陌生男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未多言。他静静地蹲下身,从杨淮手中接过一叠冥纸,一张一张地撕开,放入火堆中。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杨淮说:“人生啊,是那么的漫长,每一秒钟都仿佛是一个世纪。然而,人生又是那么的短暂,一眼望去,仿佛就能看到尽头,不过就是生与死的距离罢了,结局早已注定。那么,人这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第67章 人生的意义(2) 杨淮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回答道:“我记得我妈说过,人生原本是没有意义的,但正因为我们活着,爱过、恨过、哭过、笑过、期待过、失望过、思念过、遗憾过,这些情感让人生变得有了意义。” 陌生男人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也许,遇见,便是意义。我叫陈人杰,你叫什么名字?” 杨淮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叫杨淮。” 陈人杰又问道:“你有梦想吗?” 杨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陈人杰继续说道:“人生有两种活法,一种是平平淡淡,一事无成,但也能安度一生。另一种是风风雨雨,历经坎坷,但能否成事,也未可知。你更倾向于哪一种呢?” 杨淮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妈去世的时候对我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长大’,我想我应该听她的话。” 陈人杰微笑着说:“那你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山村里,哪里都不去吗?” 杨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想去北京看看。” 陈人杰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是北京,而不是别的地方?” 杨淮回答道:“因为我妈说,北京有一所大学叫北京大学,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还有天安门,上面有毛主席的画像,有机会的话,还能去看毛主席的遗容。” 听着杨淮的话,陈人杰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对杨淮说道:“孩子,其实人生往往是不能选择的,一切都是机缘。今天你遇到了我,或许就注定你的人生不会太过平淡。” 说完这些,陈人杰转身离去,口中朗声吟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念完这句诗,他嘿嘿冷笑两声,又自言自语道:“李清照啊李清照,你写词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女人,楚霸王的英雄气概你岂能领悟……” 杨淮的眼神,如同被深邃的湖水吸住一般,凝视着陈人杰那渐行渐渐远的背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句诗句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有一种魔力,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使他从此再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平凡。 当他最后一次站在陈人杰的面前,陈人杰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问道:“杨淮,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要挣脱平凡的枷锁,变得不平凡?” 杨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答:“为了我心中的梦想。” 陈人杰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守护那些你深爱的人。记住,只有当你变得不平凡,你才有能力守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身边的人?谁是身边的人?在杨淮的心中,甄岳山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她,就是他要守护的人。如今,甄岳山已经遭受了伤害,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必须要为甄岳山讨回公道。 与熊涛等人汇合后,他们一行人径直前往山河路。杨淮嘱咐熊涛和另外两名兄弟先去麻将馆附近打探一番。不一会儿,他们便回来了。杨淮沉声问道:“情况如何?那边有监控吗?” 熊涛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几分狡黠,“我仔细查看过了,那边并没有监控。这家麻将馆,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金科那家伙,想必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安装监控,给警察留下把柄。” 杨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那么,行动吧。” 熊涛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挥手一挥,带领着众人冲进了麻将馆。麻将馆内顿时响起一阵混乱的声音。不一会儿,熊涛便出现在门口,对杨淮说道:“里面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只是……没见到金科那家伙。” 杨淮微微皱起眉头,他迈步走进了麻将馆。这时,两名兄弟押着一个小混混走了过来。杨淮一看,正是那个早些时候挑衅过他的家伙。此刻的混混虽然被押着,但眼中却满是不服。 杨淮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兄弟将他放开。混混被放开后,立刻开始骂骂咧咧:“你们这帮家伙,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话音刚落,杨淮便猛地抬起脚,将他踹飞出去,直接撞翻了一张麻将桌。混混瞬间口中吐血,杨淮走过去,俯视着他,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我不介意割掉你的舌头,明白吗?” 混混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吓得连连点头。 杨淮冷声问道:“金科在哪里?” 混混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杨淮见状,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痛得他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我说我说!我们老大去江湄中学抓人去了!” “抓人?”杨淮的眉头紧皱,“他抓的是谁?” 混混哆嗦着回答:“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听说读书还很厉害。” 听到混混的回答,杨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杜希月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他心中一沉,又立刻给杨艳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杨艳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大哥,在上课呢。” 杨淮急切地问道:“杜希月在教室吗?” 杨艳回答道:“没看见她啊,怎么了?” 杨淮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几乎可以确定,杜希月出事了。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走回到混混面前,低头俯视着他,低沉地问道:“金科把人抓去哪儿了?” 混混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杨淮看着他,努力从他的表情中分辨真伪。最终,他选择相信混混的话,转身对熊涛说道:“让几个兄弟守在这里,如果这些人敢轻举妄动,就不必手软。如果金科回来,让他们即刻汇报。其余的兄弟全部派出去,给我找人!” 第68章 愤怒 熊涛点头应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就这点人手,江湄市这么大,找个人很难啊。”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先去找,人手方面我会想办法。” 他走出麻将馆,站在街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和理智。他拨通了沙宝亮的电话,沉声说道:“宝爷,我需要你的帮忙。” 沙宝亮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简短而有力:“说!” 杨淮迅速说明了情况,沙宝亮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人手我可以给你,不过……” 杨淮皱起眉头:“不过什么?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沙宝亮说道:“好,听说你和如去法师交情很深,事后我有事要见他一面。” 杨淮此刻没有心思去深究沙宝亮见如去法师的原因,他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请你马上安排人手。” 沙宝亮呵呵笑道:“兄弟你别急,我就算把人手全部给你,你这样大海捞针也没用。” 杨淮心中一紧,忍住怒气说道:“那宝爷有何高见?” 沙宝亮说道:“我知道金科将那女生带去了哪里,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地方在哪里。但你要另外付出代价。” 杨淮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他还是强压下来,说道:“请你一次性说完。” 沙宝亮呵呵一笑,说道:“我要你认我做干爹。” 杨淮愣住,半晌才说道:“行。” 沙宝亮哈哈笑道:“那叫声干爹来听听。” 杨淮心中虽万般不愿,但此刻为了杜希月的安全,只得咬牙叫道:“干爹!” 沙宝亮满意地笑道:“诶,乖儿子,地址我会发你手机上,你要的人手也会安排去那里等你。” 杨淮虽觉屈辱,但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他迅速道谢后挂断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沙宝亮的短信便发了过来,杨淮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地址——居然是一家高档酒店,号称江湄市最豪华的酒店。 他没有时间犹豫,立刻叫来熊涛等兄弟,直奔酒店而去。到达酒店后,他们发现沙宝亮安排的人已经在酒店不远处等候。为首的男子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我叫石虎,杨少爷叫我阿虎就可以了。大哥让我们以后都听你的吩咐。” 杨淮听出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但此刻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他点点头,对石虎说道:“那好,你带一部分兄弟将酒店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走,能做到吗?” 阿虎点头保证:“放心吧,杨少爷。” 杨淮松了口气,随即带着熊涛等人冲进了酒店。保安想要阻拦,但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便不敢上前。杨淮径直走到前台,冷着脸问道:“金科和他带来的女孩在哪里?” 前台小姐有些紧张,含含糊糊地没有说清楚,手却悄悄摸向旁边的座机。杨淮眼神一凛,冷声道:“你的手再敢动一下,我不介意废了它!” 前台小姐身子一颤,抬头惊恐地望着他。杨淮冰冷地盯着她,沉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说,后果会很严重。” 前台小姐被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说出了两个房间号。杨淮用眼神示意了下熊涛,熊涛立刻心领神会,吩咐一个兄弟看住前台,他和杨淮则兵分两路,分别前往这两个房间。 杨淮心中焦急如焚,他必须尽快找到杜希月,确保她的安全。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心中默念着:“希月,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很快就来救你了。” 杨淮的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刻的焦急与慌乱。他疾步走到那扇门前,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一脚踹开了房门,犹如狂风骤雨般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仅着一条裤衩,正趴在床上,而床的另一侧,他的杜希月,那个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此刻却双手双脚被缚,眼中噙满泪水,无助与恐慌交织在她的眼神中。 中年男人被杨淮的突然闯入惊得一愣,随即从床上跳起,但他的脸上却并无半点惊慌,反而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他瞪着杨淮,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给我滚出去!” 杜希月看到杨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便被恐惧淹没,她大声呼喊:“杨淮,救我!” 杨淮的心被这一声呼喊撕扯得生疼,他的眼神变得冷冽如刀,直射向那中年男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一脚踢出,那男人便如同被巨浪掀翻的小舟,翻滚在地。他冷冷地对身后的兄弟们下令:“给我拖出去打,留口气就行。” 身后的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听到命令,便如猛虎下山般冲上前去,将那中年男人架起。那男人还在叫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公安局局长!” 杨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人渣的下场!” 中年男人被拖出门外,随即传来一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他那如同猪叫般的惨嚎。他口中还在不停威胁:“我要把你们全都抓去坐牢!”但这威胁在兄弟们的拳脚之下,只显得愈发苍白无力。 杨淮转身,轻轻解开杜希月身上的绳索,她扑进他的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杨淮紧紧地抱着她,心中充满了自责:“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杜希月哭了半晌,声音渐渐沙哑,最终因疲惫而沉沉睡去。杨淮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心中满是自责与痛惜。他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杜希月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步伐沉重地走出房间。 房间外,那名公安局局长已经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杨淮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并没有停留太久。 这时,熊涛拖着另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正是金科,同样被揍得半死不活。杨淮看到金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第69章 心寒 突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熊涛吃惊地看着杨淮,问道:“杨哥,警察来了,怎么办?” 杨淮冷笑一声:“不要慌,警察不是来抓我们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冷静与自信,让熊涛等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就在熊涛将信将疑之间,警察已经冲上楼来。领头的是侯先贵,他与杨淮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侯先贵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公安局长张显平面前,平静地开口:“张显平,有人举报你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并充当保护伞,与黑道勾结,残害多名高中生少女。现已将你停职拘留,接受调查。” 张显平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无法动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侯先贵,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侯先贵未曾理睬他的反应,只是轻挥了一下手,身后的警察便如影随形般上前,将张显平严严实实地押解而去。这一场景在熊涛的眼前上演,令他惊愕得如同被雷击中,手心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杨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淮的面色冷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我也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杨淮将杜希月轻柔地抱出酒店,只见侯先贵静静地站在一辆车的旁边,手中夹着香烟,吞吐着云雾。他看见杨淮,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招呼。杨淮将杜希月安置进阿虎早已准备好的车内,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缓缓地向侯先贵走去。 侯先贵递过一根香烟给杨淮,杨淮接过,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静的质问:“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侯先贵苦涩地一笑,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杨淮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为什么?” 侯先贵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似乎在找寻着合适的词语:“你的智慧我向来欣赏,你应该明白周市长想要的是什么。而我,首先是他的下属,然后才是你的合作伙伴。” 杨淮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今天没有及时赶到,你们是不是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孩被玷污?” 侯先贵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我们需要他的犯罪证据,你明白,犯罪和犯罪未遂,在法律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杨淮的怒气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打倒敌人,就可以不顾他人的生死,对吗?” 侯先贵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却保持着平静:“兄弟,你的确聪明,但经验尚浅。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杨淮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今天,你们真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说完,他转身走向另一辆车,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然而,在关上车门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侯先贵,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果是侯伯伯,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做。换做是我,也绝对不会!” 侯先贵独自坐进车内,车门关闭的瞬间,他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与杨淮之间的信任之桥已然断裂,再难修复。但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他必须做出选择。周市长的权力与地位,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而这,也注定了他与杨淮之间的渐行渐渐远。 杨淮坐在车里,杜希月安静地躺在他的大腿上,她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然而,杨淮的内心却难以平静。他原本将侯先贵视为兄长,视为可以信赖的伙伴,但今晚的一切,却让他对侯先贵的认知彻底颠覆。他们的确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但却因为各自的利益,选择了袖手旁观。这种冷漠与自私,让杨淮感到心寒。 阿虎开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杨淮的脸色,见他面色凝重,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杨淮沉思片刻,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去南湖酒店。”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要找一个地方,让杜希月远离这一切的纷扰,让她能够安心地休息。 夜深人静时,杜希月从梦魇中惊醒,她尖叫一声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当她看清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时,心中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些。这时,她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那女人见她醒来,忙放下书本走到窗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杜希月定睛一看,认出了这正是之前在夜市见过的蔡景颜。她心中的紧张感稍微放松了些,但仍然心有余悸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杨淮呢?” 蔡景颜微笑着安慰她道:“别担心,是杨淮送你来的。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先离开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休息,我会陪着你的。” 第70章 沙宝亮的见解 杨淮将杜希月稳妥地安置在南湖酒店,交给蔡景颜照料后,才转身走出酒店。一出门,便看见阿虎还领着几个兄弟守在酒店门口,他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虎哥,今晚辛苦你们了,现在没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阿虎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杨少爷,大哥说了,让我们以后都跟着你,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杨淮听到这话,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疑虑,他皱眉问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虎面露难色,说:“杨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杨淮心中愈发不安,他赶紧拿出手机,想要给沙宝亮打个电话询问情况,却发现电话提示关机。他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到可能有事发生。他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失声道:“坏了!” 阿虎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杨少爷。” 杨淮急切地问道:“你知道陈三金家住哪儿吗?” 阿虎点了点头,说:“知道啊,这段时间大哥一直让我盯着陈三金,半个小时前,他还问过我陈三金在哪个地方。” 杨淮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他急切地说道:“快!陈三金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说完,他转身就往车上走去,阿虎和几个兄弟也赶紧跟了上去。 杨淮坐进车内,阿虎紧随其后坐在副驾驶,其他几个兄弟则分别上了另外几辆车,一行人迅速驶离南湖酒店,朝着陈三金的住处疾驰而去。 车内的气氛异常紧张,杨淮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同时也在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可能的情况。 阿虎看着杨淮焦急的神态,忍不住问道:“杨少爷,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虎哥,你先别问,我也只是猜测。”话音未落,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寂静的空气,杨淮迅速掏出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跳跃的“沙宝亮”三个字上,心跳瞬间加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你这会儿在忙什么?” 沙宝亮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什么你啊你的,要叫干爹。” 杨淮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在哪里?” 沙宝亮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我正在泡温泉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阿虎应该知道地方。” 杨淮心中一动,沉声道:“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后,他对阿虎说:“虎哥,去泡温泉的地方,宝爷说你知道具体位置。” 阿虎点点头,随即调转车头。 不久后,车子抵达了位于市郊的山庄。这里山清水秀,环境幽静,温泉更是天然形成,沙宝亮早些年便斥巨资将其买下。杨淮走进温泉区,只见沙宝亮正闭目养神地泡在温泉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听见杨淮的脚步声,沙宝亮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乖儿子,你来了。” 杨淮没有心思与他寒暄,直言道:“你让阿虎他们跟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沙宝亮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还不简单吗?你是我干儿子,自然是我事业上的接班人。以后我这生意,可都得靠你来继承了。” 杨淮皱眉道:“可是您不是有儿子吗?” 沙宝亮长叹一声,眼中的情绪错综复杂,如同一幅斑驳的画卷。他轻启唇齿,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你未曾见过我那孽子吧?他虽流淌着我的血脉,但这些年却仗着我的名头胡作非为,胸无大志,不知进取。若我一旦离去,只怕他会被这世道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目光深邃,凝望着杨淮,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我发现你小子重情重义,是个可造之材。将生意交给你,我才能放心。而且,我深信你不会亏待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杨淮面露诧异之色:“你就如此信任我?” 沙宝亮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套的。你虽非纯善之人,有时甚至像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但你做事却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就足够了。” 他再次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与悲凉:“不仅是我那儿子,还有那些多年来跟随我的兄弟,我都得为他们安排好后路。而你,至少是目前我所遇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杨淮沉思片刻,说道:“据我所知,你若是接受治疗,或许还能延续几年的生命,何必如此急于交代后事?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去找陈三金拼命?” 沙宝亮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就在半个时辰前,我亲自去了他藏身之地,可惜未能得手。” 杨淮紧张地看着他,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沙宝亮却轻松地笑道:“我的杀猪刀虽快,但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冰冷的枪口。” 杨淮这才注意到,沙宝亮的右手臂上缠着纱布,血迹斑斑。他惊呼道:“你受伤了!难道是陈三金伤了你?” 沙宝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陈三金并未出现。我遇到的是一个神秘的高手,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枪法更是精准得令人胆寒。不过,他似乎并无杀我之心,否则此刻我早已命丧黄泉。” 杨淮错愕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神秘高手?难道是陈三金的手下?” 沙宝亮沉吟片刻,眉头紧锁:“这么多年来,陈三金的底细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我的底细。但从未听说过他身边有这样一位高手。” 杨淮的眉头紧锁,仿佛在试图解开一个错综复杂的谜团,他低声呢喃:“那么,这位神秘人物,究竟是谁的人呢?” 沙宝亮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沉吟道:“我猜测,这场看似简单的游戏,其实远不止我们三个玩家。在这江湄市的江湖中,必定还有其他的势力在暗中观望,甚至已经插足进来。” 杨淮的目光转向沙宝亮,带着一丝急切:“你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快说说你的看法。” 沙宝亮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确实有些想法,但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在这江湄市,能够在这个时候敢来趟这浑水的,除了黎家……” “黎家?”杨淮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沙宝亮继续道:“但我敢肯定,绝不是黎家的人。黎家能够传承上百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们若是要出手,必定会选择更为合适的时机,而不是现在。” 杨淮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那究竟会是谁呢?” 沙宝亮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二娘!” 杨淮皱眉:“二娘?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沙宝亮解释道:“二娘,她是三叔公的妻子。她虽然鲜少在江湖中露面,但她的影响力却不容忽视。三叔公这些年虽然退隐江湖,但他的生意一直都是由二娘在背后操持。” 杨淮更加疑惑:“三叔公我自然知道,他在江湄道上有着极高的声望。但如果说他要对付陈三金,似乎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吧?” 沙宝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你错了。其实,要对付陈三金的,并非三叔公,而是二娘本人。” 杨淮不解:“为何会是她?她有何动机?” 沙宝亮缓缓道:“这些年来,三叔公已经退隐,但他的生意一直都是二娘在暗中打理。我们一直在追查江湄市的毒品来源,却始终没有头绪。其实,我们可能一直都没有找对方向。因为三叔公的关系,我们从未将二娘列入怀疑名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三叔公开始着手查毒品的事情,二娘或许感到了威胁,于是想要除掉陈三金,让他成为替罪羊。” 杨淮听后默然,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意识到,这场看似简单的江湖纷争,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的势力纠葛和阴谋。 第71章 扑朔迷离 杨淮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似乎正在与内心的某个角落对话。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有一事,我必须向你透露。周市长,已经插手进来了。” 沙宝亮闻言,并未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是迟早的事。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江湄市的天空下,总有人想要翻云覆雨。我们与周林雄,彼此之间的猜忌如同江河之水,难以平息。他想要坐稳那市长的宝座,就必须对江湄市的现状动一番手脚。我猜,他最初的想法,便是想借你这颗看似不起眼的棋子,去搅动江湄市的风云。” 杨淮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被人当作棋子,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沙宝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杨淮,你别以为周林雄安的是什么好心。他看中的,不过是你和如去法师的关系,想借你的手,利用如去法师的影响力来为他自己谋利。这种人,一旦目的达到,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你得小心,别到最后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杨淮心中波涛汹涌,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深知,这场棋局已经愈发复杂,而他,身为棋子,每一步都需谨慎前行。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沙宝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试图用话语来安抚杨淮,“有如去法师在,周林雄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而且,你接手了我的地盘,等陈三金垮掉后,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吞并掉他的地盘。到时候,我们两个的势力合二为一,即使没有如去法师,他周林雄想要动你,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杨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江湄市大大小小的势力那么多,陈三金即使垮台,他的地盘恐怕也轮不到我吧?” 沙宝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三叔公会知道怎么做。”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浴池岸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沙宝亮抓起手机接听,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他挂断电话,声音颤抖地对杨淮说:“三叔公……死了!” 杨淮听闻此消息,面色骤变,仿佛被雷击中:“怎……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沙宝亮则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震惊,试图用理智去分析:“听说,是陈三金下的手。” 杨淮的瞳孔放大,几乎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陈三金,他怎会做出这等荒谬之事?莫非……是二娘?” 沙宝亮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心中也开始对二娘产生了怀疑。他沉思片刻,却始终无法得出明确的结论,最终只得摇头叹息,从浴池中站起,踏着湿漉漉的地面走到岸上,缓缓道:“此刻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尽快去探望三叔公。” 杨淮自然是紧随其后,两人一同前往。阿虎驾车疾驰,直奔公安局而去。法医刚刚完成了对三叔公遗体的检查,结果显示他胸口中了两枪。警方在凶案现场发现了一把手枪,手枪上留有陈三金的指纹,而别墅的监控录像也显示,陈三金曾出现在别墅,逗留了十几分钟,之后匆匆驾车离去。 这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陈三金,警方几乎已经将他锁定为杀人凶手,正在调动所有警力,全城范围内展开抓捕行动。然而,杨淮和沙宝亮对视一眼,心中却都充满了疑惑。他们实在难以相信,陈三金会杀害三叔公,因为陈三金完全没有杀害三叔公的动机。这一切,似乎都隐藏着太多经不起推敲的疑点。 “二娘!”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两人回到山庄,静静地相对而坐,沉默不语。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警方抓捕陈三金的结果。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两个人知晓真相的庐山真面目——一个是已经沦为嫌疑人的陈三金,另一个则是神秘莫测的二娘。 不久,便有消息传回,警方还未能成功抓捕到陈三金。但江湄市道上的人们,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纷纷出动,表面上是要为三叔公报仇雪恨,实则暗藏抢夺生意和地盘的野心。沙宝亮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些人,报仇是假,抢夺地盘才是真。”他转向杨淮,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决断:“看来,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否则恐怕会被人捷足先登。” 杨淮闻言,脸色沉静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正当两人准备起身行动时,沙宝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惊讶道:“陈三孝?”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几句,随后便匆匆挂断了。沙宝亮放下手机,神色不定地看着杨淮,缓缓开口:“陈三孝刚才打电话来,说想要投奔我。” 杨淮的眼中满是错愕,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消息:“他这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诡异的药引子?” 沙宝亮也是一头雾水,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驱散这突如其来的迷雾:“陈三孝说,这是陈三金的交代。一旦陈三金遭遇不测,他便要找到我,投靠于我。” 杨淮的眉头紧锁,他在脑海中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道,陈三金早有预感,预知到了二娘会对他下手?” 沙宝亮的脸色有些迟疑,他不确定地回答道:“也许,真的有可能。” 两人正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沙宝亮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抬头看向杨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二娘,也死了!” 杨淮听后,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娘也死了?这怎么可能?” 沙宝亮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消息已经确认了,二娘确实已经离世。”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件事,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杨淮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飞速地转动着各种可能性:“陈三金知道二娘要对付他,所以提前做了交代。而现在,二娘也死了,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沙宝亮紧锁眉头,他明白,这个谜团似乎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解开:“我觉得,接下来要死的人,可能会是我!” 第72章 指点迷津 窗外的天色,由深邃的墨蓝渐渐蜕变成淡淡的苍白,如同被晨雾的指尖轻轻拭去夜的痕迹。在这静谧的夜晚,两条生命如落叶般无声凋零,落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杨淮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悸,沙宝亮的话语如冰冷的箭矢,直射他心底,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别这么消沉,”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既然陈三金有过交代,让陈三孝投奔你,或许他还有更多的意图。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先见一见这个陈三孝。” 沙宝亮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轻轻点燃。烟雾缭绕间,他的身影变得朦胧,与这即将破晓的清晨显得格格不入。他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薄雾,投向遥远的彼方,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穿透世间一切迷雾。 过了许久,他转身,目光如刀,锐利而坚定:“倘若,陈三孝正是这一切背后的黑手呢?” 杨淮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测震得目瞪口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 沙宝亮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铁锤击打在杨淮的心头:“陈三孝,此人表面倚仗陈三金的威名,实则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他的城府之深,恐怕连陈三金也未必能及。陈三金虽然行事卑劣,但至少还有些许底线,而陈三孝……”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他则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沙宝亮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滴,滴滴落在杨淮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望向沙宝亮,试图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找寻些许线索,但那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放亮,晨雾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消散,然而杨淮心中的迷雾却愈发浓重。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见一见这个陈三孝。只有面对面,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沙宝亮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坚毅:“不是我们,是我独自去会面陈三孝。” 杨淮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与担忧:“你的理由是什么?你是觉得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沙宝亮转过身,望向窗外那明媚的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未能驱散他眼底的阴霾。他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理由其实很简单,我的时日无多,而你正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若有个万一,至少还有你能够站出来,接手我留下的一切,保护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他缓缓走到杨淮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嘱托:“杨淮,现在的局势太过复杂,你必须要置身事外。我请求你,带上我的儿子,去普陀寺,那里是现今最安全的地方。” 杨淮的眼眶微红,他明白沙宝亮的用意,也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承诺:“我会的,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也会尽力完成你的嘱托。” 沙宝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转身向门外走去,那背影在初日的阳光下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幅悲壮而坚定的画卷。杨淮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与不舍,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杨淮果断地拨通了熊涛的电话,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其中:“立刻安排一下,务必把沙金海带到普陀寺去。如果他拒不配合,哪怕是绑也要给我绑来。” 电话那头,熊涛应声道:“好的,杨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杨淮走出山庄,阳光瞬间洒落在他身上,那光芒耀眼而刺目。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的心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他知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沙宝亮的嘱托,也为了他自己的信念。 杨淮踏出出租车,步履匆匆地踏进了普陀寺的门槛。他的眼神在寺内四处游移,寻找着如去法师的身影。然而,当他向一名弟子询问时,却得知如去法师并不在寺内,而是去了山顶。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寺院,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小路。 普陀山的山顶,风景如画,美得令人屏息。站在这里,几乎可以将整个江湄市尽收眼底。杨淮抬头望去,只见如去法师的身影孤独而庄严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相融,成为一体。微风轻拂,吹动着他身上的袈裟,如同一片飘逸的云霞在空中舞动。 杨淮加快了脚步,穿过林间小径,终于来到了如去法师的身边。他静静地站在法师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共同眺望着远方的江湄市。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间万物都静止了呼吸,只有他们两人和这片壮丽的景色共存。 如去法师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将手指向远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你觉得江湄市像什么?” 杨淮凝视着那片繁华的城市,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他答道:“像一个巨大的酒坛,装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如去法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的微笑。他缓缓道:“有个古老的传说,你可曾听闻?相传在远古时代,有一位仙人手持两个酒坛,一个装满了喜悦与幸福,另一个则盛满了痛苦与悲伤。仙人行走于世间,不时地将两个酒坛中的酒液洒向人间,使得人们的命运充满了起伏与变化。” 杨淮听得入神,他仿佛看到了那位仙人在云端漫步,手持酒坛,挥洒自如的景象。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仿佛领悟到了命运的玄妙与无常。 如去法师继续说道:“江湄市,就像那仙人洒下的酒液汇聚而成的一片土地。它既是繁华的象征,也是命运的交织之地。而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一粒尘埃,承载着各自的故事和命运。” 杨淮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如去法师是在用这个传说告诉他,无论生活如何起伏变化,都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去面对和接受命运的安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和微风拂过脸颊的温柔。他转头看向如去法师,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多谢法师指点迷津,我会铭记在心的。”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继续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仿佛在与天地对话,与宇宙共鸣。杨淮也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法师,一同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和谐。 第73章 如去法师的分析 杨淮与如去法师并肩下山,石阶蜿蜒,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有鸟鸣声传来,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如去法师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思:“昨晚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虽料到江湄市会有风波,却未曾想到会如此迅速且猛烈。” 杨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法师,您觉得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周林雄吗?” 如去法师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周林雄此人虽有心改变江湄市的格局,但他的手段应当不会如此直接和残忍。他原本应是想要借你之力,搅动风云,从而获取陈三金及其背后的犯罪证据。对于谢兆麟,他应当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深知,一旦谢兆麟身亡,江湄市的黑道将会陷入混乱,这并非他所愿。” 杨淮听后,心中仍存疑虑:“那如果不是周林雄,又会是谁呢?” 如去法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杨淮,眼神深邃:“沙宝亮如何看待此事?” 杨淮回答道:“他怀疑陈三孝。” 如去法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从目前的迹象来看,陈三孝的确颇为可疑。我甚至怀疑,陈三孝与周林雄之间,或许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 杨淮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您刚才也说,周林雄并没有动谢兆麟的打算。”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解释道:“周林雄或许没有这样的打算,但陈三孝却未必。人的欲望是无穷的,陈三孝若是杀了谢兆麟,再嫁祸给陈三金,进而除掉沙宝亮,那么未来的江湄市,还有谁能与他抗衡呢?” 杨淮大惊失色,失声道:“不好,沙宝亮有危险!” 如去法师却显得镇定自若,他轻轻拍了拍杨淮的肩膀,安抚道:“不用如此慌张,我猜想陈三孝暂时不会动手。” 杨淮疑惑地看着如去法师,不解地问道:“为何?万一他现在就对沙宝亮下手呢?”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既然能查到沙宝亮患上癌症的事情,陈三孝也必然能查到。如果我是陈三孝,我会选择耐心等待。毕竟,沙宝亮的病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迟早会病逝。到时候,陈三孝自然能够顺利上位,无需再费心去暗杀。” 杨淮听后,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仍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万一陈三孝等不及了呢?毕竟,他现在已经杀了谢兆麟,万一再对沙宝亮下手……” 如去法师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陈三孝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权衡利弊。杀了谢兆麟,已经让周林雄对他心生不满。如果他再轻易杀人,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而且,陈三金至今下落不明,陈三孝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我断定他暂时不会对沙宝亮下手。” 杨淮听后,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他深知如去法师的智慧与眼光,既然法师如此断定,那多半是不会错的。 第74章 高明的棋手 杨淮与如去法师回到普陀寺的那一刻,熊涛已把沙金海五花大绑地带了回来。熊涛寻得沙金海之时,他正沉浸在洗浴中心的酣梦中,对于熊涛的召唤,他恍若未闻,坚决不从。面对这般的倔强,熊涛无奈至极,只得采取强硬手段,将他牢牢捆绑,硬塞进了一辆出租车。沙金海在束缚中挣扎,口中乱叫不已,熊涛便迅速从袜筒中抽出一只散发着异味的袜子,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口中。 杨淮目睹此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笑意,他示意熊涛为沙金海松绑。绳子刚一解开,沙金海便迫不及待地抽出嘴里的臭袜子,连连呸呸吐着,脸上的愤怒与不满溢于言表。他抬头瞪视着熊涛,怒喝道:“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熊涛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知道。” 沙金海更是怒不可遏,他咆哮道:“你他妈的知道还敢绑我,老子让你碎尸万段。” 熊涛却是不以为意,他假装拍着胸口,戏谑道:“我好怕呀!”这般的轻松与戏谑,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滑稽,却也透露出熊涛对沙金海的轻蔑与不屑。 这是杨淮首次与沙金海照面,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轻蔑。果如沙宝亮所言,这沙金海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威名,四处耀武扬威的草包一个。此刻,杨淮终于明白了为何沙宝亮一提到沙金海,便愿意与他联手。若是沙宝亮离世,十个沙金海加起来,也绝非陈三金的对手。 沙金海仍在骂骂咧咧,仿佛这样就能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杨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厉声喝道:“闭嘴!”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沙金海不由得一愣。 沙金海扭头望向杨淮,原本还想继续爆粗口,但当他对上杨淮那双冰冷而深邃的眼眸时,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他强自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露出几分畏惧与不甘。 杨淮走到沙金海跟前,语气平淡却充满威严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沙金海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沙金海心中虽有不甘,但面对杨淮的强势,他也不敢轻易造次。他壮着胆子说道:“你谁呀?你知道我是谁吗?凭什么跟着你?”他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仍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杨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果不想死,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他的话语中透露着冷酷与无情,让沙金海不寒而栗。他继续说道:“你给我记住,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杨淮没有再对沙金海多言一句,转而向熊涛下达了指令:“你速速下山,率领几名弟兄前往南湖酒店,务必确保杜希月和蔡景颜的安全无虞。若有任何紧急状况,立即带她们前来普陀寺。” 熊涛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随后便风风火火地奔下山去,执行任务去了。 如去法师见杨淮已安排妥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去下棋。” 杨淮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沙金海,而沙金海则像是个乖巧的随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丝毫造次。 杨淮与如去法师并肩走向禅房,沙金海紧随其后,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在杨淮那不容置疑的气势下,他只得选择服从。禅房内,檀香袅袅,清幽宁静,如去法师已摆好棋盘,等待杨淮落子。 杨淮坐下后,神情专注地审视着棋盘,仿佛要将每一颗棋子的力量都发挥到极致。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扬,显露出在棋局中的深思熟虑与运筹帷幄。沙金海站在一旁,虽然对棋局一窍不通,但也被杨淮那沉稳的气质所吸引,不由得看得入了迷。 如去法师一面悠然落子,一面微笑着说道:“世间万物,皆有本源。俗世纷繁,归根结底,不为名,便为利。而在这名利场中,人们往往因欲望而迷失,因迷失而犯错。”他轻轻瞥了一眼沙金海,又转向杨淮,继续说道:“方才我又仔细想了想,对于谢兆麟的死,心中又有另外一番见解。” 杨淮听得出神,他恭敬地说道:“愿听法师高见。” 如去法师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很简单,谢兆麟之死,有可能是沙宝亮所为。” 此言一出,杨淮不禁错愕,而旁边的沙金海更是大吃一惊,他怒道:“老和尚,话可不能乱说!” 杨淮瞪了他一眼,沙金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低下了头。杨淮定了定神,沉声问道:“法师何出此言?”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常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谢兆麟与沙宝亮之间,本就有宿怨未了。谢兆麟的死,虽然看似扑朔迷离,但细想之下,沙宝亮确实有动机和机会下手。再者,沙宝亮在谢兆麟死后,他的行为和态度,也颇为可疑。” 杨淮思索片刻,眉头轻蹙,缓缓道:“据我所知,沙宝亮与谢兆麟之间,似乎并无明显的宿怨。” 如去法师听后,轻轻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深意,笑道:“并非如此。当年沙宝亮被陈三金陷害,身陷囹圄,那时的谢兆麟,手握重权,完全有能力施以援手。然而,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沙宝亮在牢狱中度过漫漫岁月,家破人亡,这般冷酷,难道沙宝亮会轻易忘却?” 如去法师顿了一顿,目光深远,继续道:“倘若沙宝亮未曾身患绝症,或许他并无胆量与手段去对付谢兆麟。然而,如今他命悬一线,既要保全儿子的性命,又不能完全依赖你的力量。他想要铲除陈三金的势力,以绝后患。那么,该如何行事呢?或许,他会选择擒贼擒王,直接对陈三金下手。一旦陈三金身亡,他的势力自然会土崩瓦解,被各方势力瓜分。然而,沙宝亮已经尝试过,却未能得手。他深知,只要陈三金尚在,有谢兆麟作为后盾,即便是如你这般智勇双全之人,也难以与他们抗衡。因此,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便是杀掉谢兆麟,嫁祸于陈三金,让陈三金百口莫辩。这样一举两得之计,岂不妙哉?” 如去法师的话语,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在其中看见人性的复杂与深沉。杨淮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沙金海则是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不止。他虽是个草包,但此刻也明白,如去法师的这番话一旦传开,他们父子在江湄市将再无立足之地。 杨淮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沉重:“你的意思是说,沙宝亮一直在伪装,一直在欺骗我?” 如去法师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悯:“欺骗你,或许也是出于对你的保护。依我看来,他是真的想让你接他的班,否则也不会将儿子托付给你。但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恐怕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死伤在所难免。” 杨淮皱眉道:“你是说陈三孝?” 如去法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正是。陈三孝投靠沙宝亮,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真正的目的,是寻求暂时的庇护。他或许也知道沙宝亮时日无多,一旦沙宝亮离世,便无人能阻止他上位。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沙宝亮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沙宝亮。经过牢狱之灾的洗礼,沙宝亮的城府与心机,远非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浅薄。” 杨淮听后,心中一阵惊悸。他深知,如去法师所言非虚。 如去法师继续缓缓道:“但无论是你,还是陈三孝,亦或是沙宝亮,你们三人,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被巧妙地操控在棋盘之上。” 杨淮的瞳孔瞬间紧缩,他脱口而出:“周林雄!” 如去法师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不错,正是周林雄。这位高明的棋手,从不在一颗棋子上谋局。你们看似对立的三方,实则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在暗中操控。他不在乎你们之间的胜负,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他。” 杨淮听后,心中一阵寒意。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被卷入了周林雄的棋局之中。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掌控着局面,却没想到自己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冷静,不能被周林雄的棋局所迷惑。他要找到破局的方法,才能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 第75章 陷入险境 如去法师洞察了杨淮内心的挣扎,他云淡风轻地笑道:“杨淮,若你心生畏惧,大可宣布退出这场纷扰,我必能保你安然无恙。” 杨淮注视着法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法师,我若此刻退缩,此生恐怕再难迈出坚定的步伐。” 如去法师轻轻颔首:“临阵脱逃固然是懦夫所为,但知难而退,亦不失为一种智慧。” 杨淮淡然回应:“智慧与道理,总是让人犹豫不决。然而,过于拘泥于道理,只会成为前行的羁绊。我选择放下这些束缚,勇往直前。” 如去法师好奇地问道:“哦?此言何解?” 杨淮眼中闪烁着坚定:“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留在普陀寺,固然安全,但终究只是旁观者。我想亲自下场,去体验那波澜壮阔的人生。” 如去法师微微一笑:“江湄市如今风起云涌,你根基尚浅,犹如一片叶子在汹涌的大海中漂泊,稍有风浪,便可能沉入海底。你确定要冒险一试?” 杨淮眼中毫无惧色:“法师,叶子虽轻,却有顽强的生命力。即使被风浪吞噬,也终会浮出水面,迎接新的生机。” 如去法师点头赞许:“所言极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猜你下山,是为了寻找陈三金?” 杨淮点头:“不错,我觉得陈三金或许能成为破解当前困局的关键。” 如去法师却摇头叹息:“陈三金已成弃子,他的存在,不过是周林雄设下的一个诱饵。” 杨淮露出疑惑之色:“但他尚未被捕,依然活着。” 如去法师目光深邃:“警察之所以迟迟未动,是因为有人暗中操控,不想让陈三金过早落网。他,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杨淮皱眉沉思:“那么,周林雄究竟想钓谁上钩?” 如去法师笑道:“周林雄的目的已然达成,江湄市的敌对势力已被他一一清除。然而,他背后的势力,却还有更大的图谋。陈三金,便是他们为了引出更大鱼而撒下的饵。” 杨淮恍然大悟:“难道陈三金已经离开了江湄市?” 如去法师点头:“若我所料不差,他此刻恐怕已经身在省城。而你师傅的那位同窗,想必也已开始行动。” 顿了顿,如去法师缓缓说道:“你要考试了吧?” 杨淮一怔,随即点头:“是的,法师,考试在即。” 如去法师微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应当知道学生的本分便是学习考试。此刻,你应当关掉手机,隔绝外界的纷扰,回到学校,专心备考。至于这江湄市的纷纷扰扰,暂且与你无关。” 杨淮沉思片刻,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起身,向如去法师深深一鞠躬:“法师所言极是,晚辈受教了。我这就下山,专心备考。只是……”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沙金海,“他……” 如去法师淡然道:“你无需担忧,沙金海在普陀寺,自有我照看,无人能伤他分毫。” 杨淮听后,心中的忧虑顿时消散,感激道:“多谢法师,有您在,我便安心了。” 说完,他转身下山,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先将杜希月接到自己的住处,确保她的安全,然后便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备考生活。 市政府办公楼内,周林雄站在窗边,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手中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他忽然开口问道:“对了,杨淮最近在忙些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侯先贵,恭敬地回答道:“周市长,杨淮已经回了学校,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他似乎正在专心备考,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 周林雄闻言,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也罢,既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那就让他置身事外吧。再让他在这摊浑水里掺和下去,如去法师那边恐怕也不会高兴。” 说到底,周林雄可以无视杨淮的生死,但他绝对不能忽视如去法师的意愿。因为在他背后的大佬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他,无论招惹谁,都不能去招惹如去法师。如去法师的威望和影响力,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沉默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突然,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寂静,周林雄迅速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手机。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挂断电话后,侯先贵忍不住问道:“是省里打来的吗?” 周林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出了点意外,陈三金跑了。” 这个消息让侯先贵也感到惊讶:“怎么会?不是有人一直严密监视着他吗?” 周林雄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省里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我们全力追捕陈三金。这家伙是个关键人物,他手里掌握着很多秘密,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据可靠消息,他有可能已经返回了江湄市。” 侯先贵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那我们要不要通知沙宝亮?毕竟陈三金如果回来了,可能会第一时间去找他。” 周林雄抬起手,摇了摇头:“不,陈三金跑掉的事,不能张扬。更不能告诉沙宝亮,我们不能让他有任何的警觉。这样,你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一旦陈三金出现,立刻实施抓捕。必要的时候,可以……现场击毙。包括沙宝亮在内,如果他有任何异常举动,也不能留。” 侯先贵听后,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深知周林雄的手段,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留情。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好的,周市长,我会立刻安排人去办。” 杜希月因为上次的事情受到的打击太大,至今仍然心有余悸。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杨淮的住处休养,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平时,每当杨淮下晚自习回来,杜希月都会站在门口迎接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但今天,情况却有些异常。 杨淮推开房门,发现屋里的灯是关着的,一片漆黑。他喊了两声杜希月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心中觉得奇怪,他打开了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然而,一回头,他突然间头皮发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只见杜希月被绳子绑住,无助地躺在床上,嘴巴被胶布封住,无法发出声音。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求救,让杨淮的心如刀绞。而在窗边的书桌前,安静地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他的背影显得冷漠而深沉。 杨淮目光一凛,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缓缓地抬起头,向杨淮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冷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问道:“你就是杨淮?” 杨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杨淮的紧张和愤怒,他回答倒也干脆:“我是陈三金。” 杨淮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这个神秘的男子竟然是陈三金。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说道:“陈三金,你想干什么?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有什么你冲我来,放过她。” 第76章 疑团 陈三金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抓起书桌上的手枪,枪口对准杨淮,语气平静地说道:“别紧张,我和你之间,并没有太大的恩怨,还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杨淮皱眉,心中警惕,他深知陈三金的狡猾和狠辣,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提出什么要求。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三金微微一笑,说道:“拿出你的手机,给沙宝亮打电话。” 杨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陈三金手中的枪口,他不得不照做。他开机后,拨通了沙宝亮的电话。沙宝亮的声音很快传来:“臭小子,怎么手机一直关机?” 杨淮没时间和他多话,只是简短地说:“有人找你。” 沙宝亮显然有些疑惑:“谁呀?” 这时,陈三金已经走过来,夺过了杨淮手中的手机,他呵呵笑道:“是我,你的老朋友。” 沙宝亮的声音明显变得紧张起来:“陈三金!你怎么会在他那里?” 陈三金嘿嘿笑道:“不用如此惊讶,你该知道,只要我没死,早晚会找上你。” 沙宝亮沉默片刻,问道:“你想如何?” 陈三金笑道:“听说你收了这小子做干儿子,打算让他接你的位置……” 他还没说完,沙宝亮就紧张地打断道:“你别乱来,你要找的人是我,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为难他。” 陈三金冷笑一声:“难得,真是难得,你居然真的如此关心他。你说得不错,我要找的人确实是你。给你二十分钟,来这里和我见面。你知道的,不要耍花样,如果我发现你带了其他人来,那我也只能赏他一颗花生米了。” 沙宝亮急切地说道:“好,我马上就到,你别伤害他们。” 陈三金挂断了电话,将手枪重新放回桌上,对着杨淮和杜希月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 杨淮紧握双拳,心中的怒火与不安如同暗流涌动,难以平静。他深知,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将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较量,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陈三金则如同一只狡猾的猎豹,站在窗边,时而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时而目光如炬地盯着墙上的挂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狡黠与狠辣,仿佛正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杨淮面沉如水,心中却在急速盘算着对策。他深知,想要安全逃离这间屋子并不容易,但他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尝试了各种可能的逃脱方案,但都无法确保他和杜希月能够安然无恙。于是,他索性将心一横,不再过多纠结于这些虚无的设想,而是坦然地走到床边坐下,轻握住杜希月颤抖的双手,低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陈三金回头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嘲讽道:“你小子,艳福真是不浅啊。不过,你放心,等我一会儿把你打死了,也会送她下去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杨淮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淡淡地说道:“那你就不用等了,现在就可以动手。如果你是沙宝亮,你会愿意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险吗?你也不用白费心机了,沙宝亮是不会来的。” 陈三金微微皱眉,似乎对杨淮的冷静和勇敢感到有些意外。他冷冷地问道:“小子,你真的不怕死?” 杨淮淡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勇敢。他说道:“死,谁又会不怕呢?但是,就算我怕,你就会放过我们吗?” 陈三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认,杨淮的胆色和冷静确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他缓缓地说道:“难怪沙宝亮会收你做干儿子,还打算让你接他的位置,你果然有几分胆色,我还真的有点欣赏你。不过欣赏归欣赏,再过几分钟,若是沙宝亮还不来,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杨淮冷笑一声,表面上毫不在意,开始解着杜希月身上的绳子。陈三金瞥了一眼,却并未阻止他,仍旧警惕地站在窗边,目光如炬地望向窗外。 杜希月终于挣脱了束缚,扑进杨淮怀里,身子仍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杨淮紧紧地抱着她,低声安慰着,但他的目光却在屋子里游弋,脑海里飞速运转,思索着逃脱的计策。 突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陈三金如一头猎豹般敏捷地闪身到门后,用枪指着杨淮,示意他走到门边。杨淮心中一紧,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慌乱,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门边。 敲门声响起,杨淮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门。只见沙宝亮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匆忙赶来的。杨淮见状,心生感动,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三金已经从门后闪身而出,用枪指着沙宝亮的头,低声喝道:“进来!” 沙宝亮没有犹豫,走进了屋子。陈三金立刻用枪指着他的头,厉声道:“将你身上的武器拿出来,别耍花样!” 沙宝亮顺从地将杀猪刀放在地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三金,语气冷静而坚定地说道:“陈三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现在你可以放过他们了吧。” 陈三金捡起杀猪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呵呵笑道:“不急,我会放了他们,但不是现在。”说着,他将杀猪刀丢到了门外,用脚将门踢上,用枪示意沙宝亮坐到床上去。 沙宝亮毫无惧色,他走到床边坐下,直视着陈三金的眼睛。陈三金则在凳子上坐下来,阴沉着脸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便会开枪。” 沙宝亮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陈三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三叔公是不是你杀的?”他的目光直视着沙宝亮的眼睛,似乎想要从沙宝亮的眼神里看出话语的真假。 沙宝亮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是!” 陈三金瞳孔一缩,显然对沙宝亮的回答感到意外。杨淮也微微皱眉,心中对沙宝亮的话产生了怀疑。 陈三金怒喝道:“不是你会是谁?你分明是想嫁祸给我!” 沙宝亮冷静地回应道:“你应该想想,你的手枪,为什么会在三叔公的别墅里出现?” 陈三金被问得一愣,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手枪一直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怎么会出现在三叔公的别墅里呢?他开始陷入了沉思,而沙宝亮则趁机观察着陈三金的神情变化。 杨淮和杜希月也趁此机会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他们逃脱的关键时刻。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寻找机会脱身。 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一场心理战正在悄然展开。陈三金努力回想着手枪丢失的细节,而沙宝亮则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们都知道,这场较量将决定他们三人的命运。 沙宝亮继续说道:“在三叔公死的那天晚上,我去过你常出没的地方。” 陈三金冷笑:“你想杀我?” 沙宝亮点头:“是的,我想和你同归于尽,但我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高手,尤其是枪法很厉害,我的手臂还挨了他一枪。” 陈三金脸色沉下来:“神秘高手?” 沙宝亮点头:“对,神秘高手。”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杨淮忍不住说道:“陈三金,我很好奇,那天晚上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去谢兆麟的别墅,你到了别墅后,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77章 影子 陈三金的目光在杨淮的脸上徘徊,那眼神里,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里面满是挣扎与犹豫。他的喉头滚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但最终,他只是抿紧了嘴唇,将那些话语都咽了回去。 杨淮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悲凉:“陈三金,你如今就像是困在沼泽中的野兽,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冷漠。那些所谓的道上兄弟,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与争斗,警察们则只想着如何迅速结案,真相对他们来说,早已变得无关紧要。但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也只有我们愿意静下心来,倾听你内心的声音,探寻那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我想,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杨淮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温柔而坚韧,缓缓渗透到陈三金的心底。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刻的同情与理解,仿佛他已经透过陈三金那坚硬的外壳,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无助。 在杨淮沉静而坚定的目光下,陈三金终于鼓足勇气,缓缓吐露出内心的秘密。 “那个夜晚,我收到了消息,周林雄从省城调动了大批警力,种种迹象表明,他要对张显平下手了……” 陈三金与张显平,这对官匪勾结的恶徒,在江湄市横行霸道多年,犯下了无数伤天害理之事。张显平,这个表面上是公安局局长的人物,背地里却是个淫欲熏心的老色胚,尤其钟爱那些年轻纯洁的处女。多年来,陈三金为了满足他的淫欲,不惜在各大学校为他寻觅猎物。一旦事发,陈三金便负责善后,有时用金钱摆平,有时则不惜杀人灭口。好在有张显平在公安系统的庇护,他们这些年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然而,当陈三金得知张显平即将落网的消息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慌。他清楚,一旦张显平被抓,自己也将面临灭顶之灾。因此,他的第一反应是通知张显平逃跑。但转念一想,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下定决心,要亲自出手,解决掉这个祸患。 就在他驱车前往酒店的途中,突然接到了二娘的电话。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忧虑。 杨淮与沙宝亮听到这里,不禁对视一眼,杨淮沉声问道:“你是说,是二娘给你打的电话?她都说了些什么?” 陈三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恐惧与不安都吸入肺中,然后缓缓吐出:“二娘说,三叔公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他让二娘转告我,周林雄已经在酒店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一头扎进去。二娘还说,我在江湄市已经不安全了,三叔公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出路,会有人送我离开江湄市避避风头。她让我先去三叔公的别墅。” 陈三金对二娘的话半信半疑,但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又收到了一个消息——侯先贵已经带着警察将张显平抓走了。这一刻,陈三金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调转车头,朝着三叔公的别墅疾驰而去。 夜色中,陈三金的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苍白的光轨,他的心跳如同战鼓般在胸膛里狂乱地敲击。他知道,自己正在逃离一个即将崩溃的世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抵达三叔公的别墅时,已经是深夜。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吞噬一切黑暗的巨口。陈三金没有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别墅内,灯光昏黄而温暖,与外面的风雨飘摇形成鲜明对比。陈三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径直走向平日里与三叔公见面的书房。轻轻推开房门,他看见三叔公背对着自己坐在窗边,便轻声说道:“叔公,我来了。” 然而,三叔公并没有回应,也没有转身。陈三金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缓缓走了过去。可是,当他越走越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涌入他的鼻腔,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加快了脚步走到三叔公跟前。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三叔公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前几个血洞还在汩汩流血,显然是遭到了致命的袭击。 陈三金惊恐万分,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到线索。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把手枪上。那把手枪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自己的手枪!他不敢置信地走过去,捡起手枪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他吓得脸色惨白。 陈三金颤抖着声音,回忆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当时我真的吓坏了,三叔公他……他怎么会……”陈三金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那把手枪,是我平时随身携带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杨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线索。他沉声问道:“你当时在现场就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比如,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陈三金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努力拼凑那些零碎的记忆。 “当时我太恐惧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陈三金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但是,在我准备离开时,我隐约间看到窗帘后面有个影子。” 杨淮的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细节的重要性:“影子?你确定没看错?” 陈三金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那个影子虽然模糊,但我确实看到了。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朝着影子开了一枪。” “那结果呢?有打中吗?”杨淮急切地追问。 陈三金摇了摇头,脸色更加惨白:“我不知道,开完枪后,我转身就准备跑,却摔倒了,手枪也脱手而出。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所以我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开车离开了。” 杨淮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这个影子的身份以及它对整个案件的意义。而就在这时,沙宝亮突然警觉地站了起来,他一把将陈三金扑倒在地,大声喊道:“跑!” 杨淮和杜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杨淮一把拉起杜希月,迅速向门口跑去。可刚跑到门边,枪响了。 第78章 落幕 杨淮心中一阵颤栗,猛地回头,只见沙宝亮那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而陈三金则脸色狰狞,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盯着他们。 杨淮瞬间警觉,用身体护住杜希月,低声喝道:“陈三金!”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窗户的玻璃瞬间哗啦一声碎裂开来,飞溅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紧接着,陈三金的胸膛绽放出一朵血花,鲜血喷溅而出,溅了杨淮一脸。 杨淮呆立当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震惊。他眼睁睁地看着陈三金的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杜希月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杨淮的胳膊。窗外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杨淮回过神来,急忙冲过去俯下身子,扶起沙宝亮。沙宝亮眼睛微闭,肚子上一个血洞正在喷涌着鲜血,嘴角也有血迹流出。 杨淮焦急地喊道:“宝爷,宝爷,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沙宝亮艰难地睁开眼皮,涩然笑道:“不用了,这样死去,也挺好的。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杨淮沉重地点头,他知道沙宝亮指的是什么。 沙宝亮继续说道:“杨淮,你很聪明,但终究年轻。听我的,不要太过执着于真相,知道真相对你没什么好处。我死了,陈三金也死了,这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我和陈三金的地盘是你的,这是我和他们合作的条件,至于陈三孝,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杨淮眼神复杂,沙宝亮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事实证明,如去法师的猜测果然没错。谢兆麟是沙宝亮杀的,那手臂上的枪伤,并不是什么神秘高手所为,而是陈三金打伤的。 在这一瞬间,杨淮想通了所有事情。陈三金的手枪,是陈三孝所偷,陈三孝之所以背叛陈三金,或许是这些年来在陈三金手底下受尽了委屈,怀恨在心,也想着谋权篡位。而二娘,应该也是沙宝亮所杀,甚至二娘,也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事后被沙宝亮杀掉灭口。 到此时此刻,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已经全部死绝。至于沙宝亮背后是谁,没人会去在乎。而沙宝亮,也真正的用自己的手段,将所有会威胁到他儿子的人,全部铲除。 杨淮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在这场腥风血雨的争斗中,确实像是得到了意外的渔翁之利。然而,此刻的他,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着,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沙宝亮,只见那曾经威震一方的生命,此刻正在他的怀抱中一点点流逝,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消失。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一群警察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杨淮和杜希月,伴随着一声声严厉的喝斥:“别动!” 杨淮却恍若未闻,他静静地蹲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而杜希月则吓得花容失色,紧紧依偎在杨淮的身边。 这时,侯先贵缓步走了进来。他挥了挥手,示意警察收起枪。他走到杨淮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江湄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话事人。” 杨淮缓缓抬起头,看向侯先贵,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或悲伤,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一把刀柄握在别人手里的刀罢了。” 侯先贵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要知道,即使是这样的一把刀,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如去法师的意思。” 杨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干爹,我要带他走。” 侯先贵点了点头:“没问题。” 杨淮抱着沙宝亮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唐茂知道这些事吗?” 侯先贵回答道:“周市长自始至终都认为他只适合教书。” 杨淮没有再说什么,他抱着沙宝亮走出了房间。杜希月紧随其后,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楼下,阿虎已经等候多时。他见到沙宝亮时,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泪水夺眶而出:“大哥!” 杨淮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先送我们去普陀寺。然后召集公司骨干到普陀寺见我。” 阿虎擦去泪水,应道:“是。” 杨淮回头看着杜希月,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让你受惊了,我让阿虎派车送你去南湖酒店。” 杜希月摇了摇头:“不,我要留在你身边。” 杨淮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好。” 杨淮与杜希月一同乘车前往普陀寺,车窗外的风景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车内的气氛凝重而沉默,杨淮的目光始终落在沙宝亮那张已经失去生气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杜希月握住杨淮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而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杨淮,却发现自己竟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 普陀寺的钟声在夜色中回荡,悠扬而庄重。杨淮抱着沙宝亮走进禅房,轻轻地将他放在床上。他凝视着沙宝亮那已经闭上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痛。 如去法师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的脸上带着慈悲与怜悯。他轻轻诵念经文,为沙宝亮超度亡灵。杨淮跪在床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祈福的话语。 杜希月站在门外,她不想打扰这庄严而肃穆的场面。 原本已经沉浸在梦乡中的沙金海,被突然响起的沉重钟声惊醒,心中烦躁不已,无法再次入睡。他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想要找出这扰人清梦的源头。当他看到禅房灯火通明,外面席地坐着十几个和尚正在喃喃念经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目光突然被一个俏丽的女生吸引。那女生站在门口,身姿曼妙,面容清丽。沙金海顿时心生轻佻,向她抛了个媚眼,期待能引起她的注意。然而,杜希月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直接无视了他的举动。 沙金海心中不甘,正准备上前搭话,却见阿虎从禅房内走出来,眼中含着泪水。沙金海惊讶地看着阿虎,问道:“阿虎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虎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忍的情绪。他叹了口气,说道:“金海,你爸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 沙金海一听这话,心中一喜,以为父亲也来到了这里。他欢天喜地地跑了进去,想要与父亲相见。然而,等他看清禅房内的情景,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传来:“爸!” 沙金海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沙宝亮,那张曾经熟悉而威严的面孔此刻已经失去了生气。他呆立在原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悲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阿虎站在门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个打击对于沙金海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他心中也充满了悲痛, 杜希月站在一旁,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哀伤。她看着禅房里面无表情的杨淮,知道他的心中一定也是痛苦万分。 第79章 虎豹拦路 天色已然破晓,晨曦温柔地洒满了普陀寺的每一寸土地。沙海实业的骨干们,如同被召唤的朝圣者,陆续踏入这片庄严肃穆的境地,他们的目光凝聚在沙宝亮那静谧而庄严的遗容上,心中涌起无尽的哀思。然而,在这肃穆的氛围中,却有一丝疑惑在众人心中悄然滋生——那位被沙宝亮选中的继承人,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沙金海,而是一个刚刚认下的干儿子。 杨淮,这位新晋的继承人,却并未急于与众人相见。他静静地坐在禅房之中,将沙金海引入了另一间静谧的禅室。沙金海脸上泪痕犹在,双眼红肿,显然还未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出来。杨淮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道:“阿虎应该已经向你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吧。” 沙金海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淮继续说道:“我认你父亲为干爹,实属无奈之举。我从未有意与你争夺继承权,如果你想要,我随时可以还给你。” 沙金海涩然一笑,说道:“阿虎叔已经告诉我了。我也清楚自己的斤两。父亲不在了,那些老一辈的股东们谁会服我?就算我得到了继承权又能怎样?不出一年半载,肯定会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父亲信任你,把公司交给你,我也相信他的眼光。” 杨淮不禁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沙金海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能够如此清醒地看待问题。 沙金海继续说道:“不过……”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杨淮鼓励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沙金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其他的我可以不要,但我想要聚乐会。” 杨淮眉头微皱,问道:“给我个理由。” 沙金海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想要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这……这算理由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怕杨淮会因此生气。 杨淮的嘴角轻轻勾起,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他摇着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金海啊,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行了,聚乐会就归你了,金海实业也依然有你的份。我答应过你父亲,要保你周全,更要让你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沙金海忙不迭地点着头,连声道谢:“嗯,嗯,嗯,多谢杨哥!” 杨淮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微笑着纠正道:“别叫我哥,你年纪比我大,今后你就当大哥,我是二弟。”沙金海却是一本正经地回应:“我爸说过,这‘哥’、‘姐’的叫法,并不是按照年龄来的,而是江湖上的规矩。如今你已经是江湄市道上赫赫有名的话事人之一,就算是那些三四十岁的老前辈,见了你,也得恭恭敬敬地叫声‘大哥’。” 杨淮只得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你怎么叫吧。”他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和果敢。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一并吸入,然后化作前行的动力:“好了,我们该去见见那些叔叔伯伯了。” 沙金海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低声建议道:“杨哥,我建议你先去见阿龙叔和阿豹叔。他们和阿虎叔是江湄市有名的金海三剑客,阿虎叔已经明确表示支持你了。只要你能够争取到阿龙叔和阿豹叔的支持,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杨淮听了沙金海的建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再次审视了沙金海一眼,点头说道:“好,就听你的。” 阿龙和阿豹,这两人在道上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号,但他们的真实姓名却鲜有人知,道上的人更习惯称他们为龙哥和豹哥。他们与沙宝亮的渊源深厚,当年在狱中便结为兄弟,出狱后更是成了沙宝亮的得力助手,与阿虎一同打理着金海实业的大小事务。三人在金海实业的地位,仅次于创始人沙宝亮,他们的威望与影响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沙宝亮的离世来得突然而意外,使得整个金海实业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在得知沙宝亮已经指定杨淮为继承人之前,大家心中其实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期待。毕竟沙金海年轻且经验不足,难以担当大任,下一任掌舵者的位置,自然成了他们三人争夺的焦点。 阿豹、阿龙和阿虎三人,各自拥有着自己的势力和手下,他们自然都希望自己的老大能够成为掌舵者。然而,当沙宝亮将掌舵人的位置传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杨淮时,整个金海实业都为之哗然。阿虎虽然率先表态支持杨淮,但阿豹和阿龙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明确表态。 杨淮心中清楚,要想顺利接掌金海实业,就必须得到这三位大佬的支持。因此,他带着沙金海,首先来到了阿豹和阿龙的住所。见到这两位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杨淮先以晚辈的姿态恭敬地行礼。阿豹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夸赞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而阿龙则是冷冷地看着杨淮,不客气地说道:“你做掌舵人,兄弟们不服。” 杨淮心中一凛,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早就听说过阿豹和阿龙的性格截然不同,阿豹虽然笑里藏刀,但至少还会表面上客客气气;而阿龙则是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杨淮当即判断,对付阿龙这种人,只要能够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和诚意,或许比对付阿豹这种表面功夫做得足的人要容易得多。 杨淮不卑不亢地迎上阿龙的目光,问道:“那么龙叔,我要怎样才能让兄弟们信服呢?” 阿龙直言不讳地说:“听说你身手不错,打败我,我就服你,我服你,我手下的兄弟们也会服你。” 阿豹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他插话道:“阿龙,注意自己的辈分,你这是以大欺小。” 杨淮微微一笑,表现出毫不畏惧的气度:“无妨,既然龙叔要考较晚辈,晚辈自然不敢推脱。” 阿豹却摇头苦笑,似乎有些担忧地看着杨淮:“杨淮,你是不知,他年轻的时候当过侦察兵,手段厉害着呢,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怎能经受得住他的拳脚?”他转头看向阿龙,语气中透着一丝责备,“阿龙,你不服杨淮,大可以带着你的兄弟们离开金海,另起炉灶,何必为难他?” 杨淮和阿龙闻言同时变色,他们明白阿豹这话虽似在维护杨淮,但实则暗藏分裂金海的祸心。杨淮心中一动,明白这是阿豹在试探他的底线。 阿龙面色一沉,怒道:“阿豹,我的一切都是宝哥给的,我生是金海的人,死是金海的鬼,你想分裂金海,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阿豹仍然保持着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想过分裂金海,我嘛,自然是对大哥的安排无话可说,但是下面的兄弟,总得给个说法不是?” 杨淮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豹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想让我给下面的兄弟怎么个说法,还请明示!” 第80章 气势 阿豹轻笑了几声,声音中透着几分狡黠与挑衅:“杨淮啊,你这孩子,虽是大哥认了的义子,可在金海,你还未溅起半滴水花。突然把你推到风浪尖头,要兄弟们都听你号令,这恐怕是难如登天啊。我倒有个想法,不妨听听?” 杨淮微微低头,恭敬地回应:“豹叔,您请说。” 阿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是在逗弄一只无知的小兽:“我看啊,不如这样,金海先由我们三个老骨头撑着,阿龙、阿虎和我,我们暂时替你守着这份家业。待你年长些,威望积累够了,我们再将这份重任交到你手中,你觉得如何?” 杨淮心中冷笑连连,这两个老狐狸,果然不会轻易让出权位。他们想坐享其成,当那逍遥自在的太上皇,却未免太小看了他的决心与手段。他脸色一沉,声音却坚定而洪亮:“龙叔、豹叔,我敬你们是长辈,所以言语间一直保持着尊重。但话说回来,这掌舵人的位置,是干爹沙宝亮临终前亲自指定的,就连法定的继承人沙金海都无异议。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个位置,我是坐定了!” 阿龙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金海是你家后院,可以随意进出?我不点头,你这位置能坐得安稳?” 阿豹也是在一旁呵呵直笑,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杨淮却是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龙叔、豹叔,金海实业不是哪一个人的私有物。我这位置能否坐稳,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看我能否给下面的兄弟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说得直白些,我有如去法师这样的高僧做后盾……” 话音未落,禅房外便传来如去法师那深沉而庄严的声音:“阿弥陀佛!” 杨淮会心一笑,继续说道:“更有周市长的准女婿为我效力,我所掌握的人脉和资源,远非你们所能想象。如今的江湄市,早已不是昔日模样。若我不掌这金海实业,它恐怕很快便会消失在江湄市的历史长河中。你们信,还是不信?” 阿龙和阿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们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有着他们未曾察觉的底气和手段。 杨淮双手负背,目光如炬,沉声说道:“时代变了,老一套的规矩和手段已经行不通了。陈三金又如何?他昔日风光无限,如今不也是被连根拔起?谢兆麟又怎样?他曾在江湄市道上呼风唤雨,如今还不是一败涂地?说到底,你们倚仗的是什么?不过是那点老资历和旧威望。可你们能给金海实业带来怎样的未来?又能给兄弟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阿龙和阿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露,目光冰冷如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他们瞪视着杨淮,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然而,杨淮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他微微一笑,神情自若。他清楚,这场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决心与魄力。 他淡淡地说道:“我说得再直白一点,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班底。金海实业不是我唯一的依靠,但对我来说,它却有着特殊的意义。正如刚才豹叔所说,你们若是不服我,大可以带着你们的人离开金海,该给你们的,我会一分一厘地给你们算清楚。这也算是全了干爹和你们的情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但若你们想着能留在金海实业颐指气使地做太上皇,我怕你们是打错了算盘。我杨淮,不吃这一套!” 话音刚落,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阿龙和阿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忌惮,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软弱可欺。他的决心与魄力,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然而,杨淮并未就此罢休。他继续说道:“金海实业需要的是团结与进取,而不是内耗与争斗。我愿意给每一位兄弟机会,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尊重我、支持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共同创造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 阿龙和阿豹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不甘。他们知道,这场较量他们已经输了。但他们也明白,杨淮并非他们的敌人,而是金海实业未来的掌舵人。他们必须放下心中的不甘与怨恨,与杨淮一起携手共进,才能让金海实业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于是,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他们向杨淮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地位与权威。 杨淮见状,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只是暂时在气势上压倒了他们,若想让他们真心地对自己心悦诚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微微一笑,语气诚恳:“龙叔、豹叔,既然你们认可我,那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我杨淮能给你们的,绝对不会少给一分一厘,这是我的承诺。” 阿龙和阿豹对视一眼,心中虽仍有疑虑,但杨淮的态度与诚意却让他们感到了一丝温暖。他们知道,如今金海实业已经传到了杨淮手中,他们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而杨淮的这番话,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与可能。 阿豹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召集手底下的骨干,一同参加公司大会吧。杨淮,你既然是掌舵人,那就由你来主持大局。” 杨淮点头应允,心中却早已有了打算。他知道,这次公司大会不仅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与魄力的机会,更是一个统一思想、凝聚人心的关键时刻。他必须借此机会,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决心与实力,从而真正赢得他们的信任与尊重。 第81章 站台 金海实业的公司大会,计划在沙宝亮的葬礼之后举行。葬礼这天,普陀寺内,香烟缭绕,钟磬悠扬,沙宝亮的灵柩静静安放,仿佛在诉说着他一生的传奇。 江湄市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前来献花致哀。他们或沉默或叹息,对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的离世,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杨淮和沙金海作为家属,站在灵柩前,鞠躬答礼。 然而,来宾们的目光却大多聚焦在杨淮身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海实业继承人,看起来年纪尚轻,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他们心中不禁疑惑,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够掌控得住金海实业这艘大船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些心思活络、包藏祸心的人也开始暗中盘算。他们想要趁着这个时机,从杨淮这个年轻的继承人手里谋取金海实业的利益。毕竟,金海实业在江湄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谁能够掌控它,谁就能在这个城市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葬礼过后,金海实业的骨干又返回普陀寺,参加公司大会。这一天,阳光透过古老的松柏林,洒在寺庙的青石地面上,仿佛为这场重要的会议增添了几分庄严与神圣。 阿龙、阿豹以及金海实业的骨干们齐聚一堂,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杨淮身上,等待着他的发言。杨淮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坚定而深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先从金海实业的过去讲起,回顾了公司的发展历程和辉煌成就。然后,他话锋一转,谈到了公司目前的困境和挑战。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公司内部存在的问题和矛盾,以及外部环境的变化对公司发展的影响。 接着,杨淮提出了他的改革计划和发展愿景。他强调了团结与进取的重要性,表示将致力于打造一个更加高效、更加和谐的企业团队。他还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措施和目标,包括优化公司结构、加强人才培养、拓展市场份额等。 他的演讲充满激情与自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与魄力。阿龙和阿豹也不禁被他的演讲所打动,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掌舵人的能力和潜力。 演讲结束后,杨淮邀请在场的每一个人发言,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他认真倾听每一个人的发言,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或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谦虚与诚恳赢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与尊重。 最终,公司大会在热烈而庄重的气氛中圆满结束。杨淮的演讲和表现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决心与实力,也让他们对金海实业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尽管仍有旁观者不太看好他,认为大话、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要真正做到却难上加难,但杨淮并未因此动摇。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寺庙外向突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众人仰首翘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侯先贵昂首挺胸,当先走了进来,身后几人提着花篮等礼物,显得颇为隆重。侯先贵笑吟吟地向杨淮拱了拱手:“我代表周市长,恭喜杨老板荣任金海实业董事长,祝金海事业生意兴隆,希望将来为江湄市多做贡献。” 杨淮笑着回礼:“周市长客气了,请侯大哥代我向周市长致谢。”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哗然,不得不再次审视杨淮。周市长竟然专门派人来恭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众人开始意识到,这个年轻的继承人或许真的有着不凡的实力和背景。 就在众人有些惊疑不定时,寺门外又是鞭炮齐鸣。只见黎红卫和黎红英走了进来,黎红英调皮地向杨淮眨着眼,显得颇为亲近。黎红卫则笑着开口道:“恭喜杨兄弟荣任金海实业董事长,我谨代表黎家,送上奔驰一辆,愿今后与金海实业携手合作。” 这一消息再次让众人震撼不已。要知道黎家在江湄市的地位可是非同小可,就连市长都无可比拟。黎家作为江湄市的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其影响力和实力都不可小觑。如今黎家都来给杨淮站台,那这个杨淮,就确实不简单了。 杨淮面对众人的惊叹和议论,只是淡然一笑。他知道,这只是他迈向成功的一小步而已。他心中有着更大的目标和计划,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和智慧,将金海实业带向更加辉煌的未来。而那些曾经想要谋取金海实业利益的人,也将在他的强势下逐渐收敛心思,不敢再轻易挑衅。 众人都知道,江湄市的天,已经变了。杨淮的崛起,不仅让金海实业焕发出新的生机,也让整个城市的格局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年轻、有魄力,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远见和胆识。人们对于这位新任的金海实业董事长充满了期待,好奇他究竟会给江湄市带来怎样的变化。 杜希月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看着成为焦点的杨淮。她曾是他的青梅竹马,曾以为他们会携手走过一生。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已经成为了触不可及的存在。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同样失落的还有杨艳和严静。杨淮如今的地位与荣光,让他们自惭形秽,在她们看来,似乎也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黎家大小姐黎红英,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人。她们心中有着淡淡的嫉妒和不甘,但更多的是对杨淮未来的祝福和期待。 蔡景颜站在寺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万众瞩目的杨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那个男人的成长和蜕变。她喃喃低语:“我的男人,长大了!”这句话充满了爱意和期待。 而杨淮,则站在寺庙的台阶上,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需要不断努力和拼搏。但他也相信,只要心中有信念,有决心,就一定能够带领金海实业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同时,他也希望能够给江湄市带来更多的变化和发展,让这座城市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好。 然而,就在此时,一队豪华车队缓缓驶来,停在了寺庙门外。当先的黑色奔驰车门开启,一个司机恭敬地走下车来,为后排的乘客拉开了车门。紧接着,一个穿着高贵的美女从车上款步而下,她的出现仿佛给整个寺庙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 众人纷纷侧目,目光聚焦在这位突如其来的美女身上。她身着简约而不失优雅的旗袍,剪裁合身,凸显出她曼妙的身姿。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脸上化着淡雅的妆容,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美女径直走进寺庙,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并不陌生。她的出现,立刻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她的身份,有人惊叹她的美貌,也有人好奇她此行的目的。 杨淮的目光不经意间被那位美女吸引,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而黎红英则是目光如冰,对于这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她的内心似乎有些不满和警惕。 在众人好奇而审视的目光中,那位美女款步走来,她的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优雅而从容。当她站在杨淮面前时,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婉而迷人的微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杨先生,恭喜你,我爷爷让我带份礼物给你。”她的声音轻柔而悦耳,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她身后的人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她轻轻接过,双手捧着,仿佛那盒子中装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将它递到杨淮面前,杨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接过。 当他看清盒子上那四个大字“秦长源赠”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抬头看向那位美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是秦小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杨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和谨慎。 这位秦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的出现,又会给杨淮和金海实业带来怎样的影响?众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而杨淮也深知,自己接下来的路,或许会因为这位秦小姐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曲折和复杂。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第82章 无心插柳 严静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心头如压了千斤重石,沉甸甸的。杨艳,她的挚友,用那细如蚊鸣的声音,仿佛窥见了她内心的深渊:“没办法,他太过璀璨,而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严静微微颔首,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半晌才低声道:“我,还是不想就这样放手,不甘心就这样承认自己的失败。” 杨艳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承认失败,那确实如同利刃刺心,但人生中的某些痛,我们必须学会承受。” 严静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内心在挣扎,在痛苦中寻求一丝解脱。 车载广播里,周杰伦的《珊瑚海》悠扬响起,那歌词如同她们的心事,海鸟与鱼的相恋,只是命运的捉弄,而她们,甚至连这样的意外都不曾拥有。 广播主持人的声音甜美而温柔,她的话语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些许忧伤:“人生充满了遗憾,而爱而不得,往往是最让人心痛的。但请记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好了,让我们暂时告别这首伤感的歌曲,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超级歌声的海选活动已经来到了我们的江湄市!如果你有音乐梦想,有才华,不妨来海选现场一试身手,也许,你的人生会因此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这个消息让杨艳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站在舞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此刻,她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对严静说道:“我们去参加海选吧?” 严静缓缓睁开眼,看向杨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知道,自己并不善于在人前展现自己,但看着杨艳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她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杨艳明白严静的顾虑,她轻轻握住严静的手,说道:“去吧,就当是陪我一起去。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能够走出自己小世界的机会。” 超级歌声,这个近两年来风靡全国的选秀节目,吸引了无数有梦想的年轻人。江湄市虽然不算大城市,但海选现场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杨艳领了两张报名表,将其中一张递给严静。严静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但看着杨艳那坚定的眼神,她终于点了点头,接过了报名表。 杨艳见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说道:“别怕,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享受这个过程,为了追逐那个可能的梦想。就算最后没有成功,至少我们努力过了,不是吗?但若成功了,登上了舞台中央,早晚有一天会被杨淮看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严静的心间,让她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她看着杨艳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杨艳先进去,十五分钟后,她高兴地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严静,大笑道:“我过了,我过了!” 严静真心为她感到高兴,但轮到自己时,心中的紧张感却愈发强烈。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面对三位评委,她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心中底气不足。 其中一位女评委面无表情地说道:“介绍一下自己吧。” 严静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怯怯地说:“评委老师好,我叫严静,是江湄中学高二的学生。” 三位评委见她如此紧张,心中已经对她产生了些许怀疑,但流程还是要继续的。于是,其中一位评委淡淡地问道:“你要表演什么才艺?” 严静脑袋里一片混沌,听见提问,便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想唱首歌,歌名叫《我爱的人》。” “那开始吧。”评委说道。 严静闭上眼睛,开始演唱。刚开始时,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随着歌曲的深入,她的情绪渐渐融入其中。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她心底的呐喊,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她情感的宣泄。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歌声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严静唱得泪流满面。原本对她不抱希望的评委,竟然也听得入了神。 唱完之后,严静看到评委们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默默地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就在这时,一位评委出言叫住了她。严静回过头,只见评委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恭喜你,通过了海选。”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阳光照亮了严静的世界。但她此刻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次的无心之举,对她的人生将意味着怎样的转折。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认可,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杨艳也替她感到高兴,两人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接着,杨艳拉着严静去了网吧,想要查询与比赛相关的所有资料。毕竟,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她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这个舞台上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在网吧里,两人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浏览着网页,查找着关于超级歌声比赛的各种信息。从比赛规则到往年的获奖选手,从选手经验到评委风格,她们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严静虽然平时并不善于表达自己,但此刻她却显得格外专注和认真。她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在人前表现,但这次比赛对她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杨艳则是充满了热情和动力,她从小就有明星梦,这次比赛对她来说更是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她不断地鼓励着严静,让她相信自己也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大放异彩。 两人一直沉浸在查找资料的世界中,直到网吧的灯光渐渐暗淡下来,她们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她们并没有感到疲惫,反而充满了期待和信心。她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需要更加努力地练习和准备,才能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隔天,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严静正抱着一摞书本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当她即将转过一个拐角时,迎面走来的身影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那是杨淮。 杨淮总是那么耀眼,他穿着简单的校服,却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微笑着向严静点头示意,正准备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刻,严静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她轻声叫道:“杨淮!” 杨淮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有事吗?” 严静的心跳得更加剧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瘦了。” 杨淮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微笑着说:“我看到了,现在的你,真的很漂亮。” 严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她心中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一般。她鼓起勇气,又说出了另一件让她兴奋的事情:“我通过了超级歌声的海选。” 杨淮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那真是太厉害了,恭喜你!相信你一定能在比赛中走得更远。” 严静听到他的鼓励,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力量。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嗯,我一定会坚持到底,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淮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也不禁为她加油打气。他知道,严静终于找到了自信,尽管比赛可能会很残酷,但他也真心的希望她能取得好的结果。 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走廊上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温暖和明亮了。 第83章 信念 严静和杨艳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奋斗方向,她们像是被点燃的火箭,一往无前地朝着目标冲去。而杜希月,自从回到学校后,她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天,杜希月都早早地来到教室,坐在靠窗的位置,埋头于书本之中。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课本,一刻也不肯放松。课间休息时,其他同学都在聊天、打闹,而她却依然坐在那里,默默地复习着上节课的内容。 她不再参与同学们的聚会和活动,甚至连午餐都是匆匆吃完,然后立刻回到教室继续学习。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命追上杨淮的脚步。 她知道自己和杨淮之间的差距,也清楚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缩小这个差距。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更不愿意看着杨淮越走越远,而她只能留在原地。 因此,她选择了用学习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失落。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够站在杨淮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而杨淮,仿佛一阵风般,只在学校停留了一天,便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杜希月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和思念,但她也明白,杨淮有着自己的生活和事情要处理。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学习上。 然而,当杜希月听到有同学说在学校外面偶遇了杨淮,而且他的身边还伴随着一个漂亮的美女时,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那个美女,她认得,正是那天在普陀寺出现的那个姓秦的女子。 杜希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她知道自己与杨淮之间的差距,也清楚杨淮的优秀和吸引力。但尽管如此,她仍然希望杨淮的身边能是她自己。她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她不能因此就放弃。 杜希月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她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进步,才能逐渐缩小与杨淮之间的差距。她决定更加专注于学习,同时也要提升自己的内在修养和气质。 杜希月没想到,在她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时候,黎红英会突然出现在教室并找到她。黎红英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她毫不客气地坐在课桌上,嚼着口香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喂,你的男人都被人抢走了,你还有心思学习?”黎红英挑着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杜希月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去抢也没有用。” 黎红英听了这话,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我只是看不过去,杨淮那个小色鬼,见色忘义……” 杜希月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黎红英,你与其在这里为我打抱不平,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黎红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杜希月会这么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希月那张平静而坚定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管得宽了。但是杜希月,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杨淮被别人抢走?” 杜希月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相信,只要我做好自己,该来的总会来。至于杨淮,他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 黎红英听了这话,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种淡定的态度,我真是学不来。” 说完,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杜希月的肩膀:“那你继续学习吧,我不打扰你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让自己后悔。” 杜希月点了点头,目送着黎红英离开教室。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不会为了别人的选择而后悔,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动摇。她只会坚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追求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杨淮近来一直陪伴在秦姓女子的身边,这一行为引起了甄岳山的好奇。他转向唐茂,疑惑地问道:“那姓秦的到底什么来头?” 唐茂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正当两人讨论之际,杨淮走进了办公室。甄岳山用眼神示意唐茂询问,唐茂会意,于是给杨淮倒了杯茶,笑着问道:“你和那姓秦的,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杨淮没好气地白了唐茂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别乱说,她是债主。” 唐茂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债主?什么债?桃花债?” 杨淮解释说:“之前我们公司的两千万,就是她爷爷给的。” 唐茂和甄岳山听后都感到有些诧异,唐茂继续追问:“她爷爷是什么人?为什么给你钱?”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不用问那么多,你们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唐茂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你答应过她爷爷什么?” 杨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在我考试结束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唐茂和甄岳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担忧。他们知道杨淮是个有分寸的人,但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既然杨淮没有明说,他们也不好再多问。 第84章 未知旅程 考试一结束,杨淮的心头便如卸下一块巨石,步履轻盈地寻至侯老的居所。几盘棋局下来,两人之间的对话如同细水长流,缓缓铺展开来。侯老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日你问及阴阳会,我便隐隐觉得,你与他们的缘分似乎早已注定。然而,事到如今,再多的言语也显得苍白无力。我只希望你能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炬,直射杨淮的内心:“这次他们找上你,究竟有何所求?” 杨淮沉吟片刻,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秦珏并未明说,只是含糊地提到,待考试落幕,需随他们前往一处神秘之地。” 侯老眉头紧锁,追问道:“那处神秘之地,究竟在何方?” 杨淮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昆仑。” 侯老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仿佛被一阵寒风掠过,他沉声道:“昆仑山脉……这地名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杨淮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急切地问道:“侯伯伯,什么事?” 侯老的话语带着岁月的沧桑,如同陈年的酒,深邃而醇厚:“不久之前,我那位从事考古的老友,突然间踏进了我的门槛。他,本已沐浴在退休的宁静之中,却不料一纸召回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将他卷入了未知的旅程。说是要前往那遥远的昆仑山脉,至于具体的使命,他未曾向我透露半分。然而,我深知,他此次来访,恐怕是预感到了此行的凶险,生怕一去不复返,故而来与我话别,留下最后的回忆。” 侯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寂寥,仿佛被岁月打磨过的玉,温润而带着淡淡的忧伤。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暂且不说这些了。关于你和侯先贵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利益与情分之间,他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这是他的天性,我虽有心,却也无力改变。” 杨淮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诚恳地回应道:“他有他的道路,我不怪他,只愿他一切安好。” 侯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如此甚好。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与我道别?” 杨淮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是的,秦珏已安排了专车来接我,晚些时候我便要启程了。” 侯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却又带着几分期待:“你这一去,恐怕会是许久。但愿你归来之时,我们还能再次对弈,共品人生。” 杨淮听后,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他凝望着侯老那饱经风霜却依然坚毅的面庞,那深深的皱纹,仿佛诉说着一段段过往的岁月。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爷爷生前的影子,那慈祥的笑容,那深沉的目光,一切都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声音略带颤抖地说:“侯伯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侯老望着杨淮,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而有力:“孩子,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杨淮起身,向侯老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侯老依旧坐在那里,失神地望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刻在心中。 杨淮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很久。他默默地站在门口,任由心中的情感涌动。直到侯老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过神来,那慈祥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刚出院子,杨淮的视线便不期而遇地落在了一辆熟悉的汽车上。那是侯先贵的车,静静地停在院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停下脚步,目光跟随着从车中走出的侯先贵。侯先贵也看到了他,但这一次,他们之间的氛围却与以往截然不同。没有了往日的热络与谈笑,侯先贵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便转身迈进了院子。 杨淮望着侯先贵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怅然。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这份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转头间,他看见了黎红卫正朝他走来,于是扬起手打了声招呼,随后拦下一辆驶来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在夜幕下疾驰,杨淮的心绪也随之起伏。到达公司后,他立刻召集了唐茂和甄岳山,与他们详细交代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金海实业那边,他决定暂时交由龙虎豹三剑客掌舵,沙金海则作为得力助手协助他们。 一番忙碌过后,夜幕已深。秦珏安排的专车静静地停在了金海实业的办公楼外,等待着杨淮。在众人的目送下,他关上车门,随着车辆的启动,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在杨淮奔波于前往昆仑山脉的旅途之际,严静与杨艳也各自踏上了超级声音的竞技舞台。然而,命运似乎并未完全眷顾杨艳,连续两场激战之后,她遗憾地被淘汰出局。面对这样的结果,严静虽感心痛,却也无暇给予更多的安慰。随着比赛的逐渐深入,她所承受的压力也愈发沉重,仿佛一座无形的山峦压在她的心头。 更令严静感到不安的是,随着比赛的推进,一些隐藏在背后的潜规则也逐渐浮出水面。 按照比赛的规则,每个赛区的前三甲能够参加全国淘汰赛,这无疑是对选手们实力的一次大考验。严静凭借她出色的表现,只需闯过眼前这一关,便能成功跻身前三甲。然而,这一关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它要求选手们展现出自己的创作能力。 第85章 潜规则 对于严静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尽管她从小受到身为音乐老师的母亲的影响,对音乐有着一定的理解和感悟,但要在短时间内创作出一首能够打动评委的作品,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努力回忆着母亲的教导,尝试着将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和感悟融入到作品中,但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就在这时,一位评委老师主动提出要帮助严静创作。这位评委老师是二三线小有名气的男歌星,他的提议让严静感到十分惊喜和感动。她按照约定去了酒店,希望能够得到这位老师的指点和帮助。 然而,当严静到达酒店后,她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位评委老师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暧昧,言语之间也充满了暗示。严静开始感到不安,她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慌却不断加剧。 评委老师以一种看似宽慰的语气对严静说道:“不用太过担心,有我在,你一定能闯入前三甲,甚至闯进全国前三甲也不是太难的事情。”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只不过这世界上的人,有舍才会有得,你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需要舍得付出另外的东西作为交换。可你有什么和我交换的呢?” 评委老师的话让严静感到一阵不安,她微微皱起眉头,试图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而评委老师的目光则开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那眼中的欲望仿佛要呼之欲出,让严静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她紧紧地握住双手,努力保持镇定,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被这种人所威胁。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谢谢您的关心,但我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我可以闯进前三甲。至于您说的‘交换’,我想我并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 评委老师听了严静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并没有放弃,继续试图说服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你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吗?” 严静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宁愿放弃这个机会,也不会用任何东西去交换。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比赛的公正性。我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而违背自己的原则。” 评委老师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实力?公正?这个世界上比你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还不是有很多一辈子也混不出头?你以为凭借实力就能赢得一切?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尖锐:“这个世界,没有人提携你,你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终究是默默无闻。你以为公平公正真的存在吗?那只不过是上层社会的人给下层社会的吃的精神鸦片罢了!他们想要你相信,只要你努力,就能成功,但事实并非如此。” 评委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严静,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你想洁身自好便能出人头地?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所谓的纯洁和公平,只有利益和交换。你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学会接受这个现实,学会用合适的东西去交换你想要的东西。” 严静听着评委老师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她紧紧地握住双手,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她知道,这个评委老师是在试图用言语和威胁来摧毁她的信念和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评委老师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谢谢您的‘忠告’,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有实力,有坚持,就一定能够赢得属于自己的成功。我不愿意用任何东西去交换成功,因为那样的成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严静的话音刚落,她立刻站起身,准备向门口走去。然而,就在这时,评委老师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严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惊慌地喊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评委老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得意:“放开你?你以为你走得掉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让严静感到一阵恐惧。 她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评委老师的束缚,但无奈力量悬殊,她无法挣脱。她心中充满了恐慌和无助,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评委老师看着严静挣扎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猖狂:“你以为你凭借实力就能赢得比赛?我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实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关系和资源。你没有我的帮助,想要走到最后简直是难如登天。” 严静听着评委老师的话,心中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绝望。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地位,无法与评委老师抗衡。她只能尽量保持冷静,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然而,评委老师的动作比严静预想的还要迅速和粗鲁。他猛地抱住了严静的腰,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嘴里还发出淫邪的笑声。严静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得魂飞魄散,她大声惊呼:“滚开!” 严静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评委老师的束缚,但她的力量在这位评委老师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评委老师似乎更加兴奋了,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放肆和粗鲁。严静感到一阵恶心和屈辱,她拼尽全力反抗着,但评委老师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挣扎一般,继续着他的侵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评委老师的放肆行径。他被吓得动作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大声喊道:“谁?” 门外没有人应答,只是继续传来坚定的敲门声。评委老师感到有些不耐烦,他怒道:“他妈的谁呀?” 然而,门外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怒火,反而更加用力地敲门。评委老师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放下严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准备去看看门外到底是谁,嘴里问着:“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我是你大爷!”紧接着,房间门轰得一声被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严静则趁机向门外跑去。 第86章 行凶 严静跑到门口,才发现外面站着四五个混混模样的男生,这让她感到一阵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评委老师看到他们,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试图用威严的语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这里?” 然而,站在门口的男生并没有理会评委老师,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严静身上,温和地对严静说道:“你别害怕,是杨哥让我们来保护你的。” 严静听到“杨哥”,下意识的便知道是杨淮。