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卫筱》 第1章 双尾蝎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方案？双……双尾蝎？” 钱江科创园。 顺风速递总部。 首席战略官沈欣指着那份图纸，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帅哥。 怀疑布满了她的眼神。 在投标的几个方案中，这一份最不靠谱。 从名字开始，画风就是歪的。 双尾蝎？ 听着不像民用机型。 全灰色的涂装，看起来很是庄严肃穆。 上单翼、双尾撑和双发翼吊，配上一颗导弹似的机头，贼科幻。 沈欣能理解双尾蝎的名字脱胎于张牙舞爪的外形。 可这…… 攻击性也太强了吧！ “我们是家物流企业，这你知道的吧，陈晨先生？” 啪！ 沈欣一巴掌拍在设计图上，心情已经写在脸上了。 “这就是你替我们设计的无人机物流方案？” “这流线型像什么，轰炸机？6什么来着？” 此刻，桌子对面的小帅哥终于开口了： “6爷。” “啊对对对！” 他叫陈晨，一名帅气而优雅的穿越者。 两年前他来到这个平行世界，继承了一家无人机企业，叫做晨盾科技。 他发现这个世界与前世无异。 科技水平和文化发展都高度相似。 前世大部分出名的公司也能在这里找到对照。 继承晨盾科技之后，陈晨的系统随之开启。 这款名为【武器图鉴】的系统看起来很炫酷。 其中装载了前世大部分的军用技术，需要使用积分兑换。 从理论到技术路线，一应俱全。 只要生产力匹配，陈晨可以具现所有前世的武器装备。 可问题在于。 这个满载大型武器装备图鉴的系统，目前只能用于民用。 且系统的开启，只能是主动式。 第一条还好说。 以晨盾的资历，军方暂时看不上。 他们也只能搞搞民用。 第二条就很要命了。 如果没有人下订单，系统的方案就无法输出。 于是，陈晨只能碰碰运气。 他主动上门在相关领域询问，同时在各大航展上推销自己公司。 去年底，终于有人回应他了。 顺风速递推动了全国次日达战略，准备研发无人机送货，陈晨报名参与。 今天是最终方案审核定标的日子。 在他之前。 还有其他几家公司递交了设计方案。 从沈欣的态度来看，陈晨的表现应该是最差的。 陈晨看着沈欣那能养活九个邪剑仙的怨妇相，期望值拉到了最低。 不过。 送快递和送炸弹，逻辑上是一样的。 陈晨还想再努力一把：“这个方案，翼展20米，机长10米，机高3.1米，负重2.8吨。” “航程15000公里。” “如果物流枢纽位置选的好，可以做到全国当日达。” 就你会说！ 沈欣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一家草台班子。 一个看着像游戏道具的方案。 还有一堆夸张到不行的数据。 能做出来我跟你姓！ 问题不在于外形有多张牙舞爪。 问题在于她不相信凭晨盾的水平能造出来这种飞机。 类似的人他见的多了。 拿个ppt就来骗经费。 日后问起进度，左一个材料桎梏，右一个技术问题，产品永远不落地。 顺风是家物流企业。 注重的是效益，哪有时间陪小年轻走弯路？ 沈欣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尽量忍着情绪平静道： “陈总，抱歉，这个方案可行度不高，我们有一定的顾虑，因此……” 一言至此。 身旁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因此你们要努力，打消我们的顾虑。” “？？？” 言毕。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扭过头，寻找这个百灵鸟声线的源头。 在顺风所有高层最中央。 一个眼眸灵动的女孩闪闪发光。 岁数和陈晨差不多，微卷长发，睫毛比陈晨名还长，像个洋娃娃一样。 陈晨以为这是哪个高管的闺女，挂件一枚。 可事实上。 这是顺风这边唯一说话算数的人。 她叫卫筱，一人兼着好几个名头，各种首席，各种o。 沈欣和其他几个高管眼睛瞪得像鹅蛋一样。 我的小老板，你是不是喝了？ 这方案有努力的必要吗？ 这和“我，秦始皇，打钱！”有什么区别？ 好家伙。 你要是馋人家的美色，你直接说，咱有办法。 没必要拿公司的战略开玩笑吧。 就这架飞机，但凡能落地一个螺丝钉，都是工业奇迹。 可是这些都是os。 没一个人敢当面说出这些话。 别看卫筱人畜无害，笑得比谁都甜。 可她从来不接受反对意见。 卫筱拍板的事情，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陈总，方案落实到了哪一步，预研吗？” “钱到位就能开干。” 陈晨笃定道。 系统给出的方案，还需要预研吗？ “多久能下线？” “看钱到位的速度，保守预期半年。” “有什么困难吗？” “钱，预算会高一点。” “太好了！贵有贵的道理！” 言毕，卫筱站起了身。 沈欣还以为卫筱是坐麻了，想活动身子。 可小老板两步上前，主动拉起来了小帅哥的手，狠狠的晃悠。 “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 不对劲？ 哪儿就合作了？ 小老板不会真想要这个张牙舞爪的方案吧？ 你看上这个方案哪一点了？ 如果单纯看上小帅哥，没必要把集团搭进去。 以小老板的身价和姿色，甩出一个钢丝球，成堆的男孩会嗷嗷喊着说不想努力了。 没必要啊！ 陈晨也有点懵，这么快就达成合作了？ 洋娃娃笑得有点瘆人。 这娘们不像好人？ 叮！ 就在陈晨触摸到那鸡蛋一样顺滑的皮肤时，脑海中空灵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武器图鉴正式开启！】 【检测道宿主已接受委托！】 【项目概况：因业务需要，顺风速递急需一款大型固定翼无人机执行货运任务！】 【双尾蝎固定翼无人机图纸已全部解锁，请注意查收！】 虽迟……但到！ 第一次看到这个页面的陈晨有些激动。 右手握的有点紧。 可洋娃娃也没有喊疼，脸上反而出现的笑容。 公司的其他人看着小老板没有血色的手，百思不得其解。 抖……抖m？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卫筱脑海中也有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四通八达物流系统正在持续为您保驾护航！】 【当前绑定单位：顺风速递！】 第2章 一定要把快递扔头上! 卫筱生在罗马，可她只想做一个骡马。 怀着雄心壮志接手家中的物流产业。 她有一个宏伟的目标，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公司的资产超过家族资产。 可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敢情做生意这种东西很难啊！ 接手第一年，工资报表扭盈转亏，卫筱也也体验到了生活的苦涩。 壮志受挫的她本想放弃，不吃苦，只要色，乖乖躺在家里做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女算了。 但在财报发布的那一天，金手指随之而来。 【四通八达物流系统】 一个专业性极强的金手指。 系统会评估企业的物流时效，评分越高，每单返利越高。 于是，卫筱开始开动自己的小脑瓜。 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立起了一套遍及全国的物流网络。 由于系统的存在。 她并不在乎成本，只想把快递尽早送到客户手中。 从起初的卡车，到现在拥有73架的航空机队。 能做到大部分地区次日达。 作为国内拥有飞机最多的物流企业，卫筱在提高时效方面绞尽脑汁，似乎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飞机很快，但需要飞行员，还得协调枢纽和地勤。 这个流程已经无法简化了。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这场招标。 …… 【本月物流平均时效：32小时！】 【本月物流时效评分：4.6】 【返利倍数：1.3】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卫筱看着脑海中湛蓝的字体，瘪了瘪樱桃小嘴。 “不够快！” 物流系统每月结算一次。 结算的依据是当月的时效评分，评分越高，返利越高。 4.6已经是卫筱拿到最高的评分了。 可作为一个身怀系统的小仙女，她永远觉得不够快。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陈晨身上。 不多时。 高管们不请自来，到了卫筱的办公室。 尤其是沈欣。 她的怨念不可谓不深，开口就为陈晨定了性。 “老板，这绝对是诈骗！” 她拿出了平时和人在网络对线的口才，想要让小老板悬崖勒马。 集团的无人化战略是她具体在负责。 她也勤勤恳恳的做了功课。 知道航空业是个烧钱的东西。 要是旋翼无人机还好说，这特么是固定翼，太考验科研水平了。 好多初创公司拉着国家队的班底，赔的底裤都没有。 而陈晨呢? 才二十出头，这个岁数造什么飞机，叠飞机还差不多。 尤其是那个方案。 ppt做的太好了。 牛皮可劲吹，像极了诈骗。 “就那个方案，没有一两个小目标，连个模型都弄不出来。” “航空工业是很严谨的，也很烧钱。” “选了他的方案，就算三年五年他能攒出一架飞机，也不一定真能用啊。” “怎么想都是赔本的买卖。” 卫筱听到的大部分都是bb，左耳进右耳出。 当初提出无人化战略的时候，公司里多一半的人反对，都是陈词滥调。 他们觉得公司已经是全国时效第一了，没必要再大动周章。 就算无人机造出来了，也得匹配物流枢纽。 成本上去了，效率不一定提高。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卫筱立场坚定。 她起身来到地图旁，咬着手指观察，而后选择了地理中心。 “如果两千公里航程能实现，我们把物流中心放在这里。” “这样就可以全国当日达了。” 闻言，沈欣长叹一口气。 听着很美好，可成本呢？ “够呛，我还是那个意见，最后五公里的时效还是无法解决。” 卫筱睁着大眼睛：“沈姐，刚才你还说人家的飞机像轰炸机呢。” “对啊，根本不像民用的。” “既然是轰炸机，就不用考虑最后五公里了吧。” 话到这儿，沈欣和其他一众高管突然抬起了头。 “怎么说？” “我要把快递直接扔在客户头上。” …… 几天后。 晨盾科技。 琢磨了好几晚上的陈晨百思不得其解。 穿越一世，难道说自己的口才变好了？说服力变强了？ 草草两句话，给洋娃娃说的热血沸腾的。 双尾蝎确实是个好方案。 各个环节的技术都脱胎于前世的成功型号，送快递妥妥够用。 可这毕竟是大项目，不是过家家。 洋娃娃咋想的呢？ 是不是想亏钱报复家里人？ 正思考间。 咚咚咚！ “老板！” 办公室门推开，走进来一个同样稚嫩的脸孔，满脸青春痘。 “别叫我老板，叫老了。” “那我叫你陈哥。” “叫陈总！” “哦……” 年轻人嘟了嘟嘴，他叫曹子华，大学刚毕业。 来自西工大，专业是飞行器制造工程。 这是陈晨好不容易才发掘到的卧龙。 大三设计了一款无人机，被南方某企业高价买走。 买的时候说准备用在农业领域，打打农药杀杀菌之类的。 可实际上悄悄出口到了沙漠地区。 专杀霉菌。 到现在，曹子华都在鹰酱的制裁名单上。 凭借这一点。 陈晨确定他就是最适合晨盾科技的拼图。 “图纸给到各设计室了吗？” 曹子华点点头，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都已经安排了，陈总你的脑子咋长的呢？就这么好用？图纸画的真好。” “别忙舔。有没有预期进度？” “时间不是问题，现在我们有其他的难题。” 陈晨这才拿起那张文件，粗看两眼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之前给顺风的方案是大致方向，没有经过实验室的验证。 这两天曹子华带着新方案跑遍了几个研究所。 用超算得出了最新的参数。 续航2000公里，载重量2.8吨。 “这不挺好的吗？” “参数我们能做到，但问题预算会超很多。” “超多少？” 陈晨只关心数字。 曹子华默默的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万？” “一半。” 陈晨愣了半秒，比出一根手指：“你管个叫一半？你们搞科研的是有自己的计量系统吗？” 第3章 不一样，他纯诈! “我这么比划，不是显得少一点嘛……” 陈晨瘪瘪嘴：“你把手剁了显得更少。” 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他画出图纸的时候，就有不祥的预感。 因为之前的投标是他自己的方案，并没有系统的辅助。 图纸完全是按照投标的需求去画的。 尽可能的压低了成本。 可这次的方案完全没有考虑成本。 怪就怪系统太精益求精了。 原本陈晨想用三台摩托车发动机，但落地方案用的是航空重油发动机。 这里加二百，那里加五百。 预算总会超出。 这就就像是买车一样： 预算八万，去汽车城看秦plus。 出来的时拿着一张分期合同，提了一辆奥迪a4。 预算是永远没有止境的。 “老板，我觉得现在有两条路。” 看曹子华一副大聪明的样子，陈晨愿意让他展示一下：“愿闻其详。” “第一，向顺风申请一下，多要点经费。” “第二呢？” “把生产模式优化一下，能选配给的就不自研，比如那些不是关键的部件，你觉得呢？” 陈晨感慨一声，无奈的笑了。 前几天说到预算的时候，那位沈小姐像是被噶了腰子一样，脸色贼难看。 现在说加钱，纯纯做梦了。 “你个老六，反正是做梦，何不大胆一点？” “啊？”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曹子华听的一愣一愣的。 要不怎么说同样的岁数，人家是老板，自己是老六呢？ 自研部件肯定是要缩减的。 之前陈晨就提出过，能买就别研发。 现在晨盾科技体量小，开太多产品线容易把公司拖垮了。 现阶段牺牲一定的质量，换取时间。 以后有的机会是自研。 至于经费追加。 就得看陈晨的个人魅力了。 “害得是老板您，那我现在去安排，估摸很快就能吹风洞了。” 曹子华心满意足朝着门口走去。 走了一半，又转过头。 心思沉重的看着陈晨，眼神中有担忧。 “老板，说句不该说的。” “不该说就别说。”陈晨正在考虑怎么要钱，直接阻断。 可曹子华还是一意孤行：“上次我们都没指望你能拿下这个订单，但你拿下了。” “公司上下都很震惊，以至于现在公司里有传闻。” 陈晨眯着眼睛：“什么传闻？” “听说顺风的老总是个女孩儿，你又长的这么帅……” “你这个眼神有点gay了，直说！” “公司里都说你有过人之处。” “？？？” 怪不得这几天公司里的人都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敢情这些老六往歪处想了。 曹子华还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能理解你希望公司好，可是也得顺其自然，别让自己吃亏不是……” 陈晨突然笑了。 你们这些货是没见过那个洋娃娃。 谁吃谁的亏？ 但他还是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既然你担心我，那你跟我一起去顺风要钱，护我周全。” 曹子华的眼里瞬间有了光。 坊间传闻，顺风的老板漂亮的不行，和自家的女明星代言人站一起都带不虚的。 曹子华馋了很久了。 心说一定要亲眼鉴定一下强度。 机会来了，他立刻哼哧哼哧的点头：“好！危险我来扛！” “明天九点，穿正式点！” ……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日暖风和。 曹子华惦记着要去看美女，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早上七点就在琢磨穿什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纠结之后，他终于搭配出了一身战袍，打车来到了顺风总部。 看着满头汗跑过来的曹子华，陈晨连忙摆手。 “不买房，谢谢。” “你让我穿正式一点的。” “不办卡，谢谢。” “……” 陈晨调侃两句，带着曹子华到了接待处做了登记，然后静静地等在接待室。 不得不说。 曹子华是显帅利器。 上次来，接待处的小姑娘眼睛里可没有光。 今天直勾勾的凝视陈晨，让他都有些不舒服了。 与此同时。 办公室里。 “嗯……差点意思。” 看着眼前的宣传方案，卫筱总感觉少点什么。 这是沈欣加班好几天，和全国前五的营销公司一起琢磨出来的方案。 【顺风速递，分秒必争】 沈欣还觉得广告很顺口，极力推荐。 “这家营销公司很有水准的，毕竟价格不低，我觉得挺好。” “是嘛？多少钱？” “两百万。” 卫筱睁着大眼睛：“沈姐你是不是被诈骗了？” 夭寿啦！ 一句话要老娘两百万，没有天理。 沈姐也真是的，迷信品牌效应。 大营销公司还真不如草台班子来得强。 类似的广告语，交给实习生，只需要一根鸡腿。 好在这是小钱，卫筱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心心念念的向着自己的次日达战略。 “这么看来，陈晨不那么像诈骗了呢？” 沈欣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那个令她头皮发麻的双尾蝎计划。 太烧钱了。 她现在有点ptsd。 听到陈晨的名字就想打开反诈app。 “那不一样，他们纯诈。” “我觉得陈总挺踏实的，等会他们还要来汇报进度呢。” 一听这话，原本准备离开的沈欣把双脚焊在了地上。 不走了。 没有人替小老板把关，有可能她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 卫筱否定了沈欣的营销方案。 “顺风当日达，就用这五个字吧，简洁明了。” “明了是明了，可是我们能做到吗？” 沈欣一点信心都没有。 当下除了江浙沪部分城市能当日达之外，百分之九十的线路都做不到。 这个营销口号喊出去。 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吹牛。 卫筱对此充满了信心：“那就要看陈总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啊。” “就算他们不行，我们换家公司，也得做到顺风当日达。” “那除非我们用空投了。” 沈欣对此没有报任何希望。 作为老物流人，她可太知道这里的难度了。 就算无人机能顺利下线，还是得要终端配送，快递员总归需要时间的。 除非最后五公里像吃鸡里的空投一样解决。 可卫筱两眼有炙热的光芒：“对！这是我们的终极战略，把快递扔客户头上。” “……” 沈欣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对扔快递有如此大的执念。 她又用了二十分钟来劝说卫筱。 别看小姑娘软萌甜，但是一根死筋，认定的事情根本不撒手。 没办法，谁让董事长是她爹呢？ 第4章 这个!想要!打钱! 玩归玩，闹归闹。 沈欣对于小老板还是很忠诚的。 毕竟卫筱上任之后，集团整体有向好的趋势。 尤其是快递时效方面。 如果不是小老板一步步的推进全国次日达的战略，顺风也成为不了龙头老大。 沈欣打不过就加入：“既然你坚持，那我去执行了。” “嗯呐！先搞一些软广，在我们内部营销渠道投放，等到无人机有下文，就铺开全国宣传。” “我尽力而为。” “另外沈姐，我觉得我们集团的口号得改一改。” 沈欣微微一愣。 现在集团的内部口号是【承诺，为每一份托付】。 沈欣觉得挺好的。 既能体现集团以客户为上的准则，低姿态且有力。 这些年集团内部都形成了文化，没必要改吧？ “改成什么？” “创新无极限。” 沈欣回头去接水，没有听清楚，空耳问道：“什么仓库要扩建？” 没等卫筱解释。 助理走进办公室，报告说陈晨已经到了。 卫筱立刻忘了集团战略口号的事情，让助理请陈晨进来。 “卫总好，这位是我司的副总设计师，曹子华。” 陈晨已经和卫筱见过一面了。 俩人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所以介绍的重点来到了曹子华身上。 曹子华眼神不敢直视卫筱。 进屋只撇了一眼，从此目光就开始闪躲。 自从大二和校花表白之后，他就没这么紧张过了。 公司里的人尽特么瞎说。 顺风的老总根本不是美女。 是天仙！好吗？ 他伸出自己早已被汗湿透的手： “卫总好，初次关照，请多见面……不！我的意思是……” 陈晨面子也有点过不去，心说曹子华也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咋就这么没出息？ 这书咋念的？ 出走四年，归来仍是处男？ “卫总见笑，他太年轻。” “没关系，都是我们同龄人吧？”卫筱眼睛一瞪，曹子华心都要化了。 陈晨点头：“对，比我大一岁。” 一旁的沈欣听的有点迷糊。 这小处男比陈晨还大？ 好家伙嘞。 从为人处事上看，陈晨像是小处男的爹。 她抱着胳膊打量着这俩少年，心中的忧虑更深了。 整个公司难道挑不出一个三十岁以上的人？ 倒不是说年轻不好，只是搞制造业，没有点沉淀怎么行呢？ 陈晨匆匆和沈欣握手，但目光一直在卫筱身上。 “这次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叭。” “好消息是，我们的方案已经落实到实验室了，续航里程和载重量都没有打折，甚至还有一些加强。” 陈晨从包里掏出一张最新的设计图。 比之前招标的时候更加详尽，已经无限接近于完全体了。 飞机甚至都已经披上了顺风的涂装。 卫筱接过图纸看的出神，就像是小孩子见到了玩具一样。 最后她抬起头，狠狠的点头赞同：“很好！那么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得加钱。” 沈欣当时就燥了：“这才几天，刚签好的合同，你们就加价了？” 陈晨转过头看着这位暴躁首席战略官，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沈总监你可能没看具体参数，航程我们提升到了两万公里。” “钱呢？” 陈晨伸出了一根手指。 沈欣：“多一千万？” “多一半。” “……” 你别说。 曹子华这套方法还真好用。 比划一根手指头，确实比直接说多按个小目标容易接受一点。 至少沈欣没有当场把自己赶出去。 “曹副总设，你给沈总介绍一下具体预算多在了哪些地方。” 陈晨把锅甩给了曹子华。 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本正经的拿起设计稿解释。 下一秒。 沈欣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铺天盖地的牢骚对着倾泻向曹子华。 “疯了吧！没有你们这样搞预算的！” “……” “摩托车发动机就挺好的，怎么还升级了？” “……” “全套生产线，你直接说我们顺风建个飞机厂呗！” “……” “别叫我沈总，我不配！” 直到这一刻，曹子华才知道自己的作用——挨骂的怨种。 不过。 卫筱对于预算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异议。 半个小目标是花，一个小目标也是花。 反正她什么本事也没有，只有几个臭钱。 卫筱一手拿着设计图，一手指着设计图上。 机翼侧下方的位置，有一近似长方体的物体，但一头是锥形。 “陈总，这个是什么？” “快递吊舱。” “请详细解释一下。” 陈晨从文件堆里找到这部分的分解图： “飞机两侧各有两个吊舱，将货物装在里面。” “飞机飞抵目标上空，自动投放快递吊舱。” “经过自带的降落伞，快递吊舱可以平稳的降落在地面上。” 卫筱的眸子明亮了一些。 前一版的设计图可没有这个功能。 这种自动投放装置简直就是戳在了卫筱的心窝上。 香麻了。 “所以，我可以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对吗？” “是的，我们还在考虑给快递吊舱增加动力系统，这样还能加强末端配送的能力。” 卫筱目光看向沈欣。 “沈姐！这个！想要！打钱！” 陈晨又被她给整不会了。 要钱就这么简单吗？ 他可是准备了好几十页的ppt啊！ 实在不行，他都准备出卖色相的。 可结果呢？衬衫扣子都没打开，人家答应了。 我寻思我这个带系统的天选之子已经够抽象了。 妹想到！ 还有高人！ 另一边。 沈欣感觉自己的更年期已经提前了。 “什么就打钱啊？” “我的祖宗，为这个吊舱，多加半个小目标？” “你醒醒啊！” 卫筱被摇的不省人事：“姐，我头晕。” 西八…… 一声长叹之后，沈欣才算是停了手。 她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手拿着那张设计图，想要以理服人。 “卫总！咱把这个东西能不能实现放一边。” “你看看！这像什么？” “这哪里是快递吊舱，分明是导弹啊！” 听到沈欣这样描述自己的设计，陈晨立刻站出来撇清关系。 “沈总监请慎言，我们晨盾科技是一家正经八百的民营公司，不牵扯军用业务。” 第5章 还说不是军用!? “那这是什么？解释解释！” 沈欣指着设计图上的快递吊舱。 这玩意别说像了，它就是！ 沈欣很怀疑这张图是晨盾按照某一款军用轰炸机扒出来的。 由于抄的太过细致，连导弹都抄回来了。 陈晨原本是不想和沈欣对线的，因此才带来曹子华来当肉盾。 只是他没想到曹子华战五渣，根本经不起沈欣蹂躏，所以只能自己下场。 他摇头道：“沈总监有所不知。” “快递吊舱这样设计，是因为风阻。” “我也可以设计成别的形状。”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能做出你头像形状的快递吊舱，但不保熟。” 闻言，卫筱心中暗挑大拇指。 不愧是老娘选中的男人，有点东西。 空气动力学她不懂，但她觉得陈晨说的很厉害。 尤其是能在气势上压沈总监一头，说明他对自己这架飞机极度自信。 这就够了。 想到这，她抚摸了一下憋气的沈欣，安慰道。 “沈姐，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嘛。” 陈晨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这个有军用的影子。” “仔细想想。” “咱们的军用技术永远领先民用一个时代。” “人家不比这个先进？” 卫筱已经决定要打钱了。 因此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定。 她现在只是想安抚沈欣。 让她的牢骚别那么多。 毕竟以后还要沈欣居中配合，如果她现在不理解，以后的工作也会有很多问题。 沈欣看在卫筱的面子上，也只能咽下一口气。 “行，毁灭吧，爱谁谁。” 最后的障碍扫除，卫筱开始和陈晨确认资金到账的时间。 看起来洋娃娃对于技术上的事情不甚了解。 但从招标到追加投资，她没有半分怨言，小手一挥就是打钱。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甲方啊。 感情上可以渣，对待神仙甲方一定不能渣。 陈晨已经在心里暗自赌咒发誓，绝不辜负卫筱的信任。 因此他也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表。 “资金到位之后，我们立刻进行技术验证，本周内就可以完成。” 沈欣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还要验证？” “也可以不验证，但以后飞机掉下来，不包售后。” 陈晨有些懒得解释了。 航空工业的流程大抵都是这样。 从创意提出到真正落地，要经历漫长的验证过程。 即便方案是系统输出的，陈晨也不敢冒风险直接进入生产环节。 至少风洞要吹一下的。 卫筱不明觉厉，陈晨越说越专业，她也就越放心。 于是，小手一挥。 “验证，只要对项目落地有益，你们说了算。” “谢谢卫总信任，我们还有一点小困难，希望贵司能解决一下。” 沈欣提起了警惕：“还要钱？” “要人。” 陈晨言简意赅，这话可让如花似玉的沈欣提起了警惕。 要人？ 这个时候作为公司首席战略总监，一定要挡枪！ 总不能让卫筱挺身而出吧？ “别打我家老板主意，冲我来。” 陈晨：“也不用沈总监亲自来。” “哦……” “设计方案中需要一些进口部件采购，希望贵司能出面解决一下。” 陈晨本意希望这架飞机的所有供应链全国产。 但当下为了节省时间。 他只能选择成熟的供货商。 日后再慢慢推动零部件的国产化。 “你们自己去不就好了？就算陈总你日理万机，曹副总设总可以吧？” 沈欣脸上写满了疑惑，指向曹子华。 “不太行，曹总监被制裁了。” “哦，制裁了啊，那确实……不对！” 陈晨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差点给沈欣带过去了。 她一惊一乍道：“制裁？什么制裁？他犯法了？” “也没什么，就是上了鹰酱出口管制的实体名单。” 曹子华也点头附和道：“我在外服的游戏账号都被冻结了，但凡踏上海对岸的领土，立刻就领一副手镯。” ？？？ 沈欣和卫筱同时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 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竟然能在制裁名单上。 要知道。 那个名单上的人和单位都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小处男？ 凭什么啊？ “你还说你不是军用！？” 沈欣对纯陈晨之前那段慷慨陈词充满了怀疑。 谁家好人没事上制裁名单啊？ 陈晨却一笔带过：“纯粹是曹总监的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公司层面。” 一旁的卫筱一言不发。 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 对制裁这件事，她有自己的理解。 能够上制裁名单的，那都是有东西的。 有的大学巴不得上那个名单溜达一下，镀镀金呢。 曹子华能被制裁，那说明晨盾科技是有东西的。 如此，飞机岂不是稳了？ 想着想着，卫筱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捡到宝了。 “祖宗，你还笑得出来？” 沈欣看着小老板春心荡漾的样子，心说完了，指定是看上对方的小帅哥了。 反应过来的卫筱也轻咳一声，故作镇定。 “吭！那什么，只要不影响合作，我们倒是不介意。” “沈姐，下来你安排个人帮他们采购一下。” 沈欣无奈点头：“行吧。” 转过头，她对陈晨和曹子华又是另一副面孔。 “追加资金的事情老板同意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原则上我们呢同意。” “付款方式分批到达，你们省着点花。” 得到了沈欣的肯定答复，陈晨心满意足，他向两位小姐姐道了谢，退出了办公室。 可离开办公室的曹子华依然是一头雾水。 既然都答应给钱了，还分批做什么？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老板，顺风是不是没钱啊？” 陈晨摇头：“顺风的账面资金数字比你的命都长。” “那干嘛还分期？” “这你就不懂了吧？分期是催我们工期呢。” “不懂。” “一期的活儿，拿一期的钱，我们活干的快，下一期的钱才能到账。” 曹子华这才理解一点点。 懵懂点头。 心说当老板的都是谜语人，直接说不好吗？ 陈晨又补充道：“所以，这是变向的催我们快花钱。” “可我分明听到的事省着点花啊……” “那是你会错意了，好好看好好学，等钱到账了，你立刻把动力部分验证出来，风洞那边我亲自挂帅，一定要把钱又快又好的花完。” 第6章 先让他们飞一会儿 沈总监虽然嘴上有牢骚，但还是打来了第一笔资金。 晨盾科技也瞬间启动了血汗工厂的模式，项目的进度突飞猛进。 在距离资金到账的第二周，陈晨带着模型走进了风洞。 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小插曲，走了一些弯路，区区几百万的花费，不值一提。 而顺风那边的宣传方案和新的集团口号已经落了地，并且在业内有了一定的反响。 与此同时。 空军装备部。 论证研究中心三处。 主任办公室内，经历了一天的疲惫，孙长兴脸上带着阵阵倦意。 突然。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孙长兴刚刚放松的神经不由得再次绷紧。 他内心已经开始祈祷：“拜托是好消息，拜托是好消息……” “主任在吗，我是小刘。” “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张瑞明，论证处的研究员，也是孙长兴带出来的博士生。 如今在研究中心从事固定翼无人机的论证工作。 看着张瑞明火急火燎的样子，孙长兴已经有了预感。 “又出事了？” “主任英明。”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捧臭脚了，直接说。” 一言至此。 孙长兴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主任，西研所有结果了，新的环氧树脂材料室试制失败了。” “……” 办公室内出现了一阵可怕的沉寂。 两年前，由研究中心和成飞联合提出了一个固定翼无人机方案，名为锐龙。 现在已0经进入了最后的验证阶段。 项目中大部分技术都已经得到了实验室的正面答复。 唯有占机体总重25%新材料没有落地。 这项任务由西研所领去了。 作为国内新材料领域的佼佼者，项目所有参与者都对西研所抱有厚望。 此刻，失败的消息让孙长兴如丧考妣。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们的说法是裂解碳化工艺不完善，正在总结失败的经验，最快年底能进行第七批次的试制。” 闻言，孙长兴将眼镜扔在了桌子上。 他对材料学有一些了解。 这个领域就像刮刮乐，需要大量的时间，还需要一点运气。 这些恰好都是他们目前不具备的。 “都第七次了，等试制成功，我也快退休了。” 失望和愤恨溢于言表。 他已经没有了容忍度。 整个项目所有环节都很顺利，偏偏就是最重要的材料方面出了问题。 而且占比非常大，接近四分之一。 “蓉飞那边怎么说，有替代方案吗？” “他们不倾向于替代，如果采用热固性复合材料，性能会损失很多，最显著的就是续航里程。” “也就是说，西研所造不出来，我们的这个项目就是废纸？” 张明瑞没有用给出明确答复。 但师徒两人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这就像是写小说，写手已经在大脑里攒出大纲和细纲，最后发现自己没有键盘一样。 如此一来。 整个项目只能以图纸的形式进入到档案库当中。 等待将来有缘人的开启。 类似事情孙长兴经历了太多次。 且不说将来有没有有缘人开启，当下部队急需一款无人轰炸机。 这个项目是空军点的将。 新时代背景之下，无人化战略将是重中之重。 空军对于锐龙项目寄予厚望。 孙长兴都不知道该怎样和上级交代。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孙长兴还是决定继续押宝原有方案。 “性能损失就损失点！” “告诉蓉飞，让他们按照热固性复合材料再搞一次。” “我们一定要拥有一款大航程的无人轰炸机！” 言未毕。 张明瑞已经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了。 他并不是为了记下上级所下达的命令，而是提前预估材料更换会带来的问题了。 幸运的是。 除了已知的缺点之外，张明瑞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显著的缺陷。 “那我现在就通知蓉飞，让他们尽量拿出个模型，下周就吹风洞。” 孙长兴的眉毛皱了起来：“干嘛下周？这周就搞。” 他是技术官员出身，手里有两把刷子，知道材料降级之后难度并不大。 同样的方案，蓉飞可以直接拉进实验室。 并不需要那么多等待。 此刻，空军最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可张明瑞有些为难：“力学研究所那边风洞占着呢，最快也要到下周。” “怎么会？” 孙长兴两步走到了自己的电脑前，亲自查看立项的大型项目。 能用到力学研究所风洞的，都是大型飞行器。 最近这段时间，几个飞机产业链和航科集团那边都没有动静。 谁还能占着风洞不放？ “是一家民营企业。” “嗯？” 听到张明瑞的答复，孙长兴突然愣住了。 “民营企业？造飞机的？” “无人机。” “还有这回事？” 孙长兴的惊讶溢于言表。 国内能造飞机的民营企业寥寥无几，涉足大型固定翼无人机的企业更是凤毛麟角。 能把项目推进到风洞阶段，说明这家公司有点东西。 张明瑞也只是道听途说，囫囵解释道：“一家叫晨盾的公司，位于钱江，听说是替顺风造的飞机。” “送快递的？” “对，顺风那边现在在宣传无人机送货，说什么全国当日达之类的。” “真敢说啊。” 孙长兴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无人机送货听上去很吸引眼球，但具体困难多得是。 有些数据是刻在孙长兴的血液里的。 国土东西跨度5200公里，南北跨度5500公里。 要想全国次日达，也就需要一款航程在2000公里以上的飞机。 谈何容易？ 孙长兴回味了许久，不甚在意的摇头。 “锐龙的航程也够呛全国当日达，干企业真好啊，吹牛不用上税。” “主任，可我听说他们的实验效果不错。” “什么？风洞吗？” “对，听说他们前三次实验结果都很正面，蓉飞在京的几位专家也都认可了。” “哦？” 孙长兴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如果只是一个设计方案，存在质疑的可能性。 但风洞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况且还有专家的背书。 有东西！ 张明瑞也读懂了领导眼神的深层含义，问道：“要不要把他们的研发团队弄过来……” 言未毕。 孙长兴意味深长的摆摆手。 “不着急，先让他们推进到试飞环节，让飞机飞一会儿。” “不过……” 孙长兴思虑半晌，算盘珠子琵琶直响。 “我得先铺垫一下，你去安排，我要去趟顺风看看。” 第7章 约等于没有 一家民营公司独立搞出了固定翼无人机，而且实验效果很不错。 孙长兴很惊喜，但没有过分的惊讶。 经常打仗的朋友们都知道。 拖拉机厂在战时是可以生产坦克的，有些民企一旦需要，可以无缝转换为军企。 尤其是像国内这样，人类历史上最巨型的工业克苏鲁，拥有完整的产业链。 只有想不想做，没有能不能做。 他唯一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家叫晨盾科技的公司之前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现在也只是初期验证取得了一些成果。 如果他们能把项目推进到试飞环节，说不定装备部的专家们还真能从他们那里取点经。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 孙长兴觉得先铺垫一番很重要。 万一人家有了成果，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去要吧？ 因此，他思虑再三，带了一份甜头。 …… 与此同时。 顺风集团 卫筱看着眼前的同行，心里不得劲，表面上还得笑嘻嘻。 “欢迎刘总莅临我们总部参观！” 亲眼目睹卫筱的美色，京冬总裁刘冬差点绷不住。 作为家有顶级娇妻的霸道总裁，刘冬很少这样欣赏过一个女人。 嘴上说幸会幸会，心里想的是美女贴贴。 但毕竟是霸总出身，赚钱是最主要的。 这次他带领京冬的物流团队来参观顺风，心里也有一副算盘。 还没走进公司，刘冬已经开门见山。 “卫总，想必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总装最近下发了开展【军地联合一体保障】的通知，邀请各快递公司踊跃竞标，你不知道？” 卫筱眼睛瞪得像鹅蛋一样大，显得人畜无害。 她确实不知道，最近的心思全在当日达战略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知道吖，怎么回事？” 刘冬怀疑卫筱在跟他玩心眼，有些怀疑的解释。 “就是利用民用快递系统，保障军队物资运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造吖！” “无所谓了，现在你知道了，这可是大几十亿的订单。” 刘冬当时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不行。 作为一家电商平台，他野心勃勃，将宝全部都压在了物流系统上，几乎豁出去全部身家，建立了遍及全国的物流网。 所以他很馋军地联合保障项目。 一来有利可图。 一旦签订合同，那可是稳定且源源不断的订单。 二来，在宣传上也有操作空间。 如果军方同意的话，在广告语上写：【京冬快递，军用级保障！】。 多有面儿？ “所以刘总的意思是？” 真实的商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卫筱开口就问。 刘冬也直面回答：“我的意思是，咱们两家一起竞标，这样国内再无对手。” 一听这话，其他的顺风管理层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呵忒！ 凑不要脸，算盘珠子都快崩脸上了。 他家物流网刚建立，品牌认可度不高。 同时航运力量差点意思，中枢运作能力弱。 拉上顺风，不但能弥补自身缺点，还能扫清竞标的最大对手。 怪不得刘冬最近嗷嗷喊着要来顺风参观，敢情是没憋好屁。 冰雪聪明的卫筱也理清了这些脉络，当下摇头婉拒。 “我确实不太了解这个事，合作竞标挺重大的，我得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得了吧，谁不知道顺风的决策权在卫总你手里，你要是有其他顾虑，可以直说，我们可以商量嘛。” 闻言，卫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完全有能力独立拿下这个项目，我觉得不需要和别人合作。” “……” 刘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小女孩儿看起来傻白甜的。 一张嘴，杀伤力咋就这么大呢？ 哪有你这样把内心os摆在台面上说的？ 可一旁的顺风高管都在心中暗挑大拇哥。 小老板干的漂亮！ 开什么玩笑。 顺风好歹是龙头，就算要竞标，也不会带最大的竞争对手一起竞标。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冬言语里也开始夹枪带棒了。 “既然如此，我们恐怕要同台打擂了。” “嗯啊，良性竞争才有成长嘛。” 无论刘冬怎么说，卫筱就是不上道。 他有一些压力了。 这个小女孩儿没那么好对付。 但他也没有放弃，在参观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在给卫筱施加压力。 “卫总，我们京冬的前置仓已经在全国部署完毕了。” “哦哦，恭喜啊！” “你知道的，有了前置仓，配送效率最少会提升4个小时，这可是物流业的未来。” “恭喜你们掌握未来！” 卫筱笑着点头。 啊对对，你说啥就是啥。 所谓前置仓，就是把物流中心从郊区搬迁到离然人口密集区更近的地方。 有点东西但不多。 能提升一点效率。 但说是未来，有点夸张了。 可刘冬就是下了重注，意图用这个战略从顺风手里抢肉吃。 “我也看了最近贵公司的战略部署，全国当日达对吗？” 全国当日达是顺风短期内唯一的目标。 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看来效果是不错。 听到这个，卫筱可就不困了。 “刘总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就是用无人机实现当日达，有些异想天开了。” 卫筱没有说话，表情像是呵呵。 不相信无人化战略的，都是异端邪教。 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总的份上，我就不理你了！ 死扑街！ 刘冬还没有意识到卫筱表情的变化，还在叭叭。 “无意冒犯，但我们京冬是最接近全国当日达的公司，我们在全国已经有一千多家前置仓了。” “可我们有无人机。” “我们背靠自己的电商平台。” “嗯！我们有无人机！” “我们的物流已经单独拆分，完成了ipo，而且短时间内已经实现了盈利。” “我！有！无！人！机！” “……” 刘冬再也没法说下去了。 他本想阐述自己的优势，打动卫筱和他一起竞标，拿下军方的订单。 谁知道。 这小妮子满脑子的无人机。 事实胜于雄辩，但雌变胜于事实。 他没发和眼前这个女人讲道理，于是只能拿出一记绝杀。 “据我所知，贵司的无人机还在研发阶段吧？” “没错。” “那你们约等于没有对吗？” “额……会有的！” “那贵司总不能拿虚无的无人机去竞标吧？” 一句话，让顺风的人和卫筱都陷入了的沉默。 啧啧！ 气死老娘啦！ 送走这帮扑街，立刻给陈晨打电话！ 造不出来无人机，老娘要拉着他摸电门去！ 第8章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自杀 回办公室的路上，卫筱还是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要是早知道刘冬说话这么难听，这坨屎就让沈姐来吃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 沈姐看男人的眼光很准。 知道刘冬要来，早早安排了外出的日程，想要避开了这波吃屎的机会。 等沈欣回到公司的时候，也已经到下午了。 保险起见，她进公司之前还特意向助理询问了一番。 “渣男走了吧？” “什么渣男？” “刘冬啊。” “已经走了，沈总，刘总为什么是渣男啊？” “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训斥了助理，沈欣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比起刘冬，她现在更害怕另一个男人，陈晨。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张财务报表。 来源是晨盾科技，扉页上有陈晨的亲笔签名。 这是过去一段时间晨盾科技关于双尾蝎项目的财务明细。 这一点沈欣倒是比较欣赏的。 陈晨不像别的渣男一样骗钱又骗色，至少财务上还是拎得清的。 由于是委托项目。 晨盾科技相当于是在替顺风花钱。 因此陈晨很自觉的制作了一张报表，把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都记了下来，按期送到了沈欣的案头。 可是刚翻到第二页。 沈欣的嘴就忍不住芬芳了起来。 “我@&尼￥码@#，这狗***就把钱花完了？” “草！” “就算一张张烧着玩，也不带这么快的啊！” 沈欣头皮发麻。 这是她见过最干净的一张报表。 前段时间打过去的大几千万，花的一分不剩。 疯了吧！ 她立刻掏出手机，朝着陈晨夺命呼唤！ “喂！陈晨！你会不会普通话，‘省着点花’这四个字你听不懂？” 电话那头像是刚睡醒。 有些懵懂。 “你哪位？” “我！沈欣！顺风沈欣！”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 “你特么别装！我听得出来是你！” 草了！ 这逼绝对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人才。 沈欣也不知道小老板是看上这小子哪点了。 他哪里像个搞科研的？ 沈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报表的赤字，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赤字？”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支出大于收入……” “我知道！” 沈欣佛了，她本专业就是会计，能不知道赤字的意思？ 她不明白的是。 刚刚打过去千八百万，转头就赤字了？ “你是古希腊掌管花钱的神吧？那么多钱，这就没了？” “嗯啊，赤字了。” “去哪儿了，被吹跑了？” 陈晨愣了两秒，有些惊讶：“嗯啊，是被吹跑了，你咋知道？” 电话里的人一本正经，给沈欣都整不会了。 不带这样的。 你大手一挥，千八百万花完了。 还装模做样的写个报表出来。 是嫌我活的不够长，想给老娘气出乳腺结节吗？ “陈总，不要开玩笑，钱去哪儿了？” 陈晨的语气很是严肃：“谁跟你开玩笑了？真吹了。” “吹哪儿去了，东北风还是西北风，我去捡！” “我们聊工作呢，你能不能认真点，钱吹风洞了。” “……” 沈欣当即脸颊一阵涨红。 敢情是真吹啊。 作为这个项目的居中负责人，沈欣忘了风洞这件事。 还搁这叭叭质询陈晨，她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一码归一码，钱花的也太快了。 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不管是吹风洞还是怎么着，花的太快了！” “但也有好消息啊，我还要通知你们呢，风洞试验过了，结果很积极。” 陈晨带来的好消息并没有抚平沈欣心中的怒气。 因为她将报表往后翻了两页。 又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字眼。 “这上面怎么还有几千块洗浴会所支出？” “是吗！那指定是曹子华，下次不会了。” “最好是！这也太不专业了！” “确实，我下次请个专业的财务，洗浴会所的支出就不写上去了。” “……” 沈欣彻底服了。 如果陈晨在面前的话，她真的想给这位小帅哥一个耗油跟。 说的都是人话吗？ 电话里的陈晨瞪了两秒钟，确定沈欣不在口吐芬芳之后，又开始了试探。 “沈总监，别生气，虽然我花钱快，但我花的好啊。” “？？” “你知道风洞成功，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要进入下一阶段。” “关我屁事。” “到下一阶段，需要钱的呀。”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自杀！” 沈欣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不就是吞金兽吗？ 别说顺风只是个快递业龙头了，就算是金融业龙头，也经不起这种的祸祸啊！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卫筱敲了敲门，没等沈欣同意，就进入了办公室中。 经历了刘冬的洗礼。 她的小嘴几乎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可是。 一进入办公室，她就察觉到了一股足以媲美地府的怨气。 “沈姐，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是谁！陈晨！” 看到小老板，沈欣也不管不顾了。 今天在这个公司，有他没我！ 陈晨要是继续下去，自己的命得短半截。 “小老板，太不像话了！他们竟然把钱都花光了！” “刚打过去大千万啊！不带这样的！” “还说被风洞吹走了，那可是千万啊！台风吹都要一会儿！” 卫筱的耳朵捕捉到了风洞两个字。 眼里立刻有光。 经历了一天的负能量。 她继续一些好消息来充电。 “风洞？结果呢？” 沈欣憋气：“结果还行，但这太离谱了！” “沈姐别生气，吹风洞的事情，我们还是要相信专业的人，毕竟我们女孩子家家的，不懂飞机呀！” 卫筱好像是入了迷，有大病似的。 平时机灵聪明的洋娃娃，咋一沾上飞机就傻了呢？ 她狠狠地摇着卫筱，希望她清醒一些：“问题是我看晨盾也不像是专业的人啊！” “跟我说风洞很成功，然后又要钱！” “他们以为我们是印钞厂吗？” 听到这话，卫筱心里乐开了花。 之前飞机还都只存在于纸面上，今天终于有一点现实的成果了。 她小手一挥：“打钱！” “……” 沈欣已经有些麻木了，她知道劝是劝不回来了。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这样撒钱，能有回报吗？ “即便他们是专业的，即便飞机做出来了，但是这样值得吗？” 卫筱微微一笑。 值得吗？ 你把吗字去掉。 无人机只要下线，系统的物流评分只可能嗷嗷上升。 到时候你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现阶段的得失根本不值一提！ “沈姐，相信我，越努力越幸运！” …… 话音未落。 助理突然敲门。 礼貌的问道。 “卫总，沈总，有贵客！” “谁也不见！” “恐怕不行，空军装备部的人来了，说是要交流学习……” 第9章 越努力越幸运? “孙主任，你带我来这干嘛？” 杨辉站在顺风总部大厅内，看着墙上巨大的标语，一头雾水。 【创新无极限】 这是卫筱新确立的集团战略口号。 连铭牌都是新挂上去的，油漆都还没干呢。 孙长兴意味深长的看着这句口号，微微一笑。 “军地一体保障项目不是由你负责的？” “是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能做主就行，我觉得顺风就挺好的，堪当大任。” 杨辉是联勤中心的一把手。 在一体保障项目上有话语权，就算不能独断专行，他的意见也是至关重要的。 可杨辉不明白的是。 孙长兴一个搞装备的，怎么突然对后勤感兴趣了。 “军地一体保障又碍着你们装备部什么事情了？” “没事啊。”孙长兴含糊道。 杨辉有点小情绪了：“那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什么？” “我第一次来，总不能空手吧？” 这话让杨辉摸不到头脑，你空手关我什么事？ 就算你要带见面礼，也不能把我给送出去吧。 想到这儿。 突然间杨辉脑海中灵光一闪。 “卧槽，孙主任你是不是违反纪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 孙长兴说的见面礼应该是军地一体保障项目。 他这是要给顺风一个萝卜坑。 下一秒，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这可不行！” “虽说这个顺风是行业标杆，实力也够，但公开项目还是要走流程的。” “再说了，顺风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把我给卖了？” 孙长兴咧嘴：“我这还没开始卖呢。” 卖你要是管用我早就卖了。 来的路上孙长兴对双尾蝎项目做了详细的背调。 目前披露的信息不多。 但从力学实验室得到的反馈来看。 这架飞机是除了军方的几个绝密项目之外，唯一取得正面成果的固定翼无人机。 蝎子拉屎独一份。 孙长兴的算盘已经打到了南极。 如果无意外，这架飞机应该可以落实到实体阶段。 乐观一点，甚至可以顺利试飞。 不管他们的结果如何，至少在一些技术方面是有战略指导意义的。 到时候把技术共享过来，似乎是可以帮助到锐龙项目的。 想到这里，孙长兴的嘴咧的更大了：“顺风毕竟没有顺手快。” “老孙，我咋听不懂你今天说话呢？” “顺风手里有个项目，对我们空军的飞机有一定帮助。” 一言至此，杨辉终于像是喝了肠清茶一样，明白了。 怪不得！ 你孙长兴来顺风指定是没憋好屁。 还学习。 你一空军战略装备的论证专家，搁这能有啥好学的？ 原来是看上人家的东西了。 “你是想要用军地一体项目换人家的项目？到底是啥项目啊？” 孙长兴故作神秘，没有多解释。 杨辉也明白了，八成是什么涉密项目，便也不再询问。 不过他大概能想象的到。 顺风作为龙头标杆，手里指定是有点东西的，大概是什么末端技术。 类似智能物流系统之类的。 他很快就和孙长兴达成了默契：“行啊，你要是觉得可靠，军地一体保障项目给他们也无妨，毕竟他们实力也够。” …… 几分钟后。 卫筱和沈欣姗姗来迟。 她们听说空军来人，起初还以为当地驻防部队的官兵。 可是见到真人，她俩都有些惊讶。 对方肩膀上都扛着星。 她们带着两位在公司内大致溜达了一圈，和刘冬来参观的线路几乎一致。 可他们和刘冬不一样的是。 人家似乎对公司的快递业务不怎么感兴趣。 绕圈子许久，孙长兴才慢慢开口：“听说贵司最近在搞什么全国当日达的项目？” 卫筱闻言，笑容立刻爬上了脸颊。 不错嘛！ 宣传效果显著，连军方都知道当日达了。 她的身上就像有开关一样，一旦有人提起“当日达”这个关键词，卫筱就会变得神色飞舞。 “嗯啊，全国范围内，所有快递当天送达。” 沈欣在一旁直撇嘴，连忙打圆场：“当然了，只是个设想，目前还做不到。” 孙长兴嘴角微微上扬：“是啊？那当日达的话，要怎么做到呢？” “用飞机啊，无人的那种。” “是嘛。” 眼看着这个小姑娘上套，孙长兴故作深沉起来。 “这么说来的话，那送货的飞机至少得两千公里的航程吧？” 卫筱狠狠点头。 不愧是空军的领导，专业！ 连航程都算出来了。 “没错，我国领土东西南北跨度均是5000多公里，我们将物流中心建立在地理中心，所以两千公里正好可以覆盖。” 沈欣又跟着找补了一句：“当然了，只是理想情况。” 孙长兴：“沈总看来很谦虚嘛，那言下之意，贵司拥有航程超过两千公里的飞机了？” 沈欣：“暂时还没有，还在设计。” 卫筱信心满满：“一定会有的！” 沈欣扯了扯卫筱的衣袖。 小祖宗，话别说的太满。 人家这二位可真是专业的，说太满容易丢人。 沈欣继续找补道：“我们只是班门弄斧，飞机方面不敢和空军比。” “也对吼，人家肯定有更好的。” 看着卫筱羡慕的眼神，孙长兴心里五味杂陈。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不过现在孙长兴不能露底。 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想到这一点，嘴角咧的更大了。 “届时贵司的运送能力又能登上一个台阶，这样我就放心了。” 卫筱也听出了话里有话：“这话怎么说？” 孙长兴指了指身边的杨辉。 “这位是联勤中心的杨主任，他手里有一个保障项目。” “啊对。”杨辉跟着点头。“考虑到贵司能力超群，贵司将是本项目的重点考察对象。” ！！！ ？？？ 沈欣对这个项目早有耳闻，并且馋的不行。 卫筱更不用提了，早上被刘冬念叨了一路，早就了解了。 京冬上下都把保障项目当做救命稻草一样。 顺风当然也想要。 只是她们都不必明白，不是公开招标吗？ 听这话，好像有点萝卜坑的意思？ 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 暗箱操作？ 可顺风并没有运作这件事，一张购物卡都没送过。 本着谨慎的态度，卫筱问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倒也没啥，如果你们愿意，后面有几场联合保障演习，参与一下就得了。” 军地一体保障项目，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也就是运送货物。 只不过是收发方变成了军队而已。 所谓的演习，也就是跟着正经演习一起，运送一下弹药补给之类的。 类似的事情杨辉操作过很多次了，因此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沈欣完全迷糊了。 不需要暗箱操作？ 这泼天的富贵咋就轮到顺风了？ 她感觉十分的不真实：“二位，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们顺风？” 孙长兴和杨辉相互对视。 目光中达成默契之后，由孙长兴发言。 “贵司业务能力优秀，多年深耕物流领域，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嘛。” 一言至此。 沈欣惊恐的回过头。 此刻她身后的小老板也是同样的震愕。 越……越努力越幸运？ 还真被小老板说中了！ 第10章 升级解析 “不对劲，小老板，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送走两位军官，沈欣总感觉怪怪的。。 她岁数不大，但在商场上厮杀也有些年头了，是人精堆里爬出来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是知道的。 