她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稍微缓解了一些。 评委老师见这些男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心中一阵恼怒。他威胁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给我滚,否则我报警了。” 严静不想让这些男生因为她而惹上麻烦,她低声说道:“我们快走吧。” 然而,那个男生却微微一笑,对严静说道:“别怕,你是杨哥的女人,在这江湄市,这个人渣居然敢欺负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严静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她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杨淮的女人,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那个男生转向评委老师,冷笑道:“你要报警就快报吧。”转过头,对着严静微微笑道:“嫂子,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要和这人渣好好聊聊。” 说罢,熊涛走进房间,将门关上。接着,严静就听到房间里传出评委老师的哀叫声和熊涛的怒斥声。她心中有些担忧,怕出什么事情,于是对身后的几个男生说:“你们赶紧进去阻止,不要闹出人命了。” 那几个男生只是嘻嘻笑,其中一个说道:“嫂子你放心,涛哥是杨哥一手调教出来的,下手极有分寸,保证会留他一口气。” 严静听了这话,虽然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被他们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感觉有些别扭,但又不好解释自己和杨淮之间的关系。她只能默默地站在外面,等待着熊涛出来。 过了一会儿,熊涛缓缓打开房门,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满足而深邃的笑容,仿佛经过一场战役后胜利者的喜悦。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严静,语气柔和地说道:“嫂子,那个人渣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了。若是你还觉得心里不舒服,尽管进去再给他几脚,我保证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严静慌忙摆手,连连摇头:“不……不用了,熊涛。” 熊涛嘿嘿一笑,那笑声中透露出几分狡黠与戏谑:“难怪杨哥总夸嫂子心思单纯,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仅如此,你还心地善良,真是难得。”他话锋一转,目光转向房间内,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喂,里面那个狗屁评委,给我滚出来,给我嫂子道歉!” 严静刚想开口说不用了,熊涛却已经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一层楼住着的都是些什么所谓的评委,真是让人作呕。在别人眼里,你们或许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明星,但在我熊涛眼里,你们连个屁都不如。若是再敢欺负我嫂子,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剁成肉酱!” 他转过头,目光如刀,冷冷地吼道:“人渣!还不快滚出来,难道要老子亲自进去请你吗?” 评委老师慢吞吞地走到门口,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熊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看来,你似乎很不服气啊。” 评委老师忙摇头否认:“不,不,我服,我服。”他颤颤巍巍地看向严静,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熊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给我跪下!” 说着,他一脚踢在评委老师的小腿上,评委老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得眼泪直流。他颤颤巍巍地说着对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和哀求。 严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她轻声说道:“算了吧,熊涛,我也没什么大事。” 熊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饶过你这一次。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敢惹我嫂子,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就在这时,警车的鸣笛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熊涛微微皱眉,而评委老师则心中大喜,暗想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他计划着等警察一到,就立即控诉这些混蛋,将他们全部关进大牢。 严静紧张地看着熊涛,说道:“警察来了,你们快走吧。” 熊涛却淡然一笑,仿佛毫不在意。他一脚将评委老师踢翻在地,然后慢条斯理地从衣服里掏出一盒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就在这时,几个警察跑了过来。熊涛见状,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哎呀,朱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朱队长见到熊涛,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哟,涛哥也在这里啊。这不,刚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行凶,所以我们赶紧带兄弟们过来看看。” 熊涛嘿嘿一笑,说道:“有我在这里,谁敢行凶?居然有人报假警,真是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这个报假警的人,好好教育一番。对了,朱队长,聚乐会明天重新开始营业,沙少特地吩咐我,一定要请你过去捧场,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朱队长连忙点头答应:“一定一定,既然有涛哥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先撤了。” 评委老师见状,心中一急,赶紧站起来跑向警察:“救命啊!他们打人!” 然而,朱队长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带着警察们径直离开了。评委老师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回头看见熊涛等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熊涛对严静说道:“嫂子,我先让人送你回家休息,好吗?” 严静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熊涛于是叫来一个兄弟,让他护送严静安全回家。待他们离开后,熊涛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些个紧闭的房间门,他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这么不听话,那我就亲自去跟你们‘聊聊’。” 第87章 喜欢你我勇敢面对 熊涛的小弟麻利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亲自为严静保驾护航。车内,严静的心仍在轻轻颤动,如同被风吹过的湖面,过了许久才逐渐平息。她侧过头,目光落在坐在副驾驶的小弟身上,疑惑在她的眉间轻轻蹙起:“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杨淮让你们来的?” 小弟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嫂子,自从上次杜希月嫂子遭遇不幸,杨哥就特地吩咐我们,要时刻保护你们的安全。他还特地交代,说你和另一位嫂子要参加歌唱比赛。如果是正常的比赛,就让我们保持低调,不要干预。但是,如果有人打着比赛的幌子欺负你们,就让我们立刻通知涛哥,让他出面和对方‘聊聊’。” 严静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冬日的阳光照进心房。她没想到杨淮会如此细心,竟然还特地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们。她感激地看了小弟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们,也谢谢杨淮。” 小弟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嫂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严静点了点头,心中对杨淮的感激之情更加深了几分。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如同一匹黑色的骏马在黑暗中奔腾。很快,车子停在了严静的家门口。小弟帮她付了车费,并目送她安全地走进家门。直到严静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小弟才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天发生的事,严静选择了没有告诉她的父母。她回到家后,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心中仍有些余悸。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杨艳的电话,想要倾诉今天的遭遇。 电话里,严静详细地描述了评委老师的无理要求和她的愤怒反抗,然而她却刻意隐瞒了熊涛出现并救她的部分。她不想让杨艳觉得,自己总是需要别人的保护。 原本以为杨艳听后会安慰她,或者劝她放弃比赛,毕竟这样的遭遇让人心灰意冷。然而,杨艳却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严静,我觉得评委老师说得没错,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出人头地,就要付出别人不愿付出的代价。” 严静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仿佛被一股冷风吹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杨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也认同评委老师的那种潜规则吗? 杨艳继续说道:“严静,我已经决定重新回到比赛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严静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她不明白杨艳说的是什么意思。按照比赛规则,淘汰了就是淘汰了,怎么可能再重新回到比赛中呢? 然而,就在第二天早晨,严静收到了节目组的短信。短信内容大致是说,经过深思熟虑,节目组认为之前淘汰的选手中,有一些人十分有才华,不应就此埋没。因此,节目组特意增加了复活赛,复活赛的前三名将与剩下的选手继续争夺前三甲的宝座。 严静看着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既感到惊讶,又感到一丝庆幸。惊讶的是节目组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给被淘汰的选手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而庆幸的则是,这样杨艳就有可能重新返回比赛,继续追逐她的音乐梦想。 然而,随着这份庆幸而来的,还有一丝疑惑。严静突然想到,杨艳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按理来说,杨艳不可能比她先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杨艳是怎么知道的呢? 严静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疑惑。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这只是个巧合。杨艳可能只是表达了一种想要重新参赛的决心,而并非真的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 尽管如此,严静还是忍不住去思考这个问题。她回想起之前和杨艳的通话,杨艳的语气和态度似乎确实有些不同寻常。难道说,杨艳真的和节目组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严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趴在书桌上,思绪开始飘远。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对杨淮的思念之情,想象着他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在想她。这种思念之情如同涓涓细流,在她的心中缓缓流淌,带来一丝温暖和期待。 在这样的情绪中,严静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一串音符。这些音符如同精灵般在她的脑海中跳跃,旋律悠扬而深情。她闭上眼睛,任由这些音符在脑海中回荡,仿佛能够听到一首美妙的乐曲在耳边响起。 严静拿起书桌上的纸和笔,开始记录下这些脑海里的音符。她的笔触在纸上跳跃,如同音符在琴键上起舞。随着音符的流淌,她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平静而舒畅。她仿佛找到了一种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通过音乐来传递内心的喜悦和期待。 “喜欢你我勇敢面对,单相思也无所谓,谁让你如此特别,我只能沉醉……”严静轻声吟唱着歌词。 她的笔触在纸上跳跃,字句间流露出她对某个人的深深喜欢和无尽的思念。这份喜欢让她变得勇敢,即使只是单相思,她也毫不在意。因为那个人在她心中是如此的特别,让她无法抗拒,只能沉醉在这份情感之中。 写着写着,严静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首歌中。她的心情随着歌词的深入而起伏,有时甜蜜,有时忧伤,但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静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她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成就感。这首歌不仅记录了她此刻的心情,也表达了她对那个人的深深喜欢。 严静轻轻哼唱着这首歌,旋律和歌词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她决定要将这首歌唱给那个人听,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和喜欢。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和梦想。 于是,严静开始认真地准备这首歌的演唱。她反复练习,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情绪,希望能够在比赛中完美地演绎出这首歌。她知道,这不仅是对自己的挑战,也是对那个人的深情告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严静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的排练中。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首歌成为自己比赛中的亮点,也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向那个人表达自己的喜欢和思念。 第88章 秦长源 在严静专心致志地备战即将到来的比赛时,期末考试的成绩悄然揭晓。杨淮以无可争议的优势,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他的分数比第二名杜希月高出二十多分,这样的差距让人瞠目结舌。 而杜希月,此刻正坐在网吧昏暗的角落里,电脑屏幕上的班级qq群里,那张成绩截图显得格外刺眼。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数字,仿佛想要从中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半晌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她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和失落。她回想起自己为了这次考试付出的努力,无数个日夜的勤奋学习,每一次熬夜复习的场景都历历在目。然而,即使她如此努力,最终还是无法超越杨淮那看似随意的发挥。 杜希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她觉得自己仿佛永远都无法达到杨淮那样的高度,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只能望其项背。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十分沮丧和绝望。 然而,就在他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潭时,她突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固然存在差异,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此放弃。 想到这里,杜希月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沉溺于过去的失败和自责中。她明白,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尝试,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实现自己的价值。 于是,她关闭了电脑,离开了网吧。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不能就此止步。她要继续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光芒。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杜希月站在父母面前,眼神坚定地说出了她的计划。她打算暂时放下书本,背起行囊,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直到开学才回来。 杜父和杜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们看着女儿,似乎不太能理解她的决定。杜母更是直接问道:“过年也不回来吗?”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杜希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回来了。”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父母担心,但她也相信,这次的旅行会让她收获更多,成长更多。 她想要去看看那些书中的风景,去感受那些从未体验过的风土人情。她相信,这样的经历会让她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也会让她更加成熟和独立。 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杜希月走上前去,握住他们的手,温柔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去面对和经历一些事情。我会注意安全,也会时常给你们报平安的。请相信我,这次旅行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杜父和杜母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他们也明白,孩子需要成长的空间和机会。于是,他们点了点头,默默地支持着女儿的决定。 说走就走,杜希月收起行囊,在父母担忧的目光下,毅然离开了家门。然而,她并没有明确的旅行计划,这让她站在车站购票大厅时,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一个个地名,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她环顾四周,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和期待。而她,却像是迷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一片孤舟。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就在这时,她做出了一个看似荒唐的决定。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心里默数到十。当她睁开眼睛时,目光落在了一个地名上。她看着那个地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就去那里吧。”她自言自语道,她走到售票窗口前,买下了前往那个地方的车票。 就这样,杜希月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她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风景和经历,但她愿意用勇气和好奇去探索这个世界。 在杜希月带着勇气和好奇踏上未知旅途的同时,杨淮也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对于即将要见的秦长源这个名字,杨淮并不陌生。在他的恩师陈人杰的笔记本里,这个名字多次出现,而且总是伴随着一些神秘和重要的信息。 杨淮翻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陈人杰的字迹跃然纸上。他仔细阅读着,那些字迹仿佛带着陈人杰的气息,穿越时空,与他对话。在笔记的末尾,他看到了那句令人心动的话:“若遇难处,可以找他,报上我名,有求必应。” 然而,时隔多年,杨淮对于笔记本里留下的那串电话号码能否打通,心中并无十足的把握。毕竟,时间流逝,人事已非,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变化。但是,在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 与他心中预想的截然不同,杨淮原本以为,按照陈人杰的笔记记载,秦长源应该是一个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七十多岁老头,比他已过世的爷爷还要年长十几岁。然而,当他真正见到秦长源时,心中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秦长源满头青丝,没有一根白发,他的面容虽然带着岁月的痕迹,但并未显得苍老。他戴着一副眼镜,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身子笔挺,仿佛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细细地审视着秦长源,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而秦长源,也在用同样的热切目光打量着他,仿佛在他身上寻找着某种熟悉的影子。秦长源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道:“你和你师父,真的很像。” 杨淮心头一颤,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记得当初如去法师初见他时,也曾有过类似的感慨。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们此刻身处昆仑山脉的脚下,几座简易的帐篷在寒风中伫立。秦长源热情地邀请杨淮进入自己的帐篷,并吩咐秦珏为他倒上一杯热腾腾的水。秦长源的目光中透着亲切与和善,他笑着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小杨吧,你觉得如何?” 杨淮点头应允,声音中透着恭敬与谦逊:“当然可以,秦先生。” 秦长源轻轻摆了摆手,仿佛能读懂他内心的疑惑:“我猜你此刻心中定有许多不解,比如为何会请你来这里。对吧?” 杨淮诚恳地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对答案的渴望:“还请秦先生不吝赐教。” 秦长源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急,不急。在解答你的疑惑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无法回答,我恐怕只能请你原路返回了。” 杨淮正色道:“秦先生请讲,我洗耳恭听。” 秦长源的笑容愈发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与神秘:“……” 第89章 神与仙 秦长源的笑容在夜色中缓缓沉淀,如同深邃的星空,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无法窥探其底。他轻轻启唇,声音低沉而磁性,宛如琴弦上滑过的古老旋律,带着一种难以言传的深沉与神秘:“你,随我来。” 话语轻轻落下,秦长源优雅地转身,步伐从容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节拍上。他走出了帐篷,身影渐渐融入苍茫的夜色中。杨淮紧随其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与紧张,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深藏的秘密。 秦长源负手而立,目光穿透黑暗,投向了远方的山峦。他轻声问道:“此处风水,你以为如何?” 风水,自古便是人与自然对话的密码。风,那无形的流动,代表着变化与生机;水,那滋润万物的液体,象征着生命与繁衍。然而,此刻他们所处的这片土地,只有呼啸的风声在夜空中回荡,却不见一滴水流的痕迹。 杨淮皱眉深思,心中暗自琢磨。他试图以风水之术来解读这片土地,但眼前所见却与他所知的理论相悖。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风水之说,讲究风与水的和谐共生。但此处,风声呼啸,却无水之滋润,似乎与常规的风水格局不符。” 秦长源听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杨淮轻轻皱眉,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不对,这里虽然没有流动的水,但有常年积雪的山峰。那雪,便是凝固的水,它覆盖着山峰,滋润着大地。风,从这山间吹过,带着雪的清凉与山的厚重,不正是一种特殊的风水格局吗?这里,雪盖满山,风绕雪走,实则是一处绝佳之地!” 杨淮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这片土地下隐藏的生机与活力。然而,秦长源脸上仍是带着不置可否的笑意,这让杨淮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他知道,这位前辈如此说,定有深意。于是,他更加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其中的奥秘。 看了半晌,杨淮也未能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此地的风水,似乎堪称完美,山峰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山谷深邃幽长,藏风聚气。他不禁感叹,这的确是一处仙山,难怪传说中中华民族的神仙们都愿意隐居于此。 然而,就在杨淮即将放弃探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完美。物极必反,这是风水学中的一个重要原则。过于完美的风水格局,往往也隐藏着极大的凶兆。想到这里,杨淮心中一惊,再次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这片山谷虽然藏风聚气,但却因为地势过于险峻,导致气流无法顺畅流通。长此以往,必然积聚大量的煞气,对居住在此地的人造成极大的危害。 “不对!这是大凶之地!” 秦长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缓缓说道:“不错,你在风水上有些造诣,但比起你师傅陈人杰,还差得太远。” 杨淮听后,心中一阵激动,同时也感到一丝惭愧。他诚恳地说道:“秦先生说得是,弟子自知才疏学浅,只是从师傅那里学到了皮毛,还需更加努力地学习和钻研。” 秦长源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有自知之明,又肯努力,这就很难得了。不过,你也无需妄自菲薄。风水学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可成。只要你保持这份谦逊和勤奋,今后的造诣必定不低。” 杨淮恭敬道:“弟子谨遵教诲。” 秦长源微微点头,转身向来路走去,杨淮紧随其后。秦长源缓缓说道:“陈人杰在生前应该给你讲过我们阴阳会的事,否则你也不会联系到我。” 杨淮回答道:“实际上我是从他留下的笔记里了解到的阴阳会。他对阴阳会的描述十分神秘,让我对这个组织充满了好奇。” 秦长源微微笑道:“了解算不上,最多算是听说过阴阳会的名字。其实阴阳会的前世今生,就连你师傅陈人杰也未必清楚。” 杨淮心中一动,他深知阴阳会是一个历史悠久且充满神秘色彩的组织,对于其前世今生,他也一直充满了好奇。于是,他恭敬地问道:“秦先生,能否请您为我详细讲讲阴阳会的历史和背景?” 秦长源笑道:“如果真正追溯,阴阳会的祖师爷,便是人皇伏羲。伏羲演八卦,演示了阴阳的变化,这八卦便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他通过这八卦,将阴阳物理、社会进化、生产经验包含于卦义之中,为我们揭示了宇宙万物的生命规律。后来,风后与姬昌在此基础上加以演化,整个阴阳系统得以成形。” 秦长源继续道:“但阴与阳,从来都是对立和统一的存在,相互之间也有竞争。这种竞争,不仅仅体现在自然界的万物生长中,更深入到人类文明的各个层面。因此,古代炼气士们根据阴阳的特性,有了修阴气和阳气之分。” “我们所知的女娲,便是修阳气的代表。她主生,传说她捏土造人,赋予了人类生命,因此有上古时代女娲造人之说。女娲这一脉,人才辈出,黄帝、炎帝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们继承了女娲的阳气,以创造和守护生命为己任,为人类文明的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修阴气的炼气士,则主死。他们掌控着死亡与毁灭的力量,代表人物有蚩尤、刑天等。这些人物在传说中往往以勇猛、残暴的形象出现,他们代表着阴气的冷酷与无情。虽然阴气看似与阳气相对立,但两者共同维持着天地间的平衡,缺一不可。” 杨淮听得格外专注,这些故事,与他过去所知道的截然不同,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 “在古老的传说中,共工与祝融因天帝之位而起的纷争,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缓缓展开。共工一怒之下,撞向了那巍峨的不周山,撼动了其上的擎天巨柱。那一刻,天地仿佛都为之颤抖,崩塌的巨响在耳边回荡。也正是在这混沌之中,女娲应运而生,她斩黑龙、炼石补天,用她的智慧和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新的生机。这是山海经里面的故事。” 秦长源微微一笑,继续道:“然而,你可知道,那不周山的擎天柱,实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器,它维系着阴阳两气的和谐共存。共工的冲撞,打破了这一平衡,使得阴气逐渐上升,阳气逐渐消退。阴阳失衡,天地间戾气滋生,妖魔鬼怪纷纷涌现,为祸四方。修道界将此称为共工之祸。” “为了对抗这股邪恶的力量,阳修一脉决心挺身而出。他们孤注一掷,聚集了所有的阳气,试图重新恢复阴阳的平衡。而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中,女娲应运而生。或许你会好奇,为何这阳修聚集阳气所造之人,竟会是女子之身。这其中蕴含的深意,恐怕只有那些真正洞悉阴阳之道的人才能明了。” 秦长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在女娲诞生之前,天地间的生灵,他们的体质要么是纯阳,要么是纯阴,鲜有中和。然而,自女娲之后,这种纯阳纯阴的体质便逐渐消失,天地间再难寻得。因此,你如今在网络小说中读到,遇到纯阳纯阴体质的人便被视作天才,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深厚的道理在其中。” “修道之人,他们往往选择辟谷,说是为了除去俗气,其实更深层的意义在于从身体里剥离出多余的阳气或阴气,努力使自身变得纯阳或纯阴。只有这样的体质,才能无限制地贴近和吸收相应的阴气或阳气,从而更深入地领悟阴阳之道,掌握更强大的力量。” 秦长源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继续道:“所以你会发现,在古老的传说里,神仙如同繁星般众多,他们驾云而行,掌控着天地间的奥秘。然而,越往后来,神仙的身影就变得越来越稀少,仿佛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这其中的原因,便是因为在造就女娲之时,阳修一脉为了对抗阴修一脉,强行将阴阳二气融合,使得天地间的阴阳平衡被彻底打破。” “纯阳纯阴的体质,本是修道者追求极致力量的基础。然而,自女娲出世后,阴阳二气交融,使得剥离出纯净的阳气或阴气变得愈发困难。没有了纯阳纯阴的体质,修道者们便难以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那传说中的神仙境界。实际上,从女娲开始,世上便无真正的仙,只有所谓的神存在。” 秦长源微微一顿,接着说道:“或许你会好奇,神与仙有何不同。其实,神与仙,虽常并称,但实则有着天壤之别。仙,乃是修炼得道,超脱尘世,能够自由驾驭天地之力,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而神,则多为天地自然所化,或是受到人类崇拜祭祀而诞生的神灵。他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往往受到诸多限制,无法像仙那样真正逍遥自在。” “说得直白一点,神其实只是为仙服务的奴仆。他们或许能够掌控一方天地,但真正的核心力量,依然掌握在那些修炼得道的仙手中。这也是为什么,在古老的传说中,我们常常听到神仙并提,但实际上,仙的地位要远高于神。” 杨淮听后,心中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神与仙之间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同时,他也对秦长源所讲述的阴阳之道和修道界的秘密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第90章 阴阳会的前世今生 秦长源看着杨淮专注的神情,不禁讶然失笑:“哈哈,你看,说了这么多,你肯定把我当神棍了吧?” 杨淮连忙摇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不,秦老,我很愿意听。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秦长源笑着摆摆手:“也罢,你就当故事听听吧,别太认真。” 顿了顿,秦长源继续说道:“女娲补天,这个故事在世人眼中,是断了阴修一脉的成仙之路。但实际上,它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说到女娲,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她并非单纯的女性形象,也并非男性。她是雌雄同体,既有阴柔的一面,也有阳刚的一面。” 杨淮听得入神,忍不住插嘴道:“在我听过的传说中,女娲和伏羲是两兄妹,两人交合生出了后代。难道这其中有误?” 秦长源点点头:“其实,女娲和伏羲,他们本就是同一人。伏羲,代表的是女娲阳刚、雄性的一面;而女娲,则是她阴柔、磁性的一面。他们交合生子的传说,其实是在隐喻女娲自身的阴阳交融,创造生命的过程。” 杨淮听后,心中震撼不已。他从未想过,女娲和伏羲竟然是同一人,这种观念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但同时,他也觉得这种说法更加符合阴阳之道的哲理,体现了阴阳交融、生生不息的宇宙观。 秦长源缓缓道:“女娲不仅补天救世,更是生出了黄帝、炎帝等杰出的子孙,他们继续与阴修一脉进行斗争,守护世间的和平与正义。阴修一脉在蚩尤和刑天的陨落后,残余的力量不得不躲进地底,形成了我们所说的地狱。然而,蚩尤虽败,却在临死前用他余下的生命精华炼制出了一面旗帜,这便是传说中的蚩尤化旗遮天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那段古老的岁月:“这面旗帜,拥有着强大的阴邪之力,它遮天蔽日,阻断了阳修一脉的登仙之路。自此以后,无论是阳修还是阴修,都难以再达到昔日的巅峰境界。这既是蚩尤对阳修的报复,也是他对整个修道界的诅咒。” 于是,女娲携带着她的部分子女,踏上了前往那与天路仅有一线之隔的圣地——昆仑的征程。她怀揣着对未知天路的渴望与好奇,希望在那里找到通往天界的秘密通道。然而,岁月的流转,历史的沉淀,直到女娲的身影渐渐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她也未能揭开那天路的神秘面纱。 随后,瑶池圣母接过了昆仑的重任,她以圣母的智慧与慈悲,继续探寻着天路的奥秘。她派遣子弟们游历世间,寻觅那些可能揭示天路秘密的线索。而她派出的第一人,名叫玄微子,亦即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鬼谷子。他不仅是阴阳会历史上记载的第一任会主,更是一位深谙天地之道、洞察人世沧桑的智者。 然而,关于圣母派出的第一人,也有不同的传说在世间流传。有人说是李蚺,也就是老子,但年代久远,真相已难以考证,只留下了这些传说供后人遐想。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圣母派遣的子弟们遍布天下。他们或隐于山林,或游于市井,以各自的方式探寻着天路的秘密。正是他们的努力与付出,使得那个时期涌现出了无数杰出的人物,百家争鸣的盛景蔚为壮观。每一家的学说,都蕴含着他们对天路的独特理解与追求,他们试图通过不同的方式打通天路。 然而,在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中,阳修一脉的众多修行者,他们的目光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全都聚焦在了那遥不可及的天路上。他们怀揣着打通天路、窥探天机的渴望,日夜不息地修炼着,探索着。然而,也正因为他们的全神贯注,使得阴修一脉有了可乘之机。 阴修一脉,如同潜藏在黑暗中的蛇,悄然从地下钻出,他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扶持着自己的势力,暗中操控着风云变幻。战国时代的风起云涌,正是他们一手挑拨、推波助澜的结果。 当然,阴修一脉的挑拨虽然起到了推动作用,但阳修一脉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因为修行观念的不同,几股势力之间也互相猜忌、攻伐,犹如一群饿狼争夺着同一块肉,谁也不服谁。这种内耗,无疑加剧了阳修一脉的衰落。 老子,这位深邃的智者,目睹了世间的纷乱与争斗,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奈。他深知,阳修一脉的争斗与阴修一脉的暗中操控,已让这片大地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于是,他毅然选择了西出函谷,远离这片纷扰,去追寻那更为高远的真理与机缘。 然而,老子虽然离去,但他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这片故土。他深知,只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才能统一中原大地,结束这无休止的纷争。于是,在离开之际,他留下了道德经这一不朽的着作,希望借此启迪世人,指引他们走向和平与安宁。 同时,老子还交给尹喜一个铁盒,里面蕴藏着昆仑的秘密以及修炼法门。这个铁盒,如同一个神秘的钥匙,开启了尹喜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通过对道德经的理解以及对铁盒的研究,尹喜逐渐领悟了道教的精髓,最终成为了道教楼观派的祖师,并接掌了阴阳会的新会主之位。 在尹喜的引领下,道教逐渐壮大,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而秦国,也在尹喜的暗中扶持下,日益强大起来。嬴政,这位纯阳之身的帝王,更是阳修一脉的希望所在。他汇聚了众多阳修高手,终结了战国纷争,完成了中原大地的统一。 统一后的中原,迎来了新的机遇与挑战。圣母,这位神秘的存在,也派遣使者前来。于是,历史上传说的秦始皇会见天外来客的一幕便上演了。圣母让嬴政派人寻找别的天路入口,希望借此打通与天界的联系。于是,秦始皇派遣徐福出海,去寻找那传说中的仙岛与天路。 而历史往往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将徐福的航海冒险简单解读为追求长生不老的仙丹之旅。然而,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徐福的真正使命其实远不止于此。他肩负着秦始皇和圣母的深重期望,踏上了一条探寻未知天路的征途。然而,命运弄人,徐福的离去与嬴政生命的终结竟然如此相近。 在嬴政驾崩之后,阳修一脉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李斯和赵高,这两位原本有望继承会主之位的人物,开始了明争暗斗的权力游戏。他们的争斗不仅撕裂了阳修一脉的团结,更让整个中原大地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下。 最终,赵高在这场争斗中胜出,登上了权力的巅峰。然而,他并非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人。对于寻找天路这一崇高使命,他更是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在他的领导下,阳修一脉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活力。 与此同时,阴修一脉扶持的项羽已经成长起来,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率领着阴修一脉的势力,与阳修一脉展开了激烈的对抗。面对项羽的强势崛起,赵高深感无力对抗,阳修一脉的处境愈发艰难。 徐福漂流海外,得知嬴政已逝,中原大地再次陷入混乱,他心中的回归之念也随之消散。于是,他决定在海岛上定居,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他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在海岛上开创了一片新的天地。 与此同时,项羽在中原大地上展开了一场浩劫。他愤怒于未能找到那个铁盒,于是放火烧毁了阿房宫,将整个咸阳城付之一炬。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铁盒早已被徐福偷偷带走,带到了遥远的海岛之上。 这个铁盒,承载着昆仑的秘密和修炼法门,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宝物。在徐福的守护下,它一直在日本皇室中流传,被视为国家的珍宝。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铁盒的命运也经历了波折。 到了明治维新前期,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动席卷了日本。在这场混乱中,铁盒不幸遗失,从此下落不明。它几经流转,最终从台湾流传到了国内。 而那时的阴阳会,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好巧不巧,铁盒兜兜转转,落在了一个姓孙的人手上,孙某人因此成为新一任会主,开启了中华民族新的纪元。 第91章 神秘铁盒 孙某人离世后,铁盒的命运再次发生了转折,它流落到了蒋某人的手中。那时的蒋某人,身处权利的旋涡之中,虽非实力最强者,但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他接触到了这个神秘的铁盒。铁盒中的力量仿佛与他产生了某种共鸣,使得他在权力的角逐中逐渐脱颖而出,最终登上了国家领袖的宝座。 然而,可悲的是,蒋某人并未真正认识到铁盒的神奇力量。他更倾向于信仰基督耶稣,对铁盒中的秘密和阴阳会的智慧持怀疑态度。因此,他随意地将铁盒丢弃,使得这一重要的宝物再次下落不明。 就在此时,日本发动了大规模的侵华战争。裕仁天皇派出了一支特殊部队,他们的目标正是寻找那个传说中的铁盒。这支部队的行动诡秘,给当时的中国军队带来了极大的恐慌。蒋某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才意识到铁盒的重要性,但遗憾的是,他已经无法找到它的踪迹。 为了应对日本的威胁,蒋某人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他下令寻找分散在各地的阴阳会成员,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抗日本的侵略。于是,已经四散开来的阴阳会成员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被组织起来。 “我的父亲,就是当时被组织起来的最年轻的一个成员。”秦长源悠悠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亲的骄傲,也有对那段动荡岁月的感慨。 在阴阳会成功应对了日本那支特殊部队之后,蒋某人确实深感其力量的可怕与潜在威胁。出于对自身权力的维护和对阴阳会可能带来的不确定性的担忧,他命令戴某人对阴阳会成员进行迫害,意图消除这一潜在的威胁。 面对这样的压力,阴阳会成员不得不再次选择隐姓埋名,四处逃散,以免遭受到进一步的迫害。其中,部分怀揣着理想与梦想的成员,毅然决定逃往当时的红色圣地延安,寻找新的希望与出路。 而蒋某人,虽然一度对铁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随着战事的不断升级和扩大,他逐渐将寻找铁盒的事情抛诸脑后,最终不了了之。 然而,日本方面却对铁盒的寻找始终持之以恒。最终,他们在长沙找到了铁盒的线索。但此时的日本侵略者已经穷途末路,面对即将到来的失败,他们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当时的最高司令官岗村某次,深感前途迷茫,于是在得知铁盒的存在后,暗中将知道铁盒秘密的人全部屠杀殆尽,将铁盒暗自扣下。 岗村某次选择将铁盒献给蒋某人,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与蒋某人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另一方面也是想在败亡之际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蒋某人,与岗村某次臭味相投,也确实借此机会招揽了他,甚至让他逃过了国际军事法庭的制裁。 然而,此时的蒋某人志得意满,根本未将铁盒放在心上。他随手就将铁盒丢给了孙子当作砸黑桃吃的玩具,这无疑是对铁盒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与智慧的一种极度轻视。 而我党潜伏在蒋某人身边的郭某瑰,敏锐地察觉到了铁盒的重要性。他趁机将铁盒弄到手,并通过地下党成员将其运往了延安。自此,国家的命运因此而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那么,铁盒里究竟有什么?直到现在秘密都还没解开吗?”杨淮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他紧盯着秦长源,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秦长源摇摇头,怅然叹气:“你应该知道,建国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很多事物都遭到了破坏和遗失。而铁盒,就在那段黑暗的时期里,不翼而飞。但据我父亲猜测,铁盒里面可能装着一种了不得的东西。” 杨淮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是什么?” 秦长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女娲的一段骸骨。” 杨淮听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娲的骸骨?这怎么可能?” 第92章 前来缘由 秦长源悠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缓缓说道:“诚然,这不过是我父亲心中的一种揣想,却并非毫无凭据的空中楼阁。多年前,我父亲漂泊在日本的土地上,机缘巧合之下,他竟在一处幽静的角落,偶然间发现了一本泛黄的古籍——徐福手记。” 他轻轻抬头,眼中闪烁着对历史的敬畏与好奇,继续道:“那手记中,徐福以细腻的笔触,详细记载了当年他率领五百童男童女,扬帆远航,穿越茫茫大海,寻找那条传说中的天路的过程。他们的船只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颠簸,每一次的风浪都似乎要将他们吞噬,然而他们却凭借着坚定的信念,一次次地化险为夷。” 秦长源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他正在穿越时空,与徐福的灵魂对话:“终于,在一片荒芜而又神秘的海岛上,他们找到了天路的蛛丝马迹。那海岛,徐福称之为扶桑,寓意着希望与新生。据《山海经》记载,扶桑乃是金乌的居所,亦是传说中的登天梯。这也正是为何后来的日本国旗上,会绘有太阳图案的原因,那是对扶桑古岛的深深怀念与敬仰。” 秦长源悠然一笑,仿佛被岁月的长河轻轻拂过,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史的沧桑与神秘:“徐福手记里,记载了一段骇人听闻的话。原话是‘主时日无多,欲吞女子,强开天路,反噬,分而食之’。” 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内心深处细细品味着手记中的每一个细节,如同品尝着陈年的美酒,丝丝入扣:“我父亲曾揣度,远古的女娲,曾苦思冥想,穷尽毕生之力试图打开通往天界的道路。然而岁月荏苒,她逐渐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内心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为了强行揭开那天路的神秘面纱,她竟萌生了以吞食自己子女为代价的疯狂念头,企图借助他们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始料未及,这一疯狂的举动竟触发了无法预料的反噬。她的子女们,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与愤怒,竟然联手将她击败,更是将其身体分割,化作各自腹中之物。” 杨淮听闻此言,心中的震惊如同巨浪般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秦长源的声音继续在空气中飘荡,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或许,在那众多的子女中,仍有心存良知之人,不忍将母亲的肉体化为己有,于是偷偷将其用铁盒保存起来,历经岁月沧桑,最终传到了老子的手中。老子在决定西行之时,心中满是不舍,不忍将这份沉重的遗物带离故土,于是便将那铁盒交付给了尹喜。” “要知道,女娲的出现,乃是阳修一脉所有炼气士的气运所系。即便是她的一小段骸骨,也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足以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气运。” 杨淮的心湖被激起了层层涟漪,对于那铁盒的好奇心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秦先生,您此次召我前来,是否与那传说中的铁盒有所关联?” 秦长源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正是如此。两个月前,一队自称游客的日本人踏入了昆仑山脉的深处。然而,据我们所得的可靠情报,他们并非普通的游客,而是由日本某个神秘组织精心挑选的精锐力量,他们的真正目的,正是为了寻找那传说中的铁盒。” 杨淮的呼吸微微急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铁盒的寻找,更是涉及到古老传说、民族气运,乃至世界格局的复杂纠葛。他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历史旋涡的边缘,即将被卷入其中。 秦长源的声音愈发沉重,他继续道:“在接到那份紧急情报之后,我方迅速派遣了一支精干的队伍深入昆仑山脉。然而,至今已过去大半个月,却仍旧音讯全无。我担忧他们可能在那广袤的山脉中遭遇了难以预料的危险。” 杨淮微闭双眼,心中的沉重如同压顶的乌云,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清楚,那支深入昆仑的队伍中,或许就藏着侯老那些生死与共的挚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秦先生,我该如何助力此次行动?” 秦长源凝视着他,目光深邃而坚定:“昆仑山脉,乃是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我们不仅要警惕日本人的狡诈手段,更要面对山脉本身带来的种种挑战。日本人的阴谋,我自有对策。然而,山脉中的那些未知危险,却需要借助你从你师傅陈人杰那里所学的风水秘术来化解。” 杨淮听罢,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也是一次展现所学所长的机会。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秦先生,请放心,我会倾尽全力,利用我所学的风水秘术,为大家的安全保驾护航。” 秦长源满含欣慰地点点头,声音中透出一丝沧桑:“在那段特殊的时期,国内的风水大师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几乎销声匿迹。而你师傅,他却是那百年难遇的奇才,天赋异禀,洞察天机。只可惜,他未能走出情关,英年早逝,否则这次也不会让你来冒这个险。” 杨淮深深点头,语气坚定:“既然我继承了师傅的风水秘术,那么他的责任与担当,我自然义不容辞。请秦先生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秦长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满意地笑道:“好,年轻人有志气,有担当。你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我们便一同启程,深入昆仑山脉。” 两人回到营地,秦长源特意吩咐秦珏领杨淮去他的帐篷休息。秦珏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递给杨淮,声音中透着关切:“这个你拿着,昆仑山脉中危机四伏,兴许能用来防身。” 杨淮接过匕首,郑重地点头道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秦珏转身欲走,却似有什么话未曾说完,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目光在杨淮脸上徘徊:“杨淮……”她轻声唤道,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杨淮见她如此,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他温和地看着秦珏:“秦小姐,有事吗?” 秦珏咬了咬唇,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她最终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留下杨淮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 第93章 山鬼 杨淮这一夜睡得尤为安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守护着。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柔和。他缓缓睁开双眼,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与坚定。 简单地洗漱过后,杨淮开始收拾行囊,确保每一件物品都井然有序。他仔细检查了秦珏赠予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他感到安心不少。 随着秦长源的一声令下,队伍整齐划一地出发了。杨淮跟在队伍中,望着前方巍峨的昆仑山脉,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会充满挑战与危险。 随着脚步的迈进,昆仑山脉的壮丽景色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高山峻岭,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一幅壮美的画卷之中。然而,杨淮也清楚,这美景背后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与未知。他紧紧地跟在队伍中,时刻保持着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队伍在昆仑山脉中转悠了两天,却依旧没有发现失踪队伍的任何踪迹。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崎岖的山路上,为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秦长源决定在水源附近扎营,让众人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以便次日继续深入探索。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杨淮躺在帐篷里,思绪万千。他回想着这两天来的所见所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然而,疲惫的身体很快便让他陷入了沉睡。 突然,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杨淮。他猛地翻身而起,迅速窜出帐篷。只见营地的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杨淮心中一紧,跻身上前,急切地问道:“秦先生,怎么了?” 秦长源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他向前看。杨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树林中,隐约可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异常魁梧,仿佛一座小山般屹立不倒。月光下,它的双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杨淮瞬间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盯着那道身影,生怕它突然发起攻击。周围的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那……那是什么东西?”杨淮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山鬼。”秦长源轻飘飘地说出了两个字,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杨淮怔住,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生物。但看着秦长源严肃的表情,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秦长源没过多解释,当即下令:“所有人回到帐篷去,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会!” 众人听后,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依言转身,纷纷回到自己的帐篷。杨淮见秦长源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他刚想问个究竟,却感到衣角被轻轻扯动。回头一看,只见秦珏正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多话。 杨淮心中虽有不甘,但看到秦珏那严肃而坚定的眼神,便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回到帐篷内,杨淮的心却无法静下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秦长源的话和山鬼的传说。好奇心和不安感驱使着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山鬼的信息。 最终,他忍不住走到帐篷入口处,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向外望去。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秦长源盘腿而坐,遥遥地与山鬼对视着。秦长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与山鬼交流着什么。 杨淮屏住呼吸,心跳瞬间加速。突然间,一声熟悉的惊呼传入耳中:“杨淮!救我!” 他猛地扭头,循声望去,只见杜希月正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眼中闪烁着泪光。而在她的身后,几头野狼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她猛扑而来。 “希月!”杨淮惊呼出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些野狼。 杜希月看到杨淮冲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拼尽全力向前奔跑,试图逃离野狼的追捕。然而,野狼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追上了她。 “啊!”杜希月发出一声尖叫,被一头野狼扑倒在地。其他野狼也纷纷围了上来,露出獠牙,准备撕咬。 杨淮怒吼一声,挥舞着匕首冲向野狼群。他身形敏捷,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拉扯住了他,使他无法继续向前。他心中一惊,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头野狼正死死咬住他的衣角,獠牙闪烁着寒光。 杨淮大怒,回手就是一匕首。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喊道:“杨淮,是我!” 杨淮的手顿时僵住,他循声望去,只见秦珏正站在面前,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原来,刚才拉扯他的不是野狼,而是秦珏的手。 杨淮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会摔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若不是秦珏及时拉住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又惊又怒,抬头望向刚才野狼出现的地方,准备寻找山鬼的踪迹。然而,秦珏却一把扯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冲动,山鬼狡猾异常,擅长迷惑人心。”秦珏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刚才就是被它迷惑了心智,差点掉下悬崖。现在千万不要和它对视,否则还会被它控制。” 杨淮闻言,心中一阵后怕。他回想起刚才的情况,确实是无意间与山鬼的眼睛对视了一眼,才会看到那逼真的一幕。现在看来,那山鬼果然不简单。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向秦珏说道:“秦小姐,谢谢了。” 秦珏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第94章 朋友与情敌 “杨淮!” 杜希月猛地惊醒,犹如从深深的梦魇中挣脱而出,额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仿佛刚从闷热的蒸笼中逃离。 她梦见杨淮,那个让她心动,让她心痛的男人,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面对着她,微笑如春风。那笑容,如同阳光,那般温暖,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拼了命地向他冲去,想要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她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不舍。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杨淮却转身,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山崖。那一刹那,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空洞。她看着他的身影在山谷中消失,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 梦境中的她,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而现实中的她,却仍然沉浸在那份悲伤和痛苦中,无法自拔。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境,但她却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份恐惧和失落。 她颤抖地拿起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手指轻轻滑过屏幕,拨出了那个号码。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是冰冷而空洞的忙音,仿佛那端的世界已经与她隔绝。 自从踏上这段未知的旅途,她的心就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始终无法摆脱对杨淮的思念和担忧。她一次次地尝试拨通他的电话,但每一次都只能听到那令人绝望的忙音。她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安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焦虑。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失落和彷徨,她必须坚强面对,继续前行。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孤独和寂寞就会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入眠。她想念杨淮的声音,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时光。 但她也知道,无论多么思念和担忧,她都必须继续自己的生活。她必须学会独立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和坚韧。也许有一天,当她再次遇到杨淮时,她会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能够勇敢地面对一切未知和未来。 她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放下手机,准备重新沉入梦乡。然而,就在她即将合上双眼的那一刻,手机却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她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略感好奇,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杜希月,我是严静,你睡了吗?” 杜希月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严静的电话。说实话,她和严静因为杨淮的事情,关系一直不算亲密,如今杨淮的离开,更是让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难以言说的隔阂。然而,她心中依然好奇严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于是她打开了床头灯,强打精神说道:“没呢,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休息?” 电话那头,严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刚排练完,正在回家的路上。” 杜希月闻言,恍然大悟:“哦,我倒是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备受瞩目的明星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试图缓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严静轻轻笑了笑,说:“就知道你会埋汰我,什么明星,都不知道能不能闯过下一关。”她的声音虽然疲惫,却透着一股坚韧和不服输的精神。 杜希月安抚她说:“严静,人生之事,哪里能事事尽如人意?但只要你努力过,即便最终未能如愿,也已是不凡。这句话,非我杜希月所言,而是出自你心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杨淮之口。” 严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杜希月,你知道我心中此刻的滋味吗?此刻的我,如同飘零的落叶,孤独无依。” 杜希月一愣,随即柔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严静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低声道:“你我都知,杨艳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知己。我们曾共经风雨,共享欢乐,彼此扶持。可如今,她竟离我而去,不再理我。我心中千般滋味,万般感慨,却无人可诉。” 杜希月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暗自叹了口气。对于杨艳的个性,她早已心知肚明。曾经,杨艳与严静走得近,不过是因为严静相对平凡,对自己并无威胁。然而,如今减肥成功的严静,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且在音乐上的天赋也得到了充分展现,这让杨艳心生嫉妒,两人之间的友情也因此出现了裂痕。 杜希月深知,在这个光鲜亮丽的时代,友情和爱情都如同易碎的玻璃,稍有不慎便会破裂。她不禁为严静感到惋惜,同时也为自己和杨淮的感到一丝悲凉。 她轻声温柔地说道:“严静,握不住的沙,那就扬了她吧。若是你与杨艳之间的情谊如此脆弱,易碎如风,你又何必执着于此,暗自神伤。你要明白,人生中的友情并非只有一份,你并非只有她一个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还有杨淮,我相信在他心里也把你当朋友。我们都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的世界不应该因杨艳的离去而黯淡无光。” 严静十分感动:“谢谢你,杜希月,我为之前对你不好的态度向你道歉。” 杜希月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松与坦然,她轻声说道:“严静,我们是朋友,无需这般拘谨客气。客气多了,反而让人觉得生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好好睡上一觉,明日醒来,那些烦心事自然会烟消云散。” 严静似乎有些犹豫,她轻声唤住杜希月:“等一下,杜希月。” 杜希月脸上的笑容未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严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我想了一下,虽然我们可以是朋友,但在某些方面,我们依然是彼此的竞争者,是敌非友。” 杜希月听后,微微一愣,随即轻叹一声,哭笑不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在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中,既做朋友,又做情敌吧。” 第95章 闺蜜夜话 在杜希月与严静进行那场深入而微妙的对话之际,蔡景颜乘坐的飞机已在杭州萧山机场稳稳落地,滑行在跑道上。她轻轻按下手机开机键,伴随着启动的嗡鸣声,手机屏幕逐渐亮起。她熟练地解锁屏幕,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声音里透着归家的喜悦与期待:“我已落地。” 电话那头,苏艾玮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欢悦:“收到,我这就出发,十分钟后到机场接你。” 苏艾玮一如既往地准时,亲自开着新车来接蔡景颜。蔡景颜打量着眼前的车辆,啧啧称奇道:“我这才离开多久呀,你就已经买车了,真是动作迅速。” 苏艾玮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回应:“要不是你拿走那十几万去给你的小情人,我本来还想买个更好的车呢。”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调侃和玩笑,却也不乏真实的无奈。 蔡景颜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我对不起你了,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苏艾玮哼了一声,故作不满地说:“知道就好,今晚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苏艾玮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好奇地问道:“我就纳闷了,都快过年了,你不回家过年,反而跑来杭州,这是为了什么呢?” 蔡景颜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哎,不想被催婚呗。我爸妈老是担心我嫁不出去,每次回去都是一堆关于婚姻的话题,我很是吃不消。” 苏艾玮轻轻蹙眉,再次提醒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事情你真的得认真考虑。以我的推断,杨淮不可能和你结婚。” 蔡景颜听后,身子向后一仰,懒洋洋地躺在座椅上,似乎并不在意:“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娶我。” 苏艾玮不禁好奇:“那你图什么?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为何还要如此投入?” 蔡景颜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肯定不是图他的身子。” 苏艾玮听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既然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就应该早点抽身,免得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蔡景颜却似乎并不在意,她淡淡地回应:“受伤就受伤吧,至少我享受过这个过程。有些事情,不是用理智就能简单衡量的。” 苏艾玮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追问道:“那么,你就给我说说你的情敌的情况吧。” 蔡景颜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情敌?那可多了,你要听哪一个的情况?” 苏艾玮不禁撇嘴:“不是吧,杨淮真有那么抢手?” 蔡景颜得意地笑了笑,开始列举起来:“先说我的头号情敌吧,她可是校花级别的美女,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学霸一枚。更要命的是,她和杨淮还有娃娃亲,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苏艾玮听后,不禁咋舌:“娃娃亲?听起来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啊。” 蔡景颜笑道:“可不是嘛,还有一个呢,一直暗恋着杨淮,最近听说参加了超级歌声比赛,一路过关斩将,风头正盛,说不定以后会是个大明星。” 苏艾玮听后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这个嘛,我看不足为虑。即便她真的成为了大明星,娱乐圈那个大染缸,能有多少人能保持初心,清者自清呢?更何况,她和杨淮之间也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你不用太担心。” 蔡景颜听后,轻轻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苏艾玮的轻描淡写:“然后还有一个人呢,和校花以及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孩是同班同学。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复杂,似乎并不是单纯地喜欢杨淮这个人。” 苏艾玮听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是非你一合之将,那就忽略不计吧。你的对手,应该是那些真正有威胁的人。对了,还有吗?” 蔡景颜轻轻皱起眉头,似乎正在回忆,然后沉吟道:“倒是还有一个,是我们市里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家世显赫,人也长得漂亮,和杨淮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听到这里,苏艾玮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这才是真正的劲敌啊!” 蔡景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啊,还有一个神秘的对手。她究竟从哪里来的,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只见过她一面,但那一面,却让我深感震撼。” 苏艾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追问道:“有多神秘?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蔡景颜将关于秦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艾玮,苏艾玮听后,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这杨淮,是命犯桃花吗?怎么身边这么多女的围着他转?” 蔡景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真的有那种吸引人的魅力吧。” 苏艾玮瞪了她一眼:“你就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蔡景颜苦笑:“我也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 苏艾玮泄气地叹了口气:“你啊,以后有你受的。”她一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伸向口袋,摸出一根烟来。她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转过头对蔡景颜说:“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 蔡景颜有些好奇:“什么事?” 苏艾玮看着前方,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年后我准备结婚了。” 蔡景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结婚?这么突然?和谁?” 苏艾玮笑了笑,但笑容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你不认识,家里安排的。” 蔡景颜微微一愣,随后坐直身子,认真地看着苏艾玮:“家里安排的?那你喜欢他吗?” 苏艾玮深吸了一口烟,目光悠远地望向前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悠悠地开口:“有些人的婚姻对象,无所谓喜不喜欢。而我,就是有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蔡景颜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苏艾玮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但没想到她也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艾玮,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你的人生,难道就这样被家里安排好了吗?” 苏艾玮转过头,看着蔡景颜,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景颜,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也希望像你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但我,不能!” 第96章 有人在吹气 在这无边的天地间,一股冷冽的阴风呼啸而过,似是在低语着某种不祥的预言。乌云如泼墨般浓烈,无情地遮蔽了天空,四周的一切瞬间被浓厚的黑暗所吞噬。秦珏与杨淮,尽管彼此之间的距离仅有咫尺之遥,但此刻,他们的视线却像是被厚重的夜色所截断,无法触及对方的身影。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彼此那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如同夜风中飘摇的烛火,时明时暗。 “妖孽!你竟敢如此嚣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秦长源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炸响,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他身形一挺,犹如一棵参天古木在风雨中屹立不倒,手中紧握的长刀更是火焰飞腾,犹如一条火龙在夜空中舞动,瞬间将周围的一切黑暗都驱散开来。 山鬼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浮现,那巨大的轮廓像是山峦般巍峨,而秦长源站在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犹如一只站在大树上的蚍蜉,随时都可能被风雨吹落。然而,秦长源的眼神却坚定而决绝,他手中的长刀在黑暗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挥手中的长刀。顿时,那火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火龙,环绕在他身周,咆哮着,翻腾着。随着秦长源口中低低的咒语声,那条火龙突然挣脱了束缚,向山鬼飞跃而去。 火龙在山鬼的庞大身躯上燃烧,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黑暗都逼退了几分。然而,那山鬼似乎并不畏惧这火焰,它仰天长啸,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连天地都要为之颤抖。 杨淮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山鬼的咆哮声中颤抖。而秦珏却显得异常冷静,他一把抓住杨淮的手,低声说道:“快走!” 说完,秦珏拉着杨淮向帐篷的方向奔去。他们的身后,是火龙与山鬼的激战,是光明与黑暗的较量,那阵阵狂风与火焰的碰撞声,仿佛是他们心中的战鼓,不断敲击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他们跑进帐篷,杨淮的衣衫已然湿透,粘腻地贴在身上,脸上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下,眼中闪烁着惊恐与迷茫。今晚所遇之事,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然而,此刻他们没有时间沉溺于恐惧之中。帐篷外,狂风依旧在呼啸,火龙与山鬼的激战似乎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红光明灭不定,映照着他们紧张而坚定的脸庞。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场激烈的斗法中。突然,风声戛然而止,云破月来,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将一切黑暗都驱散开来。 秦珏与杨淮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希望。他们迅速走出帐篷,只见秦长源矗立在原地,月光下他的背影依旧显得那么挺拔,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秦珏跑上前去,低声问道:“爷爷,你怎么样?”他的声音中带着关切与敬意,对这位家族的长者充满了敬仰。 秦长源摆了摆手,说:“我不打紧。”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依旧坚定有力。他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继续说道:“通知所有人,收拾一下,我们得马上启程。” 秦珏点了点头,转身去通知其他人。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面对未知的挑战。 杨淮回到帐篷中,迅速收拾起必要的物品。尽管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明亮的月光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照明,使得赶路变得相对容易。秦长源一马当先,沉稳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杨淮则负责垫后,保护大家的退路。 队伍默默地向前行进,山间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疲惫。前面一段路都走得十分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异常。然而,在绕过一道山梁的时候,杨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滚动声,紧接着一块巨石从山坡上滚落,撞击着山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杨淮心中一惊,赶忙转身望去。只见那块巨石已经滚落至山脚,消失在黑暗中。他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秦珏察觉到他的异样,迅速奔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杨淮缓缓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走过的时候不小心踩松了石头。”他心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刚才确实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导致石头滚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重新跟上队伍的步伐。 然而,刚走不久,杨淮突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却只见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他的心跳加速,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他再次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行时,他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明显不属于他,而是一个庞大而模糊的形状。他猛地抬起头,试图寻找影子的来源,但周围除了月光和树木的剪影外,什么也没有。 杨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恐惧抗争。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如同冰冷的蛇在皮肤上爬行。 突然,耳边吹来一股冷风,这风不同寻常,它冰冷刺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杨淮的汗毛在冷风中倒竖,仿佛有什么不可见的存在正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 他猛地转头,试图寻找这冷风的来源,但四周除了月光下摇曳的树影,什么也没有。这种被未知窥视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身体不自主地紧绷起来。 秦珏察觉到了杨淮的异常,她迅速靠近,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杨淮颤抖着声音回答:“有风……有人在吹气……” 秦珏的脸色瞬间也变得凝重起来。 第97章 多出来的人 秦长源见杨淮和秦珏两人站在原地,神色紧张,便也回身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杨淮将刚才遇到的诡异冷风以及影子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秦长源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对杨淮和秦珏说:“你们两个去前面带队吧,我走后面。” 杨淮与秦珏依言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开始引导大家前行。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地。此时,眼见天色将明,最后的黑暗正在逐渐退去,无法继续行走。秦长源便命令大家原地休息,等待天色大明后,吃点东西再继续前进。 在队伍的一片寂静中,秦长源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前坐下,对秦珏吩咐道:“阿珏,你点一下人头,看看大家是否都跟上了。” 秦珏点头应是,随即开始逐一清点人数。她的眼神锐利,从队伍的第一人开始,一一数过。然而,当她数到最后时,柳眉却突然倒竖,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淮见状,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少了人了吗?” 秦珏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少……反而多了。” 杨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明白秦珏话中的意思时,大惊失色:“多了?怎么可能?” 秦珏忙压低声音说:“你别张扬,或许是我数错了。这样,我和你一起再数一遍。” 两人各自走到队伍的两端,再次开始数人数。他们尽量保持冷静,但心中却都充满了不安。再次数完后,两人聚首一处,彼此对视,脸色都不太好看。 “确实多了。”秦珏肯定地说。 杨淮紧锁着眉头,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中间怎么会多出人来?” 秦长源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珏将刚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秦长源听后,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寂静的黑暗中找出一些端倪。然而,除了月光下摇曳的树影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不可能……”秦长源喃喃自语道,“除非……我们中间混进了别的东西。” 听到这里,杨淮和秦珏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们知道,在这片神秘的山林中,混进的东西绝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杨淮在微弱的月光下,仔细地观察了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他注意到,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相互取暖或交流,唯独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远处的阴影中,与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杨淮心中一紧,他悄悄地用手指示意了一下秦长源。秦长源顺着杨淮手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与杨淮和秦珏交流,三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他们决定采取谨慎的行动,呈三角阵型向那个孤独的人走了过去。秦长源走在最前面,杨淮和秦珏分别位于他的两侧,三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防意外发生。 随着三人逐渐接近,那个孤独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那身影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猛地抬起头,向秦长源、杨淮和秦珏的方向望来。由于光线暗淡,他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他那双眼睛中闪烁的警惕和不安。 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靠近时,那个身影突然做出了反应。他迅速站起身,显然是想要逃跑。秦长源见状,立刻低声喝道:“站住!别动!”但那人似乎更加惊恐了,转身就跑,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他们知道,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跑了,否则可能会对队伍造成更大的威胁。他们加快步伐,紧紧地追在那人的身后。 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们试图喊话让那人停下来,但那人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只顾着拼命逃跑。三人越追越近,终于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追上了他。 那人见无处可逃,只得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三人。在月光下,他们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老沈!”秦长源突然惊呼出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爷爷!”秦珏也紧随其后惊呼,显然她对这个人也认识。 杨淮注意到两人惊讶的语气中带着兴奋,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担忧。他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与他们一同进入这片山林的那批人当中的一个。他快步走上前,想要看清这个名叫老沈的人的情况。 然而,眼前的老沈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他的眼神迷茫,看着秦长源和秦珏片刻后,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又准备转身逃跑。秦长源见状,迅速上前一把抱住了老沈,防止他再次逃离。 老沈在秦长源的怀中奋力挣扎,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慌和不安。秦长源紧紧地抱住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老沈,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然而,老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秦长源的话,他继续挣扎着,口中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秦珏见状,也走上前来,轻声呼唤着:“沈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珏儿啊。” 然而,老沈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神依然迷茫而恐慌。秦长源和秦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他们知道,老沈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淮站在一旁,目睹了老沈的挣扎和恐慌。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不明白老沈为何会变成这样。眼见老沈挣扎得越来越厉害,担心他伤害到自己或其他人,杨淮果断地跨步上前,一记手刀准确地切在老沈的脖子上。老沈瞬间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杨淮微微低头,沉声道:“得罪了!” 三人合力将老沈带回了营地。营地中的其他人也认出了老沈,纷纷围了上来,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关切。不久,老沈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熟悉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然而,当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询问他时,老沈却突然变得十分害怕,他蜷缩着身子,颤抖着声音念叨着:“鬼!鬼!鬼!”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营地中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秦长源见状,立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走到老沈身边,蹲下身子,轻声安抚道:“老沈,别怕,这里没有鬼,只有我们。” 然而,老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秦长源的话,他依然颤抖着身体,眼中充满了恐惧。秦珏也走上前来,试图用更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沈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珏儿。这里没有危险,您可以放心。” 杨淮看着老沈,面色凝重地对秦长源说道:“他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导致神智失常。” 秦长源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看来他在进山之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98章 哨声 在这清晨的朦胧中,众人的心情如同被浓雾笼罩,对老沈的病情束手无策。经过一番商议,大家只能依赖秦珏的细心照料,让老沈暂时跟随队伍前行。随着天色渐渐明亮,众人围坐在简易的营地旁,匆忙吞咽着简单的早餐,准备踏上新一天的征程。 杨淮和秦长源并肩而坐,两人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地图,他们细致地讨论着,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试图寻找出一条最安全、最可靠的行进路线。终于,在确定了方向后,众人收拾起行囊,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然而,就在这时,秦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杨淮,爷爷,你们快去看看。”两人心头一紧,以为老沈的病情又发作了,急忙跟随秦珏走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感到意外。只见老沈静静地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根树枝,正在地面上认真地刻画着什么。他们走近一看,竟然发现老沈画的是一幅地图——线条虽然简单粗糙,但却清晰地勾勒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 杨淮凝视着这幅地图,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这,或许就是他们进山之后的行进路线。”秦长源也点点头。 两人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推翻原先规划的路线,转而按照老沈所绘制的神秘地图展开探索。队伍随即整齐划一地启程,怀揣着对未知的敬畏与好奇,他们踏上了新的征途。 随着日头渐渐西沉,众人跟随老沈的地图走了一整天。黄昏时分,他们终于登上了一处高耸的山梁。放眼望去,只见群山连绵,此起彼伏,宛若一条条巨龙蜿蜒盘旋,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壮观。 山脉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显得既神秘又庄严。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不禁停下了脚步,驻足凝望。 “那是什么?”秦珏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昏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突然手指着远方的山脉,疑惑地询问。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在连绵的山脉之间,几座如塔一般高耸的建筑拔地而起,屹立在群山的怀抱之中。这些建筑乍一看似乎杂乱无章地排列着,但仔细一观察,却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 秦长源转过头,向身旁的杨淮投去询问的目光:“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杨淮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那些神秘的建筑。那些建筑在夕阳的余晖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努力地回忆着,想要从它们的排列中找出些许线索。 “这些建筑……它们的排列,我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杨淮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 秦长源沉吟一阵,然后果断地作出决定:“我们先过去,就近看一看。或许走近了,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 众人听从秦长源的指挥,开始翻下山梁,向着那些神秘的建筑前进。山路崎岖,但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和好奇。 夜幕渐渐降临,星光在夜空中闪烁,为他们的探险增添了几分神秘感。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之际,他们走到了其中一个建筑前。这座建筑高耸入云,仿佛一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在群山之间。它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散发出一种古朴而庄严的气息。 众人围绕在建筑周围,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它的每一个细节。从建筑的构造、材质到雕刻,他们都试图从中找到解开神秘面纱的线索。然而,尽管他们细致入微地观察,还是没能发现任何明显的秘密。 于是,众人决定在建筑下安营扎寨,先度过一晚,等待明天天亮后再进行深入研究。他们忙碌地搭起帐篷,点燃火堆,火光在夜色中跳跃,为这片神秘之地增添了几分温暖。 杨淮站在建筑下,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思考着这些建筑的秘密。秦长源见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吃饭了,杨淮,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再看吧。” 杨淮抬起头,看着秦长源,突然说道:“秦先生,我觉得这建筑所建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年。” 秦长源愣了一下,随即凝眉看了看这座建筑。他深知杨淮并非随意猜测,于是点了点头,喊道:“老侯,你来一下。” 老侯闻声跑了过来,他是一位对建筑历史颇有研究的专家。秦长源对老侯说道:“杨淮认为这些建筑所建时间不会超过一百年,你来看看,是否能从建筑的材料或结构上验证这一点。” 老侯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在建筑的表面轻轻刮下一层材料。他仔细观察着这些材料,然后说道:“你们稍等,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分析。” 秦长源和杨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解。他们等待老侯的分析结果,心中充满了期待。当老侯终于得出结论时,众人的反应却出乎预料。 老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根据我的分析,这座建筑确实建造不过百年时间,具体的时间应该在1942年到1945年期间。”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那段时间,正是日本侵略中国最为猖狂的时期,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这片偏远之地建造这样的建筑呢?用意又是什么? 秦长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确实让人匪夷所思。那个时期,中国正处于战乱之中,人民生活困苦,资源匮乏。而建造这样的建筑,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的工程?” 杨淮也皱起了眉头,他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但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看了看周围众人,发现他们也都露出了困惑和好奇的表情。 众人围绕着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但始终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决定明天继续深入探索这片区域,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揭开这个谜团。在火堆旁,他们度过了一个充满疑惑和好奇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在周边的勘查工作。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识:如此庞大的建筑,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建造,那么在这周边,很可能会有相关的蛛丝马迹。 众人经过一番仔细搜索,终于有了重大发现。首先,他们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军工铲,经过仔细研究,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当年侵华日军所使用的工具。这一发现让众人心头一紧,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们继续探索的决心。 紧接着,他们又在附近发现了一座机场,机场虽然荒废已久,但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规模。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在机场上发现了一架破旧的飞机。这架飞机被藤蔓缠绕,若不走近,几乎无法发现。 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飞机内部,却发现飞机内部竟然十分完好。秦珏仔细地检查着飞机的各个部件,然后惊喜地对杨淮说:“如果有燃料,或许还能起飞。” 杨淮听后也感到十分震惊,他环顾四周,思考着这个发现的含义。 在这片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有人低声嘀咕:“这,会不会就是那些日军当年用来穿梭天际,运送人员和物资的飞行器?” 杨淮听着,微微颔首,心中却也升起了同样的疑惑:“然而,日军为何独独留下一架如此完好的战机?” 四周一片沉寂,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人能够解答这萦绕心头的疑问。秦长源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他缓缓开口:“或许,这片废墟之中,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我们再仔细搜寻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 众人应允,纷纷从战机旁散开,各自寻找着可能的线索。杨淮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仔细搜寻,突然,他感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猛地回头,只见老沈的身影在树影间若隐若现,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转身便仓皇逃去。 杨淮心中一惊,担心老沈会出意外,连忙追了上去。他穿过密林,越过沟壑,终于在山崖的边缘找到了老沈。老沈站在崖边,背对着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杨淮快步上前,大声喊道:“老沈,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老沈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恐惧、困惑,又或是某种深沉的哀思。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山崖下方,声音几乎颤抖到无法连贯:“人……好多人……” 杨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崖之下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仿佛是一片仙境,哪里有什么人的影子?他心中暗自摇头,觉得老沈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觉。他准备上前安慰老沈,并带他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若隐若现的哨子声从山崖底下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那声音忽远忽近,如同鬼魅般在山谷间回荡,让人不寒而栗。杨淮的心猛地一紧,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幻觉,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迹象。 第99章 诡异的风铃 杨淮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回头,只见刚才还与他并肩的老沈,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连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崖边,低头望去。 只见老沈像一只敏捷的猿猴,正在崖壁上迅速而熟练地攀爬着,他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杨淮心头一惊,大声呼喊:“老沈!” 老沈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向上望来,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一丝诡异,让人心生不安。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向下攀爬,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杨淮站在崖边,心中犹豫不决。他知道这崖下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但老沈的诡异行为和神秘笑容却让他无法安心。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决定追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攀着岩石,一步步向下爬去。穿过浓厚的云层,崖底的景象逐渐显露,但那一刹那,他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崖底全是尸骨。 无数的白骨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白骨之海。它们有的散落一地,有的堆成小山,白骨间偶尔夹杂着一些已经腐朽的衣物和兵器。 杨淮顿时全身无力,几乎要松开紧握着岩石的手,摔落下去。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恶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他继续向下攀爬,尽管脚下的岩石滑腻,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他只想尽快找到老沈,将其带离这个地方。 终于,他抵达了崖底。他站在白骨堆上,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老沈的踪迹。然而,除了白骨和残骸,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杨淮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打了个冷战,转身看向四周,却发现原本寂静的山谷中,似乎传来了阵阵低语和哭泣声。 他强打起精神,仔细观察四周。这些白骨之间,从残存的衣物可以看出,有平民的破旧衣衫,也有日本士兵的军装。平民的存在不难理解,他们很可能是被日本人强行抓来此地做工的,死后被无情地丢弃在山崖之下。 然而,日本士兵的尸骨却让他感到困惑。按常理,日本军队不会丧心病狂到将自己的士兵尸体也一同丢下山崖。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冷气,试图平复心中的震惊和疑惑。他开始在白骨堆中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突然,他注意到一块石碑上刻有一些模糊的文字和图案。他凑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文字和图案与常见的日军标志不同,似乎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杨淮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知道,这些文字和图案可能是解开这片神秘土地秘密的关键。他决定继续深入调查,不仅要找到老沈,还要揭开这片土地背后隐藏的真相。 他继续在白骨堆中穿行,留意着每一个细节。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似乎是从山崖深处传来的。他心头一紧,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杨淮的感知中,那低沉而古老的响动,如同被时间封存的咒语,逐渐在他心中激荡开来。他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踏过层层历史的尘埃,终于来到了一个狭长的洞口前。洞口仿佛通往另一个纪元,静谧而神秘。 “老沈。”杨淮的声音在洞穴的回声中显得尤为低沉,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沧桑。 老沈那苍老而坚定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深邃。他瞥了杨淮一眼,然后,就如同一位引领者,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深邃的黑暗之中,身影逐渐消失在洞穴的深处。 杨淮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退缩,只能跟随着老沈的步伐,深入那未知的洞穴,去探寻那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 “老沈!”杨淮再次低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紧张。他看到老沈毫不犹豫地钻进洞里,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跟随着老沈的脚步,也钻进了洞口。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杨淮不得不紧紧贴着洞壁,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随着他逐渐深入,洞内的响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是一种低沉的呻吟,又像是古老的咒语。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找到老沈,将其带走。 不久后,杨淮步入了一个宽敞的洞穴。洞顶如同苍穹的裂缝,几个大洞直透天际,光线如细丝般洒落,斑驳地照亮了整个空间。在这幽暗而庄重的光线中,他惊见一具具骷髅屈膝跪拜,每一具都保持着肃穆的姿态。 骷髅的额头上绑着一块白布,宛如古代武士的战旗,随风轻轻飘动。他走近细看,那白布上赫然写着“大日本帝国万岁”的字样,字体虽已模糊,却仍透露出曾经的坚定与忠诚。 他注意到,每一具骷髅的双手都紧紧握住一把短刀,刀尖深深插入腹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的历史。杨淮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这些人并非普通的死者,而是选择了剖腹自杀的武士。 而在短刀的刀柄上,都挂着一个精致的风铃。每当微风轻拂,风铃便摇曳生姿,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化作了武士亡灵的低声吟唱。在这诡异而神秘的氛围中,杨淮竟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陈人杰。陈人杰的面容模糊而深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力量。他指引着杨淮,轻轻捡起地上的一把短刀,然后在一束光线下坐下来。 杨淮的意识开始变得迷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陈人杰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低沉而充满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按照陈人杰的指引行事。 他感到自己的双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将短刀缓缓插入自己的腹部。疼痛在瞬间爆发,但杨淮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他闭上眼睛,任由陈人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那股力量所摆布。 第100章 太郎手记 在杨淮模糊的意识中,他好似听到了潺潺细流在呢喃,那声音轻柔和缓,宛如一个缥缈的梦境。陈人杰的身形在这如诗如画的背景中开始扭曲,恰似水墨画中的灵动一笔,缓缓晕开,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陈人杰身影的消散,杨淮的眼前慢慢揭开了现实的面纱。他惊觉自己正跪在一束黯淡的光线下,双手紧握着一把短刀,那刀尖已没入他的腹部,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若非那阵突兀的流水声将他从昏迷的深渊中拽回,恐怕他早已踏上黄泉之路。 流水声?在这幽暗深邃的山洞里,何来流水之声? 杨淮心中疑惑重重,抬头望去,只见老沈正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而他的面前,一具湿漉漉的尸骨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尤为醒目。这一幕让杨淮惊愕不已,他苦笑一声,暗自思忖:想不到老沈的一泡尿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紧盯着老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试探性地问道:“老沈,你恢复神智了吗?” 老沈听见他的声音,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左右张望,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然后疑惑地问:“老沈?谁是老沈?我怎么不认识这个人?” 杨淮的脸色一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他继续说道:“你别再演戏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然而,老沈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依然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他嘴角挂着一抹怪异的微笑,开始自言自语,嘴里哼唱着:“想起当初,老子的队伍……”边唱边转身跑开,消失在昏暗的山洞中。 杨淮站在原地,目送着老沈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他开始怀疑老沈是否真的疯了,还是他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切的谜团,似乎都需要他自己去揭开。 他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短刀,身体略显疲惫但眼神却坚定,缓缓起身,紧随着老沈跑开的方向追去。追了一段距离,老沈的身影突然闪进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杨淮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山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迅速拿出打火机,火光在黑暗中跳跃,为他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只见山洞内部堆满了杂物,中间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有一支残破的蜡烛。他迅速点燃蜡烛,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为这幽深的山洞带来了一丝温暖。 杨淮环顾四周,心中猜想这应该是日本鬼子当年储存生活物资的地方。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查看,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经过一番搜寻,他在一个角落里意外地发现了两把步枪和一挺歪把子机枪,以及两箱子弹和一箱手榴弹。这些发现让他心中一阵激动,他意识到这些武器或许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发挥重要作用。 而在装手榴弹的箱子旁,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记本,翻开首页,只见上面写着“太郎手记”四个大字。他心中一动,或许这本手记能够揭开这段历史的真相。他坐在木桌旁,借着微弱的烛光,开始仔细地阅读这本手记。 “我原名秦欢,生于东北那片广袤的土地,父亲曾是张作霖麾下的一名军需官,负责着军队的物资供应。然而,在我八岁那年,因局势的复杂,父亲将我送往了日本,让我认一个名叫村上太郎的日本人为义父。自那时起,我便以‘村上太郎’之名,在异国他乡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通过仔细研读这本手记,杨淮逐渐了解了秦欢的过往。原来,秦欢的家族命运与那个动荡的时代紧密相连。当张作霖与日本人的关系破裂,蘑菇屯的那场爆炸事件让张作霖丧命,秦欢的父亲也被牵连其中,被认定为日本人的帮凶,最终遭到了张学良的处决。失去了家庭庇护的秦欢,从此在日本流落,以“村上太郎”的身份艰难地生活着。 随着中日战争的爆发,秦欢被征兵回到了中国。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战场上牺牲,然而命运却将他带到了昆仑山脉。在那里,他担任了协助管理中国劳工的工作,利用他会说中国话的优势,在日军和中国劳工之间搭建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 杨淮读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为秦欢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又对他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感到愤怒。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留给后人的只有无尽的思考和反思。 秦欢其实一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被命令监督劳工不断地挖坑,那些坑被挖得很大,很深。劳工们被残忍地剥夺了吃饭和休息的权利,每天都有劳工因体力不支而倒下,然后被日本士兵冷漠地随手丢下山崖。同时,每天都有新的劳工通过飞机被运送到这里,接替那些倒下的人。 他们在这里一待就是四年时间,修建了七座巨大的建筑。这四年里,死去的劳工成千上万,他们的尸骨被随意丢弃在山谷之间,成为了这片土地最残酷的见证。刚开始的时候,秦欢还对这些无辜的生命感到于心不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变得麻木,开始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原本以为,当这些建筑完工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被死亡和痛苦笼罩的地方。然而,就在最后一座建筑完工的当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开始发生。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大风呼啸不止,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呼啸的风声中,秦欢仿佛听到了死去劳工们阴沉的嚎叫,那声音凄厉而恐怖,让他不寒而栗。 更诡异的是,每天晚上都有三五个士兵神智失常,然后疯狂地跳下山崖,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秦欢害怕极了,他找到长官询问何时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但长官却告诉他暂时不能离开,他们还在等待一样东西的到来。 第101章 偷袭 在秦欢的不断追问下,长官终于透露了真相。原来,他们在这里修建的七座建筑并非普通建筑,而是一个古老的阵法。而这个阵法需要等待一个流失在日本皇室、具有特殊意义的铁盒才能启动。只有当这个铁盒到达,他们的任务才算真正完成。 秦欢听后感到震惊和不安,诡异的事情每天都持续发生,而长官对此也束手无策。他召集剩下的士兵,大声说道:“大家为天皇尽忠的时候到了!”秦欢心中怒骂:“老子又不是日本人,凭什么为你们的天皇尽忠?”然而,他深知此刻的愤怒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将这份怒意深深藏在心底。 从那天起,长官命令他们在山崖底下挖山洞。经过两个月的艰苦挖掘,山洞终于挖好,但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们等待的铁盒却迟迟没有到来。庆幸的是,秦欢还保持着清醒的神志,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出现异常。 然而,有一天,长官收到了一封电报,他看完后像疯了一般大吼大叫,悲痛欲绝。其他的日本士兵也垂头丧气,沮丧不已。经过打听,秦欢得知原来是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了。他心中暗自窃喜,以为这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然而,长官在短暂的疯狂之后,却召集了剩下的人,面色凝重地说道:“战争我们输掉了,但我们要为大日本赢得未来!”秦欢初时并不明白长官的意思,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寒而栗。 长官从剩下的人中挑选了七个人,秦欢就是其中之一。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全部被长官要求剖腹自杀,以谢天皇。长官亲自担任介错人,他双手握着军刀,士兵们跪在他面前,将短刀插进自己的肚子。然后,长官挥起长刀,将一个个头颅砍下。 秦欢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恐惧。虽然自己侥幸没有被选中剖腹自尽,但长官的下一番话却让他感到更加绝望。长官再次召集了剩下的人,面容严峻地说道:“知道挑你们出来干什么吗?我们要为天皇做一件大事!” 随着长官的讲解,秦欢的面色逐渐苍白。他这才知道,他们并非不需要剖腹自尽,而是他们这七个人被赋予了所谓的“最光荣”的使命。而这份“光荣”的代价,却是他们的灵魂将被永久禁锢,永不超生。 原来,要开启那个诡异的阵法,有两个方法。一是用那个流失在日本皇室的铁盒作为阵眼;二是汇聚七星之力,强行开启阵法。而所谓的汇聚七星之力,竟然需要七个人作为献祭。 秦欢便是这七个人中的一个。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逼心头。他知道,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个可怕的计划。 然而长官似乎看透了秦欢内心的想法,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就在他们即将进入献祭仪式的时候,长官找到了秦欢,深沉地对他说道:“村上君,虽然你出生在中国,但在我心中,我一直将你当成本国人看待。因此,这次我才会选择让你参与这件如此光荣的事情。” 秦欢心中充满了愤怒,暗骂道:“光荣你姥姥!”但面对长官,他只能将怒火深藏,嘴上说道:“荣幸之至。”他清楚,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逃脱的机会,只能被动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杨淮皱眉沉思,试图从有限的文字中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他回想起在刚才的山洞里,只发现了六具骸骨,这引起了他的疑惑。 根据笔记的内容,秦欢作为被选中参与七星阵仪式的七人之一,原本应该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然而,山洞中只有六具骸骨,这意味着其中一人并未死亡。杨淮猜测,这个幸免于难的人很可能就是秦欢。 同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失声道:“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原本照亮着昏暗房间的蜡烛突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所有的光亮。突如其来的寂静让空气似乎凝固,只剩下杨淮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急促。紧接着,一阵劲风从他身旁掠过,带起一片寒意,如同利箭般穿透他的衣裳,直击他的心头。 杨淮心中一紧,强烈的警觉让他迅速作出反应。他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那阵劲风,同时大声喝道:“谁?”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却无人回应。 黑暗中,杨淮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声音。然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然而,杨淮却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幽深的山洞中,一定还隐藏着某个生物,或者说不是人类的存在,正在黑暗中悄然窥视着他,那双未知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紧紧锁定他的每一个动作。他能够感受到那种被猎食者盯上的寒意。 猛然间,背后传来刺耳的声响,杨淮来不及细想,身体本能地旋转闪开。同时,他迅速打燃了手中的火机,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暂而明亮的弧线。 尽管只是瞬间的闪亮,但这已经足够让他看清了对方的身影。那是一个人的轮廓,不是之前所担忧的怪物。然而,正因为对方是人,才让他感到更加彻骨的寒意。他忍不住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回应杨淮的只有深沉的寂静,仿佛整个山洞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若不是在黑暗中,定然能够看到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的冷汗。 此时此刻,杨淮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寒意。他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别人操控,成为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仍旧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的真正作用在哪里…… 第102章 镇龙阵 寂静的山洞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尖锐的针,刺入杨淮的耳朵,使他感到心烦意乱,呼吸瞬间紊乱。在黑暗中,敌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呼吸声,从而锁定了他的方位。 紧接着,铿锵一声,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闪烁,犹如一道闪电,迅速向杨淮袭来。这道寒光凌厉而迅猛,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然而,正是这道寒光,让杨淮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收摄心神,将杂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开始沉着应对。他明白,自己此刻身处险境,稍有不慎便可能丧命。 自从踏入昆仑山脉以来,杨淮被一些超出认知的事情所震撼,这些未知的事物让他的心态产生了波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机智。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全力以赴,与敌人展开生死较量。 杨淮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住自己慌乱的情绪,并快速调整呼吸和姿态。他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和过人的反应速度,在黑暗中如游鱼般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 他不断地回忆着山洞内的布局,凭借着记忆,一步步地向洞口靠近。每前进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离安全更近一些。终于,在他几乎耗尽所有力气时,他感受到了洞口吹来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 杨淮心中一喜,他正准备转身逃走,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的寒光突然大盛,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意识到,敌人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杨淮心中一紧,瞬间做出了反应。他迅速转身,只见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正向他劈来。杨淮来不及多想,凭借着本能,他双掌合十,试图夹住刀身,却不料敌人这一刀势生猛异常,他竟未能成功夹住。 万分紧急之间,杨淮头一偏,巧妙地避开了要害,但刀刃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感到一阵酥麻,仿佛整个肩膀都要被撕裂开来。 然而,杨淮无暇理会这疼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猛地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敌人。这一脚势大力沉,只听一声轻哼,敌人身子倒飞回洞内,重重地撞在了岩壁上。 杨淮趁机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他明白,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山洞。肩膀上的疼痛如同烈火灼烧,但他却无暇顾及,只是竭尽全力地奔跑着,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重重的负担。 就在他即将看到洞口那微弱的光亮时,洞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杨淮心中一惊,猛地停下脚步,凝神戒备。他瞪大眼睛仔细看去,不禁脸色一沉,出现在洞口的那个人,竟然是秦珏! 秦珏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立刻就要向他奔来。然而,杨淮却沉声喝道:“站住!” 秦珏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停住了脚步,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杨淮没有直接回答秦珏的问题,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她。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因为刚才在山洞里,那个偷袭他的人,面容与秦珏惊人地相似。这让他对眼前的秦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秦珏见杨淮沉默不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急切地说道:“你遇到她了?” 杨淮眉头紧锁,反问道:“谁?” 秦珏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杨淮没有回答,他仍旧冷静地盯着秦珏,仿佛在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秦珏看着他,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他的疑虑。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必须进去查看一下。”秦珏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说完后,没有等待杨淮的回应,便从他身边走过,跑进了山洞里。 杨淮看着秦珏的背影消失在山洞深处,他的心情复杂难明。担忧、疑惑、还有一丝不安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平静。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山洞内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和秦珏的厉喝声。 杨淮的心猛地一提,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紧急情况。然而,当他准备冲进去查看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身前闪过,窜出了山洞。紧接着,秦珏也追了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忧愤。 看到这一幕,杨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真的是错怪秦珏了。他立刻追了出去,只见秦珏站在洞口,举目四望,但那个黑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淮走到秦珏身边,看着她疲惫而严肃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问道:“那人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如此相似?” 秦珏轻轻摇头,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她是我的孪生妹妹,秦瑾。” “孪生妹妹?”杨淮皱眉,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惊讶,“你们……怎么会……” 秦珏微微苦笑,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挥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她抬头看向杨淮,说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上去再说吧。” 杨淮沉思了片刻,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老沈还在里面。” 秦珏笑了笑,解释道:“他早就上去了。要不是他告诉我你在这下面,我也不知道你会遇到危险。” “他告诉你的?”杨淮疑惑地皱起眉头,他记得老沈之前的状态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怎么可能清晰地传达信息呢? 秦珏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杨淮的疑惑,她解释道:“我和他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方式。” 秦珏并没有详细解释这种特殊的沟通方式是什么,杨淮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秦珏既然不想说,那他也就没有追问的必要。 两人一起爬上山崖,找到了秦长源等人。秦珏直接说道:“爷爷,我们遇到秦瑾了。” 秦长源听到这话,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她果然也参与进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显然对秦瑾的参与并不感到意外,但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随后杨淮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了秦长源听,秦长源听完杨淮的叙述,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么说来,你已经明白了这些建筑的作用了。” 杨淮点头,目光坚定:“是的,秦先生。我之前看到那些建筑的排列,就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没能想起来。直到我看到太郎手记,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我们老家的一座桥。” 秦珏好奇地追问:“和你老家的桥有什么关系呢?” 杨淮解释道:“我们老家有一条河,叫黑龙河。传闻中,女娲斩黑龙时,有一幼龙被放走,后来化作了黑龙河。清朝雍正年间,黑龙河频发大水,百姓们认为是黑龙作怪,便请道士来镇压。道士让村民用七个童男童女打生桩,在沿河两岸建造了七座大小不一的建筑,被称为镇龙钉。七个镇龙钉形成的阵法,就是镇龙阵。自从有了这个阵法,黑龙便无法翻身,河水也恢复了平静。” 秦珏听得津津有味,然后眨着美目问道:“那你说,日本人在这里布的也是镇龙阵,那这里有龙吗?” 秦长源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日本人亡我之心,从未断绝过。他们在这里布的镇龙阵,目标并非真正的龙,而是我中华民族的龙脉!是我中华民族的国运!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削弱我们的国家气运,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103章 老沈失踪 杨淮深深地点了点头,仿佛历史的厚重感都凝聚在他的眉宇之间:“是的,当年日本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们布下那些建筑,其真实意图是为了镇压我中华的国运。如今,我国如旭日东升,国运昌盛,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于是他们再次蠢蠢欲动,意图卷土重来。” 秦长源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对策:“确实如此。” 秦珏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急切地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应该立刻动手,将那些建筑毁掉,彻底消除隐患。” 秦长源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根据老侯的勘查,那些建筑深埋地下,可能深入二十多米,仅凭我们现有的力量,想要彻底毁掉它们并非易事。” 杨淮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秦先生所言极是。据我所知,那些镇龙钉,上接天,下接地,上十八,下十八,总计三十六米,深入地下。然而,从当前情况来看,虽然他们已布好阵,但尚未启动阵眼,那些镇龙钉暂时还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但我们必须警惕,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铁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他们无法启动阵眼,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秦珏的眉头紧锁,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我们目前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铁盒的下落,就像被迷雾笼罩一般。” 杨淮微微摇头,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日本人这次深入山脉,手中定然握有铁盒的准确信息。我们进入山脉已有一段时间,除了遇到秦瑾外,竟然连一个日本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秦珏此刻脸上闪过一丝惭愧,她轻声说道:“实际上,秦瑾确实是和日本人一道进来的。” 杨淮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他没想到秦瑾会与日本人有关联。 秦长源长叹一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是家丑,我们暂且不谈。杨淮,你继续说。” 杨淮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变得坚定:“如果秦瑾真的与日本人同行,那么她在此地出现,日本人很可能就在附近徘徊。此外,老沈他所画的地图虽然只到达这里,但我坚信他必定还探索过更深的区域。” 秦长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是说,我们可能从老沈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杨淮坚定地点头:“是的,我认为是时候与他深入交谈了。他或许掌握着我们尚未知晓的关键信息。” 秦长源沉默良久,仿佛每一秒都承载着沉重的思绪,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珏儿,你去找老沈来,我有事要问他。” 秦珏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帐篷内的两人陷入沉思。秦长源的目光转向杨淮,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杨淮,你觉得老沈……他是否在装疯卖傻?” 杨淮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疑虑。秦先生,你是否也觉察到了什么?” 秦长源皱眉,眉头间仿佛能夹住一片乌云:“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装疯卖傻的动机是什么?” 两人相视无言,心中的疑惑如同浓雾般弥漫。就在此时,秦珏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好了,沈爷爷不见了!” 秦长源和杨淮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疑。他们迅速召集所有人在附近搜索,但老沈的踪迹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无迹可寻。 回到帐篷,秦长源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喃喃自语:“老沈的失踪,或许并不是个简单的意外。” 杨淮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秦先生,你怀疑老沈是被日本人带走了?” 秦长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沈对我们至关重要,日本人自然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所以将老沈带走,试图以此来牵制我们。” 杨淮眉头紧锁:“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若真的如你所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将老沈救出来。” 秦长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们只能分开行动,各自寻找线索。虽然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但目前看来也别无他法。” 杨淮点点头,但心中仍然充满担忧:“只怕这是敌人的计策,想让我们分散力量,然后逐个击破。” 秦长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尽量小心行事,确保自己的安全。” 就在这时,杨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秦长源:“秦先生,我记得山洞里还有一些武器。我们可以取出来,分发给众人,以备不时之需。” 秦长源闻言大喜,立刻派人前往山洞取来武器,并一一分发给众人。然后,他们决定两人一组,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寻找线索,杨淮却被留下来看守营地,确保后方安全。 在营地的中央,杨淮的心如同被紧绷的弦,随着日落的余晖渐渐消失,他的焦虑也在夜幕的笼罩下愈发浓烈。他不断地在营地上徘徊,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焦虑。终于,当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他看到了远处闪烁的微弱光亮,那是队员们归来的信号。 他快步迎了上去,当两个队员走近,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两个队员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失望,他们轻轻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随后,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地归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疲惫和焦虑。唯独秦长源和另一名队员迟迟未归,秦珏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杨淮,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虑,他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已经累了一天了,先回帐篷休息。我去找他们。”说着,他从一名队员手中接过了手电筒,准备出发。 秦珏紧紧地握住杨淮的手,眼中充满了关切:“杨淮,你一定要小心。”杨淮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转身向秦长源他们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手电筒的光芒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 第104章 阵引 杨淮独自一人行走在苍茫的山间,他的步伐虽急却沉稳,手中的手电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坚定的光芒。他找遍了周围的山林,却始终未能发现秦长源和队员的踪迹。夜色渐深,山风呼啸,他的内心也如同这茫茫黑夜般沉重和焦急。 就在他即将要放弃之时,突然,前方不远处亮起了一团火光,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醒目。杨淮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毫不犹豫地朝火光发出的地方跑去。 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火堆,火堆旁坐着两个身影。他忍不住失声喊道:“秦先生!”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他内心的激动和期待。 然而,当那两人听见他的呼声,缓缓地回过头来,杨淮却倏然停住了脚步。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眼前的面孔并非他期待的秦长源和队员,而是那突然消失的老沈,而老沈的身旁,竟然是曾在山洞里偷袭他的秦瑾。 他们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杨淮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他愣在原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向前走去。他认为老沈可能是被秦瑾胁迫的,既然遇见了,他就不能置之不理。他必须想办法将老沈带走,同时查明事情的真相。 然而,随着他逐渐走近,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老沈的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痴呆,反而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显得异常幽深。他像一个智者一样打量着杨淮,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杨淮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步伐更加坚定地走了过去。秦瑾见状,霍地起身,呛的一声拔出武士刀,横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敌意。然而,老沈却微微一笑,柔声对秦瑾说道:“小瑾,收起来。” 秦瑾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依言将武士刀还入鞘中。老沈转而笑看着杨淮,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杨淮席地而坐,目光紧盯着老沈的笑脸,直言不讳地说道:“老沈,你果然是在装疯!” 老沈淡然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杨淮会有此一问:“如果我不装疯卖傻,估计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杨淮皱眉,不解地问道:“你是说我们的队伍里有人会对你不利?那你为何还要接近我们?” 老沈拿起一根柴,啪嗒一声轻松地掰成两半,然后丢进了火堆里。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他缓缓开口:“杨淮是吧,我听老侯说起过你。” 杨淮一惊,他没想到老沈竟然是侯伯伯口中的那个朋友。 老沈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他缓缓开口:“我深信老侯的眼光,他看得上的人,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其陷入无端的困惑与迷茫。” 杨淮微微蹙眉,不解地问:“沈前辈,您这话是何意?” 老沈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他轻轻一笑:“我问你,杨淮,这天下间,有真正无条件的施舍吗?就像那阳光下的午餐,又是否真的是免费的?” 杨淮摇摇头,坚定地说:“沈前辈,我明白,这世间并无免费的午餐。” 老沈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那么,你可曾深思过,为何陈人杰会如此看重你,收你为徒,并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在你踏上这条路之前,秦长源也曾在暗中给予你不少帮助。” 杨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沈前辈所言非虚,秦先生确实对我有恩。” 老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杨淮啊,你可知你师傅陈人杰,他精通皇极惊天算,能算尽天下事。然而,你的出生,却也是他精心算计的一环。” 杨淮听后,脸色骤变,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沈前辈,您这话是何意?师傅他……” 老沈冷笑一声,打断了杨淮的话:“世人皆道陈人杰为情所困,但又有谁知,他的内心如同千年寒冰,早已失去了情感的温度,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杨淮听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但他努力压制住,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沈前辈,请您……请您不要这样说我的师傅。” 老沈看着杨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笑一声:“杨淮,你先别急着反驳,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称他为师傅。” 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下,老沈的眼眸中闪烁着岁月的沉淀与深深的秘密。他顿了顿,仿佛是在权衡着言辞的重量,随后缓缓开口:“太郎的笔记,你,看过了吧?”杨淮微微颔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接下来话语的期待。 老沈深深叹息,仿佛那叹息能穿透时间的壁垒,回到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秦欢,他,在那一刀之下,却巧妙地留下了生机,艰难地逃过了死神的镰刀。正因为这份幸运,他在绝望的缝隙中,窥见了日本人那更为阴鸷的计划。那个日本军官,他自以为是,以为只要七人自尽,便可唤醒那神秘的镇龙阵,然而,他又怎能知晓其中的奥妙?那七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精心挑选的,稍有差池,便无法触动那阵法的灵魂。换句话说,即使秦欢当时真的选择了自尽,那镇龙阵,也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幌子。” 杨淮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他轻声问道:“沈前辈,您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老沈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中充满了沧桑与智慧:“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吧。是的,我就是那个从死神手中夺回性命的秦欢。” 杨淮心中一阵悸动,他确实猜到了老沈的身份,但此刻听他亲口承认,仍觉震撼。他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但老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震惊:“当我逃出生天,躲在山洞中疗伤时,又来了一波日本人,而其中的一人,便是你的老师,陈人杰。” \"不可能!我的老师,他...他是日本人?\" 杨淮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栗,仿佛一股冷风突然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无法将那个形象——那个一直以其深厚的学识和慈父般的关怀陪伴他成长的人,与“日本人”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 老沈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更准确地说,他体内流淌着日本的血脉。在日本侵略中国之前,他们已经在各个领域进行了精心的布局。陈人杰,便是那场布局中的一枚棋子。他的母亲,一个被日本精心培养的间谍,巧妙地安插在他父亲的身边,诞下了他,让他继承了父亲那举世无双的皇极惊天算。然而,当他的父亲发现日本人的阴谋,却被他母亲亲手杀害,并嫁祸给了中国人。从此,他的人生便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 老沈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苍凉:“在日本侵略中国的岁月里,陈人杰运用他所学,为日寇修建了百余座镇龙阵,那些阵法下,埋藏着无数因八字相符而被选中的无辜之人。他的双手,早已被鲜血染红。” 杨淮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老沈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罪恶,从不因年龄而有所减轻。战后,他奉命潜伏下来,化身为一个热血青年,与北大的校花相恋,然而在那光鲜的外表下,他仍在暗中寻找阵引,蛊惑那些年轻的心灵。” “阵引?”杨淮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老沈沉重地点头:“是的,阵引。普通的镇龙阵,只要有八字相符的人,便可作为阵引。但昆仑山脉中的龙脉,乃是祖龙,普通的阵引根本无法镇住。为了那座镇龙阵,他需要一个纯阳之人作为阵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效用。然而,这样的纯阳之人何其难寻?于是,他运用他那逆天的算法,试图自己造出一个纯阳之人来。” 第105章 无题 杨淮的眼神凝固在老沈的脸上,震惊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而身旁的秦瑾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面无波澜。 老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凝成冰珠:“他与那位校花之间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而她怀孕,更是这场阴谋中的一环。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最终,校花还是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但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远离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她嫁给了一个平凡的男人,生下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杨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他努力想要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带来的冲击,但内心的震撼却如同山崩海啸般无法平息。 