尤其是这次。 两位军官从天而降，随手就将大订单扔给了顺风。 “天下哪有免费的满汉全席？” 听到沈欣的疑虑，卫筱揉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望着两位军官的背影开始琢磨这事儿。 可把后脑勺揉秃了，她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你说的是哦。” “看他们的样子，总像是要从我们这里拿点什么东西一样。” “可到底是什么呢？” …… 陈晨还不知道自己的项目已经引起了军方的注意，也不知道军方已经提前在顺风布局铺垫了。 他只是在全力的推进项目。 自从风洞结果出来之后，几条线齐头并进。 项目一天一个新变化，直至当下，几乎已经有了雏形。 六月初，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曹子华拿着几块样漆板来到了陈晨的办公室，并且一副要邀功的样子。 究其原因。 因为项目的进度比预期进度快了近一倍。 这两天他们已经在开始考虑涂装的问题了。 “陈总，设计室挑选了几个航空涂料，需要你拍一下板。” 相对于其他部分。 航空涂料算是最简单的了。 涂料的供应商寥寥无几，只有那几家航空涂料巨头。 性能上也是大同小异，不会有什么选择困难症。 唯一需要考虑的，可能就只有造价问题了。 陈晨也觉得这没什么可挑选的，准备让曹子华选择性价比最高的。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看向那几种样漆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段文字。 【恭喜宿主，双尾蝎完成度已达57%！】 【获得成就（小试牛刀）！】 【自由解析功能已解锁！】 【注：项目完成度达到100%，将会解锁下一阶段成就——十全十美！】 卧槽。 陈晨突然张大嘴，差一点叫出声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页面。 他以为系统的运作机制只有一种，只有接到订单时才会启动，就像是任务一样。 但现在，事实证明并不是！ 当他把目光放在那块样漆板上的时候，一个全新的页面出现在眼前，就像是vr眼镜画面一样。 【这是一种锌黄丙烯酸聚氨酯底漆】 【具有良好的耐候性、保光保色性、高光泽性和装饰性。】 【该物质经常用于航空器蒙皮底漆使用】 【可进行升级性解析！】 【是否进行升级预览？】 陈晨的瞳孔骤然缩小，脑袋极速的运转着。 言下之意，他不但可以掌握锌黄丙烯酸聚氨酯底漆制备方法，而且还可以进行功能性升级？ “预览！”他毫不犹豫的在心中下达了指示。 【升级预览：电磁超材料吸波涂层】 【这是一种性能卓越的涂层解决方案】 【具有耐高低温、耐腐蚀、防晒防水防辐射等优秀特性，亦可实现特定频带内的100%电磁波吸收。】 【该物质可广泛应用于汽车、船只、飞行器的涂装。】 看着字幕上详细的介绍，陈晨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是飞行器涂装的版本答案。 耐高温低温这些都是基操，没什么可6的。 但电磁波吸收可太香了。 也就是说，如果配上一定的外形设计，他的双尾蝎可以实现信号隐身。 既然自由解析的功能如此强大，那么…… 想到这里。 陈晨抬头注视着眼前的曹子华。 【曹子华：这是一种独特的碳基生物】 【他的智商极高，思维敏捷，服从性优秀；但具有情商低、容易被荷尔蒙支配等致命弱点】 【当处于求偶交配情节时，该物种智商会极速下降。】 【无法进行升级解析！】 看人真准！ 连曹子华这样复杂的人都能看穿。 绝了！ 简而言之，曹子华是个恋爱脑。 心中无女人，出刀自然神。 屏蔽一切异性，他就像个天才。 可一旦身边有漂亮女孩，他就是个麻瓜。 至于升级，陈晨觉得没有必要。 像这种一刀噶下去，什么都解决了。 “老板你在想什么？” 曹子华被陈晨瞪的心里发毛，心说老板不会对自己有想法吧？ “没事。” “哦哦，那这样的话，你是不是给涂层拿个主意？” 曹子华拿起了几块样漆介绍。 “我们更倾向于首都航空研究院出品的这款，性能优秀。” “成本呢？” “成本是比较高的。” 闻听此言，陈晨抬起了头，再次打量曹子华。 作为项目的副总设，曹子华的任务就是替陈晨细化管理，减少造价也是他的职责范围。 可今天，曹子华反其道而行之，选了一款性价比最低的。 这让陈晨不得不想起系统的评语。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 “没有谈恋爱？那你怎么会这么傻？双尾蝎是量产项目，不是实验项目，不考虑造价怎么行？” 陈晨的一句话让曹子华陷入了沉默当中。 其中有一点愧疚，确实不应该推荐这么贵的方案。 更惊讶的是，小老板看人可太准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有点crush。” “对谁？是公司里的人吗？我立刻把她开了。” 曹子华是陈晨最为倚重的人才。 项目的具体事宜都是他在抓，天真归天真，但他天才也是真的。 因此陈晨不顾一切，也要保住曹子华工作环境的纯洁。 “你真是个狼灭啊，不是办公室恋情。” “谁，你告诉我，我立刻求她搬离这个城市。” “？？？” 曹子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相思也太痛苦了。 他也想找个人倾诉。 正好，小老板和他同样的岁数，还有共同语言，不失为一个树洞的好选择。 他拽了把椅子，没把自己当外人。 “我跟你说了不许笑话我。” “你放心，一定笑话。” “这个人你也认识，沈欣沈总监。” ？？？？ ！！！！ 没想到。 陈晨脑海里已经过了一些人选，他甚至都猜过卫筱。 可就是没想到沈欣。 仔细想想，这个悍妇颜值确实没得挑。 尤其是那天见曹子华的时候，一袭黑风衣配黑丝，飒的不行，曹子华沦陷也是正常的。 但沈欣的年龄应该不小，顺风那边有好几个人管她叫姐。 “好啊，你是光想着走捷径了，你也不问问人家结婚了没？” “我打听过了，离异没孩子。” “？？？” “小老板，我还正想跟你请教，你说打动这样的女人，用什么方法比较好？用不用给她送送花什么的？” 陈晨心中一万匹小动物飘过。 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脑子已经被女人吃掉了。 这怎么行？ 他立刻劝道：“你这个岁数，应该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再成家，收起你的恋爱脑。” 曹子华目光坚定：“那我只能无脑爱她了，我的心已经沦陷了。” “……” 陈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诚然，黑丝御姐对于现阶段的曹子华来说是降维打击，拉是拉不回来了。 看他这个状态。 如果让他在女人和事业中间选边站。 他会三级跳远跳去女人那边。 算了，毁灭吧。 可曹子华还是十分执着。 “陈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啥问题？” “怎么打动她？送花还是送小礼物？” “送钢丝球吧。” 第11章 问题是钱在哪里? 曹子华听完愣了一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不愧是我老板，对这种小众赛道也有研究，疼吗？” “？？？” 陈晨闻言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系统当中。 为什么不能对曹子华进行解析升级？ 如果可以，花多少积分我都愿意，这狗比恋爱脑癌已经晚期了，没法治了。 【抱歉，解析升级人体有违公俗良序，请立刻放弃这种想法！】 ？？？ 好家伙。 帮曹子华戒恋爱脑尤为公序良俗？ 那你给我一架快递飞机上隐身材料就不违反公序良俗了？ 你见过谁家送快递带隐身的？ 与此同时，曹子华也想起了自己来见小老板的真正使命。 “老板，你怎么又晃神了？涂层的事情你还没决定呢。” “你还知道有正事啊！” “嗯啊，机体制造已经进入尾声了，涂层得早点定下来，有些部件需要一体式涂装的。” 飞机的进度其实比曹子华的预想还要快。 过了涂装这一关，他们就可以进行先期的试飞了。 一开始公司的员工们也没有这么积极。 可是看着一架贼拉酷炫的无人机在他们手中一步步诞生。 到现在。 大家也想亲眼看一看双尾蝎的最终形态。 陈晨推开了曹子华带来的样板漆。 如果自由解析没有开启，那这几个方案都挺不错的。 可现在，陈晨有更好的选择。 “不着急，我觉得这些方案的性能有待商榷。” “你有更好的方案？” “超材料。” 一言至此，曹子华眼神中闪出些许震惊。 作为一个飞行器从业者，他对超材料这个字眼并不陌生。 虽然民用飞行器领域很少用到这个技术，尤其是无人机领域。 可超材料技术在军用领域已经是老演员了。 他何尝不想让双尾蝎用上最尖端的技术呢？ 只是物质条件受限罢了。 思虑再三，他提出了自己的忧虑：“超材料固然很好，可是民用领域我们很难找到供应商。” “如果是去有类似技术的研究所，他们不一定会替我们干活。” “毕竟这方面的技术大部分是绝密。” 关于超材料，曹子华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技术最好的当然是龙航下辖的几个研究所。 然后另外几个搞导弹的都也有项目组存在。 但量产技术市场上没有，更没有适用于民用领域的。 “没有就自己造，总是指望军用技术带路也不现实。” 陈晨说的冠冕堂皇。 事实上，系统已经将涂层方案输出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接下来要做的只有找到合适的代工厂和生产线了。 可曹子华却被陈晨坚定的态度打动了。 军用技术和民用技术确实存在着代际差别。 所有新技术出来的第一时间，都会被用于武器。 通常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才能沉淀到民用领域。 曹子华觉得这样略有偏颇。 高端技术具有很高的随机性。 就拿材料学来说，这玩意儿就像是炼丹。 保不齐新成果就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丹炉里。 在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前提下，适当的拓宽军转民的限制，也许能更好的助力新技术的发展。 这也就是曹子华毅然决然下海的原因。 “小老板你说的对，不能全指望军用，有些时候无路可走，是因为前任把路走窄了。” 听到这话，陈晨脸色一变。 我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我只是说自己高涂层技术，怎么还扯上大战略了？ 不过，曹子华赞成自己的意见，那就没什么大的阻力了。 事实上。 曹子华已经在第一时间开动脑筋了。 “如果要自己的搞得的话，我认识一个人，兴许能有帮助。” “他叫甘步庭，是我的大学校友，来自工大材料系，大学没毕业就下海创业了。” 清北也许有酒囊饭袋存在，但工大不一样。 哪怕是校园里的流浪狗，也是有点东西的。 曹子华是个军迷，经常在铁血论坛发表一些看法，还弄过好几个武器的排名。 但每一次发帖，下面都有同一个id怼他。 一来二去，两人论战多了，难免会产生口角，各自问候祖宗。 最后俩人约好了要在线下真实一番。 结果到了约架的地点，仔细一盘，都是校友，他们反而成为了朋友。 听完曹子华的描述，陈晨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打心眼里佩服。 “我原本以为那些为了女人约架的人是傻逼。” “没想到天底下还有比这种人更傻的。” “你俩竟然为了火箭炮的射程打架？” 曹子华忽略了老板的讥讽。 他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确实也称得上傻逼。 每每想起都老脸臊红。 后来甘步庭读到大二，就肄业回家，接手了家里的家族企业。 那是一架名叫启光的汽车配件厂。 在甘步庭的经营下，启光丰富了产品线。 由汽车贴膜做起，一步步延伸到汽车专用漆、副厂零配件甚至还有车用玻璃。 垄断着当地修理厂的供货业务，还大有往外拓展的趋势。 尤其是他们的车用漆，市场口碑非常好。 听到这里，陈晨感觉有点东西。 尤其是启光手里现成的生产线！ 配上自己手里的超材料方案，不但可以承接双尾蝎的涂装，甚至还能开辟出一条独特的赛道。 他已经动心了：“你这个校友有可能和我们合作吗？” “应该没问题，我听说他们那边资金有点困难，可能之前有债务纠纷，缺钱。” “太好了！” ？？？ 看着陈晨兴奋的样子，曹子华有些无语。 什么叫太好了？ “你这也太幸灾乐祸了，人家挺惨的。” “好吧，那我替他默哀三分钟行不行？” “？？？” 曹子华不再理会陈晨，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疑虑。 “合作应该是没问题，但我要提醒你，我这个校友个人作风有点问题，你不介意吧？” “我连你都不介意，还介意作风？再说了，谁说要合作了？” “不合作？那你说这么多？” 陈晨一本正经的看着曹子华：“我说的是要收购，他们缺钱，我们有钱，天作之合。” “哦……” 曹子华的脑袋快速的运转。 半秒之后觉得不太对劲。 收购的确是个好方法。 以后晨盾和启光就是上下级关系，也不存在扯皮的事情。 可曹子华十分不理解： “我们哪有钱啊？” “卫筱有！” 第12章 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陈晨拍了板，晨盾科技下午就派出了人手接洽启光，启光表态对收购持开放性态度。 为什么？ 因为启光的财务状况太糟糕了。 甘步庭一开始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厂子资不抵债，欠着上下游各种妖魔鬼怪的钱。 即便他有雄心壮志，努力经营厂子，也无法填补亏空。 毕竟他从事的是汽车零部件行业，还没有造整车的技术和资质。 否则起个看不懂的名字，买两块电池，给车里装点电视大冰箱，债也就还清了。 厂子里最值钱的就是生产线，几个债方嗷嗷喊着要找法院申请。 甘步庭没有任何办法。 相比之下，陈晨的一口价收购显得很实在。 经过双方的多轮探讨，基本达成的框架，只剩下双方的领导进行签约性谈判。 于是这一天。 陈晨带着曹子华登上了前往邻省的高铁。 单程四十分钟的高铁，曹子华全程都在biu站看恋爱教程。 陈晨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这趟去你是主力，憋特么学谈恋爱了。” 也是服了个屁的！ 你上biu站能学到什么谈恋爱的小妙招？ 那破站的人哪一个是有对象的？ 曹子华这才不情愿的关闭手机，眼睛蜜汁自信：“包在我身上！” “你越这么说我心里越没谱。” “小老板你放心，我和甘步庭多少年的交情了！” 曹子华拍拍自己的胸脯。 同时在biu站调出了自己的观影记录。 《华尔街》、《大染坊》、《繁华》…… “昨晚我恶补了商战片，高端操作都掌握了，各种经典案例也都了解，看我操作！” 陈晨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还是看你的恋爱教程吧。” 四十分钟后之后。 两人到达了启光所在的临海市。 厂区位于一片汽车产业园中，很不起眼。 粗一打眼，还以为这是什么物流停车场。 两个水泥立柱斑驳伫立，整块整块的往下掉皮，铝合金自动门也失效了，需要保安手动。 保安给陈晨开门之后也漫不经心的回到了路边的象棋摊。 整个厂区的安保系统就剩下保安室旁边的一条土狗。 不过厂子的办公楼看着还有点生气，大厅门口两盆发财树枝繁叶茂，是整个厂区最具活力的生物了。 “曹副总，找点热水来。” 陈晨指着那盆发财树，若有所思道。 高端的商战有没有用陈晨不知道。 但是心里没谱的时候，请神拜佛指定是有用的。 曹子华有点懵：“啊？你要喝吗？” “给它喝。” “啊？可我上哪儿去找热水？我包里有脉动行吗？” 一言至此，陈晨放弃了。 你是一点生活经验也没有啊。 脉动这玩意儿就是植物的葡萄糖，比植物专用营养液都强。 “留着浇自家的发财树吧。” …… 厂长办公室位于办公楼的顶层，一个三十平的房间，摆着一张红木桌子，周遭都是铁皮柜子。 陈晨待得久了，有一种自己不是穿越了，而是重生了的错觉，重生到了八十年代。 这厂子的硬件可真是不咋地啊。 甘步庭手拿着前几轮谈判的成果，翻来覆去的看。 其实内容他早已经烂熟于胸了，现在看只是为了给自己营造难以抉择的人设。 “陈总，收购我们原则上是同意的，但现金比例太低了吧？” “格局要打开，技术远比现金值钱啊。” 前几轮谈判，陈晨愿意出小比例现金，占总估值的两成。 剩下的八成全部都是技术。 收购之后启光成为晨盾的全资子公司，但晨盾不会干预运营。 甘步庭看着那少得可怜的现金数字，心里盘算了下，这也只够补发工资的。 实在太少了。 “你们这个超材料技术我是认可的，但是他值这么多钱吗？” 他耐心的解释：“如果你们能顺利做出来，不是值钱的问题，就这一项技术，够你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了。” “你确定不是在画饼。” “你寻思，这玩意耐高低温、耐腐蚀，在各种极端严苛环境下都能保持良好的性态。” “这我懂，我已经在实验室做过验证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甘步庭看到制备方案的之后，就知道这玩意有点东西。 但有东西和变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陈晨突然压低了声音：“既然你懂，那你就更应该知道……” “如果汽车用了这种漆，该是什么效果。” “你懂我意思吧？” 陈晨的眼神诡谲，仿佛有一个阴谋诞生。 甘步庭在半秒之后也立刻意会。 唯独曹子华，瞪着清澈无辜的双眼：“什么效果？” 见屋子里没有别人，陈晨也干脆挑明了说。 “这东西全频段吸波，雷达是抓不到的，汽车用了再也不怕超速。” “就这一个卖点，能把其他产品按在地上摩擦。” “甘总你懂的吧？以后汽车镀膜和喷漆都是你们启光的天下。” 一言至此。 甘步庭有些动心了。 有些话还是摆在台面上说更有吸引力。 见到对方动摇，陈晨又搬出了人情牌，趁热打铁。 “我这还是看在曹副总设的面子上，给你们全套技术，你想想，这个制备配方单卖要多少钱？” “谁？”甘步庭突然不解。 陈晨指着身边：“曹子华啊，你们不是校友吗？” “嗷……你叫曹子华啊！” 陈晨：？？？ 曹子华：？？？ 甘步庭和曹子华是有交情，但是大多在互联网上。 因此只知道曹子华的id，对他的真名不太熟悉。 陈晨心里无语的不行。 就这，曹子华这个狗币还拍胸脯说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自己还信了，差点误了大事。 不过…… 经过深思熟虑，甘步庭还是意识到了这背后绝大的商机，同意了收购的条件。 双方签完合同之后互诉客套话。 甘步庭想留陈晨吃午饭，但一想到双尾蝎项目迫在眉睫，陈晨还是婉拒了。 离开启光的时候，陈晨对于这家工厂多少有了些信心。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甘步庭个人。 他一眼就能看出制备配方的优点，说明基础知识扎实，是快搞科研的材料。 “那话说的没错，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工大真的是人才辈出。” 曹子华还在看恋爱教程，好像学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没空理会陈晨。 “不过，你说他生活作风有问题，也没看出什么来啊。” 直到这时。 曹子华才将手机锁屏。 他指了指停在厂区内的一辆警车。 “这还没问题呢？” 陈晨纳闷了：“这是公安啊，我以为是法院的来讨债呢。” “他跟喜欢洗脚，技师被抓，拉聊天记录，把他给拉出来了，现在准备拘留呢。” 听完这话，陈晨有些破防。 拘留？ 那特么洗的是文明脚吗？！ “你咋不早说。” “我早说了呀，作风有问题！” “有卧龙的地方是真的凤雏啊草。” 第13章 钱都花在了刀背上 甘步庭始终觉得现金给少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这点现金，陈晨还没有呢。 全都指望着顺风的拨款。 时近盛夏，天气也逐渐暴躁了起来。 就算什么也不干，待着像是蒸桑拿一样。 因此陈晨源又掏了一笔钱，给参与双尾蝎项目的员工上了高温补助。 他不想花钱，也不想员工中暑。 可没有办法，项目迫在眉睫。 万事俱备，只欠试飞。 由于收购的事宜最后还未落成，晨盾只好拿着没有涂装的裸机进行试飞。 七月初。 他们在钱江东郊江桥机场进行了第一次试飞。 这里早期是民用机场，后来因为城市发展需要，民用业务迁移到了郊区。 江桥机场只剩下了一小部分货运业务，大多数功能都为军用服务。 再后来，西郊又新建了新的军用机场。 江桥机场几乎属于半停摆状态。 随着城市的发展，机场周围的居民区越建越多。 这也给当天试飞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好在试飞圆满成功，从起飞到升空再到落地，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出现。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 试飞结束之后，不少居民投诉无人机的飞行活动带来了巨大的噪音。 于是，三天后的第二次试飞。 陈晨果断给新飞机上了黑色的涂装，并且在机身侧翼写上了硕大的【顺风速运】四个字。 噪音是由飞机外形引起的，牵扯到空气动力学方面的技术。 陈晨暂时没能力的改进。 他能做的，就是让顺风背上这口扰民的黑锅，好让空管部门不再找晨盾的麻烦。 第二次试飞也圆满成功。 飞行距离和高度都比第一次有所提升。 这在陈晨看来都是基操，他真正在乎的是飞机的投放功能。 这一版的飞机又升级了快递吊舱。 不但具有空气动力学的流线型设计，而且自带动力。 母飞机在到达既定地点之后，投放子飞机。 子机会带着货物自动导航收货地址，然后送货。 陈晨觉得这个功能十分实用，而且还能以此为理由，再要一笔研发费用。 只不过在试飞的时候，又有了一些小插曲。 附近居民看到飞机投放快递仓，以为是空袭，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虽然误会解释清楚了。 但是顺风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张罚单。 一转眼。 十三次试飞过去了。 陈晨觉得收获满满。 他确实有系统的辅助，但制造业不仅仅是俺寻思那么简单，一个环节搞不好，就容易满盘皆输。 挨打要趁早。 他认为第一次实验把坑踩完，将来就不用再为此付出代价了。 就在第十四次试飞开始之前。 悍妇沈欣突然到访。 得知消息的曹子华立刻翘班，直奔隔壁商场的海澜之家打扮自己，准备给女神一个惊喜。 因此陈晨只能独自面见悍妇。 “陈总，不像话了！” 沈欣第一时间将财务报表拍在了桌子上。 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陈晨嘴上笑嘻嘻，心说得亏曹子华要是看见这御姐发飙的样子，不得自备钢丝球啊。 “怎么了？” “还怎么了，怎么又超支了一千二百万？” “买了点东西，你放心，钱我都花在刀刃上了。” 来之前卫筱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欣好好说话。 一切以推进项目为前提。 因此沈欣也只能摩挲着自己的胸口，尽力压制怒气。 “买什么了？设备还是原料。” “买了个公司。” “？？？” 陈晨风轻云淡，给沈欣整不会了。 好家伙。 家里趁狗币啊你这么造。 买个公司说的像是买瓶饮料一样。 “什么公司？” “启光超材料。” 沈欣立刻拿出手机，天眼查倒是能找到这个公司。 说实话。 对于顺风的体量，吞并这种公司像是闹着玩一样。 可问题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买一家做汽车用品的公司干什么？ “启光和我们的项目有什么关系？” 陈晨觉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因为沈欣看起来像是不懂技术的。 你跟他说超材料，她会问为什么要炒材料。 于是他只能笼统说道：“启光是供应链的重要一环，我觉得核心科技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 “好好好，你歪理多！” 沈欣从包里掏出一堆罚单。 “那你再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顺风总部接到这么多扰民的罚单。” “这张，说我们半夜在居民区飞行，还投炸弹。” “闹呢，我们的飞机场都在远郊，是不是你搞的鬼！” 沈欣这次主要也不是为钱来的。 罚单越来越多，导致民航局约谈，总部不得不重视起来。 一说到这个。 陈晨可来劲了：“所以啊，我们要收购启光来着。” “？？？” “启光是做飞机涂装的，有他们在，空管发现我们的概率会很低，也就不会有罚单了。” “你的意思是，飞机能屏蔽雷达？” 沈欣没有陈晨想象中那么麻瓜。 事实上，双尾蝎项目成立之后，她也恶补了一些知识。 “对啊，你放心，涂装已经在加紧研发中了，后面的试飞空管的雷达不一定有用。” “哦……隐身……不对啊！我们一送快递的，要隐身干嘛？” 沈欣突然明白了过来。 且不说你这隐身技术能不能实现，出发点是什么？ 陈晨抬头想了许久：“给客户一个惊喜？” “泥奏凯！你真是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背上了啊！” 沈欣有一度是认命了的。 觉得卫筱和陈晨乱搞也就搞吧，一个无人机项目，能花多少钱。 可自己显然是低估了陈晨。 这浓眉大眼的帅气小伙比老娘们还败家啊。 她甚至怀疑陈晨买启光不是为了隐身技术，单纯是为了洗钱。 你寻思。 一个汽车用品厂，能造出来隐身漆？ 闹呢？ 你让那么多科研所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沈欣不准备和陈晨再掰扯了。 木已成舟，她要用事实打陈晨的脸。 “下个月八号，我们公司受邀参加一场军事物资保障演习。” “既然你们的飞机已经能飞了。” “卫总的意思是你们也要参加。” 卫筱的想法很单纯，趁着演习给晨盾搭建一个舞台，让她长长脸。 可沈欣觉得到时候只会丢脸。 但她赞成让晨盾参加演习。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卫筱彻底的清醒。 晨盾在大场面上搞砸了，会永久打击卫筱的自信心，兴许以后就不会提全国当日达这个战略了。 沈欣像是最后通牒一样：“好好准备。” “如果搞砸了……” “开庭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破隐身飞机。” 第14章 保障演习 “小仙女呢？” 曹子华火急火燎的冲到陈晨办公室，引得陈晨一阵瞩目。 蓝色的西装，屎黄色的裤子再加上一双发红的皮鞋。 “谁？” “沈欣啊，为了见她我专门搭了一套衣服了，人呢？” “你专门搭出了这一套阴间玩意儿？搁哪儿买到的，说出来让我避坑。” “海兰之家，男人的衣柜。” 陈晨忍不住呸了一口，心说愁人的衣柜还差不多。 他把桌子上的文件慢条斯理的整理到柜子里，曹子华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别看了，人走了。” “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我有病留她？都特么开始用官司威胁我了。” 要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沈欣虽然不是一把手，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如果双尾蝎不能打动沈欣，日后遇到的阻力一定不会小。 陈晨寻思这种压力不能独自承受，把沈欣说的话转述给了曹子华，添油加醋转嫁压力。 “人说了，飞机弄不好，送你进派出所。” “只有我自己还是咱俩一起？” “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如果只是我的话，说明我在她心中地位比较重。” “？？？” 陈晨被曹子华折服了，原本以为他是个舔狗，没想到他是个战狼。 单相思不但剥夺了他的智力，也剥夺了他的尊严。 陈晨把前几次试飞的记录全都装订到了一起，然后画出了几个重点。 这都是试飞中遇到的问题，需要亟待解决。 虽然他对双尾蝎信心满满。 可真到了要亮相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内耗。 “你下去把这些部分重新订正一下，沈欣说让我们参加什么演习之类的，大错一定不能出。” 曹子华虽然有些失望，还是接过了文件：“我下午再弄。” “现在弄能死啊？” “我还得去把这套衣服退了，海澜之家不坑穷人的。” “……” …… 8月20号，沈欣代表顺风集团来到了金陵，参加代号为【铸剑】的实战演习。 除了卫筱之外，顺风能说得上话的一把手几乎都来了。 因为与此同时，京城正在召开全国物流博览会，需要重磅人士出席。 卫筱权衡再三，选择去京城，也算是给无人机预热。 “沈总，欢迎你的到来，这场演习的重头戏其实要看你们了。” 说话的人叫林枭。 像类似的演习一年要进行好几百次。 林枭习以为常。 唯独今天这次不太一样。 军地联合出动，考察的重点在于部队的综合保障能力。 沈欣伸出手和这位不苟言笑的首长客套，然后逐一介绍了自家公司的人。 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他们能参与到军队的建设中，内心是实打实的自豪。 所以当沈欣谈起这次演习的时候，眉飞色舞。 “为了保障这次演习，我们顺风动员了两个枢纽机场，十六架次的飞机，日运送能力能到两万吨。” 林枭微微一笑：“感谢贵司倾力相助，其实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次常规的演习。” “我也接到了上头的通报，这次主要是考察一下军地联合的对接顺利度。” “我们对这次演习并没有预设目标。” 沈欣还是踌躇满志：“虽然部队不做要求，但我们对自己有要求，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那就拭目以待了。” 林枭说的都是场面话。 军地联合一体保障是大战略，上面吩咐下来的。 林枭只是一个执行者。 对于后勤保障这块，他觉得地方力量参与只能是锦上添花，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顺风的飞机再好，能好的过军用飞机？ 胖妞一次起飞的货物吞吐量，抵得上顺风的20架飞机。 回到了自己的指挥席。 林枭才对负责保障部的张泰寰吐露心声。 “有一说一，地方企业在平时帮着搞点物资运送问题不大，可到了战时，我觉得收效甚微。” “首长，上级应该还有他们的考虑吧。” “也许吧。” 这次演习是实战演习。 所有的行动都是在模拟战争状态。 林枭觉得顺风在民营领域顺风顺水，是因为他们从来没体验过战时高压的状态。 一旦战争打响，机场高负荷运转。 运送时效也将以军令的形式体现。 这一份压力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挑战。 “不说别的，如果真是在战时，后勤一定是敌军攻击的首要目标，民用飞机的抗打击能力还有起降条件都是问题。” 张泰寰跟着点点头：“可说呢，打起仗来，一个好的机场都找不到。” “所以啊，这次对他们是巨大的挑战。” 林枭牢骚两句，也不再关心顺风。 毕竟是大军团作战，后勤只是一小部分，他更需要操心的是作战指挥问题。 因此他把后勤保障全都交给了张泰寰。 “你去协调吧，他们第一次参加演习，不要给他们下达过重的任务。” “是！” 张泰寰得到命令，第一时间拿着作战计划找到了沈欣。 因为模拟的是实战情况，因此战前没有太多预案。 大部分计划都是按照演习的进行临时制定和调整的。 经过张泰寰的讲解，冰雪聪明的沈欣很快了解了他们的任务。 主线是保障后方军团的物资保障。 她丝毫没有犹豫，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已经成熟的供应链，不会出错。 支线任务如果军方后勤保障受阻，顺风需要抽调力量配合，为前线部队运送补给。 这一条线她决定交给陈晨来执行。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卫筱特意叮嘱。 来之前卫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自家的无人机亮相，这样她才好在京城吹牛皮。 但是让晨盾负责主线，沈欣当然不放心。 因此只能让他们执行一点可有可无的支线任务。 “把给前线部队运送给养的任务交给晨盾科技。” “沈总，晨盾第一次进入我们的体系，能行吗？” 沈欣不以为然：“这有什么？” “800公里，1.5吨物资，还有大半天时间。” “他们就是开汽车，也都到了。” “花了那么多钱，这点事干不了，那我可真要报警了。” 第15章 芜湖!起飞! “小老板，女神主动跟我说话了！” 江桥机场。 陈晨在机库中来回踱步，一直在等待顺风那边的消息。 本来他对曹子华的舔狗日记不怎么感兴趣。 可是听到沈欣和曹子华主动说话，他心里也有点好奇。 小悍妇是脑子抽筋了和曹子华主动搭茬？ 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们在四点之前把物资运送到青山湖阵地。” “？？？？” 陈晨懵了，愣半秒后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我特么墙都不扶就服你。 “那是跟你说话吗，这是在给我们下达任务。” “那我不管，算她主动。” “憋特么美了，进舱！” 双尾蝎的指挥和控制由地面的指挥控制站负责。 控制站的主体是三个小方舱，看起来像是集装箱一样。 考虑到日后的使用便利程度，陈晨将方舱设计成了移动式。 有些偏远地区不适合设置永久的指挥控制站，因此移动式控制站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省成本。 哪里需要，就装上卡车拉到哪里。 指挥席一共有三个席位。 分别是【飞行员席】、【任务操作席】、【链路控制席】。 因此一架飞机的运行，需要地面控制站位操作手来负责。 这次演习算是双尾蝎的正式亮相，因此陈晨挑选了集团内最优秀的操作手。 飞行员席更是由项目的副总设曹子华来负责。 “老板，有一说一，三个操作手是不是太少了？” 考虑到任务的复杂程度，曹子华偏向于将链路席和任务操作席再次细化，丰富到6个席位。 可就这，陈晨还嫌多了多了。 “疯了，人家顺风要的是无人化，你故意往上码人可还行。” “我的理想状态是，以后尽量将飞控操作交给ai，操作员只需下达命令，根本不用手动。” “按下起飞键，飞机带着货物自动升空，然后通过人脸识别，自主投放货物。” 这是陈晨心中的最终蓝图。 几吨重的货物，只需要操作员一根手指按两个按键。 真正做到四两拨千斤。 真正做到无人化。 曹子华瘪了瘪嘴，觉得这又是一张大饼。 将ai介入飞行系统，意味着要有巨大的软件和算力支持。 就算是科技巨头，现在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支持这样大型的活动。 指望晨盾自己搞？ 比他追到沈欣还不现实。 尤其是顺风那边对于晨盾满是怨言的今天。 这个项目完了，人家能不能追加资金还不一定呢。 “报告老板！货物检查完毕，共八个吊舱，1.5吨！” 听到旁边的职员报告，曹子华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 硕大的机翼之下，八个全黑色涂装的吊舱看起来十分犀利。 尤其是考虑到这里头装的是军方的物资。 霸气度更是拉满了。 “小老板，这里头不会装着弹药吧？” 陈晨亲自查看过物资的清单，都是些军粮和建筑物料。 他回头看着正在抠鼻屎的曹子华。 毫不留情。 “想屁吃，人能放心把弹药交给你这货运送，送的是罐头。” 其实这次任务的难度并不高。 顺风已经把链路数据传输了过来。 物资投放的坐标已经装订完毕。 只需要曹子华操控飞机上天，然后由任务操作员按地点进行投放即可。 飞行难度甚至没有前几次试飞高。 可陈晨的心还是很忐忑，就在他手心里全都是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兜里震动。 “陈总，是我呀，卫筱。” “洋娃……不！卫总你好。” “准备的怎么样了呀？” 同样都是顺风的美女高管，卫筱的声音听起来就舒服很多。 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很顺利，已经接到了沈总的命令，马上要执行起飞程序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高昂了很多。 似乎是有了一剂强心针。 “嘿嘿！太好了，我马上就要有小飞机了！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还有点小紧张呢。” 陈晨想要替卫筱缓解压力。 尽力措辞之后安慰道。 “没事，第一次都会紧张，而且时间都短。” 嗯？ 卫筱突然皱眉。 他是不是意有所指，聊的是飞机吗？ 可是。 我竟然第一时间秒懂了，我难道也是赃的？ 此刻的卫筱正在首都的物流博览会上。 下午是主办方安排的高峰论坛，全国很多快递企业的话事人都将上台发言。 卫筱已经将发言的主题定为这次无人机的试飞。 因此她想了解一些细节。 “具体任务情况呢，等会我好吹牛皮。” “军方需要我们将物资运送到800公里以外的青山湖，预计3个半小时到达。” “也就是说航速能到220公里了？” 陈晨嗯哼一声，心说洋娃娃算术还不错。 “这还是满载状态，如果空载，航速能到达350公里。” “好！我就按这个吹了，货物呢？” “这次军方安排了1.5吨物资，我们将其分包成八个吊舱，但这并不是双尾蝎的极限，最大设计自重在3吨左右。” “好！那我就按照3吨吹了。” “都是切实数据，怎么能叫吹呢？” “也是，那投放方式呢？” 陈晨蒙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措辞。 “飞机飞抵目标上空，子机会启动自动巡航，你可以照着轰炸机扔炸弹那么吹。” “明白了，那你们注意安全嗷。” 陈晨笑着解释道：“军方说了，制空权在己方手中，不会有袭击，也不会有危险的。” “再者，就算有危险。” “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最后一次试飞的双尾蝎已经上了吸波涂层。 雷达反射面积来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值。 陈晨对此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可卫筱完全没听懂：“什么叫看不到，军方不是有雷达吗？” “有雷达也看不到。” “卫总，任务时间到了，等到任务结束再向你报喜。” 没等卫筱回复，陈晨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各部门都在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曹子华，好好飞，这个任务结束，我带你洗脚。” “芜湖！起飞！” 第16章 不像是快递呢 “全员休整十五分钟，然后准备接收物资！” 正午刚过，某合成旅3营刚刚抵达青山湖阵地，营长高剑下达了命令。 他们的任务是青山湖修筑临时防御工事，护卫后方的防空阵地。 对于高剑来说，这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任务的时间很宽松，周边敌情摸排的很清楚。 基本上没什么压力。 他们只需要做好接收空投物料，然后进行建筑，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营长，物资是由后保营送吗？我提前准备？” “不，这次是集团军负责后勤保障。” 高剑瞥了一眼副手，抬起手表订正时间。 可副手的脸上明显有更多疑惑。 以往外出演习，物资保障基本都是由旅里解决。 这次换成军部的保障，听着多少有点蹊跷。 “为啥啊，不就是个简单的构筑防御阵地的任务吗？” “战场上就没有简单两个字。” 高剑回头眼神警告，然后才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听说上面在测试新的保障系统，这次物资投放由民营企业负责，军地联动。” “卧槽，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由于是急行军。 3营摒弃了辎重，只带了一小部分口粮。 但他们的任务可是在阵地坚守三天。 一听到是由地方上负责物资运输，副手打心底里不信任。 心说上头尽瞎胡闹，战时物资配送也能让民企来的啊？ 高剑一眼就看穿了副手的心思，而且他的站位高，看的更长远。 “你懂个嘚儿，打仗光靠我们这些大头兵，一人有九条命都不够。” “还得看老乡们，别忘了我们是谁的军队。。” “而且，我听说这次负责物资保障的老乡是顺风。” 一言至此。 其他几个席地而坐的士兵也参与进了话题。 “顺风，我知道啊，全国次日达，嘎嘎快。” “次日达顶个屁用，我们的午饭明天到，谁受得了？” “我的午饭上不会贴着好评返现的广告吧？” “有一说一，得亏是顺风，要是换成仲通，我还得去驿站领午饭。” “请出示收件码，嘀！已出库！” 高剑瞪了一眼七拉八扯的战士，眼神中有杀意。 倒不是不允许开玩笑。 只是他们的心态太懈怠了。 “我看你们还是不累，等会修完了工事来个五公里？” 嘈杂的人群立刻闭嘴。 随后他才转过头看着副手：“不管是谁负责物资保障，我们做好我们的职责就好了。” “指挥部说物资将会以空投的方式投放。” “老杨，你带人做好地面引导。” 副营长杨骏立刻肃立敬礼：“明白！不过……营长，空域呢？” 指挥部的情报很清晰。 青山湖附近暂无地面敌人，3营的作业空间比较宽松。 可天上就不一样了。 身经百战的高剑也立刻明白了杨辉的担忧。 “防空席暂时没有通报敌机动向。” “而且这次我方有整编的防空旅。” “暂时可以理解为空域掌握在我方手里。” 听到这话。 杨辉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如果没有制空权，3营前突出去无异于自杀。 现代战争，地面上怎么蹦跶，都不如一次饱和式轰炸来的痛快。 杨骏也是被打怕了。 不过这次友军配置十分给力。 一个满编的防空旅，下辖4个自行高炮营，1个中程地空导弹营和1个近程地空导弹营。 最重要的是还有雷达部队配合。 llp12a型火控雷达，et90b-200型防空指挥系统、llq03c型目标指示雷达全都用上了。 对于野战防空来说，这个配置基本上是万无一失了。 “怪不得指挥部让我们前突到这个位置，敢情有天罗地网啊。” 高剑时时刻刻绷着一张脸，扫兴道：“不能掉以轻心。” “防空作业一个流程都不能少。” “要当做制空权不在我们手里去对待，时刻做好准备！” “是！” 杨骏再次敬礼，离开了主阵地。 他能理解高剑的谨小慎微，作为主官，他一定要给下属做个表率。 但杨骏就不一样了，作为副手，他总是唱红脸的那一个，要兼顾战士们的情绪。 有的时候弦绷的太紧了，也容易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骏提前行动。 他抽调了两个班，携带单兵防空装备抢占了优势火力位置。 然后自己带人亲自前往投放区域，找到了合适的隐蔽点，等待联系指挥部的命令。 一旦友军飞机靠近。 杨骏会进行激光引导，从而让物资准确的降落在既定位置。 这套操作对他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出错。 他唯一好奇的是。 民营企业，尤其是送快递的进行物资投放，到底会是怎样的场景？ 不会真像战士们开玩笑的那样，从飞机里跳下来两个快递员吧？ “营副，有动静！” 正当杨骏晃神的时候，一个战士突然出声提醒。 空中传出微弱的震动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切割气流一样。 杨骏是吃过见过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送物资的飞机到了。 “来了！一组负责警戒，二组引导，其余人做好接收准备……” 话还没说完。 杨骏突然闭嘴了，空中的轰鸣声不像是运输机。 命令还没下达完，他立刻抬头看。 三点钟方向的天空中一道黑影嘘嘘逼近。 就像是一只振翅翱翔的黒雕，双翅虎啸的气流，莫名的有一种压迫感。 “营副怎么了？” “望远镜！” 杨骏抢过望远镜，蹲在草丛中仔细的观察着。 “不是运输机啊！” “投放物资不是运输机还能是什么？” “我看这样子，怎么有点像u-2呢？” 杨骏对于世界军事武器装备如数家珍，尤其是假想敌的主力装备。 望远镜里的这架飞机像极了鹰酱的黑寡妇侦察机。 尤其是那独特的双尾翼造型。 就在这时。 高剑有些耐不住性子，打开了通讯频道。 “接收组，汇报！” “报告营长，我部已抵达接受区域，做好了接受准备，但未见到运输机！” “开什么玩笑，我都听到飞机声了。” “那不是运输机，我正在观察……” 话说到一半，杨骏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约莫一秒钟后。 高剑听到对讲机里突然嘈杂了起来。 “卧槽，机翼带弹！” “敌机来袭，立刻隐蔽！” 第17章 番号:顺风 “开他娘的什么玩笑！” “制空权不是你在我们手里吗？” 高剑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度丧失了思维。 出发之前，高剑列席了两场作战会。 军里的… 旅里的…… 每一场会长官都信誓旦旦的说空域在己方手里。 而且是系统性防空。 野战+固定式防御，确保万无一失。 怎么说？ 首长在放屁？ “营长！绝对没错！绝对是敌机！” “好！先冷静。” 虽然震惊，但是作为一个专业军人，高剑很快平复了心绪。 “隐蔽下来，你们的位置应该没有暴露，具体是什么机型，立刻识别。” “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你军校怎么念的？” 高剑实在有点忍不住。 杨骏虽然岁数不大，但确实是科班出身。 识别机型应该是他的强项。 可到了关键时刻，连一架飞机型号都辨认不出来。 识别更无从谈起。 但对讲机那头的杨骏也很委屈。 “营长，飞过来的像鹰酱……” “？？？” …… 与此同时。 联席作战中心。 林枭一边看手边，一边看电子沙盘，眉头渐渐紧皱起来。 但考虑到顺风的高管在自己身后的观察室内。 他也不好当众发怒，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搞的，接近约定时间了，物资呢？” 张泰寰在众将之中显得十分局促。 毕竟后勤保障是由他负责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甩锅：“任务传达到了，可能顺风第一次执行军用任务，忙中出错立了。” 林枭瞪了一眼张泰寰，额头能夹死蚊子，只能暗自叹息。 我说什么来着？ 就不能把重注压在地方上。 出纰漏了吧？ 不过这是上级的战略，林枭还没有什么资格质疑。 他能做的，就是如实记录演习中的一切，然后切实汇报给上级，让他们做出决断。 林枭此时已经想到作战报告怎么写了。 【顺风集团在战时高压状态之下的运送能力存疑……】 好在。 向3营投递物资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环。 林枭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晚点就晚点吧，虽迟但到也行。 “报告！235旅3营汇报！” “讲！” 霎时间，联席作战部所有参谋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陆军席位上。 “该部在青山湖接敌。” “敌方军种？番号？” “空军，番号不明，前线主官怀疑遭遇鹰酱空袭！” ？？？ 一时间。 指挥室内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开特么什么国际玩笑！ 铸剑演习是又不是国际合作演习。 怎么还遭遇外军了？ “闹呢？3营的作战纪律呢？这个时候有心思开玩笑？” 一位参谋立刻怀疑了前线主官的纪律性。 可陆军细的情报员双目坚定：“经过多次确认，3营汇报疑似遭遇u-2黑寡妇侦察机！” “……” ！！！ 林枭此刻连发稍都是麻的。 如果排除信息有误的因素…… 那么他现在听到的这则情报足以炸穿任何人的耳朵。 青山湖位于金陵以北，正经八百的内陆地区。 在这个位置发现敌机，而且是在实弹演习中发现敌机。 意味着什么？ 林枭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的帽子要保不住了。 “防空席！说话！” 他立刻转头，眼神中有无数把利箭射向防空主官。 防空席早就忙做了一团。 早在他们听到不明番号空军出现在宴席上空时，防空席的通讯频道就挤爆了。 “前沿防空阵地报告，未发现可疑目标。” “远程雷达阵地报告，未发现可疑目标。” “总部联席作战中心通报，未发现可疑目标。” 一阵阵情报串联响彻在作战指挥。 不用防空席报告，林枭也听得真切。 可越真切，他的心里越是无法宁静。 从海防到内陆，链路中每一个防空单位都表明没有察觉异常的飞行信号。 这意味着雷达没有接收到有效的反射回波。 林枭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可怕的设想：“隐身飞机……？” “空勤500报告！接收到微弱雷达信号，无法识别型号！” “操！还真是！” 林枭捏着一把汗冲到了空勤席位前。 预警机能够接到阵阵微弱的雷达回波。 时有时无。 “首长，无法进行初步判定！” “这还用判定？” 林枭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全国的雷达都没有反应，唯独为演习服务的预警机接收到了雷达信号。 这说明什么？ 这架飞机绝对有信号隐身！ 如果是其他飞行器，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时隐时现但又持续的信号回波。 这说明这架飞机的雷达反射率低到可以骗过大部分防空设备。 指挥室像是一团乱麻。 只有林枭还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都别乱！” “预警席将信号上传中继，务必判定出敌机型号！” “明白！” “演习终止，所有防空部队立刻进入战斗位置，获得链路数据之后立即发射！开火权下发至连队！” “收到！” “本场站斗机中队立刻准备战斗起飞！1组双机编队进入282区域，建立空中优势，3组4组伺机歼灭！” “明白！” “空中指挥席位由空勤500接任！务必歼灭来犯之敌！” “明白！” 下打完作战命令，林枭的目光如炬。 在这个位置发现不明信号的侦察机，他这个空军主将的帽子大概率是要丢的。 可在脱帽之前。 他一定要让这架飞机有去无回。 “3营报告！敌机最新动向！” 林枭再一次飞奔回陆军席：“讲！” “3营已对地基进行识别，是友军！” “什么友军，我们哪有隐身飞机？” 我一最高指挥官，能不知道参战单位吗？ 敌我双方所有飞机加起来，也没有能信号隐身的飞机。 “3营报告，不明飞行物确认为友军，番号顺风速递！” 一言未毕。 会议室里再次变得沉寂。 疯了吧？ 我警报拉响了。 你跟我说来犯之敌是顺风？ 到了这个时候。 林枭的脑袋也转不动了。 他呆呆的看着陆军席，脸上写满了问号：“怎么个意思？” “3营报告，该机抵进阵地，投放共八枚疑似导弹！” “但导弹并未引爆！” “经确认该物体为物资吊舱，满载军粮和建筑物料！” “物体表面有清晰喷涂，写着【顺风速递】！” 第18章 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 “刚才和陈晨通话确认了，任务圆满完成。” 沈欣回到了指挥室的观战席，向顺风的同仁们摇晃着手机，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抛开自己对于双尾蝎根深蒂固的成见不谈。 陈晨也不算是一个花瓶。 他有出色的执行力，能够将一个初创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 从双尾蝎项目来说，除了花钱快一点，进度各方面都是超出预期的。 另外。 陈晨也有出色的创造力。 双尾蝎放在快递公司里，算不上出色的设计。 可要是挪个地方，比如交给眼前这些穿蓝色军装的人。 那不就是天才吗？ 还是很帅的那种。 想到这里，沈欣连忙晃动的自己的脑袋。 天呐，老娘不会沦陷了吧？ 几秒钟后，她终于把陈晨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抬头看着眼前的指挥室。 一面玻璃之隔。 两方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玻璃墙内的军官忙七乱八，看起来丝毫没有纪律性可言。 就像是有人将二踢脚扔进了羊圈里一样。 那些久经沙场的首长们也聚集在场地正中央。 吐沫星子乱飞。 好像在激烈的讨论什么大事一样。 而且时不时瞥自己两眼，眼神不怎么友善。 “他们嚷嚷什么呢？” 沈欣出去打电话，错过了一部分。 公关总监谢博德便替沈欣补充剧情。 “好像是遇敌了，还是强敌。” “是吗，不能吧，我看人林首长胸有成竹的。” 沈欣有些惊讶。 无论她什么时候看到这位不怒自威的首长，他都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遇敌也不至于慌张成这样吧？ 再说。 演习不就是为了遇敌吗？ “我也没听真切，就听他们嚷嚷什么飞机鹰酱的。” “瞎说，怎么会有鹰酱。” “不造啊，也许是模拟鹰酱的飞机？” 沈欣还是一副吃瓜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无所谓，和咱关系不大，最不省心的陈晨那边也完成任务了，我们算是交差了。” “真的吗？”谢博德对此表示怀疑。 他抬头看着眼前那几位首长。 “我咋看林首长的眼神不太对呢？” “想多了，他们战斗部队的主官，天生不爱笑……” 沈欣还在替谢博德他们解释。 反正顺风的任务是运送物资，所有参加演习的单位都说完成了任务。 她才不管林枭开不开心呢。 演习的输赢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 正在她解释的同时，林枭带领着首长们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沈总！” 林枭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这两个字。 “呀，林首长，正想找您呢，我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 “暂时不行。” ？？？？ 沈欣立马就意识到了这诡异的氛围。 首长们的眼神充满了怨念，好像是憋出了内伤。 不是，你们演习不顺利，朝我们发什么火？ 我一个娘们家家的，我招谁惹谁了。 “请问你们这次执行任务用的什么方式？” “刚才不告诉张部长了吗，飞机啊。” “那好，请问向青山湖附近投放物资的是什么型号的飞机？” 一言至此。 沈欣的心里咯噔一声。 我就知道。 这个陈晨！ 他在电话里快要把自己胸膛砸烂了。 保证说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 沈欣隐隐有预感，不能这么顺利啊！ “怎么了？任务出错了？” 一旁的张泰寰看局面过于紧张，站出来笑着解释：“那倒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是这个态度？我跟负责任务的晨盾科技沟通了，他们说你们确认收到物资了啊！” 沈欣心里憋着气。 既然没错，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 虽然她自己不待见晨盾。 但毕竟是自家阵营的。 面对别人的质疑，沈欣还是要为陈晨撑撑场面的。 林枭嘴角一抽，从身后的下属手中接过一张照片。 “物资我们确实收到了，但你猜是怎么收到的？” 我怕哪儿知道怎么收到的？ 沈欣带着犹疑接过那张照片。 这是三营从现场拍回来的物资照片。 可沈欣完全看不懂。 “林首长，你给我看导弹干嘛？我们只负责物资运输，没有战斗任务……” “这就是我们的收到的物资！” “不能吧，谁家物资长得像炸弹呢，这有棱有角的，侧面还有你们部队的番号呢，写的啥啊？” 【顺风速递，全国当日……】 ！！！ 沈欣解释到一半，突然闭嘴了。 这张照片任谁看，都是导弹的模样。 甚至看起来比军方的导弹还要犀利。 全身黑色涂装，还是哑光粒子漆，一点反光都没有。 遗憾的是。 导弹用白色字体写着顺风的名字，甚至还有广告。 沈欣看过第一版双尾蝎的设计，虽然有点流线型，但快递吊舱绝对没有这么强的侵略性。 “我们3营在阵地上左等右盼，等来了这个。” “我的兵算是训练有素了，都已经准备反击了！” “战场上看见这玩意，你说吓人不吓人？” “你们顺风平常就是这么送快递的。” 沈欣立刻解释：“误会！” “其实首长你反应过度了，不过就是个外形设计。” “您也是老空军了，应该知道这种造型是为了照顾空气动力学吧？” 林枭微微点头。 快递吊舱设计成导弹的模样，可以接受。 事实上。 经沈欣这么一说，军官们甚至觉得还有点道理。 可是，林枭嘬着牙花子，再度凝视。 “那隐身你们怎么解释？” “？？？” “别装傻！你们的飞机从江桥起飞，一路八百公里，途经二十多个雷达站，我的军用雷达愣是没看到。” 这才是林枭真正觉得离谱的地方。 你说那架飞机是鹰酱的u2，都比是你们顺风的可信度强。 “好家伙，正经八百的不可侦测飞机啊。” “你们顺风要干什么？” “送快递要隐身干嘛？” 几句话给沈欣的cpu干烧了。 什么鬼！ 陈晨没有开玩笑？ 那天顺风接到几张空管罚单，说是扰民。 所以她打电话去质询。 陈晨这货竟然胡诌说有隐身，以后就不会扰民了。 当时沈欣只以为他是为了摆脱质询，随口一说。 现在。 综合眼前的事实来看…… 这小子没说谎啊！ 怪不得后来空管再也没有罚单了。 沈欣还以为是他们变得乖巧了，没想到是技术升级了。 “他们还真能弄出隐身漆啊！” 林枭看着一脸震惊的沈欣，心里写满了问号。 “怎么，你和你们家的飞机也不熟？” “那倒不是，这是我们最近试运行的项目，是个纯民用项目啊。” “项目叫什么？” “双尾蝎。” 一言至此，几位军官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几位穿着蓝军装的。 “谁家好人这么起名啊？” 听起来比军方的飞机都霸气。 军方清一水的运、轰、歼、直，顶多在后面加个数字。 再看看人家民营企业，形象又犀利。 “这样吧，我回去好好询问一下晨盾……” 话都没说完。 林枭摆了摆手：“你暂时不用回。” “啊？我们这飞机没有捅篓子吧？” “篓子没有，但你措辞不严谨，这个飞机是不是你们的，还不一定。” “？？？” 第19章 刷个漆就行 空军装备论证处。 孙长兴一根接一根的点中南海，整个屋子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男人一旦压力大，排解的方法无非就那两种。 第一种纪律不允许，孙长兴只能选择第二种。 “主任，是我小张。” 张明瑞拉门进来，气压的瞬时改变让烟气突然喷涌而出。 他差点窒息。 紧走两步冲到窗前，打开窗户形成对流，这才能开口说话。 “天老爷，主任你这个抽法，下艘航母铁定用你名字命名。” “别挖苦我了，心烦。” “心烦也不能把屋子点了啊，电视上广告您没看过吗？老烟民的肺多黑啊，不吓人吗？” “所以我戒了看电视。” “……” 张明瑞眉毛微皱，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可人家是自己的上级，还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是自己的下属这样抽烟。 张明瑞指定要给他一个口头警告。 “昨天西研所传来消息，第七次试制也失败了，意味着锐龙项目的材料再一次无限推迟。” “那您也不至于自杀。” 张明瑞还是比较乐观的。 因为之前整个论证处对这种材料都没抱什么希望。 失败的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孙长兴无奈苦笑一声：“另外，超材料研究所最新报告，他们试制的吸波涂层数据不尽如人意。” “雷达反射面积是0.0047。” “这个数字远低于预期值，也远低于于国外先进水平。” 张明瑞突然收回嫌弃的目光，紧盯着领导。 “您的意思是？” “意思我们手里的两个隐身战斗机预研无限期推迟。” “烟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根。” 两个糙老爷们一左一右，双循环自吸气，屋子里的能见度更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三处负责的锐龙无人机项目一直迟滞不前。 其实三处的人已经有点习惯了。 可在这个时候传出吸波涂层试制不尽如人意的消息。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与之相比，无人机项目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一阵长吁短叹之中，烟盒中的存量也快见底了。 孙长兴见状立刻幽怨的收回烟盒，装在了自己的兜里。 “要抽自己买去，我媳妇管得严，抽完了我咋办？” “我给你买一盒。” “那不行，有纪律，这算受贿。” 收回烟盒，孙长兴低头看了看张明瑞留在桌子上的文件。 很显然，张明瑞来找自己是有事的。 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否则他也不会跟着自己一起怨怨自哀。 “你什么事儿？” “哦，蓉飞那边有报告。” “材料降级之后的锐龙？” “是的，算是好消息，实验室数据都出来了。” 张明瑞缓缓起身，将热乎的报告递给孙长兴，但心却不怎么热乎。 新材料的飞机做不出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做材料降级。 可这样一来，飞机参数会大打折扣。 “方案是可行的，但数据不太好，只能算是平替吧。” 张明瑞解释的同时，孙长兴戴上了眼镜。 很快他就在报告中捕捉到了关键数据。 “航程1200？” “自重6.2，载重1.6？” “最大值龙28小时？” “你管这个叫平替？这是丐版啊！” 苏长兴预料到了材料降级之后的参数打折。 但是他没想到打半折啊！ 这和当初锐龙预研时提出的数据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明瑞也只能拿蓉飞的官方说辞安慰领导：“没办法，主体材料变化，飞机重量急剧上升，除非材料学有进展，不然这就是最佳方案呢。” “扯！要是这个数据，真就不如去找顺风。” 虽然孙长兴亲自考察过顺风。 但是他只把顺风当做了备胎。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事儿听起来太玄了。 一来，技术上存疑。 就算之前爆出来的风洞试验数据很可观，但那毕竟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 二来，进度也不一定跟的上。 毕竟是民营企业，谁知道他们要多久做出那架飞机。 要是十年八年的，完全指望不上。 可现在。 孙长兴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备胎。 “顺风那边什么消息？” 张明瑞立刻掏出自己的神奇记事本，翻找着信息。 “前段时间听说他们试飞了。” “这么快？着什么急啊，慢慢打磨不好吗？然后呢？” “试飞了几次，民航局还约谈了几次，说扰民之类的，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不过我们替他们申请的军民一体保障项目倒是进行之中，已经开始参与演习了。” 一言至此，孙长兴再叹一声。 太着急了。 一个新项目，刚出实验室就试飞。 能有好？ 八成是几次试飞，就遇到了结构性难题，然后难产，所以销声匿迹。 张明瑞也很是担忧：“我估计是做不出来，否则至少应该有点消息。” “你联系一下锐龙项目的专家，让他们过去看一下吧。” “主任您不会真的把希望寄托在顺风身上吧？” “怎么说也是个备选方案。就算以后不能用，帮顺风指导一下，也不至于白白浪费资源。” 听到这儿。 张明瑞不得不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领导啊。 站位远，眼光高。 人家看待问题是从工业体系的全局上出发的。 就算顺风的飞机不能为自己所用，也要助力一把民营企业的发展。 不管军用民用，都是自家的孩子，一样的。 正在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 最近一段时间，这台电话只要响，就是坏消息。 孙长兴听着都有些ptsd了，他看了眼张明瑞，示意让他去接。 “喂，论证三处，请说。” “……” “对，我们确实有个远程无人轰炸机的项目。” “……” “没有什么进展，你们金陵军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 “真的吗？” “……” “好！我立刻通知。” “……” “明白，我们会派得力人手过去！” 孙长兴走到床边又点燃了一根烟，本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可是看接电话的张明瑞眼神越来越炙热，声音和动作也大了许多。 孙长兴的心也痒了起来。 “什么事给你高兴成这样？” “金陵军区说他们发现一个项目，是关于无人轰炸机项目的。” “？？？” 孙长兴突然愣住了。 这句话槽点太多了。 战斗部队怎么关心起科研来了。 还有，什么叫发现？ 他们以为科研项目跟挖野菜一样吗？ 能用“发现”这个动词吗？ 不过张明瑞的表情已经完全由阴转晴。 “他们说项目的数据很客观，航程保守2000，载重量保守2.5吨以上，最大滞空30小时！” 听到这串数字，孙长兴的脑袋嗡的一下。 单拿这段数字出来，他们的触动可能都不会很大。 可刚才听完了材料降级版的锐龙参数，这些数字就很打动人了。 无论如何，比他们手头的东西要强啊。 孙长兴掐灭了刚燃半头的香烟，眼睛瞪得像鹅蛋一样大。 “怎么说？哪个研究所？是纸面技术还是实验室技术？” “不是技术！现成的，他们说刷个漆就行！” 第20章 说好的不会出事呢? “小老板，你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 曹子华站在水含情spa会所门前，看着纸醉金迷的灯箱开心的不行。 陈晨瘪了瘪嘴，这是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不能变卦：“进去了就别叫我老板。” “那叫什么？” “愿意叫啥叫啥，今天是答应你的犒劳，全场消费包在我身上。” “我叫爹行吗？” “？？？” 双尾蝎研发阶段，曹子华当牛做马，也算是出了大力气。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亦是如此。 因此在演习结束之后，陈晨给所有人都放了假，并且发放了奖金。 其他人是五千红包加两天带薪假期。 曹子华获得的只有会所一日游的体验。 “另外，什么叫为数不多的优点？你要是不会舔就别下舌头，真不知道你这口条怎么舔沈欣。” “持之以恒，biu站恋爱攻略说的很清楚，只要持之以恒的给喜欢的人发早安午安晚安，一定会得到回复。” “一定会被拉黑吧……” 陈晨也是服了。 你特么看的那是恋爱攻略吗？ 那是舔狗语录。 biu站的人也特么是闲得慌，出这种攻略？ 曹子华不以为然，煞有介事的掏出手机展示。 “你看呀，已经有进展了，前几次我跟沈总监说话，她只回一个嗯字。” “那现在呢？” “她回的字数可多了。” 陈晨看向两人的聊天记录。 你别说，还真是。 最后一句回复是：【没有工作上的事情请不要打扰我。】 “绝了，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希斯莱杰碰不到的阶梯。” “？？？” “没事少看点攻略，没一点正经的。” 曹子华对此表示高度的怀疑。 网络攻略已经成为他的人生指引手册。 没有攻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那不行，没攻略我都不知道脚怎么洗。” 陈晨嘴角一阵抽搐，心说你也是个爱学习的人。 这特么用查？ 换上蓝色小短裤就行啊。 但凡上过小学就会。 “所以你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啊，我看了避坑指南。” 一言至此，曹子华立刻学以致用，指着水含情的招牌。 “避坑指南上说不能去这种招牌不明显的店，容易踩坑。” “？” 陈晨根本不予理会，直接走进会所。 水含情的门脸是不大，可经过灯光昏暗的通道之后别有洞天。 场地变得宽阔起来，装修也上了一个档次，blingbling的。 大厅里站着两排八个黄头发服务生。 曹子华小声嘀咕道。 “小老板，人家说有黄毛服务生的也得避坑。” 陈晨心说我特么洗过的脚比你谈过的恋爱都多，我不知道好坏？ “来来来，还有什么坑，你一次性说完。” 曹子华：“人家说前台没鱼缸的是坑。” “联系方式不是座机的，是坑。” “地图上有，某团上没有的，是坑。” “还有带一种蓝色小短裤的，也是坑。” “……” 陈晨直接黑人问号：“你看的是避坑指南？” “嗯啊！” “这不纯纯是好店推荐吗？” 陈晨示意让曹子华直接闭麦。 按照他这么避坑，啥好东西都甭想赶上。 不一会儿，小黄毛带着俩人来到包厢之中。 曹子华看到屋子里的陈设，有点害羞：“只有一张按摩床啊？我有点放不开……” “谁特么让你放开了，选完人我去别的房间。” “还有选人啊！” “攻略上没教给你吗，这是钱江最好的会所，顶级享受，帝王般的体验。” 正说话间。 一群小姐姐鱼贯而入。 “贵宾您好，47号，23岁，来自福南。” “贵宾您好，89号，20岁，来自胡建。” “贵宾您号，520号，21岁，来自钱江。” “贵宾您好，888号，37岁，来自钱江。” “……” 陈晨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这位888号上。 心说这也太实诚。 别人都是把岁数往小里宝哥十岁八岁的。 她可倒好，上来就37岁。 这样能有生意？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37就是经过她缩小后的数字呢？ “小老板，请教一个问题，现在是不是传说中的选妃环节？” “对，攻略上没教吗？” “我怎么办？” “直接说号码，喜欢哪个就哪个，不过这几位条件都差不多，唯独有一位鸡立鹤群，你知道该避开谁的吧？” “明白！” 曹子华倒是脸皮厚，直接站了起来：“888号！” “？？？” 陈晨脑子嗡的一下，你特么听得出人话吗？ 我说的是避开，不是让你选。 不过片刻思考之后。 陈晨又觉得很合理。 能看上沈欣，并且被迷的嗷嗷叫的人。 可不就喜欢熟透了的吗？ 有一说一。 审美倒是挺统一的。 888号虽然岁数大一点，但颜值算是里头比较顶的了。 尤其是工作用的器具，算是顶配了。 没啥问题。 “我走了，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也别联系我。” “啊？我怕。” “怕什么？” “老板，这种不会出事吧？” 没等陈晨说话，888号先开口了。 “不会出事的，小帅哥，我们这里是纯绿色的养生，试过你就知道了~” 一言至此，曹子华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着阵阵舒缓音乐响起 888号换上战袍，打开了香薰，熟练而又温婉。 曹子华则觉得自己又恋爱了。 人家衣服都没换好，就嗷嗷喊着要加技师vx。 技师则一点都不着急，深入浅出的带曹子华了解自己。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懂事的她…… 短短十几分钟，曹子华已经走过了888号的大半生。 听完这一切的他也不再执着于加vx，而是选择加钟。 可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还不等里面回应，外面的人鱼贯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制服男。 技师一看到来人着装，辩解都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力。 “我们只是洗脚……” 俩人看了看屋子里陈设，脸上写满了不解。 屋子里一个盆都没有，你跟我说是洗脚？ 其中一人扫了一眼技师，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曹子华身上。 “你就是曹子华。” “我不是，我叫陈晨。” “啊对，也有你，跟我走一趟！” “？？？” 此刻。 技师人都是懵的。 检查这种事很常见，但她可从来没见过穿着蓝军装来检查的。 而在床上的曹子华更是无语的不行。 对于技师的好感瞬间消失不见。 他不喜欢女人撒谎。 “你不是说不会出事吗？” 第21章 快递员 “卧槽！” “卧槽！” “卧槽！” 当天下午，战区机关。 曹子华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里。 他从一进来来回踱步，心情焦躁的不行。 最吓人的是，这狗比地方连信号都没有，活像个监狱。 陈晨稳重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觉得曹子华有些聒噪。 “你特么复读机啊？” “小老板，真的吓人啊，洗个脚不至于这么大罪过啊，直升机给我俩带过来的。” 陈晨无语的不行。 还用你重复？ 我也在直升机上。 问题陈晨拎得清，这个事绝对不是洗脚的事情。 大概率和之前的演习有关，而且从带他们来的人的脸色看，指定不是啥好事。 想到这里，陈晨立刻纠正：“不继续叫我老板。” “陈总？” “反正不许称职务，你爱叫啥叫啥。” 既然不是好事，那指定有锅。 既然有锅，那指定得有人背。 既然要背锅，那指定是职务大的背。 不过曹子华的脑袋已经开始单线程运转了，计较不了那么多，焦虑占据了全部。 “我是独生子女，我要出点事我父母咋办啊！天都塌了。” “再生一个。”陈晨不假思索。 “啊？不会真那么严重吧？攻略上也没说洗脚要枪毙的啊。” “不至于，顶多刑拘。” 陈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但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是真的。 可曹子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哪见过这种阵仗。 越说越崩溃。 “完了，我还准备要考公的，刑拘了我就脏了呀。” “？？” 陈晨突然抬起头，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儿。 敢情曹子华只是把晨盾当做了实习单位。 作为一个考公大省出来的大学生，最高级的职业选择还是进入体制内。 听到曹子华内心的想法，陈晨指定不能放他走。 “那你完了，虽然你原来也不干净，但洗这种选妃的脚，会让你脏的不行。” “你别吓我。” “当然，你寻思，都出动军队抓你了，而且也有可能因为你以前犯的事情，数罪并罚。” 这一刻。 曹子华连自己的遗嘱都想好了。 脑海里不断回想自己做过的亏心事。 “我说实话，以前没犯什么事情。能想起的，也就是高三那年，往同桌冰红茶尿过尿。” “？” “高考完，翻墙下过小电影，被我妈发现，我说是我爸的。” “？？” “大一那年，遇到一个狗币跟我争女神，我把这狗币电话写在小卡片上了，结果听说这逼还真挣钱了。” “？？？” 陈晨直接跪了：“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一顶一的人才。” 好家伙。 这些丰功伟绩你当初为啥不写在简历上。 就冲往同学冰红茶尿尿这点，你就是个奇才！ 以后公司商战，就派你去了。 看着曹子华发抖的样子，陈晨也不忍心再逗他。 “别瞎寻思了，洗个脚不至于那么大罪过，就算脱衣服又怎样，谁规定spa不许脱衣服了？” “哈？你脱衣服了？” “不然呢？” “那俩军官进来的时候，我还和小姐姐交心呢，她说她身世很惨，我都快哭了，没来得及脱衣。” “……” 陈晨彻底麻了。 军官进来的时候，头钟都快结束了。 你跟我说你衣服都没脱？ 老子请你998一次的柔情套餐，你跟人技师交心？ 赶紧回哥谭吧，那破地方就指望你这种沸羊羊解救呢。 正在陈晨无语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 一位年长一点的军官迈步走了进来。 没等军官站稳，曹子华两步冲到人家面前，给军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腰间。 “长官！不关我的事情！” “是他指使的！” “我就是个打工的，求你不要通知我的父母！” ？？？？ 陈晨当时就愣住了。 今年奥斯卡没你我真不看。 草了。 刚才还焦虑的像个小寡妇。 转过头却把老板卖了，没你这样打工的。 亏老子还把你当个人，带你体验柔情套餐。 老子把你放心里，你把老子踹沟里。 曹子华突如其来的招供让军官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几秒之后他放声大笑。 “放轻松，这不是拘留，我们也不是警察。” 陈晨抱着胳膊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五十岁上下，站立如松，五官分明，眉宇之间尽是杀气，像是楚云飞转世投胎的一样。 哪怕此时他露出了笑容，看着人也很瘆人。 他嘴上说放轻松，可他这一番操作不像是让人轻松的样子。 “首长，既然不是拘留，为什么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军官微微一笑：“保密需要，自我介绍一下，金陵军区林枭。” “晨盾科技，陈晨。” “幸会，这次请你们来……” 听到林枭的措辞，陈晨又忍不住吐槽道：“你管这个叫请啊？” 好家伙。 我们吃着火锅唱着歌，柔情套餐体验到一半，俩小平头冲进来，嗷嗷喊着我们的名字，会所老板吓的当场就想掏保护费了。 谁家好人这么请客的？ 林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立场很坚定。 “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强硬一些，事前未曾通知，我深表抱歉。” “那你下次可不可以先道歉，给我员工都吓尿了。” 林枭嘴角上咧，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热笑，注视着陈晨。 他觉得眼前这个叫陈晨的年轻人很有意思。 自从演习之后，他已经和顺风的高管初步讨论了一番。 那些人的心情很焦虑，态度很卑微。 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唯独眼前这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小年前，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 有点意思。 想到这里，他更想会一会这位晨盾科技的一把手了。 他向着门口拍拍手，然后一群人慢慢走了进来。 类似的场景陈晨在电视里看得多了。 大多数人这么做，都是为了装逼。 他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搞的。 走进来的前几个人他并不认识，所以林枭开始一一介绍。 “我战区后勤部，张泰寰。” “我战区空军参谋，朱昂。” “我战区空军装备部，刘怀义。” “你们顺风集团的沈总裁，还有各位高管，相比你都认识吧？” 话音未落。 人群之中传出一个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 “陈晨，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沈欣像是一团点燃了的炸药，双眼嗷嗷冒火，恨不得吃了陈晨一样。 陈晨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不怪我，曹子华说他情难自控。” “？？？” “真不是我让他勾搭你的，是个人行为，和晨盾无关。” 曹子华：？？？ 沈欣：？？？ 众将：？？？ 我们说胯骨轴子，你说城门楼子。 正经一点行不行，搁这聊正事呢。 林枭咳嗽了两声，纠正现场气氛：“虽然我很想听听你们的八卦，但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什么？” 陈晨瞥了一眼林枭手里所谓的照片。 一个类长方体的物体。 全身亚光黑。 上圆下方。 流线型空气动力学设计。 很像是某款导弹。 陈晨就一眼认了出来：“认得，这是顺风的快递员。” 第22章 指导一下 现场气氛不太对，陈晨早就察觉出了这一点。 无论是什么篓子，一定是双尾蝎惹的祸。 扔快递的时候砸死人了？ 不能吧，快递吊舱上也没有血。 陈晨脑袋瓜子转的比陀螺还快，想到了一万种甩锅的方法。 言而总之，不能承认这架飞机是晨盾的。 天塌下来，要由大个子顶着，具体来说就是顺风集团。 可林枭对于这个“快递员”的归属权不太认同。 “这可不一定是顺风的快递员。” “那是谁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我们金陵军区的？” 陈晨有点迷糊了：“我没明白，这上面都写着顺风的名字呢。” “你凭什么在我们的运载仓上写上顺风的名字？” 陈晨：？？ “您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要这架飞机？”沈欣一脸震惊。 林枭微微一笑，谁都分辨不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一架飞机从钱江起飞，穿越八百公里。 防区内愣是没有一个雷达发现。 随后它扔下一颗比导弹体积还大的快递吊舱在己方阵地上。 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竟然用这种飞机送快递？ 姥姥！ 给快递吊舱换上战斗部，这特么就是轰炸机。 看这个快递吊舱的大小，蘑菇蛋都能装的下。 人都到齐了，林枭也开门见山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架飞机有一定的战术意义。” “因此我邀请了几位空军装备论证方面的专家从首都飞过来。” “人已落地了，我派人去接了，稍等片刻，等他们来之后我们开会。” 沈欣：“会？什么会？” “关于你们这款战略无人轰炸机的论证会。” “哪有什么轰炸机，这是我们的快递机。” 林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个你说了不算。” …… 与此同时。 高架桥上。 一辆考斯特一路顶着限速疾驰。 “诸位，匆忙让大家从蓉城飞过来，我深表歉意。” “然事出突然，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金陵军区那边有一个无人机项目，需要大家指导一下。” 张明瑞坐在车子的首席，简短的向大家介绍情况。 因为此时车里的专家们脸上有明显的怨气。 他们都是被从工作岗位上抓壮丁的。 一路马不停蹄，汽车转飞机，到了钱江一口气都没歇着。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专家们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听到张明瑞的解释，坐在第一排的沈清良并不买账。 “我知道你们论证处着急，我们何尝不急？” “我军急需无人轰炸机的事情我们也都理解。” “但不能病急乱投医吧” 沈清良是蓉飞无人飞控第三设计室的总工。 现役的几款主力无人机他都有参与设计。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第三设计室协同其他单位一起，正在全力研发锐龙项目。 但因为种种瓶颈。 沈清良的心情不怎么好。 “前一阵子你们说快递企业有好方案，让我们关注。” “今天又说金陵军区有好方案，让我们指导。” “咱这个项目这么朝令夕改下去，几辈子能搞出来？” 张明瑞完全能理解沈清良的心情。 锐龙项目难产，论证处确实有点慌了阵脚。 听说顺风有方案，便下注观察。 而且还给蓉飞发了通报，让他们提供一定上的技术支持。 张明瑞立刻解释道：“这次不一样，金陵军区拿出的是成熟的飞机，不是方案。” 一言至此。 几位专家的焦躁才终于缓解了一些，而且眼神中也有了一些光。 金陵军区有好方案，还是成品…… 这句话耐人寻味。 人家是战斗部队，不管科研，理论上不会出现这种事。 但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金陵军区缴获了别国的飞机。 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异族亡我之心不死，总是在周边搞点小动作。 今天派个侦察机侵入一下，明天派个无人机袭扰一下。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我军也不是吃素的，偶尔打下来一架飞机，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有研究的可能。 “看这个人员配置，都是研究无人机的。” “对头，应该是打下无人机了。” “鹰酱的吧？那还真有点参考的可能。” “最好是全球鹰，这玩意儿的光学传感器还是能学习的。” “锤子，要是打下全球鹰，早就全国发短信嘉奖了，我猜是哨兵。” “不管啥型号，只要完整度高我就满足了。” 专家们开始窃窃私语。 张明瑞也没有参与进去，因为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电话里金陵军区只是说发现了一款有价值的无人机。 孙长兴就火急火燎的让张明瑞召集队伍，赶往金陵。 至于是什么情况，也只能到了之后再了解了。 可无论如何，此刻张明瑞的心情是激动的。 这辆车上的拉着蓉飞的无人机研发主力。 再加上金陵军区的飞机成品。 搞不好，还真能获得一些战略意义上的帮助。 半小时的车程。 张明瑞却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车子来到战区机关，张明瑞连包都来不及拿，带着专家们跑步向空军基地而去。 此时此刻。 金陵军区的人早就等在机库门前了。 双方人马一见面，光是介绍就花了五分钟。 林枭作为地主，对于各位专家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一番客套之后，他才把目光转向沈欣和陈晨。 “张副主任，向你介绍，顺风集团的沈欣总裁，她身边的这位是替他们研发无人机的晨盾科技陈晨。” 一句话。 张明瑞突然楞在原地。 “顺风？飞机不是缴获的？” “谁跟你说缴获的？是人家顺风研发的，人家有一个全国当日达项目……” 林枭叭叭的介绍着。 可张明瑞左耳进右耳出，双目完全放空。 顺丰研究无人机这事儿他清楚。 事实上，他和他的领导早就订上这个项目了。 按照孙长兴的说法，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已经把顺风的项目当做备胎了。 甚至。 孙长兴还亲自出动，做了一番铺垫，给顺风送了个订单当礼物。 谁能想到。 顺丰这就研究出来了？ 张明瑞等着小眯眯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顺风已经把飞机弄出来了？” “可不，就在这个机库里。” 一言至此，张明瑞的目光转向了沈欣和陈晨。 “你们也太快了吧！” 第23章 对标?超越! 快？ 陈晨觉得这不像是个夸人的词。 沈欣感觉更诡异了。 听这位论证专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们觊觎这架飞机很久了。 可张明瑞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好家伙，从风洞到成品，坐火箭一样的速度。 他们手里也有同样规模的项目。 锐龙连预研论证都没过去。 人家顺风的项目成型了，而且还执行了任务。 这速度在体制内想都不敢想啊。 惊讶之余，张明瑞开始挨个介绍自己带来的专家。 这个总师，那个总工，还有一堆的xxx之父，放眼望去全都是爹。 相对而言。 晨盾这边的介绍就很简单了。 林枭指着眼神一直闪躲的曹子华：“飞机的制造方一共来了俩人，总设陈晨我介绍过了，这位是人家的副总设，叫曹子华，工大刚毕业。” 这句话让现场的专家们心中充满了感慨。 两个年轻人看着都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和他们这些土埋到天灵盖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别人还在打飞机的年纪，人家已经开始造飞机了。 张明瑞切实的赞叹道：“少年英才，不过如此啊！” “如果我们装备系统都跟人家一样，全都是这样大学刚毕业的人才，我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样子。” 一听这话，沈欣绷不住了。 你确实不敢想。 你们是光看到我吃肉，没看到我挨打。 你以为大学生这么好驾驭呢？ 你跟他们说八点到，他们说我赌导员不点名，八点半才磨磨唧唧过来。 你说北伐，人问你哪儿是北。 你说列队，人问你能不能和好朋友站一块。 你说报数，人说报数的时候帮我答个到。 你们装备系统要全都是陈晨和曹子华这样的，画面太美，我也不敢想。 “所以……” 张明瑞有些复杂的打量着陈晨和曹子华。 “双尾蝎就是你们独立设计的？” 陈晨还是谦虚了一点：“我们也是摸着鹰酱过河，刚开始是借鉴，后来就自己搞研发了。” 沈清良立刻插话：“双尾蝎，听着不像是送快递的飞机啊……” 其他专家也都是这个想法。 可林枭已经见过飞机了，他十分认同这个名字，觉得十分形象。 “你们见过飞机就知道了。” 随着林枭一声令下，两个士兵打开了机库大门。 一个巨大的黑鸟出现在阴影之中。 阳光映射进机库的那一瞬间，椭圆的机头同时进入大家的视线。 全身哑光黑色的涂装，细腻的都不像金属材质。 巨大的机翼之下隐藏着八个挂载点。 机身两侧用灰白色的字体书写着顺风速递四个大字。 ！！！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直的。 哪怕是那些专家，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他们见过不少的飞机。 无论是现役的还是预研的，国内的还是及国外的。 甚至还有一些在航展上见过的概念款。 可那些，都不如眼前这架飞机。 “张副主任，怎么样？我就说双尾蝎名副其实吧？”林枭有些自豪，仿佛是在介绍自家装备一样。 “嗯……看起来有些怪。” “哪里怪了？” “怪好看的。” 独特的双尾翼造型别具一格，但不失工业审美。 张明瑞记得，曾经在装备论证口工作过的某一位首长说过。 颜值即是战斗力。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 颜值的背后是深层的工业逻辑。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战斗机，只要是工业产品，设计是第一位的。 好看的工业品，技术不一定优秀。 但不好看的工业品，技术一定不优秀。 有些曲线，有些弧度，非得是高超的工艺才能制造出来。 放眼世界，但凡是名垂青史的工业品，哪一个长得不好看？ 因此，颜值在某种程度上是技术水平的体现。 蓉飞的几位气动设计专家也无比赞同张明瑞的这番话，跟着一个劲的点头。 透过这个极其犀利的外形，他们看到的是出色的气动设计。 仅仅是打量了几眼，他们就知道飞机的设计水平。 凭良心讲。 把蓉飞的八个气动设计室加在一起，他们也不一定能搞出这么优秀的外形来。 专家们因为太过震撼，几乎都没什么人说话。 林枭还以为专家们这是有顾虑，所以鼓动陈晨为大家介绍。 陈晨被赶鸭子上架，只能机械的念着一些数据。 “我说过了，我们是摸着鹰酱过河，这架飞机是对标mq9去的。” “翼展20米，机长10米，高3.1米，升限10000米。” 话音未落，张明瑞有些忍不住了。 “哪有快递企业对标死神无人机的？” 疯了吗这不是？ 再说了，mq9的参数我是知道的。 那玩意儿翼展20米，长11米，升限9000。 你这参数基本和mq9不分伯仲。 人家死神可是鹰酱的主力查打一体无人机。 你管这个叫摸鹰酱过河？ 鹰酱要被你摸秃了啊。 陈晨看张明瑞一副想吐槽的样子。 还以为他是不满意。 立刻找补。 “我们只是在大小方面对标了一下，载重方面我们有自己的想法。” “mq9内部载荷360公斤，外挂1.39吨。” “双尾蝎则不一样，最大载重2.8吨。” 一言至此，张明瑞的喉结明显震动了一下。 载重你确实没有对标，可你完全超越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枭听到具体的数字之后也微微发愣，他目测这架飞机的载重小不了，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数据。 作为战斗部队主官，尤其是空军司令。 他对飞机的机械参数异常敏感，主流作战装备的数据都是刻在dna里的。 作战载荷数据更是首当其冲。 这关系到他能带多少补给，装多少炸弹。 “陈总，你知道双尾蝎的载重达到2.8吨意味着什么吗？” 陈晨懵懂道：“意味着它有2.8吨载重？” “意味着它能挂16枚ts20巡航导弹，或者更多体积更小的航弹。” 陈晨一脸震惊的样子：“是吗？我怎么没想到呢？” 林枭瘪了瘪嘴，回头看向机翼下的挂载点。 “你没想到？挂载点都设计出来了，还一次性八个，你没想到？” “污蔑！纯属污蔑！” 陈晨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这是快递吊舱挂载点，我们是一家民营企业，致力于保障民生，怎么可能会设计导弹挂载这种功能？” 第24章 你这嘴也不像是民用的 陈晨义正言辞的样子给林枭整不会了。 保证民生……这小子真会扯啊，立意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他再次抬起头，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新的了解。 这就像是看一部高深的电影一样。 一刷二刷三刷n刷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初见陈晨时。 林枭心里大多是怀疑，心想这么年轻的小孩能挑起研发担子。 别说研发真机了，感觉让他拿个ppt骗人都费劲。 二刷陈晨时。 林枭发现这小子还真有点东西。 二十出头，有一家初创公司，还有一款不错的产品，而且能拿下顺风的订单。 必有过人之处。 三刷陈晨…… 这小子有实力是真的，但是嘴也太欠了。 瞎话骚话张口就来，草稿都不打。 一架名为双尾蝎的飞机，挂着八个流线型物体，摁说是送快递。 还美其名曰保障民生？我呸！ 既然你喜欢演，那我就陪你演到底。 如此，林枭咧嘴一笑，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态度。 “那我就不明白了，具体是怎样保障民生？”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飞机怎么运作？” 这是第一次见到双尾蝎的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你说他是送炸弹的，我们懂。 我们都是老炸弹人了，干了一辈子，就想着怎么把炸弹扔在别人头上。 可是送快递，我们完全想不通。 虽然现在大部分快递公司的运输方式是空运。 可最后十公里五公里都是人力，都是靠小三轮的。 专家们想象不出快递怎么从天上抵达家门口。 这其中的原理陈晨已经在招标的时候解释过一万遍了，因此已经有了肌肉记忆，章口就来。 “首先我们呢快递员收件，然后运送到集散枢纽，集散枢纽再运送到机场……” 林枭刚开始在认真听讲，可听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你咋不从快递员出生说起呢? “不用说那么细致，从飞机起飞开始说。” 陈晨点点头：“飞机利用导航，飞行至预定目标区域。” “飞机上配备了十五公里的光学合成孔径，可以进行视觉探测。” “光学探测比激光探测的精度更高，所以准度更准！” 张明瑞已经掏出了自己的万能记事本。 其他几位专家也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匆忙开始做笔记。 这一点他们完全理解。 光学探测依靠的是图像，说白了就是按图索骥，出现误差的概率极小。 这是极其精准的指导方式。 难点在于可靠的光学感测设备。 如果陈晨说的没有水分，十五公里的合成孔径，这个数据已经追上军用主流设备了。 “然后呢？检测到目标怎么办？” 陈晨继续道：“检测到目标，快递箱投放。 “依靠飞机赋予的惯性飞行，因为快递箱符合空气动力学设计，能飞的更远。” “到达目标上空，减速伞打开，快递箱开降落。” “快递可以精准无误扔到客户头上，误差不过五米。” 陈晨一边说，张明瑞快速的记，手比脑子快。 可当他的脑袋慢半拍跟上之后。 他的笔突然停滞了。 抬头眉眼一挑：“你这不是标准的ooda吗？” 所谓ooda是一种军事术语，属于是战争理论。 有人认为现代战争分为四个部分。 观察（o）、判断（o）、决策（d）、行动（a）。 这种理论在无人机作战中广泛使用。 几乎所有军用无人打击设备都以这种理论作为设计的底层逻辑。 可陈晨抬起头，两眼懵逼：“我不懂啊，老曹你懂吗？” 曹子华突然惊醒：“不知道，ootd我倒是懂一点。” 一说起这个，沈欣就觉得浑身不适。 曹子华最近一个月像是发疯了，成天在朋友圈分享今日穿搭。 一件运动裤翻来覆去的拍，洗的都褪色了。 他是不是对ootd有什么误解？ 张明瑞看着东拉西扯的两个年轻人，无语极了。 我怀疑你俩在装孙子。 ooda你不懂。 可你这飞机是按照战争的底层逻辑设计的。 这架飞机的每一个螺丝钉体现的都是冲突思维。 几个专家交头接耳，传出一些争论。 与此同时，陈晨开口补充道：“当然，现在飞机属于试运行阶段，不是很成熟。” 林枭撇嘴：“你快递都扔到客户头上了，还不熟？” 陈晨没有理会林枭的言外之意：“我们的最终设计版本，是快递吊舱自带动力。” “每一个快递吊舱都是一个独立的无人机。” “到达目标空域，只需要分享目标诸元。” “然后自动索敌……索客户。” “目前子机设计已经完成，具备量产条件。”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陈晨，心里都有小动物飘过。 自己都说漏嘴了，还搁这找补？ 这特么不就是子母机吗？ 几位机体专家突然间焕然大悟。 怪不得有几个挂载点还连了气动管！ 林枭：“也就是说你这玩意一共是九架飞机？” “也有可能更多，我们再探索子机套子机的方式。” “还带分裂的？” “没办法，甲方让我们着重解决最后五公里的难点。” 陈晨看了看沈欣。 这还不是顺风出的难题？ 他解释道：“想必送过快递的朋友都知道。” “城市区域投递环境复杂，所以子机方案就是复杂区域快递投放的升级解决方案。” 林枭头点的像是震动一样。 对对对！ 我知道！ 他太熟悉了。 轰炸城市，比轰炸野战阵地复杂多了。 因为有太多障碍物，太多民用建筑。 因此轰炸城市，不但需要精确地导航和地面引导，还要对弹药做细分化管理。 有的时候敌军就喜欢守在民生建筑旁边。 这个时候就需要精确到米级的轰炸精度。 这是城市攻坚战的难点所在。 其他几位几位首长的眼神里也有光。 双尾蝎本身，就是一架出色的攻击机的底子。 八个挂载点，完全可以无缝悬挂导弹。 配送系统逻辑是ooda，完全不用修改就可以挪用。 巨大的载重量可以适配我军大部分航空弹药。 如果愿意的话，带点种蘑菇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玩意还是子母机。 母机运输，子机攻敌。 这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巡飞弹吗？ 就算不考虑子机裂变，按照目前一架飞机八个子机的配置计算。 一批次起飞三个架次，那就是二十七架飞机。 而且每一架飞机都具有查打一体的功能。 林枭一想到这儿嘴角压不住：“妥妥的蜂群无人机啊，你这玩意儿天生是送炸弹的材料。” 陈晨一脸懵：“什么蜂群？什么炸弹？我可是一个劲的说我这是民用。” 其他专家和首长快疯了。 还搁这民用呢？ 谁家好人送快递从天上往下扔的？ “民用个锤子，从你这个名字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林枭一个劲的摇头。 “你这玩意说是民用，可飞机上每一个螺帽都是军用的，名不副实。” 陈晨赶紧摆摆手。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名不副实的事儿多了。” “过夜的叫酒店，喝酒的叫夜店。” “咖啡因来自咖啡果，饮水机其实是抽水机。” “烟头其实是是烟屁股，肉夹馍其实是馍夹肉。” “猪吃的叫猪食，曹子华吃的是零食。” “较真就没劲了。” 曹子华：“？？？” 我招谁惹谁了？ 沈欣：“你跟首长说的什么屁话啊！” 林枭反应了大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年轻人的用词他都理解不了，但他能明白陈晨的意思。 一刷陈晨，他觉得陈晨是骗子。 二刷，他觉得陈晨是天才。 三刷，他觉得陈晨嘴欠。 n刷，他觉得陈晨完全是个老六！ “你这张破嘴我看也不是民用的！” 第25章 不粘锅 陈晨的嘴到底是谁什么成分，哪怕是分子材料专家也搞不清楚。 但是以张明瑞和沈清良为首的科学家清楚的是。 这架飞机一定有指导意义。 甚至一部分老空军专家心里已经开始狂喜了。 无人战略轰炸机群！ 查打一体！ 想想都觉得刺激。 进入新世纪之后，几个战场不止一次的证明，无人机在现代战争中的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他们用的是什么？ 廉价小玩具！ 即便是那种工业垃圾的水平，也能对敌军造成重大威胁。 如果把那些小玩具换成这个…… 画面太美！ “沈总工，您怎么看这架飞机？” 沈清良大喜过望：“我跪着看。” 张明瑞有些吃惊：“沈总，我没跟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叫我来的时候说指导。” 沈清良和几位专家上前一步。 爱不释的抚摸着双尾蝎。 “就这样的飞机，我哪有什么资格指导。” “我觉得小陈同志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对标mq9，这属于是全面超越了。” “真正的作战意义上，我觉得这架飞机和b2都有的拼。” “b2讲究一个隐身，双尾蝎讲究一个密密麻麻！” 经过沈清良这么一吹，张明瑞觉得还真是。 无论是歼击机、强击机还是轰炸机。 只要能造成伤害，那就是好飞机。 b2和f22都快被吹上天了，可实际上的作战意义呢？ 别看这快递机不起眼。 满载弹药，无人操控，照样能完成打击任务。 甚至还更出色。 张明瑞转过头，目光看向林枭，想要征求这位空军主将的意见。 林枭表情神秘，像是在憋一坨大的。 你们说双尾蝎主打密密麻麻。 那是你们不清楚演习的过程。 这玩意儿也能主打隐身的啊！ “有一点我没有告诉大家。” “正在进行中的铸剑演习，双尾蝎负责为我合成营提供物资供给。” “这架飞机从钱江起飞，没有跟我们打招呼。” “一路飞到了三营的头顶，扔下了他们所谓的快递吊舱。” “我三营以为遭遇领空入侵，立刻组织还击。” 听到这，张明瑞有点迷糊：“演习遭遇空袭，这不很正常吗？” “你没仔细听，三营遭遇空袭，他们是友军啊我的同志哥！” “？？？” 张明瑞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 友军以为遭遇突袭，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飞机靠近。 也就是说这架飞机没有在雷达上出现过？ 连友军都不知道！？ 他下意识的把头转向陈晨，全身一紧。 “你这玩意儿隐身？” 陈晨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这不在这停着呢吗？大家都看得见啊。” “……” 现场略显寂静。 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语还是震惊。 专家和将军们都没什么话说。 那是一个概念吗？ “我说的是信号隐身，不可侦测技术。” “嗷，那没有！” 陈晨斩钉截铁。 林枭当时就坐不住了，心说你背着牛头不认脏。 “怎么没有，演习期间我空勤雷达全开，八百公里愣是没看见你的双尾蝎。”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雷达性能不行？” 陈晨的反问让林枭突然无言以对。 给司令员整不会了。 他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别嘴炮，你这玩意一定有隐身蒙皮。” “隐身蒙皮是结构材料，我们一家小微民营企业怎么做得出来？” 张明瑞上前观察了一下飞机，敏锐道：“隐身涂层，漆的事儿！” 这些天论证三处就两件事。 1、锐龙项目 2、战机隐身材料 张明瑞虽然不是材料学的专家，但是从全局把关的技术官员。 当然分的清楚。 隐身无非两种，结构和图层。 结构隐身很复杂，需要材料学和机体设计相配合。 隐身涂层则相对简单一些。 涂装之后能够吸收电磁信号，不会产生雷达回波，从而消失在雷达之上。 可是连这一点，陈晨都否认了。 “哪有什么隐身涂层啊，就是层防锈漆。” “众所周知，我们晨盾是一家初创的小微企业，所以生产线搞不大。” “我寻思只能找工厂代工，所以收购了一家叫启光的公司负责涂装，他们以前是生产汽车油漆的。” 张明瑞不明白了：“这和隐身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家公司的产品耐高温耐低温防晒防锈防腐蚀。” “但是这家公司老板没什么好心眼。” “为了赚钱，还搞了防雷达测速的漆。” “如果说有隐身方面的事儿，那一定是启光集团的个人行为，不能上升到晨盾。” 听到这儿。 曹子华心里已经给跪了。 好家伙，小老板真是好演员啊。 一本正经说瞎话。 明明是他给了启光的技术。 人启光嫌弃技术太偏门，不想要。 陈晨非说这漆能躲雷达，可以用在汽车上。 启光那边才被打动，做出了产品。 可现在，陈晨甩的一干二净，根本不粘锅。 张明瑞回头看向林枭，他不太信这番话。 林枭却凝重的点点头。 雷达不会骗人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架飞机的反射面积数据是多少。 但绝对足以骗过一些低级别的雷达。 而且！ 这架飞机的气动设计似乎没有考虑隐身方面的事情。 机身设计还是有提升的空间。 如果配合上外形，设计成j20和b2那样的扁平式，雷达反射面积会更小。 想到这儿，张明瑞的手抖在颤。 从材料学上解决隐身的事情，比双尾蝎的出现更加振奋人心。 “启光是吧？小李，你联系科工委，让他们派人去看看。” 张明瑞当即对自己的助手下令。 “这公司能成为我们三处，不！国防工业的救星。” 陈晨听到这话，心说不对啊。 隐身漆这是多少有点灰色地带的意思。 所以我才着急甩锅。 可听这位副主任的意思，不像是锅，像功啊。 想到这，陈晨继续解释道：“其实我们晨盾已经收购启光了，全资控股，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跟我说。” 张明瑞：“……” 林枭：“……” 刚才你还说是启光的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晨盾。 这阵又变成全资控股了？ 你嘴里有没有准话？ “小陈同志，你祖上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林枭瘪嘴问道。 “农民，怎么了？” “我以为是演川剧的，这变脸的手艺是祖传的吧？” 第26章 炸了也是工业明珠 老头你多冒昧啊。 陈晨看向这位阴阳怪气的司令员，心说你还说我嘴不好，您这嘴也够损的。 亏你还是这里扛星星最多的人。 不过熟悉林枭的人知道。 司令员嘴不好是事实，不过爱之深责之切。 这个时候林枭越是损，说明他对陈晨越是喜爱，都是口是心非的神。 此时，论证专家们对于飞机也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一边交流笔记，一边交头接耳。 林枭觉得他们应该有初步结论了。 “诸位，怎么说？” “整体设计逻辑很通畅，既然已经实飞过一次了，也等于验证了。” “气动方面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让我去画，也弄不出这么漂亮的外形。” “实战性能就不用说了，距离远，载重够，不失为优秀的战斗机。” “隐身我们虽然没有验证数据，不知道具体的反射指数，但能骗过雷达，胜过一切。” 几个专家站在自己的专业立场上分析了一番。 不吝溢美之词。 林枭请专家过来是为了论证。 既然是论证，那必定要吹毛求疵。 可是专家们里外里也没找出这架飞机的毛病来。 最后还是张明瑞勉强道：“唯一的问题，整个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不真实。” 沈清良微微点头。 他也有同样的顾虑。 飞机无论是性能还是设计，都是第一梯队的水准。 从设计定图到研发试飞，速度快的不敢想。 负责研发的，又是两个小孩哥，其中一位还是个老六。 这一切综合在一起，总觉得怪不实诚的。 沈清良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儿，更不相信天上会掉满汉全席。 “可说呢，我就怕像那些造工业垃圾的骗局一样。” 作为蓉飞的一位总设，工业领域内类似的坑他也见过。 搞几个模型，整几个高大上的概念，骗点投资。 胆子大一点的，骗国家一点补贴。 眼前这架双尾蝎虽然不是ppt，但它完美的有点不真实。 所以沈清良有所顾虑。 他看向林枭，觉得现场只有这位司令员能和陈晨一较高下。 “林司令，性能问题我们容后再说，现在该聊聊干的了。” “沈总工的意思是价格？” 沈清微微点头。 飞机具体性能怎样，陈晨的嘴不算数，后续实验会给出结果。 但价格问题陈晨能说出准话。 林枭也明白了专家的意图。 他们这是要让自己当讨价还价的主力军。 没办法，这些老实巴交的专家，单凭嘴上功夫还真可能在陈晨那里讨不到便宜。 林枭走向正在一旁闲聊的陈晨和沈欣。 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陈总，假定说，现在有人要买这架飞机，你会标价多少？” 陈晨义正言辞：“多少都不卖，这是我们替顺风定制的。” “那如果顺风不得不同意你们卖呢？” 沈欣：？？？ 我还搁这站着呢。 什么就不得不同意了？ 可林枭的一个眼神，沈欣便忍下了心中的牢骚。 这位三军主将眼中的锐利，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可抗力吧。 陈晨察言观色之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林枭震惊道：“五百万？” 他身后的专家们也是惊的不要不要的。 这么优秀的飞机，如此白菜的价格。 晨盾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的项目给研究所做，得十倍还多啊。 陈晨看到大家惊讶的样子，心里有点犯难。 “要是嫌贵的话，我想办法压缩一下成本，三百万能行吗？” “什么！？” 还能更低？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林枭本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但是此时他完全绷不住。 压缩成本这么简单的吗？ 一句话，二百万下去了。 晨盾不会是个血汗工厂吧？ 林枭的脸色变颜变色的，陈晨回头看了曹子华一眼，俩人在对视中达成了一致。 “司令员如果还嫌高，我只能给一个底价了。” “二百万，不能再低了。” “而且这个价格还得后期成批量生产时才能达到，前期均摊成本太高，做不到。” 林枭：“我在五百万的时候就想跟你握手了。” 陈晨：？？ 一旁的沈欣更是无言以对。 她愣了几秒钟之后，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前前后后顺风投了小两个亿进去。 总数均摊下来，等于是350万一架。 换个戴帽子的买家。 变200万了？ “陈晨！怎么还带见人下菜碟的？” “没办法啊，人家有枪。” 林枭的脸上罕见的布满了笑容，从中当做和事佬。 “沈总别急躁，小陈也是为国防事业做贡献嘛，和商业行为不一样的。” “你没听人说嘛，二百万美刀前期是亏本的。” “不要太过于苛责他嘛。” 陈晨瞪大了眼睛：“我说的是rmb……” 好家伙，你们是真有钱啊。 我一直按着rmb说的，你们一直按美刀理解。 疯了吧这不是？ 不是说好的军方都很抠呢？ 陈晨看过网上的照片。 一到拜年的时候。 空军站在博物馆拉出来的滑翔机前…… 陆军站在祖父辈的老59前…… 海军站在燃气轮船上…… 看起来穷的都不行了。 可是，军方现在可看不出来一点穷的样子，张口美刀美刀的。 怎么说？ 今年的烟民开始发力了？ 陈晨的三观很碎。 可专家们和林枭的三观比陈晨还要碎。 500w美刀，陈晨。 300w美刀，陈晨同志。 200w美刀，小陈。 200w元，晨神！ 都这个价位了，要什么自行车。 要知道，陈晨一直对标的mq9死神，一架3000多万美刀。 也许mq9的性能会比双尾蝎优越一点。 可也优越不出一百倍那么多吧？ 价格未知的双尾蝎：生存能力差？适配性一般？未经过可靠验证？ 专家们能挑出一大堆缺点，毕竟是民用工业产品。 200w元的双尾蝎：完美，天王老子来了都是完美的。 林枭回过头看着张明瑞，想听听专家们最后的意见。 张明瑞的态度也很果决，甚至没有和其他人商量。 “不用看我，200w！” “就算它飞一半炸了，我都说是工业明珠！” 第27章 我有了，你没了 “什么炸？绝对炸不了。” 陈晨离得远，有些空耳。 他寻思这群人为了砍价也真是不择手段啊。 这就开始造谣了？ 这种套路在菜市场很常见。 “老板，韭菜多少钱一斤？” “一块八。” “便宜点，都蔫了，土也多。” “买不买？不要别扒拉！” 可陈晨不是买韭菜，他是要割韭菜，所以不能那么硬气。 “沈副主任……对吧？” 张明瑞摇头：“记错了，我姓张。” 陈晨转向沈清良：“张副主任，你听我说。” “我姓沈！” “姓什么不吃饭，价格你们嫌贵，我表示遗憾，但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 “？？？” 言外之意，还能便宜？ 现在已经白菜价了，还能怎么弥补？ 买飞机送终身顺风会员吗？ 林枭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到陈晨的底线，所以他准备试探一下底线，并且在他的底线上蹦个迪。 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再次爬上林枭的脸颊。 “价格方面我们确实有顾虑。” 陈晨安利道：“想必开过飞机的大家都知道。” “飞机的保养维护也是一大费用。” “别的我不说，就你们刚才叨叨的那f22，每飞一次，隐身涂层都要换。” “我说的没错吧？” 看着陈晨灼灼的目光，专家们无语极了。 还说你不会军用？ f22的具体性能你张口就来。 而且还是这么深入的细节！ 陈晨继续道：“所以我们在双尾蝎的维护上下了功夫，双尾蝎用的是重油，便宜耐用。” “我……天！” 由于是公开场合，再加上领导在场。 一些专家不好爆粗口。 可他们的嘴型明显是个c。 重油比重大，热值高，同样的油箱装的更多，而且燃点高，不易爆炸，更稳定。 可问题是飞机烧重油，对发动机技术要求极高。 以双尾蝎来说，用活塞环发动机烧重油，本质上就是技术突破。 张明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没说错吧，重油？” “对啊，你们空军难道不烧这个？” “不烧……我们……不会……” 主流的战斗机用的都是航空轻质煤油。 谁都能算的清楚这笔账。 航空重油的价格是轻质煤油的一半。 购置飞机是一笔钱，但真正的大头在维修保养上。 这可能省不少经费！ 就好比你开着法拉利，加的是92一样。 张明瑞都搞不懂陈晨的小脑瓜子是怎么长的。 这是得抠成什么样？ 才能把成本降到如此的淋漓尽致。 装备论证处是全军装备的全局掌控者之一。 张明瑞太知道装备研发的流程了。 一开始，无论是什么项目，成本都控制不了，总想着弄出来再说。 这就导致装备价格居高不下。 等到研发出成品，装备部队也有一定困难。 有部分型号的装备，维护费用要大于研发费用。 又得优化，甚至推倒重来。 这一来一回，浪费了资源，还辜负了烟民的肺。 这一次钱江之行，除了看到双尾蝎这个项目之外，张明瑞觉得自己获得了更宝贵的经验。 由于民企重效益的本质，一开始他们就把成本控制放在了第一位。 某种程度上，这种方法论似乎比项目本身意义更加深远。 看着眼前的飞机，张明瑞已经爱的不行了。 恨不得立刻叫拖车拖到空军装备部，号召全军学习参观。 他转头想要征询林枭的意见：“林司令员，你看我们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 张明瑞察觉林枭的脑袋似乎完全不在线上。 他双目空洞的抱着胳膊，仿佛在哪里神游。 “林司令员？” 陈晨：“脑溢血了吧？” 林枭眯眼瞪了他一下：“快了，有你在我好不了。” “刚才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张明瑞明白，林司令员已经开始在战术上考虑这架飞机的使用了。 技术是一方面，是张明瑞负责的。 可这架飞机200w，烧着重油。 技术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除了技术，那就只剩下战术了。 飞机的实用性和战术性能，需要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来评估。 林枭从军三十年，前二十八年一直在空军任职。 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从战术的角度评估这架飞机。 他捏着下巴，有些深沉：“说实话，从航程那个地方，我就已经开小差了。” “他说航程两千，而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离岛国正好两千。” ！！！ 林枭一句话，将大家的思绪从技术上彻底拉回，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所有穿军装的人一点就通，尤其是那些空军指挥官。 这甚至不是战术的问题了，这是战略！ 这玩意儿如果挂上导弹，能轻轻松松完成战略打击。 曹子华一听这话，心说终于有自己发挥的余地了。 这些将军可能老了，脑袋没有那么快。 有一个问题被他们忽视了。 他立刻举手抖机灵：“我有话说。” “这不是大学课堂，有话直说。” “用作送快递，航程是两千，可你们是要飞往别国，航程就得打折，不然回不来。” 这是个简单的算数问题。 