老沈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丝悲悯:“是的,那个孩子就是你。你的生父,正是陈人杰。” 杨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疯狂地摇头,声音沙哑而绝望:“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试图从老沈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否定的迹象,但老沈的目光却坚定而深邃,如同深渊一般吞噬着他的希望。 杨淮的内心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是冰冷的黑暗和绝望的呼喊。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而,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抗拒,这个真相都如同无法抹去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老沈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悲凉:“陈人杰,他或许还有那么一丝良知,在决定自杀的瞬间,他或许曾犹豫过,是否要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血。但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无法轻易停下。他选择了死亡,然而他明白,他所铺设的命运之路,不会因他的离去而终结。” 杨淮的心猛地一沉,他震惊地看着老沈,声音颤抖:“你是说,秦先生……他是?” 老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秦先生?那不过是个表面的称呼罢了。他的真实身份,你应该叫他岗村先生。” “岗村……”杨淮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重石,砸在他的心上。他从未将秦先生与“岗村”这个姓氏联系在一起,但此刻,这个名字却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与不安。 “岗村次郎,便是我在山洞里见到的另外一个人。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阴阳会的长老,在一个人授意下,我也进入阴阳会潜伏了下来,以便调查监视他们的阴谋。” “谁授意你的?”杨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迫切。 “江泽辉!” 杨淮想了想,确定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老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如今被世人尊称为如去法师!” 杨淮的心头犹如遭受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住,双眼瞪大,无法言语。 老沈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缓缓道:“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就好比如去法师落脚普陀寺,你以为他是去修行么?不,他只是为了紧紧盯住陈人杰。而我,便是为了秦长源而存在的。” 杨淮愣了好一会儿,眼神才从空洞中恢复,他转头看了看身旁静默不语的秦瑾,然后向老沈质疑道:“那她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地?她不是应该和那些日本人在一起吗?” 老沈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回答道:“哪里有什么日本人,什么铁盒,那都不过是场大戏,是场精心编排的幻觉。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你深信不疑,让你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成为‘阵引’。而她,原本也是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杨淮满脸的惊疑,他忍不住问道:“你既然已经洞悉了秦长源的阴谋,为何不揭露他,为何不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老沈笑了笑,回答道:“因为那铁盒,还在他的手中。” 杨淮的疑惑更深了,他追问道:“那铁盒里到底藏着什么?秦长源说,那里面是女娲的一段遗骸,这是真的吗?” 老沈的眉头微皱,他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他说的话,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杨淮心中涌起强烈的震撼,连老沈都如此肯定,这意味着秦长源对铁盒的了解或许并非虚言。这种认知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探索欲,他渴望找到那个神秘的铁盒,揭开它的面纱。上古神仙女娲的遗骸?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难以名状的兴奋涌上心头。 老沈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铁盒在日本皇室中流传了这么多年,若论对其了解,除了日本皇室,恐怕无人能及作为铁盒世代守卫者的岗村家族。我甚至怀疑,秦长源此次费尽心机深入昆仑山脉,绝不仅仅是为了激活镇龙阵。他或许已经窥探到了铁盒更深层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杨淮满怀好奇地问道,旁边的秦瑾也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同样的疑问。 老沈稍微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四个字:“神仙秘密!” 杨淮和秦瑾听后大为震惊,面面相觑。 老沈接着说:“好了,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现在,你需要做个决定,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回去找秦长源。” 杨淮沉思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还是得回去。我必须从秦长源那里拿到铁盒。” 老沈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淡淡一笑,提醒道:“那你就自己多加小心吧,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秦长源那个人,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第106章 循环路 在杨淮的静默点头中,他如同雕塑般缓缓站起,那双眼眸再次在两人脸上掠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与决断。随后,他转身,那背影在夜色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于无边的黑幕之中。 秦瑾的目光紧随着杨淮的离去,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交织着疑惑与愤怒。当那最后一丝背影也消失在夜色中时,她终于忍不住轻声向身旁的老沈问道:“沈老,我不明白。” 老沈深深地凝视着秦瑾,他那张沧桑的脸庞上,皱纹如同岁月留下的沟壑,此刻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深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瑾儿,你不明白我为何不趁机杀了杨淮,是吗?” 秦瑾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沈老。只要杨淮一死,秦长源就无法利用他启动镇龙大阵,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一场可能的灾难。” 老沈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方才说铁盒在秦长源手里,并非只是空口无凭。如果秦长源真的只是想利用杨淮启动镇龙阵,那么在昨晚,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但据我观察,秦长源的目的地似乎并非只是镇龙阵,他应该有更深的谋划。如果杨淮死了,秦长源很可能会终止他的计划,而我现在时日无多,必须在生命终结之前,将秦长源的计划彻底揭露。” 秦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沈老,我们何必管这么多?为何不能远远地离开,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老沈苦涩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小瑾,我是在赎罪。我是个中国人,当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在战场上与自己的同胞兵戎相见,死在我手上的同胞那么多。我死后,如何去见他们?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秦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她明白,老沈不仅仅是在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更是在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尽自己最后一份力。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表示她会与老沈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她再次望向杨淮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与忧虑,轻声问道:“沈老,您觉得杨淮会相信您的话,然后来帮助我们吗?” 老沈沉思片刻,抬头望向那茫茫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人心难测,或许他会,也或许不会。” 实际上,杨淮对老沈的话心存疑虑,他并不太相信这位老者的一面之词,甚至怀疑老沈是在故意挑拨他与秦长源之间的关系。然而,在这个复杂纷扰的世界里,杨淮也明白,信任与怀疑并存,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对秦长源保持足够的戒备之心。 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变数的夜晚,杨淮决定谁也不完全相信,他要依靠自己的判断力和行动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快到营地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是秦珏。他气喘吁吁地停在杨淮面前,杨淮问道:“秦先生他们回来了吗?” 秦珏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回来了。” 杨淮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他正准备迈步向营地走去,秦珏却突然拉住了他,低声说道:“杨淮,你……你还是回去吧。” 杨淮被秦珏的话弄得有些疑惑,他扭头看着秦珏,不解地问道:“什么?” 秦珏犹豫了片刻,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远处传来了秦长源的声音:“是杨淮回来了吗?” 秦珏听到声音,脸色一变,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松开了拉着杨淮的手。 杨淮见状,心中更是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向秦长源的走去。 秦长源将杨淮带到帐篷里,神情严肃地说道:“杨淮,我今天在搜寻日本人的踪迹时,偶然间捡到了一张地图。你仔细看一下,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杨淮接过地图,认真地看了起来。秦长源指着上面标注的一条行进路线说道:“据我分析,如果这张地图的线索是真的,那么日本人很可能是从老沈那里得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这里。” 杨淮仔细研究着地图,表面上他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内心却开始警惕起来。他点点头说:“秦先生说得是,这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看来我们得尽快行动,不能让他们得逞。” 秦长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和其他队员商议过了,我们决定立即出发追赶日本人。现在就等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杨淮收起地图,站起身来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收拾一下装备,准备出发。”他迅速转身,离开了帐篷。 一出帐篷,杨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心中明白,秦长源所谓日本人从老沈口中得到了什么讯息的说法,很可能是个谎言。但也不排除老沈是在故布疑阵,其实他就是和日本人一伙的。 很快,队伍在黑夜中悄然上路,杨淮紧随其后,然而他心中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充满了疑虑与不安。他们行进至一处地带,面前竟然矗立着三座山峰,这与地图上仅标注的一座山峰截然不同。 秦长源停下脚步,反复查看手中的地图,眉头紧锁。他确认过行进方向无误后,便将杨淮叫到了身边,沉吟道:“这里的情况与地图上标注的不符,我们面临一个选择,你看我们应该去哪座山峰?” 杨淮仰头望向那三座巍峨的山峰,它们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而庄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他凝神思考片刻,目光逐一扫过三座山峰,试图从山势、高度以及周围的环境中寻找线索。杨淮注意到,中间那座山峰似乎略微高出一截,山顶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而另外两座山峰则相对平缓,没有明显的特征。 他沉吟道:“秦先生,从地图上看,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而且据我观察,中间那座山峰似乎更符合描述。另外两座山峰虽然相似,但缺乏那种特有的气势。” 秦长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点了点头说:“杨淮,你的观察很仔细。我也倾向于选择中间那座山峰。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里的情况与地图不符,说明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因素存在。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杨淮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任务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也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向中间那座山峰进发。 随着秦长源的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启程,踏上了前往中间那座山峰的道路。夜色中,山路崎岖难行,但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杨淮走在队伍的前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敬畏和好奇。他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切,从树木的排列到地面的痕迹,他试图从中寻找出任何可能的迹象,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然而,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山峰,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山风呼啸,仿佛带着阵阵鬼泣,令人不寒而栗。树木的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有人在低语。 秦长源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低声对杨淮说:“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我们得小心些。” 他们走了很久,突然队伍停了下来,秦长源上前问道:“怎么了?” 杨淮用手指了指前方,沉吟道:“秦先生,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秦长源随着杨淮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前方再次出现了三座山峰,与先前他们遇到的三座山峰一模一样。秦长源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深知这意味着他们可能陷入了某种未知的迷宫或者陷阱之中。 “这怎么可能?”秦长源低声自语,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们明明已经走过这里,怎么会又回到了原地? 杨淮也感到十分困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秦先生,我们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也可能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绕回了原点。” 秦长源点点头,表示同意杨淮的分析。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抬头看向杨淮,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淮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首先,我们需要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回到了原地。我们可以尝试寻找一些标记或者线索,来验证我们的位置。” 秦长源点头同意,并立即命令队员们分散开来,在周围寻找可能的线索。他们仔细地检查了周围的树木、石头、以及其他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但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昏暗的夜色中,杨淮的眉头紧锁,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寻找着言语中的力量。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秦先生,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验证我们是否真的回到了原点。我们可以将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人留守此地,作为坐标的固定点;而另一部分,则由我带领,再次深入这迷雾之中,探寻前方的未知。若是我们能再次相遇,那便证明了我们陷入了某种循环。” 秦长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他挑选了几名经验丰富的队员,交给了杨淮。随后,杨淮带着队伍再次踏入了这片被诡异气氛笼罩的山林。 随着他们深入,山风开始呼啸,仿佛带着远古的哀怨,阵阵鬼哭之声在耳边回荡。他们行走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光亮犹如鬼火般闪烁,吸引着他们前行。然而,当他们靠近时,却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原点。那个被他们留下作为坐标的队伍,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这一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惊愕与无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杨淮和秦长源相视无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这片山林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们,却像是被命运牵引的棋子,无法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杨淮紧握着拳头,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第107章 祭品 秦长源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坚定:“我们不能再这样冒然走下去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指向了深夜的某个时刻,“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建议我们原地扎营,等待日头出来,再作打算。” 在深夜的寂静中,秦长源的话语像一块重石落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杨淮看着秦长源,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决断,他只能点头同意。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原地扎营。夜色中,火光跳跃,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杨淮站在火堆旁,目光不自主地飘向旁边的两座山峰。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们显得如此神秘而庄严,仿佛守护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特别是中间的山峰,上端挂着一轮圆月,月光洒下,为山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那轮圆月,明亮而清晰,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遥不可及。 在寂静的夜色中,队员们陆续陷入了梦乡,只有杨淮一个人还清醒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旁边的两座山峰上。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坚毅而深邃的轮廓。 这时,秦珏悄然来到他身边,她的声音如同夜风般轻柔:“杨淮,你在看什么?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杨淮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秦珏,眼中闪过一丝询问:“之前你让我回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珏被问得一怔,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轻轻摇头:“我有说过吗?没有吧?可能是你听错了。” 杨淮看着她,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杨淮再次望向那两座山峰,试图从它们的轮廓中解读出些许线索。过了一阵,他感到肩膀一沉,原来是秦珏将头轻轻地靠了上来。他扭头看去,只见秦珏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杨淮心中一动,知道秦珏这是在有意为之。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久,秦珏就轻声开口了,她的声音细微而清晰,像是怕惊醒周围的空气:“别看我,就当我已经睡着了,我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 杨淮点了点头,尽管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静静地聆听着秦珏的话语。秦珏的声音在夜色中飘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让杨淮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我们陷入了一个古老的阵法中,”秦珏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个阵法以山峰为基,月光为引,形成了一个循环的迷宫。每次我们接近那座山峰时,都会被阵法带回到原点。” 杨淮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望向秦珏,只见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心。 秦珏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这里的月亮,与我们平日所见的不同,它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成为了这个阵法的关键。如果我们无法破解这个阵法,那么这片黑夜将永远笼罩,日出将永远不再出现。” 在月色朦胧的夜色中,杨淮的拳头紧得如同石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韵律,如同战鼓般在胸膛中回荡。他从未想过,他们这对曾经并肩走过无数风雨的伙伴,竟会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面临如此严峻而绝望的考验。 秦珏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磬,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这错综复杂的阵法背后,隐藏着世人梦寐以求的瑶池仙境。我们走到这一步,要么揭开这神秘的面纱,探寻那仙境的奥秘,要么便只能困于此地,被黑暗吞噬,慢慢走向生命的尽头。” 她微微一顿,继续道:“而想要破除这阵法,抵达那传说中的瑶池,唯有进行一项古老而神秘的祭祀——葬月。” “葬月?”杨淮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一跳。 秦珏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的,葬月。而你和我,便是这场祭祀的祭品,是命运选定的使者。我们的命运,早已与这神秘的祭祀紧密相连。” 杨淮的心猛地一沉,愤怒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燃烧。他紧握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凝聚在这一刻。老沈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他的出生,原来只是陈人杰精心算计的一步棋。而和他有着同样命运的,还有秦珏和秦瑾两姐妹。 “不!”杨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寂静的夜色中,“我不认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要穿透这黑暗的束缚,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秦珏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无奈和悲哀都倾诉在这叹息之中。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他声音微颤地问道:“你知道葬月祭祀的具体过程吗?” 秦珏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祭祀会在阴阳交替的黎明时分进行。那时,月亮正处于最为虚弱的阶段。作为祭品的我们,会被放干血液,任由月亮吸收。你是纯阳之体,我是纯阴之身,两股力量会在月亮内部纠结冲突,最终月亮会变成血色。到那时,阵法就会消失,通往瑶池的道路便会显现出来。” 杨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声说:“也就是说,我们都会死!” 秦珏轻轻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苦涩地说道:“我的生命本就是爷爷给的,若能用它换取通往瑶池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杨淮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知道,秦珏的平静和接受并非真的无畏,而是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保护她,想要改变这一切。 秦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爷爷送去青城山学艺,那里虽然幽静,但孤寂无比。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却是在江湄市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归宿,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杨淮,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看日出日落,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感受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秦珏的话让杨淮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他紧握住秦珏的手,声音坚定地说:“秦珏,我们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秦珏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来不及了,杨淮,时间就快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闭目养神的秦长源突然站起身,缓缓向他们走来。他的眼神冰冷而深邃,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让杨淮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山鬼的眼睛,同样冰冷,同样无情。 杨淮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秦长源与山鬼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者,他本身就是那山鬼的化身? 第108章 铁盒现 但那些关于秦长源与山鬼之间联系的念头,在杨淮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茫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他与秦珏一起木然地站起身,其他队员也如同被催眠一般,纷纷站起,面无表情地朝着秦长源跪了下去。 秦长源仰头望着高悬的明月,那张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仿佛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神秘:“瑶池,这么多年了,你隐藏在这阵法之后,是该揭下你神秘的面纱了。” 话音刚落,杨淮与秦珏便如被操纵的木偶一般,木然地走到秦长源面前。秦长源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抬起秦珏的左手,准备割破她的手腕。 就在这一刹那,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破风声。秦长源瞬间反应,猛地转身,同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小瑾,你要杀爷爷吗?” 只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冲出,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直指秦长源。那身影正是秦瑾,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秦长源冷冷地盯着秦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秦珏和杨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他们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茫然和不解。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他们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动弹分毫。 秦瑾的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直奔秦长源而去。而秦长源却丝毫不乱,他轻轻一挥手中的匕首,便将秦瑾的攻击化解于无形。他冷笑道:“小瑾,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 秦瑾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挥剑攻向秦长源。而秦长源也再次挥动匕首,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秦瑾的刀法虽然凌厉,但面对秦长源,她显然还显得稚嫩。几个回合下来,秦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她并没有放弃,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继续挥刀向秦长源攻去。 秦长源的眼神在赞赏中藏匿着深深的阴鸷,手中的动作却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他身形犹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刹那间便出现在了秦瑾的身后,那把匕首,冷若冰霜,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正当秦瑾的心被无尽的恐惧笼罩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如同战场上战鼓的擂动,。秦长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声音犹如从冰窖中传出,冷冽而刺耳:“老沈,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话音刚落,秦长源身形疾转,犹如猎豹捕食般迅猛,一拳狠狠地击出。那拳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与突然现身的老沈的拳头在空中狠狠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秦长源虽然只退了半步,但老沈却连连后退四五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无力而沉重。他捂住胸口,轻声咳嗽着,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秦瑾见状,急忙闪身到老沈身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沈老,您……您没事吧?”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声音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脆弱。老沈抬起头,那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秦瑾,自己还能撑住。 秦长源背负双手,宛如一座孤傲的山峰,目光睥睨,含笑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傲气。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即便是身怀绝技,也终究不过是这尘世间的两个凡人。而我,却早已超脱凡俗,我是这片天地间的神!” 老沈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嘿嘿笑道:“神经病吧!你若是神,那我这把老骨头岂不是要成精了?”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秦长源自诩为神的嘲讽。 秦长源不以为意,笑意更深了几分:“老沈啊,你的顽劣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们已经踏入这神秘之地,若是不愿与我合作,打破这束缚的阵法,你们也将如同困兽般,永远无法离开。与其如此,何不摒弃前嫌,共同等待阵破的那一刻,一同前往那传说中的瑶池,寻找那成仙的机缘呢?” 老沈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秦长源,我总算明白了,你的真正目的根本不在于这所谓的镇龙阵,也不关心什么龙脉国运,你一心所求的,是去那瑶池寻找所谓的仙缘。” 秦长源瞥了老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龙脉、国运?那只是你们这些凡人眼中的宝贝,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追求的是超脱生死,是永恒的长生,是成为真正的神仙。” 老沈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对秦长源的嘲讽:“可笑啊,真是可笑,简直滑稽至极。你口口声声说追求长生,追求成仙,但你可知道,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神,哪有真正的仙?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场空幻的梦境罢了。” 秦长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知凡人!你可知从古至今,为何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战争与杀戮的肆虐?” 老沈淡然地回应:“战争与杀戮,无非是人的欲望在驱使。权力、财富、土地,这些欲望如同烈火般燃烧在人的心中,让人变得丧心病狂。而你,秦长源,你渴望成仙的欲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丧心病狂?” 秦长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而又得意的笑容,他缓缓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这世间的战争与杀戮,并非仅仅源于人的欲望,而是有一个更为深层的原因。因为沉睡的神,每当其苏醒之际,都需要补充大量的血气。这些血气,便是从世间的战争与杀戮中汲取而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每一次补充血气之后,神便会重新进入沉睡,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这样的循环,已经持续了无数年,直到如今,神的意识才逐渐苏醒。而我们的目标,便是前往瑶池,助神重生,届时,我们将成为神的追随者,神会赐予我们无上的法力,我们将会长生不老。” 老沈听后,眉头紧锁。 秦长源微微一笑:“老沈,这是你的机缘,你好好想想。” 老沈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始终相信,世间的一切都应由人自己掌控,而非依赖什么所谓的神。你的路,我不会走。” 秦长源的目光在冷峻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狡黠,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那声音犹如冬夜里的寒风,刺骨而又无情,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既然你们执意要与我为敌,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么,今日的遭遇,便只能说是你们自找的苦头。”秦长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人的心上。 随着话音的落下,秦长源缓缓伸出他那修长白皙的右手,那手指仿佛有魔力一般,在空中轻轻一挥,然后,犹如魔术师变戏法般,一个黑色古朴的铁盒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铁盒古朴而沉重,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老沈的双眼在见到那铁盒的瞬间,瞬间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嘴唇微颤,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和愤怒:“这……这铁盒,果然在你手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也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 第109章 又见山鬼 月光如银纱般洒落,为秦长源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他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藏着深渊,那若隐若现的血光像是暗夜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从地狱深处绽放的幽花,带着无尽的邪恶与诱惑。 秦长源缓缓地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眸子锁定在老沈的身上。他阴恻恻地笑道:“老沈,你该庆幸,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散去后,你们是第一批有幸成为这铁盒献祭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充满了诡异与恐怖。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杨淮站在一旁,听得心神俱震。若真如秦长源所说,这个世界上的战争与杀戮,都是由这个看似普通的铁盒在幕后操纵,那么这铁盒便不再是什么神物,而是一个充满邪恶力量的邪物。它像是一个无尽的旋涡,吞噬着人们的生命与灵魂,只为了只是所谓神的意识的复苏。 可当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秦长源话音方落,铁盒凌空飞起,急速旋转,天上的月光洒下一缕特别的月光,直射在铁盒上,铁盒四周瞬间放出月光般的光芒,犹如绳索,将在场诸人捆绑住。 秦长源此刻状若癫狂,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公之于众。他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要将你们这些特殊的人聚齐,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现在,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传说中的瑶池仙境,就隐藏在这大阵之后,而我手中的铁盒,正是通往仙境的唯一钥匙。但要启动这把钥匙,就需要你们这些在特殊时日里出生之人的鲜血。” 他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杨淮等人的心上。他们被月光绳索紧紧捆绑,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长源的疯狂举动。 突然间,众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身体内部涌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他们惊恐地发现,那原本银白的月光绳索,在接触他们身体的瞬间,逐渐变得血红色。绳索上的红色愈发浓郁,使他们感到虚弱无力。 老沈脸色扭曲,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铁盒在吸收我们的血气!”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杨淮等人心中大骇,他们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将会被这铁盒吸干血气,最终会成为一具干尸。 众人的血气被铁盒无情地吸收,然后再通过铁盒传输给天空中的月光。渐渐地,那原本皎洁的月亮也开始被血色侵染,从淡淡的粉红色逐渐变得鲜红如血。整个夜空仿佛被一层诡异的红色幕布所笼罩,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杨淮目睹这一切,心中大骇,他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葬月!” 与此同时,那三座山峰也开始剧烈地抖动。随着月亮的血色越来越重,山峰的抖动也越来越厉害。山体上的岩石开始松动滑落,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整个山峰都在怒吼,宣泄着即将崩溃的愤怒。 “快了,快了!”秦长源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的脸上满是期待和狂热。他谋划了几十年,忍受了无数的孤独和痛苦,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他眼中的光芒仿佛可以穿透黑暗,直达那传说中的瑶池仙境。 随着月亮的血色越来越重,山峰的抖动也越来越剧烈。仿佛整个自然都在为这一刻的到来而颤抖。秦长源站在一块巨石上,任由狂风肆虐他的衣袍,他的眼中只有那即将开启的瑶池仙境。 他伸出手,抚摸着手中那个充满魔力的铁盒,心中充满了激动和自豪。这个铁盒,是他多年来四处寻找、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现在,它终于要发挥它的作用了。 “瑶池仙境,我来了!”秦长源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进入瑶池仙境的人。这将是他人生中最伟大的时刻,也是他多年努力的回报。 然而,对于杨淮等人来说,这却是他们最绝望的时刻。他们被束缚在月光绳索下,无力反抗。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长源一步步走向他的目标,而他们自己,却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突然间,左边的山峰在一声巨响中崩溃,仿佛一座古老的封印被打破。一片璀璨的霞光从山峰的裂缝中照射而出,犹如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那光芒如此强烈,照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这耀眼的光芒中,一个神秘的世界逐渐显露出它的轮廓。那是一座隐藏在云雾中的仙境,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琼楼玉宇熠熠生辉。瑶池之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镜子,映照着天边的霞光。 秦长源的狂笑声在耳边回荡,他站在山巅,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显露的瑶池仙境。他的脸上写满了狂喜和得意,仿佛一切的努力和等待都是为了这一刻。 但是突然,秦长源的狂笑声在夜空中戛然而止,如同被无情切断的琴弦。原本捆绑着众人的月光绳索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铁盒也停在半空中,停止了旋转。秦长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脸愕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长源的声音凄厉而颤抖,如同鬼魅般在夜空中回荡。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多年的谋划和等待,竟然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咳咳……嘿嘿……秦长源,你谋划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沈挣扎着直起身子,一边咳嗽一边奚落着秦长源。他的话语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嘲讽和快意。 “你到底做了什么?”秦长源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射向老沈。但随即他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你没有如此大的能耐。是他,陈人杰!”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怨毒的光芒。 杨淮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似乎与眼前的局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默默地观察着秦长源的反应,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秦长源如同疯了一般咆哮着:“陈人杰,你欺骗了我!你欺骗了我!”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老沈见状,立刻沉声说道:“不想死的话,一起上,干掉他!”他知道,现在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都将难逃一劫。 杨淮等人闻言,立刻振作精神,不再犹豫,他们深知此刻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默契地分散开来,从不同的角度向秦长源发起了攻击。 “死!你们都得死!”秦长源的声音怨毒而疯狂,他狂吼着,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突然之间,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狰狞而恐怖。 杨淮和秦珏看到这黑影,心中都是一惊。他们记得这个黑影,正是之前见过的山鬼。 秦长源,果然便是山鬼! “阿弥陀佛!” 就在众人惊骇间,一声庄严而深沉的佛号突然在夜空中响起,宛如一道清流穿透黑暗,让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稍稍缓和。这佛号如同天籁之音,带着无尽的慈悲与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随着佛号的响起,那巨大的黑影——秦长源所化的山鬼,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原本狰狞恐怖的面容上,一丝犹豫和不安逐渐浮现。它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位身着袈裟的僧人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 “你终于是来了!”老沈看着那僧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仿佛这位僧人的到来意味着一切的转机。 那僧人面容慈祥,双眼如炬,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他手持一串念珠,每走一步,念珠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与佛号相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这种韵律不仅让人心神宁静,还仿佛有一种洗涤心灵的力量。 “如去法师!”杨淮看着那僧人,微微有些失神。 第110章 来不及了 秦长源凝视着渐渐走近的如去法师,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如暗涌的潮水,无法抑制。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一切,竟然是你与陈人杰联手布下的精巧棋局!”他的眼眸中,阴冷的光芒疾闪,似乎想要将这位平静的僧人一眼看穿。 如去法师的步伐沉稳而从容,面对秦长源的怒火,他脸上浮现出的是一抹超然物外的微笑,仿佛那怒火与他无关。他淡然开口:“诚然,陈人杰以生命作为代价,逆改了天命,重塑了杨淮的命运轨迹。这一切,无非是为了瓦解你那由野心与贪婪构筑的黑暗王国。” 杨淮的心弦被深深触动,眼眶中闪烁着泪光。他终于明白,陈人杰的牺牲,竟是为了他。 秦长源紧咬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真是机关算尽,却没想到陈人杰会受你蛊惑,转而背叛我!”怨恨与不甘,在他的声音中交织。 如去法师微微摇头,声音中透露着悲悯:“秦长源,你误解了。陈人杰洞察了你的野心与贪欲,他明白这会给世间带来深重的苦难。因此,他选择以生命为祭,来遏制你的肆虐。” 秦长源愤怒地反驳:“我何错之有?这污浊人世,唯有仙人之力,方能涤荡清净!” 如去法师微微摇头,叹息之声如秋风扫过落叶,带着几分无奈和悲凉:“何必如此冠冕堂皇,你追求瑶池仙境,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私,却要以牺牲在场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 秦长源冷笑连连,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执着的光芒:“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放弃吗?我绝不会!瑶池仙境,是我毕生的追求,我必须进去。而你,如去法师,既然你来了,就用你的鲜血,继续为我的葬月祭祀增添力量吧!” 如去法师目光中满是怜悯,他凝视着秦长源,仿佛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秦长源,何苦呢?你本可以有另一条路走,为何非要执迷不悟,陷入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秦长源冷然一声:“休要废话!死!”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庞大的山鬼身影,仿佛从阴影中挣脱而出,伸出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朝如去法师的头顶猛地摁下。那手掌下压的力道,仿佛要碾碎世间的一切,连空气都在其威势下颤抖。 如去法师面不改色,双手合十于胸前,嘴唇微动,口念佛号:“阿弥陀佛!”随着佛号的响起,他周身散发出柔和的金光,与山鬼的黑暗力量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那山鬼手掌即将触及如去法师头顶之际,一个巨大的金色“卍”字突然自如去法师头顶浮现,犹如太阳般璀璨夺目。那“卍”字中蕴含着无尽的佛力,与山鬼的黑暗力量相抗衡,一时间,天空中光芒与黑暗交织,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秦长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他并未退缩,反而加大了山鬼的攻势。而如去法师则是面带慈悲,继续念诵着佛号,那金色的“卍”字愈发璀璨,与山鬼的力量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秦长源嘿嘿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屑与狂妄:“佛法?哼,不过是当年李蚺化身传下的微末道法,萤火之光,岂能与我手中掌握的皓月之力争辉?” 如去法师面色平静,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秦长源,你已堕入魔障,道法在你手中已成邪法。然而,佛法再微末,它所代表的也是世间正道,邪不胜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说着,如去法师双手缓缓结印,口中念诵起古老的佛咒。随着佛咒的响起,他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仿佛有无数佛陀在其身后显现,共同加持着这位慈悲的法师。 “今日,我便用这佛陀扫魔之剑,斩你这邪祟化身!”如去法师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手中突然浮现出一柄金色长剑,剑身闪烁着圣洁的光芒,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 秦长源见状,脸色微变,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催动着山鬼的力量,企图与如去法师一决高下。然而,在那金色长剑的斩击下,山鬼的力量瞬间崩溃,黑影消散,秦长源也被震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秦长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如去法师悲悯地看向他,双手合十,说道:“秦长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然而秦长源却嘿嘿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尤为刺耳。他手指再次点向那个神秘的铁盒,铁盒开始剧烈地旋转起来,伴随着旋转,一股血红色的光芒直冲云霄,直透月亮。 “他在干什么?”秦瑾紧张地问道,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股血光。 如去法师紧锁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他已经彻底疯了,被执念所驱使,不顾一切地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他竟然妄图以自身为祭,完成葬月,打开瑶池之门。” 老沈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急切地说道:“法师,你赶紧阻止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如去法师无奈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铁盒里的东西,已经苏醒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铁盒中散发出来,令人窒息。血红色的光芒更加耀眼,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吞噬。 “铁盒里到底有什么?”秦瑾惊恐地问道。 第111章 终成空 在月色的映照下,不等如去法师的回应落下,一股深邃的黑气骤然从那个被岁月遗忘的铁盒中喷薄而出,犹如暗夜的巨兽,无声无息地向着那轮诡异的血色月亮奔腾而去。那黑气在月色中交织、扭曲,最终在月亮前汇聚成一片朦胧的暗影,渐渐勾勒出一个庞大的轮廓,那轮廓,似乎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巨蛇。 秦瑾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愕:“那是……大蛇?”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仿佛能触动每一个人的灵魂。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股深深的敬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底升起,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膝下跪,向那巨大的虚影表达敬意。 杨淮与秦珏紧紧相依,彼此间传递着坚定的力量。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片逐渐凝实的暗影上,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她,就是传说中的女娲。”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是如去法师的声音。他站在众人之前,面对着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却显得异常平静。 随着黑气的不断汇聚,那巨大的虚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条庞大的蛇身,蜿蜒盘旋,仿佛能吞噬一切。然而,在蛇身之上,却是一个美丽而庄严的女子头颅。那面容清晰而神秘,与《山海经》中记载的女娲形象如出一辙。众人无不感到震撼,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只,今日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哈哈……嘿嘿……”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秦长源的笑声却异常突兀。他的青丝在瞬间变得雪白如霜,但脸上的狂热与痴迷却丝毫未减。他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悬浮在血色月亮之前的“女娲”虚影,笑声嘶哑而诡异,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渴望与贪婪。 就在他的笑声还未消散之际,那巨大的蛇身突然猛烈地扫过,犹如一条巨龙在天地间翻腾。随着这一击,右手边的山峰在瞬间轰然崩裂,巨石与尘土飞扬,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震颤。瑶池仙境的隐秘之地,也因此而再次露出了一角,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秦长源的目光变得更加火热,他的笑声更加狰狞。然而,就在此时,如去法师却突然踏步上前,他的身形在月色下显得异常坚定。 如去法师目光如炬,他深深地看了秦长源一眼,。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个散发着黑气的铁盒一拳轰出。这一拳,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信念,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冲向那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铁盒。 随着如去法师的一拳轰出,整个空间都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后,一股更为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铁盒中爆发出来,与如去法师的拳劲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如去法师那坚定的身影和秦长源那凄厉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 “和尚,你找死!”秦长源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在月色之下,那妖艳女子的面容显得更加诡异而冰冷,她的目光如刀,狠狠地扫向如去法师。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巨大的蛇尾猛然一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如去法师横扫而来。蛇尾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然而,如去法师却并未被这股气势所吓倒。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杨淮的身前。他双手迅速结出法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轻轻一点,指尖便触碰到了杨淮的眉心。 就在这一刹那,一滴鲜红的血液自杨淮的眉心中飘出,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滴血液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 如去法师紧盯着那滴鲜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手猛地一推,那滴鲜血便向着妖艳女子与蛇尾交织的方向飞去。 鲜血与蛇尾碰触的瞬间,并未产生众人所预期的激烈碰撞或爆炸。相反,它就像一滴露水悄然融入大海,四周的空气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但就在这一刹那,那巨大的蛇尾却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与此同时,那妖艳女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她的眼神中原本充满了冰冷与决绝,此刻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绊,失去了原有的坚定。 在场众人尽皆愕然,他们原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爆发,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秦长源更是错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妖艳女子和如去法师,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人杰!”秦长源突然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的情绪瞬间失控。他猛地冲向如去法师,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对方撕成碎片。 “去吧!”如去法师的袈裟轻轻一挥,杨淮便如风中落叶一般,轻盈地向那妖艳女子飘去。秦长源见状大惊,他原本的目标一直是如去法师,此刻见杨淮被推向妖艳女子,他立刻意识什么,于是果断舍弃了如去法师,转身向杨淮攻去。 然而,如去法师岂能让他如愿。只见如去法师猛地飞身而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一拳轰出。这一拳,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冲向秦长源。 然而,秦长源却像是陷入了疯狂的旋涡,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任由如去法师那千钧之力的一拳狠狠落在身上。他口中狂吐鲜血,但眼中的杀意却更加浓烈,仿佛要燃烧整个世界。他怒吼一声,再次挥拳,目标直指空中的杨淮:“死!” 杨淮在空中,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无法动弹分毫。他眼睁睁地看着秦长源那满带杀意的一拳向自己轰来,心中充满了绝望。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突然飘到杨淮的身前。她面容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伸出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抗下了秦长源这致命的一拳。 是秦珏!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杨淮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秦珏狂喷鲜血,身子犹如深秋的落叶,飘零下落。 “不……” 杨淮满眼泪水,眼看着秦珏跌落,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在这生死关头,他身上的某种束缚似乎被打破了,他身形急掠而下,如同闪电一般,终于接住了秦珏那即将落地的身体。 “孩……子……” 在秦珏弥留之际,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似乎是在呼唤着谁。杨淮心中一颤,抬头望去,只见那妖艳女子的眼中满是凄楚与悲伤。 “妈……” 杨淮的声音颤抖着,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妖艳的女子。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子,此刻却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亲情,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既震惊又迷茫。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他只知道,秦长源此刻已经陷入了疯狂,他的攻击被秦珏挡下后,如去法师已然逼近。秦长源当机立断,飞身退回,他一手紧紧抓着铁盒,一手在胸口猛地一拍,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鲜血瞬间洒在铁盒之上,铁盒顿时光芒大盛,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其中苏醒。而与此同时,那妖艳女子的眼中显露出明显的挣扎,她的面容扭曲,显然在极力抵抗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孩子,我送你进去!”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清晰地传入杨淮的脑海中。 紧接着,巨大的蛇尾猛地一甩,重重地击打在血月之上。血月犹如一面脆弱的镜子,在这猛烈的撞击下出现了裂痕。整个空间开始震动,中央的山峰也开始地动山摇,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突然,那巨大的蛇尾倒卷而回,迅速卷住了杨淮的身躯。杨淮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束缚,然后猛地一甩,他便如流星般向那座山峰飞去。 就在这时,血月终于崩溃,中央的山峰突然从中裂开,犹如一扇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杨淮被这股力量直接甩进了山峰的裂缝之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秦长源身影如闪电般疾掠,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座山峰的裂缝。如去法师见状,立即上前阻拦,双手合十,准备迎击。 秦长源怒吼一声,愤怒与贪婪交织在他的面容上,他用毕生之力凝聚成一拳,轰然向如去法师砸去。如去法师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同样凝聚全力,一拳迎上。 两拳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气浪四溢,两人身影同时飞退。然而,秦长源却突然沙哑地笑道:“多谢送我一程!” 如去法师这才恍然,原来秦长源是借用了他的力量,使自己更加靠近山峰的裂缝。他心中一惊,想要再次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秦长源即将踏入裂缝的那一刹那,破风声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黑影犹如鬼魅般向他袭来。秦长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黑影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飞出,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秦长源悲愤欲绝,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有如此变故。 秦长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体内气血翻涌,伤势严重。他抬头望向那山峰的裂缝,只见黑影已经消失在裂缝之中,而那裂缝也正在缓缓闭合。此刻,他才明白,原来那黑影,竟是他之前唤醒的“女娲”。 秦长源气急攻心,口中狂吐鲜血,他想要挣扎站起,却感到力不从心。他恨恨地看向那即将关闭的裂缝,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就在这时,“女娲”再次现身,她蛇尾一扫,将铁盒卷入其中,随后裂缝彻底闭合。整个山峰开始剧烈摇晃,众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女娲”突然转身,蛇尾猛然劈下,一道巨大的光亮凭空出现,照亮了整个空间。如去法师见状,大声喝道:“快走!”他迅速挥舞袈裟,逐一将众人送进了光亮之中。 然而,在他欲要跃身而起时,身子却突然一沉。他低头一看,只见秦长源正死死抱住他的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坏我大事,便留下来陪我吧!” 如去法师眼见光亮渐渐变暗,转瞬即将消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执着和牵绊。他双手合十,平静地席地而坐,脸上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 “也罢,你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如去法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他抬头望向“女娲”,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尊重。 “女娲”微微一笑,她轻轻地摆了摆蛇尾,仿佛是在向如去法师致意。随后,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山峰之中。 山崩地裂,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然而,如去法师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的角落,不为外界所动。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仍有石块泥土,落在他的身上…… 第112章 人心 冬日的凛冽悄然退去,春天的暖意如细水长流般悄然渗透。新学期伊始,校园中弥漫着新鲜的气息,杜希月坐在教室里,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旁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上,她的思绪仿佛被那无形的空缺牵引,陷入了一片沉思。 这学期,班上有三名学生未能如期归来。严静和杨艳,两位才华横溢的少女,正投身于一场如火如荼的超级歌声比赛中。而杨淮,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人惊喜的少年,此刻却仿佛消失于茫茫人海,无人知晓他的去向,更不知他何时能够归来。 公司里甄岳山的眉头紧锁,他望着唐茂,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都这么久了,杨淮……他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 唐茂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氛围:“你瞎说什么呢?杨淮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出事?”然而,他眼中闪烁的忧虑却出卖了他,他的笑容里透露着同样的不安。 一整天都在排练的严静,身心疲惫的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熊涛的电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熊涛,杨淮那边有消息了吗?”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杨淮的关切和担忧。 熊涛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他最终缓缓开口:“还没有消息,嫂子。不过你要相信杨哥,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试图给予严静一丝安慰。然而,在这坚定的声音背后,谁又能知道他的内心是否也同样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呢? 市政府大楼内,周林雄在会议结束后,步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廊的灯光映照在他严肃的面庞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向身旁的侯先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侯秘书,杨淮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侯先贵跟随他的步伐,微微摇头,回答道:“是的,市长,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杨淮的消息。” 周林雄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奇怪,这段时间如去法师也不在普陀寺。看来,我们不能一直等下去了,得另外找一个人来替代杨淮的位置。” 侯先贵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随即问道:“市长,您觉得谁比较合适呢?” 周林雄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你联系一下沙金海吧。” 侯先贵稍作犹豫,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他轻声问道:“他……能胜任吗?” 周林雄看着侯先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轻松地说:“能力方面,或许他暂时还有些欠缺,但你别忘了,那小子有个很关键的优点。” 侯先贵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追问:“什么优点?” 周林雄微微一笑,答道:“识时务。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识时务比能力更重要。” 侯先贵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周林雄的考虑。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顺应时势、听从指挥的人,而不是一个过于聪明、难以把控的杨淮。对于周林雄为何不直接推选唐茂,侯先贵心中也有所猜测,或许是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利益冲突和外界的非议。 此时,江湄市正沉浸在一股热烈的氛围中。超级歌声这档音乐选秀节目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热潮,而江湄市的两名高中生严静和杨艳更是成为了焦点。他们凭借出色的音乐才华和不懈的努力,成功闯入全国前五强,即将在今日展开激烈的冠亚季军争夺。 周林雄对这次机会寄予了厚望,他指示要充分利用超级歌声的热度,让更多的人了解江湄市,吸引更多的投资进来。他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能够为江湄市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严静和杨艳的名字在江湄市家喻户晓,他们之间的比赛也成为了市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多数人认为严静夺冠的机会更大一些,因为她不仅唱功出众,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创作型歌手。在以往的比赛中,严静曾演唱过两首原创歌曲,并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而杨艳虽然唱功进步很大,但她缺乏创作能力。这成为了她与其他选手竞争时的一个短板。然而,在决赛开始前一天,严静意外地接到了杨艳的电话。自从杨艳重返比赛以来,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这次杨艳主动约她吃饭,让严静感到有些意外。 在南沙市最高档的酒店里,杨艳和严静坐在精致的餐桌旁。杨艳如今装束时髦艳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与这酒店的奢华氛围相得益彰。而严静则依然保持着素雅的风格,简约而不失优雅,但与酒店的奢华相比,她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瓶红酒被摆在两人面前,杨艳有滋有味地品着,而严静面前的高脚杯里,半杯红酒却碰也未碰。严静看着杨艳,有些感叹地说:“杨艳,你变了。” 杨艳笑了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严静的感叹:“以前是丑小鸭,现在是白天鹅,自然是变了。”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却也透露出一种自信。 严静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疏远,那种曾经亲密无间的感觉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 杨艳突然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直直地看向严静,声音低沉而认真:“严静,你退赛吧,回去继续读书。娱乐圈并不适合你。” 严静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杨艳:“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可以。” 杨艳轻轻叹了口气,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你太单纯了,严静。在这个圈子里,想要站稳脚跟,并不仅仅靠才华就可以。你需要付出一些你可能并不愿意付出的东西,去换取别人的提携和资本的支持。没有资本的运作,你的才华很难得到真正的展示和认可。” 严静沉默了下来,她清楚杨艳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娱乐圈的复杂和残酷,她也有所见识。但她仍然坚信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能够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杨艳看出严静的犹豫,她轻轻地笑了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坦诚:“严静,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坚信只要有才华,是金子总会发光。但现实并非如此简单。” 她顿了顿,直视着严静的眼睛,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即使你继续参加比赛,也很难闯进前三。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并不是靠努力和才华就能决定的。前三的位置,早就已经有人选好了。” 杨艳说着,从皮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轻轻地推到严静面前:“我们是好姐妹,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卡里有二十万,如果你选择主动退赛,既能得到这笔钱,也能避免最后可能的尴尬和失落。” 严静看着眼前的银行卡,微微冷笑起来。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傲气:“杨艳,我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有些单纯。但我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你是怎样重返比赛并一路过关斩将的,有人想要提携你,甚至可能是某个团队在背后支持你。但如果你想夺冠,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凭我现在的人气,他们也不敢在比赛中明目张胆地作弊。他们也知道,如果那样做,只会引起众怒。所以,你便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主动放弃,对吗?” 杨艳身子后仰,有些诧异地望着严静,她没想到严静会这么直接地戳穿她的意图。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冷静地说:“你确实成长了许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比赛的冠军,非我不可。” 严静听后,直接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杨艳:“拿得到是你的本事,我们赛场上见。” 杨艳冷笑起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我想毁掉你,不是不可能。我只是,放不下以前的感情。” 严静也冷笑回应:“我当然相信你有能力毁掉我,就像你毁掉之前的那些选手一样。不过杨艳,我也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曾经的好姐妹,如今已是不欢而散。严静转身离开,留下杨艳独自坐在原地,她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第113章 归来 学校为了即将到来的比赛,到处张贴了杨艳和严静的海报。杜希月路过时,被海报上两位主角的形象深深吸引,但同时又感到一丝陌生,因为海报上的她们与她之前所认识的形象相去甚远。 “你觉得最终她们两个谁会成为冠军?”黎红英突然站到杜希月身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轻松地问道。 杜希月凝视着海报,沉思片刻后说:“应该是严静吧。她一直以来都很努力,而且我感觉她的实力很强。” 黎红英微笑着看了看杜希月,棒棒糖在嘴里轻轻转动,她说:“我倒不这么认为。虽然严静确实很强,但杨艳这段时间的表现也不容小觑。她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我觉得杨艳会夺冠。” 杜希月听后,轻轻一笑,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黎红英撇撇嘴,好奇地问道:“诶,对了,杨淮那小子跑哪儿去了?最近都没看见他。” 杜希月有些无奈地苦笑:“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可能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黎红英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再不回来,恐怕就要一无所有了!” 杜希月闻言皱眉,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黎红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字面意思。他的一些东西,或者说他拥有的一些东西,可能很快就要不属于他了。” 看到杜希月依旧困惑的表情,黎红英补充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这是我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总之,如果你能联系上他,最好让他赶紧回来。” 杜希月听后心中一紧,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黎红英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淮的号码,毫无意外,仍然是忙音。 与此同时,沙金海也给熊涛打去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熊涛,你能联系上杨淮吗?” 熊涛疑惑地回答:“联系不上,怎么了?” 沙金海叹了口气,说:“他这么久没人影,公司的几大股东商量,准备免去他董事长的职务。” 熊涛听后一惊,随即说道:“那你出面阻止啊,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把他免职了?” 沙金海苦笑:“我哪有那能耐,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除非杨淮亲自出面解释和沟通,否则很难挽回这个局面。” 熊涛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沙小子,不会是你想要夺权吧?毕竟这个机会对你来说也很难得。” 沙金海连忙否认,苦笑连连:“你误会了,熊涛。他们确实找过我,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位置。我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能力去胜任。我只是担心公司未来的发展。” 熊涛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沙金海的立场。他思索片刻,说:“我会尽力联系杨哥的,看看他能不能尽快回来。 沙金海感激地点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了,熊涛。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劝说其他股东,希望他们能够再等等,不过我的薄面可拖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挂断电话后,沙金海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在金海实业的内部,会议室的氛围异常紧张。阿龙、阿虎、阿豹以及各大股东已经连续召开了几次会议,讨论关于董事长职务的问题。 阿虎和阿豹是坚定的杨淮支持者,然而,阿龙的态度却暧昧不明,让人捉摸不透。而大多数股东则认为,由于杨淮长时间失踪,公司需要一个能够立即接手并稳定局面的新董事长。 阿龙、阿豹和阿虎在私底下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以讨论公司当前的困境。阿龙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现状的担忧和焦虑。 “该说不说,杨淮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了,究竟是不是出了事,大家都不知道。”阿龙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不尽快推选一位能镇得住场子的董事长出来,公司恐怕会越来越糟糕。” 阿豹和阿虎听后,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得出对方眼神里的犹豫和无奈。 阿龙见状,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们对杨淮的感情和信任,但现实是残酷的。公司需要一位能够带领大家度过难关的领导者。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豹和阿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们明白阿龙的话虽然刺耳,但却是目前最现实的解决方案。他们决定支持阿龙的提议,尽快推选一位新的董事长来稳定公司的局势。 其实,在杨淮离开之前,他已经精心布置了公司的发展战略和运营计划,确保即便在他不在的情况下,金海实业也能依照既定的路线稳定前行。公司的各个部门和业务线都已经被巧妙地设计成了可以自行运转的模式,理论上,这样的安排足以应对一般的市场波动和内部调整。 然而,年前的一条过江猛龙打破了这种平衡。这条“猛龙”显然是有备而来,其行动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和侵略性,几乎可以说是直指金海实业的软肋。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外力打压下,原本稳定运转的金海实业开始显得力不从心。由于缺少了杨淮这位核心领导者的及时决策和战略指导,公司在应对这场危机时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 更糟糕的是,公司内部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在看不到明确方向的情况下,开始感到恐慌和迷茫。一些关键岗位的员工甚至选择了跳槽,这无疑加剧了金海实业的困境。一时间,公司不仅面临着外部的强大压力,还要应对内部的人心涣散和组织动荡。 既然决心已下,阿龙阿虎阿豹又召集股东开会,试图在会议上推选出合适的董事长来。而就在大家有所决议时,阿虎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让阿虎顿时屏住了呼吸。 “半小时后到车站接我!” 第114章 手谈一局 杨淮的嗓音在阿虎的耳边响起,如同一股清泉在寂静的山谷中流淌,使他原本略显沉重的脸色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随后,杨淮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一个人来!” 阿虎沉稳地回答:“好的,董事长!”声音里流露出他对这位长者的敬重与服从。他轻轻挂断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和紧张都吸入体内,然后化为无形。他转身,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那阵喜悦的波动只是短暂的涟漪。 他走进办公室,目光扫过众人,平静地说:“各位,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需要暂时离开一会儿。你们继续讨论。”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然而,会议室中的阿龙和阿豹却如同被闪电击中,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与不解。明明已经走到了决策的关键时刻,阿虎却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他若是不点头签字,所有的决议都将如同一盘散沙,无法凝聚成任何实质的成果。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对方,也询问着阿虎。 然而,阿虎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微笑。 数日之后,超级歌声的决赛在万众瞩目中如期拉开帷幕,而此刻,市政府办公室的灯光依旧明亮,周林雄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专注于手中的文件,却未抬头看一眼站在面前的侯先贵。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沉稳与深邃:“金海实业那边,关于合作的事宜,他们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吗?” 侯先贵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沙金海已经婉言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邀请,目前看来,我们确实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周林雄听后,并未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们或许是在等杨淮吧。也罢,那就让他们再等一段时间,等到他们意识到这只是徒劳无功的等待。” 侯先贵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市长的意思是,杨淮……他出了什么意外?” 周林雄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冷漠:“只是些小道消息,但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就算杨淮能够平安归来,没有了如去法师的助力,他对于我们来说,也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侯先贵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这个利益交织的棋局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犹如薄冰,稍有不慎便会破裂。他仿佛看到了一场无声的较量,在这无声的战场上,每个人都可能是棋子,也可能是棋手。 周林雄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看向侯先贵,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替我联系姚淑云,告诉她,我答应他的条件,但前提是,她收购金海实业之后,不得大面积裁员。” 侯先贵听后,眉头紧锁,犹豫了一阵后,他鼓起勇气问道:“市长,我有些担心……” 周林雄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了侯先贵的担忧,他看向侯先贵,温和地说道:“你是担心姚淑云最后会不受我们控制?” 侯先贵点头,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周林雄轻轻摇头,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姚淑云,这位过江猛龙,云锦集团的董事长,以其独特的商业眼光和锐利的决策力,引领着云锦集团破浪前行。年前,她携带着公司的雄心和决心,强势入驻江湄市,犹如一股狂风巨浪,瞬间搅动了整个江湄市的商业市场,使其风云变色。 此时的姚淑云,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她的目光穿透那层层的玻璃,投向了远方。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平静和从容。她轻轻地端起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咖啡的香醇,也仿佛在品味着这场商业战争的苦涩与甘甜。 姚淑云站在窗边,脑海中快速掠过三叔公、陈三金、沙宝亮这三个名字,那是江湄市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枭雄。她清楚地记得,当年她试图在这三人之间寻找突破口,拓展云锦集团的业务范围,但每次都被他们强势拦截,尤其是三叔公,那句“我不去你的地盘,你也不要来我的地盘,否则,鱼死网破!”的警告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这三位曾经的商界巨头在周林雄的精心谋划下,已经相继退出了舞台。每当想到这些,姚淑云都不禁感到一丝唏嘘。 至于那个所谓的最年轻的话事人杨淮,姚淑云虽然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哪怕有点本事,又能翻起多大风浪? 姚淑云站在窗边,思绪万千,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姚淑云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进来!” 秘书黄冠群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她脸上的恭敬仿佛刻入了骨血,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恭敬:“姚董,侯秘书来电,周市长已应允您的条件,但附带着一个要求,收购金海实业后,须得避免大面积裁员。” 姚淑云闻声,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眼眸深邃如潭,似乎藏着无数未言的故事。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轻蔑与得意:“哦?再无其他要求了吗?” 黄冠群微微摇头,那动作仿佛一片落叶轻轻飘落,不带一丝声响:“侯秘书并未提及其他。” 姚淑云轻轻笑出声,那声音像是银铃在微风中摇曳,清脆而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凌厉:“看来,周市长这老狐狸是真的急了,如今竟用这么低的要求来求合作,江湄市商界,真是后继无人了。” 黄冠群看着姚淑云,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她轻声问道:“姚董,那我们该如何回复侯秘书?” 姚淑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不急,此刻收购金海,并非最佳时机。你去安排,启动我们的终极计划,我要让金海实业成为一个毫无生气的空壳。到那时,我们再谈收购,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黄冠群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心中豁然开朗,连忙点头称是:“姚董果然深思熟虑,此计甚妙。” 黄冠群悄然退出了办公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仿佛也带走了外界的喧嚣。姚淑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江湄市的繁华景色,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因为她深知,收购金海实业这盘棋,她已经胜券在握。 金海实业,如今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盘散沙。虽然有阿龙、阿豹等元老坐镇,但姚淑云对他们的评价却是毫不客气。在她看来,那三人虽然勇猛善战,但论及商业智慧和策略,却如同孩童般稚嫩。她轻蔑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嘲笑。 姚淑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远眺,江湄市的夜景在她眼前缓缓展开。她轻轻抚摸着窗框,思绪飘远。 “临来之前,大伯千叮咛万嘱咐,说江湄市有一位世外高人。”姚淑云自言自语,声音里透露出几分敬意与好奇。大伯,那位在她心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长辈,每每提起这位高人,总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敬畏和尊重。 姚淑云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如今大局已定,是时候去拜会一下那位传说中的高人了。 姚淑云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她的目光坚定而专注。她叫来黄冠群,为明天的普陀寺之行做了安排。她想既然是世外高人,定不喜欢排场,于是次日一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姚淑云和黄冠群便轻车简从,驱车前往普陀寺。 然而,当他们抵达普陀寺时,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她所要拜访的那位高人,如去法师并不在寺内。一位年轻的和尚向他们解释道:“法师已经云游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姚淑云微微一愣,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她此行本是为了向如去法师请教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但想到既然已经来到了普陀寺,何不进去拜一拜,权当是一次心灵的洗礼。 于是,姚淑云和黄冠群跟随着和尚的指引,走进了普陀寺的大殿。姚淑云虽然不信鬼神,但此时也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祈祷的话语。 姚淑云在深深一拜大殿之后,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宁静。她深知,这普陀寺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承载着千年的佛缘。于是,她决定为这圣地添上一份微薄的香油钱,尽管她知道这些对于寺庙的宏大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她仍希望这微薄的供奉能为那位老法师留下些许的印象。 从大殿中走出,姚淑云轻轻拍了拍黄冠群的肩膀,语调里带着一种难得的柔和:“冠群,今日难得清闲,我便放你半天假,去寺中随意逛逛,感受这份宁静吧。” 黄冠群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声感谢:“谢谢姚董,那我便去了。”说完,他便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飞向了寺中的深处。 姚淑云也在这古老的寺院内漫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间的尘埃上。当她走到一个池塘前时,她的目光被一位年轻人吸引。他端坐在池塘边的凉亭中,仿佛与这世界隔绝,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沉思。姚淑云好奇地走近,只见石桌上摆放着一张棋盘,棋盘上是一局未解的棋局。那年轻人眉头紧锁,仿佛正在与这棋局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姚淑云心中一动,她的爷爷曾是围棋高手,她从小便耳濡目染,对围棋也颇有研究。她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局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这局棋复杂异常,仿佛是一个无解的谜团。她不禁轻声提醒道:“小弟,这局棋看似无解,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徒增烦恼呢?” 那年轻人闻言抬头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姐姐也懂棋?” 姚淑云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略懂皮毛而已。” 那年轻人听闻,轻轻一笑,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柔和:“姐姐,人生在世,相逢便是缘分。不若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姚淑云毫不犹豫地回应:“甚好。” 她款步移至对面,指尖轻轻拂过棋盘上的棋子,与那年轻人一起整理出一片新的战场。年轻人微微颔首,做了个优雅的手势:“姐姐,请选子。” 姚淑云轻扬嘴角,笑意盈盈:“白色,素雅而不失庄重。” 那年轻人微微颔首,双眸中闪烁着钦佩与尊重:“请。” 姚淑云原本只是觉得这年轻人与众不同,但棋至中盘,她才发现自己并非对手。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棋力,这让她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年轻人。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莫非是如去法师的高徒?” 那年轻人轻笑,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可以这么说。” 姚淑云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看来我今日是班门弄斧了。也罢,姐姐认输。” 就在这时,一个和尚带着黄冠群匆匆而来。黄冠群一见姚淑云,便急切地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姚董,出大事了。” 姚淑云微微蹙眉,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慌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你这样慌慌张张,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黄冠群被她的气势所慑,顿时噤声。 姚淑云优雅地站起身,向那年轻人投去一个歉意的微笑:“小弟,今日之事,只能暂且作罢。若是有缘,我们日后再会。” 那年轻人微笑着点头:“姐姐不必客气,请自便。” 第115章 顺水推舟 姚淑云在转身之际,再次投去一瞥那坐在凉亭中的年轻人,。随后,她不再迟疑,与黄冠群匆匆离开。 那年轻人见两人离开,他的目光在姚淑云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声自语:“原来你便是姚淑云。” 此时,带领黄冠群前来的和尚走上前来,恭敬地对杨淮说道:“杨施主,慧云主持刚忙完,特地邀您前去禅房一见。” 杨淮闻言,立刻站起身,对和尚微微颔首,表示谢意。随后,他在和尚的带领下,步入了禅房。 禅房内,檀香萦绕,静谧而庄严。如去法师离开时,将代理主持之位交给了慧云大师。慧云大师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他见杨淮前来,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示意他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禅房内的静谧仿佛凝固了时间。慧云大师微微低头,嘴唇轻启,却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只吐出“如去法师……”这几个字,而后声音便戛然而止。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沧桑,见杨淮那黯然失色的脸庞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悲痛悄然蔓延,慧云大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双手缓缓合十,低语道:“阿弥陀佛。” 杨淮的心像被一股冷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他感受到那股来自慧云大师身上沉稳而厚重的力量,却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哀伤。 慧云大师静默片刻,从身旁拿起一个布包,缓缓递给杨淮,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如去法师走前曾特意嘱托,让老衲将此物交予你。” 杨淮双手颤抖着接过布包,仿佛接过了一份沉重的使命。他低头道谢,声音里满是感激与敬意。 慧云大师微微颔首,转身离去,那背影在禅房的门口逐渐模糊。杨淮目送着大师离开,直到那扇门缓缓合上,他才打开手中的布包。 布包内,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映入眼帘。那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那发黄的纸张和略显松散的线装,透露出它经历过的岁月沧桑。杨淮轻轻翻开笔记本,他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即将被解开。 在那本泛黄的笔记本里,犹如一幅幅细腻的画卷,缓缓铺展开来,讲述了战斗英雄江泽辉如何一步步蜕变为一位如去法师的传奇历程。他的经历,仿佛一部跌宕起伏的史诗。 笔记中详细描绘了他与陈人杰的相遇。他们之间的斗智斗勇,既是一场智慧的较量,也是一场心灵的碰撞。在这漫长的交锋中,他们逐渐发现了彼此的共同点,也感受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渴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从最初的对手变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在江泽辉的感化下,陈人杰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最终决定弃暗投明,与江泽辉共同谋划一盘大棋。 然而,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陈人杰以身入局,他巧妙地借口参悟铁盒,将自己的精血精魂分裂出来,默默地滋养着那个神秘的铁盒。因此,当铁盒中苏醒的“女娲”出现时,她其实承载的,是陈人杰那坚定而深沉的精魂。 陈人杰用他最后的生命,逆天而行,强行更改了杨淮的命格。 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如去法师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回荡在杨淮的耳边:“杨淮,若你进入瑶池,所见所闻万不可为外人道,切记切记!” 杨淮合上笔记本,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实际上,无需如去法师的提醒,瑶池的所见所闻对他来说,早已如同一场渐行渐远的梦境。那梦境中的每一幕,都如同破碎的碎片,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在他的记忆中消散。 每一天,他对瑶池的记忆都会丢失一段,那些曾经的震撼、感动和迷茫,都如同流沙般从指间溜走。直到今天,他已经忘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片段和淡淡的情感。他知道,那是瑶池的力量在左右他的记忆。 然而,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倩影挥之不去。那是瑶池中的她,宛如仙子般飘逸,又带着几分神秘与哀愁。即使记忆已经模糊,但那个倩影却始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成为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秦珏……”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那些与秦珏共同度过的岁月。那些日子里的欢声笑语、都如同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然而,此刻的他只能面对回忆,再也无法触及那个曾经熟悉的人。他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现实的无奈。他长长叹息,似乎想要将心中的所有感慨都倾诉出来,但最终却化为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敲门声打断了杨淮的沉思,他迅速调整情绪,轻声说道:“请进!” 阿虎推开门走了进来,神情严肃地说道:“杨董,果然如你所料,云锦集团想要釜底抽薪,挖空我们的公司。” 杨淮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现在情况怎么样?” 阿虎回答道:“幸好我们行动得早,目前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不过杨董,云锦集团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假以时日,肯定还会卷土重来。” 杨淮轻轻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之前我时间有限,没来得及将公司里里外外完全革新,这才导致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的被动局面。现在,正是我们变革的契机。我们要以这次事件为借口,对公司内部进行大清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秋后算账的事情,让裘白去做。” 停顿片刻,杨淮又补充道:“另外,阿龙和阿豹确实年纪大了,是时候退休,享享清福了!” 阿虎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意识到杨淮这次是真的要对公司的元老们动手了。他迟疑了片刻,然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杨董,阿龙和阿豹他们,毕竟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年,有过不少贡献。现在您打算动他们,恐怕……”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担忧。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云淡风轻的微笑,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虎哥,我从未否定过他们的功劳,他们为公司立下的汗马功劳,我铭记在心。但时代在变,公司也在发展,我觉得他们现在的管理方式和思维,已经不太适合公司未来的发展了。让他们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更是对公司未来的考虑,不是吗?” 阿虎听着杨淮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担忧地皱起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杨董,我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公司的大震荡,毕竟阿龙和阿豹在公司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杨淮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虎哥,你知道吗?没有哪一场革命是不流血的。必要的代价,我们必须承受。阵痛是必然的,但只有通过这样的阵痛,公司才能浴火重生,焕发新的生机。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疼痛,就放弃改变。” 阿虎被杨淮的话深深触动,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杨董,我明白了。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您,等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我也会提交退休申请。” 杨淮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阿虎的深深感激:“虎哥,感谢你多年的付出与忠诚。你从金海退出后,我自然另有安排,具体的计划我们稍后再详谈。不过此刻,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给裘白,劳烦你将他叫来。” 阿虎听到杨淮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这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好的,杨董。我这就去叫裘白过来。” 说完,阿虎转身离开。 第116章 寻盟友 市长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精致的办公桌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静静释放着清香。周林雄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茶沫,抿了一口,随后抬头看向侯先贵,关切地问道:“姚淑云那边给回复了吗?” 侯先贵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严肃:“暂时还没收到回复,但今天云锦集团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 周林雄似乎早有预料,他微微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她这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收购金海集团,有点小动作也是情理之中。我们暂且不必过多关注。”他低头再次品尝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么,金海集团那边现在是不是已经乱了阵脚了?” 侯先贵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并没有,云锦集团的动作似乎并未对金海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周林雄听到这话,不禁发出一声意外的“哦”,他放下茶杯,眉头紧锁,开始陷入沉思。几秒钟后,他看向侯先贵,缓缓说道:“阿龙、阿虎、阿豹这三个人,向来以勇猛着称,商业头脑却是不足。面对云锦集团的攻势,他们应该难以应对。莫非……” 侯先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您是说,杨淮已经回来了?” 周林雄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确实有这个可能。你去深入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是杨淮回来了,我们的策略可能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侯先贵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是,您之前不是说,没有如去法师的支持,杨淮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周林雄摆了摆手,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杨淮能够对抗姚淑云的云锦集团,那他就重新成为了我们的一张有力牌。说到底,金海是我们本地的企业,有着深厚的根基和人脉,而姚淑云的云锦集团,终究是外来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稳定金海局势,同时又能抵御云锦集团冲击的人。如果杨淮能够胜任这个角色,那他就是我们需要的人。” 侯先贵明白了周林雄的意图,他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周林雄点点头,随后身子缓缓后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位置上,他深知维护市场平衡的重要性。他并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家企业独大的局面,因为那将会破坏市场的生态平衡,引发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后果。 金海集团作为本地的龙头企业,一直以来都拥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和市场份额。然而,为了维护市场的公平竞争,他当初决定引进云锦集团,希望两者能够相互制衡,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进而促进市场的健康发展。 在云锦集团深邃而庄重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姚淑云的脸色冷若寒霜,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刺向黄冠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说,前来赴约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角色,而金海的核心人员,竟一个都未曾现身?” 黄冠群在她的逼视下,心中一紧,他吞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回应:“是的,姚董。这…这确实是出乎我们的预料。” 姚淑云的目光愈发锐利,仿佛要看穿黄冠群内心的所有秘密:“我们之前明明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黄冠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姚董,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间,金海那边之前与我们有过接触的高管,都纷纷回绝了我们的邀请。” 姚淑云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片柳叶:“难不成,金海那边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已经提前有所准备?” 姚淑云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即便如此,金海那边还有谁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能够一举稳定住整个局面?” 黄冠群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提出:“姚董,会不会是那个杨淮回来了?” “他?”姚淑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一个高中生,难道能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黄冠群急忙提醒道:“姚董,他虽然年纪轻,学历也不高,但您别忘了,他曾是江湄市最年轻的话事人,与昔日的三叔公谢兆麟并肩,地位非同一般。他在江湄市的影响力,绝非我们所能轻视。” 姚淑云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轻蔑之色如晨雾般消散。她沉思片刻,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缓缓说道:“看来,我得重新评估局势,认真起来了。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在阴沟里翻船,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停顿了片刻,声音变得沉稳而有力:“,你立刻吩咐下去,对金海的一切动作暂时停止,同时,加强我们的情报收集工作,密切关注那边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黄冠群点点头。姚叔云想了想,说道:“另外,你安排一下,我要逐一拜访江湄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要想在江湄市站住脚,还是得需要寻找一些强有力的盟友。” 不久,黄冠群轻轻地将一份精心整理的名录放在了姚淑云的案前,名录上,江湄市那些声名显赫的人物如同繁星点点,各自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她低声建议:“姚董,黎家,这个在江湄市世代传承的名门望族,威望深厚,若我们需寻盟友,黎家无疑是首要选择。” 姚淑云轻启朱唇,微微颔首,那份名录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轻轻滑落至桌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决断,仿佛已经看到了与黎家携手共进的未来:“那就先拜访黎家吧。” 第117章 拜访 黄冠群闻言,点头应是:“好的,姚董,我这就去准备拜帖。” 然而,姚淑云却轻轻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了,兵贵神速,我们此刻便直接前往黎家。” 黄冠群面露迟疑,似乎在担忧这样的突然造访是否妥当:“这……怕是有些唐突吧?” 姚淑云却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从容:“无妨,你只需要稍作准备,我们即刻出发。我相信,黎家定会欢迎我们这不期而至的客人。” 稍作准备,两人便驱车踏上了前往黎家的路。然而,她们的目标并非直接指向现任黎家管事人黎鸿飞,而是选择了前往那座充满历史底蕴的老宅,拜访那位已经退居幕后多年的黎耀宗。 黄冠群在车中不禁疑惑地问道:“姚董,黎老已经退居幕后多年,家族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的大儿子黎鸿飞打理。我们去拜访他,真的会有用吗?” 姚淑云微微侧过头,望向窗外渐渐远去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以我多年对黎家的观察和了解,我深信,黎家真正的决策核心,依然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黎老。”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笃定。 到达黎家老宅,两人将车稳稳停好,递上精心准备的名帖。一位身着得体中山装的中年人微笑着接过名帖,恭敬地将两人引进门内。 客厅内,茶香袅袅,中年人亲自为姚淑云和黄冠群奉上一杯热茶,带着歉意地笑道:“两位,黎老正在午休,恐怕需要稍等片刻。待他醒来,我会立刻将名帖呈上。” 姚淑云轻轻抿了一口茶,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无妨,老人家午休重要。请问先生贵姓?” 那中年人谦和地回应:“免贵姓孙,我是负责黎老日常饮食起居的,两位可以叫我老孙。” 姚淑云听后,立刻站起身,微微欠身以示敬意:“原来是孙先生,幸会幸会。” 黄冠群也在一旁附和着姚淑云,两人与孙先生交谈了几句,随后便安静地坐在客厅中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黄冠群开始有些焦躁,她不禁低声问道:“姚董,那位黎老先生是不是不愿意见我们啊?” 姚淑云轻轻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轻声安慰道:“稍安勿躁,黎老必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我们需有足够的耐心。” 话音未落,老孙的身影便出现在客厅门口,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恭敬地说道:“两位久等了,黎老刚刚醒来,正在洗漱,他让我前来邀请两位到花园一见。” 闻言,姚淑云和黄冠群相视一笑,立刻起身跟随老孙穿过花园,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凉亭。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终于,两人见到了那位久负盛名的黎老。他一身帆布衣,脚踩老布鞋,穿着朴素而平常,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威严而深邃的气势,让姚淑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姚淑云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晚辈姚淑云,拜见黎老先生。” 黎老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慈祥地说道:“客气了,快请坐吧。” 三人在凉亭中坐下,老孙很快奉上了茶水和新鲜的水果。黎老品了一口茶,微笑着看向姚淑云:“我知道姚小姐的来意,但我已经退休多年,生意场上的事情早已不再过问。所以今天,你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姚淑云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微微一笑,回应道:“黎老,晚辈此次前来,完全是敬仰您这位老前辈的风采,与生意上的事情确实无关。” 黎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生意场上的事我已经不再过问,但姚小姐来到江湄市后的事迹,我还是有所耳闻。” 姚淑云谦虚地微笑道:“晚辈初来乍到,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和改进,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黎老不吝赐教。” 黎老轻抿了一口茶,淡笑道:“赐教倒不敢当,只是我很好奇,姚小姐来到江湄市的目的是什么?” 姚淑云一怔,随即坦诚道:“自然是看中江湄市的市场潜力。” 黎老脸上带着一种世故的笑意,缓缓开口:“说好听些,是看中了江湄市这片热土上的市场潜力,说难听些,是来断本地商人的财路来了。” 姚淑云微微蹙起秀眉,反驳道:“黎老,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自从我踏入江湄市这片土地,除了与金海实业有过商业上的交锋,我与其他商家的交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断了他们财路之说?” 黎老轻叹一声,目光深邃:“姚小姐,你来自大都会,自然知道,每个地域都有它独特的商业生态圈。比如在那些繁华的省份,浙江商会、湖南商会等商会林立,商业的脉络几乎都被这些商会所掌控,我说的没错吧?” 姚淑云轻轻颔首。 黎老继续道:“在江湄市,虽然没有明确的商会名头,但总有那么几个‘隐形的皇帝’,他们的话语,决定了江湄市商业的走向。曾经,谢兆麟、陈三金、沙宝亮,就是这些‘皇帝’中的佼佼者。” 姚淑云沉思片刻,道:“但据我所知,这三位前辈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黎老微笑着,眼中闪烁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光芒:“他们确实已经离世,但江湄市的商业江湖,总要有新的‘皇帝’来掌舵。我想,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字——杨淮。” 姚淑云点头,眼中却满是疑惑:“杨淮?我只知他是一介高中学子,如何能胜任这样的角色?” 黎老长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杨淮的上位,其背后缘由错综复杂。许多人都像你一样,认为他不过是个高中生,容易操控。然而,事情远非如此简单。他与如去法师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深厚关系。” 姚淑云听到这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与如去法师之间,究竟是何等关系?” 黎老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们的关系,外界无人知晓。但从如去法师力挺杨淮,坚持让他成为新的话事人来看,他们之间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因此,在谢兆麟、陈三金、沙宝亮等人相继离世后,他们的势力都被杨淮一一整合。如今的江湄市商圈,几乎是以金海实业和杨淮为核心。” “而你……”黎老顿了一顿,目光落在姚淑云身上,“你初来乍到,便对金海实业发起挑战,这无疑触动了江湄市商圈的敏感神经。之前杨淮不在,商界群龙无首,尚能相安无事。但据我得到的消息,杨淮已经归来,接下来你将要面对的,将是整个江湄市商圈的联合围堵。” 姚淑云眉头紧锁,但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带领云锦集团彻底打败金海实业,那么未来的江湄市商圈,就会以我为首,是吧?” 黎老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意:“姚小姐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要是以为杨淮年纪小,就好对付,那最终只怕会吃亏的。” 姚淑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胜与败,皆在未来之局。然而,我此刻最为好奇的是,若云锦与金海再次交锋,黎家会如何抉择?” 黎老轻轻摇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眼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姚小姐似乎忘了,我曾言明,我已退隐商界多年,生意上的纷争,我已不再过问。黎家如今由后辈们掌舵,他们的如何选择,便是黎家的选择。” 姚淑云虽未得到明确的答案,但她深知黎老的话中自有深意。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裙,轻声道:“今日打扰黎老了,感激您的指点。我先行告辞,日后定当再来拜访。” 说罢,她向黎老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第118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姚淑云与黄冠群坐上车后,黄冠群好奇地问道:“姚董,接下来我们是否直接去拜访黎鸿飞,探探他的口风?” 姚淑云摇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不用了,去了也没用。黎老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 黄冠群有些不解,疑惑道:“可他什么都没说啊,我们怎么知道他的态度呢?” 姚淑云冷笑一声,解释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站队,甚至可能希望云锦和金海能够讲和。这就是他的答案。” 黄冠群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姚淑云思索片刻,说道:“原计划不变,继续盯紧金海那边,拜访继续,我就不信,偌大的江湄市,金海真的能够只手遮天。” 在姚淑云和黄冠群忙于四处拜访,试图摸清各方势力的态度之际,金海实业内部却掀起了一场风暴。公司开始了一场全面而严厉的清洗行动,那些曾经隐藏在暗处、利用职权进行贪污受贿的蛀虫,一个个被揪了出来,移交给了法律机关。 这一举动让外界感到十分不解。在云锦集团虎视眈眈、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金海实业不是应该团结一心,目光一致对外吗?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内部调整? 周林雄听到金海实业内部发生大规模人事变动的消息时,他愣住了片刻,随后转向侯先贵,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是说,阿龙、阿虎、阿豹他们都退下来了?” 侯先贵点头确认:“是的,不仅如此,一些公司里的元老也离开了岗位。几乎所有重要的领导岗位,都换了一批新人。” 周林雄感到十分诧异:“这三个家伙在金海实业根深蒂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轻易退下来?” 侯先贵解释道:“的确如此,但他们确实都退了下来。这场人事变动十分彻底,显然是有备而来。” 周林雄皱眉问道:“是杨淮做的吗?” 侯先贵摇头:“目前尚未确认杨淮是否回归,但这一系列动作似乎是一个叫裘白的人在主导。” “裘白?”周林雄疑惑地重复道,“我怎么不知道金海实业有这号人物?” 侯先贵解释道:“我调查过了,这个裘白在沙宝亮在世时,确实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底层管理人员。但自从杨淮上位后,他得到了破格提拔,职位一路飙升,现在已经一跃成为金海实业的人事总管,大权在握。” 周林雄沉思片刻后摇头:“即便如此,以裘白的根基,他怎么可能轻易动得了阿虎他们这些根深蒂固的人物?我猜这背后,一定有杨淮的影子。” 侯先贵也认同这个观点:“确实,裘白虽然手握大权,但如果没有杨淮的支持,他很难做到这一步。不过,杨淮上位时间尚短,他又有什么底气去动阿虎他们这些老将呢?” 周林雄深深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缓缓说道:“这正是杨淮最可怕的地方,你永远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行动,不知道他手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侯先贵,你立刻给我联系杨淮。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找到他,告诉他我要见他。” 在繁华的金海实业大厦背后,裘白的身影如同一位沉默的杀神,令人敬畏三分。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使得每一位员工在与他对视时都不禁心头一颤。 某个寂静的夜晚,裘白独自坐在杨淮那简陋的出租屋内,回想着自己与杨淮的初识。他曾好奇地问过杨淮,为何会对他青睐有加。杨淮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因为你是人才,你的光芒只是被埋没在了尘埃之中,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面,让裘白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从此将杨淮视为知己,对他言听计从,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此刻,裘白正低头沉思,向杨淮汇报着工作的进展:“根据你的指示,公司的管理层已经进行了大换血,新的血液正在逐渐融入。然而,这次的变动也让留在公司的老员工们心生不安,他们担心自己的未来,担心公司的发展方向。” 杨淮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头:“人心难测,但我们可以以行动来稳定他们。所有留下来的员工,薪资增长百分之五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决心和诚意。” 裘白听后有些犹豫:“可是,公司这次的损失已经十分严重,员工赔偿和回购股东股份已经让财务捉襟见肘,再增加薪资支出,恐怕会让我们更加举步维艰。” 杨淮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神秘与自信:“裘白,关于资金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忧。我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有我的考量。你去问问财务部,目前账面上能动用的资金还有多少,我自有妙计,能让这些资金发挥出几倍的效用。” 他的语气虽带着几分玩笑,但裘白却深知杨淮的智谋与手段,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裘白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道:“杨总,云锦集团的姚淑云近期频繁拜访本地名流,我恐怕她是在策划着什么大动作,我们不得不防。” 杨淮轻轻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这是在寻找盟友,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云锦集团的主营业务是娱乐行业,江湄市的娱乐板块这块蛋糕,我们让给她也无妨。她之所以想全面吞并我们的业务,背后恐怕有我们市长大人的影子。” 裘白皱了皱眉,沉声道:“说到市长,我今天刚接到侯秘书的电话,他让我转告你,市长想要见你。” 杨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暂时还不想见他。你打电话给沙金海,让他今晚给我留一个高档的包房。另外,你派人去云锦集团送份请帖,我要和姚淑云见个面。” 裘白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几分沉稳:“我这就去办。”他转身,步伐不急不缓地朝房门走去,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而出。然而,就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瞥见了一个倩影,那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女生,正静静地站在门外,仿佛一幅精致的画卷突然展现在眼前。 裘白不由一怔,女生见到他,也是一愣,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裘白心中一动,猜想这女生或许是来找杨淮的,便迅速收敛了思绪,以友善的微笑作为回应,抽身离去。 那女生微微侧头,透过半开的房门缝隙,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屋内的人影吸引。她看见杨淮正低头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与专注。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没有选择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凝视着那个让她心动的身影。 就在她沉浸于这份凝视中时,杨淮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目光。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过门缝,与杜希月的视线在无形的空气中交汇。那一刹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声音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希月!” 杜希月听到呼唤,心中一阵悸动,她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屋内。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怕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她走到杨淮面前,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淮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和歉意,他微笑道:“回来有几天了,但一直在忙,所以没能及时联系你。” 杜希月轻轻点头,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理解和宽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杨淮才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温柔地注视着杜希月,轻声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杜希月微微垂下眼睑,声音中透着一丝幽怨:“你这段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每天都会来一趟,看看你是否回来了。”她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期盼,仿佛每一日的等待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杨淮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他柔声说道:“对不起,希月,让你为我担心了。” 第119章 邀请 杜希月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真的用不着说对不起。” 杨淮轻挠了挠头,试图缓解心中的尴尬,然后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班上的情况怎么样?” 杜希月回答道:“严静参加完比赛后已经回到了学校,她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而杨艳则拿到了全国歌唱比赛的冠军,据说现在正忙着和唱片公司签约,估计以后可能不会常回学校了。” 杨淮听后有些意外,他回来后确实没有关注这些消息,于是问道:“杨艳拿到了冠军?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杜希月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大家都以为严静会拿冠军,毕竟她的实力那么强,但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严静虽然进入了全国前五,但最终还是没能更进一步。” 杨淮皱眉深思,然后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讲讲。” 杜希月详细讲述了比赛的经过,她提到在超级歌声决赛的舞台上,严静带来了一首动人的原创歌曲,深深打动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严静会毫无悬念地晋级,然而最终的投票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严静与对手的票数竟有一万票之差,这个结果让许多观众无法接受,纷纷质疑比赛的公正性。然而,官方却坚称比赛公平公正,没有内幕,最终此事也不了了之。 杨淮听完后,苦笑连连:“不用想了,这肯定是有内幕的。” 杜希月也表示赞同:“学校也有传闻,说杨艳的冠军来得并不光彩,之前她的对手都会莫名其妙地退赛或者淘汰。” 杨淮略一沉思,问道:“杨艳签约的是哪家唱片公司?” 杜希月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他们说好像是叫云唱娱乐。” 杨淮挑了挑眉:“云唱?那可是云锦集团旗下的公司。” 杜希月摇头表示不知情:“这我就不知道了。” 杨淮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希月,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帮我约一下严静和林顺吧。” 杜希月没有多想,微笑着答应:“你消失这么久,是该请我们好好吃一顿了。” 杨淮笑道:“没问题,我们去聚乐会吃吧。那里的菜色不错,环境也好。”说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沙金海的电话。 电话那头,沙金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兴奋:“杨哥,你回来了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杨淮笑着回应:“你以为我很闲啊?裘白联系过你了吧?” 沙金海说:“是的,杨哥,裘白已经联系过我了。你放心,我已经给你留了最高档的包间。” 杨淮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再给我留一间普通的包间吧。” 沙金海面露为难之色:“杨哥,真的很抱歉,我这边的包间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我请了超级歌声的冠军杨紫音来办歌迷见面会,所以生意特别好。” 杨淮皱起眉头:“你说什么?超级歌声的冠军不是杨艳吗?怎么又变成杨紫音了?” 沙金海连忙解释道:“哦,杨哥,杨紫音是杨艳的艺名,她在娱乐圈用的是这个名字。” 杨淮听后,冷笑一声:“那我可管不着,你连个包间都搞不定,还怎么当老板?” 沙金海急忙赔笑:“杨哥,您别生气。要不我把我的办公室腾出来给您和您的朋友们用餐?虽然简陋了些,但好歹也能凑合一下。” 杨淮思考了一下,说:“也行,反正我的朋友今晚一定要在你聚乐会吃饭。不过,你得确保办公室的布置和食物都不比包间差。” 沙金海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杨淮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沙金海一定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杜希月也打完了电话,走进来说:“杨淮,我刚听林顺说,今晚聚乐会要给杨艳搞歌迷见面会,一票难求,我们估计是没法去那里吃饭了。” 杨淮笑道:“那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好的。” 刚说完,裘白打来电话:“杨董,姚淑云已经接受了邀请,今晚会准时赴宴。” 杨淮笑道:“好的,你辛苦了。” 杨淮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备注,发现是杨艳,不由一怔,随即迅速接听了电话。 “杨淮,听说你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啊。”电话那头传来了杨艳热情洋溢的声音,“今晚我在聚乐会有场歌迷见面会,能邀请你来捧捧场吗?” 杨淮故意打哈哈,调侃道:“哎哟,我的大明星,你的歌迷见面会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场面火爆得一票难求啊。我这等普通人,哪里抢得到票呢?” 杨艳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起来:“放心,杨淮,只要你愿意来,票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让你错过这场盛会呢?” 杨淮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太好了,只要有票,我一定去。今晚见!” 挂断电话后,杨淮向杜希月耸了耸肩,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杜希月看着他,轻笑道:“肯定是林顺告诉杨艳的,你说,林顺是不是喜欢她呀?” 杨淮笑了笑,说:“估计是吧,林顺对杨艳一直都很关注。” 杜希月接着笑道:“这杨艳,刚站上舞台拿到冠军,就迫不及待地想向你炫耀了吗?”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说:“希月,你也别太苛刻了。说到底,我们和杨艳都是朋友。她拿到冠军,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杜希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为杨艳感到高兴。不过,严静那边,我们还是要考虑她的感受。毕竟,她和杨艳在比赛中是竞争对手。” 杨淮沉思一阵后说道:“你问下严静吧,如果她实在不想和杨艳见面,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杜希月当即拿起手机给严静打去电话,询问她的意见。电话那头,严静的声音传来:“没关系,就聚乐会吧。虽然我和杨艳在比赛中是竞争对手,但我也尊重她的成就。而且,我相信我们都能以成熟的态度面对这次见面。” 杜希月听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对严静说:“好的,那我们晚上在聚乐会见。” 挂断电话后,杜希月对杨淮说:“严静说她没问题,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吧。” 杨淮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那我们晚上见。” 第120章 非分之想 杨艳坐在镜子前,周围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给她的妆容增添了一抹神秘与优雅。化妆师手中的刷子轻轻舞动,每一次的涂抹都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镜子中的杨艳,眼神坚定,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曾经,杨淮是她心中的高山,遥不可及。但如今,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坚持,终于站在了与他相同的高度。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和挑战,但对她来说,每一次的挫折都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 她深知,这一切的成就并非偶然。她付出了时间、汗水和泪水,甚至牺牲了一些曾经珍视的东西。但在她看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她知道,只有经历过这些,她才能真正地成长和蜕变。 今天晚上,她将会站在舞台中央,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她将会惊艳到杨淮。她想象着杨淮看到她时的惊讶和赞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同时,她也知道杜希月将会到场。杜希月曾经是她心中的竞争对手,也是她努力超越的目标。如今,她终于有了让杜希月仰望自己的机会。这种成就感让她心情十分舒畅,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杨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她知道,今晚将会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她将会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杨艳睁开眼睛,在镜子里捕捉到了母亲顾琴的身影。她脸色一喜,立刻回头,看到顾琴正静静地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她。 “妈,你来了。”杨艳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 顾琴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慈爱。她看着眼前的女儿,犹如丑小鸭变白天鹅一般,美丽而自信,心中充满了欣慰,但同时又带着一丝患得患失。这一切的变化,似乎来得太快,像梦一般不真实。 杨艳转过身,顾琴走近,母女二人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杨艳微笑着说:“妈,我能挣钱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去上班了,可以在家好好照顾爸爸。” 顾琴听了,微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你能挣钱,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妈不会要你的钱。” 杨艳轻轻噘起嘴,有些撒娇地说:“妈,你说什么呢,你和爸把我养这么大,我挣钱不给你们花,给谁花呢?你们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是我回报你们的时候了。” 顾琴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女儿长大了,懂得感恩和回报了。她轻轻地拍了拍杨艳的手,说:“好,妈知道了,你有这份心,妈就很高兴了。”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彼此心中的温暖和爱意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 杨淮在聚乐会的璀璨灯光中提早亮相,而此时,这场繁华的聚会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沙金海,亲自步出人群,热情洋溢地迎接他。他嘴角含笑,打趣道:“你小子这次可是风头无两啊,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沙金海得意地笑,带着几分自谦地摇头:“还算过得去吧。”然后他靠近杨淮,低声耳语,“杨哥,听说杨紫音与你是同窗,今晚何不请她作陪,尝尝与明星的滋味?” 杨淮的脸色瞬间一沉,双眼如寒星般直射沙金海,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沙金海心知失言,连忙低下头,满脸赔罪之色,随后恭敬地引领杨淮走进了聚乐会的大门。在此之前,杨淮从未踏足过这片灯红酒绿的天地,此刻置身其中,他终于明白为何这里会被江湄市的人们称为销金窟。 沙金海将他领至一处包房前,介绍道:“杨哥,这个包房是聚乐会最高档的,向来只对江湄市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物开放。今晚原本是公安局长预定的,但一听说您要来,我就立刻将他的预定取消了。” 杨淮微微颔首,淡淡道:“今晚的费用,你告诉裘白,让财务直接打给你。” 沙金海忙摆手:“杨哥,您这是哪里话,您能来我这里,我已经是万分荣幸了,怎敢再收您的钱。” 杨淮轻轻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沙金海的推脱,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平静:“吃饭自然该付账,这是规矩,也是道理。你的好意,我自然感激,但规矩不能因此而破。” 沙金海无奈,只得转移话题,带着几分恭敬道:“杨哥,您看这包厢的布置,是否合您的心意?若是有何不妥,我立刻着人重新布置。” 杨淮扫了一眼四周,淡淡道:“已是很好了,无需再费心思。今晚你定是忙碌,先去处理你的事务,我这里若有需要,自会寻你。” 沙金海忙应承:“是,杨哥,您若有事,随时可叫我。”说罢,他转身欲走,却被杨淮再次叫住:“熊涛,他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他人?” 沙金海犹豫了片刻,似是在斟酌词句,终是低声道:“杨哥,这……您听了可别动怒。” 杨淮眉头微蹙:“几个意思?” 沙金海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他……他一直在严静小姐身边徘徊,我猜测……他可能对严静小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曾劝过他,这样实非君子所为。杨哥,您看在他对您的忠诚上,能否……” 杨淮没好气地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沙金海低眉顺眼地退出了包房,一出房门,便见熊涛正走来。他连忙将熊涛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熊涛,你和严静小姐的事,杨哥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火大,你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熊涛脸色一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向包房走去。沙金海无奈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熊涛啊熊涛,你可别怪我多嘴。” 熊涛走到包房门口,见杨淮正站在窗边,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叫了声“杨哥”,随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杨哥,我……我对不起您,请您责罚。” 杨淮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这是干嘛?” 熊涛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我……我不该对严静小姐有非分之想。”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喜欢严静?” 熊涛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第121章 博弈 杨淮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笑道:“行了,你起来吧,严静他们应该也快到了,你出去看看,把他们带进来。” 熊涛心中一松,虽然心中忐忑,但听到杨淮的吩咐,还是“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他不敢多看杨淮一眼,生怕自己再次惹怒这位大哥。 杨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苦笑连连。 此时,聚乐会的门外,严静还未到,而杜希月与林顺已经提前抵达,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尖锐而戏谑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校花杜希月吗?” 杜希月转头,便看到了骆序和几个男生。这段时间里,骆序多次向杜希月表白,但都被她无情地拒绝。骆序因此怀恨在心,每每见到杜希月,都忍不住冷嘲热讽。 杜希月对骆序的纠缠早已习以为常,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她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最好的回应就是无视。 骆序见杜希月不理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林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我说杜希月啊,你就算不找我,但也不能找这种废物吧?他有什么?今天这聚乐会的门票可是三千多一张,他买得起吗?” 林顺被骆序的嘲讽惹怒,他脸色铁青地反驳道:“骆序,你少狗眼看人低!”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怒意,显然对于骆序的轻视感到十分不满。 骆序却只是呵呵一笑,满脸戏谑地问:“那你有门票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林顺一愣,他确实没有准备门票,这让他有些尴尬和愤怒。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骆序,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吞噬。 骆序看到林顺的反应,心中更加得意。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张门票,在林顺眼前晃了晃,嘲讽地说:“这样吧,你学两声狗叫,我就赏你一张。” 林顺听到这话,怒火中烧,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骆序得逞。他怒目而视,但并未冲动地发作。杜希月见状,轻轻摇了摇头,对林顺说道:“跳梁小丑而已,何必理会,自降身份!” 林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骆序,做出一个夸张的鬼脸,挑衅道:“你想惹我发怒,我就偏不发怒,气死你气死你!”骆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气得脸色发青,但他却无可奈何。 骆序身后的几个男生见状,纷纷挺身上前,想要动手教训林顺。然而,就在这时,熊涛突然从聚乐会内走出,他怒喝道:“干什么?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洪亮有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骆序看着突然出现的熊涛,有些不屑地说道:“你是哪位?凭什么多管闲事?”然而,他身旁的男生却急忙低声提醒他:“骆少,他是熊涛,沙金海的拜把兄弟。” 骆序闻言,顿时收敛了脸上的不屑。在江湄市,沙金海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 熊涛瞪了骆序几人两眼,警告他们不要再生事端,随后他转向杜希月,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嫂子,杨哥特地让我出来接你们。” 杜希月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微微一红,她轻声道:“谢谢熊涛,不过严静还没到,我们再等等她吧。” 熊涛听到严静的名字,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一阵严静到了,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到处都在堵车。” 几人在熊涛的带领下进了聚乐会,而粉丝见面会也即将开始。全场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全场一起呐喊,聚乐会热闹非凡。 杨淮站在窗边,一眼便能清楚的看到下方的舞台,在倒计时进行到一时,主持人朗声说道:“有请超声冠军杨紫音!” 全场欢呼,震耳欲聋。在这热烈的呼声中,杨艳闪亮登场,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台上的她光彩照人,自信满满,仿佛整个舞台都是她的。 严静望着舞台上的杨艳,表情平静。 杜希月注意到严静的表情,担心她受到刺激,便轻声说道:“走吧,杨淮在等着我们呢。” 严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杜希月一起离开了观众席。几人来到沙金海的办公室,只见这里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布置得一点也不比包间差。沙金海虽然今晚很忙,但还是专门派了两个服务员来为他们服务。 杨淮也过来和他们见了面,他微笑着和严静、杜希月打招呼。这时,杨淮接到了裘白的电话,说姚淑云已经到了。他放下电话,他们说:“你们吃,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杨淮便离开了办公室,前往包间。不一会儿,姚淑云便在裘白的带领下走进了包间。当她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杨淮时,不禁有些诧异:“小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裘白在一旁提醒道:“姚董,他便是我们的董事长,杨淮!” 姚淑云那一刹那的惊愕如凝固的湖面被石子打破,她快速调整情绪,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仿佛是在自嘲又似在叹息:“小弟,我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你。” 杨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他微笑着站起身,手势优雅地指向座位,“姐姐,请。”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仿佛春风拂面,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裘白悄然退出包房,轻轻带上门,仿佛怕打扰了这微妙的氛围。他守在门外,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 姚淑云缓缓坐下,目光在杨淮身上流转,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要看透这个年轻人的内心。她戏谑地笑道:“小弟,今夜你特意邀请我,不知有何见教?” 杨淮轻笑一声,说道:“姐姐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我自然应该尽地主之谊。然而,之前因为种种琐事,一直未能好好招待姐姐,我心中实感惭愧。今夜,特地备下薄酒,一来为姐姐接风洗尘,二来也想与姐姐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姚淑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冷笑一声,“哦?开诚布公?怕不只是为了接风洗尘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兴师问罪?” 杨淮微微笑道:“姐姐何出此言?我怎敢对姐姐有任何不敬?”他顿了一顿,直视着姚淑云的眼睛,“只不过,我确实有些疑惑。云锦集团素以娱乐业闻名,姐姐来到江湄市后,却对我的金海实业的其他业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其中的缘由,能否请姐姐明示?” 姚淑云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云锦集团虽然以娱乐业起家,但商场如战场,谁不想扩大版图?更何况,江湄市的市场潜力巨大,我自然不能错过。至于为何针对你的金海实业,那不过是市场竞争的必然结果罢了。” 杨淮点点头,仿佛在细细品味姚淑云的话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姐姐所言极是,隔行如隔山,但正因如此,我更担心姐姐会走错了路。你们在娱乐行业可以游刃有余,但金海实业的业务涉及多个领域,错综复杂,姐姐真的准备好了吗?” 姚淑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行不行,试了便知。我们云锦集团从不惧怕挑战,更不会因为外界的质疑而退缩。” 杨淮淡然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锐利,“姐姐来到江湄市后,对我的金海实业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似乎意图以雷霆之势迅速击溃我,进而达到收购的目的。你的行动之迅速,策略之激进,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我猜想,姐姐如此急切,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吧?” 姚淑云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杨淮,仿佛要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警告杨淮不要试图窥探她的秘密。 杨淮微微一顿,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姐姐,我们都是聪明人,彼此的心思,多少能猜透几分。你想要通过扩张云锦集团的版图,向家族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拒绝一段你不想要的婚姻,这份决心我能够理解。然而,若你的这份证明,是建立在吞并金海实业的基础之上,那么,我必须明确告诉你,这不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姚淑云,继续说道:“商场上的竞争,从来都是残酷而激烈的。但我认为,我们之间的争斗,没有必要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我们继续这样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姚淑云冷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你对我的事情确实打听得够清楚。不过,你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放弃自己的计划吗?我姚淑云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杨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姚淑云的情绪:“姐姐,我并非想让你放弃计划,只是希望你能重新考虑。金海对我来很重要。我相信,你也有你珍视的东西。我们何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姚淑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杨淮的话。最终,她缓缓开口:“或许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明确一点,我姚淑云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如果最终我们无法达成共识,那么,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前行。” 杨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但我也希望姐姐能明白,我杨淮也不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如果我们的谈话无法取得进展,那么,我也会坚守自己的立场,保护金海实业。”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第122章 欠人情 姚淑云身子微微后仰,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温柔的光芒,笑眯眯地凝视着杨淮,那双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面:“杨淮弟弟,你来说说看,我们这次的合作,你打算怎么个弄法?” 杨淮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暖阳初升,他回应道:“今晚,主要是想请姐姐你享用一顿美食,至于具体的合作方案,我会在明日,亲自派人送到你的公司。到时候,姐姐你可以细细品味,慢慢斟酌。” 姚淑云轻瘪嘴唇,似乎有些不满,但随即又化为无奈的一笑:“也罢,那就依你。” 杨淮起身,为姚淑云倒上一杯红酒。那红酒色泽深邃,如同红宝石般璀璨,在高脚杯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姚淑云端起酒杯,手指轻轻地在杯壁上旋转,那红酒在她的操控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她凝视着那旋转的液体,悠悠地开口:“坦白说,我曾以为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若非有如去法师的庇护,你又怎能在这江湄市立足,成为话事人?因此,我从未真正将你放在眼中。” 杨淮微笑着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我理解,但即便如此,姐姐今晚还是赏光前来,这份情,我铭记在心。” 姚淑云淡然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打住,我今晚来,不过是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杨淮是何等模样,既然能让如去法师另眼相看,想必有着过人的本领。但对你而言,这并不算是一份恩情,你无需挂怀。至于我们能否合作,还需进一步商榷。” 杨淮轻轻抬了抬手中的高脚杯,轻抿一口红酒,随后缓缓说道:“那么,姐姐此刻见到我,是否感到失望?毕竟,我不过是个平凡人,并无奇特之处。” 姚淑云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我现在对你更加感兴趣了。我爷爷常说,棋如人生,能在棋盘上运筹帷幄的人,在现实中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杨淮,值得我深入了解。” 杨淮再次举杯示意:“那就预祝我们姐弟俩能合作成功。” 姚淑云微笑着举杯,与杨淮碰杯后,两人一同饮尽杯中的美酒。此时,楼下的喧嚣声如同潮水般汹涌,甚至穿透了包房的隔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姚淑云轻笑道:“这老板倒是会做生意,请来超声冠军举办歌迷见面会,的确会审时度势,抓住了商机。” 杨淮闻言,也微微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替我那位同学感谢姐姐。若非你们公司的鼎力支持,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姚淑云轻轻耸了耸肩,说:“你可别谢我,云唱那边的事情我向来不过问,都是我姐姐姚淑娜在打理。她既然愿意在你同学身上投入资源,自然是看好她的潜力和才华。” 杨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我岂不是打错算盘了?本来还想请姐姐帮忙呢。”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既然姐姐说不过问云唱的事,那我便不再多言。” 姚淑云却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云唱的事情我不过问,但我和淑娜关系向来亲密,她那边的事情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但帮不帮你,我还得先考虑一下。” 杨淮感激地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另外一个同学严静,也十分有才华,但由于某些原因,在比赛中只得了第五名。我深感惋惜,不想她的才华被埋没,因此想请姐姐帮忙引荐她进入云唱。” 姚淑云听后,沉思片刻,然后轻笑道:“你说的严静,我确实有印象。我看过她的比赛,她的才华确实出众,我很欣赏。” 她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看重她,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我需要你还的时候,你必须还。” 杨淮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只要不是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姐姐你尽管吩咐。” 姚淑云听后,满意地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杨淮再次举杯,向姚淑云致谢:“那我就先谢谢姐姐了。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姚淑云戏谑地看着杨淮,打趣道:“你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莫非她是你女朋友?” 杨淮闻言,微微一笑,巧妙地回答:“从性别上来讲,严静的确是我的‘女朋友’,不过姐姐你,以后也是我的‘女朋友’。” 姚淑云被杨淮的回答逗笑了:“你还真是狡猾,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几杯酒后,姚淑云起身告辞。杨淮送到门口,并吩咐裘白代替自己送姚淑云出去。之后,他转身去了办公室,与杜希月等人共进晚餐。关于他和姚淑云之间的对话和约定,他选择只字未提。 他们吃完晚餐后,歌迷见面会也接近了尾声,但粉丝们的热情依然高涨,纷纷围着杨艳要求签名。杨艳一边耐心地给粉丝们签名,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杨淮的身影。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楼上,只见杨淮正站在那里,身边围绕着严静等人。 看到这一幕,林顺不禁摇头苦笑:“看来,从今往后,她和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杨淮听到了林顺的感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和专长。她擅长唱歌,你有你自己擅长的东西。只要努力,你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差。” 林顺耸了耸肩,无奈道:“希望如此了。” 杨淮注意到严静脸上的一丝失落,他走上前去,安慰道:“严静,别灰心。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早晚会站上属于你的舞台。” 严静抬起头,对杨淮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坚定地说:“我知道,也相信。” 杨淮看着严静,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有自信就好。” 这时,沙金海终于从忙碌中抽出身来,他歉意地对大家说:“对不起了各位,今晚实在太忙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杨淮看着沙金海,笑道:“知道你忙,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今晚的安排。另外,能不能麻烦你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去?” 沙金海点头应允:“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沙金海转身去安排车辆,而杨淮则继续和严静、林顺等人聊天,直到车辆准备好,他才一一送他们上车,目送着他们离去。 正当他准备转身时,却看到了顾琴和杨艳从聚乐会的大门走出来。杨艳一脸高兴地迎上前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杨淮,我就知道你会来!” 杨淮微笑着回应:“恭喜你,今晚的表现真的很棒。” 杨艳道谢,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杨淮,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杨淮依旧保持着微笑,说:“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了。” 杨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上海了,我打算把我爸妈一起带去。所以,侯老那边,我妈不能再去上班了。麻烦你给侯老说一声。” 顾琴显然对这个消息毫不知情,听到杨艳这么说,表情很是错愕:“艳儿,你怎么……” 杨艳用眼神制止了顾琴,转向杨淮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我妈的确不太适合再去干保姆的工作。如果被狗仔队盯上了,肯定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这样对我对我爸妈都不太好。” 杨淮听完,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会给侯老说的。” 杨淮的话虽然表面上没有情绪,但杨艳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变化。她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谢谢你,杨淮。我知道这可能会给侯老带来一些麻烦,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杨淮淡淡地说道:“你过虑了,地球离开了谁都会转,不是吗?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向顾琴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顾琴看着杨淮的背影,眉头紧锁,转而对杨艳说道:“艳儿,你怎么能说那些话呢?当初我们家走投无路,是杨淮介绍我去侯老那里做保姆,我们才能渡过难关。现在你有点出息了,你就想让我辞掉工作,不去照顾侯老了。做保姆怎么了?给你丢脸了吗?” 杨艳被顾琴的责备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急忙解释道:“妈,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觉得做保姆丢脸,相反,我非常感谢你和爸爸一直以来为我的付出。但是,你是我的母亲,我也是一名公众人物,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媒体的关注。我担心他们会因为你的工作而对我进行无端的攻击和猜测,这可能会对我的事业产生负面影响。” “你就不能为我的前途考虑一下吗?”杨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然而,顾琴的怒气并未因此平息,她怒道:“前途前途,人如果忘本,那有再好的前途也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总之,我和你爸不会跟你去上海的!” 说罢,顾琴怒气冲冲地离开,留下杨艳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第123章 初心 严静到家后,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无力地躺在床上。她的心情异常沉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无法平静。 她想起了之前杨艳说过的话,那些关于妥协与出路之间的纠结和挣扎。她开始思考,难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妥协就真的意味着没有出路吗?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坐直身子,拿起手机,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挂断。然而,不到一分钟,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她只得接听。 “是严静严小姐吗?”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严静微微皱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是严静,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云唱娱乐的经纪人,陈敏。”对方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云唱娱乐?”严静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国内知名的娱乐公司,捧红过很多歌星明星,杨艳也签约了这家公司。 “喂,严小姐,您在听吗?”陈敏在电话那头轻声问道。 严静连忙回答:“是的,我在听。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看了您之前的比赛,觉得您非常有潜力,所以想邀请您加入我们公司。”陈敏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严静呆呆地听着电话,仿佛置身于梦中。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更没想到会在如此混乱的时刻接到来自云唱娱乐经纪人的电话。 “你是认真的?”严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陈敏在电话那头笑道:“严小姐,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云唱娱乐在业内有着良好的口碑和丰富的资源,我们一直致力于发掘和培养有潜力的新人。我们对你的才华和潜力非常看好,所以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严静愣了片刻,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我只是第五名而已。” 陈敏解释道:“严小姐,比赛的名次并不一定就是实力的表现。我们在观看你的表演时,看到了你独特的魅力和潜力。你有着很好的音乐天赋和表演能力,同时也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和特色。我们相信,只要你能够得到合适的培养和机会,一定能够在音乐领域取得更大的成就。” 严静听着陈敏的解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包围,这种力量给予了她信心和勇气。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可。我需要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们答复。” 陈敏表示理解:“当然,严小姐。我们理解你的考虑,也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有任何疑问或者需要进一步的了解,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我们的联系方式已经通过短信发送给了你,请查收。” 挂断电话后,严静的心跳依然快速跳动着。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同时也感到一种责任和压力。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也是一个挑战。她需要好好考虑,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杨淮刚刚踏进温馨的出租房,手机便欢快地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姚淑云”的名字。他迅速按下接听键,姚淑云那爽朗的笑声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杨淮,我已经和我姐联系过了,跟她详细说了严静的情况。她答应得很爽快,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在联系严静了。” 杨淮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真是太感谢你了。” 姚淑云的笑声更加灿烂:“谢什么,我们之间只是一笔交易而已。不过,你得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杨淮轻轻一笑,回应道:“我当然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尽我所能。” 刚挂断电话,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着“蔡景颜”的来电。杨淮接起电话,蔡景颜那略带抱怨的声音传了过来:“杨淮,听说今晚你请客吃饭,怎么没请我?是觉得我不配吗?” 杨淮连忙解释道:“蔡姐,你误会了。今晚我是请几个同学聚聚,想着等最近的事情忙完再专门请你。” 蔡景颜听后,声音中流露出笑意:“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我们还是得抽个时间见个面,关于业务方面的事情,我还是得和你当面聊聊。” 杨淮点头答应:“好的,蔡姐。等我这两天忙完,就联系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在杨淮的脸上,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心中却早已清醒。他深知今日的任务繁重,于是迅速起床,将早已准备好的合作方案仔细梳理了一遍,然后匆匆出门。 杨淮将方案郑重地交给了裘白,那是一份凝聚了他无数心血与智慧的结晶。随后,他步入了市政府办公室的大门,与周林雄进行了一场深入而严肃的交谈。 会谈结束后,杨淮匆匆赶往公司,与唐茂和甄岳山会面。他们围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和安排。午餐时,三人围坐一桌,虽然话题不离工作,但气氛却轻松而融洽。 午后的阳光洒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杨淮背着书包,踏上了回学校的路。还未踏入校门,手机便响起,是姚淑云的来电。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不失坚定:“杨淮,我看了你的合作方案,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但有些细节需要修改。我已经让黄冠群在整理了,整理好后会让他直接与你和裘白对接。” 挂断电话后,杨淮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他穿过校园的长廊,突然看到了严静的身影。她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心事。杨淮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严静,年纪轻轻的,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 严静抬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忧愁所覆盖:“你不会懂的。” 杨淮微微一笑,坐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的心,总会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烦恼。但你要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严静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倾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不远处热闹的操场上,那里有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在奔跑、欢笑。她幽幽地说:“我想追逐梦想,但又不愿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和牵挂。” 杨淮静静地听着,他理解严静心中的挣扎和不舍。他看着她,眼神坚定而温暖,认真地说:“追逐梦想去吧,严静。终有一天,你会带着满身荣光,回归故里。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一次真正追逐梦想的机会,你现在有机会,更应该好好把握。” 严静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动,似乎被杨淮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她转过头来,看着杨淮,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杨淮。你的话让我有了新的勇气。” 杨淮微笑着点了点头,鼓励道:“自信一些,严静。你有追逐梦想的实力,也有面对未来的勇气。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和梦想。” 严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她看着杨淮,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杨淮笑笑,站起身离开。严静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敏的电话…… 第124章 竞赛邀请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杨淮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同学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彩球高悬,鲜花簇拥,整个空间被装点得异常喜庆,仿佛即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庆典。 而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场景中,杨淮的突然出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一片涟漪。同学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位久未露面的全年级第一。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王丰站在讲台上,双手微微张开,眼神中透露出对全局的掌控力。他忙碌地指挥着,确保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恰到好处。当他感受到同学们的目光逐渐聚焦时,他侧过头,目光与杨淮相遇。 看到杨淮,王丰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他的眼神依然保持着平静。他淡淡地说道:“杨淮,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这句话里既有对杨淮归来的感慨,也有对他缺席的轻轻责备。 杨淮微笑着走上前,他对于王丰的责备并不在意,反而感到一种亲切。他问道:“王老师,这是在干嘛呢?教室里布置得这么喜庆。” 王丰微笑着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们的大明星杨艳今天要回学校来,我们得好好欢迎一下她,毕竟她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作为她的同学和老师,我们可不能显得太寒碜了。” 杨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王丰忙叫住他:“杨淮,先别走,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杨淮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跟着王丰来到了办公室。王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封和一张奖状,递给杨淮说:“这是你上学期的奖学金和奖状,虽然钱不多,但也是对你努力学习的肯定,是一份荣誉。” 杨淮接过信封和奖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认真地点头感谢:“谢谢王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王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了,杨淮,你去找一趟老潘,他最近一直在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淮一愣,他们数学老师老潘是个严肃但非常负责任的老师,他好奇地问道:“潘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丰微笑着说:“应该是关于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事。你是数学方面的佼佼者,老潘很看重你,想让你代表学校参加这次竞赛。他之前已经跟我提起过,但我一直没见到你,所以没法给你确切的答复。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可以亲自去找老潘谈谈。” 杨淮听后,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他知道这个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含金量,虽然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从未参加过,但这一次,他确实想试试。 他去了数学组办公室,找到了潘老师。一走进办公室,他就被数学组的老师们热情地迎接了。潘老师更是兴奋地拉着他坐下,其他老师也忙着为他倒水,递上点心。 杨淮无奈地笑道:“各位老师,你们这么热情,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潘老师摆摆手,说道:“杨淮,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我们当然得热情了。是这样的,有个比赛我们想让你代表我们学校参加。” 杨淮点头:“王老师已经给我提过了,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是吧?” 潘老师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比赛。我们知道这个比赛高手如云,但我们更看重的是你的潜力和能力。去年你在全省竞赛中拿到第一名,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实力。而且,省教育厅也点名要你参加,这是对你的极大认可。” 杨淮皱眉说道:“潘老师,我知道你们对我寄予了厚望,但我还是担心自己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潘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我们让你去参加这个比赛,并不是说你一定要拿到多好的名次。我们更希望的是你能在这个舞台上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为学校争光。而且,数学竞赛在我们学校的历史上确实是个弱项,你的参与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放松心态,尽情发挥就好。” 杨淮听了潘老师的解释后,微微皱眉,他问道:“具体什么时候呢?我得先规划一下。” 潘老师详细地说道:“因为这一次是全国选拔最优秀的中学生代表我国参赛,所以竞争会相当激烈。市里面的初赛会在这个月底进行,如果你能在初赛中脱颖而出,那么下个月就会迎来省级竞赛。省级竞赛的优胜者将进入全国竞赛的选拔,而全国竞赛的前六名将代表我国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杨淮听后,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月底初赛?现在不就是月底了?”他没想到比赛会来得这么突然。 潘老师带着歉意地解释道:“是的,具体时间是明天早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但确实是时间比较紧急。” 杨淮挑眉,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措手不及。 潘老师继续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得马上赶去赛场,否则就赶不上明天的比赛了。时间紧急,你稍微准备一下,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么急啊……好吧,我明白了。” 杨淮匆忙回到教室,他走到杜希月的桌前,告诉她即将离开的消息。杜希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知道杨淮的才华和抱负,她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是很难留在身边的。去吧,杨淮,我相信你,等你凯旋。” 杜希月的鼓励和支持让杨淮感到一阵温暖,他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然后,他迅速,转身离开了教室。当他坐上车,准备离开学校时,校园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杨淮疑惑地探出头,只见一辆校车缓缓驶入校园,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是杨艳。她打扮精致,面带微笑,自信地走向校门。全校师生纷纷上前,与她握手、拥抱,热烈欢迎她的归来。 在欢呼和掌声的海洋中,杨淮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了角落里的严静身上。严静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参与热烈的欢迎,只是平静地看着杨艳的到来,以及周围欢腾的同学们。 当严静感受到杨淮的目光时,她抬起头,目光与杨淮交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严静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脸微笑,那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 第125章 灰色空间 在车上,杨淮接过潘老师递来的一大堆资料,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同时也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和即将到来的压力。他瞥了一眼资料,然后抬头问潘老师:“潘老师,市里的竞赛,考试场地应该不远吧,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就过去呢?” 潘老师扶了扶眼镜框,解释道:“是这样的,市里的选拔营早在一个月前就启动了,那时候你不在学校,所以我们没有给你报名。明天是选拔营的最后一轮测试,将选出代表市里参加省级竞赛的前三名。我们这次算是给你争取到了一个‘空降’的机会,到那里之后,我们还需要与选拔营的老师协商,办理你的参赛手续。” 杨淮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他问道:“我们学校是不是还有其他同学参加?” 潘老师叹了口气,有些汗颜地说:“是的,我们确实派了一些同学去参加选拔营。但是,由于选拔过程非常严格,我们派去的同学很遗憾都没有能够通过选拔,连参加决赛的资格都没有获得。所以现在,你真的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杨淮听后,心中升起一股责任感。他明白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学校的荣誉而战。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潘老师,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潘老师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微笑着点了点头。 趁着在车上的时间,杨淮迅速浏览了潘老师给他的资料,并了解了即将面对的对手情况。上学期他凭借出色的实力在省级比赛中夺冠,这一成绩让其他高中既感到汗颜,也激发了他们的斗志。有些自负的学校甚至认为当时没有派出最强阵容,才让杨淮有了可乘之机。因此,这次比赛对于各大高中来说都至关重要,他们希望在市里和省里的竞赛中取得好成绩,即使无法在全国竞赛中崭露头角。 在浏览资料时,杨淮注意到目前选拔营中积分最高的是一位来自求实中学的女生,名叫裴燕玲。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中的女主角。而当他看到裴燕玲的考试成绩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女生确实非常厉害。 然而,杨淮并不知道的是,裴燕玲参加这次比赛其实是冲着他来的。在过去的省级比赛中,裴燕玲一直是冠军的有力竞争者,但去年因为生病住院而错过了比赛,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本以为这次比赛杨淮会代表他们学校参赛,但直到进入选拔营后才知道杨淮缺席了,这让她感到有些失望。 对于明天的决赛,裴燕玲心无波澜。这并不是因为她傲慢,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在选拔营中,她与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榜首的位置几乎可以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不仅是她自己,就连选拔营的所有师生也都对她夺冠抱有极高的期望。 至于其他进入决赛的成员,他们所要争夺的不过是第二和第三的名次,而裴燕玲早已将目标锁定在了冠军的宝座上。 下午,裴燕玲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当她走出图书馆时,看到一辆黑色丰田suv在选拔营门口停下,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好奇和议论。然而,她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这些。直到她听到同学们开始提到“杨淮”这个名字,她的脚步才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个男生是谁呀?都已经决赛了还能加人进来?” “有些眼熟,好像是……杨淮!” “杨淮是谁?” “去年省级竞赛的冠军。” “哦,原来是他。”听到这些议论,裴燕玲立马转身,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青春的画卷。她原本平静的眼神里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仿佛看到了一位值得一战的对手。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淮跟随着潘老师走进了选拔营。潘老师的同窗好友郑军,如今在一中任教,得知他们要来,早早地便在选拔营门口等候。见他们下车,郑军当即上前,微笑着与潘老师握手,说道:“我已经和总教官沟通过了,鉴于杨淮去年在省级比赛中的卓越表现,让他参加此次决赛绝对没有问题。宿舍都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先去放行李,放完之后我再带你们去见总教官补手续。” 潘老师感激地笑道:“多谢你了老郑,有你在这里帮忙,我们可就省心多了。” 郑军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随后便领着潘老师和杨淮前往宿舍。三人经过食堂时,裴燕玲突然走上前来,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杨淮,开口问道:“你是杨淮?” 杨淮点头回应:“我是。”他也打量着眼前的女生,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立马问道:“你是裴燕玲吧?” 裴燕玲微微一愣,没想到杨淮会这么快认出自己,她随即伸出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欢迎你的到来。” 杨淮礼貌地与之握手,回答道:“谢谢!” 裴燕玲收回了手,瞬间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好了,寒暄已毕,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挑战!”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纷纷挤上前去看热闹。郑军苦笑着看向潘老师,潘老师也苦笑着摇头,却并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杨淮的反应。 杨淮微微一笑,回应道:“好啊,明天决赛场上见。” 然而,裴燕玲却坚定地说:“等不了明天了,现在,我就要挑战你。” 杨淮苦笑着说:“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愿意奉陪。” 裴燕玲转身径直向一间空教室走去,杨淮紧随其后,郑军、潘老师和其他好奇的同学也纷纷跟了进去。裴燕玲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迅速写下了几道复杂的数学题目。 郑军看了一眼题目,惊讶地说:“这是大学才会学到的高等数学吧?”此言一出,旁边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想不到裴燕玲竟然已经涉及到这么深的知识领域。 潘老师微微皱眉,看向杨淮,轻声说道:“杨淮,实在不行就认输吧,这些大学的知识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吃力,输了也不丢人。” 杨淮却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信心应对这个挑战。他走上前,拿起粉笔,开始逐一解答那些题目。 随着杨淮的最后一个解题步骤完成,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他成功地解答了所有题目,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数学实力。裴燕玲也露出了惊讶和赞赏的表情,但她并不满足于此,反而更加兴奋:“你能解出这几道题,我一点都不意外。” 杨淮淡然一笑,谦虚地说:“只是最初级的微积分知识应用,倒也不难。” 裴燕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挑战的光芒,她嫣然一笑:“是吗?那就来个难点的。”她拿起板刷,迅速将黑板擦干净,然后又写下了一道更为复杂的题目。 郑军与潘老师凝视着裴燕玲刚写下的新题目,两人面面相觑,显然这道题目对他们来说也颇具挑战性。杨淮注视着题目,眉头微皱,显示出这道题的复杂性。 裴燕玲捕捉到杨淮的表情,轻松地笑道:“这道题你解不出来也没关系,这并不算你输。说实话,我也只是之前偶然看过解题步骤,了解了解题思路。” 杨淮听后,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这道题其实无解。” 裴燕玲似乎并不惊讶,反而笑道:“是吗?但我却知道正确的解法,你需要我展示给你看吗?” “我知道你的解法,”杨淮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思,“但你确定那解法得出的答案一定正确吗?” 裴燕玲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拉下另一块黑板,自信地写下了一连串的解题步骤。完成后,她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杨淮,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 杨淮走上前去,仔细审视了裴燕玲的解题步骤。然后,他在某些关键步骤旁边画下了问号,每个问号都透露出他对这些步骤的质疑和深思熟虑。他完成审视后,转身面向裴燕玲,脸上带着一丝严肃与深邃。 “如果这些带有问号的步骤都是正确的,”杨淮缓缓开口,“那么,我们回头去看,你的第一步就是错的。因为第一步的错误,导致了后面所有步骤都是基于一个错误的前提进行的。然而,从纯粹的逻辑推导角度来看,后面的每一步又都是正确的。” 他停顿了一下,让在场的人有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然后,他继续解释:“这就是这道题的特别之处,它展示了数学中的一个灰色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而是介于对与错之间。这种模糊性,正是这道题的魅力所在。” 裴燕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钦佩。她没想到杨淮会如此深入地分析这道题,更没想到他会用“灰色空间”这个概念来形容这道题的特性。她微微点头,表示对杨淮的评价的认可。 “你说得对,”裴燕玲承认道,“这道题确实是一个灰色空间。在数学中,我们追求的是精确和无误,但有时候,我们也会遇到这种无法明确判断对错的情况。这种模糊性,确实让人对数学知识的稳固性产生疑问,感觉它就像建立在沙滩上的高楼大厦,似乎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此言一出,众人都为之一震。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他们对话中的深意。这场数学挑战,似乎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学术较量,进入了一个更深层次的哲学探讨。 第126章 禁忌数学 在短暂的思考后,众人开始感到恐惧。他们意识到,数学作为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深入到了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个他们曾经深信不疑的体系,如果有一天真的崩塌了,世界将会变得难以想象。 人们开始想象那个无法预测、混乱无序的世界。科学研究将失去根基,技术进步将停滞不前,甚至可能倒退。经济模型将失效,金融市场将陷入混乱。工程设计将变得不可靠,高楼大厦可能突然崩塌,桥梁可能断裂,飞机可能失事。人们将不再能够准确预测天气、地震等自然现象,生活将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 然而,正当众人陷入深深的沉思和忧虑时,教室后面响起了掌声。他们回头一看,发现选拔营的教官涂阳正带着微笑,轻轻地拍着手。他看向众人,微笑着说:“今天这场挑战很有意思,不过大家还是散了吧,明天还得决赛。” 涂阳的话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众人的恐惧。他们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挑战和讨论,而不是现实。他们还有时间和机会去学习和探索数学,去完善和发展现有的数学体系。 裴燕玲向杨淮伸出手,微笑着说:“那明天决赛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自信。杨淮也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点了点头。 裴燕玲笑了笑,向前走去,又突然回头,向杨淮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问道:“你对天文感不感兴趣?” 杨淮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回应:“还行,我一直觉得星空很神秘,很美。” 裴燕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接着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家里有一架天文望远镜,我一直都很喜欢用它观察星空。以后有机会,我邀请你去我家,我们一起看看星空如何?” 杨淮点点头:“十分期待。” 裴燕玲嫣然一笑,宛如春天的花朵在教室的尽头绽放,随后轻盈地离开了教室。杨淮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再次回过头,目光聚焦在黑板上的那道题上。那是一道困扰了他许久的题目,此刻,他再次审视,微微皱起了眉头。灰色空间……这个词在他脑海中回荡,引发了他无尽的思考。 “灰色空间……”杨淮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遥远的记忆——瑶池,同时浮现的,还有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倩影。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同抖落肩头的尘埃,将那些纷乱的思绪一一抛诸脑后,随后坚定地迈出了教室的门。 潘老师办好了手续,随后,在郑军沉稳的引领下,他们步入了宿舍区。宿舍的条件出乎意料地优越,竟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单间。郑军瞥了一眼潘老师,微笑着解释:“原本这里都是多人合住,但如今,经过选拔的佼佼者寥寥无几,他们这些胜利者,自然有资格独享这一份宁静。” 潘老师轻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许:“确实不错。”他转身面对杨淮,声音里透着温暖和关怀:“选拔营里,学生宿舍有限,所以我得在外找家宾馆暂住。不过别担心,这里食堂方便,你如果饿了,随时可以去吃点东西。今晚早些休息,为明天的考试养足精神。我会在校门口等你,亲自接你回学校的。” 杨淮听罢潘老师的话,郑重地点了点头。潘老师和郑军随后便离开了宿舍,留下杨淮独自熟悉着这个新的环境。正当他沉浸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将这里的一切细节都印在脑海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杨淮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裴燕玲。她的出现让杨淮颇感意外,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也住这里?” 裴燕玲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啊,这里可不分什么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留下来的同学都住在同一层。我就住在你旁边的房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还没吃,要不一起去食堂?” 杨淮没有犹豫,笑着回应:“好啊,一起。” 于是,两人一同离开了宿舍,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食堂里,灯光柔和,映照出各式各样的美食,饭菜质量出乎意料地不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然而,在用餐过程中,杨淮注意到裴燕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神情间隐约透出一丝困扰。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裴燕玲抬起头,看向杨淮,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以一种神秘的口吻问道:“你是不是也看过《禁忌数学》?” 杨淮闻言一怔,这本书的名字他确实听说过,但具体内容却并不了解。他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道:“没看过,不过我知道有那一本书。它怎么了?” 裴燕玲似乎对杨淮的回答并不意外,她轻叹一声,缓缓道:“我最近无意间接触到了这本书,里面的内容让我感到非常震撼,甚至有些困惑和不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无法言说的恐惧。” 杨淮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感受到了裴燕玲话语中的沉重和迷茫。他试图给予一些安慰:“这本书既然被称为‘禁忌’,可能确实包含了一些深奥且难以理解的内容。如果你感到困惑或者害怕,或许可以暂时放下它,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分享一些你的感受和发现。” 裴燕玲盯着杨淮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杨淮微微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裴燕玲深吸了一口气,说:“禁忌数学里面有一道题,是关于地狱之门的。” “地狱之门?”杨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裴燕玲点头:“是的,根据那道题所述,整个地球上有无数个地狱之门,而每个地狱之门之间,都有相应的数学关联。想要计算到离我们最近的地狱之门在那里,需要一个参照条件。据说,在特定条件下,放一碗水在窗台,在黑白交替的瞬间,碗里会显示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就是地狱之门的位置。具体的位置,便是朝着数字的方向,以显示的数字为基础,走上一百步,便是地狱之门所在。” 杨淮听后笑了:“这就有点无稽之谈了,听起来更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裴燕玲却摇了摇头:“不,我试过。” 杨淮错愕:“结果呢?” 裴燕玲说:“我真看到了数字,但无论如何,我都走不了一百步。因为有各种阻碍,可能是高楼,可能是河流,甚至是一些无法预见的情况。哪怕走到九十九步,最后一步总会出现阻碍。” 杨淮耸耸肩:“那这就是没有经过验证的题目,纯粹是在扯淡。” 裴燕玲却认真地说:“但是后来,我一个神秘的qq好友告诉我说,他成功了,他找到了其中一个地狱之门。” 杨淮眉头紧锁,看着裴燕玲说:“你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或者他自己也没有真正到达那个所谓的‘地狱之门’?” 裴燕玲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我不知道,但他发给了我一些照片,那些地方都异常诡异,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杨淮皱眉,好奇地追问:“他有说他是怎么找到的吗?” 裴燕玲点了点头,声音更加低沉:“依旧是以数字为一个基础量,补足一百步。但不同之处在于,他不是以活人的脚步来走。” 杨淮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用活人的脚步,难不成用死人的脚步?” 裴燕玲看着他,认真地说:“对,死人的脚步!” 杨淮愕然,他没想到裴燕玲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空荡的食堂里,他们的对话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营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饶是他已经在昆仑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依然感觉后背发凉。 第127章 一步之遥 杨淮的目光如刀,紧紧锁定在裴燕玲的脸上,过了许久,才从唇边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问:“死人,怎会行走于世间?” 裴燕玲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她并未被杨淮的质疑所动摇,只是淡淡地开口:“我的那位qq好友,来自云南边陲的一个古老民族。在那里,葬礼不仅仅是一场仪式,更是一场庄重而神秘的旅程。每当有人离世,他们便会请来四五个道士,被当地人尊称为阴阳先生,为逝者举行盛大的道场。家境贫寒的,道场会持续三天;寻常人家,则是七天;而家境殷实的,则会持续整整十四天……” 杨淮眉头微蹙,打断了她的话:“这些琐碎之事,暂且略过,只讲那最引人入胜的部分。” 裴燕玲微微一笑,仿佛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直截了当的性格,她轻轻点头,继续道:“在道场的某个环节,有一个被称为‘游城’的仪式。据说,因为阴间的道路错综复杂,阴阳先生需引领死者的亡灵,穿越重重迷雾,方能抵达那传说中的鬼门关。不久前,正好有人离世,我的好友亲眼目睹了这场‘游城’。他发现,阴阳先生在那张神秘的地图上,不多不少,正好走了一百步。然而,这一百步并非直线,而是曲折蜿蜒,如同人生之路,充满了未知与坎坷。” 裴燕玲边说边轻轻倒了一点果汁在餐桌上,纤细的手指蘸取了些许,开始在桌面上勾勒那游城的路线。杨淮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移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他低声呢喃:“这……这不就是我们建造房屋时所用的地基平面图吗?” 裴燕玲点了点头,仿佛对他的发现并不意外,她继续道:“在‘游城’的过程中,阴阳先生的步伐尤为引人注目。他们走得并不似常人那般稳健,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我的好友好奇之下,询问了村里的老人。老人告诉他,那是因为亡灵的步伐,本就是如此。”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游城’结束后,便是下一个环节——‘关夫’。在这个环节中,他们会用纸扎出各种物品,如纸人、纸房、纸车等。这些物品在仪式结束后会被焚烧,送往阴间。然而,这些物品在阴间又该如何搬运呢?于是,‘关夫’便应运而生。简而言之,就是请搬运工,将这些物品运送到阴间。” “在仪式开始前,他们会炒制一盆稻谷作为搬运工的粮食。阴阳先生会严肃地告诫众人,切勿偷吃,否则便会成为那些搬运工的一员。同时,在‘关夫’开始之际,阴阳先生会进行点兵点将。此时,在场的人必须保持沉默,否则便会被拉入阴阳两界之间,成为搬运工。” “巧合的是,他们村中有个十五岁的少年,因好奇而偷食了稻谷。当阴阳先生点兵点将时,他竟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直到七天后才苏醒过来,但膝盖上却满是淤青。他告诉人们,自己因身材高大而只能跪着搬运那些纸扎的物品。” 杨淮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试图透过裴燕玲的言辞,窥探到那难以置信的真相:“你确定,他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裴燕玲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不过,你且看看。”她优雅地伸出手,轻轻从口袋中掏出那部小巧的手机,打开了相册。随后,她将手机递给杨淮,指尖在屏幕上稍作停留,仿佛也在为接下来的画面酝酿情绪。 杨淮接过手机,目光立刻被屏幕上的照片吸引。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脸庞,他躺在床上,神情疲惫而苍白,裤管被随意地挽至大腿,露出膝盖上醒目的淤青。裴燕玲的声音轻轻响起:“你或许会怀疑,这是他为了引人注意而故意摆出的姿态。但真正让人震惊的,是我好友接下来所发现的秘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他通过比对那个男生的身高与所谓的‘阴人’的身高,惊奇地发现,男生跪下的姿态,竟与‘阴人’的身高等同。更神奇的是,他再次找到一个‘阴人’,仔细测量其腿长,发现那‘阴人’所迈的步伐,竟与传说中的‘阴阳先生’游城时的步伐一般无二。” 杨淮的眉头紧锁,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与不安。裴燕玲的话语如同细丝般缠绕在他的心头:“他联想到我们之前探讨的问题,那是否意味着,以黑白交替中出现的数字为基准,再以‘阴阳步长’为标准,补足一百步,便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杨淮的呼吸开始急促,他仿佛能感受到那扇门后隐藏的恐怖与未知。然而,就在此时,裴燕玲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怎么了?”杨淮紧张地问道。 裴燕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相册里还有一张照片,你……继续往下翻。” 杨淮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一张照片突然跃入眼帘。他的心跳猛地一滞,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照片中的男生面容扭曲,恐惧到了极点,而他的身后,两道黑影若隐若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 裴燕玲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是他给我发的最后一张照片。我甚至不敢确定,这真的是他发来的。” 杨淮将手机放在桌上,眉头紧蹙:“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裴燕玲点了点头,回忆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家中上网。他突然上线,发来一条消息,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地狱之门’。我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但随后他便发来了这几张照片。我正看得入神时,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被发现了,他们在追我,他们来了……’我惊慌失措地问他‘他们’是谁,但他再也没有回复。几分钟后,我便收到了你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 顿了顿,裴燕玲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从那天以后,他的qq头像便一直暗淡无光,仿佛被永远地封存在了网络的某个角落,再未亮起过。我猜测,他可能真的遭遇了什么不幸,或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束缚。” 杨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凝视着裴燕玲,仿佛想要从她那不安的面庞上探寻出更多的真相。然而,裴燕玲的话却突然转到了另一个令人不安的话题上,她的声音低沉而阴沉。 “来到这个选拔营后,我每晚都会在窗台上放一碗水。”裴燕玲的声音中透出一种莫名的紧张,“而有一天,当我醒来查看那碗水时,我发现水面上浮现着一个数字——9。” “9?”杨淮微微皱眉,“这数字……它代表了什么?” 裴燕玲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杨淮,她的声音低沉而神秘:“按照我那位好友提供的阴人步长,数字9代表90步。这意味着,地狱之门离我,或许只有一步之遥。而更令我震惊的是,那数字所指向的方向,竟然……正是你的宿舍房间。” 第128章 地狱之门 在炙白的灯光下,杨淮的眼神在裴燕玲身上游移了片刻,然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羁的笑意:“今晚,我倒想亲眼瞧瞧,是否真的会有恶鬼从地狱之门窜出,来咬我这凡人的肉。” 裴燕玲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怔了怔,随后也展颜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以为我不过是编造些鬼话来吓唬你,好让你今晚心神不宁,影响明日的决赛吗?” 杨淮轻轻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深邃:“我相信你的话里,定有这样的意图。但我也同样相信,你所说之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裴燕玲闻言,笑意更浓,她轻轻摇头,莞尔道:“你怎如此轻易便相信他人?我们相识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你又怎知我是何样的人?” 杨淮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坚定:“我为人处世,始终坚守一条准则——选择相信遇到的每一个人。因为在我看来,人心虽然复杂,但值得去尝试理解和信任。” 裴燕玲冷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你倒是个心大的,就不怕常常被人欺骗?” 杨淮耸了耸肩,毫不在意:“被欺骗又如何?那也是一种经历,一种成长。况且,我始终相信,付出十分的信任,哪怕只能收获两分的真心,也是值得的。” 裴燕玲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了许多:“你的胸怀和气度,让我自愧不如。从今往后,我愿视你为至交好友,以我的真心,回报你的信任。” 杨淮欣然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被裴燕玲的真诚所打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温暖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站在你身边。” 裴燕玲深吸一口气,轻轻道:“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傲,所以现实中的朋友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网络上与朋友们交流。但不知为何,今天遇到你,我总感觉像是久别重逢,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我愿意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事说给你听。”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而真挚,看向杨淮:“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杨淮收敛了笑意,认真地回应:“请说,裴燕玲。只要我能够办到,我一定会答应你。” 裴燕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想请你竞赛结束后,陪我去趟云南。我一定要亲自去弄清楚我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我会一直内心不安。” 杨淮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谢谢。”裴燕玲听到杨淮的回答,眼中闪过感激和信任。 晚餐过后,两人回到了杨淮的房间,两人围坐在桌前,沉浸在数学的海洋中,探讨着那些复杂而迷人的问题。时间仿佛在他们身边悄然流逝,直到宿舍的熄灯铃声响起,老师开始查房,裴燕玲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就在老师离开后不久,裴燕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杨淮的房门外。她轻轻敲响了门,眼中闪烁着一种神秘而坚定的光芒。杨淮打开门,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裴燕玲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支白色的蜡烛和一面镜子。她告诉杨淮,这是她为了验证那个神秘的“地狱之门”传说而准备的。杨淮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配合着她,为她打着手电,帮助她找到了那个她所预测的位置。 在镜子两侧,裴燕玲点燃了蜡烛,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生姿。然后,他们两人退到角落,关闭了手电,静静地等待着午夜凌晨的降临。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诡异。杨淮和裴燕玲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终于到了午夜,宿舍的走廊陷入了更深的寂静。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杨淮和裴燕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紧盯着镜子,期待着即将出现的未知。 突然,镜子中闪烁起微弱的光芒,似乎有一扇门的影子逐渐显现。这扇门看起来古老而神秘,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见证了无数岁月的沧桑。随着门影的出现,蜡烛的火苗开始剧烈地摇曳,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已经处于熄灭的临界点。 当门影从镜子里走出,变得如同正常门一般大小,裴燕玲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而杨淮则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不久前从这扇类似的门中走出,回到了现实世界的经历,心中充满了疑问。 “如果这扇门真的是地狱之门,那么我……”杨淮的声音渐渐低沉,他不敢想象自己与这扇门背后的世界有何关联。 然而,杨淮坚信这并非真正的地狱之门。他脑海中闪过秦长源提及的阴修一脉,那些躲进地下的神秘存在。或许,这样的门正是阴修一脉通往地面的通道。又或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类似于瑶池那样的灰色空间,这些所谓的“地狱之门”便是这些空间与现实世界的互通桥梁。 就在杨淮思索之际,“地狱之门”突然缓缓打开,一股莫名的寒意伴随着从门内飘出的两个虚影,弥漫在周围。裴燕玲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虚影,它们与她的好友照片上的影子如出一辙,让她不禁惊慌失措。 杨淮注意到裴燕玲的情绪波动,他深知此时不能让她失控。于是,他迅速做出反应,一把捂住裴燕玲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 当两个诡异的虚影缓缓飘出门外,整个走廊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从紧张压抑中解脱出来。与此同时,原本岌岌可危的蜡烛,突然间火光跳跃,恢复了明亮,那扇门已逐渐关闭,变得虚幻起来。 裴燕玲突然挣开杨淮,冲向那扇似乎隐藏着秘密的门,杨淮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将她拉回自己身边,然后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将镜子踢倒在地。随着镜子的破碎,那扇神秘的“地狱之门”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碎片和烛光照耀下的寂静。 裴燕玲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她挣扎着想要冲向那扇门消失的地方,却被杨淮紧紧抱住。她嘶吼着:“你干什么?是它们,是它们害死了我朋友!”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杨淮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明白她的痛苦和愤怒,但他也知道,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轻声安抚她:“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这样冲动只会害了你自己。” 裴燕玲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但她仍然无法释怀。她抬头看着杨淮,眼中充满了泪水:“我只想知道,它们把我朋友怎么了。” 实际上杨淮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裴燕玲。 第129章 我不介意 裴燕玲的肩头,在不经意间轻颤,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承载着不为人知的哀愁。泪水,在她深邃的眼眶里悄然汇聚,最终无法承受那份沉重,化作一串串细碎的珍珠,无声地滑落在她细腻的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杨淮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紧紧锁定了她,心中五味杂陈,情感交织成一张难以言喻的网。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你那位朋友,他,还活着。”这句话,如同荒漠中的甘霖,瞬间点燃了裴燕玲眼中那抹几近熄灭的光芒。她抬眼望向杨淮,眼中闪烁着期盼与不可置信,声音微微颤抖:“真的吗?这…这是真的吗?” 杨淮轻轻点头:“我向你保证,待到竞赛结束,我定会陪你去寻他。但此刻,你需要的是休息。” 裴燕玲闻言,眼眶再次湿润,但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步伐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将一室的忧伤暂时隔绝。 而杨淮,则独自留在了原地,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些散落的镜子碎片上。每一片碎片都映射出不同的光芒,却都无法完整映照出他此刻的心情。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自从他从瑶池那神秘之地走出,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他怀疑,是否自己从瑶池走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搅乱了原本和谐的秩序,使得灰色空间与现实世界的界限变得模糊,让那些本不该现世的生物来到了这个世上。 他愣在原地片刻,随后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些锋利的镜子碎片,每拾起一片,都像是在拼凑着即将揭晓的秘密。就在这不经意间,碎片中竟恍惚映出了一个人影,令他猛地一惊,脱口而出:“谁?”他猛地扭头,只见一道倩影悄无声息地立于房间一隅,眼神如寒冰般淡漠,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竟然是你!”杨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秦珏的孪生姐妹秦瑾。 秦瑾的面色清冷,仿佛冬日里不化的积雪,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姐呢?” 杨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还在瑶池。” 秦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疑虑所取代:“你说她还活着?” 杨淮点了点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无奈与苦涩:“算是吧。” 秦瑾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模糊的答案感到不满:“活着便是活着,什么叫算是?” 杨淮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沉重:“因为……她只能活在瑶池。” 秦瑾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眼神里快速闪过愤怒、悲伤和一丝理解,最后她开口问:“她都能豁出命去救你,你怎么就没留在那边陪她?” 杨淮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是她坚持要把我送出来,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秦瑾冷笑了一声:“我需要你照顾?” 杨淮没接茬,眉头微皱,直接反问:“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秦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解释道:“现在有个组织,利用qq群传播一些危险的信息,加上最近各地接连发生离奇死亡事件。沈老觉得这事不简单,就让我来深入调查。” 杨淮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继续问道:“所以,你的调查指向了我隔壁的那个女生?” 秦瑾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没错,通过一系列线索追踪,我发现你隔壁的女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我今晚来就是要带她走,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杨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她或许只是被一时的迷惑冲昏了头脑,我们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好教育一番,也许就能让她迷途知返,没必要直接将她带走吧?” 秦瑾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还真是挺会心疼人的,但你知道这些蜡烛是用什么做的吗?” 杨淮一愣,走过去拿起一根蜡烛,凑近鼻子闻了闻,眉头紧皱:“这什么怪味?是用什么做的?” 秦瑾冷笑一声:“这叫阴魂烛,听着就瘆人,主要成分是尸油,恶心吧?” 杨淮一听,胃里一阵翻腾,赶紧把蜡烛扔得远远的。 秦瑾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厉害着呢,人一旦吸了它燃烧的味道,就容易产生幻觉。那些邪教组织经常用它来控制信徒,泰国那边特别多这种邪门玩意儿。” 杨淮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之前看到的地狱之门,都是幻觉?” 秦瑾点了点头:“没错,估计那个女生先给你讲了一堆吓人的故事,再用这蜡烛一熏,让你来一次沉浸式体验,最终会让你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杨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沉思片刻后问道:“那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秦瑾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知道?简单,把她带回去,咱们好好审一审,不怕她不吐露真相。” 杨淮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觉得她背后可能有隐情,不能轻易下结论。也许她是在为了保护什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 秦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这么说来,我倒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坏人了?” 杨淮毫不示弱,反唇相讥:“你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刀,你是坏人还是好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秦瑾轻轻一笑:“呵,你这是打算和我算旧账吗?” 杨淮没有理会她,说道:“总之,有我在这里,我不允许你带她走。” 秦瑾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行,我可以暂时放过她,但你得明白,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怕你,也不是给你什么面子,纯粹是因为我姐,毕竟……你是她愿意付出生命的男人,我如果为难你,她会不高兴。” 言罢,她优雅地走向床边,毫不犹豫地踢掉脚上的鞋子,随即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躺倒在床上。 杨淮见状,不禁一愣:“你干什么?” 秦瑾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明知故问,我当然是睡觉了。” 杨淮眉头微蹙:“这是我的床。” 秦瑾睁开眼,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当然知道,我又不介意和你睡一起。” 第130章 扭曲的情感 在那张临时被秦瑾占据的床铺边缘,杨淮静静地铺开了自己的地铺,与夜空的繁星共眠。当第一缕晨曦悄悄探进房间,秦瑾已如晨雾般消散,只留下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气息,与清晨的宁静交织在一起。杨淮起身,简单洗漱后,门被轻轻推开,裴燕玲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步入,她的鼻尖仿佛能捕捉空气中最微妙的变化:“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位女孩的气息呢。” 杨淮心中微动,但表面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微笑,没有过多解释。裴燕玲也并未深究,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并肩走向食堂,享受着晨光中的温馨早餐,随后踏上了前往考场的路。 考场内,杨淮笔下生风,自信地完成试卷后,未加犹豫便提交了答卷。裴燕玲紧随其后,两人步伐一致,走出考场,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 校门口,裴父的车已等候多时,裴燕玲上车前,不忘轻声对杨淮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杨淮点头应允,目光中满是坚定。潘老师在一旁见状,笑着打趣了几句,杨淮只是以微笑回应,随后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留下潘老师独自上车离去。 不久后,裘白驾驶的车辆缓缓驶来,杨淮上车,车子直奔机场而去。机场外,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横幅迎风招展,几乎全是对杨紫音的热情告白。直到这一刻,杨淮才恍然意识到,今天也是杨艳即将远行的日子。 在这片热闹的海洋中,严静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她拒绝了家人的陪伴,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程,独自站在人群之外,目光复杂地望着被众人环绕的杨艳。心中五味杂陈,有羡慕、有不甘,也有对即将离别的淡淡哀愁。她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向安检口,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却也坚定。 “严静!”这一声呼唤,穿越了人潮的喧嚣,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严静的心田。她猛地转身,目光与杨淮相遇,那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媚,瞬间点亮了她眼中的世界,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泪光闪烁。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感动,微微颤抖着。 杨淮走上前,笑容依旧温暖:“我听说你今天要飞上海,就想着来送送你。毕竟,一个人出远门不容易。” “谢谢。”严静的声音有些哽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会有很多不习惯。但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是一个人。我们这些朋友,永远都会在这里支持你。如果感觉孤单了,或者有什么想说的,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而且,我也计划过段时间去上海,到时候一定去找你。所以,你要坚强,好吗?”杨淮的话语温柔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严静的心房。 严静努力地点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好,我会坚强的。”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杨淮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底。然后,她转身,拖着行李箱,缓缓向安检口走去。然而,就在即将进入在安检口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抛开了行李,毅然转身,奔向了杨淮。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严静不顾一切地将杨淮紧紧拥入怀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杨淮措手不及,但他能感受到严静那份真挚而热烈的情感。而刚踏入机场的杨艳,目睹了这一幕,眼神中满是复杂——有惊讶、有失落、也有一丝痛苦。 严静很快松开了怀抱,笑容中带着泪痕,却也更加坚定。她退后几步,深深地看了杨淮一眼,然后迅速转身,拾起行李,没有回头,毅然步入了安检通道。 杨淮的目光追随着严静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他才缓缓收回视线,准备离开。一转身,便看到了杨艳。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既有期待也有失落,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可以认为,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吗?” 杨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平和:“送你的人已经够多了,我相信你不需要再多我一个。”说完,他轻轻掠过杨艳的身旁,仿佛一阵风,不留痕迹地继续前行。 “杨淮!”杨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与不甘,仿佛要将他唤回。杨淮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波澜。“有事吗?”他轻声问道。 杨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有话要对你说,给我五分钟,可以吗?” 杨淮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地方,经纪人和助理守在不远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确保没有闲杂人等靠近。杨淮再次开口:“你想说什么?” 杨艳凝视着杨淮的眼睛,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而出:“我不服!” 杨淮皱眉:“你不服什么?” 杨艳的眼神中闪烁着怒意与不解,她近乎质问般地说道:“我不服,是因为你对我不公平!我与严静一样,和你同样是同学,同样是朋友,凭什么你对她关怀备至,对我却冷淡疏离?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为何你待她与我,如此天差地别?” 杨淮的神色异常平静,仿佛深邃的夜空,包容着所有的情绪而不露痕迹。他缓缓向前迈出两步,距离杨艳更近了些,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直视着她的灵魂深处。“杨艳,”他低沉而有力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认真,“你静下心来,好好问问自己,如果今天你与严静的身份互换,她会如何对待你?那份真诚、那份温暖,她会毫无保留地给予你。而反观你自己,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呢?”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痛心与失望,仿佛是在为一段本不该如此扭曲的友情而惋惜。“我并非不知晓,在这个圈子里,为了成功,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策略和手段。但那些,绝不应该成为伤害身边人的理由。你与严静,本是同窗好友,甚至是闺蜜,这样的关系,本应是最坚实的后盾,而非相互算计的战场。” 杨淮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他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严静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有的痛苦和伤害?你几乎是在用你所谓的‘手段’,一步步将她推向了深渊。这样的成功,即便是得到了,又能如何?它能填补你内心的空虚和愧疚吗?” 杨艳倔强地仰起脸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仿佛每一滴都是她不愿示弱的证明:“杨淮,这世上的指责与评判,我都可以一一承受,唯独你的,我绝不接受!我所做的一切,每一个决定,每一步行动,全都是因为你。” “为了我?”杨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凝视着杨艳。 “是,都是为了你。”杨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继续说道,“在你身边,杜希月如同璀璨的星辰,美丽且有才华;黎红英则拥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她们都站在了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我从未有过怨言,因为我知道,至少还有严静,她与我一样,普通而平凡,我们共享着那份与你并肩的渴望。可是,命运似乎总在捉弄人,严静也开始绽放属于她的光芒,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你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孤独。” 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挣扎而出:“你知道吗?那种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渐行渐远,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有多么痛苦?所以,我做了我认为必须做的一切,哪怕这些做法并不光彩,哪怕它们会让我失去更多。但我只希望,能在你心里,留下那么一点点位置,一点点就好。” 第131章 大小姐驾临 杨淮凝视着杨艳,心中五味杂陈,既觉无奈又含几分苦笑,他深知人性中那份为自我行为编织理由的微妙本能。试想,即便是那桀骜不驯的猪八戒,若真要寻个开脱,怕也会将调戏嫦娥之举归咎于月宫仙子的倾城之貌,仿佛是嫦娥自身的风华绝代,不经意间诱引了他那未泯的凡心,而自己的克制,反倒成了对这份绝世之美的某种不敬与辜负。 “你说你爱我?”杨淮的话语轻轻滑出唇边,不经意间染上了一抹难以捉摸的戏谑与深沉的探寻,他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复杂的星辰,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光芒。 杨艳,她的目光坚定而直接,穿透了他话语中的迷雾,回应道:“是!”这个字,简单而坚决,仿佛是她心中最真挚的誓言。 杨淮见状,向前迈出一步,两人的身影在那一刻几乎交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然而,杨艳却如同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寻回一丝自我的空间。 杨淮的笑声在这静默中响起,带着几分玩味与无奈:“好啊,杨艳,我给你一个抉择。要么,你放下眼前所有,义无反顾地随我而去,我向你承诺,未来必定以你为妻,许你一世安稳;要么,你转身向上海,我们之间,便如同这风中的尘埃,飘散无踪,你,会如何选择?告诉我,你的答案。” 杨艳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何要将我逼至如此境地?我从未觉得,对你的爱与我现有的生活有何冲突,为何非要我在这二者之间做出抉择?” 杨淮闻言,缓缓举起手,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随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一片空间。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坚持。那么,我亦不认为,你所做的一切,与所谓的爱我有任何必然的联系。至于爱,它本就是一个复杂而深刻的命题。你,是否真的扪心自问过,你所爱的,是否仅仅是我这个人,还是其他什么?” 随着杨淮那决绝的转身,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的缝隙中,只留下一个坚毅而孤独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决绝与不舍。这个背影,对于杨艳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承载了她在江湄市所有的青春。 杨艳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问个清楚,求个明白。然而,现实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牢牢地挡在了原地。助理的提醒如同冷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时间不多了,该进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冲动与不舍压抑下去。再次回头望向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杨艳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在助理的陪同下,杨艳缓缓地走向了安检口。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是在与过去告别。在安检口前,她停下了脚步,最后一次回头望向那个方向,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再见,杨淮。” 然后,她坚定地迈出了步伐,走进了安检口,消失在人群的洪流之中。 杨淮从机场一回来,就直奔金海的办公室,裘白紧跟其后,汇报着和黄冠群那边的情况。说到姚淑云改主意那点事儿,杨淮一点没含糊,直接点头同意,大笔一挥,文件就算过了。 裘白接过文件夹,半开玩笑地说:“熊涛那小子在外头转悠半天了,要不要叫他进来?” 杨淮挑眉问:“他提说要见我了?” 裘白摇摇头,笑着说:“没直说,但我看他那样子,肯定是想找你,就是心里头有点打鼓。” 杨淮敲了敲桌子,想了想,说:“算了,不见他了。你给他订张去上海的机票,再找个车送他去机场。” 裘白一听就懂,又问:“有话需要我转达吗?” 杨淮想了想,挺认真地说:“你就告诉他,喜欢谁就大胆去追,追不到就别给老子回来了!” 裘白一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这话,原封不动地说?” 杨淮点头:“对,原话告诉他。” 裘白笑着转身出门,看见熊涛正盯着窗外发呆。他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熊涛回过神来,连忙说:“裘总……” 裘白打断他,亲热地说:“咱哥俩,别这么见外。你回去收拾收拾,我马上安排车送你去机场。” 熊涛一脸懵:“去机场?干什么?” 裘白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杨董让我给你订的机票,说是去上海。” 熊涛一听,急了,就要往办公室冲。裘白赶紧拉住他:“别冲动,杨董不想见你,有话让我带给你。” 接着,裘白学着杨淮的口气,半开玩笑地说:“他说了,喜欢谁就追,追不到就别回来丢人现眼!” 熊涛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走到办公室外面,突然跪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架势,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 裘白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轻轻摇头,仿佛是对世事无常的一种无奈认同。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这份静谧。他迅速接起,那头传来的信息让他眉梢微挑,随即低声回应:“请稍等,我即刻向杨董禀报。” 言罢,裘白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踏入了杨淮那间充满沉稳气息的办公室。他轻声细语地通报:“杨董,黎家那位黎红英小姐到了,她指名要您亲自下楼相迎。” 杨淮闻言,手中紧握的笔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哦?她来干什么?” 裘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或许是肩负着黎家的重托而来,这样的贵客,我们不可轻慢。杨董,您还是亲自下楼迎接,方显诚意。” 杨淮轻轻撇了撇嘴,虽有几分不情愿,却也无奈地点了点头:“罢了,我亲自去会会她,看看她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电梯门缓缓开启,如同时间之门轻轻掀开了一角,杨淮步入其中,周身环绕着一种淡然的氛围,仿佛外界的纷扰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平静。随着楼层数字的逐一跳动,他的眼神中却未显露出丝毫波澜,宛如深邃的湖泊,平静而深不可测。 当电梯门再次开启,他稳步踏出,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归来的旅人。公司门口,黎红英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亭亭玉立,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不容忽视的光彩。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今日的装扮更显淑女风范,透露出一种温婉而又坚韧的气质。 然而,当黎红英的目光与杨淮相遇,她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变得凶恶起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踮起脚尖,扭住了杨淮的耳朵。这一幕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都回来多久了,啊,怎么不来见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几分嗔怒,还有几分不容抗拒的坚决。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裘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而保安们则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放手放手!”杨淮尴尬不已,他试图挣脱黎红英的“桎梏”,但显然并不容易。“众目睽睽之下,成何体统。”他低声抱怨,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宠溺,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来维护自己的形象。 “笑什么笑?”黎红英凌厉的目光扫向裘白和保安,那眼神仿佛能瞬间冻结空气。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震慑,连忙合上嘴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装出一副一本正经、严阵以待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欢笑只是错觉。 “放手放手……”杨淮一边尴尬地求饶,一边试图挣脱黎红英的“魔爪”,但那紧握在他耳朵上的手却纹丝不动,显得异常坚决。 “我就不放。”黎红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她不由分说地拽着杨淮的耳朵,将他强行拉向电梯口,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揪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合上,大厅内压抑已久的笑声瞬间爆发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裘白先是忍不住笑了一阵,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恢复那张冰冷的面具,目光如炬地看向保安们。 “笑什么笑?”他严厉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然而,话音刚落,他自己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电梯里,气氛显得有些微妙而紧张。杨淮终于挣脱了黎红英的手,他轻轻揉着发疼的耳朵,眉头紧锁,没好气地说:“你发什么神经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怕丢脸。” 黎红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哟,你还敢凶我?自己说说看,你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是不是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 杨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回来之后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红英的冷笑更甚,她嘲讽道:“忙?那请杜希月他们吃饭你就有时间了?唯独见我没时间?你这是在打发谁呢?” 杨淮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第132章 哀伤事 黎红英见杨淮无言以对,眼神中的怒火更甚,她步步紧逼,数落道:“今天我要是不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朋友可有可无,对不对?” 杨淮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连连后退,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苦笑求饶:“我的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我投降还不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个痛快话行不行?我改还不行吗?” 黎红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轻哼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我……”然而,话到嘴边却又故意停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享受着这场心理战带来的快感。 杨淮见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黎红英的脾气,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她的下文。 电梯门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叮”声缓缓开启,杨淮轻抚衣襟,以一种近乎雕塑般的姿态,昂首步入这敞开的空间,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而黎红英,如同追逐光影的精灵,轻盈地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之间,她的手臂已悄然缠绕上他的,那动作,既是亲昵的宣告,也是无声的询问。 杨淮侧目,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无奈与宠溺交织,仿佛是在说:“你这丫头,又在玩什么把戏?”但他终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任由她挽着,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气氛瞬间转变。黎红英的手如同断线的风筝,猛然间松脱,她的表情也随之变换,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仿佛一瞬间经历了四季的轮转。“你倒是说说,回来之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见了个遍,唯独把我忘在了脑后?”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几分认真,仿佛是在控诉,又似在撒娇。 杨淮沉吟片刻,目光温柔而深邃,缓缓道:“也并非全然如此,除了你,还有侯老与蔡姐,我也还未来得及见。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抽不开身。” 黎红英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真的?” 杨淮点头,目光坚定:“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他的誓言如同誓言般庄重,让黎红英终于展颜一笑,仿佛冰雪初融,春暖花开。 随后,他转身,为她斟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故作谄媚的笑道:“大小姐,请慢用这杯茶,权当我向你赔罪。”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真挚,让黎红英忍不住噗嗤一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这还差不多。”黎红英笑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来,却不是专程让你道歉的,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嘛,就是我爷爷七十大寿,他老人家特地邀请你参加寿宴。”说着,她从精致的挎包中取出一封烫金的请帖,递到杨淮手中,“喏,这是贵宾席的请帖,你可别给我丢脸哦。” 杨淮接过请帖,轻轻翻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期待:“黎老爷子的盛情,我岂能辜负?到时定当准时赴约。”他的话语坚定而温暖,随即又询问起第二件事。 黎红英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第二件事,是我哥让我转告你的。候老他……病得很重,恐怕时日无多了。” 杨淮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悲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黎红英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你和候先贵之间的事情,我虽不便多问,但他似乎不愿你知道候老的事。我哥知道你与候老是忘年交,情深意重,所以才特意让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杨淮的面容沉了下来,手中的茶杯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缓缓置于桌上,目光里满是对侯老病情的深切忧虑与不解。“侯老……他怎会突然如此?记忆中,他老人家总是那般硬朗,上一次相见,那份精神矍铄的模样犹在眼前,恍如隔日。” 黎红英轻启朱唇,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廊,她轻声细语道:“世事无常,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况且候老年岁已高,此番病魔突袭,犹如山洪暴发,即便是医术高明的医生,也显得束手无策。我哥说,候老此刻心中最为牵挂的便是你,希望你能去探望,以慰他心。” 杨淮闻言,心头一紧,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却强自镇定,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会的,今天便去,马上就去。” 黎红英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与心疼:“你也需保重自己,不要太过哀伤。” 杨淮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苦涩与无奈:“我明白,多谢你。”言罢,他唤来裘白,欲安排车辆,却被黎红英温柔地打断:“不必了,我有车,我送你去吧。” 杨淮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就麻烦你了。” 黎红英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周遭的阴霾:“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第133章 出车 在那无垠的时光长河中,人们似乎总能学会适应一切,唯独对生离死别的哀愁,如同刻入骨髓的烙印,永远无法淡然处之。杨淮凝视着窗外,那些景物如电影画面般一闪而过,他的心也随之被一股莫名的哀愁紧紧攥住,不禁喃喃自语,感叹着人生的短暂与世事的无常。 近来的日子里,他接连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陪伴——如去法师,那位跨越年龄界限的挚友;而今,又即将面临与敬爱的侯老的永别。即便是他,那颗看似坚硬如铁的心,也在这接连的打击下,裂开了一道细微却深刻的缝隙,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毕竟,他并非铁石心肠,更非无情无义之人。 此刻,黎红英的善解人意如同春风化雨,她轻启车载音响,一曲温婉的旋律缓缓流淌,仿佛能抚平世间所有褶皱。在这柔和的音符中,杨淮心中的悲痛似乎找到了片刻的栖息之所。她趁机提及姚淑云,言语间带着几分深意与警示:“听说,你与云锦集团的姚淑云,走得颇近。” 杨淮微微一笑,那笑里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不过是商场上的点头之交,并无他意。” 黎红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如此最好,她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她的母亲,是京城中举足轻重的功勋之后,手腕强硬,无人敢轻易触其锋芒。而她的未婚夫,更是军中新贵,未来不可限量。你若与她纠缠不清,只怕……”她的话语一顿,眼神锐利如剑,“是自找麻烦。” 杨淮闻言,眉头轻蹙,心中暗自思忖姚淑云的未婚夫竟有如此背景。但他更知晓,姚淑云对这门婚事似乎并不热衷。 黎红英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听说她在英国留学时,曾有过一段异国情缘。但这样的家族,又怎会容忍一个洋人成为自家的女婿?于是,她被迫中断学业,归来后便被安排了这场婚姻,她又能甘心?” 说到这里,黎红英话锋一转:“好在,她有着过人的商业天赋,得到了的其祖父的欣赏。说来也怪,姚家第三代阴盛阳衰,男人普遍平庸,倒是女人个个惊才艳艳,堪当大任。在其祖父的支持下,她本来有望掌控姚家生意中最重要的娱乐板块。但或许是她认为仅仅继承祖宗基业没什么挑战,亦或许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选择为家族开疆拓土,涉及家族为踏足的商业领域。她在商场上大展拳脚,行事决绝,不留余地,素有蛇蝎美人之称。你的金海能在她的攻势下屹立不倒,实属不易。这其中,虽有你的努力,但更多的,或许是她的刻意留情。” 杨淮闻言,心中疑团重重。他深知,若姚淑云真想吞并金海,易如反掌。那么,她为何手下留情?他不信是出于畏惧,更不信是情愫暗生。合作双赢?或许吧,但他更明白,利益的天平上,姚淑云若真想倾斜,金海不过是掌中玩物。 正当他沉思之际,医院已至。病房内,顾琴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存在,让这份沉重中多了一丝温情。杨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她今天未去送别女儿杨艳,却在这里守护着侯老。 “阿姨,候伯伯可好?”他轻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 顾琴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刚睡下,你们先坐会儿吧。”她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坚韧与疲惫。 病房内,静得只能听见仪器轻微的滴答声。杨淮缓缓走到病床前,望着侯老那瘦削而苍白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与渺小。 黎红英在一旁默默陪伴,无声地传递着支持与安慰。直到顾琴取药归来,侯老依旧未醒。杨淮轻声询问顾琴关于侯老的近况,得到的回答让他心中更添几分沉重。他知道,侯老的时日已不多。 正当他沉浸在悲伤之中时,侯老缓缓睁开眼,看见杨淮,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来了。”那笑容里,藏着对生命的释然与对过往的怀念。 杨淮紧紧握住他的手,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候伯伯……” 侯老的声音虽微弱却坚定:“傻孩子,别难过。人这一辈子,总有走完的时候。我活了这么久,值了。” 侯老见到杨淮,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久旱逢甘霖,话语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仿佛要将心中积攒的千言万语一股脑儿倾泻而出。黎红英见状,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对顾琴轻声说道:“阿姨,您看,侯老的精神头儿一下子好了不少呢。” 然而,顾琴的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担忧。她深知,这突如其来的精神焕发,很可能是老人常说的“回光返照”,是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前的最后闪烁。 侯老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与杨淮的交谈中,他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泪光闪烁,仿佛要将一生的喜怒哀乐都在这一刻倾诉完毕。聊至深处,他竟突然提出要回家,那份渴望与坚决,让即便是平日里最能安抚他情绪的顾琴也束手无策。 面对侯老的坚持,候先贵匆匆从市政府赶来,眉宇间满是焦急与无奈。他见到杨淮,虽有几分意外,但更多的是对伯伯病情的忧虑。对于侯老的要求,候先贵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让伯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熟悉的环境,或许是他最大的心愿,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即将面临那不可避免的离别。 杨淮在一旁静静观察,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深知,对于侯老而言,医院的冰冷与束缚远不如家的温暖与自由。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候先贵的肩膀,用坚定而温柔的声音说道:“听侯伯伯的吧,让他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 闻言,候先贵的眼眸中,悄然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释然,仿佛某种重负在瞬间得以轻卸。他缓缓颔首,那份决定里,蕴含着对长辈深沉的敬爱与不舍,毅然决定遵从伯伯内心最真挚的呼唤,踏上归家的路途。 在驶向家的车厢内,侯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眼神闪烁着往昔的光辉。窗外的景致一幕幕掠过,每一帧都触动了他记忆的琴弦。他的话语如溪水潺潺,不绝于耳,细细述说着几十年前这片土地上的模样,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在他的叙述中重新焕发了生机。 听着侯老的讲述,车内的人都泪湿了眼眶。 抵达那方承载着无数回忆的院落,侯老悠然坐于石凳之上,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满足。他轻声呼唤,声音里满是孩童般的喜悦:“小琴啊,快去将我的象棋取来,我要和杨淮大战三百回合。” 顾琴闻言,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温婉地步入屋内,不多时,她手持棋盘归来,而候老早已迫不及待地向杨淮伸出手,邀请他坐于自己的对面,笑容里藏着千言万语:“杨淮啊,你小子可别放水。” 杨淮微笑着,眼眸中闪烁着理解与温柔,轻轻点头,随即在侯老对面坐下,细致地摆好棋盘上的车马,每一动作都透露出对这位长辈的尊重与关怀。当他抬头望向候老时,却发现候老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现实,怔怔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方向——那扇半掩的院子大门上。 “侯伯伯……”杨淮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疑惑。然而,侯老并未如往常般回应他的呼唤,他的眼神依旧定格在那扇门外,仿佛正凝视着某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老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异常安详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怀念,他轻声呢喃:“远芳,你怎么不进来啊?”这句话,如同穿越时空的低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候先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深知,伯伯口中的“远芳”,正是那位早已离他们而去,却永远活在他们心中的伯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扇空空如也的大门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与寂寥。侯老脸上的笑容如同晨曦中的露珠,在温暖的光芒中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沉重与哀伤。他的身体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变得异常虚弱,宛如风中摇曳的残叶,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风暴卷走。 顾琴距离最近,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紧紧地将侯老拥入怀中。她的双手颤抖着,仿佛想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支撑这个即将倒下的灵魂。然而,她的眼眶却早已被汹涌的泪水填满,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候老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也滴落在每一个在场人的心间。 “伯伯……”候先贵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杨淮依然怔怔地坐在石凳上,身形如同被时光遗忘的雕塑,目光空洞地锁定在那未启的棋局之上。四周的一切,包括顾琴等人小心翼翼地将侯老抬进屋内,都未能吸引他分毫的注意。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盘棋,以及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思绪。 突然间,天空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滴毫无征兆地落下,起初是稀疏的几点,转瞬间便汇聚成倾盆大雨。雨水拍打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似乎在试图唤醒杨淮那迷失的灵魂。 就在这雨幕之中,杨淮的手指终于微微颤抖,落在了棋盘之上。他缓缓地,却坚定地,走出了第一步——出车! “候伯伯,一路好走!” 第134章 蔡景颜的哀怨 侯老的葬礼,宛如一幅细腻勾勒的画卷,铺展在江湄市的每一个角落,尽显其生前的辉煌与哀荣。这位在江湄市根深叶茂的老者,其影响力如同虬根深扎,即便离世,亦能触动每一寸土地的心弦。加之侄儿侯先贵,如今已是市长麾下熠熠生辉的星辰,更是为这场葬礼添上了几分不凡与庄重。于是,江湄市的各界精英,那些曾与他并肩或仰望的身影,纷纷汇聚于此,共同为这位时代的见证者送行。 市长周林雄,身着素服,步履凝重,立于灵前,他的声音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扉,那是一篇情深意切的祭文,字字句句,如泣如诉,仿佛能触及灵魂最深处的柔软。瞬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愁,人们的眼眶不约而同地湿润了,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纷纷洒落,映照着对候老无尽的怀念与不舍。 然而,在这片泪海之中,杨淮却如同孤岛一般,静默不语,眼眶干涸,未见丝毫泪光。他的心中,藏着另一番深邃的景致——他深知,候老虽已远行,但其灵魂并不孤单。因为在那个遥远的时空交汇点,侯老的至交老沈,几乎在同一刻,也踏上了归途。这份默契与相伴,超越了生死的界限,让杨淮相信,侯老在另一个世界,定能寻得那份久违的安宁与慰藉。 与此同时,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市级选拔的结果揭晓,杨淮不负众望地站上了冠军的领奖台。他将代表这座城市出征省级选拔,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 消息传回江湄中学,校园里顿时沸腾起来,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喜悦与自豪。师生们纷纷为杨淮喝彩,他的成就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学校的天空。在同学们的心目中,杨淮的名字与杨艳并驾齐驱,成为了校园内的新晋偶像,激励着每一个人勇往直前,努力学习。 杜希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那略显忧郁的神情添上了一抹柔和。校园广播里传来的声音,如同轻柔的风,拂过心田,却也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思绪。 她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喧闹的教室,投向了远方那个总是闪耀着光芒的身影。广播里的内容似乎与她无关,但她的心思早已飘远,思绪中满是对那个人的复杂情感。 “我多希望你不要这么优秀,”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这句话,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写照。她渴望能与那个人并肩而行,共同探索知识的海洋,分享生活的点滴,但现实却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分隔在了不同的世界。 “我要怎么才能追上你呢?”她继续低语,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迷茫交织的光芒。她深知,要追上那个人的步伐并不容易,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与汗水。但她也明白,正是这份挑战与困难,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林顺在消息传来的刹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是命运的推手,让他不由自主地逃离了教室,给他姐蔡景颜打去电话,他几乎是哽咽着对那头的蔡景颜说:“姐,杨淮他不是人。” 蔡景颜感觉莫名奇妙:“他怎么了?” 林顺的声音里满是挫败与不甘:“他都不来上课,居然还能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市级选拔中脱颖而出,这简直太打击人了。” 蔡景颜闻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林顺的情绪愈发低落,他近乎绝望地说:“我都已经够努力了,可还是连他的尾灯都看不到,姐,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啊?” 蔡景颜仿佛很意外:“咦,你总算开始正视自己了。” 林顺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委屈:“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啊,这个时候你不安慰我,居然还打击我。” 蔡景颜轻笑,那笑声里藏着几分俏皮与疼惜:“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亲弟弟啊,你是咱妈当年去邮电局充话费的时候送的。” 林顺被逗乐了,但随即又恢复了忧郁:“好了,我知道你是在逗我开心,但我心里真的很郁闷。” 蔡景颜诧异道:“不对劲,你知道杨淮很厉害已经不是第一天了,为什么这次偏偏如此激动?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林顺连忙否认,但眼神闪烁不定:“哪有……” 蔡景颜继续猜测:“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喜欢杨淮?” 林顺顿时沉默。 蔡景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也难怪,和杨淮做情敌,你胜算不大。” 林顺几乎要哭了:“姐……” 蔡景颜打断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杨淮喜欢那个女生吗?喜欢才是情敌,不喜欢你担心个屁啊。千万不要一厢情愿的把一个当成敌人,那样会显得无比愚蠢。再者,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你虽有许多地方不及杨淮,但你也有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优势。” 林顺急切地问:“什么优势?我怎么不知道?姐,快说来听听。” 蔡景颜笑道:“那就他永远不会像你一样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姐姐啊。” 林顺愣了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抹笑容里夹杂着几分释然与羞涩:“呵,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蔡景颜在电话那头,仿佛能穿透无形的线,看到弟弟那略显笨拙却又真挚的模样,她轻笑道:“既然如此,现在可以跟我分享分享,那位让你如此心神不宁的女生,是个怎样的人儿了吧?” 林顺闻言,脸颊上悄然爬上了两朵红云,他慌忙间寻了个借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与慌乱:“哎呀,不好了,姐,上课铃声响了,我得赶紧回教室了。咱们下次再聊,挂了哈。” 说完,林顺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挂断键,生怕再多一秒的停顿都会让那份尴尬与羞涩将他淹没。电话那端,蔡景颜的声音被骤然切断,只留下一片寂静。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弟弟的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好不容易开始用功读书了,竟是为了个女生,没出息的家伙。”蔡景颜喃喃自语,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随即,她的思绪又飘向了另一个人——杨淮。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了哀怨:“杨淮那家伙,上次还说过几天联系我,这都多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他真的那么忙,还是……故意躲避我?” 第135章 我所不愿 蔡景颜刚把手机放下,铃声又急促地响起。她一看屏幕,竟然是苏艾玮。自从年后从杭州回来,两人的联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特别是这一个多月,几乎没了音讯。她连忙接起:“哎,你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苏艾玮的声音透着兴奋:“我刚到江湄机场,快来接我!” 蔡景颜又惊又喜:“真的假的?我马上到!” 苏艾玮笑骂:“我还能骗你?别磨蹭了,速度点!” 蔡景颜笑着回应:“好嘞,二十分钟,保证到!” 挂断电话,蔡景颜一溜烟跑到车库,开车直奔机场。可刚开出车库没多远,苏艾玮的电话又来了:“先别急着来,我朋友已经来接我了,我们先聚聚,完了我再找你。” 蔡景颜一脸懵,苏艾玮从没来过江湄市,哪来的朋友?但她也没多问,只能无奈地说:“好吧,那我等你消息。” 而苏艾玮这边,挂断电话后也皱起了眉头。她来江湄市的事,谁都没告诉,怎么就有人知道了?她摇了摇头,决定先不想这些,走出机场,老远就看到个熟悉的笑脸,她走过去,直接问:“姚淑云呢?怎么不来接我?” 黄冠群笑着解释:“姚董在忙一个大客户,她让我先送你去酒店,晚点她再去找你。” 苏艾玮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个大忙人。” 黄冠群笑着领苏艾玮上车,直奔江湄市最豪华的那家五星级酒店。路上,苏艾玮忍不住问:“姚淑云是不是派人盯着我呢?” 黄冠群一愣,随即笑道:“哪能啊,苏小姐多心了。是姚董从大公子姚国栋那知道你要来,才做了这些安排。” 苏艾玮冷笑:“那就是姚国栋在监视我了。” 黄冠群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大公子也是关心苏小姐的安全嘛。” 苏艾玮未再赘言,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笑意,缓缓阖上眼帘,任由那份闲适与淡然悄然滋生。姚淑云的周全安排,倒让她在这纷扰之中觅得了一方清净之地。 抵达酒店,行李轻置,黄冠群的手机适时响起,是姚淑云那温婉而略带几分距离感的声音。通话毕,他转身对苏艾玮轻声道:“苏小姐,姚董已备下雅座,邀您共享午餐时光。” 苏艾玮轻轻颔首,应承了这份邀约。餐厅内,虽无过分张扬的奢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在这江湄小城之中,自成一派格调。甫一踏入,姚淑云的笑靥便映入眼帘,她招手示意,苏艾玮步伐未停,面若寒霜,手中提包重重落在椅畔,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仿佛是对心中不悦的无声宣泄。 “哎呀,是谁家的春风,吹皱了我们苏大小姐这一池春水?”姚淑云笑语盈盈,却难掩眸中那抹洞察秋毫的光芒。 苏艾玮坐下,目光如刃,直刺姚淑云心底,冷笑道:“姚淑云,你我之间,何必拐弯抹角?” 姚淑云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温婉:“不过是家兄的一片苦心,怕你在这异乡有所闪失,故而多了些照应,想来也是人之常情。” “照应?”苏艾玮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怕是他另有打算,这所谓的‘照应’,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 姚淑云轻轻摇头,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你如何想,我自然无法左右。但你我相识多年,我待你的心,你应当是清楚的。” 苏艾玮轻叹,语带讽刺:“若非念及往昔情谊,今日这顿饭,我断不会赴约。” 姚淑云笑意更甚,亲自为苏艾玮斟茶,茶香袅袅间,她轻声问道:“此番突然造访,莫非真有要事相商?” 苏艾玮摇头,语气淡然:“无甚紧要,不过是为了见一见故人。” “故人?”姚淑云挑眉,似有所悟,“可是那位与你同窗共砚,又曾是同事的蔡景颜?” 苏艾玮眸光微动,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你……见过她了?” 姚淑云微笑摇头,答得坦诚:“未曾谋面。” 苏艾玮话锋一转,又问及另一人:“那杨淮呢?” 姚淑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自然是见过的,且印象深刻,确如你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有趣之人。” 苏艾玮见她如此说笑,心中警铃大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姚淑云,我需得再提醒你一次,杨淮,你动不得。” 姚淑云闻言,笑容不减反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瞧你说的,我像是那种会轻易动心的人吗?你放心,我姚淑云自有分寸,老树逢春的戏码,我可不感兴趣。”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与自嘲,“更何况,你我皆是家族棋盘上的棋子,各有使命,我的婚约之事,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说到这里,她目光柔和地望向苏艾玮,似是在寻求共鸣:“我们虽身处不同境遇,但这份身不由己,想来你也是深有体会的吧。” 说着往高脚杯里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苏艾玮,笑道:“来吧,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干了这杯。” 苏艾玮接过酒杯,轻描淡写地与她碰了碰杯沿,饮了一半。。姚淑云也轻抿了半杯,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笑道:“我曾以为,以你的倔强与独立,面对与我兄长的婚约,你会誓死抵抗,未曾想,你们竟已走到了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地步。” 苏艾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屑与自嘲:“你无需在此刻扮作善解人意的模样,更不必用你那套阴阳怪气的调调来打趣我。我来此之前,已听闻你家那位威严的公公再次踏入府邸,与你父母共商大计,婚期怕是已近在咫尺。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面对家族的压力与自身的情感,你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从容不迫,是否真的能够坚守自己的心意,誓死不从。” 姚淑云闻听此言,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沉,那婚约的阴影,如同一根无形的刺,深扎在她的心田,时而隐隐作痛。苏艾玮见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她真诚地举起酒杯,试图以这简单的动作,缓解空气中微妙的紧张:“姚淑云,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杨淮的金海实业手下留情,这份情,我记下了。” 姚淑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摇头,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情绪:“我本就不想吞并金海实业,答应你的要求,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你无需介怀。” “哦?”苏艾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以你过去的行事风格,这样的慈悲心实属罕见,让我一度以为,是我苏艾玮的影响力,竟然能穿透你的铁石心肠。” 姚淑云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高处不胜寒,无敌之路,终是孤寂。我需得在集团内部种下几枚棋子,既是挑战,亦是激励,让那些自诩不凡者知晓,我的成就,非轻易可得。而你为杨淮求情之举,却让我心中生疑,你与他之间,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苏艾玮闻言,目光坦荡,直言不讳:“姚淑云,我必须澄清,我对杨淮的处境并无过多挂念,金海实业的兴衰,于我而言,亦是浮云。但我深知,杨淮之于景颜,意义非凡。我所不愿,是她心伤,仅此而已。” 第136章 局 姚淑云的目光温柔而深邃,缓缓落在苏艾玮身上,唇边勾勒出一抹既含蓄又复杂的笑意,宛如晨曦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对蔡景颜的那份深情厚谊,确是世间难得,只是命运弄人,她竟是女子之身。” 苏艾玮闻言,非但无怒色,反倒是轻轻一声叹息,悠远而绵长,似在诉说无尽的衷肠:“恰是这份女儿之身,倒成了我的慰藉。” 姚淑云凝视着她,心中那份原本想要逗趣的轻佻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与共鸣。她深刻理解苏艾玮话语背后的深意,爱之所向,性别何妨?至少,这份情感纯净无瑕,即便终无归宿,亦少了许多世俗的纷扰与遗憾。 转念间,姚淑云更觉世事苍凉,若苏艾玮的情感指向是一位男子,在她们这般生于束缚、长于规矩的家庭里,那份爱恋恐怕会是一场更为惨烈的风暴,不仅难以见光,更可能招致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如此想来,爱上一个同样无法触及的灵魂,虽是无果之花,却也因了这份不可能,而保留了几分超脱与释然。 但她姚淑云,绝非轻易向命运低头之人。尽管生于名门望族,自小便背负着家族的重担与期望,这份责任她从不逃避,亦不怨怼。然而,在履行使命之前,她更渴望的是,能在这片狭窄的天空下,按照自己的意愿,绘制一抹属于自己的色彩。 两人这一餐饭,足足吃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将近,姚淑云方才吩咐黄冠群将苏艾玮安全送回酒店,自己则独自踏入了夜色中的江湄市。街道两旁,霓虹闪烁,人来人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对她敞开了怀抱。她漫步其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轻盈而自由,仿佛是在弥补过往那些被家族事务占据的日日夜夜。 说来惭愧,尽管已在江湄市逗留了不短时日,她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真正地、悠闲地探索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她,仿佛一位初来乍到的旅人,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惊喜。她走过灯火阑珊的小巷,穿过热闹非凡的市集,每一处风景都让她心生感慨,仿佛是在与自己进行一场久违的对话,关于梦想、关于自由、关于那些被束缚却又不甘放弃的渴望。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却也吹散了姚淑云心中的些许烦闷。她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如同她心中未灭的火焰,提醒着她:即使前路漫漫,也要勇敢地活出自己的模样。 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跃入姚淑云的思绪之中,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是内心深处某个恶作剧的念头悄然苏醒。她指尖轻触,手机在夜色中亮起,一串熟悉的号码被缓缓拨出,电话那头,杨淮的声音温柔而略带疑惑地响起:“喂,姐姐。” 姚淑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出来陪我逛街,现在,立刻,这是你欠我的,别想用任何借口逃脱。” 杨淮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笑与无奈:“姐姐,问题是我现在人在省城啊。” 姚淑云眉头轻挑,追问中带着一丝好奇:“真的?你去省城做什么?” 杨淮的回答简短而直接:“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今晚恐怕不能陪你逛街了,下次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已是一片忙音,姚淑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被拒绝的失落,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不行,我姚淑云今晚就要你陪!省城而已,有何不可?”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路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她优雅地坐入车内,对司机淡淡吐出两个字:“省城。” 司机闻言,一脸愕然,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姚淑云再次清晰地重复:“去省城。” 司机面露难色:“小姐,那地方太远了,我这车不跑长途。” 姚淑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坚决,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优雅地从精致的手袋中抽出一叠整齐的百元钞票,轻轻置于司机面前,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自由的光芒:“这些,足够了吗?”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目光在那叠钞票上短暂停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够了,完全够了!”他迅速调整情绪,一脚油门踩下,出租车瞬间融入了夜色,如同离弦之箭,疾驰向省城的方向。而姚淑云,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决定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肆意挥洒的自由与畅快,仿佛所有的束缚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挣脱。 与此同时,在省城的另一端,杨淮确实没有辜负姚淑云的信任,他正忙于自己的事务。当姚淑云的电话响起时,他与张强的晚宴正进入高潮。两人上一次偶然的相遇而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次杨淮的邀请,不过是出于礼貌与尊重,却意外地得到了张强的爽快应允。细想之下,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杨淮如今的地位,加之陈人杰与省委书记之间的深厚渊源,张强自然不会对杨淮这个年轻人等闲视之。 晚宴上,两人相谈甚欢,张强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显豪爽,他拍着杨淮的肩膀,笑道:“杨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最迟明天晚上,我一定给你回音。” 杨淮闻言,只是微笑着表示感谢,心中却并未将这份承诺看得太重。他深知,今晚的聚会更多的是为了结个善缘,至于实质性的帮助,他并未抱太大期望。 送走张强后,杨淮返回酒店,沐浴更衣,准备休息。然而,阿虎的电话却适时响起,打断了这份宁静:“杨董,情况有变,卖家已到,货物我也看过了,但总觉得有些微妙,您看是否亲自过来把把关?” 杨淮闻言,眉头微蹙,随即果断决定:“好,我这就过去。” 阿虎自金海一别,便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新征程,这一切皆是杨淮的精心安排。杨淮深知,古董字画不仅仅是历史的沉淀与艺术的结晶,更是社交场上一张无形的名片,能够引领他们跨越阶层的界限,触达那些省城中手握重权、影响力深远的权贵们。 因此,当阿虎踏入省城的那一刻起,他便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在古董字画的买卖中,不仅要寻求商业上的利益,更要以此为契机,搭建起与省城权贵们交流的桥梁。杨淮深谋远虑,他明白,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城市里,人脉与资源往往比金钱更加重要。 杨淮迅疾地完成了衣物的更迭,步履匆匆地踏下楼,融入夜色之中,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阿虎提及的那处交易会所。抵达后,他径直走向指定的包房,指尖轻叩门扉,门扉应声而开,阿虎的笑脸迎了上来,将他请了进去。 包房内,光影交错间,另有两道身影与阿虎相仿的年纪,静候其旁。阿虎适时介绍:“杨董,容我引见,这位是马侯东马先生,古玩界的行家;而这位,则是马先生的挚友陈邓杨陈先生,亦是今晚这件宝贝的真正主人。” 杨淮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马侯东身上,心中暗自思量,这边是阿虎请来的顾问了,毕竟,在浩瀚的古玩世界里,即便是阿虎这样的老手,也需借一双慧眼来辨真伪。他于是主动伸出右手,笑容温暖而诚挚:“马先生,久仰大名,幸会。” 马侯东未曾料到对方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迅速恢复常态,笑容可掬地回应:“杨董真乃青年才俊,让人刮目相看。” 一番寒暄之后,杨淮又转向陈邓杨,两人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握,随后众人落座,气氛渐入佳境。阿虎轻抚过桌上的一只瓷碗,语调中带着几分神秘:“杨董,这便是陈先生忍痛割爱的宝贝,经马先生鉴定,确为南宋遗珍,无价之宝。” 杨淮接过瓷碗,那细腻温润的触感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直达心底。马侯东在一旁悠然笑道:“杨董,我与陈先生交情匪浅,他断不会以赝品相待,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陈邓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也透着无奈:“杨董,此物乃家族世代相传,若非情势所迫,我实不愿将其易手。前年,曾有位古董商估价……”说到这里,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欲言又止。 杨淮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释然:“一万?” 陈邓杨轻笑,打断了他的猜测:“杨董风趣,是一百万之数。” 杨淮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戏谑与洞悉。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瓷碗轻置桌面,随后转身对阿虎说:“虎叔,咱们该走了。”言罢,他步伐坚定地向门口迈去,阿虎见状,无需多言,紧跟其后。 陈邓杨与马侯东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愕然。马侯东急忙起身,几步并作一步追上杨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哎呀,杨董,您这是唱的哪一出?价钱嘛,都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杨淮停下脚步,却未转身,只是以背相对,微微侧头,目光冷冽地扫过陈邓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先生,这世间赝品虽能仿其形,却终究难掩其假。有些东西,是时间赋予的,是任何技艺都无法复制的。”言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马侯东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马侯东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凛,神色不禁微变,几分尴尬,几分难堪。杨淮见状,轻轻颔首,以示礼貌,随后留下一句“告辞”,便与阿虎一同消失在门外,留下陈邓杨与马侯东在包房内,面面相觑。 第137章 第一个愿望 出了会所,夜色已深,阿虎的脸上洋溢着敬佩的笑容,对杨淮说道:“杨董,你真是不简单,一眼就识破了那瓷碗的真相。” 杨淮闻言,笑容温暖而亲切,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虎叔,私下里就别这么见外了,叫我杨淮或者小杨都行。至于那瓷碗,说实话,它的仿制工艺确实精湛,几乎可以乱真。但真正让我起疑的,并非瓷碗本身,而是这场交易背后的种种不合常理之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布下的这个局,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比如,陈邓杨提及的古董商人出价百万,这样的价格对于一件南宋瓷器来说,即便是真品也显得过于夸张,更何况是在他急需用钱的情况下。再者,马侯东虽然自称与陈邓杨交情匪浅,但在整个过程中,他的表现过于急切,似乎更急于促成交易而非确保双方利益。这些细节,让我对这件瓷碗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阿虎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不够细心,多亏了你,才没让咱们栽跟头。” 杨淮摆摆手,笑道:“哪里,是虎叔你经验丰富,早就发觉了不对劲,我只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在这个圈子里,真假难辨,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才行。对了,虎叔,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有场交易会,你和我一起去。”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姚淑云”,这让他不禁叹了口气:“姐姐,我都说了,我在省城呢,没法陪你逛街。” 姚淑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直接而坚定:“我已经到省城了,你现在在哪?” 杨淮眉头一皱,半信半疑地问:“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姚淑云显然没耐心:“谁跟你开玩笑,快告诉我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店地址告诉了她。之后跟阿虎打了声招呼就回了酒店,等了快一个小时,手机却一点动静没有,他以为姚淑云在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躺下休息。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他无奈地接起:“姐姐,你到底在哪儿啊?我都等你快一个小时了。” 姚淑云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千里迢迢的跑省城来又不是找你睡觉,你发哥酒店地址干嘛?我现在深蓝酒吧,你过来找我吧。” 杨淮刚要开口,姚淑云已经先声夺人:“你要是不来,咱们的合作就算黄了,明天云锦和金海可就真要闹翻了。” 杨淮的苦笑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宠溺,他轻轻摇了摇头,对姚淑云说道:“你这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让人不得不从啊。” 姚淑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姐乐意,怎么着吧?反正你跑不掉的。” 面对姚淑云的“威胁”,杨淮只能无奈接受,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酒店,打的前往深蓝酒吧。 酒吧内依旧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淹没在这片嘈杂之中。杨淮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四处搜寻,试图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姚淑云的身影。然而,酒吧内的灯光迷离,人影交错,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 他拨通了姚淑云的电话,铃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微弱,但幸运的是,她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更加混乱的声音,以及姚淑云断断续续的话语:“我……在舞池……蹦迪呢……” 杨淮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舞池中央,姚淑云正随着音乐的节奏肆意舞动,她的身影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与周围的人群融为一体,却又显得那么独特。平日里那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她,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沉浸在音乐和舞蹈的世界里,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活力与激情。 看着这样的姚淑云,杨淮不禁笑了。他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一个在工作中无法展现的、充满活力和热情的自己。他转身走向吧台,点了一杯白水,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着舞池中的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内的气氛愈发高涨,人们的笑声、欢呼声与音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动人心魄的夜曲。杨淮坐在吧台旁,偶尔端起那杯早已冷却的白水轻抿一口,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舞池中的姚淑云。 姚淑云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她的笑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灿烂,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感染。杨淮看着这样的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和感动,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形地拉近了。 终于,一曲终了,舞池中的人们纷纷停下舞步,开始寻找各自的伙伴或座位。姚淑云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环顾四周,最终与杨淮的目光相遇。她微微一笑,向他挥了挥手,然后穿过人群,向他走来。 “怎么样?我的舞姿还不错吧?”姚淑云走到杨淮面前,得意地扬了扬眉。 杨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很不错,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姚淑云缓缓落座,指尖轻触杨淮递来的柔软纸巾,细细擦拭着额间细密的汗珠,眼眸中掠过一抹久违的轻松。“回国后,我许久未有过如此彻底的释放了。”她轻声细语,语毕,目光温柔地转向杨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其实,我心中对你,是有着几分同情的。”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嘲与释然:“哦?同情我?愿闻其详。” 姚淑云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关切:“在你这样的年华,世人皆道应是风花雪月,无拘无束,而你,却已肩扛金海之重,于商海浮沉中引领群英,这份担当,何尝不是一种重负?” 杨淮轻轻摇头,笑容中多了一份深邃:“或许吧,但我乐在其中,不以为苦。倒是你,远道而来,难道仅仅是为了那片刻的蹦迪欢愉?” 姚淑云轻轻点头,目光变得坚定:“我们曾有约在先,我帮你解决严静之事,你则需应允我一事。” 杨淮的神色变得认真,他微微颔首:“那约定,我自然铭记于心。” 姚淑云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仿佛是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下定了决心。她目光坚定地望向杨淮,缓缓开口:“我所求之约,不过是希望你能陪我共度这难得的五日闲暇。在这五日里,我希望你能如影随形,无论我有何所求,都希望你能顺应我的心意。” 杨淮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姚淑云见状,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温柔,她补充道:“你大可放心,我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这五日里,我自然不会让你因我而耽误任何正事。我所求的,仅仅是你的陪伴,仅此而已。” 杨淮凝视着姚淑云,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我答应你。这五日,我会全心全意地陪在你身边。” 姚淑云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提出了她的第一个要求:“那么,我的第一个愿望,便是希望今晚我们能大醉一场。” 第138章 一展身手 他们移步至一处幽静的卡座,周围被柔和的灯光与轻柔的爵士乐轻轻包裹,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私密的氛围。姚淑云优雅地挥手,招来服务生,轻启朱唇:“请给我们来两瓶上好的红酒。” 服务生恭敬地记下,很快,两瓶晶莹剔透的红酒便摆放在了桌上,酒香四溢,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的烦恼与疲惫。 姚淑云拿起其中一瓶,对着杨淮笑道:“来,你我一人一瓶,就让我们看看,谁先被这美酒所征服,若真到了未醉之境,那便再续前缘,继续畅饮。”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玩味,仿佛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饮酒之约,更是一次心灵的探索与碰撞。 杨淮闻言,也不由得笑了,那笑容里既有对姚淑云提议的认同,也有对自己即将挑战这份酒量的自信。“那是自然,”他微笑着回应,“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今晚,我便舍命陪君子——哦不,是舍命陪女子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默契地拿起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后,他们不再多言,直接举杯,将那深邃的红酒缓缓送入口中,任由那醇厚而复杂的味道在舌尖上绽放,又缓缓滑入心田。 两瓶红酒见底,两人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眼神中闪烁着未减的明亮与笑意。姚淑云轻笑出声,那笑声中既有对杨淮酒量的意外,也有几分不甘示弱的倔强:“看来,是我小觑了你的酒量。”她边说边招手,服务生仿佛早已等候在旁,应声而来。 “请再为我们上两瓶同样的红酒。”姚淑云对服务生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服务生微微欠身,迅速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捧着两瓶新启封的红酒归来,动作麻利地为两人斟满。 这一次,他们举杯的动作更加默契,眼神中多了一份较量与期待。红酒在杯中轻轻摇曳,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既享受着酒带来的愉悦,又暗自较劲,看谁能先在这酒香中沉醉。 随着第三瓶、第四瓶红酒的逐渐见底,房间内的气氛也愈发浓烈。红酒的香气与夜晚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迷离的氛围。姚淑云与杨淮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酒精的作用,也是心情的映照。 在昏黄而暧昧的酒吧灯光下,第四瓶红酒的余韵让姚淑云的言辞染上了几分软糯与迷离,她的话语间开始交织着断续的音符,宛如夜色中摇曳不定的烛火。杨淮,眼见她如此,心知不能再喝下去,于是主动举起了白旗:“罢了,今夜就到此为止,我甘拜下风,且容我去去洗手间。” 姚淑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尽管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摇晃:“呵,小样儿,还真以为能把我灌趴下?去吧,我的英雄,卡皮丘。” 杨淮以一抹温柔的微笑回应,随即起身,步伐稳健地朝洗手间方向走去。而姚淑云,也尝试着站起身,却不期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侵袭,她连忙扶住酒桌边缘,轻轻摇晃着脑袋,仿佛要驱散那袭来的混沌,重寻一丝清明。 正当此时,一群流气四溢的男子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她的世界。为首的光头,脸上挂着轻浮至极的笑容,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脆弱:“哟,这不是位独酌的佳人嘛,怎的如此寂寞,让哥哥们来给你添点乐子如何?” 姚淑云勉强抬起头,醉眼之中闪烁着不屈与愤怒,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滚!别脏了我的空气。” 光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猥琐,他试图以言语安抚这份突如其来的抗拒:“哎呀,别这么凶嘛,我们可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交个朋友,喝喝酒,聊聊天。”言罢,他竟伸出了手,企图将这份“好意”化为实际行动,去触碰姚淑云那不应被玷污的腰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了光头的手腕,将他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光头惊愕地转过头,只见杨淮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那双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冰冷如霜,只吐出一个字:“滚!” 