送快递的话，两千公里之后飞机可以降落机场补给。 但是送别的东西，别国机场可不会让你降落补给。 所以2000变1000，是个往返。 林枭眼角有一丝狡黠：“谁说我要回来了？” 陈晨立刻秒懂：“您可真是老谋……我的意思是高瞻远瞩！” “你就说老谋深算吧，作为部队主官，我就当是夸奖听了。” 林枭转过头继续和张明瑞解释。 “双尾蝎造价便宜，还没有飞行员，飞不回来也不打紧。” “刚才说飞机有八个挂载点，能加八枚导弹。” “实际上是九枚。” “飞机本身也是一颗弹头。” 一句话。 那些高技术的专家像是喝了肠清茶一样，瞬间开朗了。 以双尾蝎的飞行速度，飞机本体就是一个弹头。 反正便宜！ 两千公里航程飞完，自身导弹扔完，还能把机体当做导弹扔出去。 “诸位都清楚，一些高端导弹的价格都比这架飞机高。” “就这个价格，生产线火力全开。” “一天就是几十架，还能子母机分裂。” “扔着玩呗。” “我本来想让它列装空军，这么一算，它甚至能当火箭军。” 将军们越说越兴奋。 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导弹上具体的武器适配类型了。 唯独角落里顺风的高管，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们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闹哪儿样？ 飞机上涂装着“顺风速递”四个字呢，看不见？ 我们像小丑一样，一句话也插不上。 沈欣也是一脸懵逼，紧走几步来到林枭面前。 “林司令员，怎么就开始列装了，这就是一架快递飞机啊，是我们顺风的！你们难道没有类似的飞机？” 林枭这才想起顺风的人还在呢，无比真诚的回复。 “以前没有，但现在我们有了，你们没了。” “……” 陈晨在一旁直抠666。 这种话，非得是这种扛着星星的人来说，以理服人。 心疼沈欣半秒钟。 第28章 会开心死的 “司令员，这不行啊，这个飞机我们付出了太多，可不能就这样拿走啊。” 沈欣反应过来之后疯狂挣扎。 虽然她不支持双尾蝎这个项目。 但顺风花出去的钱可是真金白银。 再不看好的项目，到了试运行阶段，突然被人摘桃子，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更不用提经过今天这一闹。 沈欣还就真的觉得陈晨有两把刷子。 起初她是对这个项目没抱一点希望，因为她觉得那就是个ppt。 随着项目的进展。 陈晨将ppt上的东西逐渐具象化，直至今天。 双尾蝎的成品让几个专家产的口水直流。 哪怕沈欣再不感冒，心态也有变化。 这就像是自家小孩，本来因为丑不受家里待见，但凡考上个清北，立刻跑步抬进族谱。 沈欣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 “这个飞机是我们全国当日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林枭开启油盐不进的模式：“啊对，我们导弹一般也是当日达。” “我们都已经开始江城筹建无人机专用机场了，现在拿走算怎么回事啊。” “哈？还有这种好事？机场我也要了。” “……” 林枭万万没想到，天上掉不但掉馅饼，甚至连醋碟都一起掉下来了。 江城是个好地方。 接近地理中心，战略位置突出。 如果让林枭去选一个城市作为无人机枢纽，他也会选择江城。 看着林枭势在必得的样子，沈欣放弃了。 不管用。 在外面，她是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 她自信谁都能拿捏。 可是在这些以德服人的军官面前，她就是一只小猫咪。 “陈晨！” “啊？” 沈欣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眼神中有火焰在燃烧：“你是人吗！我钱也花了，力出了！飞机呢？” 陈晨本来在旁边看戏，莫名其妙躺枪了，有些无语：“人家非说要，我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我不管你跟林司令怎么协商，我们顺风一定要拿到东西。”沈欣直接打开狂暴模式。 陈晨早已经躺平了：“那你跟林司令去协商，我都同意。” “我不管，你个老六要么按期交付，要么赔钱，要么法庭见！” 陈晨歪头看了一眼曹子华。 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上这娘们哪里了？” 好家伙，人军方要你的飞机，又不是我不给。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还有。 你怎么动不动就喜欢上法庭，有瘾？ 离完婚，法庭给你返现午餐券了还是怎么着？ 林枭看俩人快要撕破脸了，也感到了一些歉意，想办法找补。 “沈总你也别记恨陈总，这件事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国防安全。” “这样吧。” “你们前期投资的钱，我们掏了。” 沈欣嘟着嘴：“这不是钱的事！” “另外，我跟邮政打个招呼，给你们一些政策上的扶持。” “可……可以吗？”沈欣眼里突然有光了。 “而且，关于军地一体保障这个项目，我会向上级写保荐信，给你们一个长期的订单。” 沈欣喜笑颜开：“能写合同吗？” “当然，军中无戏言，关于双尾蝎我还是要跟你们协商。” “双尾蝎？我就不参与，那是你们的飞机了。” “？？？” 林枭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打动沈欣。 如果她不同意，林枭考虑用更强硬的命令来压。 没想到。 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没办法。 倒不是说她有多关心国防工业。 只是林枭提出的条件太诱人！ 快递物流行业，邮政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 如果真的获得一些政策上的支持，那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别说给政策扶持了，就算让邮政少找点麻烦，都是值得的。 而且，军地一体保障的订单也太香了。 军用物资的吞吐量可一点都不比民用小。 如果能够形成长期而有效的合作关系，集团的营收会到达新的高度。 就算抛开利润不谈，从形式上也能让顺风受益良多。 她再次转头看向陈晨，目光温柔了许多。 “陈总，刚才我说话大声了一点，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要派出所干什么？” 陈晨满脸问号。 好家伙。 刚才还陈老六呢，现在变陈总了？ 事实上，这是陈晨第一次看到沈欣这么友善的目光。 他一度以为是沈欣的更年期到了。 但沈欣只是对事不对人。 陈晨之前花顺风那么多钱，一点成功没有，她当然不待见了。 现在，她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突然高大了很多。 三言两语间，给顺风带来政策上的扶持。 还带来了动辄几十几百亿的军方订单。 简直就是锦鲤啊。 “陈总，既然沈总原则上同意，双尾蝎的甲方就变成了我们。” 林枭和专家讨论了一会儿。 得出了一个初步的意向。 “这架飞机我们会论证一段时间，评估报告出来之后，我们确定具体合作的事宜。” 陈晨点头：“没啥问题，只要甲方掏钱就行。” “当然，事实上，张副主任也觉得你的飞机很优秀，后续几百架肯定是要的。” 曹子华听到这个数字，血压直接升高。 当初顺风可是只要几十架。 而且得考虑项目实施中的效益。 一有不对就会遭遇砍单。 这下军方把订单提高到几百架，意味着晨盾能靠这一个项目吃到老了。 他立刻贴近陈晨的耳边：“快答应老陈，粗算下来利润也得好几亿。” “技术支持？要什么技术支持！” 陈晨突然吹胡子瞪眼，大声吼着曹子华。 曹子华人也懵了。 “我没说要技术支持啊。” “你太不像话了，人家给我们订单，已经是瞧得起我们了，你怎么有脸的。” 林枭在一旁抱着胳膊，观看着陈晨的表演。 心说你当我家没电视？没看过春晚？ “别演了，技术支持肯定是有的，毕竟是民用机，要想无缝军用还是要进行一些修改。” 张明瑞也点头：“我们回去之后，想办法拉一个班子，能帮的我们肯定帮。” “那怎么好意思呢？”陈晨摸头。 林枭直嘬牙花：“我看你挺好意思的，另外，这架飞机你们顺风也好，晨盾也好，就别吱声了。” 沈欣和陈晨完全理解，齐声答明白。 “军用项目和民用项目毕竟有区别，保密是首要，该撤的广告都撤了。” “还有，晨盾这边的生产线，要想办法全国产化。” “这个我想想办法。”陈晨有些为难，看向曹子华征询意见。 “老陈，我觉得可以做到全国产化，只是要新建生产线，花费比较大。” “你怎么开始叫我老陈了？” 陈晨皱着眉头，曹子华像是精神分裂一样。 这一会儿一个劲叫自己老陈。 你特么是不是飘了，我拢共就一个头衔，还被你省略了。 曹子华有些无辜：“不是你让我别称呼职务吗？” “……” 陈晨服了，那是刚才为了不背锅。 现在根本没有锅。 这他娘的是泼天的富贵啊！ “算了，爱叫啥叫啥。” 转过头看着林枭：“您听到了吗？生产线有难度，当然我们苦一点没问题，只是怕耽误军国大事。” 林枭也和张明瑞协商了一番，觉得晨盾也不容易。 “要你们个初创公司独立建立生产线不现实，这样，装备部牵个头，让龙航帮帮忙，帮你们建一套全套生产线。” 曹子华一听这话，批都要笑裂了。 小老板牛逼惨了。 三言两语间 军方既掏钱，又拿生产线。 晨盾唯一付出的，就是设计方案。 而这个方案，还是小老板一人之功。 想到这儿，曹子华确实觉得直呼陈晨为老陈有点不像话了。 大致商讨细节之后，双方达成了一致，林枭心里开心的不行。 “那行，你们派个人，和张副主任一起回首都报告这个好消息。” “让曹总监去。”陈晨想都没想。 曹子华立刻点头：“好的！义父！” “？？？” 林枭和张明瑞皱着眉头看这曹子华，又看看沈欣，最后目光落在了陈晨身上。 沈欣前脚陈老六，后脚陈总。 曹子华前脚老成，后脚义父。 这都是什么辈分？ 变脸怎么还能传染的？ 陈晨也是服了，他转过头看着沈欣。 两方都达成了共识，顺风拿到政策扶持，放弃双尾蝎。 军方得到双尾蝎，拿去论证。 皆大欢喜。 唯一的问题是，沈欣是个副手，在她上面还有一位。 “也不知道你们卫总满意这个结果吗？” 沈欣拍着自己胸脯：“她一定开心死了！” 第29章 整大活 沈欣望着几位军官远去的背影，双手交叠在胸前，想起远在首都的卫筱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可惜。 小老板应该亲自来一趟的。 双尾蝎虽然没有进入顺风的机队。 但从全局上看，整个项目显然有了更好的归宿。 集团利益也能最大化。 小老板这些天为了双尾蝎项目，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 一想到这里，沈欣就迫不及待的想飞去首都。 “陈晨，你跟我一起走，向小老板汇报这个好消息。” …… 晚上七点半，瑞阳酒店。 宴会厅里站着许多西装大佬，三五成群。 卫筱站在人群的正中央，旁边是自己的助理。 她倒不是那种处处要站c位的人。 但因为顺风的地位，其他企业要给几分薄面。 还有卫筱的颜值，在这一群物流企业家中鹤立鸡群。 所以大家只是自觉的众星捧月。 全国物流高峰论坛刚刚结束，其实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真正有用的是这种晚宴。 这里大佬云集，都是业界前辈，说不定运气好了，还能找到几个怨种资方。 当然也会碰到一些对手。 “卫总，下午的演讲很振奋人心嘛，没想到你们顺风还没有放弃当日达这个事儿。” 刘冬端着酒杯，派头十足，字里行间都在戳刀子。 刚结束的论坛上。 刘冬和卫筱都代表各自的企业发表了演讲，都是论坛的重头戏。 究其原因，两个企业都有大战略方向的调整。 京冬这边高调宣布全国物流网建成，大踏步入进入平台物流时代。 卫筱则是着重宣传了自己的当日达战略，并且为无人机做了一番预热。 随着刘冬的到来，宴会厅里的人群逐渐的向这边靠拢。 有物流企业，也有合作商。 刘冬的狗系因为平台的存在，站队的人比较多。 卫筱显得有些孤单。 能与狗系针锋相对的猫系则是站在一旁，选择煽风点火。 “冬哥两年内就搞定了50架飞机，大手笔啊。” 刘冬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照老大哥顺风还差点意思，我们一直是以顺风为榜的。” “卫总的机队有90架吧？”猫系国通的老总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来这个老大的位置，只能你俩争了，我们元通早就掉队了。” 卫筱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冷哼一声。 她本来是想拉个战略同盟的，没想到这些货都在撺掇京冬和顺风打起来，而且刘冬竟然还得意起来了。 不就是有个自有平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老娘的双尾蝎量产，机队数量指数级上升。 你拿什么跟我争？ 50架飞机你也就配坐在元通国通那桌。 不过人前卫筱还是显得人畜无害，微微一笑。 轻道：“失陪了。” 离开这些搬弄是非的同行，可算是清净了一些。 但刚清净没两分钟。 一个中年人带着笑容走了过来。 “卫总，听了你下午的演讲，我对你们的当日达很感兴趣。” 卫筱抬头，认出来人是拼夕夕的物流负责人黄烨。 “是吧，黄总还是识货的。” “事实上，我们一直想找一家物流企业深度合作，但你知道，现在的市场不是猫系就是狗系，空间不大。” “对，都是畜生。”卫筱狠狠的点头。 猫狗垄断的电商行业，没一个好东西。 其他企业里，就拼夕夕的势头还不错。 如果他们真有这个想法，强强联合未必是件坏事。 “黄总具体的想法呢？” “我们平台的物流一直不太行，如果贵司能负责这一块的话，我们愿意投资贵司的无人机项目。” 卫筱眼里突然有光了：“那好啊，找个时间我们详谈一下。” 无人机项目是势在必行的。 无论晨盾那边成不成功，卫筱都要坚持下去。 因此花费少不了。 顺风底子厚，但也架不住无止境的烧钱。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怨种进来一起烧，那再完美不过了。 回总部的路上。 卫筱越想越是完美，乘着助理不注意，她闭上眼进入了神识空间。 【四通八达物流系统】 【本月物流平均时效：34.5小时！】 【本月物流时效评分：4.55】 【返利倍数：1.2】 这个月因为忙活保障演习的事儿，物流评分降了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部分运力抽出来去服务军方了。 这也让卫筱意识到了一点危机。 军方那个项目虽然利润客观，但会分散自己的运力，评分高不了。 如果让卫筱自己决策，她倒觉得这个订单不要也行。 全力搞运力，提高评分得了。 但现实是，公司其他高管一致站队军方的项目。 她要是拒绝，沈姐他们非得抬自己去看精神科。 所以军方的项目还得要。 同时运力也得提升。 “就只能指望双尾蝎了。” “卫总您说什么？”助理听到自言自语，不自觉的发问。 “也不知道沈姐那边怎么样，顺利不。” “沈总监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而且陈总也一起回来，说是有好消息。” 刚才卫筱晃神的时候，助理正好收到了沈欣的信息。 一听到好消息，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我就知道陈晨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小助理也抬起头回想，对于陈晨的印象她只有一个——真帅。 “老板的眼光自然不会错，比起今天下午那些男人，陈总算是降维打击了。” “下午那些？呵忒，他们拿头跟陈晨比。” 小助理也狠狠点头：“对啊，尤其是那个刘冬，像是地沟油腌过的地瓜，yue~” 听到这，卫筱迷糊了。 “我说的是办事能力，你说的什么？” “那个……也是能力。” 言毕，小助理把涨红的脸颊垂了下来，以免老板在后视镜里看到。 卫筱也没有理会春心荡漾的助理。 沈姐说有好消息，而且还和陈晨一起回来。 那指定是无人机的事儿。 这多难得啊。 要知道，沈姐从来都是对陈晨嗤之以鼻的。 能打动沈姐，陈晨一定是整了个大活。 一想到这，卫筱的嘴角就压不住。 “刘冬是吧？” “等我的小飞机！” “我一定要把京冬打的找不到北！” 第30章 开心没有，死倒是快了 “彤姐，待会儿沈总到了，你想办法支开她，让我和陈总单独交流会儿。” 在总部等待沈欣的过程中，卫筱事无巨细的考虑。 助理郑晓彤心脏，当时就想歪了。 “啊？哦！好！明白，我一定不让任何人靠近卫总办公室！” “我的意思是，沈总和陈总不对付，我怕他俩吵架。” 郑晓彤脸颊再次涨红，开始检讨自己。 妈呀，我都在想些什么。 看来单身久了是有副作用的。 是时候谈段恋爱了。 不过谈恋爱，男人都一个德行，除非找到陈晨那样的…… 算了，还是养条狗吧。 “彤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我觉得不能，有好消息，沈总顾不上吵架的吧？” “不好说，沈姐和陈总犯八字。” 三分钟后。 沈欣没敲门就冲进了卫筱的办公室，她的另一只手还拉着不太情愿的陈晨。 ？？？ 卫筱和郑晓彤都看傻眼了。 几天不见，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剧情？ 什么鬼！ 这就执子之手了？ “晓彤也在？” “嗯啊，沈总，刚从论坛回来。” “那正好，你给陈总订一间行政套……不！总统套，他今晚不就走了。” “？？？” 郑晓彤迷茫的看向卫筱。 这就是你说的不和？ 我看他俩挺和的，这都要总统套了，还怎么和？ 再合可就要成为负数了。 卫筱也有点迷糊。 沈姐不过就是去了钱江几天，关系进展的这么快吗？ “沈姐……这……你俩？” “我们刚从钱江回来，第一站就是向你报告，都半夜了，总不能让老陈再回去吧？” 老陈？ 这是个什么新鲜的称呼。 在卫筱的印象中，只有结婚几十年的夫妻才会这样称呼。 卧槽，你俩不会领证了吧？ 那可不行！ 不过沈欣没想那么多，她心里只想着给卫筱报喜。 “我们一个好消息！老陈你说还是我说。” 陈晨：“你说吧。” 卫筱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确认是现实，然后心跳疯狂加速。 整这出？ “沈姐你不会怀孕了吧？” “什么鬼！双尾蝎的试飞很成功！超级成功！超级超级成功！” 沈欣拉着卫筱的胳膊，像是荡秋千一样的摇。 卫筱的身子就像是震动的一样，被摇的不省人事。 “沈姐，成功是好事，但是我头晕。” “嗷，我太激动啦。” “我也很激动，可是……沈姐，你不是反对这个项目的吗？” 卫筱心里疯狂打问号。 双尾蝎试飞成功，她固然开心。 可此刻喜悦已经被疑惑稀释。 沈欣是整个公司里唯一一个鲜明举着反对双尾蝎大旗的高管。 如果不是自己高压独断专行，这个项目都不一定落地。 她甚至在揣测，沈欣内心深处都不一定希望这个项目成功。 更不可能开心。 想来想去，卫筱还是觉得这俩有事。 一定是陈晨在某些方面搞定了沈欣，沈欣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好消息我听完了，坏消息呢？”卫筱谨慎问道。 “什么坏消息？” “一般不都是好消息起手，坏消息殿后吗？” “不存在，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沈欣握着卫筱的右手，目光无比真挚。 完了。 他跟陈晨一定勾搭上了。 自从沈姐离婚之后，就没见过她这么开心。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卫筱莫名的有些失望。 沈姐，你不争气啊。 陈晨，你真不挑食啊。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最大的好消息是——军方要征用我们的双尾蝎！！！” “？？？” 卫筱没有听懂。 陈晨便粗略的解释了一番：“军方看上了双尾蝎，连生产线带产品，都收过去了。” “芽儿喽！这算什么好消息！” “我的小飞机都没见面，就这样没了！” “疯了吧！这不是强盗吗！” 卫筱反应过来之后几乎要崩溃了。 恶龙咆哮一阵之后，她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心心念念的左盼右盼，终于熬到了试飞的日子。 终于能把物流评分提上去了。 你跟我说被征用了？ 我哭死！ 看卫筱的情绪不对，沈欣立刻安抚。 “我们没说清楚，人家军方会给补偿的，以后我们就有长期稳固的合作关系了，上百亿哦！” “更棒的是，邮政以后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开心死了吧？” 卫筱：“开心没有，死快了。” 老娘穷的就只剩下钱了，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提升自己的物流评分，做一个安静的养成系快递小老板。 拿走我的飞机，我怎么养成。 卫筱深吸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 平常心，平常心…… 一定有补救的办法。 先问清楚再说。 “我不理解，双尾蝎是我们用来送快递的，军方要它干嘛？” 陈晨倒是不见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是送快递。” “什么快递？” “东风快递。” “？？？” 卫筱刚平复下来的血压再一次飙升。 老娘让你搞快递无人机，你搞的什么东西？ 那玩意儿怎么能送导弹的？ 你不是当初胸脯拍烂了说自己设计的民用机吗？ 沈欣还在替陈晨解释：“没办法，陈总他们的技术太好了。” “谁知道陈总做出来的快递机比军方的轰炸机优秀呢？” “军方一眼就看上了，直接拿钱砸我们，么得办法。” “你也不能怪陈总，技术无罪的。” 闻言。 卫筱再次恶龙咆哮：“沈姐你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你之前口口声声的说陈晨是垃圾。” 陈晨：“？？” 沈欣：“我没有！你胡说！卫总你情绪不太稳定，要么你回家休息下，我们明天讨论？” “我不想回家，我想出家。” 这小半年，卫筱都把无人机当做自己的精神支柱。 心心念念的想要完成全国当日达。 尤其是最近，竞争对手频频发力，她肩上的压力更重了。 “我今天还搁峰会上叭叭吹呢。” “说我们全国当日达年内试运行。” “几个友商虎视眈眈，都等着看呢。” “而且那个狗冬，当面嘲讽我好几次。” “我还准备拿无人机打京冬呢。” 陈晨耸肩摊手，表示遗憾：“没办法，现在改打东京了。” “…………” 第31章 当我们没说 军方打什么我不管。 我现在只想打你。 卫筱握紧了自己的小拳拳，回想着今天在峰会上吹过的牛皮。 妈耶，社死！ 商界里吹牛皮很常见。 动不动就有人拿ppt出来骗钱。 失败了大不了远走重洋，拿同样的ppt再骗一轮。 可顺风不一样。 卫筱吹的太实诚了，不但峰会上宣传，线下的广告都铺开了。 她的嘴快要嘟到天上去了：“陈晨，你可把老子害惨了，我全国当日达的广告都铺开了，营销费用都小千万了。” 陈晨啧啧着嘴皮，有些犯难：“关于这个……我劝你还是广告撤掉吧。” “凭什么，这个时候撤掉，消费者会告我欺诈的。” “你不撤掉的话，军方会告你泄密。” “？？？” 沈欣也站出来解释：“陈总说的没错，军方让我们别吱声了，毕竟牵扯到国防安全。” “我的安全就没人管了吗？” 卫筱一声哀嚎。 连自己最得力的助手都站在了陈晨那边。 没法活了。 “沈姐你不知道，下午拼夕夕的物流主管说要合作，人家就是看中了这个无人机啊。” “拼夕夕还挺识货的，怪不得市场份额猛蹿。”沈欣更开心了。 “问题我连初步意向都达成了。” 卫筱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晨。 此刻的他宛若一个渣男。 好好的一桩婚事，彩礼下了，聘书写了，喜帖发了，婚房都装修好了。 村里头宣传大半年了。 你现在跟我说新娘进宫了？ “夭寿啦，份子钱我都收了，我在物流圈怎么做人啊。” 陈晨也有点心虚，想要安慰卫筱：“实在不行咱不做人了。” “泥奏凯！我想静静，沈姐你和陈总先出去吧。” 沈欣也只能无奈点头：“行，那我去叫刘静过来，陈总我们走吧。” “我说！我想静！一！静！” 卫筱捂着额头，心力交瘁。 沈欣只能闭嘴，带着陈晨走出办公室，并且亲自送陈晨来到了楼下 “陈总，很抱歉，卫总盼了这么久的飞机，一下子扑空情绪有波动很正常，您多见谅。” 陈晨淡淡摆手：“没事，项目刚开始的时候你骂的比她还难听。” “额。” 沈欣有些尴尬。 但有一说一，那时候她是对事不对人。 现在项目了结，她才能抛开立场重新审视陈晨。 年纪轻轻，掌握一家创业公司。 项目还大获成功，得到了军方的赏识。 妥妥的人生赢家。 虽然她有些不舍，但集团总算摆脱了当日达这个魔咒，结果也不算坏。 沈欣伸出手，发自内心嘱咐：“那合作就告一段落，祝贵司在军方项目中好运。” 送走了陈晨。 沈欣远望天空，想要喘一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喂，沈总，我是嘉星营销的王远。” “我们把全国当日达第二阶段的营销方案做出来了。” “请您斧正。” 沈欣点开自己的邮箱粗略看了一眼，淡淡道：“删了吧。” “啊？全部吗？ “对，我们顺风不再搞这个项目了。” “可是前期我们的都铺开宣传了，全国主要地铁都铺广告了，写着【全国36小时】……” “当我们没说。” 关闭手机，沈欣这口气终于喘出来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 此时。 办公室里的卫筱在椅子上摊成了大字型。 我就想安安静静的送个快递。 我有什么错。 陈晨也太狗了。 让你研发个快递机，你技术搞辣么好干嘛？ 我的要求又不过分。 给运载舱焊上两个翅膀就够了呀。 拉倒吧。 毁灭吧。 还是老老实实搞我的物流网，优化运力，比指望不切实际的无人机靠谱。 就在卫筱准备躺平的时候，脑海中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接到限时任务！】 【请在本年度结算之前，将物流时效提升至18小时之内！】 【挑战成功，即可获得5倍结算特权！】 哇靠！ 第一次见到这个页面的卫筱心里一惊。 这是她见过的最高结算倍数。 乖乖。 五倍啊！ 顺风q3季度的营收是六百亿。 简单的乘法算完之后，卫筱眼珠子都快捡不起来了。 三千亿。 比自己干一年还要多啊，还要啥自行车啊。 不过就是要求很苛刻。 18小时的时效以目前来说有点难以达到。 她也不是个花瓶，对物流事业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即便把现有的物流体系优化出花来，18个小时也难以做到。 空运方面，一次航班起飞的协调就得花去一半的时间。 而且就算成功，成本也是很大的问题。 前期的阵痛肯定是存在的，搞不好营收容易整成负数。 可卫筱却不屑的笑了了。 “幸亏我是个赌狗，搏一搏，单车变成大摩托。” 想到这。 卫筱重拾信心。 优化是优化不了一点的。 只能另起，还得是从无人机下手。 只有物流运输系统彻底无人化，才能排除人力的吃喝拉撒睡，节省时间。 想到这里。 卫筱立刻打开电脑，里里外外浏览科技界关于无人机的新闻。 新的技术和进展卫筱倒是没怎么看到。 一条时事新闻倒是霸占了各网站的头条，自媒体都在吹。 【据外媒报道，我军某部正在进行新型无人轰炸机技术验证，该飞机将填补我军在中远距离作战时……】 一边看。 卫筱的心在一边滴血。 我的！ 都是我的！ 军方的空白是填补了，我卫筱的空白没人管了是吧？ 有一说一。 晨盾的技术没话说，堪比军用。 可再找陈晨的话，万一他又把项目送进宫了咋办？ 公司内部好像和陈晨也不太对付，总是吵架。 选择他们阻力会很大。 最重要的是。 现在晨盾科技已经不是初创公司了，价格水涨船高，不是最优性价比的选择。 卫筱还是觉得之前的战略对。 无人机领域是新兴产业，初创公司多得是。 这种公司大多都有技术，缺少一个贵人的赏识。 广撒网，多下注。 保不齐就能赌对。 这次她甚至决定改变合作思路，不用招标，而是采用入股模式。 这样成本虽然大了一些，但顺风在获得物流设备的同时，还能成为硬件生产商。 无论如何。 老娘还是要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 “彤姐，我发你一份名单，你帮我仔细调查一下这几个公司。” 第32章 包在我身上 曹子华跟着张明瑞回到了首都，出了机场就无缝衔接会议，而且不止一场。 开会第一天曹子华还有些小傲娇。 看着专家们对双尾蝎顶礼膜拜的样子，他决定装几个大的。 “没错，项目的副总设，正是在下。” “……” “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就是这么优秀。” “……” “是的，以上的功能我们都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 会议上大家的讨论也渐渐深入。 讨论的重点从飞机的本体功能转移到战术作用上。 听着几位首长的构想，曹子华一愣一愣的。 “有吗？我们咋没想到呢？” “……” “可以吗？我们不是这么设计的。” “……” “我丢，还带这样的？我咋没想到双尾蝎还能种蘑菇呢？” 三天的论证会开完。 作为项目副总设的曹子华对自己的项目有了船新的理解。 他甚至怀疑过去三天聊的是不是同一架飞机。 而且这漫长的会议还没有结束。 论证会得到初步结论之后，装备部很是满意，决定将项目快速推进。 由装备部牵头几家飞行器制造企业和研究所，成立双尾蝎专项项目组。 第四天。 曹子华便跟着项目组一起，飞抵西京。 作为全国飞行器人才的摇篮，工大毫无悬念的成为专项组的中坚力量。 听闻装备部有重大项目立项。 工大高度重视，挑选出了航空学院的干将，支援项目，教授起步，其中还有几位在一线项目任职。 牵头人是航空学院副院长，无人特种技术实验室的一把手罗泾。 张明瑞带着曹子华来到工大，第一时间热情介绍。 “罗工，这位是双尾蝎的企业负责人，曹子华总设，也是我们专项组的联合组长。” “小曹！” 张明瑞看罗泾直呼其名，觉得有些不礼貌。 连忙压低声音：“还是叫曹组长吧，这个项目由人家主导。” “什么组长，这我学生。” 罗泾再见爱徒，欣喜溢于言表，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曹子华热泪盈眶，心说太特么得劲了。 原来装逼是这种感觉！ “老师，咱们班的同学有没有留校的？” “有啊，有几个都在学院搞研究呢，想他们了？” 曹子华狠狠点头：“机会难得，我们来聚个餐吧，我请客！” 如果这种人前显圣的画面再多几个观众，完美。 哪怕自掏腰包出出血，这客我也请定了。 张明瑞在一旁很尴尬，敢情弄来弄去，项目组里只有他是外人。 因此他只能扯出工作上的事情缓解气氛。 “罗副院长，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暂时把手里那个立体式作战项目放一放，全力投入双尾蝎的改造，配合曹总设他们的工作。” “当初我见小曹第一眼，就知道他有出席，好家伙，小一年不见，成总设了？” 曹子华刚要抬起胸膛，张明瑞立刻抱歉。 “不好意思，我说的不准确，曹副总设，晨盾这边的总设还是陈晨。” 曹子华瘪瘪嘴：“确实是这样，张副主任。” 不加个副字你会死啊。 在罗泾眼里，就算曹子华成了工大的院长，他也是自己的爱徒。 所以不在乎那么多职称和规矩。 他伸手一把揽住曹子华：“小曹，要是别人搞项目，我还不来呢，我那个无人立体化项目贼费功夫。” 张明瑞跟着补充道：“这是我们装备部提出的一个想法，主要是探索空军的全天候无人作战……” 一言至此。 曹子华立刻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 “我也在工大待过，知道保密条例，你们军方的项目我可啥都没听到。” 张明瑞觉得心好累，为什么陈晨不请自来？ 虽然陈晨是个老六，但是脑回路起码是正常的。 张明瑞跟着解释：“也没那么高的保密级别，只不过是一种作战方案的探索。” 罗泾：“而且我们也没探索出个所以然来。” 事实上。 装备部对于无人立体化作战十分痴迷。 同时将任务下发到了三家科研单位。 西京这边进度还算快的，北飞和蓉飞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具体方案提出来。 最大的难题是承载战术的设备有一定限制，技术不够。 装备部的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们才暂停罗泾的项目，让他来这边搭把手。 “上面的意思是，无人立体化作战由北飞和蓉飞去搞，罗副院长您专心协助双尾蝎的改造。” “我服从安排。” 张明瑞又看向曹子华：“曹副总，和你的授业恩师一起搭班长，没问题吧？” “没问题，老师，晚上吃什么？老齐还在您手底下工作呢吧？” 张明瑞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家师徒俩尽想着叙旧了，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余，。 反正工作的事情不急在这一天，来日方长。 张明瑞适时的离开了房间。 罗泾送别张副主任之后，回想起自己的几个学生，万没想到那个宿舍里最出息的竟然是曹子华。 “齐莽离职下海了。” “不会吧，他成绩那么好。” 曹子华满脸的震惊。 齐莽是404宿舍的天选之子。 先天工程师圣体。 整个宿舍四个人，只有他在校时就已经参加国家项目了。 曹子华寻思就算他后期摸鱼，啥也不干，到老也能混个总工的职称。 “为啥啊？” “纪律问题。”罗泾轻描淡写。 “通敌了？” “没那么严重，外派别国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问题。” 曹子华听到这里，就不再问了。 老师不愿意说，那大概率是不光彩的事情。 搞不好是作风问题。 外派出国，出作风问题，倒是能扬我国威。 在这个系统内工作，简历上哪怕有一点小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一辈子就别想晋升了。 因此离职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曹子华只是觉得可惜，如果齐莽还在西京，晚上聚餐一定能装他一脸。 “小曹，我是没想到，404最有出息的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 “现在你混得不错，有能力的话，多照料一下同门。” “您说的是齐莽吗？” 罗泾点点头，满腔的遗憾：“他下海之后去了一家叫道同的无人机企业，他在那里过得不如意，他的才能不应该荒废在那里。” 一言至此，曹子华狠狠的拍着胸脯。 “老师你放心，我在公司有点地位，包我身上！” 第33章 忌军工 随着双尾蝎改造小组的成立，顺风的双尾蝎项目也正式叫停，一想到和晨盾智能相忘于江湖，沈欣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她顺着走廊溜达到大会议室，发现会议室有人，时不时传出高谈阔论。 “晓彤，今天有会吗？” 面对沈欣的发问，郑晓彤有点心虚，目光不停闪躲。 “没有啊。” 沈欣立刻就怀疑这里头有幺蛾子，踮起脚尖往偷瞥。 “卫总在里头干嘛呢？面试？” 郑晓彤眼看瞒不住，只能破罐子破摔。 “卫总在考察无人机项目。” “？？？” 沈欣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怀疑自己陷入离奇的循环。 “什么意思，无人机项目不是结束了吗？” “双尾蝎是结束了，卫总还是不死心。” 郑晓彤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会议室里。 卫筱从一大堆初创公司中挑选了五家公司，和他们初步接洽之后，卫筱要求对方拿出大体方案。 “这已经是第四家了，好像都不太顺利。” 听到这话。 沈欣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几分钟后，会议室大门打开，卫筱送乙方出门，便看见了板着脸的沈欣。 沈欣一直耐着性子，直到乙方离开，才发飙。 “我把你当闺蜜，你把我当傻子？” “沈姐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 “我错了嘛，我想到你知道了会很生气，所以不想让你生气。” 沈欣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感，双手掐腰，脑门冒火。 “我当然生气了！你重启无人机项目，为什么不让晨盾来？” “？？？” 一时间。 卫筱和郑晓彤都有点懵。 生气她们想到了。 但沈欣生气的角度有些刁钻。 “沈姐你不是不赞同无人机项目吗？” “我是不赞同，但陈晨说服了我，我觉得无人化战略挺好的。” 卫筱这才长舒一口气，早知道沈姐是这个态度，就不用做那么多保密工作了，搞得跟偷情一样。 她耐心的解释道：“我现在对晨盾有阴影，抛开他们的技术不谈，让晨盾来继续做项目，我怕没那个命收到飞机。” 唇枪舌剑之间，卫筱阐述自己的想法，继续找一家初创公司，以投资的方式继续无人化战略。 沈欣对大部分细节都是同意的，但他坚持还是由晨盾来搞。 卫筱眼见说服不了，只能改为以理服人：“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 沈欣一看小老板铁了心，于是只能作罢，和卫筱一同进入会议室，面试最后一家乙方。 …… “卫总好，沈总好！我是道同科技的创始人周旭。” “我们道同拥有十七位工程师，其中不乏在国家项目中有工作经验的人才。” “同时，我们还有为国防工业服务的案例，曾经参与过某型号无人机的研发工作。” 沈欣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巴拉巴拉…… 介绍上写的很清楚，周旭所谓的研发工作，不过是为某一毙掉的方案提供下游部件罢了。 沈欣对无人机企业有了一定了解，吃过见过，要求也水涨船高。 心说你卖点五金配件也叫为国防工业服务？ 卫筱则看着道同的履历连连摇头，尤其是看到国防工业那几个字，都快要犯病了。 她立刻阻断了周旭吹牛。 “周总，我们仅仅探讨眼前的项目，好吗？” “好的。” “我们的大致需求你了解吧。” “了解，贵司需要一块适用于全天候全地形全方位无人运输机。” 卫筱总结了双尾蝎的经验和教训，对无人化战略做了进一步优化。 双尾蝎确实优秀，但承担的功用是枢纽运输。 但卫筱觉得顺风最该优化的环节是末端配送。 因此她将项目规模缩小，提出小型、快速、密集化的设计要求。 周旭自以为他已经完全了解甲方的意图。 胸有成竹的介绍：“我们的飞机可以不分昼夜，随时起降。” “同时不需要机场，只需要停车位大小的空地即可起飞。”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飞机集合了运输和揽送一体，全方位密集飞行能力。” “因此我们将卫总的要求总结为【立体式无人终端配送方案】。” 沈欣有点打瞌睡。 ppt大抵都是如此，没有一点干的。 卫筱对于这种歪风邪气也很不满意。 非要把能听懂的话说的听不懂。 不耐烦的表情已经挂在脸上。 “还是阐述一下具体方案吧。” “好，我们内部将这个方案命名为【龙鹰一号】。” 一听到这个名字，卫筱白眼都快翻抽筋了。 能不能让我遇到点正常人？ 都是民用项目，起这么吓人的名字干什么？ 前有双尾蝎，后有龙鹰。 听着都压迫感十足。 周旭绘声绘色的介绍了十五分钟，如果不是卫筱主动叫停，他也不准备结束。 事实上。 卫筱从名字开始，就已经给道同判死刑了。 前端制导、立体空投、空勤态势自动识别…… 就算这些功能真的能实现，卫筱也不太想要。 听起来实在太军用了。 可周旭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劲的推销。 “卫总，龙鹰一号的设计师曾经在空军工作过，拥有丰富的战斗机设计经验，所以我们技术堪称军工水准。” 本来卫筱还有最后一点纠结。 周旭这句话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们，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到这吧。” “可是您还没听完呢？” 看到周旭，沈欣知道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拒绝是她的主要职责。 卫筱掏给她的年薪里有一半都是拒绝的报酬。 道同的无人机方案听起来很不错，是一份完美的ppt。 在这个阶段。 ppt越是完美，就越要避坑。 沈欣看过道同的资料之后，确定这家初创公司根本无力撑起这么大的蓝图。 并不是每一家无人机企业都叫晨盾。 “周总，我们卫总最近忌口。” “啊？” “她现在忌军工，请回，不送了。” “……” 走出顺风总部。 周旭以破世界纪录的速度来到了自己的车子前，狠狠的将设计方案拍在引擎盖上。 “齐莽！你给我的这是什么狗屁方案！” “甲方都没有细看，直接回绝我！” “公司所有设计师的年薪你最高，你就拿这种垃圾忽悠我，忽悠甲方？” 周旭把所有气都撒在了齐莽的身上。 尤其是刚才卫筱和沈欣的态度不怎么好，他直接无能狂怒。 在他面前的齐莽垂头斜视，想要辩驳，但欲言又止。 组织一番言语之后，还是以平和的情绪问道。 “我觉得方案挺适合甲方提出的需求，事实上这个方案就是比我在部队解决立体化作战……” “可憋提部队了！” 周旭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部队里干的那么好，能到我公司来？” “当过兵就了不起啊？” “天天挂嘴上。” 齐莽本来想息事宁人，毕竟自己在公司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可听到周旭数落自己的部队生涯，这属于是触碰了逆鳞。 齐莽并不想离开国防工业系统，下海纯属例外。 因此他对部队感情很深。 “甲方觉得方案不好，可能考虑了其他因素。” “你觉得这个方案不好，那你纯瞎。” “收好你的最高年薪，小爷不伺候了。” 周旭：“这辈子你都别想拿n+1的离职赔偿！” “留着给你买棺材吧。” 第34章 随着你叫 海创科技产业园区。 晨盾的办公地址所在。 园区内的企业有一半陈晨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偶尔遇见这些企业的员工，都是双目无神，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电梯停在其他楼层，还能瞥见他们在不停的打电话，不像什么正经业务。 陈晨觉得有点委屈，是时候找一个正经一点的办公场所了，现在又不是没钱。 但转念一想。 自己的钱有用，划不来，最好还是别人能负担一下房租。 电梯停靠在七楼。 陈晨走进自己的公司，眼望着门口的两盆发财树。 这俩公司里唯一的绿植是物业留下来的。 刚接手时半死不活，就像是曹子华的脸色一样。 现在则是郁郁葱葱，叶子亮的能照镜子。 以前陈晨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或许玄学真的存在。 发财树兴，则晨盾兴？ 正在他晃神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总，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双手放在身前，笑得十分甜美，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陈晨觉得她很陌生，皱眉问道：“有，你是哪位？” “我叫秦湘，公司的前台。” “嗷，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儿？” “曹老师安排我入职的。” “曹老师？我们公司没这么逼味重的人，你上错班了吧？” “曹子华老师，曹老师说工作时不要直呼职务，这样显得生分，称老师比较好，既有分寸又不失温馨。” 陈晨面对这个天真的女孩，心中有一万个槽点。 但他只能憋回去。 因为槽点全都是针对曹老师的。 这货是真特么飘了啊。 “好吧，第二个问题，发财树是你在照顾吗？照顾的不错。” 一听到这个，秦湘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嗯啊，曹老师嘱咐了，浇花要用脉动，效果嘎嘎好。” 陈晨瘪瘪嘴，苦笑一声。 曹子华哪都不行，就这一点好。 听话。 上次他说了要用脉动浇花，曹子华立刻记在了心里，甚至还专门招了个前台。 “行，好好干吧，” 陈晨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现在公司业务多了，多个前台倒也不是不行，至少可以屏蔽一些闲杂人等。 进入房间，办公桌上摆着几个供应商的来函。 陈晨粗看了两眼，都是一些下游进口供应商的最后通牒，说不再提供产品。 这也在陈晨的意料当中。 双尾蝎军用，意味着和外企的彻底切割。 这倒是不影响双尾蝎的生产，因为军方已经明确表示，要替晨盾建立全国产生产线。 割就割吧。 脖子粗了他们自然卡不住。 陈晨真正担心的是市场的切割，如果专注于国内市场，蛋糕显然不够大。 但如果考虑国外市场，那么就得拆分，将民用业务拆出去，以免日后有风险。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 “义父，是我。” 曹子华推门进来，气喘吁吁。 “你不是说在公司要互称老师吗？怎么改叫爹了？” “嘿嘿，义父你知道了？” “以后别叫老师，像搞传销的。” 陈晨瞥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曹子华：“有事？” “义父明鉴，我有两个很重要的事情，第一呢，我最近一直加班开会，能不能休……” 一言未毕。 陈晨摆手：“不能，下一件。” “就休息两天嘛，我最近忙的作息都不规律了。” “老师你都打工了，还在乎作息规律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现在的脸色，我感觉生化危机的时候丧尸都不来咬我，因为他们知道尊重同行。” 陈晨抬起头，甩出五个字：“加班费加倍。” “好，下一议题，我有个同学……” “不行！” 曹子华一撅屁股，陈晨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门口前台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你又要安插同学？ “老师你是不是飘了？前台是你家亲戚吧？” “不算，是网友。” “网友你都能安排进公司，下一步是不是安排你们村里的狗了？” 曹子华有些委屈：“可是我这个同学真的很厉害，我带了他的一些设计方案，义父你看看再说行吗？” 他掏出厚厚的一沓资料，乖巧的放在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出了房间。 陈晨直翻白眼，心说你心眼倒挺好。 不过话说回来，公司现在确实缺人手。 大部分工程师都在配合军方的项目，包括曹子华在内，全都加班。 工作强度和生产队的驴差不多。 陈晨也没有办法，只能用钱来解决他们的牢骚，希望他们能脉动回来。 再考虑到民用业务拆分的事情，现有的人手还真是个问题。 思考间，陈晨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那份方案上。 【立体化无人作战构想】 出发点倒是不错。 “解析。” 蓝色的字幕出现陈晨的脑海中。 【这是一款可圈可点的全方位军用无人机设计方案。】 【具有全天候、全地形、全方位作战特性。】 【可广泛应用于军事侦查、物资保障、通信保障，亦可名用于物资运输、抢险救灾等广泛领域……】 陈晨的目光集中了一些。 “可圈可点”这个评语算高了。 因为之前他解析脉动时，统子哥描述是“一款中庸的食品工业产品，优秀的种植业产品。” 脉动好歹在市场上杀出了一片天地，尚且落得个中庸的评价。 那这设计方案着实有点东西。 仔细想想，曹子华的同学不是卧龙就是凤雏，倒也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 “曹老师，让你这个同学到公司来一下。” “啊？你不说不行吗？” “我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 “好的义父！” …… 齐莽这些快把招聘软件翻烂了，所以接到曹子华的通知他异常兴奋，立刻打车来到了晨盾。 一到公司，就受到老同学的热情欢迎。 曹子华事无巨细的向他介绍了公司的情况，并且描述了陈晨的喜好和偏向。 “记住，小老板不喜欢别叫他老师。” “好，我随你叫，你叫他什么我就叫他什么。” “那不行，还是正常叫陈总吧，你放心，我在公司有点人脉，一个工程师的职务还能帮你拿下，你正常发挥就行。” 第35章 真·卧龙 “陈总好！我来应聘工程师！” 齐莽腰板直挺，声音洪亮，在气质上一下和曹子华拉开了差距。 陈晨很纳闷一个宿舍则怎么走出两个极端的？ 曹子华那逼能做绝不站着，能躺绝不坐着，像是液体成了精一样。 “坐吧，说说你这个立体无人机作战构想。” 齐莽拉开椅子，肩背依然是一条直线。 “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体系，也是受到了我老师和国防工业体系的影响.” “市面上大多数无人机实际上还是有人操控，名不副实。” “所以我觉得无人机的真正远景，是在彻底无人化上。” 这番发言让陈晨想起一位故人。 洋娃娃的身形容貌立刻浮现于眼前。 她也是重度患者，哭着喊着要完全无人化。 如此，陈晨还有些庆幸了。 得亏这个人才被自己先遇到了，否则和顺风竞争抢人，晨盾还真不一定搞定。 但陈晨没有把对于齐莽的喜爱露于言表，冷静道。 “我们准备搞个子公司，面向广阔的民用市场。” “你竞聘的岗位也是子公司的。” “你的方案不错，但是民用的前景在哪里？” 齐莽有些为难，一时间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讲实话。 这个方案压根就不是民用的。 这是他过去多年在国防工业体系工作中的经验总结。 根本和民用不沾边。 “呃……不瞒陈总，我这个方案之前被老东家否决了。” “他们拿去竞标一个民用项目，失败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案有没有民用前景。” 听到这话，陈晨有些好奇。 无人机项目招标，我咋不知道呢？ 如果有，晨盾应该也受邀参加的吧。 跟顺风的合作虽然未果，但毕竟知名度是打出来了。 “哪家公司的标？” “顺风。” “？？？” 陈晨突然愣住了。 沈欣不是说他们不搞无人机了吗？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 他们招标，甚至没有通知晨盾，这肯定是故意的。 想来想去。 陈晨把这件事归咎到了沈欣的头上。 可能她不愿意再见到曹子华，属于是夹带私人感情了。 陈晨又仔细的回味了一遍齐莽的方案。 有一说一。 瑕疵是有，但总体不失为一个出色的方案。 当初自己拿着一个完全没谱的ppt，都能拿下顺风的标。 更何况齐莽这个成熟的设计…… “不应该啊，顺风我知道，他们的老总看起来挺好骗的。” “啊？” “我的意思是挺好打动的。” 齐莽无奈摇摇头，他哪知道老板们之间的事情。 “不知道啊，可能我的方案不适合民用吧。” “倒没有那么严重。” 陈晨才不管那些。 军用民用，好用比啥都强。 要是说死了军用不能民用，那我手里的统子哥不就成废物了。 “我觉得你可以入职我们的公司。” 齐莽眼里有光：“真的吗？工程师吗？” 陈晨有些犹豫。 因为齐莽即将入职的公司还没成成立呢。 “具体职位再说吧，之前曹子华跟我提过你有作风问题，介意讲一下吗？” 曹子华总是在陈晨耳边念叨齐莽扬我国威之类的。 他心说工大的作风这么次吗？ 前次那个工大校友甘步庭因为这事拘留好几次了。 同宿舍的齐莽也有类似问题。 陈晨充满了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学校文化孕育出了这些卧龙凤雏幼麟？ 齐莽对此毫不避讳：“那年我在外派非洲实习，负责通信保障。” “黑妞你也下得去手？” “什么黑妞？” “曹子华说你作风不检点，扬我国威。” “？？？？” 齐莽瞪大了眼睛。 服了老曹这张破嘴了。 净瞎说。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跟当地人关系好。” “怎么说？” “我下班没事，认识了俩当地人，他们是真的蠢，啥也不会，我就教他们一些小技巧。” “什么技巧？” “他们那边经常打仗你知道吧？都是军阀混战，所以我教的都是防身小技巧，《孙子兵法》之类的。” “？” “孙子兵法里头的东西对他们绝对是降维打击，我大小打了755次仗，一次没输，还吞并了13个部落。” “？？” “不过他们人挺好，给我十个老婆我没要，又给我金矿金条的。” “？？？” “后来被人告发，被遣送回国了，资产都没带走，还差点给我判刑。” “雾草！” 好家伙。 陈晨一整个好家伙。 你搁这玩真人版部落战争呢？ 没给你枪毙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被遣送回国那天他们哭可惨了，我都有些感动了。” “你他娘的是真卧龙啊。” “所以我现在也没法回国防体系，只能下海找工作。” 陈晨在心中挑起大拇哥：“你的莽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墙都不扶就服你。 这是正经八百的军师啊。 想到这儿，陈晨心中再无顾虑了。 人家是见过大场面的。 军阀混战都经历过，当个公司一把手不是手拿把掐？ “关于你的职位的事儿，我想清楚了。” “啊？” 陈晨站起来，伸出右手：“欢迎加入晨盾大家庭，我任命你为晨盾下属子公司——晨翼的总经理！” “总……总经理？” 齐莽麻了。 他只想来当个工程师，有碗饭吃。 一开始他听说是一曹子华给他介绍工作，都不带信的。 万没想到，老同学是真给力啊。 老曹诚不欺我！ 他真的在公司里有人脉！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陈晨仔细的讲述了自己对晨翼的愿景。 “晨翼面向民用市场，你的方案没问题。” “但这个前期投资很大，我们还是走定制化项目的路线比较好。” “这样可以分摊成本，如果项目成熟，才考虑量产上市。” “我会把你的方案做一些修改，然后我们去顺风那边再努力一把。” 陈晨看到方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顾客群体了。 顺风需求大，干预少，最重要的是给钱利索。 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客户了。 但齐莽有顾虑：“可是陈总，顺风那边我前东家试了，不太行……” “这就和谈恋爱一样，人不对，怎么都是错，我亲自去。” “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 齐莽对于再次进行投标没抱什么信心。 但他对陈晨有好感。 这位老板没有用pua的那一套，不整虚的不画大饼，十分务实。 最重要的是他懂技术。 三言两语间。 陈晨已经指出了很多技术上需要改进的地方。 齐莽受益良多。 两人交谈了一个下午，陈晨甚至提出晚上一起吃饭。 等到齐莽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曹子华第一时间从自己的工位冲了出来。 “怎么样老齐？工作拿到了？” “对，我欠你个人情。”齐莽也很开心。 “看你这乐呵的样子，工程师没跑了，年薪多少啊？” “没拿到工程师的职位。” “不会吧，陈总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当个普通研究院也行，慢慢晋升，我们这儿晋升渠道畅通……” 齐莽打断道：“陈哥让我当总经理。” ？？？ 曹子华人都麻了。 什么鬼？ “你成我上司了？” 齐莽嘴都笑歪了：“不是，是子公司的总经理。” “那也不像话啊，我才是个副总设。” “总之谢谢你了老曹，我一看陈哥就是技术型的老板，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别，小老板的舔狗只能是我！” 无论什么职位，曹子华总是没有辜负恩师的嘱托。 不过作为老人，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齐莽。 “陈总这么器重你，你跟应该尊重人家，别叫哥，在公司至少要称职务。” 齐莽摇头：“陈哥让我这么叫的，刚才我俩聊高兴了，非要和我拜把子，拦都拦不住。” ？？？ 曹子华人傻了。 我管人叫义父，你跟人拜把子？ 我把你当兄弟，你憋着当我叔？ 第36章 有人脉 双尾蝎改造进行的同时，晨翼的筹建事宜也在稳步推进。 听说陈晨要拿自己再去努力一把，齐莽绞尽脑汁对方案做了民用化的修改。 一连提交几版，都被陈晨否拒了。 理由是失去了原版的灵魂。 齐莽有些搞不懂了，原版的灵魂是建立在军事用途的基础上。 老板到底是想民用还是军用？ 最终陈晨让他不要进行修改，就拿着这一版方案，跟他去顺风。 他不是很理解，但尊重。 因为老板的原话是：“先找钱，再出力，没找到怨种之前改一个字都是对公司资源的浪费。” 于是这一天，齐莽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陈晨的车。 令他惊讶的是，曹子华也在车上。 “老曹，你不是负责其他项目了吗？” “我去见女神。” 手握方向盘的陈晨一脸无奈：“你女神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齐莽听不懂这俩云里雾里的。 不过他能猜出个大概，老曹看上顺风的总裁卫筱了。 这很合理。 卫筱声名在外，前段时间还被排进了某论坛的女神pk大赛，进了十六强。 “老曹，卫筱是虎扑老哥们公认的初恋女神，你没戏的。” “切，你当我处男啊，我初恋在高中阶段。” 齐莽瘪瘪嘴，心说我就是婉转的让你照镜子，咋还装起来了？ “你是左撇子，所以你的初恋是左手？” “屁啊，高一的时候，我趴桌子睡觉，嫌太硬，迷迷糊糊看到有个白白的东西，下意识就趴上去了，软软的香香的。” “然后呢。” “然后醒过来发现是校花同桌的胳膊，她一边嫌弃的看着我，一边给我纸巾擦口水，从那以后就我就养成了每天趴她睡觉的习惯。” 陈晨实在听不下去了，尿了一旁黄的：“你特么靠墙睡就直说，还用拟人手法。” “你不信啊，你打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国外。” 曹子华说完，满脸八卦的看着齐莽。 “老齐你有初恋吗？” 陈晨听完都服了，人老齐十个老婆，能没初恋？ “我掏钱就是让你们聊初恋的？” 一言至此。 齐莽这才意识到这是工作时间。 比起上一家公司，晨盾简直好的没边了。 老板年轻，好说话，还有共同语言。 上班的气氛也很轻松，哪怕工作时间扯点有的没的，老板也不会喊着扣绩效。 神仙单位。 正因为如此，齐莽迫切的想要拿下顺风的订单。 他在笔电上最后确认一遍方案没有差错，然后抬头看陈晨。 “陈哥，方案我按你说的一字没改。” “发给我就好了。” “但是方案到现在没有一个正经名字。” 说到这，单手扶方向盘的陈晨略有思考：“起一个吧。” 曹子华立刻举手：“叫扑天雕吧，上一个项目叫双尾蝎，这个叫扑天雕，呼应上了，还霸气。” 陈晨想都没想就否决：“不行。” 上一次招标，沈欣对双尾蝎的名字超级不满。 说是侵略性太强。 考虑到顺风内部最大的阻力就是沈欣，陈晨决定提前避开这个坑。 拿一个没什么侵略性，最好是别人看不懂的名字。 “叫sfnb01。” “顺风牛逼？” “可以这么理解。” 曹子华充满了怀疑：“这也太敷衍了，乍一看以为qq密码呢。” 陈晨懒得解释，行使了老板特有的权利，一锤定音。 齐莽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叫什么不吃饭？ 但他内心的焦虑依然存在。 “老板，名字倒是无所谓，可是顺风真不好糊弄。” “上一次我的老东家去，被人损的不要不要的，转头就来跟我干仗撒气。” “而且我听说他们最近接洽的都是大公司，这条赛道上的领头羊都没好果子吃。” 