杨淮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原本嚣张的光头和他的同伙们都不由自主地一怔。光头的手还悬在半空,与姚淑云的腰保持着尴尬的距离,他试图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哟,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学人英雄救美啊?” 杨淮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光头,眼中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轻轻用力,将光头的手从姚淑云身上推开,然后将姚淑云护在身后,用身体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光头见杨淮态度坚决,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痞气:“小子,别多管闲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 “不然怎样?”杨淮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警告。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姚淑云,确保她安然无恙后,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光头,“我再说一遍,滚开。” 在那光头面露难色,正欲逞凶之际,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就在这时,姚淑云,那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子,竟在醉意与愤怒的双重驱使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力量。她摇晃着身躯,却异常坚决地抓起桌上那只空荡荡的酒瓶,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凝聚在这一掷之中。 “去死吧,人渣!”她的声音虽因酒意而略显沙哑,却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愤怒。随着这声怒喝,酒瓶如同脱缰的野马,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光头的额头。 “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酒吧内回荡,紧接着是光头的一声惨叫。鲜血瞬间从他的额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喧嚣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光头痛苦的呻吟和周围人低低的惊呼。 杨淮的反应如同猎豹般迅捷,他的眼神在意外之后迅速转为冷静与决绝。在光头哇哇大叫,指挥手下冲来的瞬间,他已然做出了最佳的判断与行动。他一把扶住姚淑云,那坚实的臂膀成为了她最坚实的依靠,同时,他低声而坚定地对她说:“保护好自己。” 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杨淮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他抬起一脚,精准而有力地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人踢飞,动作之迅猛,力量之强大,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另一名男子的身后,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切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光头见状,更加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他挥舞着手臂,疯狂地喊着:“上啊,上啊!给我打死他们!”他的声音充满了疯狂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屈辱都发泄在这两个人身上。 然而,杨淮并未给他这个机会。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带姚淑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他猛然发力,飞起一脚,将光头也踢飞了出去,那光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趁着这个空档,杨淮转身一把将姚淑云拦腰抱起,他的动作既温柔又充满力量,仿佛要将她所有的重量都承担在自己身上。随后,他双脚纷飞,如同旋风一般,将面前阻挡他们的男子一一踢倒,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通往酒吧门口的道路。 姚淑云被紧紧地抱在怀中,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她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心中充满了安全感,仿佛那久已逝去的青春,又回来了。 就这样,杨淮带着姚淑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冲出了酒吧的门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那些追出来的男子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却也无可奈何。 第139章 姚淑云的倾述 杨淮紧拥着姚淑云,疾行了一段路程,直至确信无人尾随,步伐这才悠然放缓。他低头凝视着怀中仿佛已沉入梦乡的姚淑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戏谑:“好了,别再装了,我知道你并未沉醉。” 闻言,姚淑云睫毛轻颤,睁开眼眸,眸中闪烁着顽皮的笑意:“抱着姐姐,感觉如何?” 杨淮无奈地翻了翻眼,正欲将她放下,她却猛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固执得如同孩童,死活不肯松手。杨淮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她如此,苦笑中夹杂着几分宠溺:“你说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他们人多势众,若非我应对得当,今晚我们恐怕就难以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间酒吧了。我倒是不怕,大不了挨一顿揍,可你呢?他们会如何对待你?我都不敢深想。” 姚淑云闻言,笑得更加欢畅:“怕什么?有你在,我安心得很。早就听闻你身手矫健,非同一般,我不过是想亲眼见识一番,看看你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杨淮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劝道:“下来吧,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太好。” 姚淑云却像个小女生般撒娇,声音里满是顽皮与坚持:“不,我就不下来。” 杨淮苦笑更甚,只得问道:“那你今晚住哪儿呢?有没有订好酒店?” 姚淑云眨了眨眼,答道:“还没呢,要不就去你住的酒店吧,怎么样?” 杨淮想了想,点了点头:“行,那你先下来,我们打车过去。” 姚淑云却好奇地问:“酒店远吗?走路行不行?” 杨淮沉吟片刻,答道:“也不算太远,大概两公里多一点吧。” 姚淑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就不打车了,走路回去吧,正好消消食。” 杨淮再次翻了翻眼,无奈道:“那你倒是下来走啊,我抱着你怎么走?” 姚淑云嘿嘿一笑,双臂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坚决不放:“我就不下来,非要你抱着我走。” 杨淮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你呀……”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位顽皮的女子束手无策。 姚淑云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追问:“我什么?”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姚淑云闻言,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谢谢杨董的夸奖,那我可得继续努力磨人了。” 无奈之下,杨淮只得继续拥着她,缓缓向酒店的方向行去。沿途的行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或惊讶的目光。杨淮感到有些羞涩,而姚淑云却觉得这一切十分有趣,她俏皮地问道:“据我所知,你身边的女生可不少,难道你还没抱过女生吗?”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道:“女生自然是抱过的,但是像这样抱着一位阿姨,确实是第一次。” 姚淑云听闻此言,唇边的笑意愈发灿烂,宛若春日里盛放的花朵,她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几分俏皮:“哎,这说的是什么话?该叫姐姐才对呢。”言罢,她的目光忽而被路边那热闹的烧烤摊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未及多想,她便轻巧地从杨淮身旁跃下,仿佛一只刚破笼而出的小鸟,欢快地奔向那诱人的香气,口中还不忘赞叹:“哎呀,这味道,闻起来可真香啊。” 杨淮望着她活泼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探究:“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平日里应该很少有机会在路边品尝这些小吃吧?” 姚淑云仿若未闻杨淮之前的言语,径自跑到烧烤摊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各式食材,不经意间,手中的食材已堆积如山。杨淮见状,连忙出言提醒:“点这么多,咱们可吃不完啊。” 姚淑云却只是轻轻一笑,那份自信与洒脱溢于言表:“没事,我很能吃的,你放心吧。”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夜色中,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姚淑云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然,她低声说道:“很多人羡慕我,说我出身好,别人奋斗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到达我出生时的高度。但你知道吗?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杨淮闻言,目光深邃地望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这其实并没有错,每个人的出身和境遇都是不同的。若非我机遇好,有幸得到贵人的相助,也许我此生都无法有资格与你一同坐在这里,享受这份简单的烧烤之乐。”他的语气中既有自嘲,也有对现实的无奈感慨。 “烧烤之乐?”姚淑云轻轻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你这话说得倒是挺有味道的。可是,你知道吗?上天在赋予你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往往会剥夺你另一些简单的快乐。从童年开始,别的女生都可以无忧无虑地和男生们一起玩耍,而我却不能。因为我是大家闺秀,我得时刻保持矜持,端着架子,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给家里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杨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这样的吗?但我看电视剧里的富家小姐,普遍都是飞扬跋扈,任性而为的啊。” 姚淑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苦涩:“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其实,越是富有的家庭,规矩就越多,越是讲究家教。你小时候,有人逼你背过《弟子规》吗?” 杨淮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姚淑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却有。最早的时候,我要背《三字经》,背完了《三字经》又要背《弟子规》。我不但要学会学校里的知识,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学。我明明不喜欢钢琴,但家里偏偏要给我请钢琴教师;我明明不喜欢下棋,偏偏也要我去学。上了高中,别的女生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论哪个男生帅,哪个男生好,而我却不能。我还得时时刻刻装着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样子,因为这才是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深沉的感慨,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你不能对哪个男生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因为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很可能会给那个男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害了他。高中时如此,到了大学,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变。我之所以选择去英国读书,就是想逃脱这些束缚,我以为去了那边,天高皇帝远,终于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结果……”说到这里,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中藏着太多的无奈与遗憾,仿佛是在告诉世人,有些枷锁,不是轻易就能挣脱的。 “富家千金?”姚淑云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听起来倒是挺风光的,但归根结底,从一出生开始,我就不过是被精心培养和包装成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罢了。早晚有一天,这件货物会被交易出去,这就是我的命运。然而,这就是上天赐予我所谓高人一等的出身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仿佛在对这个世界发出无声的质问。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缓解气氛中的沉重感,他缓缓说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据我所知,你的那位未婚夫也是个青年才俊,和你正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想必婚后,你也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姚淑云凝视着杨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自己的选择,即使错了,那也是幸福的一部分。因为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是自己愿意承担的。而别人给的选择,即使对了,也总会觉得有些缺憾,似乎少了那么一份自我决定的满足感。或许,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吧,我们总是从不满足,总是想要更多,想要那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完完整整的幸福。”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永无止境的追寻。 第140章 衣装 杨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姚淑云,因为她所厌烦的那些束缚和规矩,正是很多人,包括他自己,努力拼搏、孜孜以求的东西。他们坐着,沉默了一阵,各自的心思在夜色中飘荡。 过了一阵,老板端上了烧烤,香气四溢。姚淑云重新打起精神,笑道:“来吧,放开了吃。今晚就让我们暂时忘记那些烦恼,享受一下生活。”说着,她转头对老板说道:“老板,给我们来两瓶啤酒。” 杨淮闻言,笑了:“还喝啊?不怕醉吗?” 姚淑云豪爽地一挥手:“喝啊,烧烤配啤酒,生活才有滋味。今晚,就让我们尽情地享受这份简单的快乐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自由的向往,仿佛在这一刻,她真的放下了所有的束缚和规矩,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快乐的人。 啤酒的醇香混合着先前红酒的余韵,酒劲逐渐涌上心头,姚淑云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她是真的有些醉了。幸好,酒店距离此处已经不远,杨淮毫不犹豫地背起她,一步步向酒店走去。 到了酒店,杨淮为她开了一间房,细心地脱下她的鞋子,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并盖好被子。正当他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时,却被姚淑云紧紧拉住,她的眼神虽然醉意朦胧,但话语却异常坚定:“你答应过我,会陪在我身边的。” 看着她这副哀婉动人的模样,杨淮的心不禁更加柔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决定留下来陪伴她。姚淑云闭上眼睛,似乎沉入了深深的梦乡,嘴里一直在轻声念叨着弟子规的内容:“……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杨淮知道这是弟子规的内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看来,在姚淑云的梦中,她回到了那个被家人严格要求、背诵弟子规的幼时时光。 同时,他心里也在感叹,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风光无限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和艰辛。姚淑云也是如此,她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坚强独立,但内心深处也有着柔软和脆弱的一面。 杨淮轻轻地握住了姚淑云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温度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溜进房间时,姚淑云挣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一扭头,便看见了趴在床沿上的杨淮,他的脸庞显得格外宁静,似乎还在沉睡中。而自己的手,此时还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这让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温暖。 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有些模糊不清,但看这样子,杨淮就这样坐在床前陪了自己一夜。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动,脸上也散发出些许绯红。她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以免打扰到杨淮的休息。 然而接下来她心里却莫名地烦躁起来。男女共处一室,杨淮竟然能忍住什么都没做。虽然这证明了他是个正人君子,但也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缺乏魅力,连一个高中生都搞不定?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失落和郁闷,抽回手的时候力气大了点,不小心把杨淮给弄醒了。 杨淮睁开眼,看到她正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着问:“你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姚淑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让杨淮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女人的心思真是比海底的针还难猜。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我早上有点事要处理,要不你就在酒店休息会儿?” 姚淑云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我说过了,这五天你必须时刻陪在我身边,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要跟着你,方便不方便都得这样。” 她的语气坚决而直接,让杨淮只能以一抹无奈的微笑回应:“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先去房间洗漱一下。十五分钟后,我们在餐厅汇合,吃完早餐就出发。这样安排,你可满意了?” 在姚淑云轻轻颔首示意下,杨淮退出了房间,步入自己的房间,开始了晨间的梳洗。而姚淑云,则缓缓坐起身,初时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随即又自我释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真是孩子气,怎会和个高中生置气呢。” 这番思绪如同晨风拂过心田,让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她轻快地起身,完成了洗漱,随后步入餐厅,与已等候多时的杨淮相聚。酒店的早餐丰富多样,姚淑云品尝间尽显享受之色,她不经意地问道:“我们时间充裕吗?” 杨淮迅速查阅手机时间,回应道:“尚算宽裕,不必过于匆忙。” 姚淑云提议道:“若时间允许,我想去商场添置几套换洗衣物。” 杨淮欣然应允:“当然可以。” 姚淑云玩笑般地补充道:“你请客也没问题吗?”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 杨淮笑着回答:“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内,绝对没问题。” 姚淑云轻轻摇头,笑道:“逗你的,我可不习惯让男生破费,过去是,现在也是。” 杨淮则温柔地回应:“因为你本就无需如此。” 然而,姚淑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可我改变主意了,今天我想破个例,用你的钱来购物。” 杨淮再次笑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自然没有问题。” 姚淑云笑得更加灿烂,两人随后离开酒店,前往商场。杨淮原以为姚淑云会直奔奢侈品区,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选择的却是那些亲民品牌,仅花费不到两千元便选购了三套衣物与三双鞋履。 当姚淑云转而去选购贴身衣物时,杨淮礼貌地在外等候。不料,她竟手持一件红色蕾丝内衣走出店门,笑语盈盈地问:“这件如何?晚上我穿给你看?”言语间充满了挑逗意味,随即又笑着跑回了店内。片刻后,她提着两个纸袋归来,提议道:“我们去楼上逛逛吧。” 楼上是名牌云集的领地,价格不菲。但杨淮毫无迟疑,点头应允。随着扶梯缓缓上升,杨淮惊讶地发现姚淑云并未前往女装区,反而在男装区驻足挑选。他提醒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还是先去女装区吧。” 姚淑云回望他一眼,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对身后的导购员说:“这套、这套、还有这套,都取下来。” 导购员微笑应允,迅速将衣物取下。姚淑云转身对杨淮说:“你来试试。” 杨淮一脸愕然:“我?” 姚淑云认真地点头:“你身为有身份之人,衣着打扮自当讲究。要知道,这世上总不乏以貌取人者,你的装扮便是你的第二张名片。” 三套精心挑选的衣物在杨淮身上逐一展现,每一套都经过姚淑云的细心审视与搭配建议。最终,她以独到的眼光和对杨淮风格的深刻理解,决定留下两套,一套让杨淮当即换上,另一套则交由导购细心包装。 杨淮去试衣间拿回旧衣服,来到收银台前,却被告知:“先生,和您同行的那位小姐已经替您支付过了。”这一消息让他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转身望向四周,寻找着姚淑云的身影,最终在相邻的店铺内发现了她。 姚淑云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鞋子与领带,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她见杨淮走来,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入店内,开始了一场关于鞋履与配饰的“审美之旅”。每一双鞋子、每一条领带,姚淑云都要求杨淮亲自试穿,直到她认为完美无瑕,与杨淮的气质相得益彰为止。 在姚淑云的坚持下,杨淮逐渐从最初的几分无奈转变为享受这份专属的“改造”过程。当所有试穿结束,站在镜子前的他,已彻底蜕变为一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绅士,帅气逼人,连自己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姚淑云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眼中闪烁着赞许与骄傲,她说:“这才是符合你身份的行头。” 第141章 有你在,真好 在杨淮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对姚淑云独到审美的由衷钦佩。他深知,即便是自己费尽心思,也难以拼凑出如此浑然天成、与自己气质完美契合的装扮。然而,这份感激并未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又一次慷慨馈赠。在精心挑选出那双彰显品味的鞋子与那条点睛之笔的领带后,他执意要自己去承担这份花费,脚步匆匆迈向了收银台前。 但世事往往出乎预料,店员轻柔的话语如同一缕轻风,悄然吹散了他心中的坚持:“先生,您无需再费心,那位温婉的小姐已提前为您的选择预付了款项。” 杨淮闻言,身形微滞,缓缓转过身去。门外,姚淑云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姿态站立,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细腻与关怀,仿佛能洞察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面对她这样的举动,杨淮的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轻的、略带无奈的摇头。 从店内步出,杨淮的脸上挂着一抹苦笑,他轻叹道:“我们不是约好了,今日的消费由我一并承担吗?”言语间,既有无奈也有几分宠溺。 姚淑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轻巧地纠正道:“我们确实说过,我的开销由你来负责,但可没限定你的消费不能让我来承担哦。”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温馨而又有趣的文字游戏。 杨淮听后,不禁啼笑皆非,他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你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让你为我破费。” 姚淑云见状,笑意更甚,她以一种近乎挑逗的口吻笑道:“这样,每当你穿上这套精心搭配的衣物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不是很好吗?让这份记忆伴随着你,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时间紧迫的紧迫感让他无暇多言。这场交易会,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不容有失。于是,他们迅速将新购的衣物寄存在商场,随即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交易场所而去。 抵达时,交易场所的门外,阿虎的身影在焦急中更显急切。一见杨淮下车,他几乎是冲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杨董,您可算到了!我一直联系不上您,心里真是急坏了。” 杨淮歉意地一笑,从口袋里摸出那部已经沉寂的手机,向阿虎展示着那无情的黑屏:“昨晚太过忙碌,竟然忘了给手机充电,这不,关键时刻成了‘哑巴’了。” 阿虎闻言,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转而注意到姚淑云的存在,眼神中闪过一抹好奇与询问。姚淑云见状,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姚淑云。” “姚淑云……”阿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您就是那位在商界声名显赫,云锦集团的姚董?” 姚淑云轻轻点头,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如果没有重名之人的话,我想我应该是你口中的那位。” 阿虎闻言,脸上露出了更加敬佩的笑容,他看向杨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随即又转回姚淑云身上,笑道:“姚董不仅年轻有为,还如此风趣幽默,真是让人佩服。” 姚淑云保持着那抹温婉的微笑,没有多加言语,而杨淮则适时地说道:“虎叔,时间紧迫,交易会即将开场,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阿虎连忙应声道:“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快请进。” 三人并肩步入交易场所,阿虎的步伐虽快,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他一边走着,一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与想象,姚淑云与杨淮并肩而行的画面,在他眼中似乎蕴含了比表面更深的意义。 当注意到姚淑云在进门时,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杨淮的手臂,阿虎心中的诧异瞬间达到了顶点。这一举动,在他看来,绝非普通朋友间的随意之举,而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默契。他不禁暗自嘀咕:“难不成……这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阿虎突然站住了脚步,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暗自嘀咕:“难道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不嫌我小,我不嫌君老?” 阿虎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杨淮和姚淑云却已经步入了交易会的现场。姚淑云一进门,便立刻被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她的目光在会场内快速扫视,很快就对这个交易会的性质有了大致的判断:“看来,这是一场古董交易会?” 杨淮微笑着点头,解释道:“其实也不能算是纯粹的古董交易会,这种场合往往龙蛇混杂,各类物品应有尽有。古董、珠宝、原石……各种珍奇玩意儿都能在这里找到。它有点像北京的潘家园,但这里的物品种类更加繁杂,品质也参差不齐。不过,正所谓‘淘宝’,正是要在这纷乱之中寻找那些被埋没的宝藏。能不能淘到好东西,关键还是看个人的眼光和运气。” 姚淑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深知,在这样的交易会上,每一次的驻足、每一次的挑选,都可能是一次与珍贵宝物擦肩而过的机会。于是,她更加专注地观察着每一件展品,试图从中发现那些隐藏的瑰宝。 在杨淮被各式奇珍异宝吸引,深入探索之际,姚淑云正站在一只古朴典雅的瓷碗前,细细品味其历史韵味。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子悄然靠近,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豪与无奈:“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只瓷碗,乃是北宋时期的珍品,其釉色温润,线条流畅,实为不可多得的佳作。” 姚淑云闻言,不禁侧目打量起这位男子来,见他谈吐不俗,便礼貌地回应道:“原来这位先生对古董也有研究,真是失敬了。请问先生,您是如何断定这只瓷碗的年代与价值的?” 那男子微微一笑,摆手道:“鉴宝高手我可不敢当,只是家中世代收藏古董,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二。至于这只瓷碗,实则是我家传之宝,曾祖父在世时便视若珍宝。只可惜如今家道中落,急需用钱,才不得已忍痛割爱,拿出来变卖。” 说到这里,男子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落寞与不舍。姚淑云听后,心中也生出一丝感慨,她深知古董对于收藏家而言,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家族历史与文化的传承。 于是,她再次仔细端详起这只瓷碗来,越看心中越是喜欢,她决定向男子询问价格:“先生,既然这只瓷碗对您意义非凡,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夺人所爱。不过,我确实对它很感兴趣,不知先生能否开个价,让我考虑一下?” 男子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光微微闪烁,那是感激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释然交织。他轻启薄唇,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哲理的韵味:“世间万物,相遇即是有缘。小姐对这只瓷碗的青睐,无疑是它的福分。若以世俗之价衡量,反倒显得俗套,有辱其清雅。如此,我便斗胆提议,只需姑娘一只手的数字,这承载着岁月风华的瓷碗,便愿随您而去。”言罢,他优雅地伸出了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曳于空气之中。 姚淑云闻言,面上掠过一抹讶异,随即化作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慷慨的不解与好奇。“先生所言,实乃高深莫测,令我等凡夫俗子难以即刻领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明了那‘一只手的数字’所指的究竟是何等数目?”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玩味与真诚交织的光芒。“百万之数,于常人而言或许是重负,但于真正懂得其价值之人,不过是一份缘分的见证。小姐若觉此数合适,它便值得;若觉不妥,权当是一场美丽的误会,笑谈而过便是。” 姚淑云的心头泛起一丝涟漪,百万于她这样的家境而言,虽非不可承受之重,但她深知,价值之重非止于金,更在于物之真与心之诚。她踟蹰间,眸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杨淮,渴望从他那里觅得一丝指引。杨淮似有所感,轻轻迈步,来到他身侧。 恰在此时,那男子蓦然回首,目光与杨淮交汇,脸色倏忽间变得复杂难言。杨淮亦是微微一愕,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世事洞明的洒脱:“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陈先生,今日是否又携着家传的珍宝,欲寻有缘人呢?” 姚淑云闻言,秀眉轻蹙,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你们认识?” 那男子正是陈邓杨,他此刻面色尴尬至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言辞间满是逃避之意:“杨董说笑了,在下先行一步,二位慢聊。”言罢,他匆匆转身,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姚淑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与疑惑交织于心:“他怎就走了?我还想和他聊聊这只瓷碗呢。” 杨淮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温和与释然:“姐姐,这瓷碗,不过是件仿制品罢了,与北宋官窑的温润细腻相去甚远。” 姚淑云闻言,秀眉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被愚弄的气愤:“竟是个骗子!我险些着了他的道,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淮轻抚她的肩,眼神温柔,仿佛能驱散她心中的所有阴霾:“算了,这世间的纷扰本就真假难辨,唯有我们自己的双眼,才是辨别真伪的利器。若是我们一时疏忽,成了那‘冤大头’,也不过是成长路上的一块小石子,绊一跤,疼一疼,也就过去了。更何况,你并未真正失去什么,何必为此动怒伤神呢?就把他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姚淑云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望着杨淮,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幸福的光芒,仿佛在说:“有你在,真好。” 第142章 鹅卵石 随后,姚淑云静静地跟在杨淮身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周围事物的好奇。杨淮则在各个摊位前仔细浏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别的东西。直到他的目光被一枚鸡蛋大小的鹅卵石吸引,他停下脚步,专注地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姚淑云,温柔地问:“这个你喜欢吗?” 姚淑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杨淮微微一笑,然后转向站在旁边的年轻男子,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颗鹅卵石是你的吗?” 年轻男子显得有些害羞,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的。” 杨淮进一步问道:“能告诉我这颗鹅卵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这是我爸几年前出海时带回来的,他说这是宝贝,很值钱,但我自己也看不出它到底哪里特别。” 姚淑云在一旁小声对杨淮说:“他这话听起来跟刚才那个骗子有点像,不会又是骗子吧?” 杨淮轻轻摇头,低声安慰道:“别担心。”然后他看向年轻男子,关切地问:“看你的样子,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杨淮温和地解释道:“因为你提到这是你爸爸送给你的,我想如果不是真的需要钱,你也不会拿出来卖吧。”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去年我爸爸出海时出了意外,没能回来。妈妈也因此病倒了,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撑着,还有个妹妹要照顾,真的……很难。” 杨淮听后,同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这颗鹅卵石我女朋友很喜欢,你开个价吧。” 年轻男子有些为难地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它值多少钱,要不你随便说个价吧?” 杨淮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年轻男子试探地问:“一百?” 杨淮摇摇头,笑着说:“一万,你觉得怎么样?” 年轻男子闻言,脸上的惊喜之情难以掩饰,但随即又连忙摆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用不用,一万真的太多了,这鹅卵石不值这个价。” 姚淑云见状,心中对这位年轻男子的淳朴与真诚更添了几分好感,她微笑着对年轻男子说:“别这么说,这鹅卵石在你手中或许只是寻常之物,但对我们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更何况,你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就不要再推辞了。” 年轻男子听后,脸色微微泛红,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低声说道:“好吧,谢谢你们。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会记住你们的恩情。” 杨淮也微笑着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鼓励道:“别客气,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未来一定会好起来,加油!” 年轻男子露出了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用力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心中默默铭记这份恩情。 杨淮见状,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他轻声问道:“你是要现金还是把钱打到你卡上呢?” 年轻男子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现金吧。” 杨淮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不远处正在忙碌的阿虎。他扬声喊道:“虎叔,你过来一下。” 阿虎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杨董,有什么吩咐?” 杨淮直接问道:“你身上带现金了吗?” 阿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杨淮随即吩咐道:“这附近应该有取款机,你马上去取一万现金回来。” 阿虎应声而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杨淮转而对年轻男子说:“他估计要点时间能回来,我们先去那边休息区坐着等一等吧。” 三人移步至休息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杨淮再次开口,礼貌地问道:“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轻男子微笑着回答:“先生客气了,我姓高,名宜仁。” 姚淑云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俏皮地说:“真让你说对了,还真是高姓,名也很大。” 高宜仁闻言,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杨淮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我女朋友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高宜仁连忙摇头,表示不介意,并感激地看了杨淮和姚淑云一眼,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杨淮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与理解,他轻声说道:“看高兄的年纪,应该是在大学校园里追逐梦想的时候,没想到家庭的重担却让你不得不提前面对生活的艰辛。” 高宜仁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遗憾,他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是啊,刚读到大三,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父亲却突然离世,母亲又病重,我不得不辍学回来照顾她。现在家里的经济来源几乎断绝,我恐怕是再也回不去学校了。” 杨淮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高宜仁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再次开口,语气更加温和:“你说你有个妹妹,她多大了?” 高宜仁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希望,他回答道:“我妹妹十八岁,正在上高二,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她学习一直很努力,成绩也很好。我希望她能继续读书,将来能有更好的出路。” 杨淮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能理解当前的状况。他没有再多问,只是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需要打个电话。”随后,他站起身,缓缓走向了一旁。 高宜仁的目光不经意地与姚淑云相遇,发现她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脸颊不禁微微泛红。姚淑云注意到了这份羞涩,但她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只是以平和的语气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在做什么工作呢?” 高宜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还没有大学毕业,所以没有文凭,也找不到什么稳定的工作。再加上家里的情况,我也不适合去做那些需要固定时间上班的工作,所以一直都是在打些零工。” 姚淑云听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问道:“那你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计算机编程。”高宜仁回答得既快又自信。 姚淑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继续追问:“那你学得怎么样?能自己独立开发软件吗?” 高宜仁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挺直了身子,回答道:“当然可以。虽然我还不是顶尖的高手,但在编程方面,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去完成一些项目。” 姚淑云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正好认识一位朋友,她手头上有些小项目正在开发,或许能给你提供些机会。等会儿我把她的名片给你,你主动联系她,就说是我介绍的。具体的工作内容和报酬,你们可以自己商量。” 高宜仁闻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谢:“真是太感谢了,,您真是我的贵人!” 这时,杨淮打完电话归来,他坐下后看到高宜仁满脸感激之色,心中已明了是姚淑云的善举。他微微一笑,看向姚淑云,两人之间无需多言,默契已生。 不久,阿虎带着钱款返回,杨淮示意他直接将钱交给高宜仁。高宜仁接过钱,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连声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承载着故事的鹅卵石递给了杨淮。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二位恩人。只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您能告诉我吗?”高宜仁满怀敬意地问道。 杨淮温和地回答:“我叫杨淮,这是我女朋友姚淑云。” 姚淑云适时地递上一张名片给高宜仁,鼓励道:“这是那位朋友的名片,你抽空联系她吧。” 高宜仁紧紧握着名片,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知道,今天遇到的这两位好心人,不仅给了他物质上的帮助,更给了他带来面对未来的勇气和信心。 高宜仁离开后,杨淮的神色变得凝重而深邃,他转头对阿虎吩咐道:“虎哥,麻烦你帮我深入调查一下高宜仁的情况。如果发现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不用特地来请示我,直接给予援手就好。” 阿虎闻言,虽然心中有些许疑惑,不明白为何杨淮会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如此上心,但他深知杨淮的为人,于是默默点头应承下来,没有多问。 一旁的姚淑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打趣道:“怎么?我们的杨大善人今天可是大发善心了啊?” 杨淮闻言,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你又何尝不是呢?刚才你那番举动,不也是出于善意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我比你们更清楚他现在的难处。那种无力感,那种对未来的迷茫,我都曾经亲身经历过。所以,我想尽我所能,为他提供一点帮助,让他少走一些弯路,多一些希望。” 姚淑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她明白,杨淮的这份善意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源于他自身的经历和感悟。她轻轻点头,表示支持:“你做得对,杨淮。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伸出援手帮助他人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杨淮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神秘与深意,他轻轻将手中的鹅卵石抛向姚淑云,那动作中透露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信任。姚淑云敏捷地接住,鹅卵石在她手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笑道:“这可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得好好珍藏,毕竟它可是我‘男朋友’花费一万元人民币的买来宝贝呢。” 然而,杨淮却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错了,这颗鹅卵石,它所承载的,远不止一万元人民币那么简单。实际上,它真的是无价之宝。” 姚淑云闻言,不禁撇了撇嘴,眼中满是不信之色。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鹅卵石,试图从它平凡的外观中找出什么不凡之处,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就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石头,我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淮见状,并不急于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反正你将它带在身上,很快你就会知道它的神奇之处。” 第143章 五彩石 高宜仁从喧嚣的交易会脱身而出后,直奔蛋糕店,为妹妹的生日挑选了一个精致的蛋糕。随后,他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然而,刚到医院门口,就被护士告知母亲突然发病,正在急救室抢救。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飞快地跑到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感觉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异常难熬。终于,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高宜仁立刻迎上前去,紧张地询问母亲的状况。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你母亲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病情已经恶化,必须尽快手术。”随后,医生又补充了一句:“手术和后续治疗的费用大概需要二十万,你们得尽快准备。” 二十万!这个数字让高宜仁感到压力山大。他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短时间内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钱。但是,母亲的病情又不能拖,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哥,妈怎么样了?”高宜仁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妹妹说:“妈没事,你不用担心。”然而,妹妹的眼神却透露出她已经听到了医生和他的对话。 “哥,你别骗我了。”妹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决定不读书了,我要出去打工赚钱给妈治病。” 高宜仁闻言,脸色一沉,认真地对妹妹说:“赚钱是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更好地照顾这个家。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话是这么说,但如何度过难关,他也是一筹莫展。这一切他妹妹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杨淮与姚淑云在交易会中多逗留了些许时光,各自挑选着心仪之物。然而,杨淮的购物清单上却尽是一些看似平凡无奇的小物件,这让姚淑云困惑不已,就连经验丰富的阿虎也摸不着头脑,好奇他究竟有何打算。 离开交易会的喧嚣,杨淮转而向阿虎询问:“虎叔,之前拜托您准备的东西,都妥当了吗?” 阿虎应声答道:“一切就绪,杨董请放心。” 杨淮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那虎叔您先带着货物返回,我们回酒店稍作休整,随后便去找您汇合。” 阿虎点头应允,随即关切地提议:“杨董,您来省城办事,没辆车出行确实多有不便,要不我把车留给您?” 杨淮闻言,笑着摆了摆手:“我这驾照还没影儿呢,开车岂不是闹笑话。” 这时,姚淑云插话进来,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你不行,我可行啊。有辆车确实能方便不少。” 阿虎一听,立刻心领神会,连忙将车钥匙递上。姚淑云接过钥匙,随意打量了一番,笑道:“这车挺有品味的嘛。” 杨淮笑着补充道:“那当然,这可是特意为了撑场面而重金购置的。不过,说好了,这车既然交到你手上,那你可就是我的专属司机了。” 姚淑云笑靥如花,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没问题,不过我可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开车嘛,风格独特,可以说是比较‘奔放’。” 而当他们真正坐进车里,随着引擎轰鸣,姚淑云驾驶着车辆穿梭于城市的街道时,杨淮才深刻体会到她所言非虚,简直是大大低估了她的“奔放”程度。她的驾驶风格之狂野,让即便是自诩胆大的杨淮也不禁心惊胆战,仿佛每一次急转弯和加速都让他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要上演一出“惊吓版”的心脏惊魂记。 “你...你确定这是开车,不是赛车?”杨淮紧紧抓着扶手,努力保持镇定,但语气中的惊愕与不安却难以掩饰。 姚淑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对驾驶的热爱与享受:“哈哈,这就是我追求的驾驶乐趣,刺激又自由!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真的让你心脏受不了的。”说完,她话锋一转,认真地提醒道:“对了,等会儿别忘了把酒店的房间退了。” 杨淮闻言,眉头微皱,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退?我觉得那家酒店挺舒适的啊,位置也不错。” 姚淑云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谨慎与考虑:“酒店固然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正因为它繁华热闹,人来人往,我们才需要更加小心一些,毕竟我们都还是有点身份的人。” 杨淮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那是你,姚大小姐,我可不一样。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名气,没人会关注我。不过,既然你这么考虑周全,那就随你安排吧。” 姚淑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信任与默契:“我已经提前订好了民宿,位置隐蔽,环境优雅,保证让你住得满意,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这辆车的原因。” 两人先去了一趟商场,顺利地取回了之前存下的衣物。取完衣物后,他们便返回酒店办理了退房手续。离开酒店,他们驱车前往阿虎在省城精心安排的办事处。这个办事处位于一处相对隐蔽但交通便利的地段,周围环境清幽,非常适合进行私密性的商务活动。 抵达办事处后,阿虎如同一位忠诚的向导,早已等候在门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迅速迎上前来,引领他们步入办事处的内部。 杨淮环顾四周,对这里的布置赞不绝口。简洁而高效的办公区域,配合着柔和的灯光和恰到好处的绿植,营造出一种既专业又不失温馨的氛围。他轻轻点头,表示对这里的整体环境非常满意。 随即,杨淮便开口问道:“我要的那些东西在哪里?” 阿虎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杨董,请随我来。”他转身走在前面,引领着杨淮和姚淑云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阿虎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气味随之飘散而出。 门内,是一个宽敞而整洁的空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以及精密的仪器和工具。这些物品排列得井井有条,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和维护。整个空间充满了科技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专业的实验室。 姚淑云走进实验室,目光好奇地扫视着四周,对这里的设备和布置充满了兴趣。她转头看向杨淮,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轻声问道:“你搞这个实验室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淮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其实,我只是让阿虎帮我准备一些基础的实验仪器和材料,没想到他这么上心,直接给我整出了一个完整的实验室。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个实验室,我们的工作会方便很多。” 说到这里,杨淮顿了顿,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他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实验室的用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首先,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把我之前送给你的那颗鹅卵石给我。” 姚淑云闻言,从随身的包包中取出了那颗鹅卵石,递给了杨淮。她看着杨淮接过鹅卵石,然后走到实验台前,开始用各种仪器和药水进行一番操作。 随着杨淮的捣鼓,那颗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鹅卵石开始发生了变化。首先,它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紧接着,这些裂痕逐渐扩大,表层的物质开始脱落。杨淮见状,连忙将鹅卵石从药水中取出,用一旁的绸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鹅卵石表层的物质逐渐脱落干净,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质地。这颗鹅卵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泽,仿佛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姚淑云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走到杨淮身旁,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已经彻底变样的“鹅卵石”,惊叹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一弄就变得这么神奇了?” 杨淮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有些东西,天生就带着不凡的气息,它们会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这就是所谓的‘宝物自晦’。这块石头,可不是普通的鹅卵石,它的来头大的吓人。你听说过女娲补天的故事吗?她用的就是五彩石。而这块,正是一块五彩石,虽然炼制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但即便如此,它也是无价之宝,足以让真正懂行的人为之疯狂。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已知的五彩石,加上这一块,也就只有两块。至于另一块嘛...” 姚淑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急切地问道:“另一块在哪里?” 杨淮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他继续说道:“另一块五彩石的传奇,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曲折。想当年,曹雪芹家道中落,家中珍宝尽散,唯有一块祖传的石头无人问津,他自嘲其为‘顽石’。然而,命运的笔触在此轻轻一转,曹雪芹于梦中得见石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醒来后,他将这些文字细细整理,成就了千古奇书《石头记》,后世称之为《红楼梦》,一部让无数人心醉神迷的文学巨着。 而这块石头,其命运并未因此终结。它几经辗转,最终落入了慈禧太后的手中。慈禧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诸多争议,但她对珍宝的鉴赏力却是不容小觑。相传,慈禧太后辞世之际,口中含着的并非世人所传的夜明珠,而是这块五彩石。然而,世事无常,她的陵墓终被军阀所扰,这颗五彩石也未能幸免,被当作寻常宝物贩卖至异国他乡。 如今,它静静地躺在美国一位前总统的私人收藏中,那位总统,正试图用它研究长生不老之谜的秘密。” 姚淑云好奇地追问道:“既然那一颗五彩石在美国,而你显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你又是如何确定你手中的这块也是五彩石的呢?” 杨淮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道:“现世的五彩石,我确实未曾亲眼目睹,但那些未现于世的,我却有幸一窥真容。”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变得柔和而又略带几分怀念,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了某个人的倩影,那段尘封的记忆悄然被唤醒。 第144章 无名雕刻 姚淑云心中虽满是好奇,但捕捉到杨淮脸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她选择了理解与尊重,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温柔地询问:“如此珍贵的宝物,你真的决定要送给我吗?”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他将五色石轻轻放在姚淑云的手心,说道:“古有宝剑赠英雄,今有宝物赠佳人。你,自然是配得上这份美好。” 姚淑云心中虽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但杨淮的赞美还是让她心头一暖,脸上绽放出如花儿般甜美的笑容,她轻轻接过五色石,诚恳地说:“谢谢你的谬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五色石触手的瞬间,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心扉,让她不禁赞叹:“果真是非同凡响的宝物。”随即,她眉头微蹙,说道:“只是如此稀世珍宝,你给高宜仁的是否太少了些?” 杨淮闻言,笑容更加深邃,他解释道:“这要看怎么说。非我自夸,若非我慧眼识珠,这五色石或许只能继续蒙尘。而且,我已让虎叔去打探他的情况,如果需要帮助,虎叔会帮他。” 姚淑云听后,释然一笑,随后,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杨淮继续专注于他从市场淘来的各种物件,每一件在他手中都仿佛被赋予了新生,变得光彩夺目,价值倍增。而姚淑云,则在一旁静静地观赏,眼中闪烁着对杨淮才华的钦佩与欣赏。 时间悄然流逝,当杨淮终于完成所有的工作,天边已挂上了晚霞的余晖。两人相视一笑,这份默契与陪伴,让这个平凡的午后变得不再平凡。 姚淑云带着杨淮驱车前往她口中的“民宿”,然而,当那栋隐藏在葱郁树木间的小别墅映入眼帘时,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所谓的“民宿”竟是如此气派不凡。姚淑云见状,狡黠一笑:“这个环境,最适合偷情!” 杨淮挑眉笑道:“我未娶,你未嫁,何来偷这一说?” 正当两人调笑之际,杨淮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接起电话,张强那爽朗的笑声传来,带着几分得意:“兄弟,昨晚你提的那事,我已经给你安排得妥妥的。晚上8点,富豪金会所888号包房,不见不散!” 杨淮闻言,心中既感激又无奈,他望向姚淑云,眼中满是歉意。姚淑云温柔一笑,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正事要紧。” 于是,姚淑云亲自驾车,将杨淮送到了富豪金会所的门前。这里灯火辉煌,车水马龙,杨淮站在会所前,望着这座省城中的销金窟,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看向姚淑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 姚淑云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理解和宽容:“不了,散场时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回家。” 杨淮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深地看了姚淑云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富豪金会所的大门。 杨淮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来到了贵宾区的888包房。服务生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高级香氛与美食气息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精神一振。 走进包房,杨淮的目光立刻被房间内的奢华布置所吸引,但更吸引他的是房间内已经等候多时的张强。张强见他进来,立刻从长沙发上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兄弟,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张强的热情让杨淮感到一阵温暖,他笑着回应道:“强哥,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说着,他环顾四周,发现包房里除了张强之外,还坐着几位陌生人,他们或坐或站,各自散发着不同的气场。 张强主动介绍起来:“这位是九爷,省城的超级富豪,你得好好认识认识。”说着,他指向了一位坐在窗边,手持高脚杯,悠闲品酒的中年男子。九爷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面容冷峻,眼神深邃,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杨淮的回应。 接下来,张强又逐一介绍了包房内的其他人,他们有的是商界精英,有的是政界要员,每一位都在各自的领域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杨淮一一与他们握手寒暄,心中暗自佩服张强的人脉之广。 寒暄的温馨逐渐淡去,张强以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引领着杨淮步入宴席中央,轻声笑道:“来来来,咱们先让味蕾享受一番,美食过后,再细细品味今晚的重头戏。” 然而,九爷的话语如同夜色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张秘书,我提议,不妨先让我们的眼睛享受一番,看看杨淮兄弟带来的好东西,再享用美食也不迟。”九爷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话语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响应,大家纷纷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张强见状,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他看向杨淮,眼中闪烁着鼓励与信任:“兄弟,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你就把你的宝贝一一展示出来吧。放心,这里的每一位大佬都是行家,他们不仅识货,更懂得宝贝的价值。只要你拿出的是真正的精品,他们自然会给出应有的价格。” 杨淮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了张强一眼,然后迅速从背包中取出自己一下午精心准备的物件。这些物件或古朴典雅,或现代别致,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桌面上,仿佛是在布置一场视觉盛宴。 随着杨淮的动作,众人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纷纷不由自主地围拢过来。他们或低头细赏,目光中闪烁着惊讶与赞叹;或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每一件物件的独特之处。 在此之前,不少人因杨淮的年轻而心存疑虑,认为他或许难以拿出什么真正令人瞩目的宝贝。然而,此刻当他们亲眼见到杨淮一一展示出的物件时,那些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这些宝贝,无论是古朴典雅的瓷器,还是现代别致的艺术品,每一件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与工艺,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身着考究的西装,眼神锐利而深邃,他拿起一件看似不起眼的玉器,仔细端详起来。那玉器通体晶莹剔透,色泽温润,雕刻的图案栩栩如生,中年男子轻轻摩挲着玉器表面,感受着它传递出的温润触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他由衷地赞叹道,声音里满是对这件玉器的喜爱与认可。他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围拢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见证这件玉器的非凡之处。 \"东哥,这玉器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看着挺普通的啊。\"有人不解地问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东哥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杨淮,说道:\"杨兄弟,既然这是你带来的宝贝,就由你来为大家揭秘吧。\" 杨淮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没错,这玉本身或许并不罕见,但真正让它变得非凡的,是上面雕刻的图案。\" \"可是,我看那图案也挺普通的啊。\"又有人提出了疑问,显然对杨淮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杨淮并不急于反驳,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对张强说:\"强哥,麻烦把灯关一下。\" 张强立刻会意,走过去关掉了房间里的灯。顿时,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紧接着,杨淮打开了手电筒,一束明亮而柔和的光线直射在玉器上。 在光线的照射下,玉器上的图案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变得异常生动和细腻。那些原本看似平凡的线条和图案,在光影的交错下展现出了惊人的美感和深度。山峦的层次、云雾的流动、水流的潺潺,一切都栩栩如生,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微缩的自然景观之中。 众人被玉器深深吸引,看得目不转睛。杨淮轻轻一笑,解释道:“其实,电筒的光虽然能照亮玉器,但真正能让它展现出最美一面的,还是月光。在古代的建筑中,这样的玉器通常会被巧妙地安放在天窗下方。每当皓月当空,月光如细丝般洒落其上,整个房间就会被玉器上雕刻的图案所投下的光影覆盖。那一刻,山峦、云雾、水流,仿佛都活了过来,让人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那幅图案之中,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仿佛能想象出那幅美丽的画面。他们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件玉器,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月光下的奇幻景象。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往辉煌岁月的怀念:“这样的建筑,在史料记载中多见于唐朝贞观年间,那是一个文化繁荣、艺术昌盛的时代。那时的工匠们,凭借着高超的技艺和无尽的创造力,将这些玉器与建筑巧妙结合,创造出了许多美轮美奂的舞台效果,让人叹为观止。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尤其是战乱的频繁发生,许多珍贵的技艺和文化都遗憾地失传了,包括这种独特的玉器雕刻技艺。” 听到这里,有人不禁露出诧异之色,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这块玉...它是唐朝的遗物?” 东哥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业鉴赏者的敏锐与洞察:“不,这块玉并非古玉。它的质地、光泽以及某些细微的处理手法,都透露出一种现代工艺的气息。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玉器雕刻的年代应该不会超过十年。在这个时代,能够有人掌握并传承下如此精湛的雕刻技艺,实属难得,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东哥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不禁重新审视起手中的玉器,他们开始从新的角度去感受这件作品的魅力。的确,正如东哥所说,这块玉器虽非古物,但其雕刻之精细、设计之巧妙,都展现出了现代工匠的高超技艺和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在赞叹之余,大家也纷纷对这位不知名的雕刻大师表示了由衷的敬意和钦佩。 第142章 成年人的交往 九爷,那个一向沉稳内敛的男子,此刻却难掩心中的喜悦,他轻轻启唇,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杨兄弟,咱们就不绕弯子了。这玉器,我是真心喜欢,打算纳入囊中。你开个价吧,咱们爽快些。”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而真挚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整个春天的温暖:“九爷,您能喜欢,是我杨淮的福气。谈钱,岂不是太俗了?若您看得起我,咱们就以这玉器为引,交个朋友,它就算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吧。” 九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动,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杨淮,声音里多了几分真挚与敬佩:“杨兄弟,你这份豪爽,真是让我自愧不如。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即便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这玉器,你定是费了不少心血才得来的,又如此精美绝伦,我岂能白拿?你给个合适的价,我绝不还价。” 杨淮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轻轻摆手,那份洒脱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九爷,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能结交到您这样的朋友,才是我杨淮此生之幸。若您真的喜欢这玉器,就请收下,权当是我为咱们的新交情添上的一份心意。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杨淮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九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深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好,杨兄弟,你这份情义,我记下了。他日若有风雨,咱们同舟共济。” 说着,九爷小心翼翼地接过玉器,细细端详,那眼神中满是珍视与喜爱。周围的众人也被这温馨的一幕深深打动,纷纷投来羡慕与敬佩的目光。 杨淮见状,趁机说道:“各位朋友,剩下的物件,若是有哪位看得上眼,尽管拿去,千万别跟我客气。” 东哥闻言,爽朗一笑,拍了拍杨淮的肩膀:“张秘书的眼光果然毒辣,杨兄弟你不仅眼光独到,更气度不凡。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张强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对于杨淮的表现,他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意外的是杨淮竟然会如此慷慨大方,分文不取;情理之中的是他知道杨淮此举定有深意,意在结交这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他心中对杨淮的看重又多了几分。 杨淮转向张强,笑道:“强哥,你也挑一个吧。” 张强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向来对这些物件不感兴趣。不过,杨兄弟,你其实不必如此破费。以你和如去法师的关系,只要你愿意透露一二,这些人自然会争先恐后地来巴结你。” 杨淮闻言一愣,随即露出诧异之色:“如去法师?他们也知道他?” 张强苦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敬畏:“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如去法师的大名?他不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更有着深厚的背景和人脉。别说在我们省,就是放眼全国,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我一直好奇,如去法师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能让你们如此敬畏?” 张强微微一笑,反问道:“如去法师的俗家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杨淮点头:“知道啊,江泽……”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张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张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猜对了。”这一刻,杨淮终于明白了如去法师那不可言喻的威严与影响力。 经过一番细致的挑选,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找到了自己的心仪之物,现场的氛围因此变得更加和谐融洽。大家对杨淮的态度发生了显着的转变,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所期待的效果。 张强适时地打破了沉默,笑道:“好了,各位,肚子都饿了吧?咱们开饭吧!”他的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对对对,吃饭要紧,今晚还得和杨兄弟好好喝几杯呢!” 餐桌上,大家谈笑风生,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饭后,东哥以他那特有的豪爽笑声宣布:“各位,隔壁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移步过去。” 众人跟随东哥来到了隔壁的豪华ktv包厢,包厢内装修奢华,灯光璀璨,仿佛是一个专为娱乐而打造的梦幻空间。张强趁着气氛正好,悄悄对杨淮说:“东哥这个人可不简单,他本名谢浩东,他的产业遍布黑白两道,这富豪金会所也是他的。和他打交道,你可得小心点儿。” 杨淮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之前只觉得东哥眼光独到,能够一眼看出玉器的价值,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不过,他表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东哥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向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包厢。东哥笑道:“兄弟们,今晚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得了一批‘新茶’,请大家品尝。” 众人闻言,除了杨淮之外,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显然知道“新茶”背后的含义,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杨淮见状,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然而,当他看到众人那略带猥琐的笑容时,终于忍不住向张强问道:“这‘新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张强笑着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就是新来的女孩子,可以陪大家玩乐的那种。” 杨淮恍然大悟之余,眉头微蹙,似乎对这种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感到一丝不适。张强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理解:“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在这个圈子里,成年人的交往往往围绕着利益展开,钱权、权色,这些交易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看多了,你自然会习惯,也不得不习惯。” 杨淮点了点头,对张强的话表示了感激:“多谢东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领班带着一群穿着性感、妆容精致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们排成一列,站在众人对面,领班满脸堆笑地宣布:“美女们,向各位老板问好!” “老板好!”女孩们齐声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东哥笑着看向领班,眼神中充满了询问:“这些都是方便的吧?”领班连忙点头保证:“老板放心,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绝对符合要求。” 东哥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杨淮,笑容可掬地说:“杨兄弟,今晚你是我们的贵客,你先来挑吧。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纷纷笑着表示没有意见,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杨淮本想推脱,但张强不动声色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示意他接受这份“好意”。无奈之下,杨淮只好笑道:“谢谢各位大哥的抬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转过头去,目光在女孩们身上一一掠过。有的女孩故作媚态,试图吸引他的注意;有的则保持平静,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只有一个女孩,显得有些羞涩,当杨淮的目光与她相遇时,她立刻低下了头,脸颊上泛起了红晕。 杨淮心中一动,指着那个羞怯的女孩说:“就她吧。”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坚定和温柔。女孩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第143章 头晕 领班见她踟蹰不前,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耐,冷冷催促:“快些,磨蹭什么?能被老板看上,是你的福分。”女孩闻言,低垂眼帘,脚步沉重地迈向杨淮,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荆棘之上。领班随即堆起笑容,向杨淮解释:“老板,您别见怪,她新来的,还是个学生,不懂这里的规矩。” “学生?”杨淮轻蹙眉头,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被张强先前的言语抚平,他轻轻叹了口气,向领班投以理解的一瞥。女孩拘谨地坐在他身旁,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杨淮的声音温和如春风,轻声道:“别怕,就坐这儿,安静地待着,我不会为难你。” 女孩抬头望向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感激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仿佛在问:这样的场合,你又能是何种良善之辈?杨淮读出了她眼中的深意,却未加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轻酌杯中酒,任由思绪飘远。 周围,其他客人各自挑选了陪伴,那些女孩们娴熟地依偎在客人身旁,用尽浑身解数,撒娇卖萌,劝酒之声此起彼伏。而杨淮身边的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她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手微微颤抖地为自己倒满一杯啤酒,鼓起勇气说:“老板,我敬您。” 杨淮微微一笑,举杯与她轻碰,一饮而尽,尽显风度。女孩尝试着抿了一口,随即被辛辣的酒液呛得咳嗽起来。杨淮见状,笑容中多了几分温柔:“不会喝就别勉强,身体要紧。” 女孩望向他的眼神中,感激与敬佩交织,但她仍强忍着不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份倔强与坚韧,让杨淮不禁暗自感慨:“真是个性情刚烈的孩子,只可惜,命运将她引向了这条岔路。” 张强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笑容里藏着几分世事洞明的淡然:“这世界,终究不是画卷上的桃源仙境,亦非深渊绝谷,不过是芸芸众生各自织就的命运网。你我,皆是其中一缕丝线,随风起舞,各安天命。”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里既有对张强透彻见解的认同,也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强哥,来,让我们为这不完美却真实的世界,干上一杯。”他举杯相邀,两人的眼神在酒光中交汇,仿佛交换了一个无需多言的秘密。 随着酒过三巡,杨淮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他逐一向在座的宾客敬酒,每一次举杯都伴随着欢声笑语,却也悄然在他心中种下了几分沉重。终于,当那股不适感从胃底缓缓升起,他找了个借口,步入了包房一隅的洗手间。 洗手间内,镜中的自己显得格外陌生,杨淮凝视着那双略显迷离的眼眸,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然传来的争执声如同惊雷,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他推开门,只见一名男生正紧紧拉着一位女孩的手,试图冲破领班的阻拦。那女孩,正是之前坐在他身旁的女孩。东哥,那位一直保持着冷峻笑容的男子,此刻已从沙发上缓缓站起,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年轻人,你这是何意?擅自闯入,还想带走我的人,未免太过无礼。” 男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却也异常坚定:“对不起,各位,她是我妹妹,她不该在这里。我必须带她走。” 东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讽刺与不屑:“哦?妹妹?那你可曾问过她,是她自愿留下的,还是我们强迫的?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有始有终。现在,请你离开,等我们这里结束了,你再来接她也不迟。” 男生的拳头紧握,显然不愿就此放弃,但东哥的动作更快,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掷向少年,那凌厉的攻势几乎让人窒息。领班见状,连忙上前劝阻,低声告诫男生不要激怒东哥。 然而,男生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劝告,他的眼中只有妹妹那惊恐无助的眼神。“我要带我妹妹走。”他坚定地说,即便面对的是即将降临的暴力与威胁。 东哥的眼神变得愈发冷酷,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带走她的本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到极点的氛围,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 杨淮眼见事态即将升级,连忙上前,笑容中带着诚恳:“东哥,您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这时,那男生转过头来,看见杨淮,脸上瞬间闪过惊讶与喜悦交织的表情:“杨……杨先生,怎么是您?” 杨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宜仁,心中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常态。东哥见状,脸色缓和了几分,好奇地问道:“怎么,杨兄弟,你们认识?” 杨淮微笑着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请求:“东哥,这位确实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您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让他们先离开?我杨淮感激不尽。” 东哥闻言,大笑几声,似乎对杨淮的请求颇为满意:“既然是杨兄弟的朋友,那就是一场误会嘛。领班,送这两位客人出去。”说着,他向领班使了个眼色,领班立刻会意,礼貌地对高宜仁兄妹说:“两位,请。” 高宜仁感激地看了杨淮一眼,连忙拉着妹妹离开了包厢。走出金富豪的大门,高宜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转身对妹妹高伊人严厉地说:“伊人,我不是告诉过你,钱的事情我会解决吗?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高伊人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你说解决,怎么解决?难道要去偷去抢吗?妈妈病情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安心学习?”说着,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高宜仁看着妹妹哭泣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道:“伊人,别哭了。哥哥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相信我。”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金富豪的灯火辉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高伊人在哥哥的安慰下,渐渐停止了哭泣。高宜仁拉起妹妹的手,两人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路上,高伊人好奇地问:“哥,你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个老板?” 高宜仁简单回答:“今天他买了我手里的一块鹅卵石。” 高伊人“哦”了一声,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看到哥哥疲惫的神色,便没有再问下去。两人默默走着,心中各自想着心事。 杨淮在富豪金的喧嚣中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酒精与疲惫交织,让他的意识变得朦胧。正当东哥准备安排车辆送他安全返家之际,一辆银色的奔驰轿车恰到好处地驶入视线,稳稳停在了门口。 车门轻启,姚淑云身着简约而不失高雅的晚礼服,踏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出,宛如夜色中的一抹亮色。她缓缓走向东哥一行人,嘴角挂着一抹温婉的微笑,对众人微微颔首,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今晚和我住一起,麻烦各位了,我来接他回去。” 东哥和张强闻言,不禁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之色。东哥连忙示意手下将杨淮小心翼翼地扶到奔驰车旁,姚淑云则亲自打开车门,温柔地扶杨淮上车,并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他。 待杨淮安稳坐好后,姚淑云转身对东哥和张强再次表示感谢,随后便坐进驾驶座,驱车离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尾灯灯光。 东哥望着远去的奔驰车,忍不住笑道:“杨兄弟家里竟然藏着这样一位美人,真是让人羡慕啊。”张强则轻轻皱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他低声说道:“东哥,您可能不知道,她不仅是美人,更是云锦集团的董事长——姚淑云。” 东哥闻言,脸色微变,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转头看向张强,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张秘书,这么说来,杨兄弟的来头可真不小啊。你能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来头吗?” 张强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东哥,杨兄弟的来头,可远比您想象的要复杂和精彩得多。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私事,我们作为朋友,只需知道他是个值得信赖和结交的人就足够了。” 东哥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杨淮的身份更加充满了好奇。 杨淮缓缓睁开眼睛,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而朦胧的光晕。他揉了揉眼睛,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却像是断片了一般,只隐约记得被姚淑云带回了别墅,之后的事情便一片模糊。 当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姚淑云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体相贴,一丝不挂时,他又开始头晕起来…… 第144章 约定夫妻 杨淮怔怔地望着怀抱中的姚淑云,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不住地嘀咕:喝酒真是误事。他满心懊悔,试图轻轻地挪动身体,想要从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抽身,寻找一丝逃脱的空间。但姚淑云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双手更加用力地环抱住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别闹了,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杨淮的身体瞬间僵住,他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他的思绪飞速运转,昨晚的记忆如同碎片般在脑海中闪烁。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但姚淑云是清醒的。那么,昨晚的一切,究竟是酒精作祟下的失控,还是姚淑云在某种程度上的主动?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让他无法看清真相。 然而,随着思考的深入,杨淮逐渐意识到,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份责任感让他渐渐安下心来,他不再急于逃离,而是选择了留下来,与姚淑云共同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后果。 在这样的决定下,杨淮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感受着姚淑云在他怀中的温暖和安心,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已悄然爬满了房间,姚淑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初醒的朦胧与温柔。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然而然地对杨淮说道:“早啊,亲爱的。”这简单的三个字,如同春风拂面,却也让杨淮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面对着姚淑云如此亲昵的称呼,杨淮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颊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两朵红云。他羞涩地低下了头,又匆匆抬起,以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回应道:“早。”声音虽轻,却满载着他内心的复杂情感。 姚淑云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瞬间打破了房间内的微妙氛围。她轻巧地从杨淮怀里离开,坐直了身子,以一种轻松而又不失认真的语气说道:“你不必为昨晚的事烦心。如果真的要认真论起来,那也是我‘强奸’了你。但你别误会,我可不打算对你负什么责任哦。毕竟,你也没吃什么亏,不是吗?” 姚淑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她对于这段关系的坦然与豁达。她似乎并不想让昨晚的意外成为两人之间的负担,反而以一种轻松幽默的方式化解了可能存在的尴尬与隔阂。 杨淮的眼神异常认真,他紧紧盯着姚淑云,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这不是儿戏。” 姚淑云笑着反问:“怎么负责?娶我吗?别开玩笑了,我们都成年了,这些事情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别太认真。”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调侃:“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水平还有待提高,要不,我来当你的私人教练?” 杨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知道么,说一个男人‘不行’,可是很危险的。” 姚淑云笑得更加灿烂:“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昨晚确实有点不尽人意。” 杨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望着姚淑云,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昨晚的,就让它成为过去吧。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要让你亲眼见证,我究竟行不行。”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紧接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骤然降临,它不仅仅是自然界的宣泄,更是两人内心深处情感的猛烈碰撞。 在这肆虐的风雨中,姚淑云仿佛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她不再犹豫,不再保留,任由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份激情与狂野之中。 而杨淮,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温柔,他用自己的方式,让姚淑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心。在这场狂风暴雨中,他们彼此交融,共同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当一切归于平静,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 杨淮凝视着姚淑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再次确认道:“为什么是我呢?在这个世界的万千人海中,你选择了我。” 姚淑云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与坦诚:“是啊,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你的眼神触动了我,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人生确实苦短,很多时候我们都在犹豫和等待中错过了太多。所以,我决定不再犹豫,想做就去做,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她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而温柔:“杨淮,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界限。所以,我提议我们约法三章。在这几天里,我们放下所有的顾虑和防备,全心全意地扮演情侣、夫妻的角色,享受这份难得的亲密与温暖。但是,一旦离开这里,我们就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依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和尊重。这样,对我们都好,不会让感情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的负担。” 杨淮静静地听着,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明白姚淑云的提议是出于理智和现实的考虑,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这份感情能够有更多的可能。然而,他也尊重姚淑云的选择,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感情走向。 最终,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我答应你。这几天,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感受到幸福和快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淮与姚淑云仿佛真的成为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甚至是默契十足的夫妻。他们手牵手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享受着彼此陪伴的温馨时光。每一家店铺、每一道小吃、每一部电影,都成为了他们共同探索的乐趣所在。 杨淮带着姚淑云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为她挑选着心仪的礼物,那份细心与体贴让姚淑云的心中充满了甜蜜。而姚淑云,则化身为贤惠的妻子,每当杨淮外出办事,她都会精心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等待他归来时共享。那些家常菜肴,虽不奢华,却满载着家的味道和深深的爱意。 饭后,他们或依偎在沙发上观看一部浪漫的电影,或在月光下散步,分享着彼此的梦想与未来。那些平凡而又温馨的瞬间,仿佛让时间都变得柔软而缓慢。 晨光初破晓,姚淑云已轻手轻脚地穿梭于厨房的温馨与宁静之中,为这平凡的一天编织着最初的暖意。然而,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如同不期而遇的寒风,让她的眉宇间不经意地凝结起一抹忧虑。她凝视着那串数字,内心挣扎了片刻,终是轻轻一叹,接起了电话。 “我在华云咖啡厅等你。”苏艾玮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电波传来,简短而决绝,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随即便是断线后的沉寂。姚淑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与从容,她继续着手中的活计,将每一份食材都赋予了细腻的情感与温度。 当热气腾腾的早餐被精心摆放在餐桌上,姚淑云转身,恰好迎上杨淮从晨光中走出的身影。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询问,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如春风:“亲爱的,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得去一趟外面。你多吃些,照顾好自己。” 杨淮闻言,眉头微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有什么事吗?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姚淑云轻轻摇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却又尽力保持着平静与温柔:“只是个朋友见面,你去的话,或许会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说完,她轻轻吻了吻杨淮的额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温暖与早餐的香气,以及杨淮略带困惑却充满信任的目光。 第145章 朋友? 苏艾玮的手紧紧握着已空的咖啡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刃,直射坐在对面的姚淑云,声音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你丢下公司不管,来省城干什么?” 姚淑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数秘密与从容:“你既然特意来找我,想必对我在省城的行踪早已了如指掌。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无耻!”苏艾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间,她手中的咖啡杯化为一道黑色的弧线,带着已凉的咖啡液体,狠狠地砸向姚淑云的脸庞。咖啡四溅,瞬间将姚淑云精致的妆容染得斑驳不堪。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姚淑云却异常冷静,她甚至没有丝毫的退缩或愤怒。她缓缓地从桌上抽出纸巾,动作优雅而从容,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一边淡淡地问道:“你说我无耻,那么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愤怒?” 苏艾玮怒不可遏,她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倾注在这话语之中:“姚淑云,我曾警告过你,不要对杨淮有任何非分之想!” 姚淑云听到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且复杂的微笑。她轻轻地将手中的纸巾放在一旁,目光坚定地直视苏艾玮:“你的警告,对我来说,就像耳边风,听或不听,全在我心。没错,我和杨淮确实有了关系,但那又如何?我并没有破坏任何人的家庭,也没有触犯法律,对吧?” 苏艾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姚淑云,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姚淑云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自嘲:“如果没有那份婚约,或许我还不会迈出这一步。说真的,苏艾玮,你是最应该理解我的人。我们都即将和一个不喜欢,甚至不爱的人共度余生。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保持贞洁?我只是想在踏入那段不幸的婚姻之前,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苏艾玮凝视着姚淑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她缓缓坐下,问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杨淮?” 姚淑云笑了,那笑容里有着对现实的无奈,也有着对未来的期许:“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男人,但真正能让我心动的,又有几个呢?至于你,苏艾玮,你对蔡景颜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敢的选择?我们都是普通人,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能让心有所依,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苏艾玮眼帘低垂,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沉重:“可你这样做,非但不能改写你的命运轨迹,反而在杨淮的心田上种下了一颗可能生根发芽的牵挂之种。这颗种子,若是不加控制,或许会缠绕他一生,让他难以自拔。你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姚淑云轻轻摇头,笑容中透出一丝坚定与释然:“我当然明白,但人生苦短,能有几时真正为自己而活?我选择了这条路,不求改变什么,只愿在有限的时光里,留下一些让自己无悔的记忆。至于杨淮,我相信我们的相遇相知,会成为他生命中一抹亮丽的色彩,而非沉重的负担。我会成为他心中那段美好而纯粹的回忆,而非束缚他前行的枷锁。” 苏艾玮凝视着姚淑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淑云,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父母与你未来的公公婆婆已经商议决定,要让好事成双,让你与你兄长在同一天完婚。我想,这两天之内,你兄长就会来接你回家准备了。” 姚淑云闻言,脸色瞬间微变,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随即又迅速被坚定所取代。她紧抿着唇,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决定了?” 苏艾玮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无奈:“是啊,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 姚淑云苦笑一声,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这桩婚姻背后是家族的利益与颜面,而非她个人的幸福与意愿。但此刻,她已无路可退,只能默默接受这早已注定的命运。 苏艾玮站起身,目光温柔而复杂地落在姚淑云身上,轻声说道:“淑云,我向来佩服你的勇气,你比我要勇敢得多。但现实总是让人无奈,你的快乐时光确实不多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她迈开步伐,准备离开,却又在走出几步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眼中满是关切地对姚淑云说:“淑云,关于你要成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杨淮。虽然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但景颜曾提起过,他是个极重情义之人。若是他得知你要成婚的消息,我担心他会不顾一切地做出冲动的举动,那样只会害了他,也让你更加为难。” 苏艾玮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忧虑,她希望姚淑云能够理解她的用心。姚淑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点头:“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姚淑云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独自坐了许久,内心的波澜渐渐平息。她深吸一口清新空气,仿佛将所有的纷扰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随后坚定地站起身,步出咖啡厅,打车回到了那熟悉而又温馨的别墅。 推开门,一股家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脸上洋溢着归家的甜蜜笑容,轻声喊道:“亲爱的,我回来了。”声音里满是温柔与期待。 杨淮闻声从客厅走出,他的笑容温暖如春风,仿佛能驱散一切疲惫。“你回来了,真好。”他温柔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而且,有位朋友正等着你呢。” 姚淑云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与好奇,眉头微蹙:“朋友?”话音未落,一个挺拔的身影已从杨淮身后缓缓走出,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上,挂着宠溺而又熟悉的笑容,“淑云,是我。” “哥!”姚淑云惊呼出声,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与激动。然而,这份喜悦之中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迅速收敛情绪,眉头轻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紧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来了多久了?” 姚归云见状,笑着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道:“我是你哥,要找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也是刚到不久,和杨兄弟随便聊了几句。” 杨淮见状,心中已明了几分,他识趣地笑道:“你们兄妹俩难得相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厨房准备点水果和点心,你们慢慢聊。”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给兄妹俩一个温馨而私密的空间。 第146章 分别 当杨淮步入厨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姚归云的面色骤变,严厉地凝视着姚淑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淑云,你这次的行为实属荒谬至极!若此事不慎传入刘家耳中,你可曾想过将引发的连锁反应与严重后果?” 姚淑云以一抹冷笑回应,并未直接回应哥哥的训斥,反而话锋一转,向姚归云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哥,你对苏艾玮,可曾有过真心相爱的感觉?” 姚归云闻言,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似乎每一个字都沉重得难以启齿。 姚淑云见状,继续她的言辞,带着几分痛心与无奈:“你的沉默,我已经明了答案。自从颜颜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去了她的生命,你的心便也随之封闭。面对家族的安排,你不再挣扎,不再抗拒,仿佛娶谁对你来说都已成定局。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苏艾玮她……” “够了!”姚归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打断了姚淑云的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回家的!” 姚淑云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放心吧,我会跟你回去的。但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和杨淮告别。之后,我会毫无怨言地跟你走。你也知道,从今以后,我的生活将会如何。” 姚归云的眼神变得柔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能感受到姚淑云内心的挣扎:“刘耀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呢?” 姚淑云苦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定:“也许他真的很优秀,但幸福对我而言,是内心的感觉,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共鸣。他很好,但不是我心中所期待的那个人。” 姚归云没有再追问,他明白姚淑云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转身走向门口,语气中充满了理解和承诺:“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说完,姚归云轻轻拉开门,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门外。姚淑云站在原地,仿佛被时间凝固了一般,呆呆地望着那扇关闭的门。片刻之后,她缓缓回过神来,转过头,却意外地发现杨淮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深邃而温暖,充满了同情与爱怜。 姚淑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微微苦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释然:“你都听到了?” 杨淮轻轻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承诺一般:“淑云,你若不想嫁,那就不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姚淑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着杨淮,但随即又轻轻叹了口气,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谢谢你,杨淮。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记住我们的约定,让我们珍惜这最后时间,至于其他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杨淮沉默地看着姚淑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与不舍。他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姚淑云缓缓走向他,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她轻轻地将他抱住,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里传来他熟悉而温暖的心跳声。她闭上眼,让这份温暖暂时驱散心中的寒意,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淮。你担心我,你想保护我,我都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坚定。她明白,杨淮的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她不想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更不想让他成为自己与家族之间矛盾的焦点。 杨淮沉浸在她那充满温情的怀抱中,内心如同被五味瓶打翻,复杂难言。他深刻理解她背后的用心与不易,以及那份难以言说的坚持与妥协。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深深的慰藉,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这里,与你同在。”随后,他语气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若那姓刘的胆敢伤害你分毫,无论他地位多高,我必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姚淑云闻言,嘴角绽放出一抹复杂而温柔的微笑,眼眶中却不禁泛起了泪光。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他们仿佛忘却了外界的纷扰,只愿在这别墅的方寸之间,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疯狂与缠绵。夜,深沉而漫长,他们彼此依偎,直至精疲力竭,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 当晨曦初现,姚淑云凝视着沉睡中的杨淮,眼中满是柔情与不舍。她轻轻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如同告别的仪式,随后悄无声息地起身穿衣,走向门边。在即将离去的那一刻,她再次回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毅然决然地打开门,接受命运的安排。 然而,在门轻轻合上的瞬间,一个细微的动作打破了宁静——杨淮的眼眸悄然睁开,透露出他其实并未真正沉睡。他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深知,这是他们各自必须面对的命运。而门外,姚归云已静静等候,姚淑云走上前去,语气坚定而坦然:“走吧,哥。” 姚归云轻轻点头,以一种兄长特有的温柔为她拉开了车门。姚淑云在踏入车厢之前,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杨淮所在的房间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们共同度过的温馨与疯狂。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不舍深埋心底,然后毅然决然地钻进了车里。 随着车辆缓缓启动,逐渐远离那座充满回忆的别墅,姚淑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抽离,她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被迫离开英国的那个瞬间,那种无助与伤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紧紧包围。 姚归云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理解和无奈,然后缓缓地将姚淑云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能够为她抵挡世间所有的风雨。 “淑云,想哭就哭吧。”他柔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鼓励。他知道,妹妹此刻的心中定是波涛汹涌,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急需一个出口来释放。 然而,姚淑云却是紧紧地咬着手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让它落下。 第147章 误会 杨淮在沉沉的离愁别绪中缓缓醒来,四周的空寂让他不禁一阵恍惚。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孤单的身影上,显得格外落寞。他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似乎还残留着姚淑云的影子,她的笑声、她的温度、她的一切,都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却又遥不可及。 这几天的时光,对他而言,既如梦似幻又刻骨铭心。姚淑云的出现,就像是一场绚烂的烟火,在他的生命中短暂而耀眼地绽放,给予了他无尽的温暖与光亮。然而,当烟火寂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夜空和深深的思念。 他尝试着在别墅里寻找她的痕迹,希望能够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记忆片段。他走过他们曾共同漫步的走廊,触摸过他们一起挑选的家具。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能捕捉到一丝丝模糊的气息,那些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痕迹,正在慢慢消散。 最终,他站在了门口,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伤感与不舍。他明白,无论他如何缅怀过去,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姚淑云已经离开,而他也必须继续前行。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必须学会放下,也一定要放下。 正当他即将踏出别墅的门槛,姚淑云的短信悄然降临在他的手机上。他急不可耐地解锁屏幕,只见信息内容温婉而深远:“已安全抵达上海,请勿挂念。在房间的床头柜深处,我为你藏下了一份心意。” 杨淮的心猛地一紧,随即快步返回卧室,手指轻触床头柜的把手,缓缓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静谧躺卧的房产证,其上赫然印着他的名字。他愕然片刻,拿起手机给姚淑云打去电话,却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回应:“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怔怔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姚淑云的这份举动,竟是如此决绝而深情,仿佛是用一种最决绝的方式,给予了他最温柔的告别。 手机铃声的清脆响起,将杨淮从沉思的海洋中拉回了现实。他接起电话,是潘老师的声音,告知他数学竞赛的省级选拔将于两日后举行,需他即刻着手准备。电话刚挂断不久,阿虎的电话紧随而至,带来了关于高宜仁的详尽调查报告。 杨淮仔细聆听后,关切地询问:“高宜仁的母亲病情如何?是否有治愈的希望?” 阿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恐怕不容乐观,她的心脏已步入衰竭之境,此次手术仅能暂缓其病情,难以根治,只能为她争取到一些宝贵的时间。” 杨淮轻轻应了一声,对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表示了理解,并未过多感慨。随后,阿虎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高宜仁这个人或许能引起你的兴趣。你曾提及想创立网络科技公司,经过我的调查,高宜仁在计算机编程领域才华出众,成绩斐然。若非家庭变故所累,他的成就定将不可限量。” 杨淮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稍作思考后,他果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尝试与他接触,探讨技术入股的可能性。” 然而,阿虎却表达了公司股东的顾虑:“他们对网络科技公司仍持保留意见,这个行业对他们来说过于新颖,他们更偏爱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传统业务。网络科技虽然听起来前景广阔,但在他们眼中仍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决:“我并未期望他们能全然支持,他们的保守与固执,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我要说的是,无论他们是否同行,我都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阿虎苦笑回应:“你也得理解他们的立场,金海集团是以实业起家,如今要转型涉足高科技领域,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杨淮淡然一笑,问道:“虎叔,其实在你内心里,也不太支持我是吧?” 阿虎沉吟道片刻,直言不讳:“确实如此。” 杨淮沉吟道:“虎叔,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在之前的会议上,我曾阐述过中国经济的四大发展阶段理论。目前,我们正身处模仿经济阶段,得益于前人的辛勤耕耘,我们能够享受这一阶段的成果与红利。然而,红利总有尽头,当这一波浪潮退去,我们必须思考未来的道路。因此,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创新经济时代,那是未来的必然趋势,必将到来。但请记住,创新并非一蹴而就,它建立在模仿与积累的基础之上,而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我们投入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阿虎听后,虽感有些困惑,但仍坚定地表态:“你所说的我可能无法完全理解其深意,但我会全力以赴,尽我所能去说服那些持保留意见的股东。” 杨淮感激地说道:“虎叔,你的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还有一件事,关于高宜仁母亲的治疗费用,我希望你能帮忙安排一下,这既是对他的帮助,也是我们向他表达诚意的一份见面礼。” 阿虎闻言,立刻回答道:“你放心吧,杨淮。我已经处理好了相关事宜,今天下午医院就会为高宜仁的母亲安排手术。” 医院内,气氛紧张而凝重。医生手持手术同意书,站在高宜仁面前,催促他签字。高宜仁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忧虑:“医生,我们…我们真的还没筹到手术费。”医生闻言,露出一丝诧异:“费用已经支付了,你们不知道吗?”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高家兄妹面面相觑,高宜仁更是难以置信:“医生,这不可能,我们确实没有支付过。” 医生眉头紧锁,吩咐身后的护士去核实情况。护士匆匆离去,不久便带着确认的消息返回:“已经查过了,费用确实已经支付,无误。” 医生见状,只能推测道:“或许是你们某位亲戚帮忙垫付的。” 高宜仁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疑惑。他深知家中并无能一次性支付如此高昂费用的亲戚。医生见状,催促道:“不论是谁支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你母亲做手术,请你尽快签字。” 高宜仁虽然满心疑虑,但为了母亲的生命,他最终还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高宜仁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手术室外,高宜仁决定查明真相,他来到缴费处,询问关于费用的具体情况。当得知缴费人名为“陈虎”时,他更是一头雾水,这个名字在他记忆中并无印象。 在医院的帮助下,高宜仁调取了监控录像。画面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陈虎,正站在缴费窗口前,手中拿着的正是支付手术费的凭证。这一刻,高宜仁恍然大悟,陈虎就是那个跟随在杨淮身边的人,他诧异道:“竟是杨先生。” 高伊人见状,不解地问道:“哥,杨先生和你很熟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交手术费?” 高宜仁看着妹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妹妹真相:“伊人,我怕…我怕他是看上了你。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杨淮为了表达真诚,决定亲自去医院找高宜仁谈谈。不料,在医院门口,他意外地遇到了高伊人。高伊人显得有些紧张,轻声对他说:“杨先生,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吗?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杨淮好奇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高伊人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在前面,杨淮则跟在她身后。见她越走越远,杨淮忍不住苦笑,喊道:“这里没人,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去找你哥哥呢。” 高伊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杨淮,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我答应你。” 杨淮一脸疑惑:“答应我?答应什么?” 高伊人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您帮我们家支付了妈妈的手术费,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我愿意……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回报您。”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完,但杨淮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杨淮听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有些无奈:“原来在你们看来,我竟然是个会趁人之危的人。”说完,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转身继续向医院大门走去。 第148章 我不是同性恋 高宜仁见到杨淮,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引领杨淮至医院走廊的一隅,语气中带着几分戒备与感激:“杨先生,您对我们家的帮助,我感激不尽。我愿意倾尽所有,哪怕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但请您……请您放过我妹妹。” 杨淮闻言,苦笑更甚,他摇了摇头,目光诚恳:“高宜仁,你竟也如此看我?难道你认为我帮助你们,是出于对你妹妹的不轨之心?我告诉你,我对你妹妹并无他意。” 高宜仁愣住了,心中的疑惑更甚。既然不是为了妹妹,那杨淮为何会如此慷慨相助?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杨淮接下来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其实,我对你感兴趣!”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高宜仁瞬间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杨淮,心中五味杂陈。难道……难道这个人……是同性恋?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不适,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存在。 然而,理智很快将他拉回现实。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许下了重诺,即使心中再不愿,也不能轻易食言。更何况,杨淮的帮助对他们家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恩情,他不能因为个人偏见而辜负了这份善意。 于是,他努力平复心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杨先生,我……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但请您相信,无论您对我有着怎样的情感,我都会尽力去报答您的恩情。只是……请给我一些时间来适应这一切。” 杨淮看着高宜仁,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高宜仁,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什么同性恋。”说着,他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高宜仁面前,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你大学时专攻计算机编程,而我正打算创办一家网络公司。我觉得你的技术非常适合,所以特地来邀请你技术入股。这份合作方案你先看看,如果感兴趣,我们再详谈。” 高宜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才的想法完全是误会了一场。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杨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我误会您了。谢谢您的信任,也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认真看这份方案的,尽快给您答复。” 杨淮见状,微微一笑,拍了拍高宜仁的肩膀,说道:“记得要尽快给我答复哦,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就先走了。” 高宜仁目送杨淮走向楼梯口,心中暗自决定要认真对待这份合作机会。而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高伊人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她看到杨淮,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杨淮见到高伊人,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他轻轻点头示意,然后诚恳地对她说:“高小姐,你放心。我自认并非什么完人,但我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绝不会做出什么卑鄙之事。” 高伊人听到杨淮的话,脸颊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她目光追随着杨淮逐渐远去的背影,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高宜仁轻轻走到妹妹身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早该想到,像杨先生这样的人物,他的女朋友既漂亮又有气质,他自然不会轻易被其他女子所动。我之前的担忧,实在是多余了。” 高伊人听到高宜仁的话,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是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高宜仁点了点头:“是的,我在交易会上见过他的女朋友。她是一位非常优雅且有气质的女性,只是……”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措辞。 高伊人见状,连忙追问:“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高宜仁略一迟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直言不讳:“他女朋友,年纪上看起来比他稍长一些。但两人站在一起,那种和谐与默契,就像是命运特意安排的一对,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是为彼此而生的。” 高伊人轻轻撅起嘴,显得有些不太服气,但高宜仁并未察觉,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手中的合作方案所吸引,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杨淮从医院出来后,又顺道去了交易会,挑选了几件心仪的物品。随后,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实验室的工作中。就在这期间,高宜仁的电话打了进来,带来了合作方案被采纳的好消息。杨淮听后非常高兴,立刻安排阿虎去对接后续的事宜。而他自己,则约了东哥见面,双方就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淮一直待在别墅里,为即将到来的竞赛考试做最后的准备。考试结束后,他又在省城多停留了几天,与阿虎和高宜仁一起商讨成立公司的具体事宜。当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他正准备返回市里时,蔡景颜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她问:“听说你在省城?” 杨淮笑着回答:“是的,怎么?蔡景也来省城了吗?” 蔡景颜说道:“是啊,刚到,明天准备要飞上海。” 杨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不如我们见个面,我请你吃个饭,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分享。” 蔡景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好啊,那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杨淮想了想,说:“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安排人过去接你,这样方便些。” 蔡景颜报了地址后,杨淮随即吩咐阿虎驱车前往迎接。他则精心挑选了一家以私密与雅致着称的私房菜馆,预订了一个温馨的包间。 不久,蔡景颜在阿虎的陪同下抵达了餐厅。当杨淮看到她时,不禁微微一愣。几个月未见,蔡景颜竟留起了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婉可人,与以往多了几分不同的韵味。 他由衷地赞叹道:“蔡姐,你留长发真的很好看,很适合你。” 蔡景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哦?那比起杜希月来呢?” 杨淮轻笑,有些无奈地说:“你们各有特色,实在难以比较。杜希月有她的灵动,而你,则多了一份温婉与知性。” 蔡景颜被他的回答逗笑,轻拍了他一下:“你这家伙,倒是挺会说话的。” 两人相视一笑,杨淮轻轻将菜单推到蔡景颜面前,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蔡姐,别客气,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千万不要替我省钱。” 蔡景颜笑着摇了摇头,将菜单推了回去:“还是你来吧,我在吃的方面真的很随意,而且真的有点选择困难症。” 杨淮见状,便也不再推辞,他翻阅着菜单,点了几道这家私房菜馆的招牌菜。等待上菜的间隙,他好奇地问道:“蔡姐,你去上海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蔡景颜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苏艾玮要结婚了,我去给她当伴娘。” 杨淮闻言笑道:“是吗?那你替我恭喜她。”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的桌上,皱眉问道:“怎么?你似乎对她的婚姻有忧虑?” 蔡景颜看着眼前的果汁,轻声问道:“如果是你,你愿意娶一个你并不爱的女生吗?” 这个问题让杨淮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想,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或许我会考虑更多的现实因素吧。不过,我还是相信缘分和感觉,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 蔡景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苏艾玮相识多年,最近才知道她背后的家庭压力。她出身豪门,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包括婚姻。” 杨淮叹了口气,表示理解:“豪门背后,往往有太多的无奈和牺牲。那她的未婚夫,来头一定不小吧?” 蔡景颜点了点头:“是的,她的未婚夫是云锦集团的大公子,姚归云。” 杨淮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他?” 蔡景颜好奇地问道:“你认识他?” 杨淮轻轻摇头:“不算熟悉,只是见过。” 第149章 再见故人 蔡景颜微微点头,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她知道姚归云的妹妹姚淑云早在年前就已经来到了江湄市,商圈就这么大,杨淮与她相识,进而认识姚归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暂时将苏艾玮的婚事放在一边,好奇地问杨淮:“你之前说有事情要和我分享,到底是什么事?” 杨淮微笑着回答:“是这样的,我计划创立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我希望你能来帮我掌舵。” 蔡景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提醒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愿意给你打工。” 杨淮连忙解释:“蔡姐,你误会了。这不是打工,而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会给你相应的股份,我们是合作伙伴。” 蔡景颜听了,笑而不语,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杨淮见状,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蔡姐,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加入。这个项目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蔡景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杨淮,微笑着说:“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陪我去一趟上海,我就考虑你的邀请。” 杨淮心中一动,虽然他已经答应了姚淑云不去婚礼现场,但他还是想去婚礼现场,亲自送上祝福,也可以顺便去看看严静和熊涛,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了,略一思索后,他点头答应:“好,我陪你去上海。” 于是杨淮订好了机票,与蔡景颜一同飞往上海。抵达浦东机场后,苏艾玮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开着车来接他们。蔡景颜没有提前告诉苏艾玮杨淮会一起来,所以当苏艾玮看到杨淮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坐进车里后,苏艾玮对杨淮说:“我事先不知道你会来,所以酒店还没来得及安排。你是想自己找地方住,还是和景颜住同一家酒店呢?” 杨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急着找酒店,我想先去见见我的一个同学,他在云唱娱乐工作。” “云唱娱乐?”苏艾玮想了想,“哦,我记得了,现在很火的那个新人杨紫音也是你们江湄的吧?不过你去云唱可能也见不到她,听说她最近接了部戏,去外地拍戏了。” 杨淮有些意外:“她刚发了专辑就又开始拍戏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苏艾玮笑了笑:“娱乐圈嘛,就是要趁热打铁。那你现在还去吗?” 杨淮点头表示肯定:“去,我还有个同学在云唱娱乐,我也想见见他。如果不顺路的话,麻烦你找个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苏艾玮微笑着回应:“放心,很顺路。” 随着车辆缓缓驶向东方明珠对面的四川北路,云唱娱乐的办公楼渐渐映入眼帘,这段路程竟耗费了近两个小时。长时间的行驶让杨淮不禁小憩片刻,直到苏艾玮轻轻唤醒他,他才恍然醒来。下车后,他目送苏艾玮的车子远去,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迈向云唱娱乐的办公楼。 前台接待人员以职业的笑容迎接了他:“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严静。”杨淮清晰地报出名字。 接待人员闻言,表情微变,随即礼貌地回复:“非常抱歉,严静女士已经不在我们公司了。” 杨淮闻言,眉头紧锁:“你说什么?她离职了?” “是的,先生,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公司。”接待人员再次确认。 杨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追问道:“那她去了哪里?” 接待人员微笑中带着歉意:“抱歉,我无法提供她的去向信息。” 杨淮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后,继续说道:“好吧,那我找姚淑娜姚总。” 接待人员一听,态度更加谨慎:“请问您有预约吗?姚总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凑。” “没有预约。”杨淮如实回答。 “非常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恐怕您需要先行预约才能见到姚总。”接待人员礼貌地拒绝。 杨淮的耐心似乎已近极限,但他仍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没有再多做无谓的争辩,毅然决然地迈向电梯。接待人员焦急地呼唤:“先生,请止步!您不能这样直接过去!”然而,杨淮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门口守卫的保安见状,迅速作出反应,他们迅速集结,形成一道人墙,试图礼貌地阻止杨淮:“先生,请您理解我们的难处,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杨淮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必须见到姚总。” 保安们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警告:“先生,如果您继续坚持,恐怕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对这威胁的不屑:“那你们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一名保安伸出手去拉扯杨淮的衣领,却瞬间被杨淮以一个灵巧的动作反制,摔倒在地。其余保安见状,纷纷围拢而上,但显然,他们并非杨淮的对手,被其一一轻松化解。杨淮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峻,低沉而有力地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请别逼我出手。”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如同寒风中的一道利刃,划破了紧绷的空气:“怎么回事?” 随着这个冷冷的女人声音的传来,所有人都暂停了动作,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高级职业装,面容冷峻的女性从走廊深处走来,她的气场强大,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敬畏。 而在她身旁,赫然站立着一位让杨淮倍感熟悉的面孔——姚叔云。姚叔云的出现,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望向杨淮,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接待人员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试图解释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待她匆匆讲述完毕,姚淑娜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杨淮身上,这一次,她的面容冷若冰霜,语气中带着几分质询:“我就是姚淑娜,你是什么人?” 闻言,杨淮缓缓地将视线从姚叔云身上收回,转而投向了与姚叔云有着几分神似的姚淑娜,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坚定:“姚总,我是杨淮,严静的朋友。我来此,是想向您询问,严静为何会选择离开贵公司?” 姚淑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防备:“杨先生,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务,与您这位外人似乎并无直接关联吧。” 杨淮并未被姚淑娜的冷言冷语所动摇,他继续说道:“姚总,我自然明白这是贵公司的私事。但如果严静的离开是出于她个人的自愿选择,我自然无话可说,也会尊重她的决定。然而,如果其中存在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么作为她的朋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弄清楚真相,给她一个交代。” 姚淑娜轻蔑地冷笑一声,再次重申:“你以为你是谁?对于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保安,立刻请杨先生离开!” 杨淮的冷笑更加深邃,他正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时,姚淑云的声音急切而诚恳地响起:“杨淮,请你冷静一点,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先离开这里?我保证,关于严静的事情,我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你一个明确的交代。” 姚淑娜见状,眉头紧锁,目光在妹妹和杨淮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对妹妹与这位不速之客的关系感到困惑和不满。她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姚淑云:“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 面对姐姐的质疑和杨淮的坚持,姚淑云显得既焦急又无奈。最终,杨淮深深地看了姚淑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第150章 见面 姚淑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杨淮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姐姐姚淑娜正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淑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姚淑云心里咯噔一下,她和杨淮的关系,是绝对不能让除了姚归云之外的家人知道的。姚归云一直宠着她,不会在这件事上过多干涉,更不会伤害杨淮。但如果其他家人知道了,为了保护家族的名誉,他们可能会做出对杨淮不利的事情。她迅速整理好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地说:“他只是我在江湄市的一个商业合作伙伴。” 姚淑娜显然不太相信,眉头微皱:“就这么简单?但我看你好像很在意他。” 姚淑云解释道:“我不是在意他个人,而是在意他背后的资源和关系。你可能不知道,他和如去法师关系匪浅,如果得罪了他,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关于严静那件事,我觉得你处理得有点草率了。” 姚淑娜没想到杨淮和如去法师还有这样的关系,心中不禁有些震惊。她深知如去法师的影响力,连家族的长辈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这样一来,与杨淮交恶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但提到严静,她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给严静留任何余地。像她那种人,我通常会直接封杀,让她永远无法再在娱乐圈立足。我对她已经算是很宽容了。” 姚淑云叹了口气:“如果严静真的犯了错,你的处理方式当然没错。但问题是,你只听到了片面之词,真相可能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相信严静不是那样的人。” 姚淑娜挑眉:“你就这么相信她?” 姚淑云摇了摇头:“不,我是相信杨淮。他是严静的推荐人,我相信他的眼光,也相信他推荐的人品性不会差。” 姚淑娜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自信:“哪又如何呢?你了解我,即使事情另有隐情,我也不会去向她低头道歉,甚至求她回归?这不符合我的作风。” 姚淑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作为亲姐妹,我自然深知你的性格。但此事非同小可,它关乎一个人的名誉与未来,甚至可能影响她的一生。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给严静一个公正的对待。” 姚淑娜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认真:“既然你这么说,我自然会派人去查清楚。不过,即使真相大白,你也别指望我会公开为她澄清什么。你要知道,杨紫音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是公司的摇钱树。我不能为了一个还未站稳脚跟的严静,去损害杨紫音在粉丝心中的形象和地位。作为商人,我必须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 姚淑云理解地点了点头,但眼中仍闪过一丝不忍:“我明白你的立场,但有时候,商人的冷酷与决断也会让人心寒。只希望,我们能在追求利益的同时,也能尽量保持一份人性的温暖。” 姚淑娜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看吧,我就说你不太适合这个商界的尔虞我诈。你的心肠太软,还是更适合做你的将军夫人,享受那份宁静与荣耀。” 姚淑云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将军?你说的是刘耀祖?” 姚淑娜点头确认,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没错,我听妈说了,刘耀祖在这次维和行动中的表现极为出色,立下了赫赫战功。按照他的能力和贡献,晋升为少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了。” 姚淑云听后,非但没有露出喜悦之情,反而冷笑了一声:“是吗?这背后恐怕少不了妈的精心策划和运筹帷幄吧。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找到对我们最有利的路,让我们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愿前行。” 姚淑娜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姚淑云的冷嘲热讽:“哎呀,都是一家人嘛,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妈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别多想了,安心准备做你的将军夫人吧。” 姚淑云沉默不语,提到刘耀祖她就心烦,毫无理由的心烦。 杨淮步出云唱办公楼,随即拨通了熊涛的电话,却只听见一阵令人焦躁的忙音,反复尝试,结果依旧。不甘心地,他又转向严静的手机,遗憾的是,回应他的仍是同样的沉默。 正当他心绪不宁,手机屏幕上突兀地跳出一条短信:“发酒店地址,稍后我会去找你。”熟悉的口吻让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姚淑云的信息。于是,他迅速在附近选定了一家酒店入住,并将详细地址与房间号迅速回复了过去。 房间内,杨淮静坐着,思绪万千,等待着姚淑云的到来。此时,蔡景颜的电话打破了宁静:“杨淮,你那边情况如何?找到你的同学了吗?” 他如实告知:“还没有。” 蔡景颜提议道:“那不如你先来我们这边吧,艾玮说要请大家吃饭聚聚。” 杨淮婉拒道:“你们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蔡景颜听后,只能无奈地说:“好吧。” 通话刚结束,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杨淮立刻起身开门,只见姚淑云一身低调装扮,帽子与墨镜遮掩得严严实实,匆匆闪身入内。门扉轻合,姚淑云转身正视他,轻声解释:“这里离我姐公司不远,我不能久留。” 杨淮点头表示理解,直接切入正题:“我只想知道严静和熊涛现在的情况。” 姚淑云面露歉疚:“关于他们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杨淮宽慰道:“不必,我清楚这不关你的事。” 姚淑云继续说道:“熊涛现在被拘留了,至于严静,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去向。” 闻言,杨淮眉头紧锁,追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51章 爱而不得的哀伤 姚淑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回到这里后,一直被各种事务缠身,直到今天在云唱,我才得知了他们的遭遇。严静似乎是遭遇了无妄之灾,有人恶意诬陷她,指控她盗取了杨紫音为即将发行的新专辑精心准备的几首原创歌曲,并将这些歌曲转售给了云唱的竞争对手——滚木娱乐。这一举动导致滚木娱乐抢先注册了歌曲的版权,让云唱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杨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姐姐有没有深入调查过这件事?” 姚淑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根据我姐收集到的证据,情况对严静来说确实非常不利。这样的行为,足以构成商业间谍的指控,因此我姐不得不报警处理。而熊涛应该是为了保护严静,选择独自承担所有责任,声称这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但大家都清楚,如果没有严静的参与,熊涛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交易的。不过,我姐念及严静是我引荐的,最终决定网开一面,只将熊涛送进了拘留所。” 杨淮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淑云,有没有办法能让熊涛尽快脱困?” 姚淑云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已经在努力说服我姐撤销控诉了。只要云唱那边能松口,熊涛自然就能重获自由。” 杨淮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追问:“那你姐现在是什么态度?她愿意吗?” 姚淑云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还没呢。你可能不知道,那几首歌对云唱来说有多重要。现在歌曲被滚木娱乐买走,云唱损失惨重,我姐她心里那个气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熊涛。” 杨淮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告诉你姐,云唱因为这件事遭受的所有损失,我都愿意承担。请她务必撤销对熊涛的控诉。” 姚淑云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杨淮:“你可得想清楚了。杨紫音现在可是当红歌手,新专辑因为歌曲被窃而搁置,这对她和云唱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除了经济上的损失,还有市场声誉和竞争对手的压力。我姐她……可能会提出很高的赔偿要求。你的家底,我怕……” 杨淮打断了姚淑云的话,眼神坚定地说:“淑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云唱的损失,我会负责到底。我只希望熊涛能尽快恢复自由,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姚淑云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姐现在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猜疑,所以我再出面可能不太合适。我会让我哥去跟我姐说,他应该能够说服她。另外,关于找严静的事情,你可以去找苏艾玮帮忙。苏艾玮家在上海很有影响力,找个人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杨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的,我会去找苏艾玮帮忙。” 姚淑云缓缓步至杨淮面前,给予了他一个充满温情与不舍的拥抱,轻声细语道:“那么,我先行一步了。”随后,她缓缓转身,迈出几步,却又不由自主地回眸望向杨淮,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难以置信自己对这位青涩少年的情感竟已如此根深蒂固,渴望与他共度每一个晨昏,然而…… 最终,她只能将满腔思绪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默默拉开门扉,踏上了离别的路途。就在门扉缓缓合上的刹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即便是最坚韧的心灵,在爱而不得的苦涩面前,也会变得异常柔软,乃至泪流满面。 蓦然间,她的思绪飘回了昨日车上的时光,耳畔似乎又响起了云唱旗下杨紫音最新单曲的旋律,那歌词如同为她此刻的心境量身定制:“相遇,是一场甜蜜的折磨,我甘愿沉沦,不愿错过……相爱,是一曲梦幻的篇章,我爱而不得,一生寂寞……” 杨淮静静聆听着高跟鞋敲击地面逐渐消逝的回响,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惆怅。他深知,与姚淑云的故事或许已悄然画上了句点,而这,或许正是命运最温柔的安排。于是,他强忍心头的波澜,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拨通了蔡景颜的电话,随后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餐厅的出租车。 得知杨淮即将抵达的消息,苏艾玮迅速行动起来,她轻唤服务员,又添置了几道佳肴,以增添餐桌上的温馨与热闹。而后犹豫再三,她终于望向蔡景颜,说道:“景颜,我知道这或许于事无补,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关于你和杨淮……” 蔡景颜闻言,以一抹温柔的微笑打断了她的话,那笑容中蕴含着对苏艾玮深切关怀的感激,以及对自身情感的坚定:“艾玮,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但此刻,我更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我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 苏艾玮望着蔡景颜那双充满智慧与温柔的眼睛,最终选择了沉默,她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再多言了。” 不久,杨淮如约而至,三人的晚餐在欢声笑语中温馨展开。饭后,趁着蔡景颜暂时离开的空档,杨淮向苏艾玮提出希望她能帮忙寻找严静。苏艾玮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缓缓说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但如此,我还可以帮你从中斡旋,把你那位兄弟弄出来,也可以帮你给严静介绍一家可靠的娱乐公司,虽然没有云唱势力那么强,但也颇有实力。但我有一个条件。” 杨淮毫不犹豫地回应:“请说,只要我能做到。” 苏艾玮的目光在定格在杨淮身上,她认真地说:“我要你答应我,将来娶景颜。” 杨淮心中一震,他回望苏艾玮,眼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对不起,我没法答应你。” 苏艾玮轻轻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拒绝,我敢保证,在整个上海,没人可以帮你,甚至我能让整个娱乐圈封杀严静,也能让你那位兄弟多几年的牢狱之灾,你应该相信,我能做到。” 然而,杨淮依然保持着冷静与理智,他直视苏艾玮的眼睛,语气坚定:“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口答应你。但那有意义吗?将来的事我没法保证,我不想欺骗你,也更不想用蔡姐的幸福来做交易。” 苏艾玮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杨淮身上,她的眼神深邃而真挚,仿佛要直接触及他的心灵深处。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忽视的认真:“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景颜,是否怀有男女之间那种纯粹而深刻的喜欢?” 杨淮在苏艾玮那充满分量的目光注视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勇气。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声音如同磐石般清晰而有力:“有!” 苏艾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却又温暖的笑容。她深知蔡景颜对杨淮的深情厚意,也明白在这份感情中,景颜所求的并不多。于是,她缓缓说道:“对于景颜来说,她对你的心,如同那细水长流,不求轰轰烈烈,只愿细水长伴。你心里有她,这份心意,于她而言,便已足够。” 第152章 狠毒 从洗手间归来的蔡景颜,恰好捕捉到了他们对话的尾声,那简短而有力的“有”字,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吹进了她的心田。得知杨淮心中确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的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喜悦,眼眶不禁微微泛红,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她连忙轻拭眼角,生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泄露无遗,随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走向他们,轻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苏艾玮见状,心中也满是欣慰,她以温柔的微笑回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闲话家常。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酒店吧。”说着,她自然地站起身,准备引领两人离开。 杨淮婉拒了苏艾玮的好意,决定独自返回酒店,享受一份属于自己的静谧。踏入酒店大堂的那一刻,他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屏幕上没有显示姓名,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或许不同寻常。 “你好。”杨淮接起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 “我是姚归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简短却足以让杨淮心头一紧。 “姚归云?”杨淮重复了一遍。 “我在你住的酒店门口。方便的话,出来一下,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谈谈。”姚归云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杨淮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酒店大堂,步入夜色之中。在门口,他仔细搜寻着姚归云的身影,而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清脆而有力。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轿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车窗半开,姚归云坐在驾驶座上,正微笑着向他招手。 “上车吧。”姚归云简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 杨淮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了那辆车,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姚归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发动了汽车,转动方向盘,车辆便平稳地驶入了夜色之中。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杨淮也保持着沉默,没有询问目的地。 最终,汽车缓缓停在了外滩一家灯火辉煌的酒吧前。姚归云熟练地停好车,两人一同下车,步入了这家充满都市气息的酒吧。酒吧内,音乐悠扬,光影交错,人们或低语或欢笑,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姚归云的目光在酒吧内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角落的桌子旁。那里坐着一位男子,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姚归云带着杨淮,径直走向了那桌,脚步中带着几分期待与介绍的意味。 “苏晓,这位是杨淮。”姚归云微笑着介绍道,同时将目光转向杨淮,“而苏晓,则是一位知名作家,笔名北安,他的作品深受读者喜爱。” 苏晓闻言,忙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你可别听他的,他是在捧杀我,什么知名作家,不过是写点东西混口饭吃罢了。” 杨淮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敬意。“您姓苏,那不知道和苏艾玮小姐是什么关系呢?”他礼貌地问道,心中暗自揣测着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苏晓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哦,苏艾玮啊,她是归云的未婚妻,和我嘛,只是同姓之谊,并无其他。” 杨淮心里犯嘀咕,这可真让人不解,既然和苏艾玮没什么关联,姚归云为何特意安排这次见面?三人围桌而坐,姚归云一边熟练地倒着啤酒,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是苏晓,他收留了严静。” 杨淮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表示感谢,并急切地问:“严静现在在哪里?” 苏晓微笑着回答:“她在酒吧唱歌呢,一晚上要跑好几个地方,不过过会儿她就会来这里。” 姚归云接过话茬,详细解释道:“苏晓的女朋友也是云唱旗下的艺人,跟严静在公司时关系很好。严静从公司离开后没有去处,她女朋友看不过去,就求苏晓帮忙,把严静安顿了下来。” 杨淮再次表示感谢:“真是太感谢了,也替我谢谢你女朋友。” 苏晓摆摆手,笑道:“别客气,我女朋友说严静是冤枉的,我自己跟她接触下来,也觉得她不是那种人。” 这时,姚归云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沉思,随后他看向杨淮,认真地说:“这件事挺复杂的,我能做的有限,只能尽量让淑娜放过熊涛。至于严静的事,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干的,但淑娜那边,怕是很难为她翻案。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能懂。” 杨淮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而姚归云见状,继续安抚道:“你且放宽心,据我所知,淑娜虽行事果断,但并未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仅限于公司内部知晓,这样一来,对严静在业界的声誉损害应能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诚意:“既然淑云特意找到我,让我助你一臂之力,那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已经为严静考虑好了一条出路,我会将她引荐给另一家实力不俗的娱乐公司,让她能够重新开始,继续追逐她的音乐梦想。” 杨淮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感激地望着姚归云,深知这份帮助对严静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举起酒杯,郑重地说道:“谢谢你,这份恩情,我和严静都会铭记于心。” 姚归云再次强调了他的立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不必谢我,我是在帮我妹妹淑云,也是在为她的未来考虑。我希望你们之间的纠葛能彻底结束,这对你们两人都是解脱。”他举起酒杯,与杨淮轻轻一碰,随后一饮而尽,似乎想用这杯酒来结束这段话题。 就在这时,苏晓的突然指向舞台,打破了沉默。严静站在聚光灯下,歌声悠扬,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苏晓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严静真是个天才,她的才华是无可替代的。云唱娱乐失去了她,确实是巨大的损失。这首新歌,仅用一天时间创作出来,却已经达到了如此高的水准,真是让人惊叹。” 姚归云闻言,不禁轻声叹了口气:“是啊,严静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淑娜的固执和面子问题,让她无法正视严静的价值。即使她现在明白了,也不会轻易低头。” 杨淮的目光从舞台上收回,他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提到,你猜到是谁陷害严静?” 姚归云点头:“是的,陷害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同学杨紫音。据我了解的情况,杨紫音和严静之间的恩怨似乎由来已久,在公司,杨紫音总是处处打压严静,所以最有可能陷害她的,只有杨紫音,只是我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正即便我有证据,淑娜也不会轻易动杨紫音,因为她现在是公司的摇钱树。” 杨淮的心头沉甸甸的,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正是杨艳,他紧蹙的眉宇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未曾料到昔日的情谊在杨艳那里竟如此不堪一击,她的手段之狠辣,让人心寒。 严静则以她独有的魅力,连续献上了三首原创佳作,每一曲都仿佛是她心灵的独白,旋律悠扬,直击人心。演出结束,酒吧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是对她才华最真挚的认可与赞赏。严静优雅地鞠躬,向每一位听众致谢,随后,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她缓缓走下舞台,背影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坚韧。 苏晓见状,轻声对杨淮与姚归云说道:“你们先喝着,我去叫她。” 第153章 严静的成长 严静在目光触及杨淮的那一刹那,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仿佛所有的坚强与伪装在这一刻都悄然瓦解。她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泪水滑落,那份倔强与隐忍让人心疼。 姚归云见状,与苏晓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人无声地达成共识,随即悄然起身,以不打扰的方式默默离开,将这片空间留给了需要倾诉与安慰的两人。 杨淮缓缓走近严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与温柔。他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平静:“你受苦了。”这句话,简单却饱含深情,是他对严静所经历一切的最真挚关怀。 严静轻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她摇了摇头,虽然未发一言,但那双坚定的眼眸却仿佛在诉说着她的不屈与坚强。她知道,无论前路多么坎坷,她都会勇敢地走下去,因为还有人在乎她,关心她。 杨淮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带你去吃宵夜吧,放松一下心情。” 严静轻轻点头,两人并肩走出酒吧,夜色已深,但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他们在附近寻得一家温馨的宵夜店,坐下后,杨淮体贴地将点单的权力交给了严静。然而,严静的目光却只是温柔地落在杨淮身上,轻轻摇头,那份依赖与信任不言而喻。 杨淮见状,无奈中夹杂着几分宠溺,只好自己随意点了一些两人都爱吃的小吃。在等待食物上桌的间隙,他细细打量着严静,发现她确实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那份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打扰。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杨淮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严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独立:“我想证明给自己看,我能够独立面对生活中的风雨。虽然过程艰难,但每一次的挑战都让我更加坚强。我不能什么都靠你,因为我也想有一天成为你的依靠。” 杨淮听到严静的话,心中情感复杂,既感欣慰又觉心疼。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试图以此掩盖内心的波澜:“你骨子里的那股倔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记得一年前,你还是个自卑的胖女孩。” 严静回忆起往昔,也不由得笑了出来,但随即她认真地看向杨淮:“是你让我改变了,从那个胖女孩变成了现在的自己。也是因为你,我才有勇气站在舞台上,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真的很感激遇到你,没有你,我可能还在自卑中徘徊。” 杨淮轻轻摇头,温柔地回应:“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本就有才华,只是需要一个展现的舞台而已。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但我还是想听你亲自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严静点了点头,开始讲述:“我来到上海后,公司因为正忙着为杨艳筹备专辑,所以并没有太多精力放在我身上。他们只是让我专心创作,我也听从了安排,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创作中,写出了不少作品。但没想到,后来我发现,我创作的所有歌曲,都被署上了杨艳的名字。我气不过,去找公司理论,结果杨艳却威胁我,说如果我把事情闹大,她就会让我在公司里待不下去。” 杨淮的脸色愈发阴沉,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对你下这样的狠手。你们曾经那么要好,她怎么能如此不顾及旧情,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严静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在这个圈子里,利益往往比友情更加重要。或许,在她看来,我对她已经构成了威胁,所以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压我。她不仅剽窃了我的作品,还反过来诬陷我,试图让我身败名裂,彻底离开这个圈子。”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但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给她看,我严静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会继续创作,继续唱歌,直到有一天,我能站在更高的舞台上,揭穿她的真面目,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杨淮凝视着严静,眼中满是忧虑。他深知这个圈子的复杂与残酷,害怕严静在追求正义与公平的过程中,也会不可避免地被名利场的旋涡所吞噬,最终迷失了那个纯真、坚韧的自己。 严静在短暂的愤怒之后,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你能抽空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熊涛是因为我才被拘留的,我已经请苏晓帮忙处理关系,等我筹够了钱,就能把他保释出来。” 杨淮温柔地回应:“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另外,我也已经联系好了新的娱乐公司,想帮你……” 严静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这次,我想自己来处理。熊涛的事,我必须要亲自解决,关于新公司,我也想自己挑选,找到最适合我的地方。” 杨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你这样何必呢?” 严静微笑着,眼神中闪烁着对自我成长的坚定:“我最近在苏晓那里偶然翻阅了一本名为《遥远的救世主》的小说,里面有一段话深深触动了我。那段话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我亲身体悟到的,即便是你慷慨赠予,我也难以真正接纳,即便得到了,也难以长久把握。唯有那些我亲自去觉知、去领悟的,才能内化为我的力量,成为我能够践行的信念。而那些我真正能够做到的,才是真正属于我的。这段话让我明白,无论是熊涛的事情,还是未来在娱乐圈的道路,我都需要自己去面对、去选择、去实践。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成长,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就像你曾经对杜希月说的那样,什么是道?什么是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自己能走通的才是道,自己能用的才是理。我也要有自己的道,我也要有自己的理,这是你给不了我的,只有我自己去摸索,去实践。” 杨淮深深的打量着她,笑了起来:“你是真的不一样了。” 第154章 一个拥抱 严静决定独立面对一切挑战,这让杨淮感到既理解又欣慰。他深知,一个人的价值,并非仅仅体现在物质财富或社会地位上,更重要的是能否通过自己的言行,积极影响并促进身边人的成长与进步。 餐桌上,杨淮关切地劝严静多享受美食,但严静却微笑着婉拒了,她解释说:“我可不能放纵自己,容易发胖的体质让我必须时刻注意。程瑶姐经常提醒我,在娱乐圈里,保持良好的身材是非常重要的,毕竟粉丝可是很挑剔的。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多少粉丝,但提前养成好习惯总是没错的。” 杨淮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丝苦笑,好奇地问道:“程瑶?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她是谁呢?” 严静的眼神中闪烁着敬仰的光芒,回答道:“她是苏晓的女朋友,也是云唱旗下非常出色的一位艺人。她的艺名叫junan,你应该听说过吧?” 杨淮露出一丝惊讶:“是那个唱《孩子回家》的junan吗?那首歌在大地震时可是红极一时啊!” 严静笑着点头:“没错,就是她。没想到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对音乐圈不太关注呢。” 杨淮笑着摇摇头:“那首歌在那个时候真的太火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想不关注都难啊,听说她凭借那首歌拿了金曲奖呢。” 严静点头,眼中满是感激:“程瑶姐在公司里地位虽高,但她真的是个非常温暖的人,完全没有前辈的架子。她不仅主动向我约歌,还无私地分享了很多专业知识,让我在音乐这条路上走得更加坚定。她对我来说,既是老师也是朋友,是我学习的榜样。” 说到这里,严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可是,你知道吗?在公司里,我埋头苦干,写了十多首歌,但真正被大家记住,或者说真正属于我的作品,却只有为程瑶姐写的那一首。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杨淮见状,连忙温柔地安慰严静:“严静,别太难过了。我一直相信,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杨艳种下的恶因,总有一天会结出恶果。而你,用才华和努力耕耘,属于你的收获季节一定会到来。不必过于介怀眼前的得失,保持你的初心和热情,继续前行吧。” 严静微笑着点头:“嗯,我会的。”然后,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在上海还会待多久呢?” 杨淮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现在还不太确定。” 严静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能多留一段时间,至少等到熊涛的事情解决。你放心,我已经快把钱凑齐了,应该不会太久。” 杨淮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其实,熊涛对你,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严静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明白,女生在感情方面总是比较敏感。熊涛从江湄来到上海,我就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特别。但是,我可以珍惜和他的友情,却无法接受他超出朋友范围的感情。其实,就像你对我一样,我也明白,你在心里只是把我当作好朋友。”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严静的理解感到欣慰:“你能这样想,真的挺好的。” 严静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尽管知道得不到回应,但我依然喜欢你。感情没有是与非,没有错与对,对了是幸福,错了是孤独,仅此而已。” “我发现你说话也像是在唱歌。”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我想,熊涛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严静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尽管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我很珍惜他喜欢我。每一份真心,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杨淮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说:“我发现我真的说不过你了。” 严静眨眨眼,俏皮地笑道:“那是因为你绅士风度,不想和我这个小女子争论啦。我懂的。”说着,她打了个呵欠,“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肯定还有事要做,快回去休息吧。” 杨淮微笑着对老板示意结账,然后和严静一起站起身准备离开。由于两人住所方向不同,他们不得不在路边分别。严静大方地笑了笑,对杨淮说:“杨淮,我想要个拥抱,可以吗?” 说着,她张开双臂,等待着。杨淮看着她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也挂着笑意。他走过去,轻轻地将严静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温暖而短暂,之后,他们互相道别,各自踏上了回去的路。 当晚严静回去,心有所感,写下这样的词句:“他的拥抱,他的呼吸和心跳,平静得残忍,我知道,我不是他爱的人……” 第155章 往事 苏艾玮送蔡景颜到达酒店后,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与她一同步入房间。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用遥控器切换着电视频道。当苏艾玮的手指再次按下按钮时,蔡景颜突然出声:“等一下,回到上一个台。” 苏艾玮依言调回了上一个频道,屏幕上正播放着junan的专访。她转头看向蔡景颜,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蔡景颜笑着点头:“是啊,她的歌声真的很治愈,而且长得也很漂亮。” 苏艾玮撇撇嘴,带着一丝戏谑:“现在看起来是挺不错的,不过以前的她,也就那样吧。” 蔡景颜闻言,好奇地问:“你认识她?” 苏艾玮微微一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到时候她会来婚礼现场,你可以近距离地看看她。” “真的吗?”蔡景颜兴奋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能请到她?” 苏艾玮轻笑道:“何必我请?你忘了她是云唱公司的艺人了?姚归云也算是她东家,东家结婚,她敢不来?再说,她的男朋友苏晓和姚归云关系很好,苏晓肯定也会来,她自然也会跟随。” 苏艾玮的话语在喉间稍作停留,随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微笑,目光温柔而深邃地望向蔡景颜:“我说个秘密给听你,你喜欢的junan,她在高中的时候,就曾经堕过胎。” 蔡景颜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她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艾玮,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苏艾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认真地说道:“景颜,你了解我的,我从不轻易传播未经证实的消息。这件事虽说是个秘密,但实际上,姚淑云、姚归云、姚淑娜三兄妹,还有刘耀祖,他们都知道。” 蔡景颜脸上写满了疑惑:“这么多人知道?怎么会这样?” 苏艾玮解释道:“因为那时候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和姚淑云在初中部,而姚归云、苏晓和刘耀祖在高中部。程瑶是高二时转来的,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堕胎的费用,还是苏晓找我们大家帮忙凑的呢。” 蔡景颜惊讶地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苏晓吗?” 苏艾玮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不是。程瑶自己不愿意提,我们也不好问,所以到现在,这还是个未解之谜。” 蔡景颜眉头紧锁:“那苏晓不介意吗?” 苏艾玮笑了,眼中闪烁着对苏晓性格的赞赏:“如果介意,他们现在也不会在一起了。苏晓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他很能包容。” 蔡景颜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快跟我说说,你们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很想听。” 苏艾玮笑着,但略带犹豫:“这故事可长了,你确定要让我牺牲休息时间吗?” 蔡景颜连忙拉住她的手,撒娇道:“别回去了嘛,今晚就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听。” 看着蔡景颜期待的眼神,苏艾玮无奈地笑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陪你聊聊那些过往吧。”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蔡景颜好奇又困惑地问:“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家里都那么有钱,苏晓直接找你们其中一个人借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找大家凑钱,这样不是反而会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吗?” 苏艾玮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谁说我们那时候就有钱了?其实那时候,我们和普通学生一样,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有限的,并不多。” 蔡景颜惊讶地“啊”了一声,说:“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在贵族学校上学,每天豪车接送,吃得好穿得好呢。” 苏艾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是被电视剧误导了吧?真正的有钱人家,教育孩子可不是那样的。他们更注重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和生活能力,让孩子学会吃苦,而且要比普通人家的小孩子更能吃苦,这样才能在未来应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和突发情况,更好地守住家业。” 顿了顿,苏艾玮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微微蹙眉,继续说道:“比如说,你三岁的时候,可能还在无忧无虑地和朋友们玩泥巴,而我们呢,从那时候起,就已经被要求背诵《三字经》、《弟子规》这些经典了。你可能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但必须要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父母会随时抽查,一旦背不出来,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可能会罚你跪上几个小时,或者干脆就不让你吃饭……”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蔡景颜听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没想到你们小时候过得这么辛苦。” 苏艾玮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其实,我的情况还不算太糟。最可怜的,还是姚淑云他们三兄妹。因为他们的家族有着浓厚的军人背景,所以他们从小接受的,几乎就是军人的训练。早上一起床,被子要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还要站军姿、踢正步,打军体拳……” 蔡景颜感慨万分:“看来,财富背后的家庭教育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比的。普通家庭或许心疼孩子,舍不得他们吃苦,但在你们这样的家庭里,吃苦却成了一种必要的历练。” 苏艾玮微笑着点头:“确实,富人和穷人在面对生活挑战时的态度截然不同。穷人往往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吃苦;而富人,则是主动寻求挑战,以此来磨练自己和后代。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家族就安排我们去偏远的地方求学,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姚归云和刘耀祖作为先驱,他们通过扔飞镖方式在地图上选中了北安县。” “接着,姚淑娜、我,还有姚淑云也陆续前往。临行前,家族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仅不能透露家庭背景,还要摒弃优越感,甚至谈恋爱也是被禁止的。而学业上,更是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保持在年级前十的行列。” 蔡景颜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如果成绩没达到前十名,会有什么后果呢?” 苏艾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后果非常严重。在家族看来,如果你无法在学业上保持优秀,那就意味着你没有足够的培养潜力,将来自然也无法承担起家族的重任。姚归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作为姚家的长子,原本被寄予厚望,但因为高中时成绩下滑,最终失去了掌管家族生意的机会。” 蔡景颜听后,不禁咂舌:“这确实是个严厉的家族传统啊!” 苏艾玮的眼神变得深邃,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当然,姚归云不能掌管家族生意,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成绩的原因,也许更重要的,是他心的死了吧。” 第156章 北安的故事 蔡景颜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她问道:“‘他的心死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悲伤故事?” 苏艾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们小时候都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幻想着平凡的女孩能遇见王子,最终过上幸福的生活。但现实是,门当户对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很难上演。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家族就已经为我们的未来婚姻做了规划。姚归云和刘耀祖被派往北安,而姚淑云和我,也不得不跟随,因为他们是家族为我们挑选的伴侣候选人。这样的安排,无非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相处的机会,让未来的婚姻看起来更加自然。” 蔡景颜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姚归云在北安遇到了他喜欢的女生?” 苏艾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是的,那个女生叫颜颜。抛开家庭背景不谈,她和姚归云真的是非常般配,无论是才华还是外貌,都堪称绝配。姚归云深深地爱上了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决裂,想要脱离姚家的束缚。” 蔡景颜听得入神,急切地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苏艾玮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后来,颜颜出了车祸,去世了。警方说是个意外,但姚归云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坚信是家族里的人害死了颜颜。颜颜的离开,对姚归云来说,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的心也随之死去。” 蔡景颜的眉头紧锁,为颜颜和姚归云的爱情遗憾,也为苏艾玮即将步入的婚姻感到担忧。 苏艾玮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曾以为姚归云会拒绝我们的婚事,所以这几年我过得还算自在。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婚事被正式提起时,他竟爽快地答应了。但我心里明白,他的心里只有颜颜,我们的婚姻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完成家族使命的一种方式。” 蔡景颜轻轻靠在苏艾玮的肩上,温柔地唤道:“艾玮……” 苏艾玮苦笑了一下,说:“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不过,我相信姚归云的人品,他即使不爱我,也不会亏待我。我反而更担心姚淑云。” 蔡景颜好奇地问:“姚淑云怎么了?” 苏艾玮叹了口气,回答道:“她一直不喜欢刘耀祖,而且她是个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即使因为家庭压力与刘耀祖结婚,我也不认为她会安心地和他过日子。说不定,还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蔡景颜轻轻皱眉,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别再提那些了,跟我说说junan和苏晓的故事吧。” 苏艾玮点点头,开始讲述:“junan其实叫程瑶,我们都亲切地叫她瑶瑶。苏晓和她是初中同学,听苏晓说,瑶瑶那时候特别出色,多才多艺,拿奖拿到手软。苏晓从那时候起就偷偷喜欢着她。但初中毕业后,瑶瑶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而苏晓则留在了县里,他们本以为会就此错过,没想到高二那年,瑶瑶突然转学回来,还成了苏晓的同桌,你说这缘分是不是挺奇妙的?” 苏艾玮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别看现在的瑶瑶那么耀眼,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是个面黄肌瘦、头发干枯的小姑娘,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而且,她的身世也挺可怜的,父母都不在了,跟着伯伯伯母生活,但他们对她并不好,经常骂她是丧门星,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 你可知,眼下的苏晓,虽已是文坛上璀璨夺目的作家,但昔日里,他的语文成绩却常挂于及格线之下,成为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然而,他手中那翻云覆雨的厨艺,却让人不得不叹服,我始终坚信,假若文学之路未曾向他敞开,那么,在餐饮界,他也定能闯出一片天地。那时,我们几个默契配合,我们负责搜罗食材,而他,则以其巧手,将平凡食材化为美味佳肴,他的小小出租屋,俨然成了我们共享的温馨食堂。 瑶瑶的出现,更为这段时光添上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她频繁光顾,短短一月间,那份曾经的黯淡与疲惫竟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的光彩焕发。 我们敏锐地捕捉到苏晓对瑶瑶的那份情愫,于是,不约而同地成了他们情感的催化剂,希望这份纯真的情感能开花结果。然而,命运却似乎总爱捉弄有情人,瑶瑶在一次体育课上突然晕倒,随后而来的,是她怀孕的消息,这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校园内掀起轩然大波。瑶瑶被迫离开了的校园,迎接她的,是家人严厉的质问与无情的冷漠。面对严刑逼供,她坚守着心中的秘密,对孩子的父亲只字不提,最终换来的,却是被逐出家门的残酷现实。绝望之中,她选择了轻生,跳入冰冷的河水,幸而,苏晓如同英雄般及时出现,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晓与我们商讨对策,最初的想法是筹集资金帮助瑶瑶堕胎。但医院的检查结果却如同一道冰冷的墙,挡在了我们面前——瑶瑶的体质特殊,一旦选择放弃这个孩子,未来再想成为母亲,将难上加难。 蔡景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不安:“最后,还是决定……?” 苏艾玮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暖:“不,苏晓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他劝瑶瑶留下这个孩子,而我们也一致同意,愿意在孩子出生后,共同承担起抚养的责任,给予他(她)一个充满爱的家。” 蔡景颜闻言,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动容地说:“那最后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没有生下孩子?” 苏艾玮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尽管我们所有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但命运还是跟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天早上,瑶瑶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市场买菜,却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幸好有路过的好心人及时叫了救护车,但当我们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医生告诉我们,孩子已经……没能保住。” 说到这里,苏艾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也许是瑶瑶失去孩子心中痛苦,亦或许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连累苏晓,连累我们所有人。在流产后的第二天,她悄悄地离开了医院,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语,就那样不告而别了。” 蔡景颜听后,唏嘘不已:“那后来呢?苏晓有没有找她?” 苏艾玮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那是肯定的,苏晓当时不顾一切地放弃了学业,踏上了寻找瑶瑶的漫长旅程。这一找,就是九年,他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全部投入到了寻找瑶瑶的旅途中。我们真的难以想象,如果最终没有找到她,苏晓会承受怎样的打击。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体会到,一个人可以如此深沉地爱着另一个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晓能和姚归云成为那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会全心全意,至死不渝的人。” 蔡景颜听后,深受感动:“苏晓的情感如此真挚而深刻,难怪他的文字能够触动人心,受到那么多年轻人的喜爱和追捧。” 苏艾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当时我们都很担心他会因此荒废学业,甚至影响未来。但幸运的是,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刘晓芸,青春森林的主编,也是他在散文中常提到的‘芸子大姐’。刘晓芸发现了他的才华,把他旅途中所写的文字发表出来,结果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从那以后,‘北安’这个名字就开始被人们所熟知。” 蔡景颜忍不住追问:“那他后来到底是怎么和瑶瑶重逢的呢?” 苏艾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感慨,她回答道:“其实,是姚淑娜先找到了瑶瑶。姚淑娜接管云唱后,一直在全国范围内寻找有潜力的新人。她听说有个流浪女歌手唱歌很厉害,就费尽心思去找,最后真的找到了瑶瑶。两人一见面,才发现原来是老朋友。瑶瑶就这样加入了云唱,在姚淑娜的全力支持下,迅速走红,成了云唱的当红歌手。而苏晓,一听说瑶瑶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去。他不仅和瑶瑶重逢了,还成了她的专属作词人,两人一起创作了很多好听的歌曲。” 第157章 噩耗 夜已深沉,蔡景颜完全沉浸在苏晓与程瑶故事的旋涡中,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苏艾玮已经安静地入睡,眉头紧锁,似乎连梦里都充满了不解与忧虑。她望着这一幕,心中涌上一股温柔的怜悯,不禁轻声叹息。 而与此同时,在黄浦江大桥上,姚归云和苏晓各自手持一罐啤酒,背靠着冰冷的栏杆,享受着夜晚的凉风。苏晓轻啜一口啤酒,打破了沉默:“我们都清楚,你对艾玮没有那种深情,艾玮对你也是同样。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答应这桩婚事?别告诉我是因为家庭的压力,我知道,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 姚归云的目光穿越夜色,凝视着远方,缓缓说道:“你明白的,就算不和我结婚,她的家族也会为她安排另一段婚姻,而那里的幸福或许更加渺茫。至少,在我身边,我能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我能成为她的避风港,哪怕这避风港里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 苏晓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也许,从某个角度来看,这确实是艾玮目前能得到的最好安排。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颜颜的离世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尝试着去放下那些过往,让自己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既然你已经决定和艾玮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全心全意地对待她,给予她应有的幸福和温暖,让你们的婚姻成为彼此新的开始。” 姚归云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我明白,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给她一个温馨、稳定的家。” 苏晓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他举起手中的啤酒罐,与姚归云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这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却似乎带着几分沉重。姚归云接过这无声的默契,喝了一口啤酒,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我听淑娜提起,瑶瑶似乎有了离开歌坛,与你共度余生的打算?” 苏晓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却也像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未来。“是啊,”他缓缓说道,“但我真的不希望她这样做。她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放弃这一切,对她来说太可惜了。而且……”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姚归云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晓的异样,他放下啤酒罐,目光专注地看向苏晓,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我们之间是兄弟,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一起面对。” 苏晓与姚归云对视了半晌,那双曾经充满朝气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疲惫与挣扎。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别告诉其他人。我……被诊断出肝癌中期。”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姚归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要从苏晓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沉重与无奈。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车流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什么时候的事?会不会是误诊?”姚归云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担忧。 苏晓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无奈与坚强。“已经大半个月了,”他轻声说道,“我不甘心,所以换了几家医院,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误诊的可能性。” 姚归云闻言,眼眶瞬间红了,他紧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你……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痛,“我们这么多年兄弟,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想瞒我多久?” 苏晓轻轻拍了拍姚归云的肩膀,那微笑中带着一丝温暖和安慰。“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他温柔地说,“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为我操碎了心。而且,医生也说了,如果治疗得及时、得当,还是有可能……有可能治愈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但那份对未来的希望却如同微弱的灯火,在他眼中闪烁。 姚归云紧盯着苏晓,眼眶泛红,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愤怒、心疼、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嘴唇颤抖,反复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质问。 苏晓见状,反而释然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脱与宁静。“归云,别这样。”他轻声说道,“人生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我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兄弟,有瑶瑶那样深爱我的女朋友,还拥有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名利和地位,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不需要为我感到难过,更不需要为我感到不值。” 姚归云听着苏晓的话,声音嘶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你才三十多岁啊……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怎么……怎么会……”他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苏晓轻轻拍了拍姚归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乐观,他说:“归云,别难过。我相信现代医学的力量,也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有战胜病魔的可能。而且,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会笑着面对,因为我拥有过太多美好的东西,这些回忆足以让我无憾此生。” 姚归云看着苏晓,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完全表达他的心情。但他也明白,作为兄弟,他必须坚强起来,和苏晓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 苏晓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姚归云的信任与依赖,他再次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决:“归云,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尤其是不要告诉瑶瑶。” 姚归云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这个秘密的重量,也明白苏晓的苦心。“可是,”他忧虑地说,“能瞒多久呢?纸终究包不住火,瑶瑶迟早会知道的。” 苏晓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的情绪。“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他缓缓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借口,等你婚礼之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瑶瑶,我受芸子大姐所托,需要出国一段时间,可能时间会比较长。这样,至少能给她一个缓冲,让她不至于一下子无法接受。” 姚归云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治疗。” 苏晓微笑:“那是肯定的,毕竟我也不想死。” 第158章 五帝铜钱 杨淮回到酒店,用房卡轻轻刷开门锁,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按亮了灯。然而,他的眉头却突然一皱,目光迅速扫向沙发,只见秦瑾坐在那里,面带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杨淮不解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当然是走进来的,难道还需要什么特殊技能吗?” 杨淮闻言,回头看了看门,心中顿时明白。以秦瑾的能力,开一扇门自然不是难事。他淡然一笑,语带几分无奈和赞赏:“你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秦瑾的笑容更加灿烂,自信满满地说:“其实也不算太难。” 杨淮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后,目光深邃地看向秦瑾,轻声问道:“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秦瑾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沈老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抛给杨淮。杨淮伸手接住,心中充满好奇,他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五枚古朴的铜钱。 秦瑾继续说道:“沈老说这是你师父陈人杰的遗物,他还让我转告你,天威难测,使用的时候要谨慎。” 杨淮凝视着铜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秦瑾见状,心中更加好奇,她问道:“我看这五枚铜钱,古朴普通,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杨淮微微一笑,合上木盒,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古铜钱,而是五帝铜钱。” 秦瑾撇了撇嘴,说道:“五帝铜钱我也知道,不就是清朝五位皇帝在位期间铸造的铜钱吗?” 杨淮摇头轻笑,说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这种解释?真是误导人。民间道家常用的五帝铜钱,实际上是指青、赤、白、黑、黄五帝厌胜钱,具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的功效。但这五枚铜钱,却是皇极惊天派的镇派之宝,是周朝之前人皇所独有的圣物,用来推算天道运行,预测未来。那时候,这钱并不叫五帝铜钱,也不止有五枚,而是共有三十六枚,叫做八荒六合通天钱。后来,周朝灭了商朝,人皇没了,加上周朝已经有了易经,这钱就不再被推崇。所以,流传到现在的,只剩下这五枚。说他们是铜钱,其实并不是,它们究竟是什么材质制造的,没人知晓。” 杨淮话语微顿,目光转向秦瑾,带着一丝探寻:“我听说你自幼便被秦长源送至龙虎山,难道在那里从未听闻过这些?” 秦瑾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未听说过。” 杨淮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对,皇极惊天派与道教及道家,实则关联并不深厚。虽然都致力于探索天道,但道家的追求在于窥测天道,试图逆天改命;而皇极惊天派则更注重推演天道,以求趋利避害,两者在本质上截然不同。” 秦瑾好奇地问:“那你能用它算命吗?” 杨淮微微一笑:“当然可以,皇极惊天派本就是推演天道,算命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秦瑾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那你快帮我算算,看看我的未来如何。” 杨淮却摇头苦笑:“用它们来算命?你以为皇极惊天算的‘惊天’两字是随便说的吗?天机不可泄露,算命这种事情,哪怕是起心动念,也可能引起天道的警觉。若是八字不够硬,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别害我。” 秦瑾闻言,嘴巴一瘪:“胆小鬼,那你学来有什么用?” 杨淮郑重地看着她:“当然有用,只是还不到用的时候。否则,沈老也不会让你告诫我谨慎使用。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带在身边反而不安全。你带回去,交给阴阳会现在的负责人,让他好好保管,将来需要的时候再用。”说着,他将木盒抛回给秦瑾。 秦瑾小心翼翼地收起木盒,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问道:“将来什么时候我们会用上这几枚铜钱呢?” 杨淮皱了皱眉,陷入沉思。他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沉重:“在我师父——也就是我父亲的笔记里,记载着一段往事。当年,蒋介石曾请我爷爷推算国运,想知道抗战的结果会如何。爷爷便动用了这五枚珍贵的帝钱,试图推演未来十年的走向。然而,那时奶奶突然闯入,阻断了爷爷的推演,仅让爷爷推算出了未来的五年。当爷爷还没来得及将结果告诉蒋介石时,却被奶奶意外杀死。其实,那个时候爷爷的功力,足以推演未来五十年,但可惜……” 杨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那段久远的历史,接着说道:“后来,我父亲在自杀前,应如去法师的请求,再次启用了这五枚帝钱。但以他当时的道行,最多只能推演二十年。而那一年,是1999年。” 秦瑾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淮,轻轻说道:“二十年?也就是说,再次启用这五枚铜钱,会是在2019年?” 杨淮点头,脸色愈发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是的,我父亲也曾推算出,在那一年,我也将会遭遇一场生死劫难。” 秦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担忧,追问道:“什么劫难??” 杨淮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具体的劫难内容,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凡是修习皇极惊天算的人,一生中至少会经历三次生死考验。我爷爷挺过了前两次,却在第三次劫难中未能幸免。而我父亲,他挺过了第一次劫难,却在第二次劫难来临之前,选择了自杀,同时也成功地为我避开了第一次劫难。否则,在昆仑之时,我或许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159章 秦瑾的梦魇 杨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释然地笑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你不用担心我。” 秦瑾撇了撇嘴,反驳道:“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杨淮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秦瑾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老样子,床是我的,你自己找地方睡吧。”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是酒店,房间多的是,你何必非要跟我抢床?我可以帮你订个房间,费用我出。” 秦瑾倔强地回答:“我就喜欢睡你这张床,不行吗?” 杨淮苦笑了一下,感慨道:“你和你姐明明是双胞胎,但性格真的差太多了。你姐姐温柔体贴,你却是这么直率倔强。” 秦瑾毫不在意地说:“没错,她温柔,我犀利。这就是我们,不同的两个人,但都是真实的自己。” 杨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怕了你了,我再去开间房总行了吧?”他边说边转身准备离开房间,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秦瑾那带着几分落寞的声音:“如果换成是我姐姐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陪她呢?” 杨淮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猛地转过身,看到秦瑾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和委屈,这样的表情在他记忆中是从未有过的。他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秦瑾会有这样的一面。 秦瑾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声音低沉而痛苦地说:“从我三岁那年开始,我就被秦长源送到了龙虎山。你根本无法想象,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说,那里的夜晚有多么可怕。每当夜晚来临,松涛的呼啸声就像是恶魔的咆哮,总能让我从梦中惊醒,心跳加速,害怕得只能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墙角,等待天亮的到来。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十年。直到十三岁那年,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孤独和恐惧,偷偷地从龙虎山逃了出来,一路乞讨回家。我以为回家就能得到秦长源的关心和安慰,但没想到,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骂,接着就是一顿毒打,还让我饿了两天,我差点就撑不下去了。最后,我只能向他认错,再次被送回了那个让我害怕的地方。” 杨淮听着秦瑾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想过像姐姐那样认命,将一切苦难视为命运的安排,但内心深处那份不甘与倔强告诉我,我做不到。所以,在回到龙虎山的第二天,趁着夜色,我再次踏上了逃亡的路。这一次,我的行动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一群道士紧追不舍,我拼尽全力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道士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最终,我被逼到了悬崖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中既有绝望也有解脱的渴望。” “在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龙虎山的孤寂、有秦长源的冷漠……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与其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不如给自己一个了断。于是,我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杨淮听得惊心动魄,心脏仿佛被秦瑾的话语紧紧揪住,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同身受,无法呼吸。 秦瑾缓缓抬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说:“命运似乎总爱跟我开玩笑,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它却让我挂在了一根树枝上,就那样吊着,两天两夜。那种无助和痛苦,真的比死还难受。” 杨淮不由自主地走向前,轻轻地坐在了秦瑾的身旁,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秦瑾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是在诉说一个遥远而又深刻的梦魇。 “我害怕,真的害怕。”秦瑾继续说道,她的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我哭,不停地哭,直到嗓子嘶哑,直到全身无力,直到心中充满了绝望。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哪怕只是远远地望着我,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瑾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与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杨淮的心被深深触动,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坚定地拍了拍秦瑾的肩膀。 秦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滑落。她开始抽泣,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时刻。 “或许是上天也觉得折磨我折磨够了,”秦瑾抽泣着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于是在那个无尽的夜晚,树枝终于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断了。我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刻,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泪水依旧不停地滑落。“我摔断了腿,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躺在地上,无助地望着星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不让我死,那我就活下去,我倒要看看,命运对我究竟有多残忍。于是,我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在地上爬,爬啊爬啊……我不知道自己能爬多久,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出路,但我只能继续爬,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杨淮被秦瑾的话深深触动,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她侧过头,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无助,望向杨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可知,我心中的这份冰冷与孤独有多沉重?与我血脉相连的姐姐走了,沈老也离我而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似乎只剩下了一片荒芜。我还能去哪里寻找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除了你,杨淮,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第160章 算命之道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杨淮从沙发上缓缓醒来。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秦瑾已经不在房间里。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秦瑾总是这样,来去如风,让人捉摸不透。 洗漱完毕后,他走进餐厅准备吃早餐。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姚归云打来的。电话那头,姚归云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杨淮,告诉你个好消息,淑娜已经撤诉了,你可以去接熊涛了。” 杨淮听后,心中一喜,连忙向姚归云表示感谢。然而,姚归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听说你和如去法师关系不错,他认识一个神医,能治百病。我有个朋友得了癌症,所以……” 杨淮闻言,眉头微皱,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抱歉,姚兄,这事恐怕我无能为力,我和如去法师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姚归云听后,显得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坚持道:“那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他,能不能帮我问问?” 杨淮点头答应:“我会的,但你也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神医也不能逆天改命。” 姚归云叹了口气,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我朋友受苦。” 刚和姚归云结束通话,严静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杨淮走出餐厅,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接听电话。严静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杨淮,苏晓告诉我熊涛可以出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他?” 杨淮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要去!” 严静说:“那行,苏晓会开车送我过去,我们在酒店接你。” 杨淮挂断电话后,刷卡走进房间,却发现秦瑾竟然又回来了。他微微一愣,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秦瑾脸色微红,解释道:“我出去买了点东西。”说着,她指了指沙发上的黑色方便袋。 杨淮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秦瑾,提醒道:“记得多喝水,照顾好自己。”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在酒店休息吧。” 秦瑾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我真的没那么矫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和你一起出去。” 杨淮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一起。” 不久,严静的电话适时响起,告知他们已经抵达楼下。杨淮与秦瑾便出门下楼而去。严静见到秦瑾,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被温暖的笑容所替代,没有多说什么。 待两人上车坐稳,苏晓便发动了汽车,稳稳地向看守所的方向驶去。车内,轻快的音乐流淌着,后排座位上,一袋崭新的衣物格外引人注目。杨淮好奇地问严静:“这些是给熊涛准备的吗?” 严静回头,笑容满面地回答:“是啊,我想着他出来后能有个新的开始,所以准备了这些。我们打算先带他去温泉酒店放松一下,换上新衣服,再一起吃个午饭。饭后,我们还计划去静安寺烧香祈福。” 杨淮听后,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真的很周到。”严静微微一笑,回过了头去,苏晓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吗?静安寺里有个算命先生特别灵验,很多人都去求签问卦呢,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去试试看。” 秦瑾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向杨淮,那眼神仿佛在说:“要说算命,谁能比得过你?”杨淮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回应道:“是吗?你试过?” 苏晓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性与豁达:“那倒没有,我其实并不太相信那些算命的东西。在我看来,求神拜佛更多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安宁,而算命呢,它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算出来的是好命,那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不好的命运,难道我们就此放弃生活了吗?人生的魅力,恰恰在于它的未知与不可预测。正是这些未知,让我们充满了探索的勇气和期待。” 杨淮闻言,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既有对苏晓观点的尊重,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说得没错,但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人生确实如水,命运则如同那引导水流的渠道。虽然人生的总体走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命运的影响,但水流在渠道中的具体形态,是急是缓,却并非完全不可控。如果我们能提前知晓命运的某些转角,那么就可以尝试着调整自己的步伐和方向,让生命之水在流经那些转角时更加从容不迫,减少不必要的碰撞和伤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算命或许不能改变命运本身,但它可以作为一种参考,一种提醒。它让我们在面对未知时,能够多一份警觉和准备,从而更加智慧地应对人生的挑战。当然,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们自己手中,是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全看我们如何选择和行动。” 苏晓笑着调侃道:“杨淮兄,看来你对命理之道颇有研究嘛。” 杨淮摆了摆手,一脸谦逊:“哪里哪里,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 苏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说:“那不如你今天就给我算算?” 杨淮笑了笑,应声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我就试试吧。告诉我你的农历出生年月日,最好精确到时辰。” 苏晓爽快地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杨淮则故作神秘地掐指一算,随后眉头微微一皱。苏晓见状,忍不住笑问:“怎么了?算出什么了?” 杨淮缓缓说道:“从命理上来看,你的命格属于那种富贵悠闲型,一生衣食无忧,长寿有福,应该能活到八十七岁高龄。” 苏晓哈哈一笑:“小时候我爸也找人给我算过,跟你说的差不多。不过,我看你刚才皱眉,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杨淮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其实,现在很多人所谓的算命,更像是翻书查资料。他们根据生辰八字,在命书上找到对应的条目,然后直接给出结论。这种方法虽然简单,但往往不够准确,因为它只参考了命运的渠,却忽略了人的阴功和阳德。” 苏晓好奇:“阴功?阳德?” 杨淮解释道:“阴功和阳德,大多数人的理解是做了不为人知的好事叫阴功;做了众所周知的好事便叫阳德。其实我认为,所谓阴功,是鬼神;所谓阳德,是世人;阴功和阳德难算,因为它要求算命者具备特殊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开天眼’。但开天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比如孤独、残疾等。所以,你看到的那些算命很准的人,往往都是有些缺陷的。这是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缺陷,去弥补了天道的不足,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简单来说,天道就像是一台记录人间万物的录像机,而开了天眼的人,就能像看录像一样,回顾一个人的过去,从而推算出他的阴功和阳德。” 苏晓花了一点时间去理解他所说的,但最后发现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只能苦笑道:“那你开天眼了吗?” 杨淮认真的回答:“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机缘巧合之下开了天眼。所以……我刚算到,你阴功有亏,恐怕近期会有疾病缠身。” 第161章 代价 在杨淮与苏晓的交谈中,之前所谈及的种种内容,对苏晓而言,大多都能以轻松的心态一笑置之,如同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不以为意。然而,当杨淮的话语缓缓收尾,最后一句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让苏晓瞬间愣住。 那一刻,他的思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远离了现实的轨道,对周围的一切变得迟钝而模糊。就连前方那盏早已亮起、警示着危险的红灯,也未能及时吸引他的注意。直到车轮与地面的距离近得让人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与前面的车辆发生碰撞时,严静那急切而清晰的声音才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小心!” 这一声呼唤,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苏晓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猛地一踩刹车,车辆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苏晓的心脏狂跳不已,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严静,眼中满是感激与后怕。 严静看着苏晓略显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可是自己吓自己呢。算命嘛,信则有,不信则无,别太往心里去。” 苏晓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杨淮,似乎在寻求某种安慰或确认。他轻声说道:“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对劲,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我苏晓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亏心事,怎么就会因为没敬鬼神而遭遇不顺呢?” 杨淮微笑着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安全驾驶最重要,等晚上有空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苏晓感激地点了点头,收回了思绪,重新专注于前方的路况。而严静则趁机向杨淮提出请求:“杨淮,既然你这么厉害,也给我算算怎么样?” 杨淮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以我目前的道行,一天之内只能为一人算命。如果强行再算,也会算不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严静听罢,虽难掩失落,却也以一抹温婉的微笑表达了对杨淮决定的尊重与理解。秦瑾在一旁,目光在杨淮身上流转,欲言又止,直至抵达看守所,车门轻启,几人下了车,她才低声向杨淮发问:“你之前不是说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吗?为何这次却破例为他算命?” 杨淮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他轻轻摇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欠他一份人情,自然需要偿还。” 秦瑾闻言,眉头微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么,你这样做,对你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吗?” 杨淮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这世间,没有无代价的获取,天道亦不例外。我借天道之力,推演他人命运,实则是在干预自然法则,自然需要承担由此产生的后果。” 秦瑾的心头一紧,追问道:“那代价是什么?” 杨淮轻轻吐出四个字,字字沉重:“亏阴功,损阳寿。” 秦瑾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愣在了原地。她从未想过,算命这一看似神秘莫测的行为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沉重的代价。她抬头望向杨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忧虑。 杨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的无奈,也有对自己选择的坦然。“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那些真正厉害的算命者,往往选择深藏不露,不轻易为人算命了吧?因为每一次的推演,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一次消耗。” 秦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轻声问道:“那……算一次命,真的会损失几年的阳寿吗?” 杨淮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固定的答案。损失的多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被算者的命格和运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损耗;但对于像苏晓这样拥有非凡财富和地位的人来说,因为他们的命运轨迹更加复杂多变,所以推演起来自然也会消耗更多的阴功和阳寿。大概……一两年吧。” 秦静轻声问道:“一个人情,两年寿命,值得吗?” 杨淮微微笑道:“不能这么算,欠人情不还,也会亏损阴功,或许亏损得会更多。而且所亏损的阴功,可以通过以后的修行来进行抵消,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随着看守所大门的缓缓开启,熊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眼中闪烁着重获自由的喜悦与激动。当目光触及到杨淮时,熊涛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杨淮见状,快步上前,给了熊涛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没事了,熊涛。一切都过去了。”他轻声安慰道,声音里充满了鼓励与力量。这个拥抱,不仅是对熊涛过去遭遇的慰藉,更是对他未来生活的美好祝愿。 随后,按照严静事先的精心安排,一行人驱车前往了温泉酒店。在那里,熊涛得以享受一个久违的热水澡,洗去身上的尘埃与疲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他,仿佛连心灵都得到了净化与放松。 洗完澡后,他们又在酒店内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餐桌上,大家谈笑风生,气氛温馨而融洽。熊涛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他感激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 饭后,他们一行人又前往了静安寺。古朴庄严的寺庙内,香火缭绕,梵音阵阵。在严静的带领下,他们虔诚地烧香祈福,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心灵的宁静与安详,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青烟飘散而去。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却似乎也映照出了杨淮心中的一丝不悦。他坐在床边,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地看着熊涛,轻声却坚定地问道:“遇到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熊涛闻言,脸色微变,他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和无奈:“是严静,她不让我告诉你。她怕给你添麻烦,也怕影响你的事情。” 杨淮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他理解严静的好意,但也对熊涛的“听话”感到一丝无奈。他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藏着几分深意:“你倒是挺听她的话。”说到这里,杨淮话锋一转,问道:“怎么样?现在事情解决了,你是打算继续留在上海,还是跟我回去?” 熊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还是打算留下。” 杨淮点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勇敢地去做吧。记住,以后遇到麻烦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正当杨淮和熊涛的谈话进入尾声,一阵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杨淮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姚归云打来的电话。他迅速接起,简短地应了一声“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杨淮对熊涛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我外面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得出去一趟。” 熊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杨淮是个忙碌的人,总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他感激地笑了笑,说:“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杨淮拍了拍熊涛的肩膀,以示鼓励和安慰,然后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房间。 第162章 曲折 依旧是昨晚的酒吧,夜色如同细腻的绸缎,轻轻覆盖着周遭的一切,而今晚,因秦瑾的加入,平添了几分不同的氛围。杨淮为二人引见,随后三人围坐, 姚归云直接切入正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好奇:“苏晓跟我提了你今天给他算命的事儿,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原来你还藏着这么一手。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杨淮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哪里,不过是略懂皮毛,不足挂齿。” 姚归云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认真地说:“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就别藏着掖着了。你说苏晓亏了阴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不信鬼神的大有人在,总不能个个都像他这样吧?再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他化解?” 杨淮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凝重:“信与不信,并非关键。关键在于,确实有一股未了的怨念,缠绕上了苏晓。” 苏晓闻言,与姚归云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随后苦笑:“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害过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杨淮缓缓说道:“你们或许听过‘人小鬼大’这句话。找上苏晓的,正是一个孩子的灵魂。” 苏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原来如此……” 姚归云追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苏晓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其实……瑶瑶流产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虽然那并非我的本意,但我的疏忽,确实间接导致了那场悲剧。”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记得瑶瑶出事的前一天吗?我去买油,不小心洒在了楼梯上。虽然当时我们尽力清理了,但事后我才意识到,那可能就是导致瑶瑶摔倒的根源。而更让我难以释怀的是,在油洒在楼梯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竟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瑶瑶因此摔倒流产,或许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虽然这种想法转瞬即逝,但它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没想到这个念头居然成了真。” 说到这里,苏晓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当孩子真的离开时,我心里交织着难以言说的感受。悲痛如同巨石压胸,但同时又有一种微妙的解脱感,仿佛是心灵深处的一丝喘息。” 姚归云温柔地点点头,对苏晓说:“别太过自责,我们都是凡人,面对这样的困境,有那样的想法很正常。我相信,任何人处在你的位置,都会有同样的感受。”然后,她转向杨淮,轻声问道:“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吗?” 杨淮的目光深邃,他看向苏晓,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除了程瑶,你是否还与别的女人有过关系?” 姚归云闻言,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那问题并不出在瑶瑶的孩子上?” 杨淮轻轻摇头,眼神古怪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寻找什么。秦瑾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呢?” 杨淮收回视线,直视苏晓:“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回答了,因为他已经出现了。” “他?谁?”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杨淮解释道:“开启天眼有个副作用,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我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说完,他站起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和他谈谈。”说完,他便朝着门外走出,留下了一脸困惑的三人。 杨淮走到酒吧外,停在了一棵老树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表情不断变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沉思。最终,他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返回酒吧。 三人好奇地盯着他,但杨淮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苏晓身上:“苏晓,你应该还记得周静玲吧?” 苏晓微微点头,回答道:“记得。” 杨淮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她现在命悬一线,她想在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 苏晓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贵州省医院的icu病房,但时间真的不多了,最多只能撑到明天早上。”杨淮回答道。 苏晓焦急地说:“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飞机?开车去也来不及啊!” 姚归云见状,立刻说:“别急,我马上联系我爸爸,看他能不能安排私人飞机送你们过去。” 杨淮点头表示同意,并补充说:“你们先处理这件事,我们也要回酒店了。” 在姚归云开始联系她父亲的同时,杨淮转向苏晓,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苏晓,你不仅要见到她,还要在她离世后,亲自送她最后一程,并在她老家对面的山上建一座庙,清修五年,这是化解你们之间恩怨的唯一方法。” 说完,他又看向秦瑾:“五帝铜钱在身上吗?给苏晓一枚。” 秦瑾立刻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五帝铜钱递给杨淮。杨淮接过铜钱,郑重地交到苏晓手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了。这枚铜钱,你要好好保管,供奉在神像之下。” 苏晓愣了愣,将铜钱接过手里。杨淮回头看向秦瑾,说道:“走吧,我们回酒店。” 秦瑾点了点头,站起身,和杨淮一起离开了酒吧,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回到酒店,秦瑾忍不住好奇地问:“杨淮,周静玲和苏晓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给他五帝铜钱呢?” 杨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孽缘啊。当年苏晓为了找程瑶,几乎跑遍了全国。在西藏的时候,他遇到了周静玲,两人一起游历了很多地方。但苏晓可能不知道,周静玲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然而,再好的缘分也有结束的一天,分别那晚,周静玲因为喝酒过量,失控地和苏晓发生了关系,还怀上了孩子。但苏晓可能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那个孩子出生后长到五岁,不幸在外面玩的时候被雷击中去世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秦瑾惊讶地叫了出来。 杨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周静玲的父母是虔诚的佛教徒,从小她就许愿要终生侍奉佛祖。但那一年,她因为苏晓而破了戒,她和孩子都受到了惩罚。特别是那个孩子,被视为罪孽的结晶,所以遭遇了不幸。但孩子最怨恨的,其实是苏晓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过周静玲,而周静玲直到生命的最后,心里还在想念着苏晓。” 顿了顿,杨淮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沉重的话题。他缓缓开口:“我之所以给他五帝钱,是因为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秦瑾闻言,立刻好奇地追问:“什么事情?” 杨淮猛地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深邃而复杂地凝视着秦瑾。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与困惑:“这个问题,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无法释怀——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神佛存在?我们在昆仑的种种经历,秦长源化为的山鬼,铁盒中走出的女娲,秦长源与如去法师展现的超凡力量,还有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天道,以及今天亲眼所见的鬼魂,这一切都让我开始怀疑,我们所知的世界,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神佛真的存在,”杨淮的声音更加低沉,“他们是凌驾于天道之上,还是亦在其中?我们如何才能触及那未知的领域,揭开神佛的神秘面纱?” 秦瑾闻言,陷入了沉思,她从未见过杨淮如此严肃且迷茫的神情。半晌后,她轻声问道:“杨淮,你进入瑶池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你从未提及?” 杨淮闻言,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记忆之中。他伸手抱住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疼!好疼!” 第163章 记忆偏差 杨淮的突变让秦瑾猝不及防,她猛地跳了起来,急步走向他,紧张地问:“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杨淮沉默了片刻,脸色异常苍白,他缓缓坐在沙发上,眼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我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蚕食我的记忆,特别是关于瑶池的那些片段,它们正在我脑海中逐渐消散。每当我试图去回忆,就会感到头痛欲裂,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无法挣脱。” 秦瑾赶紧为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旁边,轻声建议:“或许,你可以试着把那些还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写下来,用文字留住它们。” 杨淮摇了摇头:“其实,从瑶池回来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秦瑾急切地问,眉头紧锁。 杨淮站起身,从书桌旁拿来纸和笔,在茶几上铺开纸,然后提笔写下几个字。他抬头看着秦瑾,问:“你刚才看到我在做什么吗?” 秦瑾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看到你拿来了纸和笔,然后坐下来准备写字。” “就这样?”杨淮追问。 秦瑾疑惑地看着他:“是啊,不然呢?” 杨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可我的记忆轨迹是,我明明已经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但你看,纸上什么都没有。” 秦瑾低头看向那张白纸,确实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笔迹。她抬头看向杨淮,眼中满是不解:“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拿起笔,准备写字的,但并没有下笔。” 杨淮放下笔,长叹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瑶池回来后,我试图把那段经历写下来,我记得自己熬了一个通宵,写了满满几页纸。但当我第二天醒来,却发现纸上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场梦,醒来后什么都没有了。” 秦瑾震惊地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杨淮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猜测,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它可能不想让我们记住某些事情,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抹去我们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可能都只是它想让我们看到和感受到的。” 秦瑾依旧心存疑虑,她轻声说道:“或许这只是记忆的错觉,为了验证,你再写一次,并用手机记录下来吧。” 杨淮轻轻点头,他拿起笔,在纸上缓缓书写,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慎重。完成后,他迅速掏出手机,将这张纸拍下。随后,他抬头望向秦瑾,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只是眨了下眼,那些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你明明已经写好了字?” 杨淮点头确认,眼中满是无奈。 秦瑾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杨淮,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我分明只看到你点头,然后你就拿出手机对着一张空白的纸拍照。” 杨淮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正是问题的诡异之处,我们同处一室,但记忆却出现了偏差。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两个都遭遇了这种情况。” 秦瑾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淮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想,可能是眨眼这个动作造成的。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会欺骗我们,让我们看到并不真实的东西。” “眨眼?”秦瑾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不解。 杨淮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接下来,请你闭上眼睛,用耳朵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秦瑾依言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过了一会儿,杨淮轻声说道:“可以了。” 秦瑾睁开眼睛,杨淮问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你写字的声音。”秦瑾回答。 杨淮微笑着点点头,同时拿起桌上的纸张,那张纸依旧洁白无瑕,没有任何字迹。他苦笑说道:“在我的记忆里,我确实写下了字,你的耳朵也没有骗你,但现实是,这张纸上什么都没有。” 秦瑾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问道:“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淮的声音沉稳而认真:“那是我在瑶池看到的奇特文字,或许将它们称之为符号更为贴切。每当我尝试将它们写下来,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悄地把它们擦掉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把它们隐藏了起来。” “隐藏?”秦瑾重复了一遍,眼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杨淮点了点头,解释道:“对,就是隐藏。就像人们常说的无字天书,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字,只是需要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才可以看得到。” 第164章 相似的两朵花 秦瑾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眼睛?是天眼吗?” 杨淮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理解:“你呀,被电视剧给带偏了。天眼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真正的天眼,其实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就像我们的眼睛通过光线捕捉画面,天眼则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感知方式,将我们感知到的能量和信息,以某种形式展现给我们。” 秦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她紧接着问:“这么说来,鬼魂什么的,其实就是一种能量状态了?” 杨淮点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秦瑾,“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可能会有点辛苦。” 秦瑾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理解和支持,她轻轻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第二天早晨,当杨淮醒来,发现秦瑾已经离开了房间。他明白,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今天是姚淑云的大婚之日,杨淮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去婚礼现场,而是选择独自留在酒店,尽管心里五味杂陈。最终,他还是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按照常理,姚家和刘家在上海的显赫地位,婚礼应该是盛大而豪华的。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婚礼只是在一间相对较大的酒店举行,虽然场面也算得上精致,但总觉得与两家的身份不太相称。 新娘没有选择传统的婚纱,而是穿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唐装,整个婚礼现场弥漫着一种中国古典的氛围。在化妆间里,蔡景颜静静地站在苏艾玮身后,看着化妆师为她精心装扮。苏艾玮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紧张。她只是轻声对蔡景颜说:“程瑶来不了了。” 蔡景颜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苏艾玮继续解释:“她原本是要来的,但昨晚苏晓不知道什么原因,姚归云用他爸的私人飞机把苏晓送到了贵州。程瑶担心有事,所以今天早上也飞过去了。” 蔡景颜认真地看着苏艾玮,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艾玮,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艾玮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蔡景颜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隔壁的另一间化妆室内,姚淑云同样身着华丽的红色唐装,坐在梳妆台前,姚淑娜正细心地为她盘起乌黑的长发。镜中映照出姐妹俩的身影,姚淑娜望着镜中的妹妹,不禁感慨万分:“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我们还停留在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转眼间,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姚淑云对着镜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别总是沉浸在过去,几个兄弟姐妹中,你才是最幸福的那个。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能和你换个位置。” 姚淑娜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应该说,我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才对。” 姚淑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你若真不被重视,父亲又怎会将云唱交给你打理?” 姚淑娜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家族最近有意出售云唱。” 姚淑云闻言一惊,连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是爸爸的意思还是爷爷的决定?” 姚淑娜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是妈的意思。” “妈的意思?”姚淑云秀眉微蹙,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和不解。 姚淑娜继续解释道:“是的,不仅仅是云唱,家族这些年的许多业务都会逐步缩减,包括你负责的云锦。我想,等你婚礼结束后,爸妈应该会找你详谈此事。” 姚淑云听后,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难不成是上面有变动?” 姚淑娜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别乱说,妈一直告诫我们不要随意猜测这些敏感话题。这些年爷爷也逐渐将大权交给了妈,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考量。我们只需要按照她的安排行事,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 就在那一刻,手机的轻微震动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姚淑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屏幕,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轻声说道:“我出去一下。”说完,她缓缓起身,走出化妆间,径直走向走廊的尽头。在那里,她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来自杨淮的短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婚快乐!” 姚淑云看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迅速回复了两个字:“谢谢。”然后,她收起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进行一次深刻的告别。转身准备回到化妆间时,她的目光恰好与从苏艾玮化妆间走出的蔡景颜相遇。那一刻,姚淑云的脸色骤变,失声喊道:“颜颜!” 蔡景颜听到呼唤,转头看向姚淑云,虽然两人之前从未见过面,但蔡景颜从姚淑云的装扮中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微笑着,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姚小姐,您好,我是蔡景颜,艾玮的伴娘。” 姚淑云盯着蔡景颜的脸,脸上的震惊久久未散。她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苏艾玮对蔡景颜那份不同寻常的情感背后隐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蔡景颜见姚淑云如此盯着自己,并没有在意,反而继续笑着,一边走一边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你真是太不守信用了,明明答应我要陪我参加艾玮的婚礼,现在婚礼都还没开始,你就要一个人先走。我告诉你哦,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关于加入你公司的事情,我们得再好好谈谈。”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吗?”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蔡景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任性。 “好吧,这次我就暂时原谅你了。” 姚淑云从这段对话中,已经能够猜出手机那头的人是谁了。她依然紧盯着蔡景颜的背影,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不一会儿,姚归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蔡景颜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才从他蠕动的喉咙里轻轻吐出两个字:“颜颜……” 第165章 错了吗? 蔡景颜刚与杨淮的通话结束,将手机轻轻放回口袋,正准备转身回化妆间,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将她从背后紧紧抱住,吓得她惊呼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恐。 姚淑云闻声,脸色一变,立刻冲向那边,边跑边焦急地呼喊着:“哥,快放开她!你吓着她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化妆间内的苏艾玮与姚淑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惊动,纷纷走出查看。姚淑娜一见到蔡景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脱口而出:“颜颜!”但随即,理智回归,她摇头否定自己的错觉:“不对,颜颜已经不在了。”来不及细想,她连忙上前帮忙,试图分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在姚淑云和姚淑娜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将姚归云从蔡景颜身边拉开。姚归云的目光紧紧锁在蔡景颜的脸上,那些深埋心底、几乎要被时间尘封的思念与回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他的眼中泛起了一层薄雾,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深情:“颜颜,我真的好想你。” 蔡景颜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姚淑云则连忙上前,向蔡景颜道歉,解释着这一切的误会。而苏艾玮则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 姚淑娜走到姚归云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沉声劝慰道:“哥,你必须冷静下来。她不是颜颜,她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说着,她猛地抬头看向苏艾玮,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随即大步走向苏艾玮,愤怒之下用力将她推进了化妆间,狠狠关上了门,怒斥道:“苏艾玮,你若真不愿嫁,直接拒绝便是,何必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我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了解吗?他好不容易快从颜颜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你却在这个时候找个和颜颜长得那么像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艾玮被猛地一推,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但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姚淑娜愤怒的目光,缓缓说道:“颜颜的记忆,不应该被抹去,尤其是对姚归云,还有你,姚淑娜。关于颜颜,这些年来,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吗?你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姚淑娜怒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为什么还要提起这些,让大家都不好过?” “过去?”苏艾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我来说,那不仅仅是一个时间点,而是永远镌刻在心里的痛。在颜颜的墓前,我许下了承诺,她的死因,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她一个交代。” 姚淑娜的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刺进了人的骨头里:“苏艾玮,够了!你简直让人无法理解!颜颜的死,警察都说了是意外,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这么多年了都不肯放下?” 苏艾玮直视着姚淑娜,眼神坚定:“真的是意外吗?”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姚归云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向姚淑娜,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淑娜,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艾玮说。” 姚淑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声“哥……”,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走了出去。在转身的瞬间,她给了苏艾玮一个警告的眼神。 化妆室外,姚淑云正努力安抚着蔡景颜:“你别往心里去,你长得太像我们的一个老朋友了,所以可能有点激动。” 蔡景颜闻言,好奇地问:“是颜颜吗?” 姚淑云愣了一下,姚淑娜则冷笑着走过来,直接说道:“别装了,这不就是你和苏艾玮设计好的吗?” 姚淑云也开始怀疑地看着蔡景颜,蔡景颜皱了皱眉,认真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苏艾玮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长得像你们的朋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是实话。”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的出现给你们带来了困扰,那我真的很抱歉。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我想我还是先离开吧。请你转告苏艾玮,祝她新婚快乐。”说完,蔡景颜向姚淑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姚淑娜的冷笑如同锋利的刀刃,显然对蔡景颜的解释没有丝毫的信任。姚淑云试图上前挽留蔡景颜,却被姚淑娜紧紧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蔡景颜离开。 蔡景颜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从未从苏艾玮口中听说过自己与颜颜的相似之处。她不相信苏艾玮会如此有心机,特意安排她参加婚礼,仅仅是为了让姚归云看到她,从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现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蔡景颜都意识到,此刻的她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充满复杂情感纠葛的场合。她转身离开酒店,心中五味杂陈。 在路边,她拨通了杨淮的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下午两点半,怎么了?”杨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蔡景颜深吸一口气,说道:“一起吧,我们一起回去。” 杨淮显然有些意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蔡景颜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没事,只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杨淮没有再多问,只是温柔地说:“那我过去接你?” 蔡景颜拒绝了:“不用,我先回酒店收拾东西,然后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路边,正准备招手拦车。这时,苏艾玮从酒店内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景颜,你要相信我!”苏艾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 蔡景颜看着苏艾玮,她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说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 说完,蔡景颜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苏艾玮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她和蔡景颜之间的情谊,已经开始有了裂痕。这种裂痕一旦产生,就很难再修复。 苏艾玮回想起大学时光,当初初见蔡景颜的那一刻,她的震惊与如今姚归云的反应如出一辙,那种不可思议的相似度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那时的她,确实抱有利用蔡景颜的心思,想要通过这份相似来影响姚归云的决定,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转专业与蔡景颜成为同窗,是她精心策划的一步棋。她渴望接近蔡景颜,了解她,同时也让自己在姚归云面前拥有更多的“筹码”。那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算计与筹谋,却未曾料到,时间会改变一切。 然而,随着与蔡景颜的日渐相处,苏艾玮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将对方视为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蔡景颜的真诚、善良与坚韧,逐渐打动了她的心。她开始意识到,真正的友情是无价的,不应该被任何目的所玷污。 在是否邀请蔡景颜参加婚礼的问题上,苏艾玮的内心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挣扎。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邀请,但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与愧疚。 姚归云的话语再次在苏艾玮的耳畔回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成全你。”这句话,本应是她长久以来期盼的解脱,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并未因此泛起丝毫喜悦的涟漪,反而被一层淡淡的迷茫所笼罩。 她站在那里,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思绪在翻涌。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内心却空洞洞的,没有想象中的满足和快乐。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在寻找什么。 “我错了吗?”她轻声问自己,声音虽小,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为了目的而做出的选择和牺牲,是否真的值得。 就在苏艾玮深陷自我质疑与迷茫之际,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缓缓降下,从中走出一位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孩。这女孩的面容虽显稚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深邃与洞察,仿佛能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她缓步走向苏艾玮,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早已知晓一切。在距离苏艾玮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女孩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语气,淡淡地说道:“没用的,今天这婚,你一定要结。否则,你将失去一切。这是爸的原话。” 苏艾玮的目光瞬间凝聚在面前的女孩身上,那眼神中不再是先前的迷茫与疑惑,而是被一股强烈的愤恨所取代。她的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体内翻涌,让她难以自持。 那女孩轻声笑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今天可是专程从法国赶回来参加你婚礼的。感动吗?姐姐。” 第166章 来历不明的资金 苏艾玮凝视着那个女孩,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点了点头,语带讽刺地说:“是啊,我真的很‘感动’,我的好妹妹。你一定是想看我即使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接受这桩婚姻的模样吧?但很遗憾,我乐意得很,接受这份婚姻。” 女孩听了,嘴角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回答道:“是吗?那我可真要恭喜你了,新婚快乐啊,姐姐。” 苏艾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随后坚定地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大步走去。她的步伐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决定。在姚归云正打算取消婚礼的关键时刻,她及时出现,简洁明了地告诉他:“婚礼,继续。”姚归云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点头,说了声:“好。” 重新坐回到化妆镜前,苏艾玮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或许,人生真的就是这样,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多么用心,最终得到的结果也未必是我们最初想要的。但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吧。”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沉思之后,苏艾玮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释然。她意识到,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无论是婚姻还是财富,都不应该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她开始明白,选择接受这段婚姻,并不是对家族的妥协,也不是对现实的无奈,而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和解,是对自己生活的一种重新定位。 想到这里,苏艾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说:“就这样吧,顺其自然,或许我会发现,生活其实可以更加轻松和美好。” 在繁忙的机场大厅,蔡景颜与杨淮短暂相聚后,却各自踏上了不同的道路。她决定先飞往杭州,去完成离职手续,而杨淮则返回省城,直面一场资金危机。金海的资金状况因之前的动荡本就捉襟见肘,唐茂的电话更是雪上加霜,告知资金严重短缺。同时,他还需要履行对云唱的赔偿承诺,以及筹备新网络公司的启动资金。 回到省城后,杨淮迅速让阿虎为他购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并把自己关在姚淑云赠送的别墅里,整日忙碌。三天后,蔡景颜的归来打破了别墅的宁静,她还带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尹东。 “东哥,好久不见!”杨淮热情地迎接了尹东的到来。 尹东笑着回应:“我可是来投奔你的,希望你别嫌弃啊。” “东哥说笑了,你的加入是我们团队的荣幸。”杨淮真诚地说道,“感谢你的信任,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 就这样,网络公司的初创团队正式形成,包括高宜仁、尹东和蔡景颜三人。蔡景颜被赋予了管理公司日常运营的重任,而杨淮则负责筹集资金,为公司的持续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然而,当晚杨淮却因事先的约定而无法与团队共进晚餐,他歉意地表示:“今晚我有事要谈,不能陪大家吃饭了。但请放心,我已经安排虎叔陪你们,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他。” 蔡景颜理解地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们,关于公司的发展计划,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今晚我和小高、东哥会进一步细化方案。我们既然决定要做这件事,就会全力以赴。” 杨淮笑道:“也不用太着急,东哥刚来,可以先玩两天,休息休息。” 尹东笑道:“还是先做事,事做成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玩。” 杨淮见状,没有继续坚持己见,只是吩咐阿虎去筹备所需的设备。随后,他离开了别墅,前往富豪金与谢浩东的会面,阐述了自己的计划。谢浩东听后,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犹豫:“兄弟,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只是我虽不常涉足股市,但也听说今年的行情非常不乐观,想要在里面赚钱,难啊!”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杨淮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东哥,股市是熊市没错,但也不是说不能赚钱,关键在于操作策略。这样吧,东哥,如果赚了,我们对半分;如果赔了,算我的,如何?” 谢浩东闻言,哈哈大笑:“你这一说,倒显得我过于谨慎了。看你这么有信心,我就投二十万给你试试水吧!” 二十万虽然未达到杨淮的预期,但他也并未感到太过失望。他明白,任何人的钱都不是轻易得来的,东哥没有亲眼见过他的操作,有所保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背景有些来头,这二十万可能都不会投出来。不过,杨淮对自己充满信心,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东哥就会心甘情愿地追加投资。 谢浩东很快安排了转账,杨淮则礼貌地告辞离开。他并未打算动用金海公司账户上的资金来炒股,因为他深知,一旦股东们知道他这么做,定会引发轩然大波。正当他犹豫是否要联系张强寻求帮助时,张强的电话却适时地打了进来,开门见山地问:“你需要资金?” 杨淮没有掩饰,直接回答道:“是的。” 张强继续问道:“需要多少?” 杨淮回答:“越多越好。” 张强沉默片刻,似乎在评估风险,随后问道:“有多大把握。” 杨淮坚定地说:“八成。” 张强听后,简短有力地回了一句:“等我电话。”随即挂断了通话,留下杨淮一人在电话这头微微愣神。 没过多久,张强的电话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找个没人的地方。” 杨淮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低声回答:“强哥,你说吧,我这边安全。” 张强沉吟片刻,说:“我这里有两百八十万,全是现金。这些钱你拿去用,不用急着还,就当作是我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的。关于钱的来源,你不用多问,我只能给你保证,我不会害你,这些钱也没沾血。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要?如果你敢要,我会立刻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杨淮闻言,不禁有些犹豫。这突如其来的巨款让他既惊又喜,但同时也感到一丝不安。他深知,这笔钱来历不明,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面对眼前的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略作思考后,杨淮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强哥,我信得过你。这钱,我要了。” 张强的话语沉稳而有力:“好,我给你一个具体的地址,你无需亲自去,只需派遣一个信得过的人前往。在那里,自然有人会将款项妥善交付给他。” 杨淮闻言,迅速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便结束了与张强的通话,转而拨通了阿虎的电话,安排起接下来的事宜。 而在省城的另一隅,张强缓缓将手机收起,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靠,闭目养神于柔软的沙发之中。这时,一位气质温婉、举止娴静的女子悄然步入,手中托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她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对那位接收者,真的如此放心吗?” 张强睁开眼,目光深邃而坚定:“经过我的考量,他应该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女子轻笑,试图缓解张强眉宇间的凝重:“或许,你真的有些过于忧虑了。有时候,太过谨慎反而让自己活得累。” 张强轻轻摇头,目光穿透室内,仿佛能洞察到更远的未来:“我出身贫寒,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今天。这一路上,我凭借的就是对风险的敏锐感知和提前的准备。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我总能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暴风雨或许不会立即来临,但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为可能的挑战做好万全的准备。” 女子听后,眼神中充满了对张强的敬佩与理解。她默默地将热茶递到张强手中,张强抿了一口,说道:“这件事交给你了。” 女子嫣然笑道:“放心,我会办妥的。” 第167章 股市攻防 阿虎站在别墅内,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完全没想到杨淮让他去取的东西竟是如此惊人——一箱满满的现金。当箱子被缓缓打开,阿虎不禁震惊地失声:“这是……” 杨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没有回避阿虎的疑惑,直接而坦诚地讲述了这笔钱的来源。听完之后,阿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杨董,这钱来历不明,只怕以后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杨淮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这个世界的规则,决定了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财富,是用来给百分之八十的人去争抢。而百分八十的财富累计,背后都隐藏着算计与血腥,闻不得这味道,你就拥有不了财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阿虎,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虎叔,你在金海这么多年,我相信你有能力将这笔钱洗白,让它变成合法的收入。而且时间紧迫,我近期就需要用到这笔钱。有了这三百万作为基础,我的目标是在一个月内将其翻倍,变成一千万。” 阿虎的眼神中依旧透露着几分忧虑,他缓缓说道:“杨董,你说的我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时代变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生存而不顾一切的自己了。那个时候,我们确实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但现在,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冒这样的险。” 杨淮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虎叔,你错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从未改变。一个人的光鲜,往往有着无数的阴暗做背景,这是我们必须看到,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而且我们得融入阴暗里面,才有可能在阴暗里寻找到光明。” 阿虎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我老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将这些钱安置好,让你随时可以调用。” 杨淮对阿虎的办事能力和忠诚度深信不疑,这种信任让他在众多老股东中对阿虎格外青睐。阿虎离开后,杨淮并未停歇,而是将自己封闭在房间内,埋头于一堆白纸之中,进行着复杂的演算。他深知,股市虽变幻莫测,但背后总有其运行的逻辑。要想在股市中获利,就必须站在庄家的角度思考问题,通过历史数据构建模型,预测股票的未来走势,从而在与庄家的博弈中占得先机。 这就是所谓的“庄家思维”,听起来简单,实则要求极高。它要求投资者不仅要有深厚的股市知识,还要具备强大的数据分析和演算能力。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即便是像杨淮这样数学功底扎实、分析能力出众的人,也不得不反复假设、验证、推翻重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侥幸心理。 在选股方面,杨淮更是谨慎至极。他明白,在短线操作中,那些波动平稳的股票往往缺乏吸引力,因为它们难以带来高额的利润。相反,他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波动较大的股票,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在市场的波动中捕捉到盈利的机会。在精心挑选的三只股票中,他用模型演算,预测了第二天的大盘走势。 在现代金融的战场上,他深知同时驾驭三只股票的挑战,于是找来了蔡景颜和尹东作为他的得力助手,每人负责一只股票的操作。对于买入与抛售的每一个精准时刻,他早已胸有成竹,制定了详尽的策略,只需他们按照计划执行即可。 尹东在数据处理上的能力虽不及蔡景颜那般敏锐,但蔡景颜在数字建模方面的造诣,与杨淮相比也不遑多让。当她仔细审视杨淮提供的资料后,不禁提出疑问:“如果你构建的模型准确无误,那么为何抛售的时间点没有设定在利益最大化的那一刻?是否可以考虑稍作调整?” 杨淮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些数据模型,都是基于我们尚未入场时的市场状况构建的。一旦我们进入市场,任何微小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变化。庄家绝非等闲之辈,他们一旦察觉到异常,市场就会充满变数。因此,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完成所有操作并撤离,以规避潜在的巨大风险。” 蔡景颜听后,恍然大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杨淮还是在开盘后选择了一段时间进行观察,以确保市场的实际走势与他的预测相符。蔡景颜和尹东也紧随其后,密切关注着大盘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令人惊讶的是,开盘后的第一个小时,市场走势竟然完全按照他的预测进行,尹东不禁赞叹道:“太厉害了,市场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他随即询问:“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 杨淮紧盯着大盘,眉头微皱,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沉稳地回应:“再观察半小时。” 半小时后,杨淮终于做出了决定:“动手!” 三人迅速进入状态,各司其职开始操作。杨淮不仅要紧盯着自己负责的那只股票,还要兼顾全局,确保整个团队的协调运作。蔡景颜虽然对股票市场的了解不够深入,但她对数字变化的敏感度却让她很快察觉到了市场的异常,她立刻向杨淮报告:“市场有变化。” 杨淮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走到蔡景颜身边查看情况,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庄家的反应比预想的要快。” 蔡景颜紧张地问道:“我们需要调整策略吗?” 杨淮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动,这应该是庄家在试探我们的底牌。” 随后,他又去检查了尹东那边的情况,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没过多久,蔡景颜的声音再次响起:“杨淮,你快来看,市场又有新变化了!” 杨淮迅速起身查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正如他所料:“果然不出所料,前面是试探,现在这是在抛诱饵,想引诱我们上钩。” 蔡景颜焦急地问道:“那我们是继续按计划行事,还是改变策略?” 杨淮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他想引我们上钩,那我们就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蔡景颜还是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杨淮微笑着安抚道:“放心吧,这些人贪婪成性,一点甜头怎么可能满足他们?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收网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行动。东哥你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去论坛发帖子引导散户注意力。” 尹东立刻点头回应:“明白!” 蔡景颜还是有些犹豫:“你这是想利用散户来分散庄家的注意力吗?这样做……” 杨淮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我们不这么做散户们最终也很难逃脱庄家的掌控。但只要我们操作得当就能引导他们及时抽身减少损失。”顿了顿,他看向蔡景颜:“这个世界的财富分配规则,本就是杀贫济富。” 蔡景颜愣了愣,随即点头表示了理解。杨淮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熟练地打开了qq,进入了一个由股民组成的群聊。这样的群聊他管理着十多个,已经苦心经营了两年多。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断在群里分享自己的股票分析,从最初股民们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经过几次精准预测的验证,群里的成员们对他逐渐建立了深厚的信任。 现在,杨淮意识到是时候调动起这些群里的股民了。 第168章 计划开业 杨淮轻敲键盘,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群里的股民不仅是信息的接收者,更是他布局中的重要一环。他需要在不泄露自己真正意图的同时,巧妙地引导他们,让他们成为他手中的一张牌。 “各位股友,大家早上好!今天的市场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我有几点观察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杨淮在群聊中缓缓输入,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既要引起注意,又不能过于张扬。 群里很快有了回应,有询问具体看法的,也有表示期待他进一步分析的。杨淮微微一笑,继续打字:“我发现有几只股票近期走势异常活跃,特别是xx股和yy股,它们的成交量突然放大,而且价格波动也很剧烈。我分析这背后可能有庄家在操作,但具体意图还不明朗。” 这段话一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股民们纷纷讨论起来,有的表示赞同,有的则提出疑问。杨淮静静地观察着群内的反应,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杨淮适时地安抚道,“我个人的看法是,虽然庄家可能在操作这些股票,但只要我们保持冷静,注意观察市场动向,还是有机会从中获利的。当然,这需要我们有一定的风险意识和判断力。” 说到这里,杨淮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给群友们思考的时间。然后,他话锋一转:“其实,我已经注意到了另一只股票zz股,它的基本面良好,而且近期有重大利好消息即将公布。我认为,这可能会成为我们接下来关注的重点。” 群友们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纷纷询问zz股的详细信息。杨淮则故作神秘地表示,这只是他的初步判断,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市场反应。但他同时提醒群友们,不要盲目跟风,一定要根据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和投资经验做出决策。 通过这一番操作,杨淮不仅成功地将群里的股民调动了起来,还巧妙地引导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zz股上。而他真正的目的,则是利用这段时间差来完成自己的布局,让庄家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陷阱。 中午时分,股市迎来了它的宁静时刻,三人围坐一起,咖啡的香气与他们对股市的热情交织成一幅独特的画面。杨淮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他轻声道:“我们的布局已经完成,现在,就让我们坐山观虎斗,静看庄家与万千散户之间的智慧较量。记住,关键在于今日收盘前的那一刻,我们必须精准无误地抽身而退。” 随着午后阳光的斜照,他们各自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中。尹东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同弹奏着无形的乐章,他在各大财经论坛上巧妙地发布着信息,每一条帖子都经过精心设计,旨在影响市场情绪而不露声色。 而杨淮,则化身为群内的灵魂人物,他的身影穿梭于十几个活跃的股民群中,用他独到的见解,引导着群友们的情绪与行动。他深知,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推动市场的微小力量,因此他言辞谨慎,却又不失力度。 终于,到了那个决定性的时刻。杨淮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随后,他在群内缓缓敲打出那行重磅信息:“各位股友,请注意,市场即将迎来重大转折。为了您的资金安全,我强烈建议大家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果断抛售手中持有的股票。”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群内的股民们开始骚动,有的惊讶,有的疑惑,但更多的是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杨淮的指示进行操作。 散户突然的行动,显然打乱了庄家的节奏。而这个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随着收盘钟声的临近,他们的计划也即将画上圆满的句号。 群聊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汹涌,股民们的情绪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当杨淮的指令如同指令灯亮起,一些人迅速行动,抛售股票,虽然收益不算丰厚,但至少保住了本金,未受损失。而那些犹豫不决,错失良机的,则在庄家反应过来后,遭遇了惨重的打击。群里充斥着感激与抱怨的声音,热闹非凡,而杨淮,只是淡然一笑,轻轻点击鼠标,退出了qq的喧嚣,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三人团队紧密合作,他们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运用着各种策略,与股市中的庄家展开了一场场智勇的较量。他们时而声东击西,迷惑对手;时而精准出击,一击即中。虽然过程中不乏波折与风险,但凭借着他们的智慧与默契,最终都成功地从股市的漩涡中抽身而出。 尹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笑着对杨淮说:“杨淮,你这股市操作的能力简直了!咱们还搞什么网络公司啊,不如你直接带着我们炒股,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然而,杨淮却摇了摇头,苦笑回应:“东哥,股市这东西,短期内或许能靠些技巧和运气赚点钱,但长期来看,风险太大,不是我们能长期依赖的。我们之所以能在这里赚到钱,主要是利用了庄家的轻敌。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再想轻松取胜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的目标在网络公司,那里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投入精力的地方。” 蔡景颜赞同地点了点头,接过话头:“虎叔已经高效地完成了设备的采购工作,但我们团队讨论后认为,别墅作为办公场地确实略显奢侈且不切实际。因此,我亲自考察了一处新地点,虎叔也认可其合适性,且价格合理。当然,最终决策还需你定夺。” 杨淮闻言,笑容可掬:“蔡姐,你的眼光我向来信得过,这事就交给你了,全权由你负责。” 蔡景颜报以温婉一笑,随后询问道:“那么在装修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吗?” 杨淮略作思考,语气坚定地说:“装修上,我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吝成本。考虑到我们的首批客户将来自zf单位,办公环境的档次必须与之相匹配。这也是我最初倾向于别墅作为办公场所的考量,但如今看来,那并非最佳选择。因此,在装修上我们要力求高端大气,展现公司的专业与实力。” 蔡景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司尚未正式运营,你已先行一步锁定客户,真是令人钦佩。尤其是zf订单,可不是轻易能拿到的。” 杨淮笑得更加灿烂:“哪里哪里,多亏朋友们的鼎力支持。蔡姐,接下来我打算这样安排:你全权负责装修事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而我则带着东哥和小高去拜访客户,深入了解他们的需求。小高虽然经验尚浅,但有东哥在一旁指导,相信他能很快上手。这样分工,你觉得如何?” 蔡景颜欣然应允:“非常好,就这么定了。” 杨淮提出想法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公司开业,自然得有个隆重的仪式,宣告我们的正式启航。我查过了,本月二十五是个黄道吉日,非常适合举行庆典。蔡姐,你觉得按照这个日子来,装修那边能提前完成吗?” 蔡景颜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桌面,似乎在计算着时间。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时间确实是有些紧凑,但既然你已经选定了这么个好日子,那我们就得全力以赴。我会亲自到现场督工,确保每个环节都紧锣密鼓地进行,同时与装修公司紧密沟通,确保一切按照计划推进。我想,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加班加点,应该能在这个日子前完成装修工作。” 杨淮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决断:“好,那就这么定了,本月二十五号,我们公司正式开业。关于邀请嘉宾的事宜,我会仔细斟酌后列出名单,并及时通知虎叔。虎叔经验丰富,由他来负责具体的安排和接待工作,定能确保开业仪式的顺利进行。” 第169章 意外的会面 一个初创公司要想站稳脚跟并持续发展,关键在于两手抓:短期业务和长期规划。短期业务就像是公司的粮草,能迅速带来收益,确保日常运营顺畅进行,我们有时也称它为“过渡性业务”。而长期业务,则是公司的灵魂和未来所在,它可能短期内不见成效,甚至需要不断投入资金,但正是这些长期投入,决定了公司能否走得更远、更稳。 回望改革开放以来的创业大潮,不少人一腔热血扎进商海,公司开了,却对短期怎么赚钱、长期往哪使劲儿一脸茫然。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有的人从创业到关门大吉,都还在迷雾中打转,这样的公司要是都能成功,那才真是奇迹了。 但杨淮是个例外。从他萌生创办网络公司的念头起,心里就已经有了清晰的蓝图。短期嘛,就是哪个项目能快速变现就抓哪个,哪怕暂时偏离了公司的核心方向也没关系,毕竟先得养活公司,才有力气去培养那个长远的核心竞争力。这种务实而又不失远见的策略,让杨淮的公司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更坚实的基础上。 杨淮对此早有筹谋,随着时间的积累,他手中已掌握了不少资源。他秉持着“资源最大化利用”的原则,意识到无论是金海集团、江湄酒厂,还是沙金海经营的聚乐汇,以及唐茂领导下的建筑公司,它们在日常运营中,从基础的监控设备安装到复杂的客户管理系统,都有着广泛的需求。因此,从实际意义上讲,这些企业将成为他们网络公司最初且最重要的客户群体,而非仅仅是依赖zf单位的支持。 会议结束后,杨淮迅速行动,分别给裘白、沙金海和唐茂拨打了电话,就合作事宜进行了初步沟通。随后,他告知高宜仁和尹东,稍后将一同返回江湄市,以便进一步推进这些潜在的合作项目。杨淮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他的心中早已绘制好了网络公司发展的蓝图。 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杨淮前往了金富豪酒店,与谢浩东进行了会面。他带着四十万的现金,其中二十万是本金,另外二十万是炒股所获得的利润。谢浩东见状,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并非没见过高收益的投资,但像杨淮这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实现如此高回报的,实属罕见。 “杨淮,你这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谢浩东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我之前确实是谨慎了点,没太敢相信你的能力。给你那二十万,纯粹是看在人情面子上,想着就算赔了也就当交个朋友。可现在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说着,谢浩东并没有立刻接过钱,而是话锋一转:“既然你这么能干,我决定追加投资,咱们一起干票大的!” 然而,杨淮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谢浩东的好意。“东哥,你别误会了,”他解释道,“其实我最近刚成立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之前炒股筹钱,主要就是为了给这家公司筹集启动资金。现在资金已经基本到位了,而且考虑到今年的股市行情并不乐观,不适合长期投入。所以,接下来我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业务开展中,争取早日让公司走上正轨。” 谢浩东听完杨淮的话,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理解。他紧接着问:“给我讲讲你的网络科技公司吧,具体是做什么,有什么打算?” 杨淮笑着回应,开始详细讲述公司成立的初衷和未来规划。他说得条理清晰,充满了对行业的热情和信心。谢浩东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也在关注网购这个领域。现在电脑越来越普及,我觉得未来的电商市场肯定大有可为。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做电商网站呢?” 杨淮摇了摇头,解释道:“电商确实是网络科技的一个应用方向,但它的核心并不完全在于技术,更多的是运营策略。而我真正想做的,是成为电商的支撑平台或者说是‘载体’。” “载体?”谢浩东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概念有些疑惑。 杨淮见状,微笑着解释道:“对,就是载体。就像你刚才说的,电脑是电商现在的主要载体。但我想的是,未来会不会有更加便捷、更加适合电商的载体出现呢?” 谢浩东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哦?你说的那个新载体是?” 杨淮直接答道:“是手机。” 谢浩东一听,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半开玩笑地说:“手机?这不太可能吧,手机怎么能跟电脑比呢?” 杨淮认真地解释:“当然不是要完全取代电脑,但在电商这个领域,手机作为载体的潜力不容忽视。