陈晨摆摆手：“放心，我在顺风有人脉。” 他对此一点不担心。 所谓的人脉就是洋娃娃。 他知道顺风的情况，洋娃娃独掌大权，看起来软萌可爱，实则能独断专行。 上一次双尾蝎是个半吊子方案，卫筱嗷嗷喊着要量产。 这次更完美，应该问题不大。 …… 与此同时。 顺风总部。 洋娃娃的愁容满面，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 小半个月的接洽，没一个公司能对的上眼。 “老娘我就是想要个飞机，有那么难吗？又不是找男朋友。” 沈欣连忙摩挲着卫筱的后背。 心说年轻就是好。 也就是卫筱这样正当时的小姐姐敢自称老娘，还显得俏皮。 换做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在沈欣看来，这个很好解决，她决定再努力一把。 “让晨盾试试呗，别的公司不行，晨盾准行。” 听到晨盾两个字，卫筱打了个寒颤，全身都不好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 “我要自己的小飞机，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前两天装备部给我发感谢函了，说我们助力国防工业巴拉巴拉的。” “我愿意吗？谁懂我的爱妃被选召进宫的挫败感？” 卫筱不否认晨盾的能力。 但她再也经受不住类似的打击。 今天还有一场接洽，卫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下一家公司上，重整精神。 “今天的乙方呢？叫什么？” “晨翼，我们先开会，开完时间正好差不多，再接待他们。” “晨……希望是巧合，我不想和晨盾有半毛钱的关联，哼！” 半小时后。 陈晨带着曹子华和齐莽走进顺风大楼。 齐莽为显殷勤，先一步上前：“你好，我们是晨翼科技的，约好了来见……” 言未毕。 总裁助理郑晓彤只是瞥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工作。 “先坐那里等一下，卫总在开会。” “哦……好吧……” 陈晨见状，摇着头上前：“晓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到这个声音，郑晓彤秒想歪。 然后脸颊微红：“陈总啊，好久不见！” “卫总和沈总在开会，我带你去大会议室等一下。” “好。” “要喝什么？饮料还是茶，奶茶喝不喝……” 眼望着陈晨离去的背影，齐莽人都懵了。 怎么说？ 长得帅待遇就好嘛？ “老曹，这也太参差了吧。” 曹子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望着沈欣办公室的方向，漫不经心。 “都跟你说了，老板有人脉，交给他吧，消停呆着，如果看到一个极品黑丝御姐，通知我一下。” “？？？” 第37章 给老婆买手机 “你好，卫总。” “？？？” 卫筱推开门花容月貌瞬间失色，满脸都写着拒绝。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高兴早了，你来干什么！？” 陈晨听的出来，这话里话外都带着情绪，便从容解释：“我代表晨翼科技来参加竞标啊。” “真的？”沈欣眼前一亮，心说太好了！ 陈晨点点头：“我们把民用业务拆分了出去，成立了一家独立的子公司。不过目前公司刚起步，所以我得多担点担子。” “完美！早知道是你，今天的会我们就提早结束了。” 沈欣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睡觉来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过去半个月顺风面试了太多公司。 要么概念太过虚幻，脱离现实。 要么就是老旧的技术，土埋半截的创意，没有心意可言。 在过去的每一天，沈欣都在怀念陈晨。 虽然他皮，但他不蠢啊。 要她说，卫筱整那些花里胡哨的都属于多余。 但凡是无人机，直接找晨盾就好了。 不过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卫筱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小嘴嘟的像烧麦。 “你赔我的双尾蝎！” 陈晨没想到卫筱还在记恨这件事。 女人是这样的，记仇。 “双尾蝎现在已经进入改建了，前两天装备部给我发了感谢函，你们没有吗？” “有！这和男朋友分手，写信嘲讽有什么区别。” 陈晨微微一愣：“卫总是不是生活不顺心了？” 以前的卫筱总把笑容挂在脸上。 尤其是提到无人机，手舞足蹈的。 今天你这是你怎么了？ 板着个脸，话里话外都呛火。 反倒是悍妇沈欣，一个劲的张罗让自己坐在大沙发上，还让郑晓彤换好点的茶过来。 怎么说？ 这俩互换灵魂了？ “你管我顺不顺心，我们这个项目必不可能给你！” 得知晨翼也是陈晨的公司。 卫筱的心都碎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全国造无人机的都死绝了吗？ 怎么都绕不开这个老六。 “慢走不送。” 但陈晨根本不挪窝，只要脸皮厚，就没人能赶我走。 不管你今天吃了什么脏东西。 我一定要拿到这个订单。 “卫总，你先看看我们的方案再说吧。” “不看不看！我不想再失恋了。” 沈欣连忙伸手接过电脑，将陈晨带来的方案投射到大屏幕上。 “人家来都来了，就看一眼嘛。” 卫筱实在没想到，沈欣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叛变了。 以前提起陈晨，沈欣就拉脸，像是有肌肉反应一样。 陈晨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能把冷若冰山的沈姐打动？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沈欣滑动鼠标，点开了名为sfnb01的ppt。 沈欣看到这一串字符，略有一些迟疑。 “沈总，这个名字不霸气啊。” 陈晨解释道：“上次双尾蝎侵略性太强，所以我们吸取了教训。” 他从沈欣手中接过鼠标，开始讲解。 “我们和贵司是老伙伴了，我太懂你们的需求了。” “所以这次我们拿出的一套全方位立体化的物流中断解决方案。” 沈欣没有认真听，她不感兴趣。 不管什么方案，只要陈晨拿出来的就是好方案。 “真不戳啊。” 卫筱十分不理解。 哪里不错了？ 他只是讲了个开场白啊。 沈姐你是不是想包养人家，你直接说好吗？ 而且，这个方案…… “你这个立体化方案怎么有些耳熟呢？我是不是见过？” “优秀的人，总是有共同点的，很正常。” 沈欣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对对，我总觉得我和杨蜜有共同点，喜欢的衣服都一样，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我们这个方案着重解决的是全天候全地形起飞难题。” “sfnb01采用垂直起飞的模式。” “只需要一个停车位大小，就能完成起飞动作。” 一言至此，沈欣直抠666。 技术上她不懂，但是终端作用她能想的明白。 双尾蝎好归好，但还是需要机场。 这就意味着顺丰要一笔额外的投入，修建配套设施。 如果是垂直起飞的话，属于解决了一大痛点。 卫筱仔细看了看那架飞机的外形。 本想毫无理由的拒绝，但却有点动心。 老实说。 陈晨有点东西。 他们所谓垂直起降的方案，不是像其他企业一样，做出一个旋翼无人机的方案来糊弄。 直升起飞谁不会啊？ 陈晨就不是新瓶装老酒那么简单了。 sfnb01依然是固定翼无人机，有两个翅膀。 但它也有类似直升机的起落架。 卫筱苦心钻研过类似的书籍，固定翼飞机的垂直起降需要喷气反作用力，对于发动机技术要求极高。 这恰好是国内航空业的痛点点。 而且全世界内能实现垂直起降的飞机也不多。 想到这里，卫筱抱着胳膊，一副戒心满满的样子。 “鹞式、米格21、f35b，这都是垂直起降的吧？” 陈晨点头，没想到洋娃娃有长进：“是的。” “你知道它们什么共同点吗？” “都很先进？” “错，都是军用的。” 卫筱无比佩服自己。 老娘差点着了你的道。 “我们要的是民用方案，我再也不想被别人摘桃子了。” 一言至此，陈晨突然恍然大悟。 破案了。 卫筱对自己冷淡的原因找到了。 这小妮子是怕飞机再次被军方看中。 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人家军方是捡破烂的？ 什么飞机都要？ “卫总，我明白你的顾虑了，这是一款纯纯的民用机，人家军方有类似的解决方案，不会被摘桃的。” “你确定？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卫筱的态度已经有点松动了。 她对晨盾的技术没有怀疑。 同样的方案，别人拿过来，她会怀疑是ppt。 但晨盾拿过来，有可能是正经八百的项目。 毕竟双尾蝎就是因为技术太好，才被拿走的。 陈晨十分确信：“百分之一万确定。” “再者说，你这么想。” “就算我有如神助，造出来的飞机嘎嘎好，秒杀双尾蝎。” 卫筱坚决摇头：“不行！秒杀双尾蝎又会被拿走的。” “对，万一真拿走，双尾蝎不就退役了吗？” 陈晨一句话，为卫筱和沈欣打开了新世界。 对啊！ 有一架更好的飞机放在眼前，他们能扣着双尾蝎不放吗？ 双尾蝎好比是质子。 如果顺风拿出一个分量更重的质子。 双尾蝎就是牛夫人了！ 陈晨继续道：“这就像是给老婆买手机一样，只要给她更好的，她就会把退一下来的给老公。” “到时候，你们依然会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快递机。” “对吗？我的朋友。” 沈欣狠狠的赞同，头点的像筋膜仪一样。 卫筱也打通了任督二脉。 “有道理，他们总不能全拿走吧！” 权衡再三，卫筱选择相信陈晨一把。 人家说的很有道理，理据服。 最重要的是，经过小半个月的接洽，卫筱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在无人机研发这块，陈晨有两把刷子。 别人搞不定的，他能搞定。 把快递仍在客户头上这个战略目标…… 如果有人能实现，那也只能是陈晨。 事已至此。 赌一把。 谁让我是赌狗呢。 第38章 这是龙脉! “美团外卖，哪位是大帅比？” 顺风总部大厅，曹子华一个箭步窜到了外卖员身前，接过外卖的咖啡。 “我就是，低调点。” 陈晨进去了俩点还没出来，齐莽急得心焦。 曹子华倒好，还有功夫点咖啡，蹭点人家免费的红茶不香吗？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票，眼睛当时就瞪直了。 “老曹你疯了，45块钱的拿铁？” 曹子华打开外卖袋子，掀开杯盖，确认顶部的奶盖是心形，笑得高深莫测。 “小齐你这属于是刚当上总经理，不适应，习惯就好了，我们管里层都是喝这个的，喝别的咳嗽。” “另外。” “这也不是给我喝的，给沈总的。” 齐莽十分不理解。 过去的两个小时，曹子华事无巨细的给他讲述了自己和沈欣的甜蜜爱情。 主要是自己花式发送晚安的技巧。 齐莽对此的评价是舔狗不得house。 “你俩不会有结果的，你特娘的图什么？” “你不懂，我上周说晚安，她问我是不是有病，她已经开始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了，还说我是二货。” “你特么是真有病，你听不出人家问的是精神状态？” “那她咋不叫陈晨是二货？说明我们关系升温了。” 齐莽点点头，心说对对对，升温了，烧死你个二货。 “你请我喝个5块钱的蜜雪冰城，想让我叫啥就叫啥。” “卧槽，蜜雪冰城涨价了？” 交谈之间，齐莽还不忘向里头看去。 结果发现陈晨终于出来了，那个美女助理像是迎宾小姐一样在头前带路，仿佛十分尊敬一样。 “陈哥，怎么样了？” “拿下。” 陈晨只甩了两个字，他倒不是装。 自始至终他都没觉得顺风的订单有什么难度，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啊？没挑刺？” “没有，他们不懂。” “给了多少钱？” “没给钱，顺风入股晨翼，但不参与管理。” 言毕，陈晨掏出踹在兜里的手，自然地接过曹子华手里的咖啡，尝了一口。 “yue，什么狗几把玩意儿，真难喝。” 曹子华人都傻了：“我特意备注的心形奶盖。” “是吗？还特意比心？那我就得批评你了，你最近阿谀我过分了，破坏公司风气。” “另外。” “就算是阿谀，你拿这破玩意愣考验干部？” 曹子华生无可恋，心中默念平常心：“见到沈总了吗？” “见到了。” “说什么了没？” “说让我们送一份晨翼科技的股权状态明细过去。” “没提我吗？” 看曹子华殷切的眼神，陈晨才理解，他说的不是工作。 “提了，让你以后少发没有用的消息。” 一旁的齐莽愣在原地。 眼看着曹子华跟在陈晨屁股身后嗷嗷吧火。 陈晨则风轻云淡。 仿佛刚才两个小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提一嘴关于项目的事情。 陈晨潇洒远去的背影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运筹帷幄的大佬一样，手指一挥，大事已成。 先天商界领袖圣体啊这是！ 要知道。 同样的项目。 前老板周旭彻头彻尾的准备了下半个月，方案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上会讨论的。 临出发前。 周旭还带着员工拜了关公祈求好运。 有一说一，道同在无人机市场也有一席之地，也有点品牌效应。 可是进了顺风，没两分钟就被整破防了。 反观陈晨，拿着原计划。 只是改了个名字而已，名字还改的狗屁不通，像qq密码一样。 通过了！ 还拿到了投资。 这谁能受得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一点都不在乎，嘴里一直在说曹子华是舔狗里的常青树，joker里的吉祥物…… 齐莽跟在二人身后，灵魂仿佛被剥离一样。 他想起了之前曹子华说老板在顺风有人脉。 这狗比没说谎。 这特么哪里是人脉，这是龙脉啊。 …… 之后的几天 曹子华还一个劲的缠问沈欣的情况。 陈晨被搞得有些不耐烦，只能撒谎说沈欣和前夫复婚了，这才支走他。 偷得半日闲。 陈晨闭上眼睛，脑中一声脆响。 【叮！检测到宿主已接受委托！】 【项目概况：因业务需要，顺风速递急需一款垂直起降固定翼无人机执行货运保障业务！】 【检测到宿主有正在解析中的方案，是否加载？】 “载。” sfnb01项目的大体框架已经确定了，以齐莽提出的方案为主，这样陈晨能够省下一些积分。 只需要利用系统作出一些小修小补。 【sfnb01】 【翼展：15.4m】 【机身长度：11.5m】 【最大业载：980kg】 【最大航程：1200km】 【巡航速度：160-300km/h】 【最大升限：7000m】 看着脑海中的数据，陈晨觉得齐莽是有两把刷子的。 sfnb01的设计方案在某些细节上已经逼近双尾蝎。 考虑到他采用了垂直起降的方式，部分数据打折也是能理解的。 而陈晨并不满足于这些初始数据。 “升级！” 【正在进行方案升级……】 【方案预加载！】 【升级前机身骨架，采用铝合金和树脂转移成型（rtm）的环氧树脂复合材料，可有效提升最大业载、最大航程、巡航速度……】 【升级信息保障系统，可有效提升物资投放精准度，同时可执行复杂地形下信息保障任务……】 【升级物资吊舱，可挂载智能化查打一体小型无人机……】 【升级气动布局，配合超材料可实现信号隐身……】 【升级折叠机翼，可实现炮射无人机发射及舰载机发射……】 【升级卫星系统，可实现空勤台式掌握，全网一体化……】 【……】 看完总共四十八条待升级项目，陈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积分。 这些积分还全都是双尾蝎项目攒下来的。 全都花完，也就够升级三条的。 于是陈晨站在顺风的角度想了想，设身处地的为客户挑选了三样最实惠的性能——机身骨架、信息保障、智能化吊舱。 这些都是顺风急需的功能。 最贴合洋娃娃把快递扔客户头上的战略。 【叮！升级技术路线已确定，新型环氧树脂材料、信息保障系统、智能吊舱技术图纸已下放，请注意查收。】 第39章 我的钱有用 “老齐，来我办公室一下，带上你的班子。” 从顺风回来几天后，齐莽刚进驻顺风为晨翼办置的办公楼，就收到了陈晨开会的消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公司，只有四五个文员在装电脑，这算个锤子班子？ “老板，人手不够啊。” “不打紧，只是先讨论一下项目方向，不会有大改，你来也管用。” “那就好，马上到。” 电话另一头的陈晨关闭聊天框，立刻打开找到沈欣的头像。 双方共同出资筹建晨翼科技。 晨盾负责技术，顺风负责其他。 公司硬件顺风倒是如约履行了，可就是技术团队还不见影儿。 “沈总，项目要立项了，人呢？” “在找，你的要求有点高，都按照曹子华和齐莽那个水平，实在找不到。” 确定合作之后，陈晨给沈欣发了一份资料过去。 里头是曹子华和齐莽的简历。 希望顺风以此为人才模板，寻找志同道合之士。 可接到资料的沈欣犯了难，这俩货虽然年轻，但水平不是盖的，打着灯笼都难找。 陈晨看到沈欣的回复，想起卧龙和凤雏，很难相信这俩在人才市场还奇货可居。 他只能回复一个瘪嘴的表情，也不好催的太急。 丢下手机，将升级后的sfnb01方案整理完毕，齐莽也来到了办公室。 “陈哥，我来了。” “嗯，坐，今天主要找你们团队商量一下sfnb01立项的事情。” 看着陈晨一本正经。 齐莽有些不会了。 团队？ 搁哪儿呢？ “我对项目方案做出了几个微调，你看一下。” 陈晨打开投影机，将自己整理的sfnb01最终定图展现出来。 “原方案的机身骨架太重，改一下。” 齐莽掏出笔记：“好的，用什么？铝合金？” “碳纤。” 听到陈晨的回答，齐莽微微一愣。 “什么级别？” “越高越好。” “那可能需要进口了。” 齐莽放下了笔，回想起自己导师的名言。 “一代飞机，一代材料” 制约航空技术的最大障碍不是发动机，是材料学。 机身改成更轻强度更高的碳纤维固然是好事。 但成本会陡然增加。 最难的是，国内没有高级别的碳纤维预浸料生产线，大多数依赖进口。 而另一边的陈晨若有所思。 经过双尾蝎的事情，他买到了教训。 能国产就国产。 否则一旦生产线建立起来，国外那些驴马蛋子突然一纸脱钩声明，想找补也来不及了。 “最好是国产，我有路子能搞到预浸料技术，能建立成熟的生产线，但是需要设备和人手，你下去和材料部找一找。” 一句话。 让齐莽一愣一愣的。 小老板真是神通广大。 文能嘴炮拿订单。 武能抬手搞碳纤。 齐莽不是及材料学出身，不知道具体水有多深，不过他倒是认识几个身在西研所的同学。 有点门道，能跑一跑。 “我试试，但是不能保证。” 得到齐莽的答复，陈晨继续说道。 “第二飞机的飞控和软件，考虑到客户的需求，建立一套立体化的信息保障系统迫在眉睫，具体改造方案在这里，你下去和飞控部门聊一下。” “……” “还有智能化吊舱，这部分找曹子华有经验，上一个项目有积累，你和老曹还有智能化部门聊一下。” “……” “有问题吗？” “有，刚才你说的材料部，飞控部和智能化部都在哪里？” 刚才齐莽离开晨翼的时候确认了。 加上他，公司一共不到十个人。 没有一个搞技术的。 现在公司里只有总经理办公室这个部门是真实存在的。 陈晨摆摆手：“都待建，会有的，还有问题吗？” “也有。”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齐莽看了看屏幕上的方案。 这和之前自己提交的版本天差地别。 如果全部采用陈晨的设计，粗算性能也至少能提升一半。 造价就更不用说了。 他指着终极版方案。 “陈哥你管这个叫微调？” “我下海辞职的时候，我老师弄过类似的项目。” “军用的规格都没这么高。” 齐莽怀疑陈晨在画大饼。 诚然。 人家的方案很好，属于是sfnb01的至臻升级plus版。 可这样的方案，对晨翼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有了双尾蝎的经验，陈晨对此信心满满。 他语重心长的看着还没有适应公司节奏的齐莽：“这不是画大饼，未来可期，技术上慢慢攻克，不急。” “时间我倒是没怎么考虑，主要是成本，我们公司的资金本来不宽裕……” 一言至此。 陈晨像是被什么人踩到肾一样。 “研发是个无底洞，我们自个儿的钱可不能拿来搞研发。” “啊？” “用顺风的钱，我自己的钱有用。” 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陈晨掌握了一套和顺风要钱的话术。 只要给卫筱画个饼。 她会嗷嗷喊着打钱，问题不大。 齐莽没见过这么开公司的，他不理解，但尊重。 尤其是在仔细论证一遍陈晨的方案之后，他觉得巧夺天工。 哪怕这只是个ppt，放在航展上都是炸裂的存在。 “好！我尽力而为！” 齐莽想想就觉得激动，站的笔直，差一点抬手敬礼。 陈晨面露喜色。 不得不说。 都是一个宿舍出来的，曹子华和齐莽是两个极端。 曹子华天天跟在女神屁股后头嘤嘤嘤。 齐莽心无旁骛，只想搞事业。 要说唯一的缺点，可能就只剩下莽这个问题了。 所以临走之前，陈晨语重心长的告诫。 “小齐，我们是一家民营企业，立志于保障民生。” “陈哥你想说啥？” “合规合法很重要。” “我明白。” “一定要在法律框架允许的范围内做事，部落战争什么的可不敢再来了。” “那也是年少无知，我已经有教训了，到现在我还是某些部门的重点监控对象。” 陈晨瘪瘪嘴。 别人年少无知顶多上网吧玩玩文明6。 你年少无知是上非洲玩文明6。 陪着齐莽走出大楼，陈晨本想给齐莽配个车，免得他天天骑单车过来，累的像孙子。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 滴呜滴呜滴呜…… 警笛声响彻园区。 陈晨直接拍手叫较好：“干的漂亮，产业园里那些搞传销电诈的太猖狂，是该整治了。” 几秒钟的时间。 两辆警车停在了晨盾所在的7幢门前。 干警从车上鱼贯而入。 几个箭步就来到了陈晨的面前，仿佛提前做过侦查布网一样。 “陈晨？” “啊……？” “临海市分局经侦大队，你涉嫌一起案件，请配合调查。”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请，可动作一点都不像请。 齐莽还没反应过来，陈晨就被请上了警车。 滴呜滴呜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不是！ 刚才你一直叭叭合规合法的事儿，怎么就自己带上手镯了？ 第40章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主任！好消息！” 张明瑞手提档案袋快步走进孙长兴的办公室，笑得像花儿一样。 孙长兴级别高一些，还有点大将风范，一副基操勿六的表情。 究其原因。 这些天好消息太多了，但凡张明瑞拿着文件盒进来，就是好消息，他都习惯了。 “让我猜一下，双尾蝎？” “对喽！双尾蝎的全面论证报告出来喽！” 张明瑞把那份加盖绝密封签档案袋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中南海。 “这么快？” “可不，几个所连轴转，人家晨盾那边也出了大力气，最主要是那个曹子华。” “那个小孩哥？” “对，人家水平是真的高啊，有他在，我们的进度才超预期。” 双尾蝎转交之后，论证处立刻组织人手进行逆向论证。 孙长兴对于这一阶段的预期时间是三到五个月。 没想到。 专项组将这个时间打了对折。 张明瑞全程跟进了逆向论证工作，眼看着曹子华带着晨盾的项目进驻，并且大显神通。 有一说一。 功劳全都是人家的。 “你还真别说，曹副总设看着不靠谱，干起活儿来一点不含糊，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倒是，那孩子我见过，一开始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我还有些犯嘀咕，他不像个靠谱的人。” “事实证明我们错了，这还只是晨盾的副总设，我无法想象陈晨这个总设是什么概念。” 一言至此。 孙长兴和张明瑞目光都变得空洞，哑然无声。 他们都知道陈晨是技术型领导。 曹子华也不止一次的说过。 整个公司的科研水平加起来，比不上陈晨一根脚指头。 “无法想象，这种人才咋就下海了呢。” 张明瑞闻言，眯着眼角：“主任，其实我们发现的也不晚，我在想是不是想办法把晨盾的人才弄过来？” “我们还是要点脸吧。” 孙长兴无奈摇头。 他也不是没想过。 事实上，项目改建前，他就旁敲侧击征询过意见。 无论是陈晨还是曹子华，意向都不大。 孙长兴就算再爱才，也得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他一边拆档案袋，略有不甘的说：“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不打紧，晨盾最近在忙什么呢？” “好像又再体顺风弄无人机，顺风那边好像对用无人机送快递很执着。” “哦？有具体方案吗？”孙长兴表情高深莫测。 “我还没问。” “你跟进一下，有方案了解一下，给我送过来。” 打开档案袋，他粗略的扫了两眼。 逆向论证的成果很显著。 双尾蝎全部技术细节全部都在。 有这份报告在，孙长兴可以立刻部署几个研究所进行攻关，将飞机推进到量产环节。 尤其是涂层材料、飞控技术这几个关键领域。 这份报告甚至有指导性意义，可以举一反三，对其他项目有深远影响。 “原文照抄发送装备部科研订局、装备技术局、龙航还有科工委。” “我们的担子算是卸下来了。” “让首长们去操心生产的事情吧。” 孙长兴长舒一口气。 论证处负责的是理论工作。 依据战略战术需求，提出设计构想。 眼前这个项目，论证三处属于超额完成任务，甚至连具体技术路线都提供了。 这就好比盖房子，论证处已经替其他单位打好了地基和骨架，剩下的只有一层一层往上垒砖了。 想到这里，孙长兴手摸烟盒。 “主任不行！嫂子跟我打招呼了，让我督促你戒烟。” 孙长兴冷笑：“别摆不正位置嗷，你个副主任督促我正职？” 张明瑞直接把烟盒揣在自己兜里：“之前你抽烟狠我理解，心烦，现在项目都上正轨了，不能再抽了。” “对啊，因为项目上正轨了，我点一根庆祝不行吗？” “不行，跟你说多少遍了，吸烟有害健康。” “我知道，我对香烟深恶痛绝，所以只要看到烟，我就要焚毁它，拿来吧你！” “行吧行吧，那我陪你一根。”张明瑞抢不过，只能摇头，给自己留下一根。 两分钟后。 办公室就像修仙圣地一样，烟雾弥漫。 门打开。 气压瞬间改变，给开门的人熏够呛。 “我天，你们搁这自焚呢？” 一个中年人手挥的像电风扇一样。 张明瑞立刻开窗，等烟雾散去一些，才看清楚来人。 “赵工，快坐！” 赵鸣皋连连摆手：“我还是站窗边，想多活几年。” 他来自航空材料研究院，担任超材料重点实验室的主任，来这是为了陈述自己遇到的困难。 为了点牢骚把肺搭进去，不值当。 孙长兴连忙掐灭香烟，知道赵鸣皋心情不好，只能笑脸相迎。 “我的赵主任，怎么了这是？” 赵鸣皋甩手将自己手里的项目评估报告摔在桌子上：“你们要的隐身涂层，我们做不了。” 孙长兴嘴角上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他知道超材料这个项目逼的有点紧了。 毕竟手里有两个重点项目等着呢。 关乎到下一代轰炸机的预研和本代战斗机的改型。 所以前几次论证处这边的态度有些急躁了，没有考虑到赵鸣皋面临的困难。 “赵主任别闹情绪嘛，咱这也不是逼得没路子了嘛，所以公函口吻有点差。” “你没路子往死里逼我？你以为搞材料的像是搞工程的一样，按部就班就能有成果？” “没有没有，我知道材料学不好搞。” 赵鸣皋的怨气打开，再也撒不住了：“我们所不吃不喝，没日没夜，最多能把rcs做到0.004，这还是理论数据。” “你们拿着0.003，甚至0.002的数据要求我们。” “这是世界顶尖水准了。” “你们论证处不能罔故现实条件吧？” “超材料方面我们起步晚，技术差，这是历史原因，不能一下子让我们航空材料所承担所有后果吧。” “0.004是我们最短时间内最好的结果，能用你就用，不能用你把我勒死，研成粉涂上战斗机吧。” 赵鸣皋着实委屈。 材料学一半是努力，一半是运气。 努力他们自然是百分之百的。 但运气不站在自己这边，他也没辙。 一面是论证处的再三催促，一面是无法突破的0.004。 他很久没有这么委屈过了。 “我的赵主任，别说这些闹情绪的话了，开心点。” “我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 孙长兴拿起张明瑞带过来的报告，从中挑出了一部分节选，然后递给赵鸣皋。 “你看看这个。” 赵鸣皋心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给我看什么都没用。 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 除非给我一家猛禽让我研究。 否则国内还能有什么东西？ 可当他把材料翻倒第三页，一个数字立刻让他停止了牢骚。 “0.0028？” “对。”孙长兴终于挺直了腰杆。 “这是什么？什么项目能把rcs做到这个水平？” 赵鸣皋的心都在产，看看报告，又看看孙长兴卖关子的表情，忍不住追问。 “你们把猛禽打下来了？还是说保密战线出成果了？” “保密战线再牛，也不能拿出这么详细的数据啊，一个无人机项目，刚刚出来的总体报告。” “我怎么不知道？” 孙长兴噗呲一笑：“别说你了，我也是刚拿到报告，还热乎的，刚准备转交你们呢。” 张明瑞也补充道：“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数值还是建立在飞机的反射布局一般的情况下，0.0028仅仅是材料本身的数据。” “你的意思是，加上机体设计，数值还能更低？” 张明瑞点头：“我们预计实在0.002以下！” “世界领先水平！？”赵鸣皋脱口而出。 孙长兴笑得合不拢嘴：“对喽，所以赵主任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超材料方面你得扛大旗。” 赵鸣皋的心情像是做过山车一样。 刚才还在嘀咕，现在到了山顶。 贼刺激。 心脏根本无法平静。 “我扛什么大旗？人家这个工艺完备，用得着我？” 转过头，赵鸣皋殷切的看着孙长兴：“老孙！这是哪家研究所？我现在就去。” 孙长兴挥挥手，示意赵鸣皋不急。 迟早是要去的。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晨的号码，所拨打电话无法接通。 于是他又拨打晨盾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陈晨的助理，说他们现在也联系不到陈晨。 孙长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都信息时代了，怎么还能联系不到人的？ 看赵鸣皋迫切的样子，孙长兴只能让张明瑞出马。 “张副主任，你带赵工先去临海。” “我继续联系陈晨。” “你代表论证处，赵工代表航空材料研究所，再加上陈晨。” “你们三方一起对启光做个调研，把超材料这个事儿敲定了。” 第41章 隐身车衣，顾名思义…… 领导下了命令，张明瑞一点都不敢怠慢，订了第二天的高铁票直奔启光所在的临海市。 之后接近一整天的时间，张明瑞也没有联系到陈晨。 到了临海本地，去启光找他们的一把手甘步庭，也说不在。 而且接待张明瑞的员工支支吾吾的，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隐情，羞于出口一样。 他彻底纳了闷了。 大活人，不能人间蒸发吧？ 无奈之下。 他只能通过科工委，联系国安企业局，才得到了一些情报。 企业局俗称十七局，因为牵扯到重大科研事项，他们很重视，派出了一位副局长协同。 终于，在下午四点钟。 张明瑞和赵鸣皋来到了临海市局的大门口。 “唉呀我的张副主任，你给我干哪儿来了？” 赵鸣皋完全想不明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说是调研隐身涂层技术。 张明瑞却买了一张前往临海这个县级市的车票。 赵鸣皋当时就很纳闷。 调研这些玩意儿，不应该往大城市走吗？ 全国有名的超材料研究所和大学都在一线城市，怎么可能开在小县城里？ 到小县城就算了，你现在又带我来公安局？ “怎么说？这种重大突破不能是劳改犯的小发明吧？” “那不能，彭局长到底咋回事？” 张明瑞也不清楚，转头看向企业局的彭越。 “我亲自查的，甘步庭和陈晨现在就在临海市局。” “以什么身份？” “好像是嫌疑人。” 一言至此。 张明瑞的心拔凉拔凉的。 陈晨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是他的嘴不太好，看起来像是个会闯祸的人。 可该说不说，骚话多不至于拘留吧？ “因为啥啊？”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掌握的消息，那个叫甘步庭的生活作风不检点，因为这个被处理过几次。” 言毕，彭越带着两人径直朝市局走去。 …… 与此同时。 临海市局四楼，一间暂留室里。 经侦大队队长王亮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中年人。 “这位是省交警总队车管处的陈处，这位是商务局的李副局长。” “他们二位共同督办此案。” “我提醒你们，这是正式的质询，你们所说的一切都会记录在案，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在王亮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 陈晨和甘步庭并排而坐。 虽说是质询，可陈晨感觉就像是审犯人一样，而且审讯官级别还不低。 王亮从卷宗中抽出一沓罚单，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谁先交代？” 陈晨：“交代什么？” “过去几个月，省交警队查处了732起交通违法案件，这些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猜是什么？” 陈晨：“都是交通案件？” “少绕圈子！这些案子的涉案车辆，都使用了同一种车衣！” 王亮狠狠地拍着罚单，眉毛瞪得齁直。 起初。 交警队只是发现一些车辆在高速路段的行驶时间很蹊跷。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开再快也就是四五十分钟，只要超过这个速度，都是超速。 可这700多辆车的区间速度都少于这个数字，有的甚至半小时都不到。 最蹊跷的是，沿途的区间测速和移动测速都没有捕捉到这些车子的违法信息。 这不科学。 超速有可能存在侥幸情况，但是不会有七百多辆车一起侥幸。 因此交警队成立了专项调查组。 锁定了涉案车辆。 他们发现这些车全部都是后改色，使用的都是同款车衣。 车管处的陈处长面色严肃，补充道：“我们的技术部门采购了同款车衣进行测试，发现确实存在雷达捕捉不到的情况，解释一下吧。” “你们买的是启光的车衣吧？”陈晨反问道。 “对，启光出产，型号为启光1号的隐形车衣。” “那不对了，启光出产的车衣，和我晨盾集团有什么关系？” 陈晨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甘步庭都看傻了。 这你都能甩锅的啊？ 对面的王亮也觉得离谱，大声了一些：“少跟我废话，我们查过了，启光是你的全资子公司，还绕圈子？” “就算和我有点关系，刚才这位陈处长也说了，产品名就是隐形车衣，顾名思义，隐个形很正常吧？” “？？？” 对面的三位无语极了。 人家的隐形车衣都是贴在车上，肉眼看不见车衣。 好家伙！ 你家的车衣贴上，雷达看不见。 像话吗？ 王亮无语了许久，态度强硬，像是下最后通牒说道： “喜欢强词夺理是吧？” “行，我告诉你，我们抓到了700多件，但我敢肯定这案子不可能只有700多件。” “这属于案情十分恶劣了。” “说轻了，是不正当手段牟利，罚款惩戒。” “说重了，那就是刑事案件。” “我们已经通知了省厅派人来协助调查，给你们半小时时间！” “现在算是质询阶段，你要还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申请逮捕令，进入程序了！” 说罢。 王亮带着案卷，招呼两位同行退出。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留下了一份案件卷宗，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查处车衣的过程。 陈晨粗略看了几页，抬起头，眼神里的怨气足以吞噬天地。 “你是嫌我活的不够长啊，这玩意儿你悄悄卖就得了，你还弄成车衣了？” 不得不说。 甘步庭是个人才。 拿到陈晨的配方，不但搞定了喷涂的方案。 而且开动小脑瓜，搞出了一套超材料贴膜的方案。 这款车衣耐高低温耐腐蚀耐一切，把大部分车用漆面秒的渣都不剩。 正因为性能如此优秀。 启光这个小厂打开了由进口厂家把持的车衣市场。 所以甘步庭也有怨气：“那我就是搞汽车用品的，不然吃什么饭。” “牢饭你吃不吃？” “我这产品卖的挺好，省内市场都铺开了，我都已经开始铺全国渠道了。” “我的哥，你动作还挺快，不知道你脚快不快，踩得动缝纫机不？” “有一说一，当时这个主意还是你出的。” 看到甘步庭幽怨的眼神，陈晨闭嘴了。 我也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你是真听劝啊。 幸亏是私下里承认，你要当着王队长这么说，我这缝纫机踩定了。 “好好好，事已至此，我们一口咬定就是出于好心。” 陈晨的算盘珠子打的巨响，噼里啪啦的。 “我们就是想让客户有一款耐用车衣，有什么错？” “保障民生罢了。” “至于其他，一概不认，然后我看能不能打个电话，我倒是有点关系能找。” 甘步庭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阵仗。 经侦队、交警队、商务局…… 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等会还有省厅的人来…… 他有些担忧道： “我也摇过人，科级处级的不管用，有硬点的吗？” 第42章 摇谁都白给 “打电话？搞笑呢，他以为搁这住宾馆呢？” 王亮听下属陈述陈晨的要求，毫不留情的拒绝。 然后转过头对着车管处的人一个劲的牢骚。 “老陈你是没和这些奸商打过交道，一出事总想着找关系，打这个电话打那个电话的，查个案子可麻烦了。” “车管处也大差不差，而且我们和车企打交道多，那些都是大企业，动不动就拿工信部压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这俩现在想摇人，已经晚了，省厅发文督办的案子，不敢马虎。” “对头，摇谁也不好使，该办也得办。” 李副局长一直没有参与俩人的对话。 他的立场不同。 王陈二位总想着把案子办好办死了。 可商务局的态度是尽量保证企业的权益。 别的不说，这个启光超材料算是本地纳税大户。 商务局今年还准备给他们搞点优惠政策扶持呢。 这么一搞，扶是扶不起来了。 别死就行。 “王队，陈处，具体案子的定性，还是等省厅的人来再说吧。” 王亮知道李副局长的心理。 有些阴阳怪气。 “来了也改变不了违法事实，那什么，小张，上面派来支援办案的人几时到？” “小张？” “小张人呢？” 王亮四下寻找着助手，刚要下楼，却看见小张迎头从楼下走上来。 “队长，上面来人了！” 小张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中年人。 一个穿警服，两个穿便装。 王亮喜笑颜开，立刻上前握手：“真是及时雨啊。” 可当他伸出手的那一刻，目光停留在了对方的警徽上。 “国……安？” “不是，经济案件，怎么惊动你们了？” 同样的一套警服。 警徽一变，性质彻底都不一样了。 彭越也没有解释更多，简短的自报家门：“十七局，副局长彭越，陈晨和甘步庭在你们这里？” “在的。” “带我们去见一下。” “好好好！可是我不明白，目前案件比较明了，涉嫌不正当手段牟利，而且不一定是刑事犯罪，彭局你怎么亲自下来了？” 彭越没有回答王亮的问题。 径直朝着走廊而去。 张明瑞和赵鸣皋也紧随其后。 王亮、陈处和老李有些尴尬。 不愧是保密部门啊，逼格拉满了。 从来只有他们问别人问题，没有别人问他们问题的份儿。 而且。 只有彭越穿着制服，剩下两位都是便装，那他们的级别不言而喻。 不用说。 暂留室里那俩货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看彭越的脸色就知道，都给人气黑了。 “人不可貌相啊。” “可说，那俩货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还有大案子。” 李副局长心里一紧：“不能是恐怖分子吧？” “乱扯，我估计是外部势力渗透。” 交头接耳间，前方传来彭越的怒斥：“天聊够了吗？聊够了过来带路！” 嚯—— 脾气和警衔一样大。 王亮心里mmp，嘴上笑嘻嘻，连忙带人来到门前。 彭越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子。 暂留室！？ 不自觉怒从心中来。 “谁让你把他们关到这里的？” 不得不说。 人家保密战线的就是威严十足。 一说话，王亮都有点颤。 暂留室和拘留室不同。 不用手铐，卫生条件也好一点。 通常都是用来约束醉酒人员的。 王亮还是听从了李副局的建议，在案子没定性之前，不宜搞得太僵，所以才把人带到这里。 不过看到彭越发怒，王亮只能承认错误。 “我们工作上有失误。” “抱歉！” “我现在就把他们带到拘留室去。” “？？？” 彭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关到拘留室？你疯了？” 好家伙。 你不想干我还想干呢。 来的时候张明瑞不止一遍的讲述了陈晨的重要性。 途中装备部和科工委还不停的打电话，让他一定保证陈晨的安全。 掉一根汗毛都不行的那种。 “那总不能关到拘留所去吧？还没走程序呢。” 彭越燥的不行：“行！你把程序走完，离职的程序也走一下，闹呢？” 张副主任和赵老在旁边看着呢。 越说越不给我给面子。 不过张明瑞倒是情商高一点，连忙从中劝道：“既然人家这边有程序，我们理解尊重，莫动怒，这位怎么称呼？” “王亮，市局经侦队的。” “他们两位呢？” “车管处的陈处，商务局的李副局。” 张明瑞点点头：“这样吧，你们走你们的程序，我们旁听一下可以吧？” 王亮点点头，心说还是人家这位便装大哥好说话，一看就是文明人。 “那您是？” 一言未必，彭越又斥道：“不该问的别问，就按张主任说的办！” “好吧……” 王亮不情愿的打开暂留室的门。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什么也不说，还不让问，动不动就发脾气。 你是中年妇女啊？ 打开暂留室，屋子里的陈晨和甘步庭坐的歪七扭八。 “坐好了！这几位是督办的领导，别耍滑头！” 一言未必，彭越大声道：“态度端正点！” 王亮立刻加码：“听见没，态度端正点！” “我说的是你！”彭越气的差点上手。 这要是自己的下属这么猪，彭越早就照着后勃颈招呼了。 咋咋呼呼之间，甘步庭偷偷瞥了一眼新来的三个人。 警徽不一样，岁数也大。 举手投足间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这绝对是领导。 甘步庭也吃过见过，就这种范儿，绝对是县级往上的。 一想到，他的心瞬间凉了。 小老板还说打电话摇人呢…… 这还摇个嘚。 人家这个配置，你摇谁都白给啊。 “陈总，别来无恙啊。”张明瑞看着陈晨的黑眼圈，都有点心疼。 陈晨：“你看我像是无恙的样子吗？” 王亮察言观色，还认识？ 心说还是个惯犯哈。 必定是大案子。 两位领导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是在督促自己好好办案呢。 一想到这儿，王亮给陈处和李副局使眼色，示意让他们打起精神。 然后才转过头看彭越。 “那我们开始了？” 彭越都懒得搭理他们，主动搬了两把凳子给张明瑞和赵鸣皋，然后自己才坐下来。 “开始吧。” 王亮轻咳一声，把架子端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晨和甘步庭。 “想清楚没有？” “启光一号车衣涉嫌为交通违法提供便利条件，还有以不正当手段得利的情节。” “这些事实很清楚，希望你们老实交代！” 刚说完，陈晨还没开始狡辩。 另外三个人眼神变了，面面相觑，脸上全是问号。 彭越性子最急，率先发问。 “我没听懂，车衣怎么就交通违法了？” 第43章 意外收获 “污蔑，红果果赤裸裸的污蔑。” 甩锅是刻在陈晨骨子里的东西，当时舌头就有肌肉反应了。 “启光超材料只是生产汽车用品的超材料厂家，立志于保障民生。” “想必经常造汽车的诸位都清楚，目前国内的车漆车膜都被国外垄断。” “原材料都来自3m、伊士曼那几个化工大厂。” “我们寻思就这点小破玩意，外国人造得出来，我们凭什么造成不出来？” “于是我和甘总就进行了艰苦卓越的技术攻关。” 甘步庭突然一愣：“啊？” 说的是我吗？ 我以为你说别人呢。 我也没想这么多，就想着挣点钱啊。 “先别升华，具体说说违法的事儿。”彭越微微皱眉。 陈晨指着甘步庭：“甘总技术攻关之后，研发出了启光一号。” “这是一种超材料产品，耐极端高温和低温，最高1500度，最低零下65度……” 听到这个数字。 赵鸣皋的眼神突然变了。 防晒防腐蚀是基本要求，他能理解。 可你这临界值什么鬼？ 1500度？ 零下65度？ 这是什么环境？ 你这车是在地狱里开是吗？ 这绝对不是一般民用产品的适用环境。 他将这些数值带入了自己的专业之中。 战斗机对材料的高低温临界值有严苛的要求。 因为速度快，机身与空气摩擦的原因，表面涂层需要承受很高的温度。 再细化一点。 如果是具有不可侦测性能的飞机，那么还要考虑飞机喷管处的温度。 尽管喷管经过冷喷处理，温度也能逼近500度。 低温也是如此。 一半的战斗机工程进行低温极端环境测试，选择的测试标准也仅有零下55度。 也就是说。 这款车衣在温度上完全符合军用标准。 想到这里，赵鸣皋立刻握紧了手中的笔，周密的记录着。 可彭越还是不理解：“产品好是好事，怎么就违法了？” “除了耐高低温之外，而且防锈防晒防腐蚀……”陈晨补充了一半。 王亮站了起来。 “他避重就轻，这玩意儿还防雷达。” “彭局，您是不知道有多夸张。” “我们测了几十次，他们所谓的车衣完全不反射信号的。” 听到这话。 赵鸣皋快速的转头，看向张明瑞。 ？？ ！！！ 这一瞬间，赵鸣皋明白了。 让我调研超材料，你带我来找造车衣的厂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赵鸣皋有些不敢信。 不得不确认一遍。 “雷达？什么型号雷达？什么波段？” 陈处有点小傲娇说道：“我们交警总队拥有几款很先进的雷达，主要是x波段、k波段，还有一款最新装备的ka波段。” “ka波段都探测不到？” 技术测试都是陈处在负责，他很笃定：“是啊，所以我们才觉得性质很恶劣。” “哦吼，还有这种事！”赵鸣皋的嘴角微微上扬。 回过头看张明瑞，他的嘴角也在往上扬。 陈处说的没有错，ka波段的雷达确实够先进了，频率很高。 在军用领域也有广泛应用。 远程计划引导雷达和遥感雷达都是这个波段的。 有很高的目标判别能力。 虽然和常规空中侦察用的s波段还有点差距。 但考虑到车衣是贴在汽车上的，是一个方方正正，不具备任何隐身布局的物体。 能骗过ka波段就已经很顶了。 “对啊，探测不到，明摆着驾驶员提供违法便利嘛这不是。”王亮忍不住义正言辞。 彭越回头，冷眼相对：“你坐下，声音那么大干什么？赵工你接着问。” 赵鸣皋：“我来之前听人说你们车衣的反射率是0.0028，确切吗？” 没等陈晨回答。 甘步庭立刻摇头。 他可太懂了。 反射率越低，躲得雷达越多，罪过越大。 连忙狡辩：“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拿到的数据，绝对没有那么低！” “那是多少？” “0.4？”甘步庭试探。 “0.4也不低了啊，su57就这个水平。”赵鸣皋觉得还是里很厉害。 张明瑞当时就笑了。 开什么玩笑。 双尾蝎试飞的时候，林司令员那边毛都没看见。 而且双尾蝎的逆向报告出来了，分明是0.0028。 还搁这狡辩。 他憋着笑容：“甘总，没说实话吧？” “其实是0.1。” “编，你接着编。” “行行行，0.0035。” 甘步庭万万没想到，对面坐了俩懂行的。 可即便如此，张明瑞还是不罢休：“不对吧，我们掌握情况比这个还低。” 说到这儿。 甘步庭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实话实说。 “好吧，0.002，我这算主动坦白，有自首情节的吧？” “？？？” 张明瑞突然愣住了。 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 怎么又降了？ 他带着疑问看向陈晨：“双尾蝎当时不是0.0028吗？” 陈晨摆手：“害，这不是甘总又提升了工艺嘛，在微金属涂层方面下了点功夫，又低了一点。” 其实陈晨也没想到。 甘步庭是真的有点东西。 他只是给了甘步庭一个技术路线，甘步庭不但量产了出来。 还在依据当前技术，向前延展了许多。 张明瑞和赵鸣皋的眼神七分敬佩，三分震惊。 看的甘步庭心里直发毛。 心说小老板你可是会甩锅啊。 我是提升了工艺，但技术路线是你给的啊。 0.0028惹的祸够多了，你可就别再往下吹了。 此时王亮也面露轻松。 “喏，他们也承认了，车衣能躲雷达，事实确凿。” “对对对！”赵鸣皋开心极了。 张明瑞也没有想到喜从天降，技术还进步了，连声道：“好好好！” 看着两人的反应。 王亮懵了。 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开心？ “你这车衣有成品吗？” “有点吧……？”甘步庭试探答道。 “带我们去看看。” “我倒是想，人家不让我走。” 彭越一开始就没想在这浪费时间，他接到的命令是把人接回来。 如果不是张明瑞说旁听一下。 他早就把人放出去了。 “你走你的，他们拦不住。” 一旁的王亮陈处和李局长都有点懵。 “彭局，这不符合规定吧？他们俩还是嫌疑人……” 话没说完。 彭越打断道：“胡说什么，这是国防工业体系的供应商。” ？？？ ？？？ ？？？ 就他俩？ 就这俩小孩哥？ “他们……供应什么了？” “以前是飞机，现在改吸波超材料了。” 彭越斩钉截铁的回答。 “案情我清楚了，整体移交给我吧，有任何疑问，写书面报告提交到十七局，或者直接找装备部也行。” 听到这话，王亮不自觉的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十七局？ 装备部？ 我们就查个非法改装的案子，咋还牵扯上飞机了？ 怎么说，你们的飞机也贴膜啊？ 第44章 帝王般的享受 “老杨，有重大成果，你赶紧放下手头有的活儿来临海一趟。” “……” “李院，说了多少遍，不是技术是成品，对！天上掉馅饼了。” “……” “瓶颈？根本没有，一马平川。” “……” “我已经通知了超材料界的几个重要班子，你帮我打报告上去，书面要求成立专项组。” “……” 临海市。 启光超材料车间门口。 赵鸣皋手举着的电话，挨家挨户的通报喜讯。 陈晨则和另外三人站在不远处，忙里偷闲抽出几根烟。 “我说张副主任，你要捞人就直接捞，整这出，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我真的要踩缝纫机了。” 张明瑞瘪瘪嘴：“你以为我是天王老子啊，三两句话就把你给放了？不得有个程序吗？” 事实上。 他也心里没底。 毕竟他是搞装备出身的文职，没跟地方上打过交道。 “这次要不是彭副局长在，你还出不来呢。” “多谢彭局了。” “客气，就凭吸波涂层这个事儿，我进去都不能让你进去。” 陈晨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局长。 上可和众领导瞪眼装逼，下可和他们抽烟闲扯。 态度还贼和善。 人家能爬到高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你们这个事毕竟有违法事实在，后续可能有罚款程序什么的。” 彭越跟着补充了一句。 官威能解决一点问题，但解决不了全部。 本来都已经把心放到肚子里的甘步庭瞬间紧张了起来。 “罚款？多少啊？” 彭越：“我也不是搞经侦的，一般都是涉案金额的几倍吧。” “我滴乖乖，那我还是回去踩缝纫机吧，钱我是一分没有啊。” 甘步庭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晨。 启光超材料刚步上正轨，然后轨就断了，流动资金并不充裕。 要是再交一笔巨额罚款，直接倒闭得了。 陈晨连忙躲避：“你看我做什么，咱当时说好的独立运营嗷。” 张明瑞看陈晨甩锅的样子，噗呲的笑了。 心说味儿太对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陈总。 身后的赵鸣皋还在打电话，语气激动，手舞足蹈。 短短十几分钟，他几乎已经把超材料界的大牛全都摇了一遍。 但是赵鸣皋之前已经给这个技术定论了。 绝对大有可用。 因此整个启光超材料的前景已经很明朗了。 “陈总，甘总，具体结果可能要等赵工这边组建团队，然后上面几个部门开会决定。” “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你们这个车衣不能再卖了。” “一来，违法。” “二来，没必要。” 甘步庭的心拔凉拔凉的：“我好不容易研发出来的拳头产品，我就一小微企业，经不起这种打击啊。” “那你这拳头也不能打自家人啊。” “谁打自家人了？” “你躲交警叫什么事儿啊，躲霉菌才是正道。” “嗯？” 张明瑞知道甘步庭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于是转过头对陈晨说道。 “你们启光在国防工业产业链肯定是有一席之地的，盈利不是问题。” “至于前期你们资金短缺的问题。” “回去我向领导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申请到国防工业基金什么的。” 陈晨眼前一亮：“提钱就见外了，咱都是为了保障民生。” “陈总好觉悟。” “但既然你说起了，具体能给多少钱？” 张明瑞当时就笑了：“我暂时不能给出数额，但是前年有个企业，是搞红外设备的，规模比你们还小一点，拿到的基金是九位数级别的。” 甘步庭数了数：“千万啊？也不多……”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亿！”陈晨纠正道。 “是啊！那可就真……” 甘步庭话都没说完，陈晨立刻伸出手，一本正经的摇着张明瑞。 “这样我们晨盾科技就却之不恭了，我代表晨盾科技感谢张副主任，感谢彭局长！” ？？？ 甘步庭脑子嗡嗡的。 哪儿就晨盾科技了？ 一说到钱，你的反应是真的快！ 没钱独立运营，有钱全资子公司。 当老板的心是真的赃啊。 彭越抽了半截烟，觉得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简短的和大家告别。 临行之前，他还特意嘱咐了一番。 “等张副主任那边定下来，我会让保密系统的人来。” “陈总甘总，你们这个车衣的广告什么的都撤了。” “别吱声了。” “你放心，这事儿我熟。”陈晨满口答应。 下午时分。 张明瑞也急着赶回首都报告，只留下了赵鸣皋进驻启光。 理论上赵鸣皋应该一起回去交差。 可他舍不得。 将汇报的担子全都甩给了张明瑞，自己则泡在了启光的实验室里。 甘步庭寻思好歹是个专家，他得好好招待一下。 可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 吃喝都在公司里，一个劲抱着启光一号的研发日志啃。 甘步庭无奈，只能在一家苍蝇馆子单独宴请陈晨。 “老板，一度我以为咱俩的手镯都已经焊死了。” “别咱俩，你，独立运营这四个字你哪里不懂？” 陈晨夹了一筷子把子肉，香麻了，根本不想听。 可甘步庭知道，老板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别看老板嘴上说不管。 关键时刻还是人家摇来的人。 “有一说一，你当时说你有点关系，我还有点怀疑，没想到小老板你的门道是真硬啊！” “啥意思？” “张副主任和和彭局，还有那个赵工，不都你摇来的吗？” 甘步庭满是崇拜的看着陈晨。 之前他还有些不服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 现在他是完全服了。 人家一个电话，装备口的人来了，科研口的人来了，甚至连保密口的人都来了。 彭局三两个眼神，给经侦队的人治的服服的。 这特么谁想得到？ 可陈晨抬起头：“我没打电话，我出门跟王队长要电话，人家让我圆润的离开。” “卧槽！那更绝了，你人都没摇，就有天兵天将下来救，小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 陈晨微微咧嘴。 你是只知道嗷嗷瞎蒙啊。 张明瑞他们来，顶多算是个巧合。 但他懒得解释了，满口答应：“啊对，不装了，摊牌了，我手可通天。” “那我不否认，小老板你救我一命，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怎么说？” “我知道一家贼好的会所，贼特色，小师傅都很润，吃完饭我安排，帝王般的享受。” 陈晨这才舒服一点，心说你这就上道了。 比曹子华整什么心形奶盖要强多了。 甘步庭在超材料方面很专业，但是在洗脚方面，更是企业级的。 但他还是不露声色“过分了哈！” “不过分，小老板你劳苦功高，享受享受怎么了？” “我不是说这个，车衣的事儿，你太过分了，你也是个成熟的企业家了。” 甘步庭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还跟搁那美呢。 没想到陈晨竟然还记着。 “行，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投机取巧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企业家，你竟然被人家查到，卖点车衣怎么了？你不会悄悄的卖啊？” “？？？” 陈晨又说道：“咱都不可探测了，交警队还知道，你指定得罪人了，有人举报，你下去好好查查。” “我咋就没想到呢！要不说你是老板我是碎催呢！” 这一刻。 甘步庭对于陈晨的崇拜再次升华。 同时这种升华也具象到了帝泊堂会所的结账单上。 甘步庭有千错万错，但有一点好，他不夸张。 帝王般的享受。 真滴润。 第45章 水深火热 “完了。” “完了……” “完了！” 曹子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你他妈复读机啊。” 齐莽的心态也要炸。 小老板已经失联许久了，他俩瞬间失去了主心骨。 齐莽比曹子华好一点点，还能自主思考。 “最后一个电话是早上打的，一个陌生人说牵扯经济案件。” “不能啊，牵扯经济案件的前提是得有钱，咱晨盾刚成立，哪来的钱被人骗啊？” 齐莽有些无语：“就不能是小老板骗别人钱？” “有道理！小老板倒是像那种人，这种判几年啊？” “我特么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失联，那指定进入拘留程序了。” 齐莽强行拉着曹子华坐了下来。 “根据我的经验，拘留所环境很差的。” “小老板细皮嫩肉的，吃不了那些苦，指定是水深火热。” “我们得想想办法。” 曹子华沉重的点点头。 齐莽说的可是经验之谈，不是开玩笑的。 “对！你去过那些地方，你有关系啊，你看看能疏通疏通不？” “我他妈是被拘留，有个锤子关系。” 高压之下。 曹子华的智商几乎变成了负数。 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陈晨对于公司有多重要。 哪怕陈晨一天啥也不干，就坐在公司里当吉祥物，整个公司也能正常运转。 现在高下立判。 公司就像一摊流体一样，根本没有方向。 回想起小老板的点点滴滴，除了嘴不好，其他地方都贼好。 一边向，他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口念弥陀佛。 “我愿意用齐莽十年单身换小老板没有事儿。” “我愿意用曹子华十年寿命换晨哥平安归来。” “陈晨怎么了？” 俩人闭眼许愿期间，屋子里突然多出一股香味，像是扁桃仁混合花香。 真香，像是美女的味道！ 一睁眼。 卫筱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俩人。 “卫总你怎么来了？” “我在钱江谈个合作，结束得早，想着来看看你们，陈晨怎么了？” 卫筱看这俩人祈祷的样子，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是生病了吗？在哪个医院？” “拘留所。” “？？？” 卫筱眸子里闪出一丝惊恐，有些慌了手脚：“为什么呀！” “我们也懵逼，反正那边反馈说是经济案件。” “夭寿啦！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当初沈欣一个劲的在卫筱耳边说陈晨是诈骗犯。 她没信。 没想到。 沈姐看人是真的准啊。 齐莽立刻上前：“卫总你别听他胡说，都不知道情况，陈总不是那种人。” “不好说。” “？？？” 不过卫筱的到来，倒是让齐莽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俩是什么门道都没有，两眼一抹黑。 但卫筱不一样。 人家是快递女王，全国各地都是伙伴，总能找到点途径的。 卫筱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异常主动的提供帮助。 从内心讲。 她绝不可能坐视陈晨出事。 别的不说。 晨翼科技刚成立，sfnb01落地全都指望着陈晨。 他要是进去踩缝纫机，快递谁送？ 一连几个电话，从商界伙伴再到临海本地资源，卫筱挨个找了个遍。 她甚至给家里人打电话，要求他们想想办法。 本来应该傍晚飞回去的她也在钱江都留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 她再次回到晨盾科技。 结果一进总经理办公室，陈晨就坐在老板椅上。 清冷的表情立刻就有了喜色，紧接着浮现出一抹疑问。 “陈晨？他们说你入狱了？” “你听他们瞎几把扯，启光的破事儿，就是协助调查，已经解决了。” 陈晨早上回到办公室，整个公司谣言四起。 有说陈晨被拘留的。 也有说陈晨被枪毙的。 更有甚者。 言之凿凿的说是陈晨被上门枪毙的，他在公司门口看的真真的。 陈晨也没有理会，自己只要囫囵出现在公司就能击碎谣言。 他随手从柜子里掏出一份方案。 “我们对sfnb01做了最后优化，卫总你觉得有没有异议的话，我就按照这个方案定项了。” 卫筱接过方案，仔细的看了一遍。 整体结果她很满意。 尤其是后经改动的几个点。 整体机身轻量化，意味着她可以载荷更多的货物。 sfnb01的初衷就是送快递，更多的货物，代表更高的时效。 香！ 信息保障系统升级也很合她的口味。 都已经无人化了，必定是要全面依靠信息保障系统。 而且依托这个基础，顺风能把自己的业务架构全部升级一遍。 很香！ 至于快递吊舱，那简直就是打在了她的心坎上。 之前曹子华就提过，他们想用一种更先进的方式。 经过人脸识别、信号定位、图像锁定等方式确定客户所在。 然后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 现在这个方案落实到了设计阶段。 馋哭了！ 不过。 这一次卫筱留一手，不露声色，尽力憋笑。 “方案倒是没什么问题，你来搞我是放心的。” “我就一个要求。” “绝对要给我留下来。” 陈晨点点头：“当然，拿着你们的钱，给你们造飞机，还能给谁啊？”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入编了？” “意外，纯属意外。” 卫筱点点头，清冷的目光中有一丝妥协，随后又有些欣慰。 陈晨是真的很牢靠啊。 不管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定遭遇了重大变故。 刚刚归来，又第一时间和自己讨论项目情况。 而且拿出了升级版的方案。 可见他对sfnb01有多么操心。 如此想来，她有点心软。 “项目是其次，你真的没有事吗？刚才上电梯我还听别人说你被枪毙了入狱了之类的。” “你看我像有事儿的人吗？” “没事就好，你可是我的顶梁柱，那我回去了。” 卫筱抬起葱白玉润的手，轻挥几下，然后眼角挤出一抹微笑，大眼珠子布林布林的。 刚刚走出办公室。 她就觉得心情很舒畅：“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陈晨没有事，比什么都重要。 但仔细一想，自己昨天也许愿了。 “妈耶，陈晨没事了，老天爷不会当真吧？” 自言自语间。 她来到了晨盾的前厅，几个员工还在交头接耳。 “陈总回来了？没入狱？” “不好说，看他脸色不好，还有黑眼圈，保不齐保外就医。” “小老板可不能入狱啊，好不容易找到这家神仙公司。” “……” 卫筱本想叫停他们嚼舌头，但仔细想想，又不是自己公司，不好出面。 忍一手。 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起，是沈欣。 “卫总，装备部那边又联系我们了。” 一听到装备部这个单位。 卫筱全身都在拒绝。 有完没完了？ “不会又要我的小飞机吧？都还没造出来呢，太过分啦！” “不是，另一个事儿，我们之前投资了一家公司，叫启光。” “我有印象，那不是陈晨收购的吗？” “对，但钱是我们出的，算是双尾蝎项目的遗产。” “所以呢？” “装备部说那家公司被列入国防产业名录了，让我们也派个人去首都谈合作的事情，是好事！” “？？？” 卫筱手握着电话，回过头看向陈晨的办公室，还有那几个八卦的员工，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造谣真该死啊！ 谁告诉你们入狱的，这不是入编了吗？ 第46章 运气来了挡不住的 陈晨返回钱江的同时，张明瑞也马不停蹄的回到首都。 他将赵鸣皋的初步意见事无巨细的整理，再辅以此行的所有见闻，形成了一份先行报告，提交到了孙长兴的手里。 报告是深夜两点发过去的。 四点钟孙长兴便打电话叫他起床，让他准备一下，一起参加科工委主导的一场会议。 会议的规格很高，科工委下辖十七个司局都派员参加，会议由科工委副主任谢东奎负责主持。 主题是新时代背景下军民融合的战略调整。 张明瑞觉得论证三处专注于搞军用技术，牵扯不到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很不理解老孙带他来的用意。 “主任，咱就是我确实在会上领会到了一些精神，但是和咱的工作范围离得有点远吧？” 会议结束，张明瑞在大厅中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领导们。 只想早点回办公室，把手头的工作总结起来。 听闻他的牢骚，孙长兴摆出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咱们论证处接二连三的出好消息，又是双尾蝎又是超材料的，成果太突出了。” “那不是好事情吗？” “我也妹说是坏事，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论证处，甚至装备部这么简单的层面了。” “您的意思是？” 孙长兴在人群中寻找着科工委的几个一把手，一边说道：“晨盾科技的成果，是整个产业链的事情，应该统筹规划滴。” 张明瑞意会。 孙主任的意思是要找更高级别的人拍板。 事实上。 孙长兴昨晚也没怎么睡。 他连夜写了一份关于晨盾集团的报告，现在就装在自己的公文包里。 几番眺望之后，孙长兴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谢东奎。 此刻谢东奎正在严厉斥责下属。 “还有这事儿？” “决不允许。” “不管是什么单位，决不允许打着国防的旗号跟地方上耍官威。” “现在就去查，我就站在这里等回复！” 等到下属离开。 谢东奎这才注意到等在一边的孙长兴和张明瑞。 “对不住，有点纪律上的事情，让你们二位久等了。” 孙长兴表示理解：“您先忙，我们倒没什么急事。” “忙完了。” 谢东奎整理了一下心绪，尽量的不把情绪带入到和孙长兴的交谈中。 然后继续解释道。 “也没什么大事，有地方部门反应说我们国防工业口的人不按规矩办事，在地方上作威作福。” “那确实是不像话，该严办。” 谢东奎长叹一口气。 科工委统筹国防工业的规划和发展，优先级高。 因此有很多人也分不清大小王。 以为拿一把尚方宝剑就无法无天了。 他想严查这件事，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整肃一下作风纪律。 但孙长兴和张明瑞是技术口的人，和他们说不着这些，因此也只能算是闲谈。 “孙主任你咋没在会上发言？军民融合这方面，你们装备部作为输出方，要踊跃提意见的呀。” “我这不就来提了嘛。” 谢东奎眼瞧着孙长兴从包里掏文件，心说这是有备而来。 提意见不在会上说，私下里谈。 而且报告都准备好了。 要么是整了大活，要么就是拉了坨大的。 在报告交到谢东奎手里之前，孙长兴故意卖了个关子。 “谢副主任，你相信国运吗？” “给我下套不是？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孙长兴嘿嘿一笑：“谁不是呢？我本专业还是物理学，祖师爷是牛顿，更不信运气这些玩意儿了。” “你这里应该有个但是吧？”谢东奎早就猜到了。 “对，但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一点点动摇，我现在拿不准了。” 国运一说倒是个新概念。 也就近两年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尤其是网络上，都说近四年十年的国运好到爆棚。 但谢东奎觉得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所谓国运，只不过是表象。” “好几代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把血泪一把汗才换回来的。” 孙长兴点头：“对，年轻人把这叫攒人品。” “具体到我们技术口，不都是老前辈们拼了命努力，才换来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 “现在工业链完整了，什么都能造出来了，就说国运爆棚。” “太片面了。” 听到谢东奎的总结，孙长兴一副虚心的样子：“确实是，国防工业的进步，是一步一个脚印的。” “那什么让你产生了动摇？” 孙长兴这才正式把文件交到谢东奎手里。 “这是我们最近接触的俩项目，可能对军民融合有帮助。” 打开报告的第一页。 谢东奎粗略看到了双尾蝎的字眼。 “双尾蝎我有印象，你们这个项目搞得不错，这和军民融合有什么关系？” 孙长兴有些无奈的笑了：“双尾蝎的项目主体是民营企业。” “是吗？” 一言至此。 谢东奎认真了一些，仔细的翻看报告。 孙长兴用尽量精简的语言，陈述了整个项目的过程。 功劳全部都在晨盾的头上。 谢东奎看完之后也有些愣神。 你说这是军民融合吧…… 确实是。 可就是有点不对劲。 今天讨论的主题是融合不错，但具体讨论的是军用技术对民用行业的指导作用。 是军转民。 “你这倒是融合，但谁能想到是民转军啊？” 孙长兴开始高深莫测了起来：“所以啊，我才没在会上发言，因为这事儿没有普遍代表性。” “那确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属于是开先例了。” “谢副主任，您接着往下看，还有个项目。” 随着孙长兴的指引。 谢东奎又翻了几页。 “关于超材料隐身图层的重大成果论述？” 看到这个标题。 谢东奎不禁面露喜色。 这个问题是目前科工委的攻关重点。 各部门年内一直都在协调。 一点成果都没有。 搞的谢东奎也有些焦头烂额。 “突破了？” “嗯呐，而且不是理论，是实践。” “好家伙，你们论证三处开天眼了？” “和我们关系不大，还是民营企业的功劳。” “民营企业开天眼？” 一言至此。 谢东奎有些诧异。 无比认真的翻看了接下来的报告。 你说一款无人机有民营企业的功劳。 惊喜但不意外。 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可这超材料技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科工委为这玩意儿费了老大功夫。 钱也掏了，人力也投入了，就是不见回报。 看完报告。 谢东奎的内心都有些难以平静。 “这些都属实吗？” “一点假都不带掺的，张副主任和材料所的赵工亲自去考察的。” “还都是一个公司搞出来的？” 孙长兴的笑容终于咧到了耳朵根子。 “所以我动摇了，国运不国运的我不知道，但我们论证三处的运是真的好，挡也挡不住。” 第47章 撑把伞 “你这报告搞得我都有点动摇了。” 谢东奎很想喜怒不形于色，保持威严。 可他忍不住啊。 这样的报告谁看谁不摇啊？ 孙长兴能理解谢东奎的感受。 前些日子他们论证三处整个单位的状态都是这样。 在家里坐着，吃着火锅唱着歌。 然后就突破了。 “可说呢，陈晨太突出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腰间盘还不突出。” “怎么个意思？” “他很年轻啊，和我儿子一个岁数。” “乖乖，少年天才？” “对头，有时候我都觉得运气不足以解释，我生怕运气在这用光了。” 此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参与对话的张明瑞提了一嘴： “没事，有国足平衡的，这个月又输了两场，又到荣誉之战了。” “要真是这样我还真放心了，把规划外援的钱都花在晨盾上，起码还能见到回本。”谢东奎笑道。 说的是玩笑，可孙长兴听完一惊一乍的。 “那可不行，那我们可指望不上。” “看看看，一提到钱就急眼。” 孙长兴撇撇嘴，心说可不得急眼咋滴？ 我搁这铺垫了大半天。 又是国运，又是报告的。 你以为我就是说说而已啊？ “谢主任，您也看到了，晨盾的成果很显著。” “但他们还是个刚起步的初创公司。” “需要一些扶持。” 谢东奎没有丝毫的迟疑：“扶！必须扶，你就说你们的想法吧！” “我设想是从产业技术上扶持，我们装备部能力毕竟有限，希望您从全局上协调点人手，最好是航空口的专家。” “这个能答应，回去我斟酌个名单，你们也可以提建议。” 孙长兴眼看人家答应的很利索，便再次加码。 “还有就是政策上，毕竟是民营企业，很脆弱的，证照啦税务啦条条框框特别多。” “证照我能解决，生产资格的审查和批示尽管提交报告，该批我不耽搁。至于税务这些，不是一个系统的事儿……” 谢东奎思虑片刻。 下了决心。 “这样吧，我让民口配套办公室去对接一下，尽量解决，还有吗？” 张明瑞立刻举手：“还有就是钱的事儿，晨盾还好，启光那边资金不太充裕，您看是不是能用一下国防工业大基金？” “好家伙，你们是把我当许愿池了？” 孙长兴和张明瑞目光殷切。 趁热打铁的道理他们是懂的。 都已经给人给政策了，给点钱也不是不可以。 谢东奎也知道掉进了坑里。 一般情况下。 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可是今天手里这份报告分量太重，值得。 “行，数额我不做保证，但是我会替他们协调资金的事儿。” 孙长兴还想蹬鼻子上脸，再申请点什么玩意儿。 刚要张嘴。 谢东奎的助理小跑过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报告。 这也给了谢东奎喘气的机会。 他立刻转移话题，转过头看着助理，严肃问道：“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是十七局的人，打着国防工业的旗号，从临海市局带走了一个人，所以地方有怨言。” 说话间。 助理把手里的文件递交上去。 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温度。 随后他继续解释道：“临海方面反映，这个人涉嫌不正当手段牟利。” “金额已经到了立案审查的地步。” “案子刚查起来，彭局就把人带走了。” “临海方面要求我们对此做出解释。” “这是所有的案情报告，违法事实清楚。” 谢东奎刚刚翻开文件，就看到两个熟悉的字眼。 “陈晨……？” 他立刻回头寻找孙长兴和张明瑞。 可是这俩像是会土遁术一样，早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助理提前了解了所有情况。 无论如何，强行带走人有错在先。 他建议道：“您看是不是让企业局先去道个歉，然后整个案子重启一下？” “就算这个陈晨真的有贡献，最后罚个款走个程序。” “息事宁人算了。” 秘书觉得自己考虑的很周到。 说完就在等待领导的认可。 可谢东奎眼砸么着嘴皮子：“罚什么款？” “可是他们的违法事实很清楚……”助理弱弱的看向报告。 “就这啊？” 谢东奎拍拍手李的报告。 然后将助理带来的报告和孙长兴带来的报告合为一沓。 “你两份一起看，这哪里是什么案情记录，这分明是我国超材料涂层技术的发展史。” …… “还是你小子机灵，慢一步我们都要遭埋怨。” 走出大门的孙长兴长舒一口气。 张明瑞也有些小得意：“我看脸色有一手的。” “问题不大，虽然启光和陈晨是有点小瑕疵，但是谢主任是帅才，心里有数的。” 孙长兴不在乎启光的小瑕疵。 刚才谢主任已经红口白牙的答应了。 一面是整个产业，一面是临海的牢骚，他分得清大小王。 “你下去给陈晨打个招呼，能给的我们都给了，让他别有包袱，好好干。” 张明瑞抬起头思虑片刻。 那天在审讯室。 临海市局的人使出浑身解数，陈晨跟没事人一样。 锅都不够他甩的。 他能是那有包袱的人吗？ “包袱他是有不了一点，但是我在想，这个事很蹊跷。” “怎么说？” “就是启光被处理这个事儿。” 孙长兴掏出一根烟，自己点燃，张明瑞伸手去要，又被打了一巴掌。 于是只能不情愿的讲述自己的猜测。 “您想，陈晨是多鸡贼的人啊？” “当时双尾蝎在天上嗷嗷飞，军区都不知道，还以为雷达上的信号是什么鸟。” “按理说，卖车衣不应该被发现啊。” 孙长兴突然来了兴趣，掏出了一根烟递给张明瑞：“你意思是他有树敌？” “我反正是这么揣测的，商界可乱了，陈晨这么优秀，保不齐的。” 张明瑞之所以说着这番话，是因为他亲身经历了那天的审讯。 主审的三个人有两个着急忙慌的，只想把案子半死。 只有商务局的人还温和一点。 照理说不是刑事案件，程序不用走的那么急吧。 孙长兴也听进去了。 人越优秀，嫉妒的人也越多。 尤其是在市场化基本成熟的时候，市场份额都已经固化了。 有企业稍微搞出点成果，就会有资本实力来砸钱。 如果创始人坚持基建不卖，各种脏招就会随之而来。 设身处地的想想，陈晨也不容易，机要兼顾研发，又要兼顾管理，还要防止盘外招。 今天他们敢打小报告，明天他们就敢打人。 许久之后。 孙长兴踩灭烟屁股，决心给陈晨撑把伞。 “等书面批文下来，你搞一块【军民融合示范企业】的匾给陈晨送去。” “大张旗鼓的去，敲锣打鼓，越热闹越好。”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第48章 红的发邪 几天后的下午。 两点钟。 启光超材料厂区国旗台下。 红旗招展，喜气洋洋。 一辆凯迪拉克开进厂区，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人排队替他开门了。 车上走下俩一个梳着油头的货，带着浓浓的齐鲁口音直道三克油。 他叫周超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据说在国外留过学，吃过几年薯条和炸鱼，但乡音未改。 下车之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在用英语交谈，葱味贼重，导致有一半人认为他在说意大利语。 围在他身旁的，大都是整车产业链中的企业，曾经都是启光超材料的客户和同行。 而周超雄不一样。 他是通用汽车投资集团的副总裁。 其他人受邀参加启光超材料的庆典，周超雄不请自来。 “感谢诸位的热情，今天的主角是启光超材料，我们就不喧宾夺主了。” 嘴上这么说。 可周超雄一直站在c位不挪窝。 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曹子华和甘步庭一脸懵。 这孙子谁啊？ 他俩一大早赶高铁来到临海，到了公司没见到陈晨也没见到甘步庭。 心里正纳闷呢。 就看到油头又在那辆凯雷德旁边夸夸其谈。 “我们通用投资今年的重点是助力国内汽车产业链的发展，我们已经准备了专项基金，当然了，我们的投资范围一定是优质产业，不用多说，是金子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周超雄背着手，派头十足的说着套话，字里行间都在透露一个意思。 有钱。 此话一出，几个供应商立刻憧憬起来。 和合资的通用汽车不同，通用投资是妥妥的外企，资金雄厚，背靠母公司。 有钱他们一点儿都不怀疑。 对于这些小厂来说，能被周超群看中，那属于前途稳了。 如果更优秀一点，被人家收购，那就属于飞升了。 “周总，您和启光也有合作吗？” 周超雄微微一笑：“我们当初想扶持启光一下，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功，但这不妨碍我和启光甘总之间的私交，ukonwmp3？” 曹子华听完一脸惊讶，心说甘步庭能和这货交上朋友？ 转过头求证启光的副总。 “真有私交？你们甘总能听懂他说话不？” 副总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放屁，那天他来谈投资，被甘总叫保安叉出去的。” “？？？” 曹子华以为自己够不要脸的了。 妹想到。 还有高人。 “but，启光还是有opportunity的，generalmotors是不会缺席国内汽车工业崛起的，在座的诸位也是一样。” 其他没出息的厂商嘴张成了o。 那叫一个馋。 通用连启光这样的小厂都看得上，他们就更别说。 有几位整车厂家都已经准备连夜洗屁股了。 齐莽竖起耳朵听着蹩脚的英语。 这狗比的口语比爱尔兰人还夸张。 有一说一，这玩意儿不是齐鲁本地人是真听不懂啊。 他来临海是因为有别的事，今天顺便过来打打酱油。 谁知道，刚走进启光，就被个陌生人一顿装。 真恶心啊。 曹子华就更别提了，平常他也喜欢装，这属于他是他的专业范畴了。 周超雄在自己的专业范畴，而且是自家地盘起舞。 这谁受得了？ 最难受的是，这狗比还有点东西。 张口闭口generalmotors，身后还放着一辆浴皇大帝终极版。 还特么比不了。 “狗几吧买办，先报个英语角练练口语吧。” 甘步庭狠狠点头：“谁家正经老板梳这种头啊，搁这跳拉丁舞呢？” 随后。 两人同一时间叹气。 想起了一位伟人。 “我义父人呢？虽然义父也喜欢装，但义父他老人家丝滑啊。” “可说呢，陈哥要是在，一泡黄的就药到病除了。” 倒也是奇怪。 陈晨的家庭出身都很一般，公司也不大，但曹子华和齐莽就是觉得小老板能盖住这狗币。 与此同时。 周超雄检阅完前来参加庆典的其他宾客，来到了启光的管理层面前。 对着副总一通输出之后，转过头看向曹子华和齐莽。 “soyoung！这是你们的engineer吧？” 不等副总回答，他又紧接着说道。 “认识一下，jerrychow。” “有机会的话，一起喝个咖啡。” “我助理会给你们我的联系方式。” 曹子华：？？？ 齐莽：？？？ 谁特么要跟你喝咖啡了？ 我们不喜欢吃葱。 他俩更奇怪的是。 在那么多人里，周超雄只对曹子华和齐莽说了这句话。 对其他的启光管理层，他只是哈喽三克油。 “他什么意思？” “看上我俩了？” “卧槽，我看起来那么像gay吗？” “滚吧，我是说他没憋好屁，他说过的没错，我俩确实是工程师。” “哦，明白，想挖人。” 就在俩人合计的时候，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紧着鼓乐齐鸣。 所有人顺着噪音的方向看去。 一辆军用牌照的车子从远处缓缓驶来，正好停在启光超材料的门口。 “军车？什么意思？还有军方要来？” “启光前段时间不是扯上官司了嘛，可能是因为这个。” “对啊，我一度以为启光要死。” “你们虎啊，这看着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对啊，哪有送丧奏喜乐的。” 周超雄忍不住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表情有些凝重：“虽然他们是举办庆典，但为商之道最重要的是低调，这也太浮夸了吧？” 话音落下。 曹子华和齐莽都扭头看着那辆浴皇大帝终极版。 你特么好意思？ 刚搁这叭叭了半个小时，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知道你的生平了。 你特么低调个卵。 喜欢装还喜欢立？ 正说话间。 几个人从军车上走了下来。 前面两个军官曹子华不认识，后面的张明瑞他倒是熟悉。 然后就是陈晨和甘步庭。 他俩是被前面的军官请下来的。 五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伸手互请客套，然后携手来到了大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 大门口的石柱上多了一块长方形牌子。 上面蒙着布。 再三推脱之下，陈晨和其中一位军官上前，共同扯下了那块红布。 【军民融合先进示范企业】 匾额底色是黄的，字体是黑的。 但在所有人看来，这玩意儿红的发邪。 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周超雄完全不理解，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卧日塔管山，肿么还越举报越红了？” 第49章 茶一定要喝 “义父，我想死你了！” 陈晨正在和几位军官聊天，曹子华嗷嗷喊着就跑了过来。 “你吃屁了这么得劲儿？” 曹子华觉得这个味道才是正的：“别提了，看见你我就得劲。” 刚才那个油头太腻了。 动不动就助力汽车产业的，逼味可重了。 结果陈晨从天而降，可算是舒服了。 什么投资基金，什么跨国公司，不如一块牌子。 这玩意儿你有钱也买不来。 跟着陈晨来的甘步庭也是嗷嗷激动，想随着曹子华一起喊义父。 但一想到要和曹子华当兄弟，他又闭嘴了。 改口说：“小老板之前说他手眼通天，我不信，现在我算是见识了。” 陈晨看着这仨一脸崇拜的样子，摸不到头脑。 “美啥呢？就只有一块匾，钱还没到账呢。” “卧槽，还有钱啊。” “废话，没钱我折腾这一趟，你知道鞭炮有多难买吗？” 看着陈晨风轻云淡的样子，曹子华直点头。 小老板硬生生把启光一家要入土的公司原地复活，还带着入编了。 搞得其他供应商口水直流，嗷嗷喊着要抱甘步庭的大腿。 不但有名还有利。 可小老板永远一副亏了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一样。 味儿对！ 太对了！ 装这种事情就得小老板来。 看别人装逼，咳嗽。 一旁的张明瑞抱着胳膊，听出了陈晨的言外之意。 来回来去打交道这么多次。 他算是明白了。 陈晨这货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一切都要落到实处。 今天只是送了块匾，没给钱。 所以陈晨是真不满意。 “别点我了陈总，你放心，上头已经答应基金的事情了，走流程呢。” 陈晨这才有些喜色：“是吗，那可辛苦张副主任了，我用不用给你送点购物卡茶叶啥的？” 张明瑞嘴角一撇，有些无语。 要送你提前送啊，哪有事办成了才提起的？ 再说，基金是多大的事，你弄点购物卡就解决了？ 他只能哭笑不得的官方拒绝：“犯纪律。” “那正好，不祸害你的前途，我也正好省点钱。” “得了吧，你把科研项目抓好，比啥都强，我先去找赵工了。” 张明瑞的任务是给陈晨送匾，全是场面活儿。 现在活干完了，他一心只想见到赵工，看看这几天人家泡在启光有啥新发现没有。 张明瑞进入厂区，彭越第一时间上前，接替了他的位置。 “恭喜陈总，我就知道你们启光有东西，转眼就成模范企业了。” “害，一个虚名而已，我们主要还是保障民生。” “你得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成分吗？” 彭越给了陈晨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到安静点的地方。 陈晨愣了一下，随后照做。 他观察到彭越今天穿的是便装，那就不是专程来撑场面庆贺自己的。 看四下无人，彭越压低了声音。 “进入国防体系，保密工作也得跟上，我带了人过来，要审查一下。” “作风问题你们管不？”陈晨看了眼十米外的甘步庭，有些担心。 “我都把你保出来了，在乎那个？我只管保密。” “那没问题，你尽管查。” 彭越其实也知道，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因为人家晨盾在转交双尾蝎的时候已经审查过一遍了，而且是科工委下辖保密单位查的。 没什么无问题。 启光虽是子公司，但应该也不会有啥幺蛾子。 但上头亲自给彭越打过电话，让他重视一件事，所以他才亲自前来。 “陈总你知道徐重工吗？” 陈晨觉得很奇怪，这话题拐弯也太大了吧，疑问道：“知道，卖挖掘机的，咋了？” “徐重工在十来年前，有个并购的案子。” “这我不了解。” 彭越娓娓道来：“当时我还是企业局的一个科级探员，亲身经历。” “有个名声很差的外企看上徐重工的技术，想并购，没成功。” “然后就是各种盘外招，起诉、举报、串联股东，脏的不行。” 陈晨有点眉目，但又不敢肯定：“然后嘞？” “然后被我们发现，及时制止，晚一点，徐重工都贱卖出去了。” 听到这，陈晨可以确定彭越的来意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一样？” “对，我摸查了甘步庭的关系网，除了作风问题，没树敌。上头也觉得有恶意并购的可能性，所以我主要查查这方面。” 上头的想法和陈晨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想让甘步庭看看是谁害启光。 可甘步庭又没有强力的执法权，只能通过歪门邪道。 彭越插手，那再好不过了。 “那辛苦彭局了，有空我请你喝茶！” 话音刚落。 陈晨突然闻到空气中一抹浓浓的逼味儿，像是发蜡的味道。 回过头。 周超群笑得像弥勒佛一样站在背后。 “陈总是吧？听说你们收购了启光。” “实不相瞒，我也很看好启光的前景。” “英雄所见略同。” 陈晨一副尼克杨问号的表情：“你哪位？” “jerrychow。” “嗷，所以是哪位？” 周超群笑的很假，轻拍陈晨的肩膀：“通用投资副总裁，我是甘总的朋友。” “不能吧？” 陈晨看了眼这货的油头，像是被牛舔过一样。 甘步庭虽然作风不行，但他是有品味的，绝不会交这样的朋友。 周超群又笑着解释：“其实算是合作伙伴吧，当初我和甘总一起聊过收购的事情，被他拒绝了。” “哦？是吗？怎么个事儿？”陈晨眼前一亮。 “其实也算是商业眼光的分歧吧，不过现在陈总你是掌舵人了，所以我想和你聊聊，看看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 陈晨心里一惊，看看身旁的彭越，他的表情也很意外。 这年头案子是好办啊。 还有送上门的。 “具体是怎么合作呢？”陈晨下套。 “技术合作嘛，可以考虑合资建厂。” 周超群眼看陈晨有兴趣，心里美得不行。 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要加联系方式。 “我刚才听你们聊喝茶的事情，如果陈总有意向，我可以做东，我们边喝边聊。” 陈晨还没说话，彭越点头：“可以啊，这个茶一定要喝。” “既如此，一言为定，约个时间？” 彭越：“就现在吧。” 周超群心里有些犯嘀咕，打量了一下彭越。 心说这个岁数大的可能是陈晨的副手。 他今天时间并不宽裕，因此有些为难：“等会我还有个会，晚上一起喝茶呢？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会所……” 彭越摇摇头：“不行，由不得你，现在！喝茶去。” 陈晨眼看着彭越把这逼带到一边，然后出示工作证，脸上的问号刻的越深了。 网上都说公知和买办智商有问题。 诚不欺我。 齐莽看彭越走开，才敢靠近陈晨的身边。 然后看到彭越在角落里和周超群勾肩搭背，他纳闷的不行。 “卧槽，这逼和彭局在干嘛？他不会也入编了吧？” “他入狱了。” “？？？” 陈晨哪里知道彭越要怎么对付这逼，根本也不在乎，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sfnb01。 “你昨天让我在齐鲁多呆一天，什么事儿？” “碳纤的生产线我找到了，就在隔壁市。”齐莽一副卖关子的样子。 陈晨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赞赏的排排齐莽的肩膀。 到底是打过部落战争的人，雷厉风行。 “行，今天我还有点应酬，明天一早我就过去看看。” “好嘞，我下午就过去先安排一下！” 第50章 天天钓，也没见过上瘾啊 其实下午陈晨就能找机会开溜，但他不放心甘步庭。 今天接待的都是领导，他害怕甘步庭一上头，带人家去体验帝王的享受。 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匾，总不能祸害人家的前途吧？ 于是陈晨勇敢担起这份责任，直面诱惑和挑战，当天晚上二探帝泊堂，差点误了第二天的高铁。 早晨十点半。 陈晨浑身乏力的走出高铁站，仿佛身体被掏空一样。 【卫海北站】 看着身后巨大的车站标识，陈晨心里有点犯嘀咕。 卫海市虽然没有宇宙中心曹县那么响亮，但也算是齐鲁半岛的区域中心城市，归根结底还是不错的 不过。 它是个地级市。 地级市一般不大可能有国家级的科研院所。 就算有。 也只能是研究海洋科学方面的，不可能有材料学方面的实验室。 带着疑问，陈晨在车站南广场找到了齐莽。 “你他娘的给我干哪儿来了？” “卫海啊。” 齐莽看起来也脸色不太好，有黑眼圈，像是没睡好觉，精神全靠手里的红牛撑起来的。 陈晨有些无语：“我认得字，你不说碳纤供应商找到了吗？” 齐莽挤出一副神秘的笑容：“对，就在卫海，你不认识这五个字？” 随后他伸出手，直指头顶的城市地标雕塑。 这玩意儿每个城市都有，体现自己的城市特色。 齐莽的老家是马铃薯之都，曹子华的老家坚果之都，甘步庭的老家则是洗浴之都。 而此地，卫海的城市地标雕塑清清楚楚镌刻着——渔具之都。 “这是五个字吗？”陈晨有太多槽点，一时间竟然也语塞了。 齐莽没有多做解释，他打了一辆滴滴，发现没有用优惠券，又取消了。 折腾十分钟。 陈晨才终于坐到车子的后排。 没等他开始发问，前排司机探过头来：“小哥是来旅游的吧？吃海鲜不？” “不吃，公司还没上市，吃不起。” 拒绝司机的好意之后，陈晨皱着眉头打量齐莽。 这货平常身体不错的，公司团建玩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一口气能挂俩女同事不带喘气的。 这才进入公司几个月啊，就糠成这样了？ 黑眼圈堪比国宝，一咳嗽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跟着甘步庭没学好？到个新的城市就探店？” 齐莽没听明白：“探什么店？” “洗浴啊，还能是什么？一看你这样子就是98的，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还年轻，天天洗脚按摩的，以后能找到对象吗？” 陈晨以前也不太管员工私人的事情。 像甘步庭和曹子华那种，烂透了，爱咋咋地。 可齐莽不一样。 他聪明踏实能干，虽然容貌差点，长得不行，但长的不行。 有次一起上厕所，陈晨余光不小心撇到，惊呆了都。 心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愧是非洲工作过的。 就这些优点叠加起来，他有美好的前途。 尤其是齐莽到现在还单身，陈晨不想让他沾染坏习惯。 齐莽当然也不爱听说教，不太服气：“我比你还大一岁呢。” “但我是老板。” “有道理……不过我真没洗脚，昨天钓鱼，通宵赶的早口。” “那还得了！天天起早贪黑钓鱼的，能找到对象吗？”陈晨声音又大了几分。 他很清楚。 钓鱼这个罪过和洗脚差不多。 轻则感情不合，重则家破人亡。 齐莽丝毫不在乎：“所以我不找对象啊。” “你牛逼，可这玩意上瘾，不好戒。” “纯几把瞎说，我天天出去钓鱼，也没见过上瘾啊。” “？？？” 陈晨微微一愣，有点无言以对，心说我玩嘴还能输了？ 这货牵扯到爱好，战斗力有点强的。 如此，他只能以理服人：“我是你老板，我说话你得听，退一万步说，影响工作咋办？” “不能，钓鱼有益工作。” “？” “就像这次碳纤供应商的事儿，我要是不钓鱼，还找不到靠谱的厂商。” “你等会！厂？” 陈晨抓住了重点。 碳纤的供应商应该是研究所大学之类的。 因为陈晨做过了解，这方面国内技术还比较差。 大部分成品都在实验室环节。 厂。 顾名思义，这是出产品的地方。 十五分钟之后。 车子停在了龙云渔具厂区大门口。 “对啊，我找到的供应商叫龙云渔具，这就是。” “还特么是渔具厂？” “对啊，我先查了碳纤供应商，国内也就是龙复神鹰和吉市化纤这几家有大批量供应的能力，但他们的产能都被军用占了，不接民用的活儿。” “所以你就给我干这来了？” 齐莽十分笃定：“对啊，这是平替。” “嘶……” 陈晨砸么嘴皮子，有点犹豫。 人家说的平替，都是同行业替代。 你这个平替，直接替到体育用品行业了。 有谱吗？ 事已至此，都快到目的地了，陈晨也只能下车考察一下。 说明来意之后，俩人被一位小姐姐带到了贵宾等待室。 “抱歉哈，我们李总还在接待客户，请稍等。” 小姐姐说完这话之后就了无音讯。 甚至连杯茶都没有泡。 齐莽还搁那夸呢：“你看，生意多好，客户多的忙不过来。” 四十分钟之后。 俩人终于见到了龙云的老板李亮。 齐莽为了显自己能耐，挺在最前面和李亮客套。 夸人家厂名字起得好。 又是龙，又是云的，都和水有关系。 既有意境又有力量，一看就是为渔具厂量身打造的。 结果李亮撇着嘴，有些不耐烦：“这是我爹的名字。” 有一点齐莽没有说错。 龙云的生意确实很好，不但是鱼竿生产方，还是材料提供方。 国内有几家竿场都是他们供的货。 因此人家见人下菜碟，对小客户也不太感冒。 尤其是陈晨，看起来岁数不大，还很帅，皮肤很白，不像是渔具圈子里的人。 想来应该是网红的运营吧。 这几年随着短视频的崛起，钓鱼行业的达人如雨后春笋一般。 无论是特级竞钓大师，还是休闲钓达人，或者是盘黑坑专业户…… 但凡有点粉丝量，就想往大了做蛋糕。 找一家代工厂，贴上自己的牌子，然后挂个小黄车，销量蹭蹭往上涨。 说实话，以李亮为代表的传统渔具厂也不太待见这群人。 所以态度有点问题：“我们的产能比较紧张，你们的大致需求呢？” “百吨起步吧。”陈晨毫不犹豫。 听到这个数字，李亮终于认真了一些。 这可是一般网红贴牌需求量的十倍之多了。 粉丝量没个千八百万的根本消耗不了。 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么多？你们是哪个钓鱼大师的品牌，有这么大号召力吗？” “不是大师。” “我靠，那你们牛的，没大师坐镇，就敢弄这么大的规模，我家自有品牌的竿子一年也就这么多。” 陈晨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肘子，聊不到一块去。 他解释道：“我们不做渔具。” “那做什么？羽毛球拍？自行车？还是球鞋碳板？”李亮把自己脑海中所有能用到碳纤维的产品都想了一遍。 陈晨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天。 “飞机。” 第51章 相信光 李亮闻言站了起来，比划出一个飞翔的姿势：“你们说的是这个飞机？” “是吧……？” 陈晨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动作着实不怎么形象。 我说的是飞机，不是飞猪。 可此刻李亮眼中多了几分敬佩，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俩人。 确认聊的是飞机之后，李亮拿出柜子里珍藏的毛尖，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你们这些搞飞机的科学家，被逼的来找我们渔具厂，也是被卡脖子了吧？” “狗几吧小日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们很久了。” “马勒戈壁的。” “*****” 李亮接下来十几秒的脏话都是无法过审的。 陈晨本想开口解释一下。 自己倒没有被小日子逼过，因为体量小，人家可能看不上。 但仔细想想，骂小日子还需要什么理由，便跟着李亮一起附和。 几分钟的芬芳之后，李亮觉得过了点瘾，才大倒苦水。 “龙云是我爸搞起来的，当时就是个村镇企业。” “我爸这人爱折腾，当年看上鱼竿市场，就觉得大有可为，刚开始搞的是玻璃钢。” “后来规模越做越大，市场需求很高。” “我爸就寻思往碳素方面升级，做高端鱼竿，就一直和东丽、东邦三菱这些原料厂合作。” 陈晨听得很认真，不时的点头。 把一家村镇企业做到现在这样的行业巨头，必然存在诸多艰辛。 创业之后，陈晨是能切实体会到这种辛苦的。 尤其是牵扯到材料的行业。 几个化工巨头把持着庞大的市场。 国外已形成产业链，国内还刚起步，代际差导致这方面存在巨大的壁垒。 李亮一提起这档子事，委屈的不行。 “大约是二十年前，波音上了大飞机项目，碳纤维需求量剧增。” “东丽那边为了舔干爹，产量全都倾斜过去了。” “给我们国内的厂子产量少的可怜，经常是通知性涨价，赏赐性供给。” “人家高兴了，给你扔点，要的可是天价。” “我爸是土生土长的齐鲁汉子，哪能受这种委屈？” “当时就说自己搞。” 陈晨一听这个，感同身受。“我完全理解，你刚才骂的轻了。” 前一次在搞双尾蝎的实验型时，还没有实现完全国产化。 有小部分构件采用的是小日子的产品。 采购的时候逼逼叨叨，价格几乎是市场价的一倍。 陈晨一度怀疑他们天生坏逼。 后来发现不是。 他们纯变态。 李亮呵忒了一声：“可不，后来我爹就千方百计的弄了一套宽幅预浸料生产线，又加价买了原丝，想方设法逆向研发。” “经过好几年的攻关，我们厂终于拿下预浸料生产的全套技术。” “我爸去世之后，厂子一直是我在管理。” “现在龙云的鱼竿全都是国产材料，我们的产能剩余产能还能供给其他厂商。” 说到这儿。 李亮有些自豪。 他确实也有自豪的条件。 作为刚入坑的制造业小白，陈晨明白制造业可不像互联网房地产那么简单。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年末一看报表，还是负的。 尤其是被材料学掣肘的制造业，那更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但好在，人家龙云走起来的。 所以陈晨由衷开心的问道： “所以你们的原丝是纯国产吧？” “百分之一万国产。” “能做到什么级别？t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李亮有些卖弄的解释：“所谓的t、m级别，其实是东丽的产品名。” “生产出来强度在3530mpa的产品叫t300。” “他们起步早，有行业权威性。” “所以行业内都把这种强度的产品称为t300。” 科普完这个小知识点，李亮有些犯难。 “我们现在倒是能生产t300级别的原料，但产量不高。” “你们用在航空领域的话，用量大，我们的产能有可能满足不了。” “这个坏消息我得提前让你们知道。” 陈晨扬起嘴角，丝毫不在意：“t300产能不够，问题也不大。” “可你刚才说要用百吨往上的。” “我们不用t300。” “那要多少？”李亮不可思议的瞪眼，内心满是问号。 航空工业对于材料的强度要求应该更高啊。 我们鱼竿都卷到t300级别了。 你们搞飞机的不至于要求更低吧？ 要是强度要求这么低，其他类似铝合金的材料更具性价比啊。 陈晨慢悠悠说道：“我们对强度要求比较高。” “多高？t800，拉伸强度5880mpa，够用不？” “不够，我们定项要求，至少在7000mpa往上。” “那你不早说，你找错地方了，我们没有啊！” 李亮服了。 我叭叭搁这说半天。 从我爹的创业史，说到我自己的艰苦奋斗史。 无非就是让你们心里有数，现在的技术就只能到t300，还是小产量。 敢情这半天的唾沫星子白费了？ “陈先生你可能没仔细听。” “碳纤维这玩意有技术掣肘，我们拼了老命，顶多做到t300。” “事实上，你要求的7000mpa，东丽也没有啊，他们现在最多也就是6千多的t1000，你这等于是要t1100或者更多了。” 陈晨点头：“谁跟你说我找你是为了原料了？” “那要什么？” “我要的是设备。” 陈晨从齐莽的双肩背包中翻翻找找，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整理出的文件。 他将一册小丝束高性能碳纤工程化的生产工艺推向桌子的另一边。 李亮带着怀疑拿起文件，随后便无法自拔。 嘴一会大一会小。 一会呈o型，一会儿呈卧槽型。 一惊一乍的同时，陈晨还在一旁提问题： “聚合釜你们有吧？” “有，我们有30吨的……” “有这个文件，你们再做个300吨的，不难吧？” “不难……” 陈晨又问道：“炭化炉有吧？” “有的……” “有这个文件，温度搞到3000度以上，不难吧？” “不难。” 陈晨继续问道：“展纱、浸胶、升温加压、高温固化，你们会吧？” “以前有些地方不会，但现在好像会了。” “既然会了，那t1100级别的原丝工程化，不算难吧？” “不难！” 慢慢的。 李亮的眼神变了。 信息中有这些执着。 一旁的齐莽眼看着陈晨人前显圣，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乖乖！ 以前大家都说小老板是先天科研圣体，甚至连曹子华这种笨蛋天才都拜服的。 齐莽倒是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了。 毕竟他看到的小老板不是在玩嘴就是在洗脚。 可今天。 他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这份文件具体什么价值，齐莽不敢确定。 但人家李老板从一个创二代变成如今的顶梁柱，华丽蜕变的背后指定是有点知识支撑的。 这可不像骗卫筱那么简单。 可陈晨三言两语，给李亮说的嗷嗷叫，像是传销团队早晨开例会一样，就差一句听懂掌声了。 小老板就像是奥特曼一样。 他一出现，李亮明显是相信光了。 第52章 放生?放姜!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李亮恨不得现在就召开董事会，赶紧和其他人讨论一下。 “陈总，事关重大，我还得照顾其他高管的意见。” “理解。”陈晨表现很随和。 李亮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有些为难：“那这个……我可不可以拿走？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给我一个省略关键技术的副本也行。” “你都拿走。” 陈晨豁达的态度给李亮整不会了。 这可是行业秘籍啊。 关键的技术细节，工艺手段都仔仔细细的记录在里头。 放在一般人手里，非得找一个武装押运队看着，还得用手铐链在自己手腕上。 搁陈晨这里，仿佛就是几张纸而已。 心真大。 李亮转头就让助理立刻把公司所有管事的人召集到会议室。 他手里拿着文件，在会议室里心情越发凝重。 仔细想想。 人家陈总不是心大，这是妥妥的信任啊。 不然，人家凭什么把行业秘籍平白无故的交给自己？ 想到这儿，李亮有了几分信念感。 一进入会议室，李亮用尽洪荒之力，想要劝其他高管接受陈晨的合作要求。 当然，阻力是有的。 人手不够、耗资巨大、攻关时间存疑…… 但李亮的屁股已经坐在了陈晨那边，事无巨细的解释，解释不了就直接甩脸，要求他们执行。 最终高管们达成了一致。 与此同时，派去调查陈晨和晨盾的副总也返回了会议室。 “李总，我们查过了，晨盾科技确实有这个实力，他们和顺风有密切往来，而且旗下还有一家子公司，最近刚刚获得国家褒奖，不像是搞投资骗局的。” 最后的障碍也扫除，李亮心里乐开了花：“是吗，那就没有问题了！” “晨盾倒是没啥问题，只不过我查晨盾之后，马上接到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 “国安。” “说什么？” “也没说啥，问我查晨盾干什么，我如实说了，人家让我们好好干。” …… 李亮说二十四小时内给自己回复，陈晨和齐莽便离开了龙云。 此时陈晨不由得想念甘步庭。 每次到临海出差，闲暇时间甘步庭都会安排当地特色。 一天过得很充实了。 而和齐莽一起出差，正事办完，就只剩下在咖啡厅卖单儿。 两杯咖啡下肚，陈晨实在喝不了了。 一个劲的暗示齐莽给自己安排点当地特色。 齐莽也终于意会，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懂了！” 半小时后。 陈晨便被带到了一条野河边。 “？？？” “卫海特色，这边的小鲫鱼口特别暴躁。” “我特么也不会钓啊，连竿子都没有。”陈晨寻思齐莽是故意的。 “我都有！” 齐莽从车上搬下了竿包，长短轻重一应俱全，这都是刚才从龙云顺走的。 “这是轻量竿，这是综合竿，这是巨物竿，你随便挑。” 陈晨有些怀疑：“你给我找龙云，是为飞机还是钓鱼？” “钓……飞机！”齐莽差点说漏嘴。 事已至此，来都来了。 钓吧。 钓鱼这方面齐莽还是很在行的。 从选钓位到饵料，从调漂到打窝，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 “陈哥你看我，先打窝。” “然后像这样，开好饵料，醒一会儿，让它吸水。” “再去调漂，先用一块大于浮漂重量的铅皮找底，然后下拉一个子线长度……” 说话间，陈晨有些不耐烦。 挂上一块铅皮，再挂上两个饵料，直接重铅到底，根本没有按齐莽的操作。 陈晨也理直气壮：“看我干嘛？你不说的钓底吗？我这不是到底了？” “大跑铅倒也没问题，但你至少打个窝，抛抛频率啊。” “不管，就这，爱吃不吃。” 四个小时过去了。 齐莽的鱼护空空如也，陈晨倒是钓到了五条鲫鱼，好几个小白条。 看到陈晨嘎嘎上鱼，齐莽有一度是想折竿子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 钓鱼确实有新手光环这一说，可小老板的运气也太好了。 自己不上鱼很难受。 看隔壁钓位的人上鱼更难受。 齐莽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小老板，我们收了吧，饿了。” “不滴，这玩意儿好玩，饿了你点外卖。” 好在第五个小时，李亮那边传来了回复，同意合作。 陈晨这才不情愿的收了摊。 “李总怎么说？”齐莽是一点都不想提钓鱼的事儿，只想回家。 “说初步评估，如果有三十个亿，能量产。” “多少？” “三十个亿。” 陈晨早就有心理准备，在拿到文件的时候他就做过估算。 事实上龙云提出的数字比他想的还少了一些。 可齐莽有点接受不了，这玩意儿比项目整体预算都要高。 “小老板，值吗？咱一架飞机才卖多钱啊。” 齐莽在道同任职的时候，也操盘过几个项目。 科技型制造业。 别看吹得天花乱坠，其实大多数都是方案整合方。 把握住最核心的技术，其它部件都是由供应商提供。 倒不是说陈晨事必躬亲的态度不好，只是太花时间，太花钱了。 陈晨琢磨了一下，突然笑了：“我给你掏的是总经理的工资，你操总裁的心，多出来的我可不给加班费。” 齐莽瘪嘴：“我是为了公司未来考虑。” “那你这么想，人体器官分开卖，每一个都很值钱，合在一起就只值月薪三千。” 齐莽本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好像有点道理噻。 晨盾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从螺丝钉到飞机，每一个环节都是自己的，时间和成本是高一点。 摊子铺的大。 但名下的产业拆分出去，都很值钱。 如果交给供应商，飞机是攒出来了，但晨盾拥有的仅仅是飞机而已。 看着齐莽有些理解，陈晨又循循善诱：“再一个，公司里有你和曹子华，迟早是要整体被制裁的，产业链握在手里踏实一点。” “凭什么？我们一个纯民用公司。” 陈晨不置可否。 谁知道呢？ “工大的附属小学都被制裁了，天知道那群狗币怎么想的。 说话间，李亮把初步的方案发到了手机上。 陈晨一边看，一边点头：“你别说，人李总挺够意思的。” “说想办法凑5个亿，他那边豁出身家性命，在银行能贷25个。” 齐莽还是在皱眉头，他是晨翼的总经理，晨翼的财务情况他太清楚了。 “我们晨翼5个亿都没有，总公司有吗？” 陈晨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腰包：“你看我干嘛？晨盾也没有！” “那你这么言之凿凿，钱搁哪儿来？就算再努力，短时间也凑不出这么多。” “努力不了一点，顺其自然吧。” 看陈晨不想提起，齐莽也没有多追问。 拿的是总经理的钱，确实没必要操总裁的心。 转过头。 他把目光放在了陈晨的鱼护上：“我们回，那这些鱼怎么办？放生吗？” “凭什么？我费劲巴拉钓一天，放姜。” 陈晨站了起来，让齐莽收拾钓鱼的摊子。 自己则蹲在地头，点开了卫筱的聊天框，嘴角一直桀桀桀。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 靠自己凑五个亿，几辈子凑得完？ 至于融资贷款，全都是弯路。 还就不如一步到位。 “你好卫总，目前项目遇到一些瓶颈，链路并不通畅，底层逻辑需要长期赋能，延迟满足感。” 卫筱：“说人话。” “求包养（抱拳）！” 第53章 别问，问就是打钱 “沈姐，什么是包养啊？” 办公室里，卫筱看着手机，歪歪头，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大小姐，你跟我装？你不知道包养？全国有一半的富婆都在你的通讯录里。” 沈欣根本不买账。 因为家庭的原因，卫筱的圈子很纯，纯的流油。 哪怕是沈欣这样的干练女强人，都觉得自己的资产不足以融进去。 天长地久，耳濡目染。 卫筱一定对包养有更深切的体会。 可她有些懵懂：“我知道字面意思，包养不就是有钱人保养一些好吃懒做的人吗？” “对，算是交易。” “可如果是一个天才说求包养，是什么意思？这种人不应该天高任鸟飞吗？” “我凑，曹子华也加你微信了？” 卫筱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连连摆手：“不是，是陈晨。” “嗷，那就是又要买公司了。” 沈欣可太懂了。 陈晨只干两件事，买公司和造飞机。 前一次他要收购启光的时候，天天缠着沈欣，口口声声说求包养。 最后钱到账了，也没见陈晨采取行动。 沈欣心里还有点小失落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说多少钱吗？” “我问问。” 卫筱的手快速的在屏幕上点动，美甲不停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半分钟后。 她数了数屏幕上的数字：“个十百千万……5亿？他为什么不用大写？” “因为他害怕你数清楚，万一你少数一位，他就偷鸡成功了。” “真鸡贼啊。” 卫筱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五亿不少诶，沈姐你的意思呢？” 沈欣想都没想：“打钱！” “？？？” 卫筱真的觉得沈欣变了。 她没有以前暴躁了，提起晨盾，尤其是陈晨的计划，她都是欣然同意。 要知道前一次合作的时候，她几次三番吵着要报警。 她有些拿不准：“上一次钱少，千八百万的扔就扔了叭，这次可是五个亿诶。” “下次扔的时候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捡。” “我的意思是，投入有点大。他说他搞定一家基础材料合作商，这都没有触及到飞机的量产部分呢。” 沈欣拿着笔思考了一阵：“也不好说，上次我还觉得启光啥也不是呢，最后证明，人家订单拿到手软，我们光分红就已经回本了。” “可启光的订单是谁给的？” “军方啊。” 卫筱抓住了重点：“所以我才犹豫啊。” 一言至此。 沈欣明白卫筱别扭的点。 她是一点都不想和军方扯上关系。 也能理解。 如果这次项目被军方摘了桃子，卫筱的双马尾能气成链子刀。 但沈欣还是从理性的角度分析了一番。 “基础材料合作商……也就是搞铝合金这些的呗，最多也就是复合材料。” “这些东西多普遍啊。” “军方也不至于连这些都没有吧？” 卫筱拿不定主意，心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知道，我想想吧，沈姐你先去落实一下营销方案。” 说罢，沈欣点头离去，轻轻的关上门。 卫筱轻轻扶额。 打开了物流结算页面。 【叮！上轮结算已完成，奖励将以现金方式合法入账。】 【已连续六个月获得倍数结算，特殊奖励（自由调度室）已发放！】 映入眼帘的信息终于给了她一剂强心针。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页面。 究其原因。 菜是原罪。 无论卫筱如何优化物流系统，一些根源上的弊病仍然存在。 比如偏远地区。 又比如灾害天气。 很多次她都是保持五个月的优秀结算。 结果到第六个月。 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就像最近几天，全国大部分地区又是极端天气。 想想都头疼。 【本月物流平均时效：40.5小时！】 【本月物流时效评分：3.97】 【返利倍数：0.83】 【提示：本月时效严重下降，投诉增加，请尽快进行调整！】 看着本月的结算。 她有点累。 想毁灭。 卫筱目视时效一栏，进入分地区时效分层设色图。 红色代表代表时效低，色调越浅，时效越高，一直到绿色为止。 此时此刻。 整个地图的中东部地区呈红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8、9号台风接连到来，中东部几个重点城市的机场枢纽均有延迟。 如此。 解锁新界面的喜悦被冲淡了一些。 她嘟着嘴进入【自由调度室】。 这是一个类似于总控台一样的界面。 左右两边罗列着许多运输素材。 飞机火车轮船，甚至连具体型号和吞吐量都有标注。 发亮的素材是已经解锁了的，比如顺风自己机队的747。 未点亮的素材则是她没有的。 她试着将已解锁的一半机队添加到当前受灾的中东部网络当中。 下方立刻出现一条信息。 【该方案可提升物流时效约1小时。】 卫筱渐渐有些摸到门道了。 这就像是一个电子沙盘。 可以根据物流工具和网络的不同，给出时效的参考效果。 于是她分批次分量将素材全部投入到中东部地区。 这是她能调度所有力量。 可最高提升也不过3小时。 也就是说，凭借现有资源，卫筱无法克服严酷天气带来的挑战。 想想也能明白。 什么飞机，都得要起飞条件。 哪怕是无人操控的双尾蝎，也是白搭。 这种天气，除非是四海龙王亲自来。 看着处于未解锁一栏中的双尾蝎，卫筱更气了。 它现在已经被列为军用素材了。 她有些摆烂的将同一栏的长征火箭增加到中东部地区，摆着玩玩而已。 下一秒信息出现。 【该方案可提升物流时效19小时。】 “？？？” 还真有用！ 有那么一瞬间，卫筱想买火箭了。 此刻卫筱有思路了，她在列表中翻查，终于找到了sfnb01的存在。 将素材列入网络之中。 【该方案可提升物流时效5-15小时。】 【注：因此素材未能量产，物流时效将依据素材完成度增减！】 我敲。 陈晨有点东西！ 卫筱暗挑大拇指。 这是她第一次具象的见到陈晨对于次日达战略的帮助。 她想到过有点用。 没想到这玩意儿堪比火箭啊！ “卫总，我这有三个营销方案。” 沈欣敲门进来，打断了卫筱脑海中的宁静。 此时她还有些愣神。 “啊？哦！你挑一个合适的，直接宣发吧，重点还是全国次日达。” 沈欣被卫筱的果决搞得有些不知所以。 之前不还说要斟酌一下吗？ “咬死了说啊？会不会太冒险？万一sfnb01效果不及预期呢？” 卫筱摇摇头：“我相信陈晨。” 就算陈晨把sfnb01做成一坨屎，也有5小时的保底。 错不了。 沈欣还是有些犹豫：“陈晨我也信，但是有个万一，就像最近这灾害天气，很多地区连信号都没有，次日达是不是话说的太满了？万一有人挑我们广告的刺呢？” “sfnb01是全天候起飞，还带信息保障，没问题的。” 看着卫筱笃定的样子，沈欣摸不着头脑。 这怎么一阵一阵的呢？ 刚出去没几分钟，人格分裂了？ “是什么让你态度转变了？陈晨的三寸不烂之舌？” 