我听说国外已经有公司在研发这方面的手机了,一旦成功,对电商行业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谢浩东盯着杨淮,好奇地问:“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做手机?” 杨淮笑着点头:“没错,造手机是我最初的想法,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谢浩东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你这小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从废品回收、快递到建筑、酒厂,现在又涉足手机制造,你涉猎的行业可真够广的。年轻人多尝试是好事,但……”他没再说下去。 杨淮心里透亮,知道谢浩东是在提醒他别“摊子铺太大”。他笑着回应:“其实,不管是废品回收、快递服务,还是建筑、酒厂,甚至是金海实业,我都是幕后股东,主要管管大方向。日常运营都交给了专业团队,我不怎么插手。但网络科技公司,那才是我真正的心血所在。” 谢浩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搞网络科技,资金压力不小吧?” 杨淮认真地点点头:“没错,资金需求大得惊人。跟实体生意不一样,实体生意再怎么样也有个底,但网络科技,一旦走错路,可能全赔进去。” 谢浩东轻轻叹了口气,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时代在变,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这把老骨头,跟不上喽。” 杨淮听出了谢浩东话里的意思,他微笑着站起身,心里明白谢浩东对网络科技这行没兴趣,也不想掺和。于是,他礼貌地告别:“东哥,那我就先走了,后面再来拜访您。” 从金富豪出来后,杨淮刚坐进出租车,手机就响了,是个不认识的本地号码。他接起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我是老九。” 杨淮一听,有点惊讶:“九爷,是您啊!” 九爷在电话那头笑了:“听说你最近常去找谢浩东谈合作,怎么,把我这老朋友给忘了,不来找我叙叙旧?” 杨淮连忙解释道:“九爷,您言重了,我是怕突然打扰到您。” 九爷哈哈大笑:“别介意,开个玩笑。现在有空没?咱们见个面,喝两杯,聊聊近况。” 杨淮一听,高兴地说:“那当然好,九爷您定地方,我马上过去。” 九爷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杨淮收起手机,告诉司机改道去江湾的别墅区。他没想到九爷会约在家里见面,心里还挺意外的。到了地方,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一下车就热情地迎接他进去。 九爷身着一件宽松的睡衣,悠然自得地盘弄着手中的核桃,见到杨淮到来,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两人落座于一张宽大的餐桌旁,桌上琳琅满目,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摆放着两瓶岁月沉淀的茅台酒,显然不是凡品。 杨淮心中暗叹,这便是富豪的日常生活,奢华而不失雅致,却也让他觉得有些过于铺张。九爷亲自拿起一瓶茅台酒,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可是珍藏了四十年的佳酿,咱俩一人一瓶,不够还有。在我这儿,千万别拘束,敞开了吃,放开了喝,喝高了就在我这歇下。” 杨淮笑着回应:“九爷真是太客气了。” 九爷摆摆手,笑道:“打住,打住,以后咱们就平辈相交,你叫我一声九哥就好。” 杨淮闻言,也不再客气:“好,九哥。” 九爷闻言大笑,显得极为满意:“这才对嘛,听起来顺耳多了。” 屋内除了他们二人,还有那位中年男子在一旁静静地倒酒,气氛温馨而和谐。两人举杯相碰,九爷开口道:“你要是想做生意,直接找我便是,谢浩东那里,小打小闹还行,真正的大生意,他拿不下。他的心思嘛,都放在那些小九九上了,格局不够。” 杨淮闻言苦笑,九爷对谢浩东的评价一针见血。的确,经过几次接触,他也感觉到谢浩东虽然精明,但眼界和胸怀都有限。 九爷话锋一转,笑道:“当初见你,其实也没太在意,主要是看在张强的面子上。但那次会面后,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后来我还特意找人查了查你的背景,这才知道,原来你是陈人杰陈先生的高足。” 杨淮闻言好奇:“九哥和家师也有交情?” 九爷点头笑道:“交情?那可不只是交情那么简单。我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拜陈先生所赐。他老人家对我的帮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170章 这也行? 从九爷的话语和神情中,杨淮真切地感受到九爷对陈人杰那份由衷的敬重。九爷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带着一丝感慨:“和陈先生相遇那会儿,正是我人生最黯淡的时刻。生意垮了,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失望离去,带着孩子走了,那时候我真是孤家寡人,连活下去的念头都快没了,甚至真的尝试过结束一切。” 九爷轻抿了一口酒,问杨淮:“你去过江湾大桥没?” 杨淮点头应道:“去过。” 九爷苦笑了一下:“我当时就是从像江湾大桥那么高的桥跳了下去。幸好,你师父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还开导我,让我重新站了起来。”说到这里,九爷不禁赞叹:“你师父,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两人碰了碰杯,九爷继续说道:“以前读《三国演义》,总觉得诸葛亮被写得跟神仙似的,不太真实。但遇到你师父后,我才相信,这世上真有那样超凡脱俗的人。” “那时候,我落魄得不行,身边的朋友亲戚都散了。想再爬起来,难啊!你师父知道我的情况后,只说了一句‘咱们有缘,我来帮你’。然后,他就拿出了五枚铜钱……”说到这里,杨淮心里明白,那是五帝钱,不禁对陈人杰的慷慨感到意外,毕竟他们只是刚认识不久。 九爷接着说:“他用铜钱帮我算了算,告诉我说,我的好运在西南方向。让我往那边去,说这样我就能顺顺利利的。说实话,我当时半信半疑,还问他到了西南怎么找机会。你师父说,‘不用你找,机会自己会来找你’。” “我也是没了办法,只能试试看。于是我从山东一路来到这儿。刚到的时候,真是两眼一抹黑,心里急啊,因为手头上的钱少得可怜。我就找了个宾馆住下,一住就是好几个月。但是一直没等到他说的‘机会’,那时候哪里知道,他说的机会,就是宾馆。” 杨淮听得入神,不禁问道:“宾馆?那里面能有什么转机呢?” 九爷微笑着,语气平和地继续讲述:“别急,故事还长着呢。我住的那个宾馆,虽然简陋,但老板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叔。他有几个孩子,成家后各自忙碌,对他关心甚少。就在我即将离开之际,大叔突然病倒了,一查竟是肺癌。我忙前忙后,联系他的子女,可他们一来就为治疗费用、照顾责任争执不休,让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说真的,我那时真是又气又心疼。大叔平时对我不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人管。于是,我决定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他康复或者……唉。”九爷叹了口气。 “大叔在医院住了些日子,但他的子女们渐渐就不来了,找各种理由推脱。大叔的积蓄很快用完,我们只能回到宾馆。大叔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孩子们靠不住,就对我说:‘小九啊,你是个好人,比我那些孩子强多了。我这宾馆虽破,但也是我唯一的财产了。我认你做干儿子,等我走了,这宾馆就归你了。’” “我本意并非贪图宾馆,只是出于同情和感恩。但既然大叔这么说了,我也就应承下来,继续留在宾馆,一边照顾他,一边试着打理生意。说来也怪,自从我开始用心经营,宾馆的生意竟渐渐有了起色,勉强能维持日常开销和大叔的医疗费。” “大叔撑了一年半,最终还是走了。他走之前,特意写了遗嘱,把宾馆留给了我。可他的子女们哪肯罢休,葬礼刚结束就急着赶我走。他们若是好好商量,或许我还会考虑,但他们那态度,让我心寒。” “我拿出遗嘱,坚决维护自己的权益,最终通过法律手段赢得了宾馆的所有权。就在这时,你师父又出现了。他看了看宾馆的布局,说这里风水不错,只要稍作调整,定能吸引更多客人,生意兴隆。” 说到这里,九爷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你师父的话,又一次应验了。按照他的指点改造后,宾馆的生意真的越来越好,我也算是真正地走出了人生的低谷。” 杨淮早就听说九爷家底殷实,但具体是做什么起家的,他还真不太清楚。直到后来两人多聊了几句,九爷的创业故事才慢慢浮出水面。 原来,九爷最初是从开宾馆起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还不断升级改造,愣是把小宾馆变成了省城里数一数二的五星级大酒店。那之后,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九爷也因此结识了不少人脉和资源。再后来,九爷更是把火车站那一片儿的宾馆旅店差不多都收归麾下了。不过,九爷心里有杆秤,他记得陈人杰的话,特意留了几家宾馆,专门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住。而且,九爷还出钱在偏远乡镇建了不少希望小学,名声和威望就这么一点点攒起来了。 现在啊,九爷的酒店开遍了全省,连省外都在考虑扩张了。说到这,九爷提起了往事:“我本来想在江湄市再建个五星级酒店的,原本打算买地自己建,还拜托了陈三金去办这事,结果嘛……哈哈,不说了。” 杨淮一听就明白了,心里还琢磨着,陈三家的人怎么会看上他买的那几块地呢,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他笑着对九爷说:“九哥要是想要那地,随时跟我说一声就行。” 九爷笑着摇摇头:“你小子真大方。不过我看你那楼盘正建着呢,等你建好了,我再从你那接手也不迟。这事儿不急,今天主要是想和你聊聊,看能不能合伙做点生意。” 杨淮一听,眼睛立刻亮了:“那敢情好,我正愁着找投资呢。九哥有啥好主意?” 九爷摆摆手,轻松地说:“我就干酒店的,别的也不想掺和。咱们合伙,我出钱占点股,剩下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怎么样?” 杨淮心中感激万分,他知道九爷此举更多的是出于对陈人杰的感激,但仍举起酒杯,诚恳地说:“九哥,这杯我敬你,多谢了。” 九爷爽朗一笑,拍了拍杨淮的肩膀:“自家兄弟,客气啥。” 两人又碰了几杯,气氛愈发融洽。九爷话锋一转,问道:“你和张强那小子,交情不深吧?” 杨淮如实回答:“确实,我们交往不多。” 九爷闻言点头,神色变得严肃了些:“那就好,最近你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有人要对付他,准确地说,是冲着省委书记去的。树倒猢狲散,他作为秘书,难免会受影响。你知道了就好,别让自己卷进去。” 杨淮眉头紧锁,追问:“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爷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有人想动省委书记的位子,张强作为近臣,自然不能幸免。你只需记在心里,别多打听,免得惹麻烦。至于我嘛,明天也得去看守所待一段时间。” 杨淮一听,更加惊讶:“九哥,你也要遭殃了?” 九爷摇摇头,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非也非也,是我自己主动去的。我和省委书记他们关系匪浅,这时候他们若有事求我,我既不能帮,也不敢帮。所以,干脆找个借口,避避风头。等这阵风波过去了,我再出来就是。” 杨淮听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这……这也行?” 九爷哈哈大笑,拍了拍杨淮的肩膀:“江湖路远,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来,再干一杯,权当是给我践行了。” 第171章 霹雳手段 晚宴过后,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九爷热情地邀请杨淮留下过夜,但杨淮坚持要回去。九爷想安排车送他,也被他谢绝了。于是,杨淮给尹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到别墅外接他,准备直接从那里去江湄市。 关于从张强那里拿钱的事情,杨淮决定不告诉九爷。他相信九爷,但有些私事,他觉得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酒确实好喝,年份久了,味道醇厚,但也容易让人上头。杨淮坐在车后座,有些犯困,闭着眼睛养神。而高宜仁和尹东坐在前面,两人都是搞it的,平时话不多,但一聊到技术就停不下来了,滔滔不绝。 尹东对高宜仁的技术很佩服,高宜仁也同样佩服尹东的丰富经验。高宜仁好奇地问尹东:“东哥,你经验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大公司,反而来这个初创公司呢?” 尹东看了一眼后视镜,见杨淮睡着了,就轻声说:“大公司有它的好处,福利待遇都不错,但我就是觉得在那里像个机器人,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干,自己的想法很难实现。在创业公司虽然辛苦点,但至少有机会实践自己的想法。”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高宜仁一听就明白了,笑着问:“是不是还有蔡姐的原因啊?” 尹东笑了笑,没否认,反而问高宜仁:“那你呢?为什么跟着杨淮干?” 高宜仁认真地说:“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相信跟着他能有前途。” 尹东点点头,笑道:“你和景颜一样,都对杨淮有信心。” 高宜仁笑着反问:“那你呢?难道对他没信心?” 尹东想了想,苦笑着摇头:“不好说,但我相信景颜的眼光。”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高宜仁也困得不行了,打起了盹。两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江湄市。杨淮醒了过来,让他们先去裘白订的酒店,然后自己下车,打了辆出租车回了自己的小窝。 久未居住的出租屋里,一切显得异常整洁,衣物和床单都被细心地整理得井井有条。杨淮心里明白,这定是杜希月隔三差五地来帮忙打扫的结果。感到疲惫的他,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杨淮直奔江湄酒厂,准备给酒厂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开个会。会议由梁淑真负责主持。由于杨淮平时很少来酒厂,大多数管理人员对他并不熟悉,见他坐在主位上,都感到有些新奇,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会议时间一到,杨淮便询问梁淑真人是否到齐。梁淑真回答说,除了销售部总监李小波,其他人都已到场。杨淮眉头微皱,问是谁负责通知的会议。梁淑真告诉他,是人事部经理胡玲下发的通知。 杨淮环视了一圈会场,问谁是胡玲。这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女士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紧张,说:“我是胡玲。” 杨淮看着她,直接问道:“通知是什么时候下发的?”胡玲回答:“昨晚九点接到梁厂长的指示后,我立即在九点五分通过qq管理群下发了通知。” 杨淮轻轻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否有确认每个人都收到了通知并给了回复?”胡玲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没有特别注意。” 见状,杨淮又问道:“现在会议即将开始,但销售部总监还未到,你是否有打电话询问过他的情况?” 胡玲解释道:“他说是昨晚陪客户喝酒过量了,现在刚醒,正在赶来的路上。” 杨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样的理由,你认为站得住脚吗?” 胡玲闻言,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低下了头。 杨淮转而看向梁淑真,询问:“酒厂规定的正式上班时间是多少?” “九点,”梁淑真回答,随后又补充说,“不过销售部的情况特殊,他们经常需要外出拜访客户,所以……” 杨淮打断了她:“从今往后,除了已经报备出外勤的销售人员,所有员工都必须严格遵守九点到岗的规定。有特殊情况,必须提前请假并获得批准。” 梁淑真虽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杨淮的目光再次落在胡玲身上,语气严肃地说:“你的工作存在疏忽,本月绩效扣除0.1。梁厂长,请将这个情况记录下来,并在下个月发工资前将工资单发给我审核。” 梁淑真应声答应。随后,杨淮对胡玲说:“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通知李小波,他的行为已经违反了酒厂的规定,厂里决定辞退他。关于赔偿问题,你负责与他沟通,并将结果上报给财务部审批。” 胡玲听后,显得有些愣怔。 杨淮见她没有反应,再次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胡玲连忙摇头:“没……没有。” “那就立刻去执行,”杨淮说道,“接下来的会议你就不必参加了。” 胡玲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的气氛因杨淮的决定而骤然紧张,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仅仅因为一次会议迟到就遭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是否过于严苛?然而,杨淮并未理会这些微妙的情绪波动,他转向梁淑真,简洁有力地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有了先前的“小插曲”,会议室内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坐姿端正,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点名”的对象。各部门负责人依次上台汇报工作,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汇报内容也力求详尽无误,生怕遗漏任何细节而引来杨淮的严厉批评。 杨淮在听取汇报时,眼神锐利,言辞精准,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各部门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之处。每当他点评完毕,汇报人无不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仿佛被无形的目光审视了一番。 然而,当所有汇报结束后,杨淮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首先对大家的工作表示了肯定,认可了大家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的努力和付出。紧接着,他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从本月起,所有员工的工资将普遍上调10%,而对于那些有卓越贡献的人员,还将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更高幅度的调整。 这一消息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吹散了会议室内的紧张气氛。员工们脸上露出了惊喜和感激的笑容,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杨淮的这一决定,不仅是对大家辛勤工作的肯定,更是对未来工作的一种激励和期许。 会议结束后,杨淮和梁淑真单独留在了会议室。梁淑真语气诚恳地说:“杨总,关于李小波的处理,我希望能再慎重考虑。销售部对酒厂的发展贡献巨大,仅仅因为一次迟到就开除总监,感觉有些过于严厉了。” 杨淮微微一笑,理解地说:“你的顾虑我理解,可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销售部功不可没,但我们要清楚,这是江湄酒厂的销售部,李小波只是其中的一员,而非整个部门的代表,更不是酒厂的主人。” 梁淑真闻言,眉头微蹙。 杨淮接着说道:“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李小波作为销售总监,有利用职权向经销商和客户索取好处的行为,在酒厂内部也表现得过于傲慢,甚至对你这样的领导也不够尊重,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梁淑真点头承认:“是的,他性格上确实有些问题,主要是……” 杨淮打断了她,继续说道:“主要是因为他觉得酒厂离不开他,加上你性格温和,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我今天决定开除他,就是要向所有人表明,江湄酒厂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个人就运转不下去。” 梁淑真担忧地说:“话虽如此,但李小波一走,销售部可能会面临不小的动荡。” 杨淮轻轻摇头,带着一丝冷峻:“不能因为怕动荡就纵容错误。他的离开或许会带来一些短期内的业绩波动,甚至可能有人因此离开,但这也是我们筛选真正人才的机会。酒厂需要的是能与公司共进退、有职业道德的员工,而不是长期损害团队利益的‘蛀虫’。” 第172章 厂长人选 梁淑真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承认,以前因为销售部对公司的重要性,我确实对他们有点放松了要求。但现在的情况是,销售部里李小波的影响力太大了,他要是走了,我怕整个销售团队都会动摇。” 杨淮的表情显得格外坚定:“那我们更不能拖泥带水,就算要重建销售部,我也得下这个决心。这就像治病,病入膏肓就得用猛药,解决问题就得果断。留着这个隐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梁淑真正欲开口,杨淮轻轻抬手,示意她先听他说:“接下来,我会亲自接管销售部,同时,我们还要成立一个稽查小组,全面审查公司的关键岗位,一旦发现违纪行为,绝不姑息。”说完,他的语气柔和了些,眼神里满是诚恳:“梁姨,我这都是为了酒厂能走得更稳、更远。” 听到“梁姨”这个称呼,梁淑真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轻轻点头:“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还有,我想跟你提个事,我打算从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 杨淮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解:“梁姨,您这是……” 梁淑真连忙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年纪大了,思维和体力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我想,是时候让位给更有活力、更有能力的年轻人了。” 杨淮稍作考虑后说:“这事儿你让我想想再回复你。另外,我打算推行oa和客户管理系统,尽量把线下的流程都转到线上,提高工作效率。梁姨,你先帮忙收集下大家对这些系统的需求和想法,等技术人员来了再具体讨论。” 梁淑真听了,笑着回应:“这主意不错,新来的年轻员工总说咱们酒厂跟不上时代。这下好了,能让他们满意点。” 梁淑真离开后,杨淮闭目养神,心里想着,梁淑珍确实年岁不小了,加上在国营单位待久了,思维上可能有些固化,不太适合再全面掌管酒厂的事务。但记得当初和周林雄谈的时候,他坚持要让梁淑珍担任重要管理职位。现在梁淑真主动说要退下来,杨淮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她的真实意愿,还是周林雄在背后试探他呢? 再看看酒厂现在的情况,找个能接替梁淑珍的人还真不容易。这人得对酒厂了如指掌,管理能力得强,最关键的是,还得得到周林雄的认可。 想了一阵子,杨淮觉得越想越乱,干脆不再纠结,直接给尹东打了电话,让他和高宜仁尽快赶到酒厂。安排好这些后,他走出办公室,到各部门转了一圈,了解了下情况。尹东他们一到,杨淮就介绍给了梁淑真,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对接。而他自己,则匆匆赶往了建筑公司。 一到建筑公司,杨淮就感受到了与酒厂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一切运作得井井有条。新楼盘销售势头不错,但资金回笼的速度却跟不上支出的步伐,资金短缺成了个大问题。唐茂一见杨淮就急了:“你再不想想办法,下个月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杨淮苦笑了一下,说:“情况真有这么紧迫吗?” 甄岳山笑着回应,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也确实不轻松。就现在账上的钱,如果不启动新项目,顶多撑两个月。但咱们哪能坐等呢?最近不是又拿了块地嘛,规划都提交上去了,就等着批呢,一旦动工,那又是一大笔开销。还有啊,我这人事总监都快成全能选手了,人事、财务都得管,杨总,您是不是得考虑给我找个帮手啊?” 杨淮苦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回来有这么多麻烦事,我就不回来了。” 甄岳山白了他一眼,调侃道:“您这老板当得可真轻松,公司开了门就想撒手不管。” 杨淮连忙赔笑:“好了,我认错。这样,人事方面,你在公司里挑个靠谱的人接手;财务嘛,还得辛苦你继续盯着,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甄岳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杨淮接着说:“资金方面,除了银行贷款,我还争取到了一笔一亿的投资,近期就能到账,应该能接得上。” 唐茂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甄岳山则皱了皱眉,问:“这笔投资要占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杨淮回答得很干脆。 甄岳山听后,神色放松了一些:“那还好。另外,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去市场上融资,看看能不能吸引更多的资金进来。” 杨淮好奇地问:“那你具体打算怎么操作这个融资计划呢?有没有什么详细的想法?” 甄岳山点了点头,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杨淮和唐茂听后都觉得可行,于是决定把融资的事情正式列入工作计划中。 接着,杨淮又提到了想要开发系统的事情,甄岳山和唐茂对此也没有异议,会议继续讨论了一些其他事务后,甄岳山因为手头有其他工作就先行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杨淮和唐茂继续交谈。 杨淮对唐茂说:“你岳母想要从厂长的位置退下来,这事你知道吗?” 唐茂点头回应:“是啊,周芸跟我说过,她母亲年纪也大了,可能有些力不从心,退下来好好休息也是件好事。” 杨淮接着说:“但问题是,她退下来之后,这个位置谁来接替比较合适呢?” 唐茂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你是想推荐周芸来接手吗?” 杨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吧,女承母业,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但唐茂却有些顾虑:“不过,这恐怕有点难度。周芸毕业后一直在教书,对酒厂的业务和管理都不熟悉,也缺乏相关经验。” 杨淮听了,眉头轻轻皱起,他知道唐茂说的是实话。 唐茂进一步解释:“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是担心如果换了其他人,周芸的父亲周林雄会有意见。但也得从实际情况出发,为酒厂找一个真正合适的领头人。周芸不最合适的。”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这事儿难啊。” 唐茂见状,提议道:“我倒有个人选,你听听看。周芸的三舅梁伟国,他早年也在江湄酒厂工作过,后来还去了国酒公司历练了好几年。再后来,他自己创业做酒水外贸,赚了些钱就去了加拿大。不过最近他回国了。” 杨淮闻言,苦笑了一下:“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像他那样有成就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来当个小厂长呢?” 唐茂却摇了摇头,笑着说:“这可不一定。如果单纯是厂长的职位,他可能真看不上眼。但你知道吗?他最近对我们建筑公司挺感兴趣的,还特意打听了些情况,我感觉他可能有投资的打算。更关键的是,他还向我打听了你的商业规划和战略,这说明他对你这个人挺感兴趣的。所以我觉得,要是你亲自去跟他谈谈,说不定能成。” 杨淮听了,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思考片刻后说:“那行,你帮我安排一下,看能不能约他见个面。” 唐茂爽快地答应道:“好嘞,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第173章 辞退李小波带来的风波 杨淮不经意间瞟见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鲜红的请柬,他不由自主地笑道:“哟,这是要办喜事儿了?” 唐茂闻言,愣了片刻,随即转头望向那张请柬,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王丰老师送来的,我这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琢磨这些,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 话音刚落,杨淮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一看,是梁淑真打来的,便举起手机,对唐茂眨了眨眼:“瞧,你岳母大人来电了。” 唐茂笑着回应:“那你接吧,我手头还有活,先撤了。”说完,他便离开了会议室。 杨淮接起电话,梁淑真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我就知道,李小波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杨淮眉头微蹙:“哦?他对赔偿有意见?具体什么情况?” 梁淑真解释道:“胡玲完全是按规矩来的,n+1的赔偿。他入职时间超过半年,不足一年,我们就按一年算了,给了他两个月工资作为补偿。但他还是不满意,现在正带着几个销售员堵在门口,要求你给个说法。”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问:“那你觉得他想要什么说法?” 梁淑真思考片刻:“要么是希望我们能收回成命,让他继续留在酒厂;要么就是想要更多的赔偿。” 杨淮语气坚定:“留他不可能,赔偿也不会多给。你告诉胡玲,任何参与这次闹事的销售员,都将被解雇,没有例外。” 梁淑真显得有些为难:“可如果李小波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我怕他会一直闹下去,这对酒厂的声誉不好。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杨淮脸色一沉:“堵门闹事是违法的,直接报警处理。。” 梁淑真叹了口气:“但警察来了也只是调解,万一调解不成,他们还是会继续闹的。” 杨淮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本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那我也只能陪他走到底了。同时,这也算是给那些总想着钻空子的人提个醒。” 梁淑真关切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应对呢?” 杨淮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交给我处理就好。” 见杨淮如此自信,梁淑真便不再多问,安心地挂断了电话。 此时,在江湄酒厂的门口,李小波正带着一群销售员聚集在那里,还特意邀请了江湄日报和电视台的记者前来。他对着镜头,情绪激动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我当初在酒厂最艰难的时候加入,带着销售部一起打拼,好不容易让酒厂有了起色。可今天早上,就因为我没能准时参加会议,就被免了职。我承认我有错,但这样的处罚也太重了。我觉得我的权益被侵犯了,我要求酒厂的负责人杨淮先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胡玲此刻焦急地站在梁淑真的办公室内,她对梁淑真说:“梁姐,你看,开除李小波已经搞得沸沸扬扬的了,现在要是再开除那些跟着起哄的销售,不是更添乱嘛。梁姐,你不能任由杨总胡来啊,他始终还是年轻了些。。” 梁淑真抬头望向胡玲,语气严肃:“胡玲,你别小看了杨总。他虽然年轻,但酒厂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他。他说能处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记住,他安排的事情,咱们不需要评判对错,只管照做就是。” 胡玲被梁淑真的态度震住了,她平时很少见梁淑真这么严厉。梁淑真接着说:“这样,你去外面跟那些闹事的人说说,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现在回到工作岗位上,过去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他们还要继续这样闹下去,那我们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解除合同了。” 胡玲心里有些忐忑,但看到梁淑真严厉的眼神,她不敢再拖延,连忙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 胡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门口,将梁淑真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了那些聚集的销售人员。起初,部分销售人员面露迟疑,相互对视几眼后,便默默地散开了,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然而,仍有一部分人,他们态度坚决,仿佛与李小波绑在了一起,决定共同进退。 这些“死硬分子”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变得更加强硬,他们开始煽动情绪,对周围围观的同事大声说道:“同事们,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江湄酒厂的真面目,他们狼心狗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今天能无情地辞退我们,明天就能轮到你们。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工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跟着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公司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淮呢?让他出来,给我们个交代!” “对,喊杨淮出来!” “杨淮,快出来!” 人群情绪高涨,眼看就要冲进厂里。胡玲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口,大声说道:“大家冷静点,听我说。公司开除李小波,是因为他违反了公司规定,而且公司也给了他应得的补偿,这是合情合理的。反过来想想,公司哪里亏待了你们?今天早上,杨总还宣布了给大家涨工资的好消息,全体员工的薪资都要上调10%,表现优秀的员工还有更多奖励。你们自己想想,公司这样对待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听信别人的话,来这里闹事呢?” “我们心意已决,只跟李总走,他留则我们留,他走我们绝不独留!” “没错,同进退,共命运!” 正当场面喧闹之际,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穿透喧嚣:“好,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杨淮从车上缓缓走下,那份从容不迫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李小波站在一旁,手里夹着一支烟,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幕,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而胡玲则如释重负,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对杨淮说道:“杨总,您终于来了。” 杨淮微笑着看向胡玲,眼神中满是赞许:“你刚才的表现不错。” 胡玲苦笑,心想:“你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再夸我不迟。” 第174章 杀人诛心 门口聚集的人,大多与杨淮素未谋面,一听胡玲称呼他为杨总,便纷纷猜测出了他的身份。见他如此年轻,不少人心中生出轻视,言语间的不满与挑衅更加明显。杨淮只是轻轻扫视了一圈,随后对胡玲说:“这些人,立即办理离职手续,按公司规定,属于违章违纪,不予任何经济补偿。” “凭啥要辞退我们?” “是啊,凭啥不给钱?” 杨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有意见的话,欢迎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如果法院判定公司有过错,该给的赔偿,一分都不会少。但如果继续这样闹下去,恐怕就得请警察来介入了。” “吓唬谁啊,我们没在怕的!” “对,没错!” 这时,胡玲指向一旁的李小波介绍:“杨总,这位是销售部的总监,李小波。” 杨淮微微点头,语气平和却坚定:“李小波的情况也一样,赔偿取消。同时,我已经通知法务部门,针对他在职期间涉嫌的行贿受贿、挪用公款以及非法侵占公司资产等行为,准备提起诉讼。” 李小波不屑地冷笑:“你这是想凭空捏造罪名来吓唬我吗?” 杨淮淡然回应:“是不是吓唬,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我本打算念及你过去的贡献,手下留情,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没必要再顾及什么了。你或许以为我长期不在公司就对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事实并非如此。” 李小波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杨总,您可得三思而后行,我一旦离开,这帮兄弟也会跟着离开,酒厂可能会失去大量客户,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杨淮轻轻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客气:“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在江湄酒厂你是总监,但出了这个门,你什么也不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爽,我话放这儿了,以后在江湄市,哪家公司要是敢用你,那就是跟我杨淮过不去。信不信,随你便。” 他转而看向在场的媒体记者,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各位在来之前,难道没打听清楚吗?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掺和的事。” 一个电视台的男记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们是媒体人,职责就是报道真相,你的威胁对我们可不起作用。今天算是见识了江湄酒厂的作风,真是够强势的。”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记者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后,脸色骤变,连忙走到杨淮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杨先生,非常抱歉,我们今天的行为确实不妥,我们现在就离开。台长说,改天会亲自向您道歉。” 说完,他迅速招呼同事们上车离开。之前态度嚣张的男记者一脸不解地问:“张主编,这是怎么回事?” 张主编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要是想自找麻烦,我可不陪你。” 电视台的人匆匆离去,留下江湄日报的记者们面面相觑。带队记者沉思片刻后,决定撤退:“看来杨淮先生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我们也走吧。” 一个记者小声提醒:“但我们收了李小波的钱……” 带队记者果断地说:“那就退给他,别为了这点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他也走到杨淮面前,微笑着说:“杨先生,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们这就离开,还请原谅。” 杨淮嘴角微扬,语气平和地说:“不知者不怪。”带队记者连忙道谢,随即带领团队匆匆离去。李小波眼见电视台和日报的记者们相继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他意识到自己对杨淮的了解太过肤浅,若真如杨淮所言,自己在江湄市的职业生涯恐将毁于一旦,这后果让他不寒而栗。 此刻,李小波心生悔意,厚着脸皮想要解释:“杨总,您听我解释,今天这事儿……” 然而,杨淮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打算听他的辩解,只留下一句:“法院的通知随后就到。”便转身迈进了酒厂大门。 李小波不死心,想要跟上,却被胡玲拦了下来,只能远远地喊着:“杨总,杨总……” 杨淮走了几步后,似乎有所触动,停下了脚步。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众人说道:“今天这件事,已经让酒厂的规矩和威信受到了挑战。继续留你们在厂里,只会让更多人效仿,这酒厂还如何经营?但念在你们曾为酒厂付出过努力,功劳不可抹杀,我决定还是给予你们应得的赔偿。望你们今后能好自为之,吸取教训。”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羞愧难当,低头不语。不少人心里头正懊悔着呢。在江湄市,想再找份像江湄酒厂这样待遇优厚的工作,真不是件容易事儿。于是,有人鼓起勇气,向胡玲哀求:“胡经理,您看能不能跟杨总说说好话,让我们再回来吧。以后我们一定拼尽全力工作,绝不含糊。” “对对对,胡经理,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眼神中满是期盼。 胡玲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严厉:“现在才来求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己的路,自己走,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完,她便径直走进了酒厂,没有再多停留。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温暖人心的声音:“各位同事,请注意!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公司决定给所有员工加薪百分之十!特别地,对于在工作中表现尤为突出的几位同事,销售部黄资格,生产部徐凤英……公司决定在原有加薪基础上,再额外增加百分之十的薪资!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共同携手,创造美好明天!” 听到广播,杨淮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这种方式,这种语气,肯定是出自梁淑真的手臂。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无奈,这个广播,对于那些刚刚被辞退、正站在门口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真可谓杀人诛心! 门外的人群听到广播里传来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他们,此刻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无比后悔。 “涨薪?还额外给表现突出的员工再加百分之十?”有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羡慕。 “这下好了,我们走了,他们却涨了工资,还得到了额外的奖励,那个黄资格,他妈的还没我干得好呢!”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着,眼神中满是对自己冲动行为的懊悔。 李小波更是脸色铁青,他明显的感觉到,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和他共同进退的人,此时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愤恨。他在心里无奈的笑,这就是现实,墙倒众人推。也正如杨淮所说,在江湄酒厂他是总监,出了江湄酒厂,他什么都不是。 第175章 你们什么关系? 尹东和高宜仁正忙着在酒厂里搜集系统开发所需的信息,虽然身处其中,外界的风吹草动也隐约传入他们耳中。高宜仁年轻气盛,忍不住对尹东提议:“东哥,要不咱们出去瞅瞅,看看有啥能帮上忙的?” 尹东淡然回应:“瞅啥呀,咱们的任务就是收集需求,给客户整出满意的开发计划,别的事儿少掺和。” 高宜仁听了,虽有些不甘,但还是应了声“哦”,随即又想起什么,问道:“东哥,刚才外面喊杨哥的名字,这酒厂不会真是杨哥家的吧?” 尹东直截了当:“不清楚,别瞎猜。” 高宜仁不死心,继续追问:“你就不觉得好奇吗?” 尹东笑了笑,说:“就算真是他的,跟咱俩有啥关系,干好咱的活儿就行。” 这时,梁淑真走进来,笑容满面地问:“进展如何了?” 尹东答道:“需求大致都记下了,就是有点儿乱,得再梳理梳理。” 梁淑真笑着说:“技术上的事儿我就不懂了,不过杨总刚回来,正在销售部开会呢。他让我先带你们去会议室喝杯茶,待会儿他会亲自过来跟你们聊。” 高宜仁一听,立刻问:“梁姐说的杨总,是杨淮吧?” 梁淑真笑着点头:“除了他,咱们酒厂还能有几个杨总呢?” 高宜仁好奇心起:“这酒厂是杨总的家族生意?” 梁淑真摇摇头:“不是,来,二位,这边请,咱们去会议室等杨总。” 在去会议室的途中,高宜仁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声问道:“梁厂长,我斗胆问一句,杨总到底是怎么成为这家酒厂的掌舵人的呢?” 梁淑真对杨淮与这两位的关系不甚了解,听到这个问题,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尹东见状,转头对高宜仁说:“小高,不该问的别问”随后,他转向梁淑真,微笑着说:“梁厂长,您别介意,他这人就是话多。” 梁淑真轻轻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进入会议室后,梁淑真亲手为两人泡上了茶。尹东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随即聊起了家常:“说起来,我之前工作的公司,也跟江湄酒厂有过合作呢。去年公司的年会上,用的就是你们这儿的酒。” 梁淑真闻言,好奇地问:“哦?那你之前是在哪家公司啊?” 尹东回答道:“阿力巴巴,也就是桃宝。” 梁淑真略显惊讶:“那你应该认识蔡景颜吧?” 尹东点头笑道:“当然,我们曾经是同事,在同一个部门共事。梁厂长也认识她吗?” 梁淑真点头笑道:“有过一些交集,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她和杨总的关系挺特别的。去年酒厂进行改革的时候,她还来帮忙调整过我们的组织架构。” 尹东闻言,笑着补充道:“是啊,蔡景颜和杨总是姐弟关系。” 梁淑真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半开玩笑地说:“姐弟?我怎么觉得他们更像是……”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笑道,“恋人呢。” 尹东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是吧?”高宜仁眼睛一亮,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就一直觉得蔡姐和杨哥之间,那氛围不像是简单的姐弟情,更像是恋人间的默契。蔡姐看杨哥的眼神,跟之前我见过杨哥前女友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那种……怎么说呢,就是满满的爱慕之情。” 尹东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思。 梁淑真转头看向高宜仁,好奇地问:“哦?那你之前也在阿里巴巴和蔡景颜共事过吗?” 高宜仁笑着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现在和蔡姐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而且那家公司也是杨总创办的……”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可能说多了,赶紧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 尹东见状,连忙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小高,注意分寸。” 高宜仁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梁淑真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杨总的商业版图还真不小呢。” 尹东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显然对梁淑真的话感到好奇。 梁淑真笑得更深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从酒厂这里离开后,还会去两家公司,而这两家公司,同样都是杨总的产业。” 尹东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杨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透露一点吗?” 梁淑真呵呵一笑,故作神秘地说:“这个嘛,我可不能多说了,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去慢慢发现吧。” 杨淮适时地走进了会议室,梁淑真见状连忙起身,笑容满面地说:“杨总,您来了。您跟他们聊吧,这儿就交给您了,我还有些杂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了。”说完,她向杨淮投去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还不忘轻轻带上门。 杨淮微笑着向梁淑真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坐到了会议桌旁,关切地问道:“进展如何?技术上能实现我们的需求吗?” 尹东认真地点了点头:“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就是不知道酒厂在这方面的预算是多少。” 杨淮闻言,笑容可掬地说:“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和酒厂有些渊源,但预算这事儿,毕竟得按规矩来。你们先报个初步预算,酒厂内部再开会商量。” 尹东点头说:“那我们得回去仔细算算,确保预算合理。” 杨淮表示理解,轻松地摆了摆手:“这事不急,等会儿吃完饭后,我还打算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几个地方。” 尹东犹豫片刻,坦诚地说:“项目多当然是好事,但现在公司人手紧张。景颜那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可能无法全心全意投入开发。小高又是新手,经验还不足。我担心一下子接太多项目,我们可能会顾不过来。” 杨淮听完后,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看来,我们得考虑扩大团队了。一会儿我给蔡姐打个电话,让她着手招聘新成员。现在,咱们先去吃个饭吧。” 高宜仁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哎呀,你们先走,我得去趟洗手间。” 杨淮笑着挥挥手:“快去,我们在门口等你。” 随后,杨淮和尹东一同走到大门口,尹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杨淮。杨淮接过烟,尹东又掏出打火机,先给杨淮点上,再点燃自己的。两人默默地抽了几口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尹东似乎鼓足了勇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杨淮,我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能真诚地回答我。” 杨淮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什么问题,你问吧。” 尹东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和景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有些紧张,但又充满了好奇。 第176章 暗潮汹涌 杨淮听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复杂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苦笑说:“哎,看来这个话题还真是绕不过去了呢。” 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似乎在整理思绪。其实,从那次乌镇之行开始,他就知道尹东对蔡景颜的心意,甚至这次尹东决定辞职加入他的创业团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 这个问题确实棘手,但既然尹东问了,杨淮觉得自己还是得坦诚以对:“我和蔡姐的弟弟是同班同学,我们因此结缘。去年在乌镇,我第一次见到蔡姐,那时候,我真心把她当姐姐看待。不过……” 尹东眉头微蹙,追问:“不过什么?” 杨淮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蔡姐怎么就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可不是姐弟之间的情感。这让我挺为难的,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的心意。” 尹东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苏艾玮之前也劝过我,让我放弃景颜,但我心里就是放不下。听说她要辞职创业,我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想陪在她身边。” 杨淮看着尹东,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那你现在,有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 尹东坚定地摇了摇头:“后悔谈不上,就是有点不甘心吧。”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尹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景颜对你有好感,肯定有她的原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别让她失望。” 杨淮好奇地问:“你这是打算放手了吗?” 尹东摇了摇头:“放手哪那么容易,但如果最后她选择了你,我也只能默默祝福她。” 杨淮笑了笑,说:“你还挺看得开的。” 尹东苦笑了一下:“男人嘛,有时候看开只是表面上的,心里头还是放不下,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就在这时,高宜仁匆匆赶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人随即去附近的餐馆吃饭。饭后,杨淮引领带他们去了建筑公司,随后又一同前往了金海实业。然后他们才一同前往聚乐汇。杨淮计划在聚乐汇举办一场聚会,特意邀请了江湄市的朋友们前来,同时也希望借此机会,为建筑公司的融资计划做些预热。 聚乐汇在沙金海的精心管理下,生意愈发红火,远超过陈三金经营时的盛况。沙金海确实展现出了不凡的商业智慧和胆识,他年后利用聚乐汇作为抵押,成功贷款并开始了对江湄市娱乐场所的大规模收购。如今,江湄市的大部分娱乐场所都已归入他的名下,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生活也过得相当惬意。 不过,杨淮在将聚乐汇交给沙金海时,就明确提出了几点要求:经营方式由沙金海自主决定,但必须严格遵守规矩。涉毒、高利贷、赌博等违法活动一律禁止,至于娱乐行业中存在的某些灰色地带,如“黄”色内容,虽然杨淮个人反感,但考虑到行业现状,他没有做出绝对的禁止,毕竟这些潜规则在业内是众所周知的。 见到沙金海,杨淮笑着调侃道:“沙老板,最近生意真是红火得让人眼馋啊。” 沙金海闻言,苦笑了一下,回应道:“杨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杨淮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递给沙金海,正色道:“帮我个忙,根据这份名单准备请柬,今晚我要宴请几位重要的客人。” 沙金海接过名单,仔细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有些犹豫地说:“杨哥,这时间安排得是不是有点紧?要不咱们改到明天?这样客人们也能有个缓冲,更好地安排时间。” 杨淮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必了,就定在今晚。如果他们真的有心参加,自然会腾出时间。如果无意前来,即便推迟到后天,结果也是一样的。” 沙金海见状,只好点头应允:“好的,杨哥,我这就去准备,保证按时完成任务。”说罢吩咐服务员,将杨淮他们领到豪华包房,自己则去准备请柬,安排人手送出去。 今天李小波的事情让杨淮意识到,自己最近太过低调,以至于江湄市的好多人似乎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否则,那些电视台和日报的记者,哪敢轻易跑到江湄酒厂去搅和。于是,他打算利用今晚的聚会,看看有多少人愿意捧场。能来的,自然是支持他的朋友;不来的,或许就是对他有所保留,甚至可能是潜在的对手。 说实在的,虽然杨淮已经接手了沙宝亮和陈三金的生意,在江湄市有了一席之地,但在大家眼里,他还是那个年轻气盛、经验不足的高中生,威望还远远不够。特别是那些曾经跟随沙宝亮和陈三金的人,现在蠢蠢欲动,想要摆脱金海实业的束缚,自立门户。对于这点,杨淮或许可以不在乎,但周林雄却看得很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除掉陈三金、三叔公和沙宝亮,就是想找个可靠的人帮他管理这些不稳定的因素。 记得杨淮之前失踪那段时间,周林雄就开始做准备,引进了云锦集团作为后盾。后来杨淮回来,和云锦集团的合作也顺利进行,这让周林雄很欣慰。但最近江湄市又不太平,隐隐有失控的趋势,候先贵已经打电话来提醒过杨淮,最近江湄市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断地和周林雄接触,如果杨淮不能尽快稳定局面,周林雄可能会考虑换个人来当这个代理人。 之前,在金海实业的时候,裘白跟杨淮讲了一些内部的事情。金海在整顿过程中,不少元老被边缘化甚至裁掉了,他们心里很不平衡,就聚在一起,到处煽风点火,搞得江湄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实际上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些人啊,他们觉得解决问题最快的方式,就是让杨淮消失。所以,外面开始有传言说,有人愿意出大价钱请杀手来对付杨淮。裘白特地来提醒他,让他自己多留个心眼,注意安全。 第177章 要变天 三叔公在世的日子里,江湄市的商业版图里,除了几大家族的专属领地,其余部分几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江湄河仿佛天然的界限,将城市一分为二,陈三金和沙宝亮各自管辖一片,区域内的经济命脉由他们两人共同掌握。他们就像是分配食物的家长,决定谁能吃上饭,以及吃什么饭。大家都得遵守规矩,各安其位,不得逾越雷池半步,否则就会遭到他们的严厉制裁。 那时候,不论政府领导班子如何更迭,招商引资总是难上加难。投资者们要么因为害怕三叔公等人的势力而望而却步,要么即便鼓起勇气踏入这片土地,也往往因为他们的暗中阻挠而不得不黯然离场。 江湄酒厂的衰落就是一个缩影,固然有其内部问题,但外部的压力也不容忽视。特别是三叔公等人的打压,更是加速了它的衰败。当年酒厂风光无限时,他们眼红不已,企图分一杯羹,却未能如愿。最终,在嫉妒与愤怒之下,他们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摧毁它。 这一切,周林雄作为江湄市的老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机会削弱三叔公的影响力。原本,他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但如去法师的介入,让一切发生了变化。杨淮被强行推到了台前,这让周林雄有苦难言,毕竟他还得顾及调到中央的同学的嘱托,不能与如去法师为敌。 现在想来,杨淮的上位之路,确实充满了戏剧性。如果不是背后的复杂关系网,周林雄又怎会轻易让一个年轻人担此重任? 此刻,周林雄坐在市政府办公室的椅子上,手中夹着香烟,思绪万千。他苦笑一声,感叹世事无常。是啊,谁让人家背景深厚呢?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的起点上。 而近来,随着三叔公过世,江湄市的一些老规矩似乎也开始松动。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打破原有的平衡,抢夺更多的资源和地盘。周林雄冷眼旁观,想看看杨淮如何应对这场挑战。如果他不能迅速稳定局势,那么作为地方长官的他,也不得不考虑换人的可能性。毕竟,他要对整个江湄市负责。即使后面如去法师怪罪,他也有申辩的理由。 “听说他在聚乐汇摆宴?”周林雄转头看向候先贵,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是的,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候先贵回答得言简意赅。 周林雄摇了摇头,笑道:“那场面恐怕不会太热闹。这些人精得很,哪会轻易给他面子?我倒是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出牌。” 候先贵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他能让黎家站在他这边,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周林雄闻言轻笑一声:“黎家?就凭他和黎红卫那点交情?别逗了,黎红卫之所以给他几分面子,还不是看在如去法师的份上?杨淮自己,还差得远呢。更何况,黎家对这种纷争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说着话,周林雄身子往后一仰,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呵呵笑道:“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如果杨淮胜了,他继续坐他现在的位置,如果输了,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推其他人上位。” 此时在聚乐汇,宴会即将拉开帷幕,但受邀的客人却仍未到齐,沙金海显得有些焦急。而杨淮则显得相当从容,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微微一笑,对沙金海说:“不用再等了,先上菜吧。” 沙金海听后,点头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随着菜肴一道道上桌,杨淮端起酒杯,准备开场致辞,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听说杨董今天设宴,我们不请自来了,不知是否方便加入?” 杨淮微微挑眉,转头一看,是阿豹和阿龙。这两人确实不在他原先的邀请名单上。但既然他们主动上门,又是笑脸相迎,杨淮也不好直接拒绝,便礼貌地邀请他们入座,并简单客套了几句。 酒过几巡,宴会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在座的宾客似乎都有话想说,但碍于阿豹和阿龙的存在,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杨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就在这时,坐在杨淮对面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名叫黄奇国,是位建筑材料供应商,他以前在沙宝亮的负责的片区做生意。黄奇国突然脸色一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杨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黄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吗?” 黄奇国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杨董,以前在三叔公的管理下,大家各安其分,互不侵扰,生意都做得顺风顺水。但现在呢?有些人开始跨区抢生意了,河东的跑到了河西,吃小米的惦记上了人家的小麦,这不是乱套了吗?这样下去,江湄市的商业环境还怎么好?杨董,你得站出来管管啊!” 一旁的阿豹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了阿龙一眼,而阿龙则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和沉默。 杨淮见状,再次皱眉,看向阿豹和阿龙,诚恳地问道:“两位前辈,对于这个问题,你们有何高见?觉得应该如何妥善处理呢?” 阿豹摆摆手,笑道:“哎呀,我们俩都是老骨头了,这些事已经插不上手了,还是让杨董你自己拿主意吧。” 杨淮心里透亮,这两个老不死的今天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他微微一笑,和气地说:“是啊,两位前辈已经退休,应该颐养天年,确实不应该再来操心此等琐碎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黄奇国,诚恳地说:“说真的,我觉得以前的生意模式得改改了,得跟上现在的形势,不能老按老一套来。” 黄奇国眉头一皱,问:“杨董这话怎么讲?” 杨淮笑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得适应变化。咱们得放眼大局,别老盯着江湄市这一小块地方。以前大家各做各的,虽然看着和和气气,但那样做其实不对头。做生意嘛,就得有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没有竞争,咱们就少了那股子冲劲,眼界和思路也就容易受限,跟清朝那会儿闭关锁国似的,最后只会落后挨打。” 黄奇国正要开口,杨淮轻轻摆了摆手,接着说:“各位,请让我说完。现在时代不同了,没有谁能永远当老大。就算咱们暂时还能维持老样子,但外面的世界在变,总有一天会有新的挑战到来。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去应对?还怎么保住自己的生意?” 阿豹在一旁冷笑:“杨董这是鼓励大家去抢别人的饭碗了?” 旁边一位女士也担心起来:“那我们这些小公司怎么办?岂不是要被大公司挤得没活路了?” 杨淮摇摇头,耐心地说:“做生意不是打架,不用非得一对一。你觉得自己力量不够,可以找帮手嘛,比如和金海实业这样的企业合作。” 女士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琢磨起来。 黄奇国想了想,说:“杨董的意思我懂了,正当竞争我不怕,就怕有人使坏。” 杨淮认真地说:“黄总放心,我杨淮虽然能力有限,但绝不会让不正当手段在咱们这里横行。谁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从今天起,江湄市的老一套要变了,咱们要迎接一个更开放、更有活力的商业环境。虽然会有挑战,但机会也更多。来,大家举杯,祝咱们生意兴隆,越做越好!” 阿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地哼了一声,随即猛地站起身,衣袖一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阿龙紧随其后,瞥了杨淮一眼后,也默默地站起身,跟着阿豹的脚步离开了。 杨淮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第178章 遇袭 宴会结束后,杨淮亲自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宾客。等最后一位客人也离开后,沙金海皱起了眉头,轻声对杨淮说:“杨哥,你今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欠考虑啊?” 杨淮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怎么讲?” 沙金海解释道:“咱们一直以来的规矩,一旦被打破,可能会影响你的威望,对金海实业也不利,还可能得罪不少人。” 杨淮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深意:“就算我不说,我的地位也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了。阿豹阿虎他们,不就是想借机削弱我的影响力吗?到时候江湄市乱了套,周市长自然会找他们来收拾,我也就顺势被排挤出局了。” 沙金海想了想,又说:“那你这么说,岂不是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样,阿豹他们又何必气得直接走人?我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周市长希望得到的是个开放的商业环境;二来,以前大家听你爸和陈三金的,不是因为他们的安排多好,而是害怕他们的手段,不得不服从。他们心里其实早就想自由发挥了。我这话一出,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可以放手一搏。” 沙金海好奇地问:“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杨淮回答道:“好处不少。首先,营商环境开放后,周市长对我的戒心自然会减轻;其次,小公司要生存,就得找靠山,大家族门槛高,他们自然会转向金海实业,这对我们来说,是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最后,江湄市的旧商业模式确实需要改革,我想顺应潮流,推出新模式,这就得先打破旧有的框架。” 沙金海还是有些不解,眉头紧锁:“但那些老一辈的势力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们会出来阻挠。” 杨淮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这正是阿豹他们的短视之处。他们以为自己能永远掌控一切,却不知时代在变。这就像历史上的改朝换代,清朝灭亡,民国建立,袁世凯还想复辟,结果呢?众叛亲离,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是大势所趋,他们挡不住。而我,只是要再添一把火,让这变革来得更快些。” 沙金海追问:“什么火?” 杨淮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留给沙金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次日清晨,杨淮在宴会上的言论如同春风般吹进了周林雄的耳中。周林雄初闻此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琢磨:“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旁的候先贵则摇头苦笑,表示自己同样摸不着头脑。 然而,周林雄毕竟非等闲之辈,稍作思量,便豁然开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嘿,这小子,真是聪明绝顶,这一招顺水推舟,实则是阳谋啊!困扰我多时的难题,竟被他如此轻松地化解了。” 候先贵见状,愈发困惑,不禁问道:“周市长,您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能不能给我解解惑?” 周林雄转头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笑意,缓缓说道:“你想想,我们之前招商引资的最大障碍是什么?” 候先贵脱口而出:“是三叔公遗留下来的生意划分规矩。” 周林雄点头赞同:“没错,三叔公虽然死了,但他定下的规矩还在,如果那些人一直遵守着规矩,就像一颗铁蛋,我们无处下手。但是现在规矩破了,铁蛋有了裂缝,我们就能抓住时机,有所作为。从今往后,江湄市的商业圈内,没有了三叔公的规矩,只有政府的规矩,那我们招商引资,还有什么阻碍吗?我现在反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如去法师坚持要让杨淮上位。我现在终于明白,如去法师当初为何力荐杨淮担此重任了。” 候先贵仍有疑虑:“可话虽如此,但若非杨淮,我们换个人扶持,不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吗?” 周林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不,这个人必须是杨淮。我们来分析一下,按照我们最初的构想,是扶持沙宝亮上位,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沙宝亮真的上位,会真的听我们的话吗?他会舍得到手的权势吗?说得难听点,谢兆麟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土皇帝,轻轻说一句话,江湄市都要抖三抖。” 侯先贵点头,确实如此。 周林雄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又想扶持沙金海,这个人会听我们的话,但是他也会听那些老人的话,所以他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而杨淮则不同,首先是他胆大,不惧任何人任何势力;其次是他的思维方式,老一辈的人根本跟不上,就像这次,我们不也没猜出来他会这样做吗?” 候先贵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他仅凭一番话,就能撼动江湄市几十年的规矩吗?” 周林雄笑道:“你可别小看这番话的力量。在这之前,或许没人会把杨淮当回事;但这一番话之后,他就像是给下面的人发了一道无形的圣旨,下面的就可以拿着这道圣旨狐假虎威,出师有名,让他们做起事来更加无所顾忌。当然,这也需要我们把控好分寸,毕竟这是一把双刃剑。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与杨淮紧密配合。” 候先贵追问:“那具体怎么配合呢?” 周林雄沉思片刻,答道:“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我相信杨淮会为我们创造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候先贵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屏幕,对周林雄说:“是沙金海打来的。” 周林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接吧,说不定,我们的契机真的来了。” 候先贵点了点头,接起了电话。通话结束后,他面色凝重,对周林雄沉声说:“沙金海说,就在十多分钟前,有几个匪徒持刀闯入聚乐汇袭击杨淮,杨淮身中两刀,伤势严重,现在正在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第179章 自导自演? 听完侯先贵的话,周林雄也是心头一紧,连忙问:“那些歹徒抓到了吗?” 侯先贵摇了摇头,说:“警察到的时候,歹徒已经跑了,现在警方正全力追捕。” 周林雄沉声道:“快给郑局长打电话,让他务必把歹徒抓住。大白天的就敢动刀伤人,太嚣张了。还有,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侯先贵点头答应,正准备拨打电话,周林雄却突然叫住了他,眉头紧锁道:“慢着,这事儿有点蹊跷。” 侯先贵不解地问:“哪里蹊跷了?” 周林雄分析说:“你想啊,杨淮刚刚在宴会上说了那些话,今天就被人袭击了。按常理说,大家都会怀疑是那些保守派干的。但是,那些老顽固真的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吗?他们有这么傻,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对杨淮动手吗?” 侯先贵听了,也陷入了沉思,随后问:“市长,您的意思是?” 周林雄微微一笑,说:“我怀疑,这是杨淮故意设的局,把自己当成棋子,好让我们有机会名正言顺地严查此事。” 侯先贵恍然大悟:“您是说,这是他自己导演的戏?” 周林雄点头确认:“多半是这样。他这么做,既是为了给我们创造机会,也是为了震慑那些老顽固,让他们不敢轻易阻挠改革,这个时候谁冒头,谁就是幕后主使最大的嫌疑人,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不仅要严查,还要狠查,争取一举拔掉那些顽固势力的根基,还江湄市商界一个清朗的天空!” 稍作停顿后,周林雄对侯先贵吩咐道:“你去一趟医院,探望一下杨淮,我这边会亲自盯着,确保郑局长全力追查此事。既然他搭好了舞台,我们就得全力以赴,把这出戏唱好。” 侯先贵领命而去,迅速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杨淮遇袭的消息如同一阵疾风,迅速传到了阿豹和阿龙的耳中。阿豹原本的盘算,与杨淮的预判相差无几,他暗中怂恿手下人不守规矩,抢夺地盘,意图搅乱江湄市,让局势失控。他的如意算盘是,等杨淮束手无策时,周林雄定会求助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权威人物,届时他们便能趁机提出条件,轻松夺回杨淮手中的权力。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阿豹的预料。杨淮那番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现在,如果阿豹站出来反对,不仅会遭到大多数人的强烈反对,就连原本与他合作无间的伙伴,也开始对他产生戒备之心。原因很简单,那些人已经享受到了开放商业环境带来的巨大利益,他们绝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封闭落后的时代。更何况,如今杨淮已经站上了舞台中央,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无论他们内心如何轻视杨淮,表面上也不得不表现出对他的拥护和支持。 杨淮的遇袭,更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阿豹等老一辈人物身上。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难以轻易拔除。任凭阿豹如何巧言辩解,也难以消除众人心中的疑虑。此刻的阿豹,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而阿龙则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冷峻的面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好,很好!”阿豹猛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决绝,“事到如今,唯有让杨淮彻底消失,才能杀鸡儆猴,稳定我们的地位。” 阿龙闻言,眉头紧锁,显露出明显的犹豫:“阿豹,这个时候再对杨淮下手,我们恐怕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风险太大了。” 阿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风险?哼,只要我们的行动足够迅速,足够隐秘,等杨淮一死,他就再也无法成为威胁。到时候,谁会为一个死人跟我们这些老资历过不去?他们只会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阿龙依旧没有立刻表态,他的内心在挣扎。阿豹见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冰冷而坚决:“阿龙,别忘了,我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一旦我们露出软弱,那些原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就会扑上来撕咬。时间不等人,晚了,我们可能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龙沉默了片刻,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抬头看向阿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吧,我马上安排人去处理。” 阿豹的目光紧紧盯着阿龙,再次强调:“记住,行动一定要迅速,绝不能有任何犹豫!而且,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这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阿龙深深地看了阿豹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决绝。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房间里只剩下阿豹一人,他独自坐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决绝也有不安。他冷笑起来:“没想到小小的一个蝼蚁,竟会把我逼到如此境地。” 侯先贵抵达医院时,病房外整齐地站着两排保镖,每个人进出病房,连医生也不例外,都得经过严格的检查。沙金海自然认识侯先贵,但此刻他警惕万分,对谁都不轻信。侯先贵无奈一笑,顺从地接受了搜身,心里暗自揣测,杨淮遇袭的事,恐怕比周林雄说的要复杂得多。 沙金海仔细搜查后,略带歉意地对侯先贵说:“候秘书,这也是为了杨哥的安全,请您理解。”侯先贵轻轻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沙金海推开病房门,侯先贵迈步进入。 病房内,杨淮坐在病床上,右手臂缠着绷带,脸色略显苍白,但见到侯先贵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侯先贵走到床边,关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市长还以为是你自编自导的呢。” 杨淮苦笑着摇头:“拿自己受伤来演戏?周市长也太高看我了。” 侯先贵眉头紧锁:“这么说,真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杨淮苦笑更甚:“我现在还在琢磨,到底是谁下的手。” 侯先贵推测:“如果不是你自导自演,那很可能是你的对手干的。” 杨淮摇头否定:“阿豹他们不傻,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那等于直接给我送把柄。而且,我发现那些人受过专业训练,绝非泛泛之辈……”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没有再往下说。 侯先贵察觉出异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杨淮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些猜测。” 侯先贵看出他有所保留,但也没再追问,转而告知:“周市长对这件事非常关注,已经亲自过问,并督促公安局郑局长全力追捕凶犯。” 杨淮闻言,微微一笑:“替我谢谢周市长。不过不管这事是谁干的,也算是歪打正着,帮了我们一把。我已经安排人放出风声,说这事是守旧派搞的鬼。这个锅,他们得背!而且以我对阿豹他们的了解,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会狗急跳墙!” 侯先贵关切地问:“你待在医院里,安全有保障吗?我担心他们可能会找上门来。” 杨淮轻松地笑了笑,回应道:“别担心,我会小心行事,确保自己的安全。你回去跟周市长说一声,现在是个关键时候,得提防那些黑恶势力趁虚而入。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所以,我建议周市长能考虑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严打行动,不仅要把社会上的乱象整治一番,机关内部那些可能存在的问题也不容忽视,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 侯先贵点头:“好。” 第180章 黄天教 侯先贵离开后,杨淮眉头紧锁,开始认真回想之前与那些凶徒的交手。他意识到,那些凶徒并非泛泛之辈。他并不是自夸,普通的杀手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但这次遇到的对手,他们身上似乎隐藏着一种不寻常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感到既陌生又莫名地熟悉,就像是曾经在哪里遇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具体是在哪里。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间,他的脑海中仿佛点亮了一盏灯,所有的线索仿佛都串联了起来。他猛地一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山鬼……秦长源!”这个名字和他的力量感联系在一起,让杨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当初秦长源和如去法师一同在昆仑失踪,生死不知,难不成秦长源还活着? 正想着,病床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杨淮回过神来,伸手触摸到手机,拿过来一看,是秦瑾打来的,没有犹豫,他按下了接听键。 秦瑾汇报说:“你让我办的事情,基本已经搞定了,另外,还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声。” 杨淮好奇地问:“什么事?” 秦瑾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你还记得我之前查的那个女学生吗?” 杨淮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裴燕玲的名字,于是点头道:“记得。” 秦瑾接着说:“我在山西那边办事的时候,碰巧撞见了她的行踪。我就跟了她一阵子,发现她不仅常去寺庙,还经常往乡镇和村子里跑。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找些人秘密聚会,那些地方都特别难找。” 杨淮点头表示理解,说:“你之前提过,她加入了什么组织,现在看来,她是在那里搞传教活动。” 秦瑾补充道:“对,我查到了那个组织的名字,叫黄天教。。” “黄天教?”杨淮眉头一皱,没来由的就想起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句话。 秦瑾听出他的疑惑,继续说道:“而且,你绝对想不到他们供奉的是谁。是秦长源!” 尽管心中有所猜测,但听到秦瑾的话,杨淮还是有些吃惊。想不到秦长源不止潜伏在阴阳会,还秘密组织了教会。而且他的失踪似乎并没有让教会的传播受到影响,这样看来,今天来杀他的那几个人,应该也属于黄天教无疑了。 杨淮并没有把自己遇袭的事情告诉秦瑾,只是问她:“阴阳在开始调查这个组织了吗?” 秦瑾说道:“嗯,我把我所了解的情况已经汇报了上去,会里已经派人在全国各地调查这个组织,如果证实这个组织确实有危害,会立马采取行动。” 杨淮说:“那行,既然有阴阳会在调查,那你就不要多管了,直接来江湄市。” 秦瑾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杨淮直言不讳:“是的,我担心你会出事。因为,我怀疑秦长源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找上你和我。” 秦瑾大惊,顿时醒悟过来:“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 杨淮没打算隐瞒他:“是的,今天有几个人来杀我,他们拥有与秦长源相似的力量。” 秦瑾着急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杨淮安慰她:“没事,就一点皮外伤而已。” 秦瑾明显松了口气,说:“那你要小心,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杨淮说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挂完电话,杨淮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心里头始终放不下一个念头:秦长源,他到底还活着吗?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实话,秦长源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到现在为止,他对秦长源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 正当他满脑子都是秦长源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裘白的电话。裘白传来的消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一切都在预定的轨道上运行着。杨淮只好暂且把对秦长源的忧虑放在一边,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事务。 为了推动江湄市的商业革新,杨淮下了一个大决心,他决定将金海实业和地产公司进行资源整合,重新命名为江湄聚源集团。这个决定可不是轻易下的,它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和反对,就连唐茂也持保留意见。但杨淮没有退缩,他动用了自己的最终决定权,力排众议,让这项改革计划得以启动。 而且,聚源集团还打算拿出部分股权进行融资,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江湄市都沸腾了。众所周知,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黄金机遇。尤其是那家新兴的地产公司,尽管成立尚不足一年,却已展现出非凡的实力与潜力,政府对其寄予厚望,多个重要项目纷纷花落其家。而金海实业,在江湄市的威望早已根深蒂固,无人能撼。 当这两大巨头宣布合并,组建为江湄聚源集团的那一刻,整个市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活力。这不仅仅是两家公司的简单相加,更是优势资源的深度整合与互补,是名副其实的强强联手。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与热烈反响。人们纷纷意识到,这将是一次改变江湄市商业格局的重大事件。因此,几乎是在消息传开的瞬间,无论是业内人士还是普通民众,都迅速行动起来,或是寻求合作机会,或是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整个城市都因这一消息而沸腾起来。反而冲淡了大家对江湄市商业形态改变的重视。 阿豹听闻杨淮的这一举措后,情绪瞬间失控,愤怒之下竟将茶杯摔得粉碎。他心中清楚,眼前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这样的动作,无形中让聚源集团和杨淮的成了江湄市商界的风向标,正在不可逆转地推动着商业格局的重塑。这种大势所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 然而,阿豹并未就此放弃。他的不甘心驱使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阿龙身上。在他看来,阿龙是他翻盘的关键,只要阿龙能够成功击杀杨淮,那么一切就有可能回到原点。这份执念,让他即便在绝望的深渊中,也依然坚持着那份微薄的希望。 想到这里,阿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再次按下了拨号键,手机贴近耳边,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但回应他的,依旧是那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明知结果,他却仍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这样就能打破现实的桎梏。直到第十多次尝试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绝望,破口大骂,将手机狠狠地砸向了墙壁,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手机应声而裂,碎成了两半,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支离破碎。 而与此同时,在江湄聚源集团(原金海实业)的办公室里,阿龙正悠然自得地与裘白对坐品茗。 第181章 裘白的心机 阿龙轻轻啜了口茶,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老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裘白微笑着,边给阿龙的茶杯添茶边说:“龙叔,您别这么说。杨懂能那么有魄力地做事,还不是因为有您和虎叔这些前辈在后面撑着。” 阿龙又叹了口气,感慨道:“不服老不行啊,看看阿豹,就是不肯认老,结果呢……”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裘白只是笑,没有接话。 阿龙转而问道:“你说,杨淮不会对阿豹怎么样吧?” 裘白宽慰道:“龙叔,您别担心太多。豹叔毕竟是前辈,虽然性格硬了点,但杨董不至于不念旧情。只要豹叔别太过分,杨总应该会手下留情的。” 这话听起来挺中肯,但“别太过分”这个度怎么把握,说到底还是杨淮说了算。阿龙心里明镜似的,却也只能无奈摇头。要是他处在杨淮的位置,恐怕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清理掉那些可能阻碍大局的人。 裘白自己也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温和地看向阿龙,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他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地说道:“龙叔,您别太操心了,有时候学学虎叔的态度也挺好。虎叔把股份都转给了杨总,自己跑到省城去享清福,那日子多惬意啊。” 阿龙闻言,眉头轻轻一皱,问道:“这是你自己的建议,还是杨淮让你来劝我的?” 裘白连忙摆手,笑容可掬地说:“龙叔,您可别多心,这纯粹是我个人的看法。杨董年轻有为,志向高远,聚源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未来可期。但话说回来,集团的发展路上,股权结构的稳定至关重要。您也知道,杨董接手金海实业时,股份就经历了几次变动,现在又与地产公司合并,融资扩股,他的持股比例确实被稀释了不少。我担心这会影响到他对集团的掌控力,不利于长远发展。虎叔转让股份是个好的开始,但我觉得还不够,所以就想跟您聊聊,看看您是怎么想的。毕竟,杨董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您应该清楚。” 阿龙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他可能是对我还有所保留,怕我哪天会把股份给了阿豹,对他造成什么不利吧。” 裘白只是笑笑,没有直接回应,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尊重。 阿龙稍微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我可以考虑把股份转让给杨淮,但有个条件得提前说好。” 裘白温和地回应:“龙叔,您请说,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杨董。” 阿龙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我这辈子能走到今天,全靠沙大哥当年的照顾。在监狱那会儿,我、阿虎、阿豹还有沙大哥,我们四个人就像亲兄弟一样。对我来说,他们三个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不管阿豹做错了什么,我都希望杨淮能饶他一命。” 裘白点头,语气诚恳地说:“龙叔,我觉得杨董会答应您的请求的。您了解杨董,他是个心肠软的人。不过,我得提醒您,今天这事儿之后,豹叔可能会对您非常怨恨。您就算是为他开口求情,他可能也不会领您的情。” 阿龙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在江湖上混,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由着自己的。如果我听了阿豹的话去对付杨淮,那我就对不起沙大哥临终的嘱托,那是不义之举。但如果我背叛阿豹,又是对不起他的信任,那就是不忠了。忠义之间,我真的很难抉择。我只能尽我所能去为阿豹做点事,如果他还是要恨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裘白轻轻地叹了口气,对阿龙说:“龙叔,我这就给杨董打电话,把这事儿跟他说说。” 阿龙想了想,说:“最好还是能见杨淮一面,我希望能当面听到他的答复。” 裘白面露难色,认真解释道:“龙叔,杨董今天遭遇了袭击,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医院里休养。金海正亲自带人守在他身边保护。所以,现在见他确实不太方便。但股权转让这事儿,又拖不得,希望您能理解。等杨董情况好转些,我一定会让他亲自向您致歉。” 阿龙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真的遇到了袭击?” 裘白苦笑了一下,说:“龙叔,这事儿我怎么可能跟您开玩笑呢?千真万确。” 阿龙喃喃自语道:“他的身手我是清楚的,在江湄市,能伤到他的人确实不多。而且,那些有可能的人,我也都了解,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动手。难道是外来的杀手?” 裘白顺着话头问道:“龙叔,那您觉得,这会不会是豹叔从外面找的杀手干的?” 阿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应该不是。如果阿豹真打算从外面找杀手,他肯定会跟我说的。但他没提过这事儿,所以我觉得不是他。” 裘白点头应允,轻声说:“龙叔,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联系杨董。”随后,他起身离开,实则并未真正拨打电话,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很快便返回办公室,对阿龙说:“龙叔,我已经和杨董通过电话了,他同意您的要求,答应会给豹叔一条生路。”见阿龙面露疑虑,他连忙补充道:“如果您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当场再打一通,开免提。” 阿龙摆摆手,表示不必:“算了,准备股权转让的合同吧。” 裘白微笑回应:“好的,龙叔,我马上就去准备。”说着,他退出了会议室,轻轻带上门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对于阿豹,他认为是必须除去的隐患,否则日后定会麻烦不断。所以他选择不给杨淮打电话,这件事,他悄悄去做,杨淮并没有答应阿龙什么,所以也算不得失信。 至于执行这一任务的人选,他心中已有计较。他走向走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涛,有个任务需要你回来处理,这事必须保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第182章 风满楼 江湄市的风雨竟然吹到了省城,张强给杨淮打电话,笑着调侃:“兄弟,你一回江湄市,又搞得满城风雨啊。” 杨淮谦逊地回应:“强哥过奖了,我只是顺势而为,推了一把而已。” 张强笑声中带着几分认真:“你这一动,可触动了不少人的敏感神经。这么多年改革开放,江湄市的商业环境为啥这么特别?还不是因为里面关系网复杂。周林雄有中央的大人物撑腰,加上他在江湄根深蒂固,自然有底气。但你嘛,有时候逼的太急,连如去法师的面子都不一定管用,你就不担心吗?” 杨淮轻轻挑眉:“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张强无奈笑道:“年轻人就是勇敢,不过以前这样干可是危险得很。但现在嘛,情况有点不同。” 杨淮不解:“强哥,能详细说说吗?” 张强叹了口气:“江湄市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像三叔公谢兆麟他们,不过是台前的小角色,背后的大佬才是关键。至于如去法师为何选择江湄,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江湄市就像是块灰色地带,很多不明来路的资金在这里洗白。你明白了吧?” 杨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懂了。” 张强接着说:“所以,江湄市的商业环境得保持现状,一旦透明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会暴露,牵连甚广。一般人哪敢动这奶酪?周林雄虽然嚣张,但也不敢太过分,但他却把你推了出来,他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 杨淮好奇地问:“怎么说?” 张强笑道:“你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吗?那是如去法师的安排,他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是他的人。周林雄可以借你的势,但如果你动了他们的根本,再大的靠山也保不住你。” 杨淮神色变得严肃:“你刚才说现在没事,是什么意思?” 张强苦笑:“中央督导组快来了,专打大老虎。官场里谁没点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大家都忙着擦屁股,尤其是江湄市,证据多。你这一闹,正好给大家机会销毁证据。所以,他们不仅不会拦你,还可能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但你得小心,江湄市接下来会很乱,我觉得你应该避避风头。” 杨淮问张强:“强哥,你觉得我去哪里避避风头比较好呢?” 张强笑了笑,回答说:“越远的地方越安全吧。听说你开了个科技公司,科技这行当,国外肯定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你可以考虑去考察一下。” 杨淮听后笑了,说:“强哥真是提醒得及时,你这么坦诚地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张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些年在官场上的所作所为,一旦东窗事发,少说也得判个十年以上。我……” 杨淮打断他:“你是希望我帮你找如去法师说情吗?” 张强摇摇头:“不是的,我自知罪有应得,求情也没用。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父母。我是独生子,他们年纪又大了,我进去后,没人照顾他们,所以我想把他们托付给你。” 杨淮有些惊讶:“为什么是我?” 张强叹了口气:“因为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杨淮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既然大家都在忙着销毁证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一定会被抓呢?” 张强苦笑了一下:“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销毁证据?哪有那么容易彻底清除的。更何况,最关键的证据在周林雄手上,他那人心思深沉,就算把他杀了,他也一定有办法把证据送到督导组那里。我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的。而且,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主动向督导组坦白了,现在就等他们来处理了。” 杨淮听后,心中不禁对张强生出一股敬意:“强哥,你真的很果断!” 张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希望能争取到坦白从宽的机会吧。另外,有件事我得叮嘱你,我之前给你的那两百八十万,你一定要保密,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杨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强哥,你放心吧。” 张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我父母的事,就全靠你了,兄弟。” 杨淮坚定地承诺道:“在我出国之前,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让他们得到妥善的照顾。” 张强连声道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随后挂断了电话。电话这头,杨淮也陷入了沉思,果然,江湄市这潭水,没那么简单。现在水已经搅浑了,也许真的应该向张强所说那样,急流勇退,出国去避避风头,正好他也想去美国的硅谷看一看。 这样想着,他打通了裘白的电话,让他通知唐茂等高管开会,他必须安排好一切,才能放心的出国。 挂断电话,杨淮随即唤来了沙金海,两人一同离开了医院,驱车前往聚源集团。路上,手机铃声响起,是严静打来的。接通后,严静告诉他一个消息:熊涛计划今晚飞回。杨淮不禁好奇,便问严静:“他有没有提到回来是有什么事情?” 严静回答得很简单:“没有,我也没细问。” 杨淮心里犯嘀咕,熊涛要回来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先通知他,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猫腻。挂断严静的电话后,他本想直接联系熊涛,但想了想,还是先给裘白拨了过去:“裘白,你知道熊涛要回来的事吗?” 裘白故意装傻:“啊?我不知道啊。” 杨淮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裘白没有立即回答,选择了沉默。 杨淮语气坚定地说:“不管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立刻给熊涛打电话,告诉他,没经过我同意,他敢擅自回来,我砍他一只手。我不是开玩笑,说到做到!” 他挂断电话后,稍微沉思了片刻,便对熊涛的意图有了几分猜测。虽然心里觉得裘白行事有些鲁莽,但他并没有过多责备,毕竟裘白始终是为他和公司的利益着想。然而,眼下这形势,他自己都打算出国避风头,熊涛这时候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第183章 翻译? 唐茂等人匆匆赶到会议现场,杨淮迅速进行了工作的分配与安排。会议结束后,裘白鼓起勇气,坦白了阿龙股权转让的事情,并承认是自己让熊涛回来处理阿豹的问题。说完,他挺直身子,静待可能的批评。但出乎意料的是,杨淮只是苦笑摇头,轻描淡写地说:“真是胡闹!”紧接着,他关切地问道:“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熊涛了吗?” 裘白连忙点头确认:“已经告诉他了。” 杨淮语重心长地说:“告诉他就好,以后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先征得我的同意。” 裘白郑重答应:“我记住了。” 随后,杨淮又细心地嘱咐:“我不在的日子里,公司的大小事务,就拜托你们三个共同商量决定。” 甄岳山适时提出疑问:“如果我们三个意见不合怎么办?” 杨淮心里明白这是必然要考虑的问题,甄岳山的提问也透露出希望明确决策权的意愿。他笑着回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请甄姐来拿主意吧。”说着,他看向裘白和唐茂,征求他们的意见。 唐茂轻松地耸了耸肩,表示完全同意。裘白也笑着回应:“当然没意见,我们各自负责好自己分内的工作,遇到公司大局上的事,就听甄姐的。” 裘白的态度很明确,他们各自管理的领域互不干涉,而在公司整体方向上,甄岳山将是决策的核心。 杨淮笑着鼓励道:“咱们三位都是公司的顶梁柱,现在公司刚合并,得花时间磨合,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一起努力。行了,都去忙各自的吧。” 唐茂没走,他接着说:“我已经跟梁伟国沟通过了,他那边时间很灵活,随时能见面。” 杨淮想了想,自己即将出国,归期未定,便说:“这样吧,唐茂,你问问梁伟国现在见面方不方便,咱们尽快见一面。” 唐茂立刻拨通了电话,确认后,两人便离开了聚源集团,前往约定的地方。 见面后,梁伟国直截了当地说:“实话讲,我对酒厂的业务不太感兴趣。” 杨淮听后,苦笑了一下。 但梁伟国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如果让我帮你打理酒厂,我也可以考虑。” 杨淮也笑了,问:“那梁大哥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出来吧。” 梁伟国说:“我听说你在搞一个科技公司,挺感兴趣的。给我讲讲你的发展计划吧。” 杨淮心里有些意外,本以为梁伟国会关注聚源集团,没想到他对新科技公司更感兴趣。他诚恳地说:“那家公司确实刚起步,还没啥大动静。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聚源这边?” 梁伟国摇摇头,笑道:“聚源当然不错,但我认为科技公司的未来更有前景。只要你的方向对头,结合我在国外学到的经验,我相信能让公司迅速走上正轨,甚至上市。” 杨淮忍不住笑了,说:“梁大哥,你的信心真是让我佩服。那好,我就详细说说我对科技公司的规划。” 杨淮随后阐述了自己的规划,梁伟国听得十分认真,待杨淮讲完后,他果断地表示:“酒厂那边你尽管放心,我会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团队去管理。而且,我会利用我的资源和人脉,帮你开拓国外的市场。至于手机研发这块,我承认这不是我的专长,等你从国外回来我们再深入讨论。不过,我直觉这领域大有可为。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先去国内的手机制造商那里转转,摸摸底,看看市场情况,同时也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才可以引进。” 杨淮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就这么有信心,不怕失败吗?” 梁伟国笑了笑,轻松地说:“怕失败的人,永远也尝不到成功的滋味。想当年,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海外酒类市场的开发里,周围的人都劝我别冒险,说万一亏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我最后还是决定试试,结果证明我做对了。” 杨淮听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笑道:“你真是个有胆识的人,我算是学到了一课。” 梁伟国笑着回应:“别来这些虚的。我在硅谷那边有几个熟人,等会儿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你过去之后联系他们,应该能帮上忙。” 杨淮眼睛一亮,感激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梁哥,你帮了我大忙。” 梁伟国笑了笑,转而关心起杨淮的语言能力:“对了,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需不需要带个翻译过去?” 杨淮闻言,笑着反问:“怎么?梁哥心里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梁伟国说:“我女儿去年刚大学毕业,现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我想让她跟着你出去转转,这样我也省心点。她一直在国外长大,做翻译绝对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杨淮注意到唐茂在一旁偷偷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轻易答应。但杨淮觉得直接拒绝不太好,于是强作欢颜地说:“好啊,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梁伟国一听,高兴地说:“那就这么定了。” 回去的时候,唐茂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次可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带着她出去,可有你好受的。” 杨淮苦笑着问:“这种情况,我确实不太好直接拒绝。她女儿性格很泼辣吗?” 唐茂摇摇头:“泼辣?那简直是个‘小霸王’!柔道黑带,身手不凡,回国没多久就已经惹了不少事了,前两天才把想追求她的一个男生打进了医院。” 第184章 一阵风 杨淮听到那话,无奈地苦笑起来。可转念一想,现在反悔不带梁伟国的女儿,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唐茂见状,随口问道:“你打算回公司还是回家?” 杨淮想了想,说:“去学校转转吧,好久没回去了。” 唐茂轻轻一笑,略带自嘲地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学生呢。”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听岳父提起过,你俩有个赌约。以你现在的成就,想做什么应该都不难,我真不明白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杨淮叹了口气:“有些事,体制内的人办起来轻而易举,我们却得费尽周折。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家的情况,我爸有前科,我妈年轻时也卷进过些事,这些记录让我没法通过政审,从政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唐茂一听就明白了:“你是想让他帮你把过去的污点擦干净?” 杨淮点了点头。 唐茂眉头一皱:“你打算从政?” 杨淮摇了摇头:“就算不从政,也得把这事解决了,为后代铺好路。现在政策都是连坐三代,我可不想让子孙后代受这影响,这是我们这代人该担的责任。” 唐茂拍了拍他的肩:“以你现在在江湄市的地位,跟他谈条件绰绰有余,他应该会答应的。” 杨淮却坚持说:“我答应了他的赌约,要高考拿全省第一,到时候再去找他。” 唐茂又说:“可我听说学校正打算给你争取浙大的保送名额,只要你奥数比赛成绩好,机会很大。” 杨淮微微一笑:“省赛结果不是还没出吗?” 这时,唐茂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后问杨淮:“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杨淮一看,还真是关机了,苦笑说:“这手机二手的,电池越来越不顶用了。” 唐茂无奈摇头:“换个新的吧,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拿着二手手机多不合适。” 杨淮摆摆手:“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唐茂听了,只能苦笑不语。 杨淮好奇地问:“刚才是谁的电话?找我的?” 唐茂说:“王丰打来的,教育局通知说省赛你拿了一等奖,教育局长要亲自去学校给你颁奖呢。学校找不到你,急坏了。” 杨淮淡淡一笑:“不过是个省赛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唐茂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家伙真是淡定得让人想揍他。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冲动,说:“你还是准备一下吧,颁奖后得说几句获奖感言。” 杨淮闭上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用准备了,这种话说了几十遍了,临场发挥就行。” 唐茂再次无语,嘴角又抽了抽。 与杨淮的从容不迫相比,江湄中学的每一个人,从校长到学生,都忙碌了起来。大家正热火朝天地进行校园大扫除,还紧锣密鼓地排练着欢迎仪式。作为杨淮的班主任,王丰老师自然也要上台讲话,他正忙着准备演讲稿,一字一句都仔细斟酌。 这时,副校长董宝胜走过来,关切地问:“王老师,联系到杨淮了吗?” 王丰连忙回应:“联系上了,他和唐茂在一起,正往学校这边赶呢,时间应该来得及。” 董宝胜听后,轻轻舒了口气,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苦笑:“教育局这次真是,怎么不早点通知呢,搞得我们这么匆忙,准备得都不够充分。” 王丰笑着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对了,董校,这是我写的发言稿,您要是有空,帮忙给看看,提点意见。” 董宝胜的苦笑更甚,他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歉意:“王老师,您也看到了,我这会儿确实分身乏术,手头积压的事儿多着呢。”他轻轻拍了拍王丰的肩膀,用轻松的语气说:“您别太过紧张,说实话,您上去就是走走过场,讲点啥都不是重点,今天的焦点可是杨淮啊。” 王丰听后,只能报以苦笑,心里头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董宝胜见状,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临走时还吹起了口哨,曲调竟是那耳熟能详的“猪八戒背媳妇”,逗得周围的人都不禁莞尔。 王丰无奈地耸了耸肩,心中依旧放不下对杨淮的担忧。他思索片刻,决定去找杜希月帮忙。来到操场,他看到了正埋头打扫的杜希月,便走上前去说:“杜希月,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 杜希月抬头,眼中满是疑惑:“王老师,什么事儿啊?” 王丰解释道:“杨淮正在赶来,但时间紧迫,我担心他来不及准备演讲稿。你对他的了解比较深,所以我想请你帮他准备一份。” 杜希月一听,不禁笑了出来:“王老师,您放心吧。杨淮他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了,他应付得来,根本不需要演讲稿的。” 王丰虽然心里有所动摇,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话虽如此,但有备无患嘛。你还是准备一份吧,万一他需要呢?” 杜希月见状,只好无奈地答应了:“好吧,那我先去准备。不过您真的不用太过担心。” 尽管杜希月觉得有些多余,但既然王丰坚持,她也只能回到教室,给杨淮准备发言稿。 王丰漫步在校园的里,步伐稳健,满脸洋溢着自豪。这一届的学生们,确实给他长了不少脸,特别是班里出了个新星,从前的杨艳,如今已改名为杨紫音,正主演的电影火爆上映中。虽然演技还有提升空间,但票房成绩喜人。杨紫音的热度还没减退,杨淮又接连带来好消息,让其他班主任见到王丰时,话语间都不免带着点酸味:“王老师,您这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遇到这样的场合,王丰总不忘谦虚几句,但那份由内而外的骄傲,旁人一听便知。唯独李政丽,私下里敢直接打趣他:“瞧瞧你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是‘小人得志’嘛!”当然,这只是他们之间的玩笑话。李政丽还不忘提起旧事:“我记得你以前还想让杨淮退学呢,现在倒好,全沾他的光了,也不害臊。” 王丰听了,只是笑着摇摇头,认真地说:“这就是命啊,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你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都改变不了什么。说不定哪天,我们班还能出个全国奥数冠军呢。” 李政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略带调侃地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国际冠军也不是不可能嘛。” 王丰笑着回了她一个眼神,说:“谁知道呢,不说了,我得去润色发言稿了。”说着,他背着双手,悠然地吹着口哨,边走边远去。李政丽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挑眉,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和无奈。 杜希月正埋头于发言稿的撰写中,才完成了一半,这时杨淮已经悄悄回到了学校。校园里,同学们大多已聚集在校门口,热情地迎接教育局的领导们,而教室里,只剩下杜希月一人,仍在专心致志地奋笔疾书。 杨淮悄无声息地走近,杜希月因太过专注,起初并未察觉。直到他轻声开口:“辛苦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杜希月猛地抬头,见到是杨淮,眼中瞬间闪烁起喜悦与激动的光芒,她笑了笑,说:“是王老师让我给你准备的,但我知道你并不需要。” 杨淮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他轻轻地说:“谁说的我不需要?我其实非常需要这份发言稿。这样吧,你把已经写好的部分给我,后面的部分我来继续完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放在课桌上,“前阵子我去了趟上海,顺便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杜希月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对于她来说,杨淮送的任何礼物都是无价之宝,哪怕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她也会视若珍宝。然而,此刻她心中最在意的并不是礼物本身,而是忍不住问道:“那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呢?” 杨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他苦笑了一下,坦诚地回答:“对不起,希月,我明天就得再次离开了。” 杜希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那份失落感却悄悄地在心底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想要掉泪,他真的就像一阵风,经过她身边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抓不住,留不住。 第185章 亲情还是爱情? 杨淮担心全国竞赛的日子就在近期,这样一来他就得有所取舍,到底是选择出国还是选择参加全国竞赛。其实避风头也不一定非要去国外,原则上远离江湄市就可以了。好在从潘老师口中得知,全国竞赛的时间已经公布,将会在一个月后举行,这样看来,时间倒是不冲突,一个月的时间,够他去国外考察参观。 颁奖仪式举办得很隆重,虽然时间紧促,但毕竟是教育局长亲至,也不能丢了江湄中学的脸面。教育局长在校长龚振涛的亲自陪同下,走到主席台落座。仪式主持人由李政丽担任,见各位领导落座后,便举起话筒,笑容满面的开始开场,重点给大家介绍了教育局来的各位领导,每介绍一位,下面同学们便回应热烈的掌声。 介绍完毕后,作为领奖人班主任的王丰上台进行了简短的发言,大体主旨是感谢教育局的领导的到来,最后叮嘱杨淮不要骄傲,要砥砺前行。随后便到了颁奖环节,杨淮在众人的目光下,神色平静的走上主席台,教育局长亲自起身,给他颁发了荣誉奖章和一个装着奖金的信封,两人握手,拍照留影。 随即便是杨淮的发言,没有用发言稿,他直接脱稿,但前面部分还是用的杜希月所写的内容,但真正精彩的,是后面一部分,简单来形容,就是引经据典,但又通俗易懂,尤其是那一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要给世界带来精彩。”台下同学们听得热血沸腾,掌声轰隆。 演讲结束后,杨淮礼貌地转身向观众和主席台的同学分别鞠了一躬。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不经意间在人群中捕捉到裴燕玲的身影,她正对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杨淮心中不禁掠过一丝疑惑,但当他再次望去时,裴燕玲却已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是秦瑾打来的电话。“我到江湄市了。”秦瑾的声音传来。杨淮连忙回应:“好,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酒店已经准备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这边结束了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杨淮再次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裴燕玲的踪迹,但一无所获,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只是错觉。 其实,他此次回到学校,主要目的是为了见一见杜希月,而参加颁奖仪式不过是个顺带的巧合。现在仪式已经结束,他本想悄悄离开,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却不料被黎红英逮个正着。 黎红英还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一上来就直接揪住了杨淮的耳朵,严厉地问道:“你知不知错?” 杨淮苦笑连连,连声求饶:“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的姑奶奶。但我真的有急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一定找你赔罪,你先放手吧,这里人多眼杂的,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黎红英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她严肃地说:“看来你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杨淮连忙求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幽默:“哎呀,我的大小姐,我是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您总得先告诉我,我犯了何等大错,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黎红英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是谁拍着胸脯答应我,要出席我爷爷的寿宴的?结果呢?” 杨淮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哎呀,这事儿我确实给疏忽了,最近事情太多,一忙就给忘了。真的非常抱歉!” 黎红英不依不饶:“一句忘了就想了事?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耳朵我可就不客气了!” 杨淮连忙赔笑,态度诚恳:“真的非常抱歉,等我下次回来,我一定亲自上门向老爷子赔罪,解释清楚。” 黎红英瞪了他一眼,显然不太相信他的保证:“你的话我现在是一个字都不信。” 杨淮见状,只得继续表决心:“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只要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黎红英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你刚得的奖金有多少?” 杨淮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说:“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你先放手,我拿出来给你看。” 黎红英这才松开了手,杨淮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递给她。黎红英接过信封,却没有打开,而是直接宣布:“这些奖金归我了,算是对你这次失约的惩罚。” 杨淮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无奈接受:“好吧,好吧,就当是给我的一个深刻教训了。” 黎红英带着一丝得意打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钞票数了数,然后撇了撇嘴:“我还以为能有多少呢,原来就三千块啊。” 杨淮笑着摇摇头,语气平和地说:“三千块在你看来是不多,可能你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但你想过没有,有的人辛苦一个月还挣不到这个数呢。” 黎红英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说:“嗯,这是市教育局的奖励。不过,我听说省组委会那边通常也会有份奖金,是不是这样?” 杨淮模仿着她的动作耸了耸肩,回答道:“这个我还真没太注意,没怎么关心过这方面。” 黎红英自己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确定了什么,然后转头对杨淮说:“那笔钱肯定有的,等你收到了,记得第一时间转给我。我等会儿就把银行账号发给你。你要是不转,嘿嘿,后果你知道的。” 杨淮苦笑了一下,说:“你家那么有钱,还来‘剥削’我这点辛苦钱,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黎红英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点钱吗?” 杨淮笑着回应:“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行了吧,我的大小姐?” 黎红英轻笑了一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放我鸽子!”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把信封塞进了包里。然后,她认真地看向杨淮,说:“我知道你事情多,但希望你能尽量抽时间陪陪杜希月,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女生一旦动了真感情,内心就会很脆弱,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坚强。” 听到黎红英的这番话,杨淮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对于自己和杜希月之间的关系,他确实一直感到有些迷茫和模糊。起初,他们的婚约对他来说,更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他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希月为了他而做出的种种努力,尤其是转班这一举动,让他无法再忽视她的存在和付出。 杜希月对他的好,他并非没有察觉,那些细微之处的关怀与陪伴,都如同春风化雨般滋润着他的心田。但每当他试图理清自己对杜希月的感情时,却总是感到力不从心。他把杜希月当作最亲近的家人,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然而,在男女之情上,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像对姚淑云那样,对她产生那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渴望。 这种矛盾与挣扎让杨淮感到困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杜希月,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复杂而微妙的情感。 第186章 复杂 黎红英的纯真与直率,让她无法理解杨淮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感纠葛。在她看来,情感的交换应当如同简单的算术题,真心加真心等于双倍的幸福。然而,人心的海洋远比她想象的要深邃和复杂,情感的回应往往不是简单的对等关系。有些真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虽然璀璨夺目,却也可能遥不可及,注定只能成为心底的一道风景。 杨淮的叹息,是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也是对杜希月深情付出的愧疚。他深知自己无法给予杜希月所期望的回应,却又无法直接拒绝那份沉甸甸的情谊。转身离去的背影,承载了太多的沉重与不舍。 而此刻,在枫树下的杜希月,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杨淮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满是哀伤与不舍。她理解杨淮的为难,也明白自己或许永远无法成为他心中的唯一。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愿意默默守候,用自己的方式去诠释那份无悔的深情。 她明白,人心之所以复杂多变,正是因为它充满了爱与被爱、期待与失望、坚持与放弃的种种可能。而真正的成长,就是在这些情感的交织中,学会理解、宽容与释怀。 而释怀,可能是爱而不得最好的归宿。 她转过身,轻轻扬起头,目光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绿色枫叶,斑驳陆离的光影洒在她的脸上。不知怎的,一句古诗悄然浮现在她的心头。 “落池不见青春色,但有白杨风萧萧。” 可是,佳人虽逝,诗人却还有曾经与亡妻的美好可以回忆。可她呢,似乎从她开始喜欢杨淮的那一刻起,陪伴着她的只有忐忑的患得患失,仿佛就是一场永无终点的追逐游戏,他拼命的跑,她没命的追,可最终,她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总有一天,他的背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无论她怎么寻找,也再也寻不到。 一滴泪悄然落下,被她轻轻地擦去! 一颗心颤颤巍巍,被她深深地隐藏! 希望、期待、等候,尽管有些力不从心了,但,还是会继续! …… 走出校园,杨淮轻巧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唐茂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发动了汽车,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我要是处在你的位置上,可能就舍不得走了。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追你的美女得排到校门口吧,天天换口味都不带重样的,想想都让人羡慕。” 杨淮斜睨了他一眼,略带调侃地说:“嘿,你以前还当过老师呢,这思想怎么跟不上了,净想些有的没的。” 唐茂哈哈一笑,摆摆手:“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是唐总。对了,刚才周晓芸她爸给我打了个电话。” 杨淮嘴角微扬,戏谑道:“直接说岳父大人不就好了,绕什么弯子。他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 唐茂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他让我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建议你最好别离开江湄市。” 杨淮微微一笑,显得不以为意:“呵,他这情报工作做得挺到位嘛。” 唐茂连忙摆手澄清:“我发誓,关于你要出国的打算,我嘴巴严得很,一个字都没往外漏。” 杨淮笑得更深了,拍了拍唐茂的肩膀:“我又没怪你,我猜是梁伟国那边走漏了风声。” 唐茂认真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真诚:“说真的,我也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你留在江湄市,坐镇大局,才是最佳的选择。” 杨淮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其实,周市长的来电,并非意在让你挽留我。相反,他更希望我能在这种复杂局势下,尽快抽身离开。” 唐茂闻言,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杨淮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局嘛,说白了就是周市长心中的盘算。江湄市现在局势微妙,虽然表面风起云涌,但实质上还未到彻底洗牌的时候。周市长对我有所顾虑,他清楚,无论江湄市如何变迁,聚源集团的地位依旧稳固,话语权不可小觑。他担心,若我在关键时刻采取不利行动,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困扰。” 唐茂一点就透:“所以只有你现在离开,他才能安心一些。”说着皱起眉头,“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离开,他倒是放心了,可对于聚源来讲,没有你亲自坐镇,有很多事情不能快速决策,在这个关键点上,反应速度有着决定性的因素,如此一来,我们可能会损失一些即将到手的利益。” 杨淮点头赞同,接着说:“但这正是你岳父大人希望看到的,他可以允许你做大哥,但你不要想着吃独食。以前的金海实业太过霸道,各行各业都要插上一脚,就像是一个大家长,掌管着家庭财富的分配,再加上陈三金和沙宝亮以及谢兆麟这三个人,分配财富的时候带着的个人情感过重,这就导致分配不均,存在严重不公平的情况。一个企业的权威竟然凌驾于市场选择之上,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至少在国内是可怕的,它是资本主义的经济市场,不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市场。” 唐茂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得主动割舍一些利益?” 杨淮严肃地回答:“不是割舍,是保命。” 唐茂面露惊讶:“有这么紧迫吗?” 杨淮郑重点了点头,说:“是的,金海实业之前的做法已经越过了红线。原则性的问题,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我猜,在你岳父还没成为市长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一旦上任,首要任务就是整顿市场,特别是要对金海实业动手,至少也要打压它。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推动两家公司合并,以及为什么那么快就调整策略,把非核心的业务都剥离出去了吧?” 唐茂疑惑地问道:“我不明白的是,当初谢兆麟、陈三金和沙宝亮相继离世,金海实业群龙无首,那时候不正是整顿的最佳时机吗?他为什么要选择绕个弯子,把你推上这个位置呢?” 杨淮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其中的门道可不少。首先,那时候你岳父刚上任,首要任务是稳固自己的地位,清理内部的异己。再者,改革也好,整顿也罢,都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来。毕竟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第187章 信物 唐茂被杨淮的最后一句话逗乐了,笑得差点没注意到前方的红灯已经亮起。等他回过神来,慌忙踩下刹车,车子尴尬地停在了斑马线的正中央。惊魂未定的他,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悄悄拉开了后车门,轻巧地坐进了车里。 杨淮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女生身上。女生坐稳后,也侧过脸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杨淮一见之下,诧异道:“是你!”竟然是裴燕玲。 唐茂也好奇地回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裴燕玲见状,微微一笑,轻声提醒道:“绿灯了,可以走了哦。” 唐茂转头看向杨淮,杨淮迅速回过神来,说:“没事,方向不变,继续去酒店。”唐茂点了点头,重新集中注意力,稳稳地驾驶着车辆。 杨淮再次看向裴燕玲,好奇地问道:“你之前去过我们学校吗?” 裴燕玲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我有幸看到了你领奖时的风采,恭喜你取得了好成绩。” 杨淮的眉头轻轻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你来找我,总不至于是专程为了道声恭喜吧?” 裴燕玲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她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是否还记得在训练营时,你曾答应过要陪我去一趟云南?” 杨淮的目光在裴燕玲身上来回扫视,总感觉眼前的她与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有所不同,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裴燕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秘密。她低下头,从挂在身上的包里仔细翻找,不一会儿,她拿出一个物件,递到杨淮面前,轻声问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杨淮的目光落在那个物件上,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这……你从哪里得到的?” 裴燕玲微笑着说:“既然你认得这个东西,那就好沟通了。你应该清楚,它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吧?” 杨淮的眉头轻轻蹙起,目光落在裴燕玲手中的迷你罗盘上。他记得在陈人杰的笔记中见过这罗盘的图案,笔记中提到,这小小的罗盘是皇极惊天派极为珍贵的信物,通常只赠予对门派有极大恩德之人。持着这个信物找到皇极惊天派的传人,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无论这个要求多么苛刻,传人都不得拒绝,必须全力以赴在一年之内去实现,如果拒绝或者在一年之内没有实现,将会面临极其严厉的惩罚——五雷轰顶! “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杨淮的声音低沉。 裴燕玲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你的师傅,陈人杰。”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离世多年,你要找他,恐怕只能去另一个世界了。” 裴燕玲的笑容不减,反而更加灿烂:“哦?这么说,你是要拒绝这个要求了?” 杨淮摇了摇头:“不是拒绝,是事实如此,我真的做不到。”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响应了某种召唤,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电闪交加。这一幕让杨淮惊愕不已,而裴燕玲却笑得更加灿烂:“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陈人杰他还活着。”她转头看向杨淮,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那么现在呢,你还会拒绝我的要求吗?” 杨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撼,他直视裴燕玲的眼睛,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找我师父究竟有何目的?” 裴燕玲微笑着说道:“关于原因,你不必多问。你只需要做出选择,是助我一臂之力,还是选择置身事外。如果你选择后者,我自会下车,不再打扰。”同时,她轻轻转向唐茂,含笑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也建议你一同下车,免得被他连累,被雷劈成渣渣。” 唐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这是在编故事吓唬人吧?你以为我会信?” 裴燕玲只是轻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吧。你何不将车靠边停下,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唐茂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回应:“停就停,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会被雷劈。”言罢,他从容不迫地将车停靠在路边,三人相继走出车外。裴燕玲抬头望向天空,那片原本平静的蓝天此刻已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杨淮说:“看,好像已经有两色了哦,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需要尽快做出决定,如果五色齐聚,雷罚加身,你再想反悔可就为时已晚了。” 杨淮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仰头凝视着头顶那片厚重的乌云,心中涌动的感受远比旁人更为强烈。在那翻滚的乌云深处,他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狂暴至极、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汇聚。这绝非寻常之雷,而是蕴含着天地法则、威力无穷的道雷。 他毫不怀疑,拒绝的后果将是那不可逃避的雷罚。时间紧迫,他别无选择,只能迅速施展皇极惊天派独有的手印。双手翻飞间,他的脸色随之变得凝重而庄严。低声念起了什么,唐茂凝神认真去听,只听他念道:“天皇皇,地皇皇,弟子今日拜道场,一请天师,二请地师,三请祖师……传度师傅陈法灵,传言弟子杨法远,千喊千应,万喊万灵。”念毕,他猛然结出番天印,只见乌云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驱使,迅速散去,天空重现晴朗。 唐茂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裴燕玲也不禁啧啧称奇:“皇极惊天派,果然名不虚传,令人叹为观止。” 杨淮收回手印,目光转向裴燕玲,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但是最近我很忙,没时间,等我有时间了再说。” 裴燕玲微微一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当然,不过你可要记得,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没完成,那五雷轰顶的惩罚可是不会迟到的。” 杨淮没有再多言,只是沉着脸对唐茂说:“我们走吧。”唐茂点头,两人迅速上车。杨淮在车窗摇下的瞬间,突然问起:“秦长源,他是否还在人世?” 裴燕玲闻言,眼神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随即恢复常态,笑道:“秦长源?我不认识,他是谁啊,是男的还是女的?” 杨淮冷笑一声,不再追问,果断关上车窗,车辆随即启动,留下一道绝尘而去的背影。 第188章 血誓烙印 在车里,杨淮的脸色阴沉得让人心里发紧,唐茂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打扰到这份沉重的气氛。 今天是杨淮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他不清楚这个世界上还散落着多少信物,更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些信物而找上他。 而陈人杰竟然还活着,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无法理解,陈人杰为什么要选择假死,甚至还能瞒过如去法师这样的高人,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秦长源,他的生死未卜也让杨淮心中充满了疑惑。如果是秦长源要寻找陈人杰,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谜团像是一团团迷雾,在杨淮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一直以来,杨淮都自认为自己是个明白人,能够看清很多事情的本质。但现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就像是一叶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上,四周都是浓雾,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指引方向的灯塔。 一直抵达酒店,杨淮的思绪仍旧沉浸在复杂的念头之中,直到唐茂轻声提醒:“到了。”他才恍然抬头,眼中那抹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坚定。没有过多的言语,他迅速打开车门,径直走向酒店大堂。 唐茂望着杨淮的背影,心中对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神秘女子身份充满了好奇,但他深知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只好将疑问压在心底。望着杨淮步入酒店,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发动汽车,缓缓驶离。 杨淮踏入酒店,脚步在门口稍作停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纷扰与困惑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调整好状态后,他带着重新焕发的精神,径直走向为秦瑾预订的房间,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秦瑾出现在门后,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走进房间,杨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故作轻松地问:“这里还合你的心意吗?” 秦瑾轻轻皱眉:“你知道我,这些外在的条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微微侧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倒是你,怎么感觉有些奇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杨淮轻轻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佩服秦瑾的直觉真是敏锐得吓人。尽管他努力掩饰,但秦瑾还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只好实话实说:“就在刚才,裴燕玲来找我,她拿出了皇极惊天派的信物,说是要我帮她办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帮她找到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生父,陈人杰。” 秦瑾一听,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我也一直这么以为。但现在看来,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秦瑾更加疑惑了:“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杨淮轻轻上前几步,拉近了与秦瑾的距离,然后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让秦瑾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腕上那个醒目的血色红点。秦瑾的目光立刻被吸引,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杨淮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个,你可以称它为‘噬魂线’,不过更常见的称呼是‘血誓烙印’。” 秦瑾依然一脸困惑:“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在皇极惊天派传承的岁月中,我们曾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存亡的危机,每一次都几乎让道统彻底覆灭。但幸运的是,在最危急的时刻,总会有一些人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度过难关。为了报答这些恩人,皇极惊天派的传人会将我们视为生命的信物赠予他们,并立下血誓。这血誓烙印,就是我们之间契约的见证。只要有一天,有人拿着这信物找到我们,无论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去完成。” 秦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无论什么要求?。” 杨淮苦笑更甚,点了点头:“是的,任何要求。这是我们皇极惊天派自古以来的规矩,一旦立下血誓,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秦瑾紧锁眉头,担忧地问道:“那如果对方提出让你自杀这样的无理要求呢?” 杨淮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能遵守誓言。因为一旦违背,不仅会遭受五雷轰顶的天谴,更会让皇极惊天派数百年的信誉毁于一旦。” 秦瑾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简直就是愚蠢!你们皇极惊天派的先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难道他们就不怕因为这样的规矩而导致传承断绝吗?” 杨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或许他们早已料到这样的可能性,但他们更相信人性的光辉。他们认为,能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人,必然不会是那种会提出无理要求之人。而且,即便真的遭遇不幸,那也是皇极惊天派必须面对的命数。”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一旦传人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手臂上就会出现一条噬魂线。在事情办成之前,这条线每天都会变长一点。如果一年内事情还没解决,噬魂线就会迅速蔓延,覆盖全身,感觉就像是它在一点点吞噬着你的灵魂。到那时候,人会非常痛苦,生不如死。等到折磨够了,就会引来五雷轰顶,挫骨扬灰。” 秦瑾听了之后,愣了几秒,然后说道:“这么说来,裴燕玲让你找你父亲,这个要求的前提是你父亲确实还活着。现在噬魂线出现了,这也间接证明了,你父亲真的还在这个世界上,对吧?” 杨淮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对,确实如此。” 秦瑾关切地问道:“那你对你父亲现在可能在哪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来说,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瑾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担忧:“那我们该去哪里寻找线索呢?” 杨淮微笑着宽慰道:“别急,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呢。而且,我们现在需要先出国处理一些事情,等回来之后再慢慢寻找线索。” 秦瑾有些不解:“可是,一年时间真的不算充裕啊,你怎么还有心情出国?” 杨淮笑笑,耐心地解释道:“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我们更关心我父亲的下落,他们可能会比我们更加焦急。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主动提供线索给我们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话他是对秦瑾说,但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 第189章 姐弟 梁伟国行动迅速,没等杨淮亲自引导,自己便领着队伍直奔江湄酒厂了。梁淑真心里不免有些惊讶,毕竟当年梁伟国离开江湄酒厂时,情况并不算十分体面。 甚至可以这么说,梁伟国对江湄酒厂抱有深深的怨恨,他离开时曾誓言旦旦,声称即便是八抬大轿也休想再让他踏足酒厂半步。之后,他自立门户创办酒厂,多少带着与江湄酒厂一较高下的意味。然而,随着他转战外贸领域,因精力有限,最终不得不忍痛关闭了自己的酒厂。倘若他能持续专注于此,凭借其不凡的能力,那酒厂的规模与成就定然不容小觑。 在外贸领域,梁伟国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开辟出了一条成功之路,而与此同时,江湄酒厂却陷入了困境,每况愈下。面对此景,有人向梁淑真提议,或许可以寻求梁伟国的帮助,将江湄酒推向国际舞台,打造成为知名品牌。这个建议让梁淑真心动不已,但她深知弟弟梁伟国的性格,这份了解源于多年的相处与观察。 回想起当年,那份开除梁伟国的决定书,正是她作为办公室主任,亲手签字确认的。那一刻起,姐弟俩之间便产生了一道难以逾越的裂痕。即使她鼓起勇气,放下身段去求助于梁伟国,凭借着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他可能不会将她拒之门外,但那份深深的隔阂和过往的恩怨,也让他难以真心实意地伸出援手。因此,梁淑真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无奈。 此后,梁伟国远赴加拿大,多年间与梁淑真的联系几近断绝。而侄女梁雪与女儿周晓芸之间却维持着紧密的友谊,这使得在梁伟国归国之后,他首先选择拜访的并非周雄林和亲姐姐梁淑真,而是周晓芸和唐茂。相比之下,梁雪虽数次回家探望,但梁伟国却未曾踏入家门半步,这一举动让梁淑真深深明白,弟弟的心中仍对当年的事情难以释怀,那份芥蒂依旧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 见面后,梁伟国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对梁淑真说明来意:“我答应了杨淮,要帮他找个专业团队来打理酒厂。这次来,主要是想先摸摸底,看看酒厂现在什么情况。另外,也提前跟梁厂长说一声,明天我的团队就会进驻,希望梁厂长能通知相关部门,给予他们必要的协助和配合。” 梁淑真闻言,一时愣在原地,她未曾料到杨淮竟会选择梁伟国来掌管酒厂。在她愣神的片刻,梁伟国继续条理清晰地阐述着他们的计划:“关于酒厂未来,我和杨淮已经明确了几点。首先,酒厂将不再设立厂长职位,取而代之的是发展组织部,由我暂任部长,直接向杨淮负责。其次,近期会安排采购部和销售部的全员进行述职,排名后20%的员工将面临解雇,剩余销售人员将并入发展组织部,同时撤销销售部。再者,我们将邀请所有供应商和经销商参加会议,重新评估他们的合作资格,对不符合要求的将终止合作。最后,酒厂的生产线也将进行全面升级,预计能节省25%的人力成本……” 站在梁淑真身旁的胡玲,听着梁伟国的陈述,心中震惊不已。若真按他说的去做,酒厂必将掀起一阵不小的裁员风暴,而她所在的人事部,无疑将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负责执行那些可能引发强烈反响的决策。想到这里,胡玲感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不禁向梁淑真投去求助的眼神。 梁淑真紧盯着梁伟国,眉头紧锁,却并未立刻提出异议。而梁伟国则将视线转向了胡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问道:“您就是人事部的胡经理吧?” 胡玲点头确认:“是。” 梁伟国保持着温暖的笑容,继续说道:“我深知未来的人事工作将异常繁重,你肩上的担子不轻,或许会感到格外辛苦。但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我决定将人事部正式更名为人力资源部,同时提升你的职级至总监。你将领导三个新设立的人事经理,至于每个人事经理下需要配置多少人事专员,将由你根据实际需要来评估,整个团队也将由你全权负责组建。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何时,我都需要有足够的人力资源随时为我所用。另外……” 梁伟国轻轻向身后的秘书示意,秘书心领神会,迅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他。梁伟国接过纸张,眼神再次转向胡玲,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认为,名单上的这些人员,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企业中了。” 话音未落,梁淑真便迅速伸出手,将那张纸从梁伟国手中夺了过来。她匆匆扫了一眼名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随后,她抬头看了一眼梁伟国,随即转向胡玲等人,沉声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需要和梁总单独谈谈。” 酒厂的人员见状,自然不敢有丝毫迟疑,纷纷退出了会议室。梁伟国轻轻点头,示意身后的人也跟着离开。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梁淑真和梁伟国两姐弟。梁淑真神色严峻,直视着梁伟国,质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真的都是和杨淮商量好的吗?” 梁伟国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其中有区别吗?事实上,杨淮已经将酒厂的经营权和管理权全权委托给了我,从今往后,酒厂的大小事务都将由我做主。” 梁淑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但话语中仍难掩愤怒:“伟国,我得提醒你,你应该知道,杨淮拥有的决策权是谁给与的。在股份占比上,他并非最大股东。如果我真的反对你们这样做,你们是无法顺利推进的。” 梁伟国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大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呢?别一直把杨淮当成小孩子看,觉得他没什么防备。你该不会忘记了吧,酒厂当初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梁淑真听到这里,眼神顿时变得深沉起来。她深知,酒厂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全靠阿力集团的那笔投资。而这笔投资的背后,离不开杨淮的推波助澜。当时,阿力集团的代表蔡景颜与杨淮关系匪浅,这让她不禁猜测,两人之间或许早已有了某种默契或协议。在关键时刻,阿力集团为了支持杨淮,转让部分股份给他,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梁伟国笑着劝慰道:“姐,你都快退休了,这些事情你就别再操心了。” 梁淑真脸色一阵变化,她认真地说:“那些名单上的老员工,他们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江湄酒厂,真的为酒厂付出了很多。你不能为了泄私愤,就让他们失去工作。” 梁伟国脸色一正,回应道:“说我泄私愤?梁淑真,你回想一下,我以前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出于私心吗?我是真心不希望看到父辈辛苦创立的酒厂,在你们手上毁掉。当年你们把我赶出酒厂,结果呢?酒厂差点就没了。那时候你不相信我,现在你还是这样。” 梁伟国说到这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梁淑真走了几步,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他转过身,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梁淑真,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愤怒:“说到自私,谁又能比得上你呢?你为了周林雄的前途,竟然把酒厂当作了政治权利斗争的筹码,一步步将它推向了危险的边缘。那时候,你可曾想过酒厂的未来?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梁淑真闻言,眉头紧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伟国,我们今天是来讨论当前的问题的,不是来翻旧账的。我希望你就事论事。” 梁伟国冷笑一声,重新坐回椅子,语气冷静而直接:“好啊,那那我们就事论事。现在的酒厂是私营企业,不是以前那种吃大锅饭的国企。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搞慈善的。在商言商,投资就要看回报,每一分钱的投入,我们都希望能换来相应的价值。对于那些不能为公司创造足够价值的人,我只能说,企业不是养老院,没有义务一直养着他们。” 梁淑真嘴唇微颤,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站起身,决定道:“我不和你争了,我要直接去找杨淮谈谈。” 梁伟国并未起身,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目光深邃。在梁淑真即将走到门边的那一刻,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姐,我劝你还是别去找杨淮了。” 梁淑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梁伟国,眼神中满是不解和震惊。梁伟国缓缓转过身,直视着梁淑真的眼睛,缓缓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周林雄为了拉拢如去法师的支持,已经将整个酒厂,包括酒厂所在的地皮,都拱手送给了杨淮。这件事,或许只有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继续说道:“姐,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周林雄这个人,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可以牺牲。在遇到你之前,他就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纠葛,但遇到你之后,他立刻抛弃了那个女人,转而来追求你。你以为他真的是对你情深意重吗?他看中的,不过是我们家当时的资源和背景。而且……” 梁伟国欲言又止,但在梁淑真那难以置信、几乎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梁伟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而且,周林雄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从未真正断绝过。这些年来,他们私底下一直保持着联系。那个女人甚至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甄岳山,如今在杨淮的聚源集团担任人事总监的重要职位,更是你的准女婿唐茂最亲密的合作伙伴。这一切,你是否都毫不知情呢?” 第190章 你很会说话哦 梁伟国的话让梁淑真心头一紧,仿佛有股寒意袭来。关于周林雄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她心里其实并非一无所知。