卫筱笑了：“嘻嘻，我有高人指点。” “你说啥就是啥，那钱你怎么考虑的？那五个亿……” 言未毕，卫筱小手一挥：“打！我要包养陈晨！” 第54章 香麻了 卫筱的想法很快在顺风内部得到了通过，但过程很曲折。 因为动这么大的款项，去帮别人投资产业，费劲不讨好，一些守旧派不太看好短期内的收益。 他们甚至威胁要告到老总裁那里去。 好在有沈欣这个得力帮手在，挨个登门拜访，逐个击破，才得以让投资方案落地。 卫筱想让陈晨亲自来顺风一趟，开会仔细研究一下。 但陈晨说科研忙，走不开，让曹子华代替自己过来。 卫筱听完不但没有埋怨，反而有些感动。 总裁事必躬亲，深入科研一线，简直就是劳模。 反观自己…… “我只不过有点臭钱，有个统子哥，妥妥的花瓶一个。” “有点小幸运呢！” 曹子华接到命令，斟酌了一个上午着装，然后杀到了顺风参加会议。 卫筱的中心思想很明确。 1、让晨盾把通信保障模块的详细报告送过来，他们很重视。 2、投资已经通过，具体事宜由沈欣负责接洽。 3、sfnb01偷偷的搞，打枪滴不要。 曹子华仔细的聆听了卫总的发言，总结了会议精神，并且保证一定将会议纪要当面转交陈晨。 可回到晨盾。 曹子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见到陈晨的身影。 “陈总呢？” 秦湘：“不造啊。” “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还是在上一次。” 曹子华有些无语，心说真不应该把熟人介绍进公司。 她是真拿副总不当干部啊。 可现在已经晚了，秦湘因为发财树养的好，已经升为总经理助理了。 他还没什么办法。 只能和秦湘大眼瞪小眼：“公司不见人，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了。” 秦湘见状，不以为然安慰道：“没事，陈总不是小孩子了，估计又进局子了吧。” “什么话，那地方能天天进吗？” 曹子华再一次拨打陈晨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行。 陈晨找不到。 退而求其次找齐莽也行啊。 再次拨号。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真服了。 曹子华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卫筱的会议精神。 起初他还不明白一个快递企业为什么那么重视通信保障。 就这，电话一打一个无人接听。 可不就得保障吗？ 下午时分。 他还是没联系到两人，于是开始相信秦湘的判断。 这俩应该是又进局子去看新款手镯了。 他果断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那边接到电话也是懵的。 “人失踪了？有大概线索吗？” “有，重点查查你们的拘留室看守所之类的。” “？？？” 终于，第二天早晨。 在离市区一百二十公里的山体水库边有了消息。 看到陈晨和齐莽坐在水库旁挥杆的时候，曹子华的小脑都是萎缩的。 “义父，我差点以为你噶了。” “我噶了你不开心坏了？”陈晨面色不怎么好看，但精神饱满。 “怎么可能？” “我噶了，公司就得你继承了，反正我也就你这一个干儿子。” 听到这话，曹子华有些激动。 心说你要这么讲，我可就一点都不担心你了。 “你钓鱼入坑才几天，这就上瘾了？” “没上瘾，我在这连钓两天，也没见上瘾啊。” 陈晨不以为然，他觉得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不算上瘾。 看着曹子华不解的表情，陈晨还认真解释了一番。 “再说了，我这也不算玩物丧志。” “那算什么？” “这是工作。” 陈晨抬起手中的竿子，满眼都是小星星。 “看，战尊一代。” “龙云刚研发出来的新款轻量巨物竿。” “全国产碳布。” “我和齐莽属于是替公司测评，把关呢。” 齐莽在一旁连连点头，也举起了手中的竿子：“我用的是破天二代，也是全国产碳布。” “？？？？” 曹子华小小的脑袋写着大大的疑惑。 他知道老板最近又置办了点产业，可你搁这糊弄鬼呢？ 上次收购启光超材料的时候，你咋不下场亲自测评呢？ “钓鱼这玩意儿就这么好玩吗？” “都说了不是钓鱼，是测评。” 陈晨一本正经，仿佛跟真事一样。 而且他连这两根竿子营销策略都规划出来了。 “这俩竿子都是纯国产t800的碳布，主打一个高端品质，国内独一份。” “等我俩测完了，请个特级竞钓大师，在网上造造势，整个小黄车。” “你寻思，钓鱼佬不得香麻了？” 曹子华听的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他不懂什么轻量大物，只知道这竿子名字起的挺不错的。 “鱼竿能用上t800，那我们的飞机是不是也快了？” “更棒，龙云现在攻关t1100呢，要用就用最好的。” 如此，曹子华才稍微放心一些，蹲在陈晨身边，仔细的琢磨着钓鱼这玩意儿。 过了许久。 陈晨突然转头：“对了，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啊。” “哦，那现在找到了，你回吧，公司没人不行。” 曹子华这才想起身上的使命，一脸严肃：“什么就回啊，我去顺风开会了。” “哦，这我知道，见到沈欣了吗？” 提起沈欣，曹子华的眼睛里当时就有光了。 表情跟陈晨介绍鱼竿时一模一样。 “见到了！” “舔了吗？” 曹子华有些傲娇的摇头：“没动舌头。” 陈晨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上次自己骗曹子华说沈欣复婚，给他伤心坏了。 嗷嗷喊着要酗酒，然后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两瓶rio。 酒后将朋友圈签名改成了【受伤，但我不会放弃爱和被爱】。 当时陈晨就说这玩意儿没救了。 “我特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这长时间不见，你见到沈欣不得舔到舌头痉挛啊？” “我领悟了最高境界，改变了策略。” “请赐教。” “人家已经结婚了，我只能不打扰，不卑微，但若她主动来，我必舔到她生活不能自理。” 曹子华之前还死要面子，坚称自己不是舔狗，但后来他觉得陈晨是个好老板，更是个好朋友。 甚至有几次，他都能感觉到小老板身上有光。 因此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跟陈晨吐露心声。 也不管陈晨爱不爱听。 陈晨早就麻木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鱼漂。 只有齐莽在一旁听的直起鸡皮疙瘩。 单是听这些话，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脏了。 谁家好人还舔出一套理论体系啊？ 他暂时没有放弃治疗，苦口婆心的劝着：“人都复婚了，你还想咋？” “你不懂，沈欣她再牛逼，也就当几年女神而已，而我，从十九岁就是舔狗了，她玩不过我的。” “人家生孩子咋办？” “幼儿园我都挑好了，我跟孩子姓。” “？？？” 陈晨回头看了自己手下的第一大将，发自内心的夸赞：“你真是这个世界上一顶一的人才，回吧，别在我身边呆着，我狗毛过敏。” “哦哦……不对啊，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第55章 正义可以缺席，上班不能迟到 两天打窝用了二百斤嫩玉米，最后陈晨收获了一条趴地虎，小拇指大小。 新手光环退去之后，他也开始怀疑钓鱼是个骗局。 “妈的，不掉了，再也不钓了” 陈晨和齐莽骂骂咧咧的收摊，曹子华在旁边抱着胳膊，多少有点看不起他们，心里贼傲娇。 “不管钓鱼还是舔人，讲究的是一个持之以恒，像你们一样一遇挫折就放弃，几辈子能钓到鱼？” 陈晨一个劲的点头：“啊对对对，钓鱼你是专业的。” “嗯？我其实说的是恋爱，是人生大道理，我没说钓鱼。” “沈欣眨巴下眼，能把你钓成翘嘴。” “你骂人好脏啊……” 上车之后。 曹子华倒头就睡，全然忘记了汇报工作的事情。 水库离公路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这段全都是非铺装路段。 陈晨终于一改往日单手扶方向盘的习惯，仔细认真的驾驶着。 即便如此，车子还是遇到了问题。 “怎么了？”齐莽有些担心。 陈晨觉得问题不大：“咯到石头了，换备胎吧。” 曹子华突然从梦中惊醒：“谁在叫我？” “……” 折腾三个小时后，三人终于回到了公司。 此时sfnb01各项目组的领头人也都在会议室里等待。 来时的路上齐莽已经发了信息，让现有的工程师回晨盾开会。 虽然人不多，但顺丰和晨盾两边双管齐下，还是在几个大学找到了一些优秀的毕业生。 草台班子基本算是攒起来了，技术验证基本也已经完成。 最大的阻碍在材料方面。 龙云那边还在进行攻关，没有明确的时间表。 陈晨觉得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决定先采用材料降级的方案制造模型机，先测试其他部分的性能。 “给龙云点时间，将碳纤部分换成双马来酰亚胺复合材料和铝合金，有什么疑问吗？” 话音落下，谢超文站了起来。 他是动力组的组长，刚刚毕业于西大直街男子技工学校，还在北飞实习过半年 书生气很重，但有两把刷子。 刚才他已经在纸上粗略估算了一遍，结果不容乐观。 由于sfnb01采用的是垂直起降的方式，对动力的要求比较高。 谢超文觉得目前的动力方案仅仅只能满足轻量化飞行。 “换成其他材料，动力方面有一点不够用，推重比改变有点大，飞行没啥问题，但起飞可能会存在瑕疵。” “多大的瑕疵？” “可能需要额外助力。” 一言至此，齐莽埋头深思。 目前的动力部分他们的选择不多，只能在几个商用发动机供应商里想办法。 “我估计供应商那边优化的余地不多，再往上就得考虑军用发动机了，实在不行我们自研吧。” 陈晨只觉得肾疼。 你还真把我当怨种了？ 搞点材料，我卑微的像孙子一样，嘤嘤嘤的求人家包养。 你还想自研动力？ 咋不上天呢。 陈晨倒不是担心技术瓶颈，只是钱不够。 薅羊毛这种东西是讲究技巧的，一般一年就两三次，多了羊也受不了。 “不行，没钱。” 齐莽有些犯难：“可这个难题如果今天不克服，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会成为拦路虎。” “明知山有虎，我特么猛敲退堂鼓，就算要自研，也是以后的事情。” “那现在呢？” 陈晨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借外力吧。” 谢超文：“滑翔嘛？可是我们是按照垂直起降设计的，滑翔需要机场，不就违背初衷了吗？” “你见过航母嘛？” 一言至此。 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了陈晨，他们都在同一时间灵光一闪。 biu——！ 陈晨拿起白板笔，快速的画出示意图。 “还是弹射的原理。” “找一辆卡车，做一个斜滑道，加上弹射，像弹弓一样蹦出去。” 齐莽有一点疑问：“那弹射技术又得铺开一摊子，我听说军方的电磁弹射都还没谱呢。” “谁让你上电磁了？咱缺的动力不多，重量也不比战斗机，有点助力就行。” 谢超文立刻意会：“明白了！我直觉判断，气动弹射，甚至火药助力都够用。” 本来动力组的人信心都不大，可经过这么一说，眼里都有光。 “好！我马上去做实验。” 齐莽看大家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放松了一些。 还在装成大人样子给他们打气：“放轻松，前期不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父。” 陈晨摇头：“屁，你给我微信转二百，那叫成功支付，尽量靠谱一点，富婆的钱也是钱。” “明白！” 此时的曹子华一脸崇拜，眼里直冒小星星。 刚才他一直就在琢磨，小老板的脑袋是咋长的呢？ 动力不够，大炮来凑。 仔细一琢磨，还特么挺靠谱。 发明小老板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曹副总设不发表点意见？”陈晨被凝视的直发毛，出言打断曹子华。 “没意见，小老板你说啥都对。” “那顺风那边对动力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曹子华看了看会议纪要，摇头道：“没有。” “好，智能吊舱呢？你搞定了吗？” “快了。” “什么叫快了？” 曹子华赖赖唧唧：“就剩下制导技术了，其他都没问题。” “搞快点，正义可以缺席，但你上班绝对不能迟到，少往沈欣那边跑几趟。” “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懂的。” 陈晨瘪嘴，一脸嫌弃：“谁特么跟你人上人了？” “上不是动词……” 剩下的部分都没什么大问题。 而最重要的点通信部分是由齐莽负责的，因此陈晨也放在了最后讨论。 按照设计方案。 sfnb01搭载了空中基站，还可以多架组网，并且能实现高清红外监控。 四架飞机升空，就可以保障一片无人区全天通信支持。 陈晨对于齐莽的工作成果很满意，并没有挑刺。 转过头继续看着曹子华。 “你之前说顺风对通信保障方面有指示？” “对，开了俩小时会，有一个半小时在说通信保障，要求我们送一个详细方案和预估效果过去。” “好，把刚才齐莽说的，数据打对折，给她送过去。” 曹子华不解：“对折？” 陈晨都懒得解释：“打对折，降低他们期待，我以后也好要钱。” 曹子华和齐莽都是服的。 小老板的生活小妙招简直太多了。 学不完，根本学不完。 “你刚说聊了一个半小时的通信保障，另外半小时说啥了？” 曹子华仔细看了看会议既要，这才想起来：“哦！对，卫总嘱咐了，说sfnb01一定要悄悄的，别声张。” 陈晨笑了，他能领会卫筱的意图。 害怕sfnb01风骚过头，又招惹流氓。 说白了，就是躲着点张明瑞。 第56章 锐龙改 “阿嚏” “阿嚏” 空军装备研究院。 梯形礼堂，张明瑞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坐在他旁边的郑宇村连忙躲远了一些：“感冒了吧？你朝那边喷。” “锤子，我健康得很。” “那就是有人想你了。” 张明瑞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学，咂咂嘴：“一想二骂三念叨，显然是有人骂我。” “那估计有很多，你们论证处的工作承上启下，上面是各军种，下面是科研单位，谁知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郑宇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酸不拉几的。 他供职的单位是空军研究院，和论证处还有点区别，更偏向于细分化的科研工作。 由于单位不同，再加上跨单位之间的保密制度。 郑宇村对老同学的具体成果并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人家论证处喜讯频传，整个单位还获得了集体三等功，在装备口传为佳话。 他都快馋哭了：“咱有一说一，都是老同学，你那些神奇的路子有空也给我介绍下呗。” “没问题。”张明瑞拍拍胸脯。 “那我现在就有困难。” 郑宇村无比认真的看着张明瑞，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手里项目一个被毙，一个因为工艺问题停滞不前，愁的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张明瑞倒是很大方：“无人机方面的困难吗？” “对。” “找顺风。” 郑宇村有点生气还有点无奈：“我都说了没跟你开玩笑！” 就在此时。 负责主持会议的领导走进了礼堂。 郑宇村只能憋回那些芬芳的问候语，和参加会议的所有人一起站立敬礼。 这是一场高级别的通气协调会。 台上的人都是军中负责人、科研机构一把手。 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在全局上总结和规划空军装备的发展。 会议的前一个小时，领导在台上着重夸奖了论证处为首的立功单位。 张明瑞还被领导点名，上台介绍先进经验。 郑宇村坐在台下，看着老同学一口一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心里酸的不行。 这时候学会谦虚了？ 还说是什么工业体系完整，论证三处只是摘桃子之类的论调。 这家伙还给他装起来了。 最后领导也美得不行，下结论号召装备口整体向论证三处学习。 “空军装备研究院的负责同志呢？” 说完了轻松的，领导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像一尊石佛一般。 而郑宇村也应声站起，眼神里有一丝敬畏。 “到！” “锐龙项目转交到你们那里了是吧？” “是！” “进度呢？” 面对领导的发问，郑宇村的底气没那么足了。 锐龙本来是论证三处的预研方案，但他们找到了平替。 领导觉得好好的项目扔了可惜，让论证三处转交别的单位，专心配合双尾蝎的改型。 好死不死，锐龙交到了郑宇村的手里。 空军研究院和其他三家单位一起合作，对方案进行了完善。 细枝末节的技术都已经攻克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基础材料方面。 郑宇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部分环节很成熟了。” “小部分呢？” “存在一定的桎梏。” 领导无奈苦笑：“你说的还挺委婉，有什么困难就直说，这个项目你们属于是半路出家，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郑宇村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准备材料，快速的组织语言。 其实论证三处已经把工作做得差不多了。 气动布局、动力构成、飞控系统都很完善。 唯一的拦路虎就是老大难的材料问题。 “报告，锐龙的预研方案采用的是翼身融合的结构，前机身由两根长且宽的侧梁和两根贯穿整个组件的纵梁连接在一起，并为进气道与机翼平滑过度的机身边条提供固定点” “因此侧梁和纵梁的材料主体尤为重要。” “航工集团和我们一致认为，这部分的最优选择是复合材料。” 领导一点就通，拿笔点郑宇村：“你不用铺垫了，直接说结论。” “最关键的复合材料，目前严重受限，西研所正在做针对性攻关，目前仍然没有好消息。” 郑宇村说完，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这个项目从提出需求伊始，时间跨度不算短了。 尤其前期单位都已经做好了大部分工作，郑宇村这边只是负责收尾。 可就是这个尾，现在也收不利索。 奇怪的是。 领导并没有批评，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 “项目我大体了解过，客观上的困难是存在的。” “咱们搞航空的，说到底，还是在搞材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领导姓尚，装备口的人都称呼其为尚总，外形粗犷但内心极为细腻。 考虑到航空研究院的难处之后，他转头和身后几位领导讨论了一番。 受到同样材料限制的不止郑宇村一个人。 甚至郑宇村的项目还算小的，有两个国家重点项目也因为同样的桎梏停滞不前。 尚总觉得是时候总体上解决一下子了。 “这样，我们斟酌成立一个专项攻关组，人员由各单位提议，上下游都开动起来，把这个事集中解决一下。” 郑宇村当时就松了一口气。 有上面的总体调度，工作上的阻力会小很多。 他立刻喜笑颜开：“明白！” “锐龙项目起初是为空军无人化战略服务的，主要考虑担负战略轰炸任务，不过现在这方面我们有其他现成选择，因此锐龙项目我们在时间上不做限制。” “谢谢首长理解！”郑宇村的神情更加饱满了。 尚总微微一笑：“你谢早了。” “时间不受限，不代表你们能做一辈子，心里还是要大概有数的。” “否则你们豁出去三五十年，我退休了，空天母舰升空了，你们把锐龙搞出来，一点用也没有了。” 郑宇村保证：“我明白！我们绝对不会松懈。” “嗯，另一个，时间不受限，功能上我可要加码。” “目前锐龙承担的战略使命被分担了一部分，因此你们对锐龙功能性要做一个重点改型。” 尚总说话间，拿出了一份文件，示意让秘书转交。 “我们在调研之后，了解到信支部队缺少一些硬件上的支撑。”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交给锐龙。” “锐龙除了承担打击任务之外，还要搞出几款改型，分担信息支援和战略保障任务。” “明确吗？” 郑宇村接过文件，肃立敬礼：“明确！” 他知道。 这两个字说出去，就等于领了任务，退无可退。 但真男人不需要退路。 干就完了。 第57章 颜如玉和黄金屋 领导在会上不只是说说而已，下来之后立刻研究出了一份名单，并且向各单位下发了抽调人员的通知。 一个周之后。 来自西研所、应用化工研究中心和几个大学之中的佼佼者都汇聚到了首都。 这其中也包括处于产业下游的航空科研单位。 郑宇村是其中代表之一。 原本郑宇村看到攻关组的成员名单，显得贼兴奋。 但随着会议的进行，兴奋慢慢被冲淡。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沮丧了。 因为大家没讨论出好消息，反倒总结出一堆客观困难。 于是但凡会议有休息，他便会准时出现在走廊里的吸烟处。 这天会议快结束前。 郑宇村照例来到走廊，打开窗户，点燃自己的惆怅。 “你好，借个火。” 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中年人悄无声息的走到郑云村背后，礼貌发问。 郑宇村对这个中年人印象比较深。 他叫杨建明，来自应用化工研究中，担任纤维工程实验室的主任。 “我来点，别客气。”郑宇村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捂手替前辈点烟。 胡建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让中校给我点烟，惭愧。” “应该的。” “你叫郑宇村吧？来自空军研究院？” “对的。” “年纪轻轻肩扛两杠两星，想必是有杰出贡献吧？” 这回换郑宇村不好意思了：“害，技术人员，军衔虚高。” “你今年贵庚啊？”胡建明拍拍他的肩膀。 “刚过完32岁生日。” 听到这个回答，胡建明突然抬头，再次上下打量郑宇村，最后用关心的语气说道。 “那你这烟得少抽了。” “您的意思是我不像32的人？” 胡建明也没有绕弯子：“说实话，我估计38、9的样子，万每想到啊，我们科研口如此朝气蓬勃，你刚三十岁。” “这是好事，像我们单位，平均年龄在34岁，我都算老大哥了。” 闻言胡建明欣慰的点点头。 他能想到科研口正在迅速年轻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闲谈几句后。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又多了积分陌生人的距离感。 郑宇村也觉得不太自在，所以绞尽脑汁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 “胡主任，我是搞航空出身的，对材料有点了解但不多，您能给我交一个实底吗？” “你说碳纤维的事儿？” “对，会上大家说的有些书面，我也不惮坦白，自私一点说，我只想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做飞机的用上。” 胡建明听完之后咂咂嘴。 年轻就是不一样，说话直白了很多。 这倒不是一件坏事。 大家都是各司其职，出于不同的工作需求考虑问题本就是正道。 用不着遮遮掩掩。 “会上确实说的笼统。” “我这小半辈子几乎都在和这破玩意儿打交道。” “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过去四十年，我们的成果少的可怜。” “高级别的原材料实验室制备其实我们能做到。” “前些年东北那边就做出来了。” 郑宇村的香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也没有察觉，专心提问：“那困难在哪里？” “困难在量产，在工程。” “目前咱能做到年产10吨，这已经顶破天了。” “可你是搞飞机的，很清楚，10吨顶个屁用。” “交给你们航空口，可能连一架样机也做不出来。” “更别说还有航天口、船舶口这些相关单位也需要了。” 郑宇村接着问道：“那您觉得症结在哪里？” “我寻思问题根源在需求，材料和其他科研领域不一样，成果不是显而易见的。” “像你们空军，生产一代，试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 “这一来一回，四代飞机出来了，一眼看穿了二三十年。” “材料呢，只有用到的时候才感觉缺。” “就拿这个专项组来说，我其实年年给上面写报告，建议重视，可到今天，专项组才成立。” “已经晚喽，我们还搁这讨论呢，你们空军的需求就已经摆在眼前了。” 郑宇村岁数小，进入科研口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对过去积累的弊病体会不太深。 胡建明这么一解释，郑宇村的情绪更低了。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找补：“算了休会时间，咱还是放轻松，别emo了。” “什么谋？”郑宇村没听懂。 “emo啊，你们年轻人不都这么说？” 胡建明岁数大，但是他乐意学习。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死乞白赖的挂在时代的车轮上。 但郑宇村一脸茫然：“我不知道这个说法。” “你不上网啊？空军研究院没wifi？” 郑宇村扔掉了烫手的烟，摇摇头。 他上，单上的不多。 手机上除了常用的通讯软件之外，没多少东西。 别人买手机内存都往大了买。 只有他嗷嗷喊着要最小的。 “我确实不咋上网。” “那你平常怎么获取信息？” “看书。” 胡建明听完很是奇怪：“你岁数是32，长得像38，生活习惯像68。” 说完他下意识去掏手机，手伸到兜里才想起开会前交到保密处了。 于是空口描述： “我这土埋到眉毛的老头，啥app都有，斗音快搜biu站……” “我自个儿还在还是biu站的up主，没事就在上面讲讲课。” “挺好玩的。” 郑宇村深感佩服。 说实话，他都不清楚胡主任说的阿婆主是什么意思。 胡建明也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笑着拍拍：“你也别嫌我爹味重，你应该学着用一用这些东西。” “咱有一说一。” “这种东西用的好了，获取信息的速度可比书本快多了。” “当然，脏东西也有，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能甄别不是？” “您说您土埋到眉毛，跟您一比，我土埋到天灵盖了。”郑宇村觉得有些惭愧。 不咋玩手机这个习惯是大学就养成的。 他倒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但参加工作之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单位上的有些业务，甚至都要通过手机实现。 郑宇村也感觉到很不方便。 “行，我下来捣鼓一下试试，您刚说的软件叫什么？” 胡建明再次掏出手机：“你去应用商城挨个下，都有点用。” “那话怎么说来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斗音自有颜如玉，斗音自有黄金屋。” 听到颜如玉，郑宇村眼前一亮：“真的吗？我还没结婚……” “比喻，比喻而已！” 第58章 一看id就是老空军了 其实郑宇村不玩手机也有一部分是工作关系。 空军研究院大部分办公室都是保密区域，进入其中需要将私人手机暂存。 因此上班时间几乎没有接触手机的机会。 他也只能在下班完全闲暇时研究这些东西。 按照胡主任的教导，他打开应用商城，按照下载量排列，依次下载了几个排名前列的app。 和老头老太太不一样。 郑宇村不玩手机属于主观意愿方面。 客观技术上并不存在桎梏。 倒腾十来分钟，他已经搞明白了这个app的运行机制。 不说得心应手，但至少基本功能能熟练使用。 而且他还能举一反三。 搞清楚了斗音的推荐逻辑。 刚开始打开斗音，推荐的视频五花八门。 有汽、体育、科技、游戏…… 等他玩了几分钟之后。 推荐的内容就比较单一了，清一色的美女大姐姐。 第一个大姐姐樱桃小嘴，睫毛巨长，一眨眼能把天灵盖挑翻了。 第二个大姐姐大眼睛，高鼻梁，大波浪。 第三个大姐姐长相差不多，眼睛大，鼻梁高，大波。 她们都管郑宇村叫哥哥。 郑宇村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跟她们聊了许久。 只不过后来她们一张口就要保时捷，有点过分。 郑宇村寻思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连个保时捷的轮子都买不起，闹呢？ 浏览小半个小时，郑宇村觉得胡主任说的没有错：“这上面是真的有颜如玉啊。” 等到吃完晚饭洗漱完，躺在床上，他又下意识的打开了斗音。 到此时系统明显更能抓住郑宇村的心理了。 开始逐个推荐购物直播间。 有一说一。 这里的大姐姐更亲切一些，张口闭口家人们，让郑宇村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家人们，点到十万赞，主播马上解锁一号链接的商品。” “这个是咱家最新的战尊一代轻量大物杆。” “狂抽鲢鳙无压力。” “终身无运费免费配节，包括手把节。” “官方正品，二十四小时极速发货。” “今天属于是新产品预售，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咱家竿子都有运某险，拿回去不满意随时退。” “……” 郑宇村平时也不钓鱼，刷到这个直播间是偶然。 只不过他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因为直播间里的观众说话很有意思。 “主播，钓不上鱼包售后吗？” “包。” “主播主播，包上门安装吗？” “哥哥这个暂时包不了，也没必要，都是即拆即用的。” “主播，送主线吗？能剔牙不？” “哥哥主线送的，剔牙暂时不行。” “主播主播，准备下单，饭前用还是饭后用？内服还是外用。” 主播快要被直播间这群老六整无语了。 直播间里都是乐子人。 挑半天也看不到一条正经的弹幕。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选一些稍微贴着点边的回答。 “主播主播，鱼竿质量好吗？能当承重梁吗？” “哥哥，咱家鱼竿暂时做不了建筑材料，但是战尊一代用的是m40x+t1000+46t碳布组合，轻硬韧于一体，巨物无压力。” m40x？ t1000？ 46t？ 郑宇村蹭一下从枕头上窜了起来。 这些词在他耳朵里都快磨出茧子了。 过去好几天的会议，以胡主任为主的专家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些名词。 郑宇村记得很清楚，这些都是碳纤维的级别。 有的拉伸强度高，有的拉伸模量高，性能上有些许差别。 但无一例外，这三个级别都是高端碳纤维。 郑宇村简直酸的不行。 自己和其他专家一起清早八晨的起床开会，嘴皮都快磨烂了。 得出的结论是碳纤年产十吨，级别还低可怜。 人家这个叫龙云旗舰店的，一抬手就是三个他想都不敢想的高级别碳纤。 但仔细想想。 郑宇村也能捋清逻辑。 民用方面的碳纤维虽然有限制，但有些厂商还是能拿到，而且是小批量高价格。 换做军用，无论是东丽还是东邦，抠的可死了。 昨天胡主任就说过，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尝试伪装成民用进口。 可小日子根本不吃这套。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军用体量大，很容易被识破。 …… 屏幕上。 主播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主控台的提词器。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场直播需要注意的点。 于是她借着这个契机跟着提词器念道。 “家人们，咱家的竿子和其他厂家不一样。” “同样的碳布组合，咱家是纯国产。” “所有碳布，均是咱们龙云厂家自研开发……” 听到这话。 郑宇村立刻点开输入框。 鱼竿他不懂。 但碳布他懂一点儿。 这玩意儿哪有国产？ 打广告宣传无可厚非，但也不能信口开河吧？ “主播你好，真的是全国产吗？可不能虚假宣传啊。” “这位【小村长的空军梦】……唉呀，一看哥哥的id就是老空军了。” 主播好不容易看到一条正经弹幕，逮着就往死里解释。 “哥哥你放心。” “小妹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保真，哥哥可以录屏。” “有一个标点符号是假的，你可以来找小妹，咱可以发毒誓的那种。” “咱家是龙云官方直播间，大厂家，信誉有保证。” “哥哥们给小妹把赞点到十万，马上揭晓战尊一代的价格。” 一言至此。 郑宇村疯狂点赞。 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戳击，快得像冲击钻一样。 人家都说要发毒誓了，而且直播间有大几千网友看着呢，不能作假吧？ 几分钟后，一号链接上架。 “哥哥们，战尊一代轻量大物杆，限量抢先体验，7.2米仅需698，上车！” “……” “啊？空军梦哥哥没抢到吗，哥哥你等一下哈，看看有没有未付款单退出来。” “……” “小妹另外做下预告，过几天我们官方直播间会邀请特级竞钓大师刘老师在屏幕前体验这款竿子，哥哥们点一下小关小注，以免迷路。” “……” “后台又清出来二十单库存，空军梦哥哥抓紧了。” 郑宇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点赞点的自己手指麻。 到了真上车的时候有点抽筋，完全抢不到。 好在后续还有库存放出，拼了32年单身的手速，终于抢到了一单。 第59章 胡主任诚不欺我 专项公关组的会议进行到第二周。 胡建明觉得昨天和郑宇村聊得挺开心的。 于是今天进入会场时特意寻常郑宇村，想跟他坐一起。 只是在人群中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郑宇村没有来，但参会的人员再一次增加了。 有两个来自成飞的专家列席会议，全程不苟言笑，并不关心科研的困难，只想知道碳纤维工程化的具体时间表。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从事的是什么项目。 但所有材料学专家都能猜出来，来自成飞，项目保密，还大量需要碳纤维…… 具体是什么项目也无需多言了。 胡建明觉得这二位的加入，并不能给项目带来具体的帮助，甚至还有些弊大于利的意思。 因为他们只能给大家带来压力，没有其他助力。 可第二天。 胡建明就被打脸了。 会议上一位组长宣布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成立了两个重点专项，全都是基础材料学的研究。 和之前的吆喝不同。 这一次是有真金白银的投入，而且看规模似乎有些不计成本的意思。 第二周的第四天。 碳纤维又被批准为国家重点项目，六部委联合推进。 一周之内两次巨变，胡建明不得不佩服这两位来自成飞专家的分量。 但归根结底。 胡建明还是觉得这一切是亡羊补牢。 重视是好事，重视的晚了，现阶段也没有现实的意义。 第五天。 胡建明依然没有看到郑宇村。 因此他心里有些犯嘀咕，找到了和郑宇村同一单位的人打听。 “你们研究院的小郑几天没来了，生病了吗？” “请假去西京了。” “啊？这么关键的会议请假。” “我也不清楚啊，估计是有私事？”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胡建明摸不到头脑。 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还是因为私事，只有可能是人生大事。 几分钟后。 会议开始。 胡建明拖着疲惫的身姿步入会场。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个人快速的朝着梯形礼堂移动。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郑宇村。 他风尘仆仆但满面红光，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 没等胡建明打招呼，郑宇村率先挥手致意。 “胡主任你好！快入座吧！” “怎么了这是？风风火火的。” “您老一点都没说错。”开心的眼神在郑宇村的脸上根本藏不住。 “什么？” “颜如玉和黄金屋，诚不欺我，您先入座，容后再解释。” 说完。 郑宇村风风火火去了，只留下胡建明一头雾水。 年轻人云山雾罩的。 胡建明回想着那天情形，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话的出处。 这话的性质其实是半开玩笑的。 看着这小子的样子，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我说那么多，敢情你就只记住一个颜如玉？” “坏了！” “不会真让这小子找到颜如玉了吧？” 几分钟后。 梯形会议室里起满坐满。 前几天一些请假回原单位的专家都再度返回。 而且现场还多出了几个之前没见过的面孔，和郑宇村坐在一起。 这几个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负责主持会议的组长和郑宇村四目相对，相互点头之后便急促开腔。 “诸位，今天会议的议题临时更改一下。” “眼下我手里有个报告，拷贝份已经都在大家的桌面上了。” “先看完再说。” 所有人齐刷刷的低头，纸张翻页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形成了共振。 报告的扉页写的很清楚。 这份文件来自于西研所高分子材料实验室。 标题是【关于某单位送检的3种碳纤维材料的初步检测报告】。 检测报告之类的东西算是老生常谈了。 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 碳纤维量产不了，但是拿个几克的样本送检还是有能力的。 没什么稀奇的。 前几天各单位都拿出过相应的报告，有东丽的，有东邦的也有三菱的。 做不出来，检有什么用？ “拉伸强度6千多？强度很高了。” “可说，看这个数据表现，像是东丽的产品。” “t1000g，这个等级的数据我都刻在骨子里了。” “……” 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中，酸味满满。 组长也在大家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纯羡慕。 他突然发声道：“各位，以报告的材料为主，我要个结论，这个强度够不够军用？” 话音落下。 人群沉寂了大约半秒钟。 随后便是统一的口径。 “军用？啥用都够了。” “这个数据表现算是国际一流了。” “咱有一说一，这个材料给我千八百吨的，我能申请今年的科技进步奖。” “我代表成飞说句话，报告的纸面强度完全符合我们项目的要求。” “可组长您说的简单，这玩意我们能军用吗？” 角落里一位清醒的专家的发言有些扫兴。 但事实就是如此。 检测报告他们见得多了，都不能用。 你别说军用了。 就这个级别的碳布，想民用都被卡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胡建明突然眯着眼睛开腔。 “看这个报告，测试材料不是碳板，也不是原丝，这是成品吧？” 提醒之下，所有人再次低头看。 “还真是。” “这是个什么玩意？” “三层碳布的复合中空圆柱体吧……” 送检材料的形状很特殊，大致上是一根锥形管。 “我猜这个结构的设计意图是为了兼顾强度和弹性。” “这就很奇怪了，工程学上很少用到这种结构的。” “这是个成品，只是我们看不出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懂了，保密战线出成果了！” 最后一位专家的猜测让大家茅塞顿开。 成品。 奇怪的形状。 强度很高。 听起来像极了保密战线的战果。 之前也有过其他领域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因为是保密战线的成果，拿到的东西往往都很神秘，大家也只能逆向科研。 有几位搞应用化学的专家都已经开始猜测用途了。 “这个形状很诡异啊。” “干啥用的？” “发动机？” “不像，我感觉像是什么超级跑车的构件。” 组长和郑宇村看着大家无头苍蝇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他俩憋了好一阵，才由组长叫停了交头接耳。 “我给大家透个底。” “这份检测报告室西研所做出来的。” “所检测材料来自国内。” 求追读，救救孩子吧 想必经常写小说义父们都知道，新书期的衡量数据只有追读。 今天尤为关键。 作者菌今天是跪着在写这个单章的。 各位彦祖们动动发财的小手指，翻到最新章节，求求啦。 求周一的追读~ 求周一的追读~ 求周一的追读~ 上了三江的话，我请大家洗脚（绿色健康的脚），到时候琢磨一下，书友榜抽一位幸运义父。 辛苦诸位啦~ 第60章 白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胡建明深感满满的背叛。 我手里的纤维工程实验室是假的？ 好家伙。 干了一辈子复合材料，碳纤维突然有突破，我被蒙在鼓里？ 和他一样感觉被孤立的人不在少数。 看向西研所的负责人，对方懵懂摇头。 再看工大材料学院的专家，人家也摇头。 来自高分子材料所的老几位也都是眼神清澈。 什么鬼？ 但凡是搞复合材料的，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 组长很想继续卖卖关子，但专家们的眼神已经有点炙热，再拖一会恐怕会扔砖头上来。 他指指郑宇村：“大家都别猜了。” “给几位新来的专家介绍一下，郑宇村，来自空军研究院。” “这份检测报告是他主导的，让他来介绍具体情况。” 郑宇村站了起来。 心里还在纠结如何发言。 来之前他草拟了几遍发言稿，最后都作废了。 因为他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思虑再三，他决定用最朴素的语言向大家陈述这件事。 “首先，我以我人格担保，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请大家不要怀疑。” 胡建明：“你快说吧，我要急死了。” “这件事还得从胡主任您说起，那天您跟我说斗音上有颜如玉和黄金屋。” “当天晚上我回去就研究了一下子。” 胡建明：“？？？” “然后我看到一个直播带货的商家。” “他们言之凿凿的说自家的产品用的是国产碳纤维。” “我瞎猫碰死耗子的，买了一单，然后送去西研所检测了。” 言毕。 会议室里炸锅了。 “闹呢？” “我很怀疑。” “不是，我想过了一万种渠道，你这个离谱了。” 尤其是胡建明：“我说黄金屋是比喻，你全当真了？” 组长是全场最淡定的一个。 因为他事前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因此挥挥手让大家安静。 “检测报告大家看到了。” “小郑说的，我可以为他背书，句句属实。” “现在大家发表一下看法吧。” 会议室里有些沉寂。 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放空。 句句属实，可每一个字听起来都不像是人话。 怪不得郑宇村讲话之前要用人格担保。 这玩楞不担保一下，是真的无法相信啊。 尤其是胡建明。 脑子里duangduang的。 我天天晚上刷抖音，颜如玉见了不少，黄金屋是一次也没见过啊。 “我现在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一时想不起，你只告诉我一件事。” 郑宇村：“胡主任请讲。” “你送检的是个什么东西？” “鱼竿。” “什么？” 郑宇村：“就是钓鱼用的鱼竿。” “我当然知道是钓鱼用的，我活了小半辈子了……” 胡建明的情绪有些激动。 愣了半秒之后。 他又否认了刚才那句话。 “咦，我这小半辈子好像白活了……” 其他人心里的想法都和胡建明大差不差。 你说这是民用发动机构件，或者说什么超级跑车的支撑架。 都行。 咱不排除有些民用厂家开天眼了。 可这玩意儿是鱼竿…… 那我们算什么？ 组长也没有想到。 消息公布之后大家的情绪竟然是低落的。 不过仔细思考。 破防也情有可原。 尤其是搞材料的，这个行业偶然性太大。 “我能理解诸位的心情，不过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想法是，组成一个考察调研组，立刻去这家厂商了解情况。” “谁愿意去？” 歘欻欻欻欻…… 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甚至连那几个搞航空的也站了起来。 “人太多了。” 组长当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请大家注意，这是性能一流的碳纤维材料，关乎到几个大的战略项目。” “因此调研组的人数不易多。” “前期还是低调点去看，要考虑保密。” 胡建明直言不讳：“不是，组长，这玩意儿都上小黄车了，还保密？” “我知道，网络上的事情，我会跟上级报告，让他们协调处理。” “现在诸位先看看这个检测报告，斟酌出一份名单。” “名单出来之后把票买好，随时准备去” “我现在就去给上面打电话，正式说明这件事。” …… 与此同时。 科工委。 谢东奎看着桌子上的几份报告，心情有些不满。 “开会的时候都说领会会议精神了。” “回去干的可都是表面文章。” “军民融合是大战略，搁这糊弄我呢？” 上次开完会之后。 谢东奎要求各参会单位开会商讨具体的执行策略并且上报。 但现在报上来的文件全都是走过场。 秘书也只能低声安慰：“没办法，每个单位都有难处。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人执行，论证三处的报告就很详细。” “我看了，他们那个建议重视民转军的想法有点意思。” 谢东奎脸上稍稍有些欣慰。 然后话音一转。 “但，论证三处那个案例毕竟是个案，小概率事件。” “军民融合重点还是在军转民。” 此时电话突然响起。 谢东奎看看号码，不太想接。 小声对秘书说：“碳纤维那边的事儿，估计又是要人要资源。” “您还是接一下吧，这个上面刚定下战略。” “嗯……” 谢东奎长叹一声，滑动接通键：“老杜，会开的怎么样？” “……” “再说一遍。” “……” “不是我说，你们是怎么领会的会议精神？我说的军民融合是军转民，不是民转军！让个鱼竿厂造碳纤维，你可真敢想啊！” “……” “什么叫我听错了？有现成的？” “……” “好，我知道了，你立马带人去。” “……” “你甭管，保密的事情我让人处理。” 挂断电话。 谢东奎完全坐不住了，来回来去的在办公室转圈。 秘书心里也着急。 “主任？怎么了？” “碳纤维有突破。” “是啊，专项组简直立竿见影，运气太好了。” 谢东奎也很感叹：“对，好的离谱了。你记得上次论证三处孙长兴跟我说国运的事情吗？” “记得。当时张研究员还说有国足平衡国运，我笑的不行。” “嗯，照这么下去，国足这辈子都甭想赢了，成果出的太诡异了。” 秘书脑门写满了问号：“诡异？您这个用词……到底是哪里出的成果？” “小黄车。” 第61章 空军不感兴趣 “哇，陈晨你做美黑了？” 陈晨来到顺风述职，迎面撞上了往外走的卫筱。 洋娃娃一句话给他问不会了。 “有那么黑吗？” 卫筱从自己的星黛露小挎包掏出了小镜子：“你自己看看，不止一个色号。” “好像是有点，这些天总是在室外搞科研，没得办法。” 他无奈的撇撇嘴。 钓鱼这玩意儿是真的废人啊。 “要不你挪挪时间，晚上呢？” “月亮也能把人晒黑。” 卫筱觉得有些心疼了：“你们肯定是基地不够大，实在不行盖一个吧，弄大点，我让沈姐去协调。” “不用了不用了。”陈晨心虚的不行。 好意能接受。 还挺暖的。 但康门水库那玩意儿你真的盖不住。 陈晨来的时间很不巧，正在饭点上，卫筱口口声声说要出去吃点好的。 所以他只能跟着一起。 奇怪的是卫筱没有坐车，带着陈晨一起步行。 陈晨也搞不明白了，也没听说顺风总部附近有什么黑珍珠啊。 “吃点好的是有多好？” “没吃过的。” 陈晨瘪嘴：“这世上还有你没吃过的？” “有啊！” 五分钟后。 他们来到了经二路。 这里原来是农贸市场。 经过市容改造之后，原本散落在街面上的商户都被集中到了路口的四层商城中。 街面上的位置也被小吃摊占据。 陈晨看着乌烟瘴气的小吃街，摆出了尼克杨的脸：“拉稀街？” “不是叫经二路吗？”卫筱不懂。 “原来叫拉稀街。” “为什么啊？” 陈晨算是明白了，这条街触及到了卫筱的知识盲区。 如此他也只能敷衍一下：“别问，问就不好吃了。” 卫筱在公司总听同事念叨，所以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步行街上的所有东西对她都有超常的吸引力。 尤其是花里胡哨的小吃，在强光照射下都显得很美味。 卫筱都快馋哭了。 “水果捞，等我去买点。” “别，你吃不起。” “很贵吗？” “等你进福布斯前十再吃吧。” 没走两步，一晃神的功夫。 洋娃娃又不见了。 好不容易在炸货摊找到她。 “你吃吗？” “不了，不新鲜。” “不会，老板说今天刚炸的。” “是，可鸡是去年杀的，三天一炸，老板会刷新保质期。” 卫筱有些沮丧的样子：“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跟我母亲一样。” 五分钟后。 卫筱在街尾的算命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种在夜市很常见。 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兼职。 买两幅塔罗牌，发光板上用彩笔写着艺术字，一张折叠小桌子上装饰着了花里胡哨的灯带。 卫筱的目光无比坚定，给陈晨看懵了：“你不会信这个吧？” “我高低要体验一下。” “你给我三十八，我给你算行吗？” 陈晨试图劝说卫筱放弃这个可笑的想法。 迷不迷信的咱先放一边。 你的银行余额比算命的小姐姐学号都长。 你让她给你算？ 可卫筱已经坐在了小板凳上，和小姐姐交流了起来，而且她果断地拒绝了算情感，直眉瞪眼的要算事业。 几分钟后。 卫筱没的清冷的脸颊多了几分愉悦，屁颠屁颠的来到了炒面摊找陈晨。 “算完了，人家说我最近必有好事，天上会掉馅饼。” “那就不给你点吃的了，等馅饼吧。” 卫筱看着陈晨面前的炒方便面直流口水：“不行，会饿坏的。” 她想点单，可找半天也没看见菜单，不知道该从何处下爪。 陈晨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寻思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他去黑珍珠，和洋娃娃吃夜市的局促是一样一样的。 帮卫筱点好炒面之后，陈晨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筷子。 “我是来述职的，卫总。” “你述你的，我在听。” 陈晨从双肩包掏出一份简略报告，亲自口述。 “sfnb01的进度稳步推进，目前样机几乎完工。” “但我要说明一下，这次的样机和最终版是不同的材料，只是为了做其他系统性的验证，属于测试版。” “等新材料落地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做改进。” “……” 同时炒面端上桌。 卫筱尝了一口，香麻了。 几乎没怎么在听陈晨述职，只是时不时的回复哦哦。 突然。 远处的商贩传来一阵躁动。 随即无数三轮车同时开拔。 差不多三十秒，马路上只剩下一排排的小桌子和扑了空的城管。 此时的卫筱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们……我们？” 陈晨早已习以为常：“你吃你的，等会他们还会回来的，我继续说。” “另外我们考虑为了节省时间，建议顺风提前招聘或者培训一批无人机驾驶员。” “这样飞机下线之后，可以无缝交接到你们手里。” “当天交接，当天运营。” 这一点卫筱也有想过，沈欣劝她别急。 可现在陈晨再提起，她觉是时候付诸执行了。 “操作员的培训你们有建议吗？” 陈晨将报告的第四页折了了起来：“具体都在这里。” “培训没什么难度，最重要的是纪律性，无人机这玩意儿操作得规范，不能随意。” “好，那我安排一批人军事化管理培训。” 陈晨点头：“你能做到的话那是最好了，还有就是调度室的配置……” 卫筱有些惶恐的打断：“我从来没有在马路上吃过饭。” 有摊贩在前面挡着，坐在人行道上吃饭她还能接受。 现在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就像是行为艺术。 她对陈晨的报告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技术上的细节她不太关心。 她觉得陈晨出品必是精品，她更关心的是态度上的问题。 “进度我下来慢慢看，你们只要低调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放心，绝对低调。” 陈晨完全能理解卫筱的担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帕金森。 从项目开始之初，卫筱就永远把低调嘴边。 晨盾和晨翼也都是这样执行的。 可卫筱还是有些怀疑。 她指了指面前的小桌子，其他食客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两桌。 “你能带我在众目睽睽下吃饭的人，知道低调怎么写吗？” 陈晨无奈苦笑：“你要我完全瞒过论证三处，那不可能，人家是什么手段？” “我只能做到尽量的不吸引眼球。”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连sfnb01的外形设计都改了，看起来不那么张牙舞爪。” 卫筱翻看了报告一眼。 确实。 这一次的飞机样机图片看起来更加圆润，没有那么多棱角。 少了几分犀利，多了几分蠢萌。 “所以有效果吗？” 陈晨还在拍自己的胸脯：“当然有，最近张明瑞很少联系我了。” “空军肯定对这个飞机不感兴趣。” “稳稳的，我拿晨翼的前途保证！” 卫筱刚有了一点信心。 但仔细一琢磨。 不对啊。 “晨翼我也有股权，你用你自己的东西担保行不行？” “较真就没意思了。” 正说话间。 陈晨手机弹出了直播提醒。 今天晚上是战尊一代正式发布的日子，李亮让自己务必准时守候在直播间，要给陈晨一个惊喜。 “我得溜了，晚上还得监督一下材料的事情。” 卫筱的目光惊恐极了：“不许！我真的很想吃这碗面，再呆五分钟，求求了。” 第62章 谁把我车开走了? 流动摊贩慢慢回归。 说好的五分钟，卫筱吃了一份臭豆腐，买了一份瘦肉丸，打包了一份鸭脖 陈晨很怀疑这个大馋丫头是怎么保持身材的，这个吃法像是在育肥。 “今晚吃不了该坏了。” “你别管。” 卫筱眼望着路人手中薯塔直流口水，尾行上去追着问：“姐妹这个哪里买的？” 洋娃娃得到答复便哒哒哒的去了。 陈晨拎着塑料袋看着这个一生都在要链接的女人，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长的五分钟，他一度怀疑卫筱生活的世界是不是和当下有时差。 无奈之下他走进药店，买了盒益生菌，又买了包蒙脱石散，不动声色的装在了塑料袋里。 就这种逃荒式的吃法，啥好人吃完都得化身喷射战士。 从药店出来的时候，卫筱左手拿着薯塔，右手拿着水果捞，小嘴快嘟上天了。 “不信邪是吧？” 卫筱很委屈：“好好好贵啊！” “顺风没抵押给老板吧？” “还没到那个程度。” “没事，有的是机会，下次带你吃切糕。” 被宰的阴霾一扫而空：“下次是哪次？” 陈晨没有搭茬，连忙将手里的塑料袋交给卫筱：“我真得溜了，要去视察科研成果。” “那好叭，去实验室吗？” “去直播间。” “又逗我……” 卫筱有些幽怨的看着陈晨，虽然我没吃过夜市，但见过世面好的伐？ “是真……算了，爱哪儿哪儿吧，” 告别了卫筱，陈晨打车回到了公司。 齐莽已经在会议室等了老半天。 提前将直播间投屏到了会议室大屏上，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没错过吧。” “你来的正好，刚开始。” 陈晨拉了一把凳子过来。 屏幕上的女主播正在介绍今天请来的嘉宾。 “家人们久等了，今天咱家直播间请到了著名的特级竞钓大师刘松老师，他在今天也成为了咱家的签约钓手。” 李亮还是很听全的。 陈晨给他提出的建议全都采纳了。 换了两个贼吸睛的女主播。 还签约了钓鱼垂直类目流量最大的钓手。 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之后，直播间的人气也明显得到了提升。 有一小半都是刘松带来的刘家军，弹幕上满屏的礼物从来没停过。 陈晨寻思自己作为幕后老板，也得随个礼，鼓捣充值半天，送出去一辆游艇，瞬间就被火箭镇压，一点牌面都没有。 “刘老师，今天的战尊一代发布就交给你了。” 刘松站到了主位上。 他在签约之前也自己搞过品牌，效果还不错，因此经常在直播间带货，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家人们，今天是我们龙云渔具的永不空军专场。” “前面小艺也说了，国内第一款全国产碳布组合的轻量大物杆——战尊一代会在今天发售。” “这个竿子呢，前几天我也测试了，无论是腰力还是轻量化，一点都不输用东丽碳布的方案。”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大家说，这根竿子就是目前轻量大物竿的天花板。” 刘松拿起竿子开始展示，观众们觉得有些无聊了。 尤其是他的黑粉，逐渐占到了上风。 ‘但凡你用都是天花板。’ ‘国产碳布我咋那么不信呢？’ ‘价格比进口方案便宜三分之一，大家寻思吧。’ ‘买了你的竿子就能不空军吗？’ ‘想屁吃，资源好了竹竿照样咔咔上鱼。’ 齐莽看着差评逐渐变多，立刻替刚进渔具圈的陈晨科普。 “刘松流量大，但黑粉也多，黑粉基本上都是对家方元的粉丝。” “什么元？” “方元，也是特级大师，有自己的牌子，流量也很顶，粉丝骂人可脏了。” 陈晨也没想到渔具圈也有饭圈那一套。 差评一个两个不打紧，批量性有组织的差评会影响今天的销量。 “你去操作一下，该封的都封了，净化直播环境。” 齐莽得令，立刻拿起电话远程遥控。 屏幕上的刘松也是老主播了，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把控风向，立刻调转了话题。 “家人们放心，这根竿子我平时打比赛都在用。” “下个周的clw，我就拿这根战尊一代出国参赛。” “咱也不说扬我国威啥的，但至少这是全国产鱼竿第一次出现在国际比赛上。” 一番话。 弹幕红了起来。 满屏的小红旗加666. ‘害得是老刘！’ ‘这次去了就别抽小白条了。’ ‘不拿前三游泳回来吧。’ ‘废话少说，私房钱已备好。’ ‘主播主播，我室友临终愿望想拥有一根国产8米2。’ 刘松也看到了那些许愿的弹幕，点头道： “大家放心，今天龙云官方准备了一批浮力。” “点左上角关注，再加个粉丝灯牌。” “直播结束之后会抽100个幸运粉丝。” 弹幕的数量再一次得到质的提升。 ‘龙云战尊，永不空军！’ ‘抽我抽我。’ ‘许愿。’ ‘100个粉丝送什么啊？说清楚。’ ‘抽几个粉丝把女主播送了吧。’ 陈晨抬眼看了看直播间人数，比刚开播时多了十倍。 有一说一。 没有花钱的不是。 人家刘松价格贵，但是真有用啊。 