毕竟,没有秘密能永远深藏不露,这些年里,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她总是选择不去深究,不是因为她真的相信那些都是空穴来风,而是她害怕面对真相。 她刻意地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就像是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挡在外面。只要她不去揭穿,不去和周林雄正面讨论这些,她就能继续维持现状,假装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这样,她就能继续欺骗自己,认为他们的家还是完整的,不会因为这些而分崩离析。 她未曾预料到,梁伟国会如此直接地揭开这个隐痛,如同锋利的刀刃,猛然间刺入她的心扉,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与无助。那一刻,她仿佛置身于暴风雨中,四周是呼啸的风声和倾盆的大雨,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自己被情感的巨浪席卷。 她凝视着梁伟国,眼神中交织着震惊、痛苦与决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压抑感。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好,我答应你,不会去找杨淮。明天,我就会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酒厂。过去的恩怨,包括我当年将你赶出酒厂的事情,我们就算是一笔勾销了。至于我手中持有的酒厂股份,我愿意全部转让给你,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今天你所说的一切,都必须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不再提起。” 梁伟国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梁淑真则微微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这辈子是挺自私的。那时候,不顾爸妈的劝阻,执意要嫁给周林雄,那是我自私的一面;后来,因为担心你影响周林雄的计划,我把你赶出了酒厂,这同样是自私的表现。” 她边说边低下了头,目光落在梁伟国身上,继续说道:“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选择那份自私。而且,这份自私也让我无法向任何人承认我的错误,真的,我无法做到,永远也做不到。因为我不但自私,还有骄傲。” 说完这番话,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伸手推开了会议室那扇沉重的门。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仿佛无论前路多么坎坷,都无法压垮她那份独有的骄傲。 即便外面的世界风雨飘摇,即便是世界末日的阴霾笼罩,她也誓要坚守住自己内心的那份尊严与骄傲。这份坚持,或许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但只有她自己深知,这份骄傲背后,承载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与牺牲。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一生已经定型,无论对错,都已成过往云烟,不用再过多纠结。但每当想到女儿周晓芸,她的眼神便瞬间变得坚定而温柔。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女儿的幸福。 这份母爱,如同烈火般炽热而纯粹,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都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守护她免受风雨侵袭。在她的世界里,女儿的幸福高于一切,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美好。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在心底默默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她对女儿深深的爱与承诺。 梁伟国深深地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反复掂量着自己的决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睁开眼,迅速从沙发上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女儿梁雪儿的来电。看到女儿的名字,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喂,雪儿。”他接通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慈爱与期待。 电话那头,梁雪儿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与喜悦:“喂,爸,我刚从晓芸姐他们学校出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校长同意我去开设武术课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梁伟国笑了起来,心说能不同意吗?你老爸我可是给他们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他稍作犹豫后,缓缓开口:“雪儿啊,开设武术课的事咱们先放一放,爸给你物色了工作。” 梁雪儿好奇地问:“爸,什么工作啊?” 梁伟国解释道:“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委屈,我打算让你去给一位名叫杨淮的人当秘书。他最近要出国一趟,需要你随行担任翻译。” 梁雪儿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哦?杨淮?是不是晓芸姐经常提起的那个很厉害的高中生?” 梁伟国笑着点头:“对,就是他。” 梁雪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啊,我没问题!他什么时候出国?” 梁伟国告诉她:“明天他就去省城准备,今晚我安排了个饭局,你们先见个面。” 梁雪儿爽快答应,但随即又警觉地问:“爸,你这不会是借着工作的名义给我安排相亲吧?” 梁伟国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倒是想呢,不过这小子年纪还小了点,不合适。” 梁雪儿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说我老牛吃嫩草啊?” 梁伟国连忙澄清:“雪儿,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他身体不够结实,不抗揍,万一你哪天心情不好……” 梁雪儿打断他,假装生气地说:“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挂电话了!” 话音刚落,梁伟国便听到嘟嘟的忙音传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心里暗自感叹:这女儿啊,真是让他又爱又愁。眼瞅着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偏偏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总难遇良缘。前阵子还因为不满相亲对象,一时冲动闹出了把对方送进医院的笑话,真是让人既好气又好笑。 想着这些,梁伟国迅速拨通了杨淮的电话,诚挚地邀请他共进晚餐。杨淮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应允了。 梁雪儿和梁伟国已提前抵达餐厅,梁雪儿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对即将与杨淮的见面充满了期待。自从回到江湄市,她耳边就不断回响着周晓芸对杨淮的赞美之词,她迫不及待地想亲眼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能人”,看看他是否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有着非凡的才能和魅力。 没过多久,随着服务员礼貌的引导,杨淮与秦瑾一同步入包厢。梁伟国见状,连忙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梁雪儿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目光在杨淮身上流转,满是好奇与审视。 杨淮敏锐地察觉到了梁雪儿的目光,他微笑着看向梁伟国,问道:“这位便是令千金了吧?” 梁伟国微笑着点头确认:“对,她就是我的女儿梁雪儿。”随后,他转向梁雪儿,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雪儿,还不快给杨兄弟问个好?人家可是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呢。” 梁雪儿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俏皮地反问父亲:“你称呼他杨兄弟,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呢?难不成要叫他杨叔叔吗?”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说:“叫我杨淮就好,听起来更亲切。” 梁雪儿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我还是叫你杨总吧,毕竟要在你手底下工作,这样称呼更合适一些。” 杨淮以为她指的是即将一同出国担任翻译的工作,便没往心里去,微笑着回答:“怎么叫都行,你开心就好。” 接着,大家纷纷落座,服务员开始忙碌地上菜。梁伟国趁机聊起了今天去江湄酒厂的事情,没料到杨淮听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梁伟国见状,误以为杨淮对此有所不满,连忙诚恳地说:“杨淮啊,这次的事情我处理得确实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是我疏忽了。我在这儿给你道个歉,我自罚三杯,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杨淮见状,连忙伸手轻轻按住梁伟国欲举杯的手,笑着说道:“梁大哥,您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我并不是觉得您做得不对,恰恰相反,我非常信任您的能力和判断力。既然您已经接手了厂长一职,那么您所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只是,我担心的是,这样一来,周市长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不高兴的地方?” 梁伟国见杨淮的担忧源于此,便用一种坚定而自信的语气笑道:“你尽管放心,杨淮。对周市长而言,酒厂的重要性可能并不如你所想。特别是现在,他已经通过酒厂达成了他的某些目的,酒厂对他的利用价值已经大不如前了。再者说,这次做出这些决策的是我,而不是你。如果真有谁要不高兴,那也是冲着我来,你完全不用为此担心。” 杨淮举起酒杯,诚恳地笑道:“梁大哥,真是辛苦您操心了。”两人轻轻碰杯,随后一饮而尽。梁伟国放下酒杯,接着说:“我姐姐正在着手处理,打算把她名下的酒厂股份转到我名下。” 杨淮听了,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并说:“其实,我也可以考虑转让一部分股份给你,这样你就能真正成为酒厂的掌控者,而我就可以更加专注于我的聚源集团和科技公司的发展了。” 然而,梁伟国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杨淮,你可别小瞧了我。我之前就说过,我对酒厂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只是在帮你打理。所以,我不会要你的酒厂股份。而且,我打算把我从姐姐那里得到的股份再转给你。” 杨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了常态,点头说道:“如果梁大哥坚持不要酒厂股份,我会按照市场价值来收购。” 但梁伟国再次摇头,语气坚定:“我并不是想要钱。我想用这些酒厂的股份来置换你科技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杨淮闻言,不禁失笑:“梁大哥,你确定吗?这从商业角度来看,可能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你该不会是喝高了,一时冲动吧?” 梁伟国笑着摆摆手:“放心,我清醒得很。我已经有了打算,酒厂这边我会安排专业的团队来管理,你只需要负责他们的薪酬,甚至可以考虑给他们一些股份作为激励。而我,则打算成为江湄酒的全球总代理,至于怎么赚钱,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梁雪儿,继续说道:“至于置换来的科技公司股份,我打算全部转到雪儿的名下。让她跟着你,好好学学怎么经营一家公司。当然,我相信雪儿的能力,她在意大利学的也是计算机相关专业,应该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杨淮闻言,笑容更加灿烂:“梁大哥,你多虑了,像雪儿姐这样的海归高材生,我是求之不得,只是怕她在我这里大材小用,委屈了她。” 梁雪儿闻言乐了,夸赞道:“咦,你很会说话哦,我喜欢。” 第191章 要不你和他生个孩子? 梁雪儿对杨淮的初次印象,既没让她失望,也没让她特别惊喜,跟心里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因为家里条件不错,梁雪儿找对象时,对对方的经济状况不太在意,反而更看重长相,说实在点,她就是比较偏爱外表。 初见杨淮,她觉得他不难看,但也不算特别帅。不过,多看了几眼后,梁雪儿觉得杨淮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越看越觉得顺眼,甚至觉得他还挺帅的。 这时候,杨淮正和她爸爸喝酒聊天,忙得没空注意到她的心思。 在聚会上,秦瑾显得比较低调,她静静地坐着,听着大家说话,偶尔夹点菜吃,给人一种淡淡的、有点高冷的感觉。 梁雪儿心里挺好奇,这个看起来冷冷的美女和杨淮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抬头看向秦瑾,发现秦瑾也正好看着她。梁雪儿笑了笑,很自然地问道:“姐姐,请问怎么称呼?” 秦瑾保持着她的淡然表情,直接且清晰地回答:“秦瑾。”随后,她微微一顿,补充道:“其实我比你小,不必叫我姐姐。” 梁雪儿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样啊,那叫秦妹妹如何?”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 秦瑾轻轻瞟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应,那表情仿佛在说“随你便吧”。 梁雪儿举起手中的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那秦妹妹,我们是不是该为这难得的相聚干一杯呢?” 秦瑾摇了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我不喝酒。” 梁雪儿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秦妹妹这是不给我面子嘛?”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让气氛不至于尴尬。 秦瑾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对这样的玩笑有些不适。 这时,杨淮适时地站出来解围,他笑着对梁雪儿说:“她确实不会喝酒,你别为难她了。” 梁雪儿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好奇地问道:“那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位是什么关系呢?” 杨淮看了一眼秦瑾,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然后笑着对梁雪儿说:“我们是亲人。” 秦瑾听到这句话,神情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梁雪儿好奇心不减,继续追问:“是哪一种亲人关系呢?” 梁伟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严肃:“雪儿,注意你的言辞,别失了分寸,这样很不礼貌。” 梁雪儿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应了一声“哦”,随后自己抿了一口酒,掩饰住尴尬的笑容。 梁伟国转而面向杨淮,笑容可掬地说:“我这女儿啊,被我宠得有点没大没小了,说话做事都不太懂得分寸,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包涵,帮忙引导引导她。” 杨淮连忙摆手,微笑着回应:“梁大哥客气了,雪儿姐性格直率,很是可爱。” 梁雪儿听到杨淮的夸赞,心中得意,故意向秦瑾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魅力。 然而,秦瑾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她的目光淡淡地移向别处,显然对梁雪儿的举动不感兴趣。 酒宴结束后,大家纷纷起身告别。杨淮与梁伟国并肩走出,两人勾肩搭背,显得关系十分亲近。临别之际,他们握手告别,梁伟国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对杨淮说:“你要小心甄岳山。” 杨淮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甄岳山的底细早已心知肚明。他轻轻拍了拍梁伟国的肩膀,说:“梁大哥,改天再聚,保重。” 望着杨淮离去的背影,梁伟国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刚才的话,既是对杨淮的提醒,也是一次试探。而杨淮的反应,让他更加确信,这个年轻人对甄岳山的情况早已了如指掌。 梁伟国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心中暗自赞叹:“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梁雪儿站在父亲身后,见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轻声提醒道:“爸,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梁伟国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样?对杨淮这小子有没有点意思?” 梁雪儿闻言,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她娇嗔地跺了跺脚,嗔怪道:“爸,你胡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喝醉了?” 梁伟国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轻松了许多。笑过之后,梁伟国才认真地对女儿说:“雪儿啊,其实爸爸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找不到男朋友。只是爸爸对你的期望比较高,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既优秀又愿意真心待你的人。至于那些条件嘛,爸爸也是希望你能幸福,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梁雪儿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爸,我明白你的苦心。但你也得理解我,我这些年并不是找不到男朋友,而是你的要求确实有点苛刻。既想要人家出类拔萃,又希望人家能做倒插门女婿,还要求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得姓梁。这样的条件,但凡有点自尊心的好男人,恐怕都会望而却步吧。” 梁伟国深知女儿的意图,他眼含歉意地望着她,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雪儿,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这些年辛苦打拼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下去,对吧?” 梁雪儿反驳道:“爸,就算我嫁人了,不也能继承家产吗?” 梁伟国轻轻摇头,有些无奈地说:“话虽如此,但嫁出去后,你的丈夫会愿意让咱们的第一个外孙姓梁吗?那岂不是我拿钱养了人,却连家族延续的基本愿望都实现不了?这种买卖,我可不干。” 梁雪儿撇撇嘴,不满地说:“爸,你这是老思想了,外孙也是孙子啊,干嘛非得姓梁呢?” 梁伟国沉思片刻,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这样,我觉得杨淮那孩子挺好的,基因又好。要不你考虑考虑,和他生个孩子,我来养。这样,你以后找男朋友我就不管那么多了,家产还是分你一半。” 梁雪儿一听,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叉着腰,气呼呼地说:“爸,您怎么这么不正经,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梁伟国却一脸认真:“我怎么不正经了?传承家族可是大事。” 梁雪儿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梁伟国还在后面追着喊:“雪儿,你得抓紧机会啊,趁着出国这段时间,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梁雪儿捂着耳朵,加快脚步,只想逃离这尴尬又让她无语的场面。 第192章 被跟踪了 第二天早上,当梁雪儿与杨淮碰面时,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父亲说的那些话,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幸好,这时杨淮正忙着跟沙金海交代事情,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随后,沙金海安排的车子准时到达,载着他们直奔省城。 几乎在他们启程的同时,周林雄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关于酒厂近期发生的种种,他其实了如指掌。不过,正如梁伟国之前所分析的那样,酒厂在周林雄眼中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因此他并未给予过多关注。至于梁伟国本人,周林雄则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尽量避免与他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周林雄轻轻地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转头问侯先贵:“阿豹那边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侯先贵摇了摇头,答道:“挺安静的,我们的人一直紧盯着他,这几天他既没出门,也没和任何人接触。监听他的电话也是,一点通话记录都没有。看样子,他现在可能也是一筹莫展了。” 周林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不会,会咬人的狗往往不会叫,他现在这么安静,反而说明他在谋划大的动作。阿豹这个人,咱们都清楚,他是个敢拼命的家伙。” 侯先贵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如果他真的有所行动,我猜多半是对着杨淮去的。只是,我们现在还猜不透他会用什么手段。” 周林雄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估摸着,阿豹不会在江湄市轻举妄动。” 侯先贵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那您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去省城?我们要不要提前给杨淮提个醒?” 周林雄轻轻摇头:“不必。” 侯先贵脸上写满了不解。 周林雄继续笑道:“设想一下,如果杨淮真的遭遇不测,对我们而言,似乎并无太大损失,甚至可能还是件好事,你觉得呢?” 侯先贵闻言,心头一凛,不禁打了个寒颤。周林雄见状,轻轻挥了挥手,侯先贵心领神会,默默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关上了门。 周林雄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部手机,他挑选了一部,按下开机键,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岳山,是我,爸……” 通话结束后,周林雄悠然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走到窗前,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轻声道:“是时候收网了。阿豹,你的表演,我可是一直在期待呢。”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望向门外的候先贵,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侯先贵回到办公室,心情沉重地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沉思片刻。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终于下定决心,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备用手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然后发送了一条简短的短信。发送完毕后,他迅速关机,将手机重新放回抽屉,并仔细锁好。 做完这一切,侯先贵再次仰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真正平静。 与此同时,在江湄市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银色奔驰正以稳定而高速的姿态穿梭在车流之中。车内,杨淮坐在宽敞的后排座位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他被手机的轻微振动打断。他缓缓睁开眼,伸手从身旁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的提示。 杨淮轻轻点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老舅家今天打算杀一只羊,你回来吃吗?”杨淮看着短信,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秦瑾坐在杨淮旁边,见他似乎有心事,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淮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沉稳,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别担心。”边说边将手机放回口袋,随后转头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暗自揣测:“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片刻后,杨淮收回目光,转头对正在开车的司机小马说道:“小马,前面路口我们改道,下高速吧。” 小马听到指令,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应允:“好的,老板。” 秦瑾的眉头轻轻蹙起,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梁雪儿也察觉到了异样,她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杨淮:“我们不是计划直接去省城吗?怎么突然决定在下个路口下高速了?” 杨淮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解释道:“去省城的路还长,我们不必那么赶。前面就是虾子镇的高速路口了,那里的羊肉粉可是远近闻名,你们一定没尝过,我带你们去体验一下。” 梁雪儿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哦了一声,满心期待地转了回去。 司机小马也笑着插话道:“老板,说到虾子镇的羊肉粉,那可真得挑对了地方。正宗的就那么一家,百年老字号,味道绝对一流。其他的,可就差远了。” 杨淮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哦?这么说来,你对那家正宗的老字号很熟悉了?” 小马得意地点点头:“那当然,我老家就是虾子镇的,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说到这里,他忽然瞥了一眼后视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老板,我注意到后面那辆车从我们上高速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感觉有些不对劲。” 杨淮保持着镇定的笑容,安抚道:“别紧张,或许人家真的只是同路去省城呢。” 小马听从吩咐,轻轻一打转向灯,车速稍微减缓,稳稳地驶入了虾子镇的高速匝道。而紧随其后的那辆车,也几乎同步地打起了转向灯,紧咬不放,这一举动让小马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连忙提醒道:“老板,看来真的有问题,咱们得小心。” 杨淮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对小马的提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专心开车,安全第一。” 秦瑾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梁雪儿则是一脸好奇加兴奋,她完全没把可能的危险当回事,反而跃跃欲试地问道:“真的会有危险吗?听起来好刺激啊!”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对秦瑾说道:“等会儿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请你务必保护好她。”秦瑾闻言,虽然心中仍有犹豫,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保护梁雪儿的安全。 车子很快抵达了高速路口,驶离高速后,杨淮对小马说:“我们往人少的地方开,避开大路。” 小马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一听就明白了杨淮的意思。他对这一带地形了如指掌,没有犹豫,迅速选定了方向,猛地一打方向盘,紧接着加大油门,车子迅速加速,在道路上飞驰起来。 后面的车辆见状,急忙也跟着转弯,但等它们转过弯来,前方的奔驰车早已不见踪影。 小马一边专心驾驶,一边问杨淮:“老板,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给他们点教训?” 杨淮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地说:“不用,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等他们追过头了,我们再悄悄返回高速。教训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193章 蔡景颜出事 小马轻轻点头作为回应,继续驱车前行,不久之后,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动作敏捷地将档位切换到倒车,毫不费力地将车辆稳稳地倒进了旁边一个狭窄小巷。 梁雪儿在一旁看得连连称奇,眼中满是钦佩,连声赞叹:“太厉害了!” 杨淮同样感到惊讶,心中暗道,难怪沙金海会选择小马作为司机,面对这样的狭窄空间和角度,他居然能够如此从容不迫,无需任何多余的操作,车技之高超,实在令人佩服。 面对梁雪儿的夸赞,小马显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众人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只见之前紧追不舍的车辆呼啸而过,没有停留。又过了几分钟,小马瞅准时机,将车缓缓从巷子里驶出,然后加速驶向高速公路收费站。 与此同时,在江湄市的某个别墅内,阿豹从堆满手机的抽屉中随意挑选了一部手机,刚开机不久,电话铃声便骤然响起。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下属焦急的声音:“豹爷,我们跟丢了目标。” 然而,阿豹听后并未动怒,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他淡淡地说道:“这并不意外,我早有预料,执行第二套方案吧。” “明白了,豹爷。”电话那头传来下属恭敬的回应。 刚驶入高速公路不久,杨淮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尹东的来电。接听后,尹东焦急的声音传来,告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蔡景颜失踪了。杨淮闻言,眉头瞬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东详细解释道:“昨天下午,蔡景颜说要去查看公司新场地的装修进展,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今天早上,我亲自去了装修现场,工人们却告诉我她昨天根本没来过。我又去了居住的地方,也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线索。” 杨淮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追问:“那你报警了吗?” 尹东回答道:“是的,我已经报了警,但警察说目前距离她失踪还不足二十四小时,按照规定还不能正式立案。不过,他们表示会先记录情况,并建议我们再继续寻找。” 听到这里,杨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随后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们分头行动。我会动用我的资源和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同时,你也继续尝试联系她,或许她只是暂时遇到了什么麻烦,没有办法及时回应。” 挂断尹东的电话后,杨淮紧闭双眼,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打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逐渐成形。他直觉地认为,蔡景颜的失踪并非偶然,而是被人蓄意绑架。而且,他深信绑架者很快会主动找上自己。 没过多久,这种预感被残酷的现实所证实。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车厢内的宁静,杨淮迅速睁开眼,脸色变得异常沉静,他接起电话,声音冷静而有力:“喂。” 电话那头,一个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传来,如同寒风中的冰刃,直刺人心:“你的人在我手上。” 杨淮努力保持镇定,他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两百万。”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出了条件,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杨淮微微皱眉,缓缓说道:“钱不是问题,但我需要确认她是否真的在你手里。” 对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冷笑一声后说道:“那很简单,我会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中夹杂着蔡景颜微弱的呼唤:“杨淮,是我……”这声音虽短,却如同重锤般击打着杨淮的心房,让他的情绪不禁微微波动。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回应:“蔡姐,别担心,我会救你出来。” 然而,那粗犷的绑匪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们的短暂交流:“够了!赶紧准备好钱,等会儿我会把交易地址发给你。记住,你必须亲自把钱送到指定地点,而且别给我耍任何花样。否则,他的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挂断电话后,杨淮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系到蔡景颜的安危。他迅速调出阿虎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虎叔,我需要你立刻准备两百万现金,我有急用。对,就是现在,越快越好。另外,帮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追踪到这个电话号码的位置。” 阿虎闻言,虽然心中疑惑,但他没有多问,只是沉声应下:“好,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杨淮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焦急与不安暂时压制。他深知,此刻的冷静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秦瑾见状,关切地询问:“又出什么事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杨淮没有回避,如实相告:“我科技公司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被绑架了,情况很紧急。” 秦瑾闻言,眉头紧锁,梁雪儿也转头看过来,脸上写满了诧异,但她看到杨淮那沉重的表情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多问。 “小马,我们需要尽快赶到省城。”杨淮看向驾驶座上的小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马立刻点头应允:“好的,老板。”随即,他加大了油门,车辆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而去,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倒退。 与此同时,在江湄市政府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侯先贵神色匆匆地找到了周林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市长,阿豹有动作了!他已经坐上车,驶上了高速,方向直指省城。” 周林雄闻言,脸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轻轻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简短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随后便挥手示意侯先贵可以离开。侯先贵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看到周林雄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好奇,退出了办公室。 待侯先贵离开后,周林雄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肃与专注。他轻轻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部看似普通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最终拨通了一个早已储存在其中的号码。 “猎物已经动了。”周林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通过电话线清晰地传达到了另一端,“可以开始准备了,务必确保每一步都按计划进行,不容有失。”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应答声,似乎是对周林雄指令的确认与回应。 第194章 中计了 阿虎迅速回电,声音中带着几分利落:“现金已经安排妥当,你交代的号码我也查了,可惜没什么发现。” 杨淮微微点头,心中早有预料,这样的结果才合乎情理。他嘱咐道:“我到省城了会联系你,这段时间,务必确保尹东和高宜仁的安全。” 阿虎应允后挂断了电话,车厢内随之恢复了宁静,杨淮闭目养神,秦瑾和梁雪儿也默契地保持安静,不打扰他。 片刻后,杨淮轻声吩咐小马:“小马,把收音机打开吧,听听音乐。” 小马应声而动,旋开了收音机的开关,车厢内随即响起了周杰伦那熟悉的《菊花台》,旋律悠扬而略带哀愁。歌曲接近尾声时,主持人的声音温柔地接入:“感谢周董的精彩演绎,接下来,让我们一同聆听本省知名歌手杨紫音的《得不到的爱》,愿这歌声能触动你的心弦。” 《得不到的爱》缓缓流淌,杨艳的嗓音温柔而有力,展现了不俗的唱功。歌曲结束后,主持人继续分享着杨紫音背后的故事,提及了她对初恋的感慨与祝福。 随后,话题转到了另一位歌手严静身上,主持人略带感慨地说:“在超级歌声的舞台上,有这样一位选手,她的离开让许多人感到惋惜,她就是严静。虽然最终只获得了第六名,但她的才华与努力不容忽视。听说她和杨紫音还是同窗好友,如今两人的发展却大相径庭。最近,严静在上海某酒吧驻唱的消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但她的音乐依然有着一群忠实的听众。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一首新歌《青春有缺》在网络上迅速走红,下面就让我们共同欣赏。” 杨淮轻轻睁开眼,专注地倾听着严静的歌声。与杨艳的悲伤失落不同,严静的歌声中充满了对青春的执着与希望,即便面对不完美的青春,她依然勇敢地前行。 随着歌曲的结束,主持人再次发声:“有消息称,严静即将与英华娱乐签约,无论真假,我们都应该为她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愿她的未来星光璀璨。” 听到这里,杨淮轻轻舒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车内的和谐氛围。绑匪的声音再次传来:“现金准备好了吗?” 杨淮沉稳地回答:“已经准备好了,但我现在还在高速上。” 绑匪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你安排人把钱送到高速路口,你拿到钱后立即给我电话。记住,别玩花样,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淮转头问小马:“距离省城收费站还有多远?” 小马略一思索,回答:“大概还得半小时路程。” 杨淮点点头,随即拨通了阿虎的电话,嘱咐他带着钱到高速路口汇合。 半小时后,车辆缓缓驶出了收费站,杨淮一眼便认出了路边停着的阿虎的车。他迅速下车,走向阿虎的车,并坐进了副驾驶座。阿虎简短地说:“钱我已经放在后备箱了。” 杨淮立刻拨通了绑匪的电话,绑匪在电话那头指示:“你看高速路口左边,有辆白色捷达,看到了吗?” 杨淮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那辆白色捷达,他应声道:“看到了。” 绑匪接着命令:“把钱放到那辆车的后备箱里,车里没人,钥匙就在上面。” 杨淮没有选择,只得按照绑匪的指示,从阿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钱款,转移到了白色捷达的后备箱。他对着手机说:“钱已经放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绑匪的声音传来:“你上车,开着那辆车把钱送到我指定的地方。” 杨淮皱了皱眉,回答:“对不起,我不会开车。” 绑匪似乎早有预料,问道:“你车上不是还有两个女的吗?她们会不会开车?” 杨淮心中一紧,暗想绑匪必在附近,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路口周围停了不止一辆车,难以判断绑匪的具体位置。这时,绑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别到处看。” 杨淮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故作镇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她们谁会开车,我得问一下。”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车旁,问秦瑾和梁雪儿:“你们俩谁会开车?” 秦瑾摇了摇头,梁雪儿则自信地说:“我会开。” 杨淮看着梁雪儿,心中虽有犹豫,但绑匪的催促声不容他多想:“让她开,快点!” 杨淮只好对梁雪儿说:“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那辆车。” 梁雪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跟随杨淮走向捷达车。这时,绑匪再次强调:“让你的车别跟过来。” 杨淮迅速点头,向小马和阿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跟着。接着,梁雪儿坐进了捷达车的驾驶座,杨淮则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他对着手机说:“我对省城的路不太熟,能告诉我具体怎么走吗?” 绑匪在电话那头简短地指示:“先往前开,别停。” 梁雪儿按照指示,稳稳地启动了车辆,驶入了主干道,向前行驶。杨淮再次对着手机询问:“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接下来往哪儿开?” 绑匪的声音传来:“继续直行,前面有个加油站,你们进去。” 不久之后,一个加油站映入眼帘,梁雪儿稳稳地将车开进了加油站。这时,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过来,轻轻敲了敲车窗。梁雪儿降下车窗,那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坐到后面去。” 梁雪儿转头看向杨淮,杨淮微微点头,示意她照做。梁雪儿随即打开车门下车,坐到了后面去,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随即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辆,驶离了加油站。与此同时,绑匪的电话也挂断了。 车子进入城区后,绕了几圈,在确定没有车辆跟踪后。车才开进一条乡间小路,蜿蜒前行了大半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个偏僻郊区的木屋前。司机冷冷地看了杨淮和梁雪儿一眼,示意他们下车,并指示他们带着钱进入木屋。尽管心中充满不安,但两人还是依言而行,踏入了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 刚迈过门槛,一股刺鼻的化学物质味道猛地涌入鼻腔,让杨淮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转身,想要寻找气味的来源,却只见梁雪儿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淮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有炸药!”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木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开来,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第195章 风起云涌 木屋被熊熊大火包围,火焰肆虐,噼啪作响。捷达车内,男子摘下口罩,轻松地点上烟,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豹爷,事情办妥了。” 阿豹坐在自己的车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你真的看到他……没了吗?” “没有直接看到尸体,但我是亲眼见他走进了木屋,那场爆炸,他绝对没可能生还。”男子的回答透着确信。 阿豹听后,松了一口气说:“干得好,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转你账上。按原计划,你先避避风头。” “好的,豹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乱。还有……那个女的,我们抓的,怎么办?要不要……”男子犹豫着问。 阿豹沉默片刻,回答:“你自己决定吧。” “明白了,豹爷。” 挂断电话,阿豹嘴角微扬,心里想着:“杨淮这下是真的没了。阿龙、阿虎,我念及旧情,希望你们别再让我失望。” 车子缓缓驶入前往省城的高速匝道,司机打了转向灯,平稳变道。就在这时,后方突然响起急促的喇叭声,让阿豹心头莫名一紧。紧接着,一声巨响,车子失控撞上了护栏,瞬间失控飞了出去…… 一辆车在行驶中不幸被后方的大货车猛烈撞击,失控冲出护栏,翻滚落入了路边的沟壑。大货车则因为冲击力过大,横在了道路中央,造成交通完全堵塞。后续车辆见状纷纷停车,司机们纷纷掏出手机,迅速报警。不久,交警队伍迅速赶到现场,经过努力,将事故车辆中的被困人员逐一救出。遗憾的是,司机当场遇难,而阿豹虽然伤势极为严重,但幸运的是,他还有呼吸,随即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侯先贵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向上级周林雄进行了汇报。然而,周林雄对车祸本身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杨淮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侯先贵回答:“刚接到省公安厅的电话,说是有人报案,蔡景颜被绑架了。杨淮刚下高速就带着赎金去赎人,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另外,据说就在不久之前,省城郊区还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关联。省公安厅的同志已经赶去现场调查了。还有,报案人提到,和杨淮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姓梁的女人,叫梁雪儿。” 听到这里,周林雄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梁雪儿?她怎么会和杨淮在一起?” 侯先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周林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梁雪儿可是梁伟国的独生女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梁伟国肯定会疯掉,他一旦发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侯先贵先出去。 在省城的郊区,警察们赶到现场时,那座木屋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随后只剩下一堆灰烬。经过仔细的搜寻和清理,警察们在火场里找到了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不久之后,秦瑾和阿虎也赶到了现场,看到这两具尸体,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阿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经过警方的初步检查,基本确认了这两具尸体就是杨淮和梁雪儿。 消息很快传回了江湄市,侯先贵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坐着,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哀伤。他喃喃自语:“杨淮,真的就这么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心情,前往市长办公室向周林雄汇报情况。周林雄听后,果断地说:“把这事公开吧。还有,你联系一下唐茂,我需要见他。” 侯先贵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周林雄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杨淮就这么走了?”随后,他叹了口气,“雪儿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消息迅速传到了聚源集团,公司内部顿时人心惶惶。裘白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唐茂却严肃地说:“恐怕是真的,这消息是候秘书那边传来的。” 甄岳山提议:“得赶紧控制消息,不然公司内外都会乱套。” 唐茂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控制?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江湄市都会知道。” 甄岳山眉头紧锁,认真地说:“俗话说,群龙无首不成行,公司也一样。我建议,马上召开董事会,选举新的董事长,稳定大局。” 唐茂点头赞同:“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然而,裘白却持反对意见:“现在还只是风言风语,没确凿证据,不能这么草率。” 甄岳山耐心解释:“裘白,你得明白,这事越早处理越好,拖久了只会更麻烦。” 裘白冷笑一声,讽刺道:“我看你们这是急着抢班夺权吧?” 甄岳山眉头一皱,解释道:“聚源刚合并,根基还不稳,融资也刚完成,这时候出这档子事,谁都不想。但既然发生了,就得面对,得赶紧选个新董事长来掌舵,不然员工和投资方都会人心浮动。” 唐茂也加入劝说:“我们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公司好。” 裘白冷笑回应:“那你们觉得谁合适?你唐茂?还是她甄岳山?” 甄岳山淡然一笑:“别争了,谁当董事长,不是咱们说了算,得董事会决定。如果选的是你裘白,我第一个支持。” 裘白冷笑一声,不甘心地说:“好,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会议室,裘白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熊涛的电话,语气急促地说:“熊涛,快回来,杨淮出事了。” 紧接着,他又拨通了沙金海的号码,问道:“金海,你听说杨淮的事了吗?” 沙金海其实早已知晓,甚至比侯先贵还早一步,是小马私下里通知的他。但他内心始终不愿相信,杨淮会如此轻易地离世。他沉稳地回应道:“嗯,我也听说了,但现在只是传言满天飞,官方还没有正式公布死亡证明,我们得保持冷静,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裘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冷静?现在不是我能不能冷静的问题。甄岳山他们打算明天就召开董事会,要选举新的董事长来接替杨淮的位置。” 沙金海闻言,眉头紧锁:“这么快?他们这是打算趁火打劫啊。” 裘白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我看他们啊,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哪是趁火打劫,分明是早有预谋。” 第196章 伤心欲绝 沙金海沉思片刻,语气沉稳:“他们选择此时召开董事会,确实合乎情理,我们无法直接干预。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即刻去拜访其他董事,尽力争取他们的支持。而我,则即刻动身前往省城,找虎叔和龙叔共商对策。若我们未能及时赶回明天的董事会,你必须设法拖延,直到我们归来。” 裘白点头应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好,但我的力量有限,恐怕难以支撑太久,你们务必尽快。” 沙金海点头表示理解,并补充道:“还有一事,杨哥临走前提及,若他遭遇不测,可前往江湄中学寻找一位名叫杜希月的女生,他似乎有物品遗留在她那里。” 裘白闻言,点头道:“明白了,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沙金海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了,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 裘白回应:“我会的,你也一样。” 挂断电话后,裘白回望会议室,唐茂与甄岳山仍在其中,显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董事会做准备。他眉头微蹙,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孤立无援,一切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他与杨淮之前并未做任何预案。 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立即行动,于是决定前往江湄中学,寻找杜希月,探明杨淮留下的究竟是什么。 …… 杜希月坐在教室里,突然间,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有刀在切割着她的心,让她几乎无法直起身子。 林顺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希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希月轻轻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 林顺眉头紧锁,再次询问:“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杜希月依然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林顺见她如此坚持,只好作罢,心中却充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教室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潘老师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陌生男子站在门口。他询问道:“请问你找谁?” 裘白礼貌地回答:“老师好,我找一下杜希月同学。” 杜希月虽然不认识裘白,但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还是起身走出了教室。裘白见状,立即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杜希月,我是杨淮的助手,我叫裘白。能否请你借一步说话?” 杜希月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裘白直接问道:“杜希月,杨总是否在你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杜希月闻言,眉头微蹙,没有立即回答。 裘白见状,微笑着解释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杜希月轻轻摇头:“不,杨淮提起过你,你和他描述的相差不大,我相信你是裘白。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裘白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杜希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紧张地追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伤势严不严重?” 裘白眼神闪烁,试图回避这个问题:“他……他其实还好。” 但杜希月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她坚定地摇头:“你骗我!杨淮说过,如果他没有出事,你们是不会来找我的。请你告诉我真相,他到底怎么了?” 裘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开了口:“你要有心理准备……有传言说,他已经去世了。” 杜希月闻言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裘白连忙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轻轻避开。她独自退到一旁,背靠着墙壁,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 裘白站在原地,望着杜希月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但他还是尽力安慰道:“杜希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难以接受。但这也仅仅只是传言,现在还没有任何官方的证据来证明这是真的,沙金海已经去了省城核实情况,也许,杨总还活着。” 杜希月缓缓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你先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言罢,她转身奔向楼梯,脚步急促而坚定。几分钟后,她手里拿着一个旧旧的牛皮纸袋回到了裘白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杨淮给我的,他告诉我,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会有人来找我拿。只是,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裘白接过纸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杜希月哽咽着回答:“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协议上写明,如果杨淮遭遇不幸,他名下的所有股权都将转给沙金海先生,还附上了负责此事的律师的联系方式。” 裘白闻言,心中一暖,原来杨淮早已未雨绸缪。这份协议无疑为他们增添了一份重要的筹码。他意识到,结合自己和沙金海现有的股权,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去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但同时,他也明白,唐茂和甄岳山可能正在暗中行动,企图通过收购其他股东的股权来削弱他们的力量。 想到这里,裘白不再耽搁,他向杜希月投去感激的目光,简短地道了声谢,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杜希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终于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巴,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杨淮的怀念和不舍,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杨淮……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 杜希月心中喃喃自语,泪水如决堤的海,汹涌澎湃。这时,林顺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与关怀:“希月,你没事吧?”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想要掩饰内心的脆弱,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真的。”边说边偷偷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试图恢复往日的坚强。然而,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创伤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当她鼓起勇气,再次迈开步伐向教室走去时,那两步路却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般艰难。突然间,眼前一黑,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离,她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希月!”林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来,想要扶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杜希月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希月!醒醒,你怎么样了?”林顺焦急地呼唤着,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不安。但杜希月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呼唤毫无反应。她的耳边,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就只有那似乎从遥远地方传来的林顺的呼喊,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 第197章 朋友的祭奠 黎红英日常与黎老住在一起,这日归家,惊讶地发现父亲黎鸿飞竟也在家中。黎鸿飞见她进门,便招手示意她过来。她带着一丝疑惑走近,问道:“爸,您找我有事吗?” 黎鸿飞面色凝重地说:“我刚得知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校友杨淮,已经去世了。” 黎红英闻言,先是惊愕地“啊”了一声,随后半开玩笑地说:“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他那么能折腾,怎么会这么短命?”但看到父亲认真的表情,她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问道:“这消息可靠吗?从哪里传来的?” 黎鸿飞回答:“消息已经传遍江湄市了,你哥哥也确认过,消息是从市长办公室流出的,应该不会有错。” 黎红英愣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昨天我还见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黎老在一旁轻轻叹息:“真是世事无常,多好的一个孩子。” 黎鸿飞接着说道:“红英,杨淮的离世对聚源集团影响不小,他们明天要召开董事会,选举新的董事长。” 黎红英不解地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黎鸿飞解释道:“其实,我们黎家在聚源集团有投资,虽然股份不多,但在这种关键时刻,那些想争夺董事长位置的人,很可能会来找我们拉票。” 黎红英好奇地问:“那都有哪些人想争这个位置?” 黎鸿飞说:“目前知道的有两位,一位是建筑公司的甄岳山,另一位是之前金海实业的裘白。这两个人你应该都不陌生吧?” 黎红英想了想,说:“裘白我确实见过,甄岳山虽然没直接接触过,但听说从建筑公司成立到与金海实业合并,基本上都是她在负责整个公司的运作,甚至合并的之后的融资,都是她在主导,其能力有目共睹。而裘白作为杨淮的心腹,能被他重用,能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黎鸿飞问:“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支持哪一位呢?” 黎红英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黎鸿飞见状,微微一笑,说:“这样吧,明天你代表黎家去参加董事会,至于支持谁,就由你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决定吧。” 黎红英惊讶地问:“我?可以吗?” 黎鸿飞鼓励道:“当然可以,你也该是时候接触一下商界的事了。放心吧,我会安排两个人陪你一起去,协助你。” 黎红英点头答应,但心中仍有一丝疑虑:“我总觉得杨淮不会这么容易就……说不定他正躲在哪里计划着什么,这小子的心思,从来就让人猜不透。” 她边说话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黎鸿飞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对黎老说:“爸,让小英去参加董事会,会不会显得咱们对这事不够上心呢?” 黎老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平和:“没事,让她去历练历练吧。其实聚源集团那边,不管谁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对我们黎家来说,影响都不大。” 黎鸿飞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黎红英回到房间,立刻拨通了黎红卫的电话,想再次确认那个消息。黎红卫在电话那头说:“我托省里公安的朋友查了,现场确实发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当时在场的阿虎和一个女人也确认了,其中一具尸体确实是杨淮。” 黎红英听后,眉头紧锁,心里一阵难过:“这么说,他真的……死翘翘了。” 黎红卫叹了口气:“根据目前的情况看,确实是这样。” 黎红英挂断电话,叹了口气,随后叫来老孙,让他准备些香烛纸钱等东西,她想为杨淮祭奠一下,毕竟,朋友一场。 老孙麻利地备齐了黎红英所需的一切,她随即移步至花园之中,月光下,她轻轻地点燃了蜡烛,袅袅青烟伴随着焚香的香气弥漫开来。她一边将纸钱投入火中,一边喃喃自语,仿佛在与另一个世界的杨淮对话: “喂,杨淮,你这家伙,生前还欠我一笔账呢。算了,看在你已经走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在那边尽管花,不够了就托梦给我……嗯,还是算了,你不要托梦给我,听说梦见死人不吉利。总之,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别担心。”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杜希月那丫头,我会帮你照看好的,保证不让她受委屈。将来嘛,我还会帮她找个好归宿,你就算不乐意,现在也没辙了,谁让你早早地就走了呢?有本事你就回来,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声音也低了几分:“至于你嘛,唉,估计在那边还是孤零零的吧?要不,我明天给你烧个美女过去?别急着乐,就一个哦,别想什么三妻四妾的美事儿,美得你!” 火光映照着她略带笑意的脸庞,却也难以完全掩盖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仿佛是对过往岁月的无声告别,一滴泪珠悄然滑落,滴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瞬间化为乌有。黎红英的声音戛然而止,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那熟悉的声音让黎红英猛地回过神来。她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过身去。只见哥哥黎红卫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哥……”黎红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黎红卫见状,快步走上前来,蹲下身子,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黎红卫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柔地抚慰着妹妹受伤的心灵。 第198章 董事会前夕的斗争 市长办公室里,唐茂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他无法理解,为何周林雄会突然介入聚源的内部事务,甚至直接提出让他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甄岳山。 面对唐茂的疑惑,周林雄的回答简单而直接:“聚源的董事长之位,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唐茂听后,眉头轻轻一挑,心中涌起一股不服之气。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算是别人吗?为什么不能是我来担任这个职位?我的股份比甄岳山多,而且我还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当初创业时,还是我把甄岳山带进来的。为什么不是我让她转让股份给我,而是反过来?” 周林雄闻言,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唐茂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我受够了!以前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无论是教育局还是学校,我都毫无怨言地接受了。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听你的摆布。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做主!” 周林雄看着情绪激动的唐茂,眼神微微一暗,缓缓说道:“因为,我是周晓芸的父亲。这个理由,够吗?” 唐茂紧紧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愤怒完全爆发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周叔叔,我承认,因为晓芸,我做了很多让步。但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我的极限。我……”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内心的复杂情感。 周林雄见状,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怎么?说不下去了?是不是想说你要离开晓芸?” 唐茂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挣扎。 周林雄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唐茂,你要是真的有勇气离开晓芸,那我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不过,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没有我,你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你以为杨淮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和你合作?我照顾你的自尊心,没有告诉你。你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是我拿酒厂和我的面子给你换来的!你以为他真的是看中你的才华?你有什么狗屁才华?” 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唐茂心中的骄傲与自尊。他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但眼中的光芒却渐渐黯淡下去。他知道,周林雄说的是事实。 唐茂的脸色变得异常难堪,他试图寻找反驳的话语,但周林雄的言辞如连珠炮般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周林雄毫不留情地指着他,继续说道:“你以为建筑公司的成功是你的功劳吗?没有我提供的资源和甄岳山不辞辛劳的操持,你凭什么能让它发展起来?我一直觉得,你最适合的还是站在讲台上教书。” 唐茂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但面对周林雄的强势,他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有力的声音。 周林雄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但语气依旧冰冷如霜:“晓芸执意要和你在一起,我作为父亲,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受。但唐茂,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做我的女婿吗?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我命令你把股份转让给甄岳山,她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晓芸过上安稳的生活。而你,就回学校去,安安心心地教书吧。” 唐茂无力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此刻的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周林雄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他看向唐茂,眼中带着一丝长辈的关怀:“等这段忙碌的日子过去,你和晓芸的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你岳母已经从酒厂退休,整天念叨着想抱外孙呢。” 唐茂闻言,心头微微一动,但随即又被另一个问题占据了思绪。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周林雄,问道:“周叔叔,我始终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甄岳山?” 周林雄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静静地注视着唐茂,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有些问题不该问,也不必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唐茂见状,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明白了,我会按照您的要求,把股份转让给甄岳山。但即便如此,我也得提醒您,聚源内部的情况复杂,甄岳山想要顺利接管并非易事。毕竟,杨淮和阿豹才是聚源最大的股东。” 周林雄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自信与把握:“关于这一点,你就不必太过操心了。” 话音刚落,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侯秘书,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侯先贵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周市长,您找我?” 周林雄轻轻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说道:“最近督导组已经抵达省里,这次的监察力度前所未有,我们必须谨慎行事,避免任何可能的麻烦。你妻子手中的聚源集团股份,还是尽早转让为好。” 侯先贵闻言,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回答道:“其实,那部分股份已经转让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转让给了谁?”周林雄眉头微皱,显然对此感到意外。 侯先贵解释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沙金海通过律师来我家办理的。我也是事后才得知,转让协议已经签署了。” 周林雄闻言,不动声色的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已经转让了,那就好。行,那这件事就到这里了,你先去忙吧。” 侯先贵笑着点头,又向唐茂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沙金海的电话:“他果然在打我手里股份的主意,幸好你有先见之明。” 沙金海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沉稳而冷静:“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是杨哥有。” 侯先贵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杨淮……他还活着?” 沙金海沉默片刻,说道:“我刚到省城,还没来得及去见虎叔和豹叔,具体情况还在了解中。” 侯先贵眉头紧锁,继续说道:“现在的情况确实很棘手。唐茂已经按照周林雄的意愿,把股份转让给了甄岳山,而甄岳山又通过其他手段收购了一些股东的股份,现在她的股份占比已经超过了裘白。” 沙金海冷静地回应:“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杨总出事前,已经签署了一份股份转让书,将他名下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我。我已经安排律师在办理相关手续将股份转到裘白名下,除去豹叔手里的百分之十股份,剩下的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没多少了。” 侯先贵沉吟片刻,担忧地说:“但是,阿豹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如果他真的把股份转给甄岳山,那我们就麻烦了。” 沙金海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关于豹叔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他目前还在医院,情况并不乐观。不过,我认为他不太可能将股份转给甄岳山。相反,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谁?”侯先贵急切地问道。 “一个神秘人物,”沙金海缓缓说道,“连裘白都没有见过他,但他手里却握着聚源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甄岳山他们肯定也在寻找这个人。我希望你能动用你的关系网,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如果我们先一步找到这个人,我们就占有了先机。” 侯先贵立刻应承下来:“没问题,你把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发给我,我会找公安系统的朋友帮忙查一查。” 第199章 隐秘 在市长办公室里,周林雄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微微皱眉,接起电话,略带不满地说:“我不是叮嘱过,没事别打这个电话吗?快说吧,什么事?”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周林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简短回应“好,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唐茂,问道:“杨淮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一个叫苏晓的人?” 唐茂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犹豫着说:“他没跟我提过,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作家也叫苏晓,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啊。”周林雄若有所思,随即吩咐道,“那你回公司后,帮忙打听一下这个苏晓的情况。” 唐茂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人怎么了?” 周林雄看向他,说道:“他手里握有聚源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事你不知道?” 唐茂闻言,心中一紧,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周林雄冷笑一声,说:“我就说你只适合到学校教书,赶紧回去吧,务必查清楚这个苏晓到底是何方神圣。 唐茂默默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刚巧在政府大楼门口遇到了侯先贵,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正准备各自离开,侯先贵却突然说:“我记得你好像和蔡景颜是校友,对吧?” 唐茂点头应道:“是啊,怎么了?” 侯先贵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出事了,被绑匪绑架了。杨淮就是为了救她,才会出事。到现在警方还没找到她,情况不太乐观。” 唐茂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侯先贵。侯先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警方没有放弃寻找她,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离开市政府那座庄严的大楼,唐茂点燃了一支烟,脚步不自觉地在街道上徘徊。回想起决定追随杨淮踏上创业征途的那个夜晚,心情与今夜不谋而合,他独自沿着街道,一步步丈量着内心的迷茫。那时,他以为自己勇敢地迈出了属于真正男人的关键一步,以为能摆脱一切束缚,主宰自己的命运。可如今回望,那份初时的豪情壮志,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的幻梦。 现实终究还是将他拉回了周林雄铺设的轨道上,这让他不禁忆起与王丰的那番对话。当时,他认为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了对方妥协,当时他觉得王丰不够勇敢,但现在看来,王丰才是最清醒的那个。男人的妥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次妥协,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 他缓缓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既无星光闪烁,也无明月高悬,正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片灰暗,找不到方向。没有直接返回公司,他选择在附近的一家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那些无奈与挫败。 甄岳山的电话不断响起,屏幕上的名字跳跃着,他却选择视而不见,任由铃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回响,最终归于沉寂。甄岳山的不懈尝试,换来的只是他更加坚定的回避。紧接着,手机屏幕上闪现出“老婆”两个字,是周晓芸打来的,他指尖在接听键上徘徊,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手机回归平静。然而,当王丰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呢?你媳妇找你都快找疯了。”王丰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 唐茂苦笑,声音低沉:“我心里乱得很,不想见任何人。” 王丰闻言,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那这‘任何人’里头,也包括我吗?” 唐茂沉默片刻,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短暂的挣扎,最终开口:“你能不能来陪我喝两杯?” 王丰的语气中透露出轻松与释然:“就等你这句话呢,地址发来,我马上到。” 唐茂报出了地址,但附加了一个条件:“但你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的兄弟情谊就到此为止。” 王丰爽快地应承下来:“放心吧,兄弟。” 然而,王丰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周晓芸。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唐茂对面,自顾自地倒酒、举杯、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而决绝。 唐茂已有些醉意朦胧,他望着周晓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看来,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不能信。” 周晓芸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歉意。 就在一个小时前,得知梁雪儿遭遇不幸的消息后,周晓芸担心舅舅梁伟国难以承受,便匆匆赶去探望。到了舅舅家门外,却不期然地听到了母亲梁淑真与舅舅之间的激烈对话。 梁淑真的声音带着哀伤与劝慰:“雪儿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但咱们得理智点,别冲动行事。” 梁伟国情绪激动,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梁淑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周林雄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却要我忍?当年巧儿的死你让我忍,现在雪儿也……我怎么能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忍下去?” 梁淑真试图安抚:“伟国,你别激动。当年弟妹的事,警方早有定论,是场意外。至于雪儿这次,也还没有证据证明和周林雄有关。” 梁伟国却不为所动,愤慨地揭露:“梁淑真,你真是太天真了!他骗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护着他。我早就查清楚了,当年那个酒驾的司机,就是他安排的!因为巧儿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和那个女人的丑事!那时他还没站稳脚跟,怕失去咱们家的支持,所以才下此毒手!” 周晓芸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眉头紧锁。接着,梁伟国的话更加让她震惊:“说起来,你们也算扯平了。他骗你,你也骗他,你们谁也不欠谁。” 梁淑真急忙反驳:“伟国,你乱说什么!” 梁伟国的话语如同利剑,刺向周晓芸的心:“我乱说?那你告诉我,晓芸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你瞒得了全世界,瞒不过我。你亲生的女儿天生有缺陷,你就狠心抛弃,换了一个弃婴回来……”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周晓芸摇摇欲坠,她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或许周林雄心里也早就清楚这一切。否则,他为何从未真正为晓芸考虑过?唐茂,那是晓芸深爱的人,也是她未来的依靠,好不容易打拼出了一番事业,可周林雄一句话,就让唐茂把股份拱手让给了他的亲生女儿甄岳山……” “够了,别再说了!”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哐当声,显然是梁淑真愤怒到了极点,开始发泄情绪。随后,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门外周晓芸沉重的心跳声。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震惊,知道此刻再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于是,她咬紧牙关,转身离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夜色中,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段难以言说的秘密和无尽的哀伤。 第200章 没有人在原地等你 在酒吧略显昏暗的灯光中,周晓芸的眼角泛着泪光,尽管不太显眼,但唐茂即便带着几分醉意,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他误以为她在为自己担忧,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别哭了,我真没事。回学校教书,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周晓芸的眼眶湿润了,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唐茂,我们离开江湄市吧,不管去哪儿,只要能远离这里就好,再也不回来了。” 唐茂闻言,笑了,但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你这想法太冲动了,你父母都在江湄市,我们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他们呢?” 周晓芸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一般,但她没有勇气说出那个让她震惊的秘密——她刚得知自己并非亲生,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一片空白。她深吸一口气,提议道:“那我们去你老家吧,我继续教书,你不愿意教书的话,可以尝试做点小生意。” 唐茂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晓芸,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晓芸只是摇头,眼中满是恳求:“答应我,好吗?我们明天就出发。” 唐茂深情的看着周晓芸,犹豫了片刻,说道:“晓芸,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我答应你,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带你回老家,好吗?” 周晓芸含泪点头。 两人从酒吧出来后,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到了楼下,正准备上楼,突然听到甄岳山在后面叫唐茂的名字。他们转过身,看到甄岳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们。 周晓芸对甄岳山其实并不太了解,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她知道甄岳山是唐茂的高中同学,对唐茂来说很重要,因为唐茂上大学后还经常提到她。 当听说甄岳山和唐茂一起创业时,周晓芸心里确实有点不是滋味。但她选择相信唐茂,所以没有表现出来。然而,今天意外得知甄岳山的另一个身份,让周晓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唐茂也注意到了周晓芸的变化,他皱了皱眉,看向周晓芸。周晓芸也转头看向他,然后轻轻地说:“你先上楼吧,我和她聊几句。”唐茂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看了甄岳山一眼后,转身上了楼。 周晓芸则走向甄岳山,甄岳山也在打量着她。对于这个曾“占据”自己父亲关注的女生,甄岳山并没有怨恨,反而有些心虚。 周晓芸主动打招呼:“你好,甄岳山。”声音里带着一丝大方和真诚。 甄岳山深吸一口气,也微笑着回应:“你好,周晓芸。” 两人就这样站在路灯下,互相看着对方。虽然之前从未见过面,但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最终还是周晓芸先开了口:“属于你的一切,我会还给你,但这里面不包括唐茂。”她的语气坚定而直接。 甄岳山听出了周晓芸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了她所了解的真相。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从未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幸福。至于让他转让股份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意思。” 周晓芸微微一笑:“那都不重要了。唐茂已经答应我,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一起回老家。” 甄岳山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晓芸认真地注视着甄岳山,诚恳地说:“甄岳山,我希望你能放下对唐茂的执念。你们之间的故事,在高中毕业后你选择分手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愿意支持你去追求你的梦想,成就你当年的野心,但也请你能够理解和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们能继续幸福地走下去。” 甄岳山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周晓芸,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你一直都很珍惜唐茂。而我,那时候太年轻,没有看到他的好,总觉得他不够出色,他没有野心,没有抱负,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人。可是,后来经历了许多,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才突然发现唐茂的真诚和朴实是多么难得,那是很多男人都缺少的,也是最重要的。” 周晓芸闻言,也露出了微笑,问道:“所以,你选择从北京回来,是还想和唐茂重新开始吗?” 甄岳山坦诚地回答:“是的,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当我得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就明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晓芸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是啊,人生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无法重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甄岳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轻声说道:“祝你们幸福。” 周晓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真诚地回应:“谢谢。” 甄岳山没有再多言,转身默默离开,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周晓芸目送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身,向楼道走去。 她上楼,推开门,走进屋内,只见唐茂静静地站在窗边,凝视着远方。周晓芸轻轻走近,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你心里如果还有她,其实还有选择的机会。” 唐茂转过身,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他深情地看着周晓芸,缓缓说道:“晓芸,你不要多想,如果我想选择她,之前有的是机会,也不用等到现在。既然我选择了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 周晓芸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嫣然一笑,仿佛春花绽放,美丽而动人。 唐茂的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疑惑:“只是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爸爸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她?” 周晓芸闻言,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她轻轻咬了咬唇,最终决定坦诚以对:“其实,甄岳山是我爸爸的私生女。或许,爸爸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和补偿,才选择帮助她的。” 唐茂闻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201章 董事会开启 第二天,唐茂和甄岳山在公司碰面,气氛里莫名多了些微妙的隔阂。甄岳山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歉意:“唐茂,真的很抱歉,之前有些事没告诉你,并非我本意。” 唐茂摆摆手,笑容轻松:“没事,我理解的。” 甄岳山接着说:“我还以为,你可能不会来了呢。” 唐茂笑得更开了:“哪能啊,答应别人的事儿,我肯定得做到。”说着,他递上手中的牛皮纸袋,“这是股权转让的文件。” 甄岳山没有立刻接过,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这股权转让只是暂时的,你并不需要因此离开公司。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裘白最终成为董事长,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公司真的需要你。” 唐茂微微一笑,转而问了一个问题:“甄岳山,如果这次你赢了,但将来杨淮回来了,你会考虑把董事长的位置还给他吗?” 甄岳山眉头轻轻一皱,没有直接回答。 唐茂见状,轻笑了一声:“这就是我考虑离开的原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很为难。背叛杨淮我做不到,他是我兄弟;但我也不想和你对立,毕竟……”他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想我还是回学校教书吧,跟学生们打交道,简单多了,不用整天琢磨这些。” 甄岳山在心底轻叹一声,默默接过了那个沉重的牛皮袋。唐茂注视着她,语气诚恳:“山山,我选择站在你这边,并非全然因为周市长的压力,而是我深信你的能力足以引领聚源集团迈向新的高峰。因此,我恳请你,一旦你成为董事长,能尽量宽容对待裘白他们,毕竟,他们曾是杨淮信赖的伙伴。” 甄岳山苦笑回应:“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世事难料。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再是个人意愿能左右的了,更多的是看他们是否认同我的领导。反过来,若裘白上位,他恐怕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排挤我们这些从建筑公司过来的同事。”她停顿片刻,眼神坚定地看着唐茂,“所以,这已不仅仅是个人间的较量,它关乎到整个公司的未来和许多人的职业发展。” 唐茂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轻声问道:“关于苏晓,你有进展了吗?” 甄岳山点了点头:“查清楚了,他不是本地人,而且你可能也听说过,他就是那位知名的作家北安。” 唐茂闻言惊讶:“真是出乎意料!他怎么会参与到公司的股权结构中?” 甄岳山摇了摇头:“具体原因我还在查,但很可能是杨淮生前的布局。” 唐茂追问:“那你联系上他了吗?” 甄岳山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苦笑:“还没有,不过好在,我目前手中的股份数量,在杨淮之后是最多的,这也算是我的一份筹码。” 唐茂沉思片刻,担忧地说:“你就不怕杨淮早有安排,将股份转给裘白吗?” 甄岳山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应该不会,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我很难相信杨淮能预见并安排好一切。就算他真的有所布置,我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我已经派了人去省里,而且阿豹也已经恢复意识……” 唐茂闻言,惊讶地问:“你是说,阿豹会站在你这边?” 甄岳山微微一笑,自信地说:“至少,他不会想让裘白掌权。所以,在支持我这件事上,他应该会是一个可靠的盟友。” 唐茂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来,苏晓手中的股份成为了这场争斗的关键变数?” 甄岳山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但目前我们都无法直接联系到他,裘白那边应该也是束手无策。” 话音未落,秘书敲门进来,礼貌地提醒道:“唐总、甄总,会议即将开始,请各位移步会议室。”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场会议的重要性,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跟随着秘书的脚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紧张,每位董事都面带严肃,这场聚源集团的董事会不仅牵动着公司内部员工的神经,更吸引了整个江湄市的目光。聚源集团的走向,在某种程度上,被视为了江湄市未来发展的风向标。每一位与会者都深知,今天的决策将对聚源乃至整个城市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 甄岳山和唐茂步入会议室,立即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步伐稳健,眼神坚定,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他们都将带领聚源集团勇往直前。 随后,裘白步入会场,身旁伴着一个气质干练的女性。甄岳山一眼认出她,眼神不禁凝重了几分,因为她深知这位女士是江湄市有名的大律师。她的出现,让甄岳山心中暗自揣测其背后的意图。正当她心中忧虑之际,手机铃声悄然响起,一条短信的到来如同及时雨,让她阅读后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暗暗松了口气。 会议正式拉开帷幕,氛围即刻变得剑拔弩张。裘白率先发难,示意律师展示了杨淮与沙金海的股权转让文件,宣布两人手中的股份已尽数归于自己名下,这一举动让他的持股比例瞬间超越了甄岳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甄岳山并未慌乱,她冷静地亮出了自己手中的股权转让协议,瞬间扭转了局势,让会议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刺激。 下方的董事们纷纷站定立场,会议室内顿时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对峙氛围,仿佛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正在进行。黎红英坐在其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对当前的局势了然于胸,但她并未急于表态。她深知,自己作为黎家的代表,每一个决定都举足轻重,能够左右董事们的倾向。 “小姐,我们该站在哪一边?”黎红英的助手在一旁轻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黎红英轻轻蹙眉,似乎在权衡着各种因素,她缓缓说道:“先别急,再等等看。我总感觉,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一位男士推着轮椅缓缓进入,轮椅上坐着的,正是之前遭遇车祸的阿豹。他的出现,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让整个会场变得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似乎能清晰可闻。 甄岳山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他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向阿豹,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而裘白则不同,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虑与不安。这一刻,会议室的氛围变得更加复杂而微妙,一场新的较量似乎即将拉开序幕。 第202章 我赌你不会 甄岳山迎上前去,笑容可掬地说:“豹叔,您终于到了。”阿豹虽然颈部缠着石膏,脸上布满伤痕,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不减。他的眼神在会场内流转,最终停留在裘白身上,随后转向甄岳山,问道:“现在局势如何?” 甄岳山压低声音,迅速概述了当前的状况。阿豹听后,轻轻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迅速递上一个文件夹。他直截了当地说:“想让我站你这边,你得先答应这些条件。” 甄岳山接过文件夹,仔细翻阅,眉头渐渐紧锁,合上文件夹后,他诚恳地说:“豹叔,这些条件对我们来说,等于是逆水行舟,不符合整体的发展趋势。” 阿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你是拒绝了?” 甄岳山轻轻叹了口气,笑容中带着坚定:“豹叔,咱们都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不是不想合作,但也不能盲目妥协。” 阿豹斜睨着甄岳山,笑道:“你就不怕我转而支持裘白?” 甄岳山轻笑回应:“我相信,即便是裘白,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条件。” 阿豹挑眉:“你就这么笃定你的对手会拒绝?” 甄岳山摇摇头:“不是笃定他,而是我信任杨淮生前的判断。他看人很准,我相信他的眼光。” 阿豹闻言,不禁发出几声轻笑:“杨淮啊,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惜……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似乎都忽略了一点,为什么就认为董事长这位置非你们莫属,而我阿豹就不行呢?” 甄岳山听到这话,心中一凛,预感到接下来的局势可能会更加复杂。如果杨淮在世,凭借其威望可以稳压阿豹一头。但现在,杨淮已逝,阿豹的威望和影响力无人能及,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引发董事们的连锁反应。 想到这里,甄岳山不由自主地与裘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轻轻点头,似乎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阿豹微微侧头,眼神中传递了一个指令,随从立刻心领神会,轻轻地将他推向了众人面前。阿豹的目光沉稳而有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聚源集团的前身,金海实业,是我们三兄弟——我阿豹、阿龙、阿虎,在大哥沙宝亮的英明领导下,共同打拼出来的基业。大哥临终前,将这份重任托付给了杨淮,我们三兄弟出于对大哥的尊重,放手让年轻人去尝试。但如今杨淮已逝,为了公司的稳定与发展,我们不能再任由年轻人随意行事,因此,我决定亲自站出来。” 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脸色一沉,继续说道:“关于我阿豹的为人,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今天,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将视为挚友;而与我为敌的,那便是我的对手。对于对手,我一向是公事公办,绝不留情。现在,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好好考虑自己的立场,然后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完,他转向随从,语气不容置疑:“去,把大家的手机都收起来。” 随从们迅速行动,开始逐一收取手机,过程中不免有人提出抗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没收我们的手机?” 阿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解释道:“这是为了保障在座各位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干扰。” 这时,有人愤怒地站起身,想要离开会场:“这会议我不参加了,我要走!”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推开门的一刹那,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某种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各位,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请大家珍惜,认真考虑。” 甄岳山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她清楚地看到会议室外站满了阿豹的手下,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严肃。这一刻,她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失算,她低估了阿豹的决绝与手段,忘记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历经风雨的狠角色。 阿豹的手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态度,迅速没收了所有人的手机,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阿豹已经决定豁出去了,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将面临他毫不留情的回应。这样的狠角色,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甄岳山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低声提醒道:“豹叔,你别忘了,你和周市长之间是有协议的。” 阿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苦涩与不甘:“怎么会忘呢?我这一身的伤,还有这把轮椅,不都是拜周市长所赐吗?” 甄岳山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最终选择了沉默。 会议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率先站出来表示对阿豹的支持。阿豹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吩咐手下:“好样的兄弟,带他去把合同签了,我们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朋友。”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一个接一个的人被请出了会议室,直到最后,只剩下裘白、甄岳山和黎红英等少数人还留在这里。黎红英的助手见状,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小姐,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还是……” 然而,黎红英却轻轻抬手打断了助手的话,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不用急,我倒想看看这场戏接下来会怎么演。” 阿豹也注意到了黎红英的存在,他微微一笑,显得格外客气:“哎呀,原来是黎家的小姐大驾光临,实在怠慢了。来人啊,快请黎小姐出去喝杯咖啡,等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一定亲自送黎小姐回去。” 黎红英爽朗的笑道:“豹爷倒是客气,不过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还不想出去。” 阿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黎红英轻轻点头:“那么,黎小姐请随意。”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些留在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笑容里带着一丝询问:“你们几个呢?怎么说?” 裘白挺直身躯,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冷静而严肃地注视着阿豹,缓缓说道:“豹叔,时代已经变了,现在不是谁狠谁就说了算。” 阿豹闻言,笑容不减,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深邃:“哦?这么说来,你认为我不会真的动手?”说着,他悠然地举起右手,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了裘白,脸上带着一抹淡笑:“那么,你敢不敢赌一赌,看我到底会不会开枪?” 裘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深知阿豹的行事风格,确实有这样的胆量。然而,就在这紧张到几乎凝固的瞬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而坚定的声音:“我赌你不会!”这个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间都转向了门外。 第203章 大度 会议室的门扉悄然开启,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惊讶之声此起彼伏。 “杨淮?”有人难以置信地喊出了声。 裘白激动得眼眶泛红,满脸都是喜悦。而黎红英则是一脸不屑,嘴里嘟囔着:“看吧,这小子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下。” 阿豹的表情则复杂得多,脸上的肌肉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他瞪大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竟然还活着?” 杨淮微笑着步入会议室,他的身后紧跟着秦瑾、梁雪儿、阿龙、阿虎和沙金海。他首先向黎红英和裘白投去感激的一瞥,轻轻点头,随后转向阿豹,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豹叔,让你担心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阿豹面色阴沉,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杨淮,冷笑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是吗?那就再死一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淮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而秦瑾,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反应,一抹红影如同闪电般掠过,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刀光,阿豹的手臂在惨叫声中被强大的力量甩出,手枪也随之脱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仿佛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秦瑾已经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杨淮身旁,手中唐刀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但她的神色却异常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杨淮望着阿豹痛苦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其实,我真的不认为他会开枪。” 秦瑾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她轻声回答:“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用这种方式威胁你。” 杨淮听到这话,又一次挤出了苦笑,转身对身后的阿虎和阿龙说:“龙叔、虎叔,麻烦你们送豹叔去医院接受治疗吧。”阿虎和阿龙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走过去准备扶起阿豹。阿虎看着阿豹,叹了口气说:“豹子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阿豹此刻脸色苍白,痛苦的表情难以掩饰,他看向杨淮,声音微弱而沙哑地问:“我……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呵呵,因为我不允许他死,所以他自然就不能死。”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笑盈盈的女生出现在门口。 阿豹努力抬头看向门外的女生,心中满是疑惑,他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生微微一笑,神秘地说:“这个嘛,不告诉你。” 阿豹一听这话,气得脸色更加苍白,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口吐鲜血,随后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阿豹显然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但唐茂却认出了她,正是那个神秘的裴燕玲。 阿豹被小心翼翼地抬走接受治疗,裘白紧随其后,快步走到杨淮身旁,眼眶泛红,激动地说:“太好了,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杨淮轻轻拍了拍裘白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感激:“你辛苦了,但外面的情况还需要你帮忙照应一下。” 裘白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会议室。一出门,他便发现阿豹的手下们散落一地,虽然都受了伤,但好在都还活着,只是暂时无法动弹。 会议室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唐茂、甄岳山以及黎红英等人还在。黎红英笑着对杨淮说:“你这家伙,我就说你祸害遗千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翘翘,行了,我们先撤了。”说着,她经过杨淮身边时,轻声加了一句:“你这家伙,害我白担心一场,还流了眼泪,你得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杨淮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 唐茂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目光深邃地望向杨淮,他的眼神中既有宽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杨淮,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的话语简单,却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杨淮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甄岳山站在一旁,神色同样复杂多变。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确定杨淮会怎么处理她。她偷偷瞄向杨淮,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但杨淮只是保持着那抹淡然而又温和的微笑。 就在这时,杨淮开口了,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现在,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我希望我们都能放下过去,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努力的工作。” 杨淮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非常宽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让大家都对他的大度和胸怀感到由衷的敬佩。甄岳山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惭愧,虽然她仔细回想,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唐茂则主动向杨淮坦白了一切,并决定将所有股份交出,选择和周晓芸一起回到老家,开始新的生活。而甄岳山也提出了辞职申请,离开了聚源集团。面对这样的变化,杨淮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和接受。 市长办公室里,周林雄得知消息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直接问侯先贵:“杨淮怎么还没死?还有,爆炸现场找到的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先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情况。 这时,周林雄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说:“这整件事都是杨淮布的局,他早就计划好了。他不仅仅是要对付阿豹,还利用假死这招,让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全都被揪了出来。杨淮啊,我真是小瞧了他的能耐。”说完,周林雄怒气冲冲地把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茶杯顿时碎了一地。 就在这时,侯先贵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迅速接听了电话,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周林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周市长,杨淮……他到了,而且说想要见您。” 周林雄闻言,眉头紧锁,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缓缓开口:“好,让他进来。” 第204章 反客为主 侯先贵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领着杨淮走了进来,然后很识相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把门关上。周林雄平静地看着杨淮,而杨淮则是一脸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微笑着说:“周市长,最近还好吧?” 周林雄轻轻笑了一声,开玩笑道:“怎么,你盼着我不好吗?” 杨淮连忙摇头笑道:“周市长哪里的话,我当然希望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周林雄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听说你这两天遇到点事儿,我真的很担心。现在看到你没事,我这心里就踏实了。你这么好的合作伙伴,真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杨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您操心了,真是抱歉。不过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相信您也能找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比如唐茂、甄岳山他们,他们的能力都很强。” 周林雄听出了杨淮的言外之意,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他缓缓说道:“俗话说得好,还是老朋友最贴心。对了,我听说你有个朋友被绑架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杨淮笑了笑,轻松地说:“周市长放心,她已经被成功救出来了,绑匪也被警察抓住了。” 周林雄松了口气,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杨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接着说道:“周市长,您知道这次绑架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吗?说出来您可能都不相信,经过警方的审讯,绑匪供出背后的指使者是阿豹。” 周林雄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说:“阿豹?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这也太嚣张了吧!我得赶紧联系公安局,把他抓起来。” 杨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必了,省厅已经派人来了,直接把他押送到省里进行审查。毕竟,这件事是在省里发生的。” 周林雄愣了一下,说:“是吗?我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儿。” 杨淮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市长大人每天政务繁忙,这种小事也不敢随便打扰您。省厅的人是在医院直接把他带走的,没有通知任何人。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周林雄好奇地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杨淮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阿豹对他指使人绑架我朋友,还设局想害我的事情都承认了。但他还提到,他之前出的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要害他。警方调查了那个货车司机,发现他并不是第一次醉酒驾车了。十多年前,他就因为醉酒驾车撞死过人,坐过牢。而他当年撞死的,正好是您的一位亲戚,也就是梁雪儿的母亲林巧儿。” 周林雄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巧了吧?” 杨淮点了点头,说:“警方审问了那个货车司机,但他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不过,阿豹却一口咬定,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周市长。” 周林雄闻言大怒:“这是污蔑!他完全是在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杨淮笑着安抚道:“周市长,您别激动。我也觉得阿豹是在污蔑您。您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为了还您一个清白,我想去见见那个司机。当时梁雪儿也跟我一起去了。那司机一见到梁雪儿,情绪就变得非常激动,大喊大叫地说有鬼,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 周林雄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但表情却是淡然。 杨淮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看来那司机对当年撞死林巧儿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因为梁雪儿和林巧儿长得非常像,所以他误以为见到了鬼,胡言乱语地说了一大堆。他提到是一个叫陈麻子的人指使他的。现在警方正在全力寻找这个陈麻子,等找到这个人,或许就能彻底还您一个清白了。” 杨淮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阿豹提到了一件事情,挺让人在意的。他说手里有你的一份犯罪证据,并用这份证据来要挟你,让你帮他坐上聚源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帮他掌控江湄市的整个商业市场。警方追问证据在哪里时,他说车祸发生时,他把证据放在车上的公文包里,但醒来后公文包就不见了。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他胡说八道,但……” 周林雄不由自主地看向杨淮,追问道:“但是什么?” 杨淮微微一笑:“说来也巧,那天沙金海派了个司机小马送我去省城,他返程时刚好遇到了那场车祸,并且在车祸现场不远处捡到了一个公文包。小马一看里面装的是对你不利的东西,就留了个心眼,偷偷藏了起来,后来交给了沙金海,沙金海又转交给了我。” 周林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追问道:“那公文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杨淮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就两样东西,一本是沙宝亮生前写的笔记,里面记录了一些对周市长不太好的事情。还有几盒录音带,我因为忙,还没来得及听。这些东西应该是沙宝亮留下的,但被阿豹给藏了起来。它们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不过督导组已经到省里了,要是这些东西落到他们手里,周市长你可能会有点麻烦吧?” 周林雄面色冷峻地看着杨淮,也不再伪装,冷笑道:“杨淮,你的手段真是高明啊。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 杨淮依然笑着回答:“周市长,您言重了。我们之前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以后也还需要继续紧密合作。关于那本笔记和录音带,我会全部交给周市长,不会留下任何备份。只希望以后合作中,我能毫无保留地信任您。” 周林雄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未曾料到杨淮会如此表态,对于杨淮承诺不留备份的说辞,他内心充满了疑虑,难以轻易相信。然而,有一点却异常清晰——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必须与杨淮保持紧密的合作关系,这是避免潜在风险的唯一途径。 并且,从这一刻起,在之后的合作中,杨淮已然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再受他的牵制。而他,则完全丧失了对杨淮的掌控力,形势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心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一现实。随后,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将听筒贴近耳边,带着几分不悦的语气说道:“侯秘书,你是怎么做事的?杨老板都来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给人家泡杯茶来。” 第205章 置身事外 很快,侯先贵端来了两杯热茶,同时把地上打碎的玻璃杯清扫干净,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周林雄喝了一口茶,抬头对杨淮说:“我记得你老家是安正县的吧?” 杨淮笑着点头:“是的,安正县永兴集的,具体来说是永兴集木厂村的。周市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了?” 周林雄笑了笑,解释道:“是这样的,现在各地都在忙着扶贫,市里呢,也引进了一些扶贫项目。其中有一个是种高山雾茶的,我还在考虑把这个项目安排到哪个县比较合适。” 杨淮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微笑着回应:“安正县其实挺适合这个项目的。周市长应该也知道,复兴集那边种茶已经有些年头了,规模不小,我们县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基础。说到高山雾茶,安正县的地理环境很占优势,就像我们木厂村,早上经常是大雾笼罩,很适合这种茶的生长。” 周林雄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扶贫项目嘛,最终还是要惠及每一个村寨。不过有个难题,如果村寨里大规模种植,之后怎么收上来是个大问题。你也清楚,安正县还有很多村寨没通公路。老话常说,要想富先修路,但现在市里和各地方财政都挺紧张的,这让我挺为难的。” 杨淮稍作思考后,提议道:“周市长,我作为安正县人,也想为家乡出份力。修路这事儿,聚源集团可以接手。资金方面,我们可以签个合同,聚源集团先垫付,三年为期,不收取利息,您看怎么样?” 周林雄听后,满意地笑了笑:“这个方案不错,不过三年的时间是不是有点紧了?延长到五年怎么样?”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周市长,咱们都心里清楚。三年后您任期结束,可能会高升。到时候新市长上任,会不会认这笔账,谁都不好说。” 周林雄闻言,爽朗地笑了:“好,那就三年。另外,我觉得还应该成立一个茶叶销售公司,专门负责江湄市的茶叶销售。商品得流通起来,才能产生价值嘛。” 杨淮沉吟片刻后说:“对于这个茶叶销售公司,我兴趣不大。不过,我可以给您推荐个人。” 周林雄好奇地问:“哦?你推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说说看是谁?” 杨淮答道:“甄岳山。她虽然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聚源集团,但以她的能力,完全能胜任茶叶销售公司的负责人。” 周林雄闻言,微微一愣。 杨淮见状,笑道:“她确实有那个实力。” 周林雄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人选方面我没什么意见,但资金还是个大问题。我就直说了,我希望聚源集团能先帮忙把公司建立起来,后期再由政府进行收购。” 杨淮闻言,心中已然明了,周市长的打算无疑是“空手套白狼”。茶叶种植需要时间才能形成规模,在此之前,茶叶销售公司很难实现盈利,但运营所需的花费却一分都不会少。周林雄显然不愿从政府财政中划拨这笔资金,因此想让聚源集团来承担这一初期的投入,待到公司步入正轨、有了收益之后,再由政府接手。 尽管心中清楚这是个不小的“坑”,但杨淮还是展现出了自己的诚意:“可以,具体的合作细节,后期再由裘白和甄岳山来详谈。” 周林雄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之后,杨淮便礼貌地告别了周林雄。周林雄不禁长舒一口气,心中明白,从今往后,聚源集团的事务他不能再干预,这是杨淮坚守的底线。而杨淮也相当识趣,不仅推荐了甄岳山来掌管茶业销售公司,还主动承担起了安正县乡镇的公路建设以及销售公司的初期投入,这无疑给足了周林雄面子。 杨淮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侯先贵。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到了一旁。侯先贵打趣道:“听说你死了,我是一万个不相信。” 杨淮苦笑回应:“你还真别说,这次真的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侯先贵好奇地问:“我听省里传来的消息说,现场发现了两具尸体。既然你和梁雪儿都没事,那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杨淮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低估了阿豹的狠毒,他让人在木屋里放了炸药,想让我命丧当场。幸好有两个人及时出现,救了我和梁雪儿,但他们自己却没能幸免。” 侯先贵一脸疑惑:“那两个人是谁?” 杨淮脸色变得严肃:“他们是黄天教的教徒。” 侯先贵愣了一下:“黄天教?” 杨淮微微一笑:“这些事情你就别多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这次之后,周林雄估计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你了。” 侯先贵点了点头:“我明白。” 杨淮接着说:“我找了点关系,打算帮你调到省里去工作,你看怎么样?” 侯先贵有些意外:“还有这等好事?” 杨淮笑道:“你觉得是好事?去省里工作,可没你在市里当市长秘书这么风光。” 侯先贵摆了摆手:“风光什么呀,在这里,好事轮不到我,背锅的事情倒是不少。你说说,省里具体是哪个位置?” 杨淮说:“扶贫办,分管领导。” 侯先贵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好,我去。” 杨淮笑着说:“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回去和嫂子商量一下?” 侯先贵说:“这种事情,我做主就行了。你小子行啊,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关系。” 杨淮笑道:“等你去了省里,嫂子可以去我的科技公司工作,负责后勤方面的事情,你回去问问嫂子的意思吧。” 侯先贵说:“不用问,她肯定愿意。说起来,你们还没见过面吧?要不今晚去家里吃顿饭?” 杨淮稍微想了想,然后摇头笑道:“今晚实在是不行,手头还有好多事情得处理。过两天吧,等我忙完了这阵子。” 侯先贵表示理解:“那好吧,等你空了再说。” 之后,两人互道了别。裘白早已在外头开着车候着,杨淮一坐进车里,就对他说:“等会儿你找个人,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送到市政府来。” 裘白应了声:“好。”但他还是一脸疑惑,接着问:“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交出去?留在咱们手里不是更稳妥吗?这样主动权也在咱们手上。” 杨淮笑了笑,解释道:“我已经仔细看过那些笔记和听过录音了。虽然把这些交给督导组,可能会给周市长带来些麻烦,但那些都是小麻烦,动不了他的根基。与其留着它们,让周市长心里一直有个结,还不如大方地交给他,这样还能让他对我们少些戒备。”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问:“熊涛那边现在进展如何了?” 裘白答道:“他已经找到陈麻子的藏身之处了,刚才还打电话来说,陈麻子似乎听到什么风声,想要逃跑,问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杨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你跟熊涛说一声,让他立刻回上海,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再操心了。” 裘白一听这话,有点意外:“那陈麻子那边,咱们就不管了?” 杨淮笑着摆了摆手,说:“陈麻子的事情,就交给梁伟国去处理吧,咱们就别再插手了。我们置身事外,静静地看我们的市长大人后院起火吧。” 第206章 一吻 裘白见杨淮这么说,心里也就有了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对杨淮说:“杨董,云锦集团的黄冠群刚才打电话来,说想见你一面,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杨淮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紧,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一个女人,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心里有些感慨,叹了口气说:“咱们直接去他们公司吧。” 裘白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往云锦集团开去。到了云锦集团,黄冠群看到他们来了,很是意外,连忙把他们迎进办公室,吩咐人泡茶招待。她谦逊地笑着说:“本该是我去拜访杨董的,没想到却让杨董亲自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淮微笑着说:“没事,我们正好在附近,听裘白说你找我,就顺道过来了。” 黄冠群微笑着看了裘白一眼,裘白心领神会,站起身来说:“那你们聊吧,我们四处逛逛,参观一下你们的办公环境。” 说完,裘白就出去了。黄冠群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封信递给杨淮说:“杨董,这是我们姚董给你的亲笔信。” 杨淮接过信,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看了起来。看到一半,他抬头问黄冠群:“你们姚董已经出国了?” 黄冠群点点头说:“是啊,就前两天走的。” 杨淮皱了皱眉问:“她不是刚结婚吗?怎么这么快就出国了?是不是婚姻生活有什么问题?” 黄冠群笑着说:“杨董不必担心,姚董出国是因为有事情要处理,和婚姻生活没关系。” 杨淮有些疑惑地说:“就算她要出国,没时间管理公司,姚家那么多人,也可以派个人来管啊,没必要放弃这块市场吧。” 黄冠群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最近不只是我们这边,姚家所有的生意都在收缩。” 杨淮问:“姚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黄冠群摇摇头说:“不清楚。” 杨淮心里疑惑重重,又低头看了看信,看完后叹了口气说:“既然姚董在信上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识趣。关于收购的事,你和裘白谈吧。至于你要不要继续留在公司,你自己决定。” 黄冠群微笑着点头说:“姚董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 杨淮笑着说:“那就要委屈你了,江湄市是个小城市,比不上上海。” 黄冠群笑着说:“杨董过谦了,我觉得挺好的,这里的山水都很美,我很喜欢。” 杨淮打趣道:“那你觉得我们家裘白这个人怎么样?” 黄冠群抿着嘴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也很不错。” 黄冠群抿嘴一笑,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轻声说道:“他也很不错。” 杨淮闻言大笑起来,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之间果然有些不同寻常。于是,他安排裘白留下继续与黄冠群商讨收购事宜,自己则独自离去,返回自己的出租屋。最近确实太累了,他需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杨淮推开出租屋的门,一股熟悉而又带着几分冷清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黄昏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屋内,给这个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而又寂寥的氛围。他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地上,那里坐着一个孤单的身影——杜希月,她双手环抱膝盖,头微微低垂,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在寒风中孤独守候的小猫。 杨淮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杜希月,心中五味杂陈。 杜希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与杨淮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一刻,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哭泣。 “杨淮?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杜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再次滑落。 杨淮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情感,他快步走到杜希月面前,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温情:“希月,是我,我回来了。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来了。” 杜希月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杨淮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印在心里。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杨淮的脸庞,感受着那份真实而温暖的触感。 “你……你真的回来了。”杜希月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它们是喜悦的泪水。她猛地扑进杨淮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愿分开。 杨淮紧紧抱着杜希月,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心里满是愧疚:“希月,真的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心。” 杜希月抬头望向杨淮,眼中柔情似水,内心的喜悦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让她不再羞涩,轻声说道:“杨淮,能吻吻我吗?” 杨淮看到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心里一阵心疼。他温柔地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颊。 杜希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杨淮的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完全沉溺在这份幸福的海洋之中。 哪怕这份幸福也许很短暂,但她也知道,没法再要求更多。 第207章 今夜,所有的烟火都为你盛放 杨淮轻抚着杜希月的秀发,丝丝缕缕,都是感伤。他明白,自己无法给予这个女孩全心全意的爱,却总让她因自己而担忧害怕。这份情感压在他的心头,重得让他不知该如何偿还。 杜希月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找到归属,不再漂泊无依。她多么希望,能一直这样抱着他,直到时间的尽头。 窗外的夕阳渐渐隐没,夜色悄然降临。杨淮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对杜希月说:“希月,我的脚麻了。” 杜希月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杨淮微笑着拉起她的手,说:“你这几天肯定没吃好,走,我带你去吃饭。” 杜希月只是甜甜地笑了笑,跟着杨淮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小餐馆。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但杜希月却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他,憨憨的傻笑,仿佛只要他在眼前,所有的食物都是山珍海味。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杨淮心里五味杂陈,眼眶不禁湿润了。他赶紧转过头去,不让杜希月发现自己的失态。 回想起当年那个在书信中与他交流的“月奚渡”,即使成绩不理想,字里行间也透露出满满的骄傲。上了高中后的杜希月更是光彩照人,备受瞩目。然而,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却对他一往情深,甚至为他流泪心碎。而他自己,却无法给她一个确定的未来。 或许林顺对他的评价颇为贴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多情而又无情。多情到容易被周遭的一切所触动,无情到对于深爱着自己的人,始终无法给予明确的回应。 饭后,杨淮关切地问杜希月:“你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杜希月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累。” 其实,她并非不累,只是希望能多和杨淮相处一会儿。杨淮心里明白,她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地透露出她近期的疲惫。于是,他提议道:“那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吧。” 杜希月欣然同意,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好。” 他们选择了《2012》这部电影。然而,影片刚开始不久,杜希月便在座椅上沉沉睡去。她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杨淮的手臂,仿佛害怕他又会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去。 杨淮只能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眼中满是怜惜。 电影落幕,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去,而杜希月才在朦胧中缓缓醒来,脸上带着一丝歉疚的微笑:“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杨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这不怪你,是电影不够吸引人。” 杜希月闻言,嘴角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两人并肩走出放映室,杜希月手中还紧紧抱着那桶几乎未动的爆米花。杨淮关切地问道:“那接下来你想玩什么呢?今晚我可以陪你好好地玩一玩。” 杜希月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惬意:“不用了,我们就一起散散步吧,这样就很好了。” 两人悠闲地在街道上散步,杜希月手里拿着爆米花,边吃边问杨淮:“哎,你说世界末日这事儿,真的会来吗?” 杨淮想了想,回答说:“世间万物嘛,都有开始和结束,世界末日这事儿,说不定哪天就来了。但肯定不是2012年那会儿,玛雅人的预言,咱们听听就算了,别太当真。” 杜希月接着问:“那要是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你有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事儿?” 杨淮停下了脚步,稍微想了想,然后说:“要说遗憾,可能就是我还欠了不少人情债,还没来得及还呢。你呢,有没有什么遗憾?” 杜希月仰望夜空,一轮弯月悬挂天际,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缓缓开口,讲述起一段心中的回忆:“记得有那么一个晚上,我独自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如水般流淌的月光。就在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动人的画面。画面中,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置身于那片温柔的月色之下,共同观赏着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年少的他们不懂得人生的多变,却勇敢的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他们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笃定彼此就是一生所愿,他们不怕未来的挑战,他们坚信彼此就是明天,他们可以一无所有,只要彼此就在身边……他们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痴痴地盯着月亮,仿佛真的在月光的引领下,看到了某个令人心动的场景。杨淮见状,也抬头望向夜空,随后轻声对她说:“稍微等我一下,好吗?” 他走到一旁,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个电话,接着回到杜希月身边,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轻声说:“来,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他拉着杜希月一路小跑,爆米花在他们身后散落一地,像是为这段旅程洒下的点点星光。 江湄河静静地流经江湄市,河面上横跨着许多桥梁。有的桥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而有的桥则显得格外冷清,只有昏黄的路灯孤独地照亮着桥面,为夜晚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今晚,他们就来到了一座冷清的桥上。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脚步声在桥面上回荡。杜希月跑得有些气喘吁吁,好奇地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杨淮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你先闭上眼睛,我数到三你再睁开。” 虽然满心疑惑,但杜希月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杨淮则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大声倒数:“三、二、一!” 当杨淮数完“一”,杜希月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仿佛将她从现实拉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一颗明亮的烟火在夜空中骤然绽放,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在黑暗中闪耀,紧接着,无数朵烟花接踵而至,它们在空中绽放、旋转、消散,留下一道道绚烂的轨迹。这些烟花五彩斑斓,红的如火,黄的似金,绿的像玉,白的若雪,它们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杜希月双手捂住了嘴,惊喜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眼前的这一幕,与她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勾勒的画面竟是如此惊人地相似。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古老的桥上,桥下是潺潺流动的江湄河,波光粼粼,映衬着夜空的繁星点点。少男与少女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 杨淮转过头,深情地望着杜希月,心里默默想着:“我没法给你永远在一起的保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一场烟火的盛宴,今夜,江湄市所有的烟火,都将为你盛放。” 第208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一夜的烟火,璀璨夺目,将整个江湄市装点得如梦如幻。在市民的记忆里,江湄市从未有过如此持久而绚烂的烟火盛宴,恐怕未来也难以再现这样的盛况。 就在烟火绽放的绚烂之下,江湄市的严打行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许多人在被捕的瞬间,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那片绚烂的夜空,仿佛想将这份美丽永远镌刻在心中。他们深知,这样的场景,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将难以再见。 次日,茶余饭后,人们纷纷议论起昨晚的烟火与警方的严打行动。从政府机关的要员到黑社会成员,一个个落网的消息让人震惊。大家纷纷感叹,周市长与前任市长相比,确实有着天壤之别,他敢于担当,敢于行动。 而在这一夜烟火之后,杨淮与杜希月回到了出租屋。杜希月很快陷入了沉睡,而杨淮则深情地凝视着她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杜希月悄然睁开了双眼,静静地聆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虽然刚刚分别,但她的心中已经充满了对下一次相见的期待。 杨淮走到路边,一辆车缓缓停下。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主驾驶上的梁雪儿笑着调侃道:“听说你昨晚可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杨淮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没有多言。 梁雪儿继续说道:“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为了一个女生,竟然动员了那么多人去找遍全市的烟花。我还真好奇,那个女生到底长什么样,能让你如此大费周章。”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秦瑾,“秦妹妹,你想不想见见那个女生?” 秦瑾淡淡地回应:“没兴趣。” 梁雪儿轻笑一声:“也对,万一见了,我怕你忍不住会杀人。” 秦瑾不再搭话,也闭上了眼睛。梁雪儿见状,撇了撇嘴,自觉无趣。悻悻然开车,向省城的方向而去。 杨淮对裘白深信不疑,聚源集团的大小事务都交由裘白来主持,而黄冠群的加入更是为集团增添了新的活力。至于酒厂的管理,杨淮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既然已经交给了梁伟国,他就完全放手,不再过多干涉。现在,江湄市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杨淮觉得是时候出国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与此同时,督导组刚刚抵达省城,就立即对张强展开了调查。不出所料,张强很快就被停职了。这次调查行动规模很大,整个省的公检法体系都受到了波及,不少关键人物都被揪了出来。 其中,省公安厅厅长文家莱是最早被调查的。文家莱在全省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多年前他刚调到省里时,这里的黑恶势力可是十分猖獗。那时候,一到晚上街上就几乎没人敢走,抢劫、强奸等案件频发,让人心惊胆战。 其实,那时候的社会治安之所以那么差,也是有原因的。这个省虽然解放得早,但因为是少数民族聚居地,教育水平普遍不高。解放初期统计显示,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在长期的军阀割据和战乱中,人民群众为了生存和自保,不得不各自抱团取暖,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帮会组织。 解放之后,尽管一些帮会在政府的号召下已经解散,但仍有一部分帮会选择隐秘行事,暗中从事非法活动。其中,袍泽会是这些帮会中势力最大的一个。袍泽会实际上是从重庆的袍哥会那里得到启发而成立的,它的初创成员大多是该省臭名昭着的土匪头子杨仁青的手下。当杨仁青被解放军剿灭后,他的手下四散奔逃,其中一部分便聚拢起来,组建了袍泽会。 提到土匪头子杨仁青,他与杨淮之间还有着一些渊源。按照辈分来算,杨仁青和杨淮的爷爷杨开业是叔伯兄弟。更有传闻说,当年杨仁青组织起武装力量时,最初的经费还是由杨开业的父亲提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家的财产安全。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杨淮名义上的父亲杨成才也被袍泽会吸收为了成员。然而,他加入没多久,袍泽会就因为非法活动猖獗而引起了公安机关的注意,于是公安机关迅速成立了专案组,下定决心要将这个黑社会组织一举打掉。 由于袍泽会在公安机关内部安插了卧底,导致一时之间难以确定谁才是真正的忠诚之士,因此选择合适的专案组领导成为了棘手的问题。经过深思熟虑,刚刚调任的文家莱成为了这个关键职位的最佳人选。 那时的文家莱正值青春热血,勇敢无畏,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份重任。在他的精心策划和周密部署下,不仅迅速清除了公安机关内部的腐败分子,还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了袍泽会,将该组织的首要领导成员一网打尽。 正是在那段时期,杨淮名义上的父亲杨成才见势不妙,逃往了广州,企图在那里积蓄力量,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卷土重来。然而,在一次与其他帮派的冲突中,警察突然介入,这一次他未能逃脱,在拒捕过程中被警察击毙。 年轻的文家莱凭借那场扫黑之战一战成名,迅速成为了全省人民心目中的英雄。然而,时过境迁,谁又能料到,当年的屠龙勇士,最终竟会沦为恶龙。江湄市的谢兆麟、陈三金、沙宝亮等黑恶势力头目,无一不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成为了黑恶势力的坚强后盾,不仅拥有四个情妇,还实际控制着三家夜总会,涉嫌强奸学生、逼良为娼、行贿受贿等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相比之下,张强的受贿行为就显得轻微了许多。在这样的背景下,不少人开始猜测,省委书记余厚年是否也深陷其中。然而,最终的调查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余厚年在任期间确实收受了不少贿赂,但令人惊讶的是,他收到的每一笔钱都如数上交,而且在其他方面更是找不到任何问题。 这样的情况引发了人们的广泛讨论,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余厚年确实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收受贿赂再上交;另一种可能是他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以至于督导组也难以找到他的破绽。 在杨淮的眼中,那位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自称是陈人杰师兄的省委书记,其实是个卧底。换句话说,他和周林雄一样,都是如去法师布下的一枚棋子。至于如去法师为何如此布局,杨淮并不清楚。但联想到近期在军界拥有显赫地位的姚家的一系列动作,他揣测这可能与文家莱背后的势力有关。然而,具体有何关联,他既猜不透,也不愿去深究。毕竟,这牵涉到一些极为敏感的事宜,稍有不慎,就可能为自己招来灾祸。 但有些事情,并非想逃避就能轻易避开的。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还未抵达省城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