自带流量，而且熟悉整个直播过程。 既能引流，又能保住留存，自己的脑袋就是中控。 签个钓手，还送一个主播，多划算。 看着流量差不多到顶，刘松觉得实际差不多了，高亢开腔。 “好，废话不多说，家人们小关小注加起来。” “龙云战尊一代轻量大物杆。” “m40x+t1000+46t天花板级别全国产碳布组合。” “今天正式发售，7米2只要698。” “准备上车！” 随着刘松的音量加大。 陈晨的心都有点激动。 齐莽净化完直播间也紧张的盯着屏幕。 “3！” “2！” “……” 【当前直播间暂时无法展示。】 ？？？ ？？？ 陈晨愣了半秒钟：“车呢？我车呢？谁把我车开走了？” 齐莽也是懵逼的：“不造啊。” 与此同时。 卫海市。 龙云电商园区。 直播间里的所有人也都是一脸黑线。 所有人脑门上写着问号，转头看向中控。 中控人都是傻的，愣愣的摇头：“没问题啊。” “没问题直播间怎么封了，准备半个月，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赶紧处理啊。” 中控小哥也是经验丰富的电商人。 恢复理智之后很快看出了症结所在。 直播间是被官方封的，并不是技术故障。 可是刚才他们是正常卖货流程，没有任何的违规行为。 想到这儿。 他立刻给官方对接的人打去了电话。 刘松眼看着小哥接电话的脸色从愤怒变成震惊，然后再变成唯唯诺诺，他急的抓耳挠腮。 “怎么说？” “人家说不让卖了。” “凭什么啊？” “我没听懂，说什么这批竿子空军要用，不许卖。” 刘松：“？？？” 什么话这叫！？ 空军能用，我一特级竞钓大师不能用？ 第63章 活得好好的 “老板，粗大事了。” 龙云电商部经理陈进一溜小跑冲进李亮办公室。 李亮心烦意乱：“我他娘的看到了！” 作为老板，他自然从开播就挂在直播间，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事发之后。 李亮接二连三给电商平台打电话。 得到的答复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爱莫能助。 花了千万签约刘松，又搞了半个月的预售预热，成败在今天晚上一举。 结果网线被掐了。 这谁受得了？ “商战！绝对是商战，不带这样的！我们报警吧。” 陈进把脑袋想秃了，也复盘不出今晚发生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同行捣乱。 可李亮有些气急败坏：“用你说！” 事件发生的第一刻，李亮就觉得不对劲。 直播间被掐，平台爱莫能助，只给出一个笼统的答复。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幺蛾子。 但无论怎么说，正常商业受到干扰，他还是碰运气报了警。 陈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警察怎么说？” “人家说不建议报警，超出能力范围了。” 陈进懵了：“草了，老板你惹到谁了？这本事也太大了。” “憋他妈瞎说了，指定是其他的事情，他们平台一口一个空军，我想不明白是啥意思。” 就在俩人焦头烂额的时候。 秘书还跑进来捣乱。 “老板，来人了，你赶紧下去吧。” “不见！”李亮心想你是不是瞎，都乱成这样了，我见你奶奶个熊。 “不行，人家带东西来的，你最好见一下。” “带什么东西？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没看我要死要活的？” “带的枪……” “？？？” 李亮闻言，把这辈子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想了一遍。 不至于啊。 陈进也跟着添乱：“老板，税啥的没问题吧？” “你他娘以为这人是美利坚啊，查税还带枪的？” “那因为啥？我们一直老实本分，啥也没干，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引进了陈晨这个资方。” 想到这儿，陈进像个大聪明似的拍手：“不能是陈晨吧？你寻思他来了之后，大手一挥，钱到账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洗钱呢吧？” “你他娘是啥也不知道，光知道嗷嗷瞎猜，你咋不说人陈总还给技术了呢？” 此时此刻。 陈晨在李亮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他已经逝去的父亲，无比高大。 他就算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陈晨。 听到陈进给陈晨扣屎盆子，李亮恨不得踹他两脚。 “别他娘的猜了，你先下去看看，咋回事。” “我？” “去！” 陈进被推出办公室，不情愿的走下楼。 李亮靠着楼梯，半侧的身子偷偷的看。 楼下那群人上身基本都是深色夹克，下身的裤子看着像西裤，但实则是聚酯纤维的。 他们的态度倒还算和善，又是出示证件，又是握手的。 陈进也跟着傻笑。 李亮搞不懂了，看这装扮，分明就是一群便衣，陈进笑什么？ “小王，你听得见他们说啥不？ 秘书听得不真切：“好像在聊足球……” “足球？” “嗯啊，我听他们说国安怎么着了。” 就在这时。 李亮的手机响起。 电话里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很有礼貌，向他大概解释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说企业局的同志要进驻，让李亮配合。 因为保密需要，暂时要对网络和通信加以控制。 等到明天调研团队到了之后，一切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 秘书一脸殷切的看着李亮：“老板怎么说？咱和国安足球队有啥过节吗？” “你那脑子不要就挂咸鱼吧，真的，全新的价格高。” 神特么的国安足球队。 我还鲁能泰山呢。 电话里给了点解释，但不多。 不足以让李亮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能照着电话里的吩咐照做。 接待了来访的企业局同志之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睡了一宿。 第二天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来到厂区门口迎接所谓的调研团。 说是调研团。 其实就是几个人而已，大部分岁数都比较大，下车的时候还需要人搀扶。 “李总你好，我叫郑宇村，特别荣幸见到你！” “你也好……” 郑宇村发自内心高兴：“首先我代表我的上级向你表示歉意，因为事发突然，还有保密的条例的限制，不得不这样，望您谅解。” “我不谅解不行。” 李亮寻思你背后站着俩小平头，我敢不谅解吗？ 你们这些说的可都是客气话，但干的是最狠的事儿。 我一平平无奇小微企业，整的跟犯了天条似的。 “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我就叫郑老弟吧，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咋回事？” 郑宇村回头看看，觉得人多眼杂，敷衍道：“先调研吧，慢慢跟你说。” 他甚至都没向李亮介绍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位老者。 走进龙云的办公大楼。 映入眼帘的一圈花盆，最中央围簇着两尊雕像。 李亮看调研团的人都往雕像那儿看，便主动解释。 “左边这位是我父亲，是龙云的创始人，前几年去世了。” 郑宇村点点头，看向右边：“那这位呢？” “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也是我们的贵人，帮我们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也去世了？” 李亮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觉得有点晦气：“唔，活得好好的。” 郑宇村见周围的围观群众少了一些，便在塑像前停下了脚步。 “我叫郑宇村，来自空军研究院。” “这位是胡建明主任，应用化学研究中心。” “这位是黄劲教授，来自西研所。” “……” 介绍完毕。 李亮突然觉得有些恍惚，除了郑宇村之外，那几个老头他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尤其西研所的黄教授，当初李亮还有求于人家，想让黄劲教授帮忙指导一下。 但黄教授当时在机密项目中抽不开身，所以断了缘分。 此刻站在大厅里的老几位，可都是复合材料界的大爹。 李亮也大概摸到了一些脉络。 “这么说，你们是为了碳纤来的？ “是的，根据我们的了解，国内的碳纤维行业起步较晚，现在市场完全被国外垄断，存在卡脖子的情况。”郑宇村点头娓娓道来。 李亮有些吃惊：“哈？是吗？” “李总你不知道？你做鱼竿不是要大量用碳纤维吗？” 李亮不解的看着郑宇村：“我当然知道，前几年卡的我喘不上气，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也被卡了。” 第64章 好好说，别骂人 “卡，咋不卡呢。” 郑宇村有些憋屈，往事历历在目。 自从自己进入国防工业，尤其是航空口，摆在大家面前的大山永远是材料学，而后才是其他困难。 从一开始的钛64，到后来的吸波涂层，再到现在的碳纤维。 但凡是先进技术，国外总是在领先。 李亮只是被卡的难受，郑宇村他们可是被卡的要窒息。 很长的一段时间。 航空口的动力全都来自于胸中满腔的怨气，可以养活邪剑仙的那种。 胡建明和黄劲就更不用说了。 他俩的岁数比郑宇村大一倍，也经历的多一倍的屈辱。 黄劲摇摇头：“人家产业化的时候，我们的技术才刚起步。7511会议之后，统筹规划了500万元，搞了五个技术攻关组，后续六年又追加了2600万投资，终于有碳纤维原丝和长丝的生产能力，能满足一定国防需求。” “可当我们往外看，国外厂商的技术突飞猛进，我们看似有突破，但实际上和国外的差距拉的更大了。” 听到这番话。 胡建明也回想起了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的情景。 “我刚进入材料所那一年，咱们的政策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还有巴黎统筹条约搁那儿限制，人家既不出售技术，也不转让设备。” “我们单位煞费苦心，从一家国外不知名小企业手里弄了两台设备，拉回来一看，还没法用。” “就因为这事儿，搞得上面心里没底，也不敢加大投入。” 郑宇村接过话头：“这个事儿我听我的领导讲过。” “当时我们空军研究院负责三代机的事情。” “咱们那个时候要把su27国产化，整个项目就卡在复合材料这一点。” 李亮听完感慨良多。 这三位的年龄段，正好涵盖整个复合材料的发展史。 最重要的是。 他们走过的路，踩过的坑，和龙云遇到的困境一样一样的。 如此，距离感被拉近了一些。 他带着调研团来到了龙云的生产车间，离办公楼只有一步之遥。 占地面积很大，差不多是龙云厂区的一半。 可郑宇村注意到这个车间似乎并不是很繁忙。 大部分机器都处于停摆转台，只有几台需要运行保养的设备还在正常运转。 李亮拍了积攒着尘土的设备，有些感慨。 “我爹当年在小日子那里求爷爷告奶奶，买了这玩意儿。” “这是东丽的淘汰设备，基本算垃圾了。” “可就算是这样，人也不卖，最终我爹还是通过非正常渠道搞来的。” “附加条件是我们得以市场价几倍的价格从东丽进原丝。” “后来我爹受不了这气，赌上全部身家逆向研发，终于弄出了t300的生产线。” 闻言。 郑宇村投来敬佩的眼神。 痛苦都是等重的。 不管是鱼竿被卡，还是飞机被卡。 某种程度上都一样。 惭愧的是，龙云人家自己想法子走出了一条路。 黄劲觉得有些遗憾，在一旁直摇头。 心说自己为什么不会钓鱼呢？ 但凡往河边看上一眼，也不会被掣肘到今天。 胡建明则深感佩服。 有一说一。 因为当年造不如买的思想禁锢，科研口有一半的人都没人家龙云骨气硬。 但凡咬咬牙，说不定这条生产线也能啃出来。 “令尊好魄力，怪不得你们给他塑像呢。” “嗨，我也是班门弄斧了。”李亮有些傲娇的摆手，语气变谦虚了一些。 “咱们都是被卡脖子，但是我们毕竟是民用，比不上你们。” “你们解决卡脖子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多了。” “话赶话到这了，我也就是纯好奇，你们现在攻克到什么级别了？” 三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表情很不自然。 李亮心里一惊：“怎么？看你们这表情，你们没有？” 郑宇村的长吁一口气，摇摇头。 说话就说话，别骂人。 胡建明也很惭愧：“我们算是有吧，但只是实验室制备，做不到产业化，相当于没有。” 一言至此。 李亮感觉自己很冒昧。 不是。 这谁能想到啊？ 当初龙云准备自己攻关的时候，有人劝老李看看能不能从军方那碰碰运气。 老李说你想屁吃。 国家那么困难，这种技术能随随便便下放民用？ 老李还劝大家吃点苦，先自己搞搞坚持几年，等军方技术进步了，可能技术就下放了。 这一等就是老李的一辈子。 以前李亮还觉得可能是技术牵扯面太广，上头没法下放。 现在有答案了。 胡建民感慨良多，拍拍李亮的肩膀：“我们仨都在同一个攻关组。今天来调研，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如果合适的话，你的碳纤维我们国防产业很需要。” 李亮想都没想就点头了，但随后又有些犹豫。 “我个人是义不容辞，但我们龙云刚引进一个资方，在董事会的投票权很高。” “我得和他老人家商量一下。” “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我恩公也是敞亮人。” 郑宇村有些好奇：“恩公？” “啊对，就是在我爸跟前的那个塑像。” 郑宇村点点头，觉得恩公这个称呼很是新颖。 能让李亮给他塑金身，恐怕的是重生再造级别的恩惠。 不管恩公是谁。 至少李亮的态度很配合，这一点郑宇村就已经很感激了。 “你们慢慢商量，不着急。” “这次我们调研团下来，主要是打个前导。” “摸排一下具体情况。” 说话间。 郑宇村上手摸了摸眼前的设备。 有些好奇。 “这是炭化炉吧？” “对，好眼力啊。” “这条产线好久没生产了吧？” 李亮点点头：“没办法，现在t300的需求不高，设备基本都是为了保养在空转。” “我仓库压着好几百吨的原材料。” “这个级别的鱼竿现在不好卖，产量一般。” “客户用完老是空军，贼烦” “诶，对了，你说国防领域需要，具体是用在哪里我能问吗？” 李亮突然想起了重点。 睁着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郑宇村。 十分真诚。 郑宇村弱弱回道：“给空军用……” 李亮：“……” 第65章 掀桌子 胡建明听的肝疼。 好几百吨在仓库里扔着。 生产线只是为了保养在空转。 好小众的语言啊。 我们在那头急得火烧眉毛，你家仓库都要堆不下了？ 黄劲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挤眉苦笑：“我们专项组开了快半个月的会了，满世界找制备工艺……” “你们光顾着抬头了，往下看一眼啊。”李亮无奈摊手。 “……” 一句话。 三个人都沉默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谁想得到啊。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李亮有一段时间也焦虑的不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仓库。 “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一拍脑门，生产了一仓库这个，愁人啊。” “现在的鱼竿都不用这玩意儿了。” “我寻思实在找不到买家的话，低价卖给做羽毛球拍和运动鞋的算了。” 郑宇村头皮都是麻的。 这个？ 哪个啊！ 看你这用词。 好像那是成百吨的垃圾一样。 还卖给做羽毛球拍的？ 你让他们靠边站。 郑宇村赶紧拦下来李亮的手指：“别！卖给我，都不用你低价，我加价，羽毛球和运动鞋真没必要上这个。” 李亮眼里突然有光：“那感情好，你说话算数的吗？” “不太算，但这个事儿我能保证。” 黄劲拍拍李亮的肩膀让他放心：“小郑的空军研究院有好几个项目用得到碳纤维，你把心放肚子里。” 而此时的胡建明一脸凝重，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李亮刚才说t300也是他们辛苦攻关出来的。 时间也不长。 可现在，t300怎么就成垃圾了呢？ “李总，我也是搞复合材料出身的，我知道t300的强度。” “做鱼竿妥妥的够用。” “你怎么一口一个没有用呢？” 李亮耸耸肩，记忆涌上心头，心里也很得劲。 “起初我确实觉得t300是我们的极限，寻思搞搞这个就算了，霸占住低端市场。” “但是你架不住运气好啊。” 郑宇村壮汉挠头：“怎么说。” “我恩公啊。” “我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那天中午万里无云，偏就我们厂区上面一块云彩，现在一想这是天降祥瑞啊。” 郑宇村：…… 咋还越说越邪乎了呢？ 仔细想想，人就是这样的。 发生了好事就会马后炮，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联系在一起，心理作用而已。 “我恩公从天而降，背着个双肩背包，还带着个小跟班。” “人家背包一卸，咵！从里头拿出一份技术文件。” “说这是更高级别的制备工艺，让我拿去。” “我一看确实有门儿。” “但是很犯难，因为我们没钱。” “结果没几天，人家咵！打过来一笔钱，说是投资。” “哎呦，我当时激动的，要不是他岁数比我小，我真想认个干爹啥的。” “后来想想，我估计我家祖坟位置好，我爹在天之灵保佑，让我们遇到了贵人。” ？？？ 郑宇村仨人听得懂李亮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这些字连成一句话，他们就听不懂了。 好家伙。 又给技术又给钱。 好事咋全都让你赶上了？ 怪不得李亮能把人家供奉在大门口呢。 郑宇村实名制的羡慕：“令尊的祖坟在哪里，实在不行我把我爷爷的坟也迁过去。” 胡建明：“我爹的也能迁。” 黄劲：“你把我埋过去都行。” 三人的表情认真的亚批。 李亮怀疑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不敢搭茬，只能顺着往下说。 “后来不就高强度生产线建成了嘛。” “t800sc我们有，t800hb我们也有。” “最流行的是t1000gb的。” 郑云村连忙点头：“对，我买了你家的战尊一代去检测，各项指标都很优秀。” “检测？”李亮心里有些发毛，得亏自己没有偷工减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这款产品的纸面数据都很符合我们的需求，这也是我们来的主要目的。” 李亮有些犹豫：“是嘛……你需要多少？” t300有用。 郑宇村当下就能想到好几个项目，完全能消耗李亮的库存。 t1000就更别说了。 远的不提。 单是郑宇村手里的锐龙项目，消耗量就十分巨大。 郑宇村心里做了初步估算：“别的单位不好说，就我自己，前期一二百吨肯定要。” “嘶……”李亮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李亮的表情，郑宇村知道自己有点唐突了。 哪有一上来就狮子大张口的。 人家刚刚攻关的工艺，而且龙云也有自己的业务，需求量肯定也很大。 一下子让人家分出这么多，强人所难了。 他立刻解释：“你不要有负担。” “如果你能力不足，我们会替你协调。” “钱和人都能给，我们不会把重担压在你一家公司身上。” 李亮摇摇头：“胆子倒不重。” “我以为你们要用很多呢。” “一二百吨的话，咱就不聊了，到时候我直接给你就算了。” 郑宇村又听不懂了。 怎么个意思？ 嫌少？ “冒昧问一下，你现在年产多少吨？” 李亮指了指正前方的车间：“目前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干喷湿纺工艺。” “t1000gb年产1700吨。” “你要一二百吨的话，我好像还得控制产能。” “卧槽！！！”郑宇村没忍住。 你能不能说普通话？ 我实在听不懂啊。 你这个产量高得离谱了好吗？ 他在心里仔细算了一下，这个产量几乎是全球产量的三分之一。 胡建明甚至不相信：“鱼竿有那么大的需求吗？” “这就又不得不提到我恩公了。” 李亮朝着南方看了看，一副很崇敬的姿态。 “我们这个行业很卷的。” “前些日子同行听说我们出全国产竿子了，就开始降价掀桌子。” “他们亏本卖进口竿子，想把我们挤死。” “我把情况报告给我恩公，他老人家说那就一起掀。” “所以？”郑宇村没听明白。 “他让我们扩产，以量取胜，倒逼进口材料商，具体点就是东丽那群狗r的。” “产线现在优化的差不多了。” “预计今年底，最迟明年初，年产翻倍。” 胡建明一脸黑：“还翻倍？太太太多了吧？” 李亮咂么嘴：“我也这么想的，但我恩公让我放宽心，说总会派上用场的，他还说年产四五千吨只少不多，我当然是相信人家了。” 郑宇村：“……” 听不懂。 根本听不懂。 年产四五千吨还说少？ 这得造出多少鱼竿啊，国内人手一根？ 钓鱼佬是舒服了。 鱼的感受你考虑过嘛？ 鱼犯了天条还是怎么说？ 黄劲半天没说话，因为他一直在回想国外的产能，表情很是复杂。 回忆起数据之后他又觉得不真实，拿出手机专门询问了其他人，这才得到一个答复。 以东丽为例。 年产两万多吨，但低级别产品占据大多数。 高模量高强度产品产量不高，堪堪4000吨。 黄劲嘴角有点抽抽：“你们这哪是掀桌子？这是在掀东丽的棺材板啊李总。” 第66章 低端产品?你好好说话! “其实我也很烦的。” 愁容爬上李亮的脸颊，他觉得龙云的商业之路逐渐的走上了歪路子。 面前的老几位都是专家，也不是同行业竞争者。 李亮忍不住吐露心声。 “咱有什么说什么，我们这个行业风气很歪的。” 黄劲自然而然的搭茬：“复合材料行业吗？没有吧……” “不是，我说的是渔具行业，我哪配进材料行业，那里都是大巨头，您真是抬举我了。” 郑宇村点点头，笑容很僵硬。 你有点绿茶了哈。 实事求是的说。 你一个人，就是一个界。 国内的复合材料界加起来，还没你的产量高。 李亮随手拿出一根半成品战尊一代轻量大物杆，向三人展示。 “渔具行业掀桌子，全拜一位特级竞钓大师所赐。” “这位大师也是商业奇才，全网三千多万粉。” “人家最擅长的就是钓鲢鳙。” 黄劲和胡建明不明白，出身南方的郑宇村连忙替他解释。 “鲢鳙就是花白鲢，一种滤食性鱼类，体型很大，我们老家叫包头，肉不好吃，也就鱼头好点，剁椒鱼头就是这东西。” 李亮点点头：“对，正是因为鲢鳙体型大和滤食性的特征，这位特级老师发掘里头有商机。” “什么商机？”黄劲捧哏。 “一个是饵料，钓鲢鳙要用雾化饵，用量很大，属于强消耗商品，人家特级老师在饵料方面做得很不错，一次双十一就能卖五个亿。” 李亮说着都有点馋了。 “当然，饵料这个蛋糕我们动不了，剩下的就只有竿子了。” “鲢鳙体型大，动不动一二十斤，大的四五十斤。” “因此竿子的强度一定要高。” “所以现在整个渔具行业，都在卷碳布，级别越高越好。” 郑宇村没听懂。 这不挺好的吗？ 特级大师卷饵料，你卷竿子。 大家一起赚钱。 “这不挺好的吗？” 李亮发自内心的厌恶这种商业模式：“好个卵子。” “咱威海人一点都不说假话，有什么说什么。” “你钓条破鱼用得着这么好的碳布吗？” “几十斤的大鱼谁能钓到？” “你们都是搞材料的，比我清楚t1000的情况。” “这个级别的碳布放在鱼竿上性价比不高。” “还不都是被同行逼的？” 三人听完狠狠地赞同了。 大半天的时间，也就这句话听着像人话。 尤其是黄劲，他的立场与胡建明、郑宇村稍稍不同。 人家偏向于空军，但黄劲更偏向于海军。 “钓鲢鳙用不上，钓黑鱼呢？” 李亮摇头：“更不行了，黑鱼力气大，但体型在那摆着呢，根本用不着。” “那可不好说，我见过挺大的黑鱼。” “再大能有多大？5斤的黑鱼就算大的了，10斤那就可遇不可求了，几辈子能钓上一次。” 黄劲一个劲的摇头：“唔~~我听说美利坚那边黑鱼大的没边儿。” “那是成精了吧？要不就不是黑鱼，我说的黑鱼是学名叫乌鳢。” 黄劲嘴角咧出一抹笑容：“我说的黑鱼学名叫弗吉尼亚级。” 郑宇村觉得黄教授的心真大。 都这个时候了，还逗人家… 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肘子。 他站出来解释道：“黄教授在海军那边有几个项目，也用得着碳纤维。” 黄劲嘴咧的更开心了：“t1000用在鱼竿上性价比不高，用在海军上则是物美价廉。” 李亮：？？？ 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一千个装备口有一万种碳纤维的用法。 往大了说航空航天、军事装备，往小了说储能土木，汽车医疗…… 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李亮还搁这愁库存，愁性价比呢。 人家三位已经在心里把龙云后十年的产能都分配好了。 郑宇村：“李总，我们不怕你卷产量，也不怕你库存多，就怕你产能不够高。” 胡建明：“我们巴不得看你的生产线冒火星子呢。” 黄劲：“别的口我不好说，船舶领域对t1000的需求我清楚，能包你这条产线三五年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向你保证。” 李亮也笑了：“别保证，立个字据先。” 他本意是开个玩笑，可对面仨人全当真了。 郑宇村一本正经的说道：“字据轮不着我们仨立，我们的级别太低了，我们的报告交上去，肯定会有人来跟你们谈合作的。” 一言至此，李亮半侧身面向南方。 心里直挑大拇哥。 陈晨真是神了啊。 当初陈晨让李亮大胆扩产，不怕压库存。 李亮顶着厂内巨大的压力，全部身家赌了上去。 你还别说，真就应了人家那番话。 “行！我回头找我恩公商量一下，他老人家同意，我无条件配合。” 郑宇村能看得出来。 李亮口口声声的恩公，说明这个人在他心里分量很大。 他不禁好奇。 恩公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把李亮魅惑成这样？ 就在这时，李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认真了一些。 “有些话得放在前头。” “我恩公也是搞下游的，对碳纤维产量有需求。” “你们需要产能我责无旁贷，但一定不能挤压我恩公的需求。” 郑宇村觉得没毛病。 龙云自己搞的科研，自己投入了大量成本。 说到底还得照顾龙云及其股东的利益。 “你们拿出的成果，最后桃子被我们装备口摘走，那我们不成土匪了吗？” “我会向上面报告，t1000优先满足你们厂和你所谓恩公的需求，再考虑其他的。” 李亮摇头：“也不是那个意思。” 郑宇村再次壮汉挠头。 刚说要保证需求，现在又摇头。 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你恩公需要更低级别的碳布？那更没问题了，有1000替代，800我们用量能减少。” 李亮再摇头：“你理解错了，我恩公用不上这些低端产品。” “？？？”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什么就低端了？ 我咋感觉你越骂越脏了？ 胡建明也抓住了重点：“你等会啊，你不会有更高级别的吧？” “有啊，我现在有两条线。” “一条高强型生产线，强度超过7000mpa，非要用东丽那套体系命名的话，算是t1100了。” “还有一条高模量型，模量是588gpa，类比东丽的产品，那算就是m60了。” “这两条高端线已经小批量工程化，都在给我恩公那边供货。” 郑、胡、黄：…… 真吐血了。 聊了半天的t1000，李亮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们还以为李亮实在装，有几次都想打断。 你有点太凡尔赛了。 妹想到。 人家不是装。 人家是真觉得t1000是牛夫人。 “你等我喘口气……” “你所谓的恩公到底是搞什么下游的？” “什么项目能用到这俩级别的碳纤？” 李亮有些懵懂：“具体我也不知道，也没敢问，只知道是搞航空的。” 郑宇村快疯了。 自己一个空军研究院的，掌握的信息不能说不多吧？ 他把脑海里所有能想想起的项目都过了一遍，完全对不上号。 家里人不会瞒着我什么东西吧？ “什么航空？战斗机还是轰炸机？” 李亮头摇的更厉害了：“那不能，是民航。” “噗……” 第67章 钱江这地方邪 “我丢！不对劲！我总感觉阴森森的。” 一天后。 一千公里之外，钱江市。 陈晨在会议室里打寒颤。 曹子华最近一直在忙双尾蝎改型的事情，刚从首都回来。 与陈晨许久不见，他心中十分想念，连忙上前关心：“义父你是感冒了吧，多喝烫水。” 陈晨瘪着嘴看着这货：“不是感冒，背后一阵阵的发凉。” “背癌？” “滚！” 一旁的齐莽很是羡慕曹子华。 公司里也就他敢跟陈哥这么开玩笑，不愧是拥有原始股的人。 他走到陈晨身边，伸出手，一副要把脉的样子。 “你这一专多能可还行？” 陈晨很惊讶，心说我这钱花的可值啊。 一份总经理的工资，聘用了一个技术总监，附送一个有实战经验的军师，还能当钓鱼陪玩，现在又多出一个老中医。 于是他听话的把手放在桌子上。 齐莽手指轻放在陈晨的胳膊上，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嘶……” “怎么了？” “啧……” “我敲！你别吓我。” “啧啧啧，陈哥，认真的，你得去医院看看了。” 陈晨的心有点悬。 一旁的曹子华说话都哆嗦起来了：“啥病啊！非得上医院……？绝症吗？” 齐莽十分遗憾。 摇头道。 “真得去医院看看了，把脉这玩意儿我不会。” “你不会……你做个人吧！”曹子华直接燥了。 曹子华属于天生嘻嘻哈哈那种，平时没梗摁玩，自己还挺得劲。 齐莽属于一本正经那种，有时候突然开个玩笑，你也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所以效果还很唬人。 陈晨抱着胳膊看着这俩逼斗嘴，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惬意。 但他身上阴森森的感觉是真实的。 “我听卫筱说钱江这地方邪，我不会染上脏东西了吧？” 齐莽摇头，语气很官方：“那都是封建迷信。” “所以我怎么了？总不能莫名其妙打寒颤吧？” “有可能是你背不起某些因果。” 听了齐莽一本正经的回答，陈晨嘴角一阵抽搐。 刚还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呢，现在扯什么因果？ “你这术语挺专业。” “玩部落战争那阵子，总得给他们灌输点先进思想，所以总给他们算大小六爻啥的。” “复合型人才，所以是什么因果？”陈晨另眼相看。 “我听说卫海的李总给你在厂区门口塑了像，和他爹一起。” “？？？” “他爹走了，塑金身没啥，你活人背不起这个因果，所以一直打寒颤。” 陈晨啧了几声，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意我心领了，可你这也太吓人了吧。 拆！ 一定拆了！ 不过好在知道了原因，终归放心了一些，他让曹子华回到自己座位上，说话也认真了一些。 “叫你回来是有个比较重要的事儿，公司的高管都得在。另外我们顺便开个会，总结一下进度。” 曹子华收起手机，有些惊喜：“我是高管？” “我和齐莽是，你负责记录。” 齐莽将目前的进度大体汇报了一下。 sfnb01的材料降级版本几乎完工，随时可以试飞。 龙云同时也在加紧碳纤维的公关，送来的试制样品比较可观。 他的想法是先用材料降级版本的飞一飞。 找找软件方面的问题，同时稳步推进碳纤版本。 陈晨对这个想法很赞同。 毕竟洋娃娃那边天天拉电话问。 先飞一下，至少能给她一个交待。 曹子华那边就比较复杂了。 本想着和空军联合把生产线弄起来就完事了。 眨眼间。 空军又拿来好几个版本的改型意见。 有攻击机、侦察机、电子对抗机、补给机还有通信机。 逮着一款飞机往死里薅。 曹子华还得留在首都协调。 这次回来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希望齐莽能帮他搞搞通信机的改型。 陈晨有些拿不定主意。 结果齐莽一口答应，他也就没意见了。 俩人汇报完了工作，眼巴巴的看着陈晨。 “所以就这点事？咱仨群里连麦不就完了吗？”曹子华不解。 “就你机灵。” 陈晨指了指他们所在的大会议室，言下之意有客人要见。 “等会顺风投资的人要来，我们得见一见。” 曹子华眼里有光：“沈欣吗？” “不是。” “卫总亲自来？” 陈晨呵忒一声：“把耳朵里的驴毛掏出来，我说的是顺风投！资！” 顺风投资和顺风速递不一样。 这是一家刚刚成立的资本管理公司。 明面任务是产业投资和资产管理。 但实际职责晨盾以及其子公司。 “洋娃娃那边也有压力，公司内部高管意见不一，资本阻力有点大。” “所以人家想了这个办法，把一部分和我们有关的资本拆分出来，独立一个公司。” “以后我们和顺风共同控股的公司都会由顺风投资接手，包括启光、晨翼和刚弄好的龙云。” 陈晨能理解卫筱的难处。 项目什么的都好说，顺风的高管怨言不大。 一旦牵扯到钱，都很较真。 前一次投资启光，卫筱顶着压力批的。 公司内部都不太看好，但好在后面和军方合作，盈利很高，大家都闭嘴了。 再然后。 共同出资建立晨翼。 项目前期研发投入很高，账面数字很难看。 公司里除了沈欣，全都是反对派。 甚至小道消息说，有几个人都闹到卫家老总裁那里去了。 因此把牵扯晨盾的业务拆分出来，至少还能掩耳盗铃一下子， 据沈欣透露。 这次顺丰资本的主体资金，有很大一部分是洋娃娃的私房钱。 曹子华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所以……卫总为了包养你，单独成立一家公司？” 齐莽刚开始还听不懂这资本里的弯弯绕绕。 经过曹子华这么一解释，恍然大悟。 吾辈楷模。 简直了。 “陈哥，咱这软饭吃的太硬了！” 陈晨一边准备接待的文件，一边点头：“没法子，胃溃疡。我听说顺风投资的负责人王琦是边元老，学院派，一丝不苟。” “所以今天见面你俩精神点，给人留个好印象。” “以后相互合作也方便。” 曹子华对自己认识很清醒：“那你就不应该叫我来啊。” 说话间。 秦湘敲门走进会议室。 “陈总，王总来了！” “请过来吧。” “还来了一位姓郑的先生，说是从龙云那边过来的。” 陈晨想了想，没放在心上：“龙云那边应该没啥事，让他等等，先见王总。” 第68章 苟不住了 陈晨之前在顺风见过王琦几次。 中等年纪，中等个头，中等身材，中等容貌，像是女娃造人的平均值。 沈欣大概也提过一嘴王琦的情况。 本科和研究生都毕业于常春藤院校，毕业之后一直在顺风工作，深受老总裁的信任，因此做事比较一板一眼。 从进入会议室开始。 齐莽和曹子华一个劲的献殷勤。 又是倒茶，又是点烟的。 但人家摆摆手说不抽烟，只喝咖啡。 曹子华跑到茶水间，撕开一包雀巢2+1，直接搞里头。 齐莽有些犹豫：“不好吧，秦湘那里有好的，我去借点。” “这种装逼犯我太懂了，喝不出来好坏。” 端着咖啡进入房间，陈晨已经跟王琦客套好一会儿，俩人也设什么话说了。 因为晨盾是卫筱的心头肉。 王琦表面上表示尊敬，心里可有一把称。 小老板来的时候说要尽量服务好晨盾，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但老总裁那边也嘱咐了，不能胡来。 而且老总裁那边的嘱咐小老板还不知道。 尴尬之间。 作为sfnb01项目总设的齐莽接过话头，开始画饼，曹子华在旁边捧哏。 他先说了飞机性能，和国内外几款机型做了横向对比，而后依托性能结合顺风的业务进行展望。 最后他还着重强调了一下sfnb01批量化生产之后的商用市场。 大饼王琦是一口也不吃：“项目的事情我和卫总已经论证过了，我更关心的是资金方面。”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报表，派头十足的念道。 “sfnb01的研发费用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你们力主收购了上游材料商，前景未可知。” “前些天又让卫总组织人员方面的专业培训，又是一笔大的指出。” 说完了现状。 王琦又拿出一份和龙云有关的评估报告。 “就拿这个龙云来说，一家鱼竿厂，过去三财年盈利水平中等偏下。” “渔具行业整体竞争又很激烈。” “我个人极不看好它的盈利能力。” “我希望接下来的合作当中，类似这样的投资要尽量减少。” 齐莽听着王琦居高临下的建议，心里忍不住冷哼。 给你个鸡毛你还真他娘的当令箭啊。 管着钱了不起啊？ 曹子华也很厌恶王琦的嘴脸。 虽然他这话是冲着齐莽说的，但每一句都在质疑陈晨。 我义父的眼光是你这些宵小之徒能度量的？ 虽然我也看不懂他投资龙云的谜之操作。 但我说可以，你不能说。 嗬！忒！ 陈晨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料之中。 当初和顺风合作的时候，沈欣之流比他难对付多了。 你想怎么摆脸都行，反正不影响我运营，最终拍板的还是洋娃娃。 他点点头：“下次一定。” 王琦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陈晨。 在顺风内部，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可多了。 除了那些不着调的八卦之外，其他高管对陈晨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说他诈骗的，有说他花花架子的，也有说他不好相处的。 其中公关总监谢博德对他的评价最高，说陈晨是个十年难遇的天才。 王琦觉得这些评价都不贴谱。 平平无奇，有点东西，但不多。 轻松拿捏。 现在他的态度已经很服帖了。 “另外，我这次来，卫总还表达了一些关切。” 陈晨很客气：“需要我立正听吗？” “那倒不必，她关心sfnb01项目的试飞。” “试飞定在下月初。” “时间不重要，她让我再次叮嘱你，一定要低调，尤其是对空军方面。” 陈晨有点哭笑不得。 洋娃娃现在有点魔怔的意思。 同样的话他从不同人的嘴里听到过好几遍了。 这辈子她受过最大的情伤可能就是双尾蝎了。 还是恋爱谈的少。 多遇几次渣男，多上上强度就好了。 “这个问题我解释过了，低调我尽量低调，但空军那玩意我躲得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项目还存在风险？”王琦提起了警惕。 “那倒不是，我好久没见过张明瑞了，人也没问过我项目的事，曹子华你呢？” 经常和张明瑞碰面的曹子华摇摇头：“我也没听张明瑞提起过。” “你看看，说明空军不感兴趣。” 听到陈晨的答复，王琦这才放心。 …… 与此同时。 走廊尽头的接待室里。 郑宇村急得火烧眉毛。 来的时候考虑保密条例，他没报自己的单位，只是说从龙云过来的。 事实证明，不报单位是真的没牌面啊。 这都在等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实在忍不住的他迈步出屋，准备直接拿名头压人。 刚走出屋子，迎面走来两个穿着军装的人。 空军蓝。 “明瑞！你？” 郑宇村在这里遇见老同事老朋友显得十分惊讶。 但张明瑞十分坦然，仿佛知道在这里能见到郑宇村。 “你们递交的碳纤调查报告我看了眼，挺震撼的。” “这么快？” 郑宇村有点不敢相信。 在龙云结束第一天调研之后。 他和胡建明、黄劲向上递交报告。 兹事体大，希望上面再派多的团队过来，这已经不是材料一门学科的事儿了。 报告到了首都，第一时间被转发到了各个口子。 包括张明瑞所在的论证三处。 “对，上面很重视。” 郑宇村不解：“所以你也是为碳纤维来的？” “不是，我们暂时用不上这种材料，你呢？”张明瑞目光狡黠。 “我是为碳纤维来的，人家龙云说具体的要和陈晨商量，我寻思先拜访一下。” “扯吧你就。”张明瑞当时就戳穿了郑宇村的谎言。 郑宇村眼看瞒不下去了，只能实话实说：“碳纤维是一方面，我听说他们这有个通信保障机，我代表信支部队过来看看。” “我就说嘛。” 张明瑞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表情。 sfnb01张明瑞一直在关注，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本来他是想和孙长兴耐住性子。 先苟苟，等试飞之后再来学习观摩。 结果郑宇村一动，孙长兴知道是苟不住了，立马让张明瑞过来。 看张明瑞的笑容，郑宇村感觉有阴谋：“你还没说你来干嘛呢？” “看看老朋友，代表空军。” 说话间，张明瑞轻车熟路的带着郑宇村来到了会议室。 推开门。 空军蓝映入眼帘，王琦脑子嗡嗡的。 怕什么来什么。 齐莽和曹子华也面面相觑，后背袭来一阵阴森。 一语成谶。 你别说，钱江这地方是邪的…… 第69章 收购了一家印钞厂? “陈总，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张明瑞上前一步，握手拥抱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郑宇村心眼神一阵茫然。 什么情况？ 人家早就认识。 还勾肩搭背？ “子华好，齐经理好，这位是……？” 张明瑞基本上都见过晨盾的人，只有王琦他不太熟悉。 “这是王琦王总，新成立了顺风投资，他现在是负责人。”曹子华主动介绍。 “幸会。” 张明瑞扫了一眼王琦。 只是一个施法前摇，把王琦的大招都骗出来了。 王琦自然的以为人家要和自己握手，手都抬一半了，结果张明瑞转头指着郑宇村。 “来来来，陈总跟你介绍一下，郑宇村，我同学，正在替信支部队搞项目。” 陈晨伸手意思一下，脑袋里像过电似的。 躲不过。 根本躲不过。 该来的还是来的。 郑宇村不像张明瑞一样能沉住气，握完手就开门见山。 “陈总，我这次有两个身份，第一是作为空军研究院某无人机项目组来的。” “我从别人那里听说您这里有一款通信无人机的方案。” “想观摩学习一下。” “你听谁说的？”陈晨想知道问题出在哪一环。 “龙云的李总。” 陈晨恍然大悟：“防不胜防啊。” “防什么？” “没啥，你说你的。” 郑宇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来是第一次见到陈晨，被他和他的团队的年龄惊到了。 郑宇村以为空军研究院的平均年龄够逆天了。 没想到，这里更神奇。 这三位主要负责人加一起，岁数都没有黄劲一个人大。 二来，陈晨说话他有些听不明白。 尤其是他跟张明瑞一直眉来眼去，通话是加密的。 “我听说贵司在搞通信保障机，而且机身材料是碳纤维的？” 陈晨看一眼王琦，再看一眼张明瑞，模糊道：“哈？有这事儿？” “李总说的跟真事一样，他连替你们造的横梁成品都给我看了。” “嗷……那就是吧。” “我手头也有一个无人通信保障机型，所以我想学习借鉴一下，毕竟你们这个飞机是国内第一款高材料等级的相关机型。” 陈晨摊摊手。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说没有吧？ 而且张明瑞此时一直在后面抱着胳膊，眉飞色舞的。 一副我看你装的样子。 仔细想想，还是年轻了。 瞒，能瞒得过他们？ “行，我们试飞定在下月初，学习谈不上，只能说是献丑了。”面对生人，陈晨比较谦虚。 可郑宇村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事实上，方便的话……我现在就想看一看你们的构型报告。” 他只对机体设计感兴趣。 一架民用无人机，结构材料甩了军用两条街。 所以郑宇村只想看看这里头的玄妙。 至于在其他部分，他觉得毕竟是民营企业，应该没什么东西吧。 话音落下，没等陈晨答复。 张明瑞立刻上前阻拦：“不急，不急。” “等试飞再学习也不迟。” “下个月初是吧？我们俩一定到场，而且我们会带团来观摩。” 郑宇村：“？？？” 哪就下个月了？ 我现在就想看，你怎么还替我发言呢？ 我自己长嘴了。 眼神交汇之中，张明瑞用强烈的神色示意郑宇村闭嘴。 然后自己抢过话头：“这次郑工来，主要是为了和你们聊聊碳纤维的事情。” 他一个劲的眨巴眼。 示意郑宇村说他的第二重身份。 “确实是这样，我同时还是碳纤维专项攻关组的成员。” “刚才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我的领导发来了最新指示。” 一旁的曹子华和齐莽当时就立正了。 郑宇村连忙解释：“对我来说是指示，对你们各位更像是邀请。” “上级部门希望与贵司控股的龙云开展全方位深度合作。” 陈晨试探问道：“多深？” “上面也在开会研究具体方案，但大致脉络是清晰的。” “短线上，我们诚挚邀请龙云进入军品碳纤维供应体系。” “长线上，上级考虑请贵司承建碳纤维制备和工程化的国家级实验室。” “李总那边说他没有意见，让其征询陈总您的意见。” 陈晨来不及回话，王琦抢先一步。 “国家级实验室？龙云只是我们旗下的民营企业，怕没有这个能力吧。” “我们倒不是怕花钱。” “只是怕辜负国家的期望。”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在砸吧嘴。 嘴上说不怕花钱。 可心里想的全都是这事儿。 王琦刚接手顺风投资，首要任务是理清子公司的业务往来和盈利能力。 这其中他最不看好的就是龙云。 本就是重研发的企业，短期利润极其堪忧。 现在还来一个国家级实验室，摊子铺的更大，研发投入更高。 怎么想都不合算。 郑宇村无奈的笑了：“别谦虚了王总，我清楚你们的能力，完全能胜任。” “况且，我话还没说完。” “此时此刻，我的领导正在开会，他们已经梳理出了21个急需碳纤维的项目。” 王琦眼睛突然睁大了：“也就是说有订单？多大规模？” “具体不好说，其中我熟悉的项目有四五个，预算都没有上限。” 没有上限…… 好小众的语句。 民营企业一般是不会接触到这句话的。 陈晨看王琦被震麻的样子，赶紧上前打圆场：“责无旁贷，产能满足的情况下，优先供货军品。” 郑宇村知道龙云的情况，觉得陈晨太谦虚了：“产能的事情我们也初步了解了，贵司产能已经很优秀了。” “但你们这二十几个项目，龙云的生产线不得转冒烟。”陈晨并不放心。 “上级也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我得到的最新口风是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为主体领投，共同建立复合材料基地，所以产能方面应该不是问题。” “规模呢？” 郑宇村交了实底：“前些天攻关专项组成立，上面批了15亿，当时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情况。” “现在已经见到成品了，我想翻几倍是有的。” “当然，这方面我的话不惧权威，一切以上面研究的结果为准。” “我c……” 王琦率先惊出声。 然后立马打起小算盘。 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 15亿…… 就算不翻倍也行啊。 这还只是投资基金，不包括之后源源不断的订单。 算清楚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迷茫和空虚。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纸面上。 陈晨投资的是一家消费品公司，一家做渔具的企业。 按前几年的营收情况看，说是村镇企业都不过分。 现在聊得可都是天文数字。 闹呢？ 龙云是不是有什么兼职印钞的业务没披露？ 第70章 试飞保证不出错，试飞结果不保证 郑宇村对合作用词很谨慎。 因为此时首都那边还在加班加点的研讨。 卫海那边胡、黄二位也在和李亮进一步探讨。 如此巨大的项目要落地，会需要一些时间。 因此他能许愿的，都是领导基本已经敲定的事情，都是初步的小方案。 但。 哪怕是这些小方案。 给王琦都听得五迷三道的。 开玩笑。 一抬手就是二十几个项目，而且绝大部分都在国家高新技术研究发展计划之内。 单拿出一个，王琦都觉得他们吃不下。 更别提后续还有什么自然基金领投之类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神仙投资啊？ 钱刚打过去，投资就咔咔进账。 短期收益直接拉满了，长期收益也是未来可期。 简直香麻了。 等到郑宇村大致描述完之后，王琦尽量压着嘴角的笑容：“没问题！陈总说的对，责无旁贷，如果是资金方面的事情，可以直接找我对接。” 陈晨也不怕王琦抢功。 事实上王琦的职责就是对接类似的事项，交给他自己倒是省了一些事情。 “也好，那我这边就让王总和李亮全权负责合作的事情。”陈晨点头应允。 郑宇村有些不放心，他能看出来这里谁是主心骨：“陈总，事关重大，你还是亲自到首都开会研究一下。” “最近太忙，试飞迫在眉睫，我走不开。” “哦，那好吧……” 郑宇村看着陈晨坚决的态度，觉得有些遗憾，同时还有点好奇。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波澜不惊？ 这种合作规模，放在任何一个企业家的面前。 保底都是王琦那样五迷三道的态度。 遇到点见过世面的企业家，顶多也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可陈晨呢？ 胸有核弹而面如平湖。 仿佛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样。 既然人家坚持，郑宇村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次对陈晨表达感谢之后，他离开了会议室，准备马上飞回首都向上级转述陈晨的态度。 张明瑞也跟着他走了出来。 “老张，我搞不懂，陈晨是不是面瘫？” “不带这样说人家的。” “那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保底十几个亿的项目。” 张明瑞吃过见过，上一次启光的合作就是他从中搭桥的。 陈晨的情况他最清楚了。 “无他，唯手熟尔。” “？？？” 郑宇村完全不明白。 今天的张明瑞就像个谜语人一样。 在会议室里一言不发，但一直向自己和陈晨使眼色，像密电码一样。 尤其是提起飞机那会。 郑宇村想着先看看人家飞机的构型图纸啥的。 张明瑞第一个打断他。 眼神之中示意让他不要提飞机的事儿。 “我还搞不懂，来都来了，你为啥不让我问飞机的事儿。” 郑宇村的语气中带着埋怨。 “我就想看看图纸，又不影响其他。” 张明瑞意味深长的笑了。 当初搞双尾蝎的时候，情况和现在一模一样。 得知晨盾这边有个好项目，张明瑞嗷嗷叫着要去晨盾看图纸。 但是他被上司孙长兴拦了下来。 他到现在都记得孙长兴的那句话——“让他们飞一会儿。” 结果呢？ 论证三处收获了一架完整的双尾蝎，随机附送一座马上建设中的机场。 由此可见，论证三处是有大智慧的。 现在，他把大智慧转赠给了郑宇村。 “别着急，让他们先试飞。” “谜语人……” 郑宇村能猜到一点，但猜不透。 张明瑞今天的行迹也很可疑，和自己同一时间出现在晨盾，莫名其妙，仿佛像是在尾随一样。 进了会议室，张明瑞只是和其他人握了握手。 也没见他谈什么事情，甚至连客套话都没说两句。 大老远坐飞机从首都来，就为了握握手？ “老张，那你今天等于是什么也没干啊，白跑一趟？” “没白跑，我的任务完成了。” 张明瑞拍拍郑宇村的肩膀告别。 “下月初，试飞不见不散，记得带上油漆桶。” …… 与此同时。 晨盾会议室里，王琦端起咖啡品尝一口，觉得无比美味。 “咱们这连咖啡都比总部香，不愧是我的陈总！” 看着王琦竖起大拇指，曹子华瞬间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你这脸变的可太快了。 陈晨捏了捏眉心，快速的梳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事已至此，麻烦王总你盯一下龙云那边，估计要忙活一阵子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分内之事，这么大的项目，就算忙死我也值了。” 王琦咣咣砸自己的胸膛，一个劲的表决心。 当初卫筱让王琦主管顺风投资。 王琦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觉得卫总这是在慢慢的疏远自己。 可现在。 他完全明白了。 卫总这是把自己当做了心腹。 曹子华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提醒：“王总，试飞在即，卫总让我们低调，现在空军来了，恐怕要让卫总失望了。” “唔~” 王琦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人不都自己介绍了吗？人家是信支部队的，不是空军。” 曹子华：…… 谁都没想到王琦精明的外表之下藏着如此憨厚的心灵。 憨厚的有点心脏肥大了。 见到钱，什么也不管不顾。 卫总的叮嘱也全都抛诸脑后。 王琦还搁那儿分析呢：“空军的那位可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啊，说明陈总说得对，人家不感兴趣。” “王总高见。” 陈晨懒得跟他解释。 张明瑞及时出现在公司里，已经很吓人了。 他虽然一言不发，但等于什么都说了。 陈晨无奈，只能躺平：“事已至此，先专注试飞的事情吧。” 王琦更来劲了：“对对对，陈总你放心搞试飞，其他交给我。” “人家小张首长刚才可说了，试飞时候会带观摩团过来。” “这等于是给咱们搭建了舞台，这次试飞一定不能出差错。” “要飞出顺风的精气神。” 陈晨：“试飞保证不出错，飞完结果不保证。” “陈总妄自菲薄了，我对你有信心，我这就去给卫总报告这个好消息。” 眼看着王琦要掏手机，陈晨眼疾手快拦下了他。 “你别说太细，我怕卫总心脏受不了。” 王琦仿佛大聪明一样恍然大悟。 “对吼！” “害得是陈总你机智。” “那我先跟她说有好消息，等合作敲定再报告，直接给她一个大惊喜。” 第71章 提前开香槟 “好运来~” “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咚咚咚。 “请进，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卫筱在办公室里手舞足蹈，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又明亮了起来。 眼看着进入房间的沈欣，她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喜悦。 “沈姐，王琦来电话喽。” “是吗？没出问题吧？”沈欣的脸色凝重。 顺风速递分为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 保守派全都是老总裁那边留下来的两朝元老。 他们觉得目前顺风市场份额稳固，只需要四平八稳的经营，不用大刀阔斧的改革。 王琦算是保守派。 当初卫筱提出成立顺风投资的时候，沈欣自告奋勇。 但卫筱觉得自己缺不了沈欣这个左右手，于是派王琦去。 沈欣对此担忧满满：“王总老成稳重，做事一板一眼，尤其是看重直面上的数字，我很怕他和陈晨相处不来。” “不存在！” 卫筱小手一挥。 王琦是有点学院派的死板，但她相信陈晨的人格魅力。 果不其然，现在已经有效果了。 “刚才老王亲自打电话，说晨盾那边准备的很充分，月初就可以试飞啦。” “是啊！”沈欣有些吃惊。 “人家还没说完嗷，老王还说他和陈晨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沈欣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嘻嘻，他们卖关子不说，只说试飞的时候告诉我。” 压不住。 卫筱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你寻思。 王琦这种守旧派去了，都屁颠屁颠的说有好消息。 指定是飞机出色的不行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 卫筱提前开香槟。 砰！ 她端起一杯酒递给沈欣。 “你知道最让我开心的是什么嘛？” “女孩的心思我不猜，你先说。” “嘻嘻，整个项目过程，陈晨压根也没提空军，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飞机人家看不上？” 沈欣净说大实话，惹得卫筱直白眼。 “虽然有点扫兴，但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小飞机注定是我们的了！” “陈晨果然是个可靠的人。” “我听说他为了低调保密，还把试飞场地选在了江北的犄角旮旯山区里。” 卫筱拉着沈欣来到地图前，瞬间就指出试飞场地的位置。 地图相关位置的塑料覆膜都有些起皱。 看得出来。 卫筱已经不止一次的研究过这个地方了。 沈欣看着地图，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江北山区确实偏僻，确实低调。 但最近天气可不好。 “关于这个地方，我还正好有情况报告。” 沈欣掏出自己手机，找到江北区域经理发来的情况报告，逐字逐句的念着。 “江北地区正值黄梅雨季，而且这一次是罕见的暴力梅，气象台已经多次发布预警。” “预计半个月内降水不会减少，辖区内多个水坝正在考虑泄洪。” “我们在江北地区的网络大概率会有一段时间的瘫痪。” “哦。” 卫筱有心理准备。 这些天但凡打开四通八达系统，就能看到江北地区持续飘红。 前有台风，后有暴力梅。 天灾人祸，属实是没有办法。 “让他们坚持坚持，等到小飞机试飞，我第一个在江北地区试点。” sfnb01的设计初衷之一就是克服天灾人祸。 这也是物流界的老大难问题。 如今sfnb01试飞在即，算是黎明前的曙光了。 暴风骤雨之中。 其他物流企业机队停飞，车队抛锚。 唯独顺风的无人小飞机全天候全地形执行派送任务。 物流评分再也不受自然灾害的限制了。 想想就觉得开心。 如此，卫筱继续开香槟。 沈欣斟酌了一下，也觉得卫筱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我就拨一笔专项应急资金，让江北那边坚持一下。” “对了，还有个事。” “我们和军队的合作的物流保障项目，前期试点很成功。” “人家有意扩大合作范围，邀请我们去首都讨论一下，最好是高层过去。” 卫筱一副得意的样子：“除了我，谁去都行。” “毕竟是长期的战略关系，我寻思你去比较好，显得重视。” “我不去！我要看飞机！” 要是别的时间，卫筱还能考虑。 过几天？ 想都别想。 上一次因为物流峰会错过双尾蝎试飞。 导致卫筱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小飞机一面。 抱憾终身。 这一次无论是黄梅雨季，还是保障会议，什么都不能阻挠！ 天上下刀子也要去。 “行吧，那我让谢博德去一下。” “嗯哼，除了谢博德，让公司所有经理级别以上的高管，全都跟我去江北。” “全部吗？” 卫筱已经谋划很久了，呲起小白牙：“全部，尤其是守旧派。” 自从无人化战略提出，就一直有反对意见。 一会儿说投入太大。 一会儿说收效甚微。 一会儿又在怀疑晨盾的水平。 每次面对质疑，卫筱只能用“我是总裁”来压人。 一次两次的还行，次数多了，阻力越来越大。 尤其是最近。 甚至还有人在老父亲那里打小报告。 这些人就是老了，没什么雄心壮志。 让他们亲眼看看小飞机，事实胜于雄辩，呲他们一脸。 当然了，全员出席也能彰显对晨盾的尊重。 人家晨盾和晨翼两家公司没日没夜的干，陈晨和齐莽两个人晒的像黑炭一样。 不全员出席都对不起人家晒黑那几个色号。 见卫筱主意已定，沈欣全盘答应：“好，我来安排，除了谢博德之外，其他高管我都会通知。” “嘻嘻嘻，沈姐，你看看我穿哪一套衣服去比较合适？” 卫筱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衣橱。 这里放着几套卫筱平常出席重要场合穿的正装。 没等沈欣回答，卫筱又连忙摇头。 “不行，都不好看，让晓彤帮我去订一套礼服，风格偏硬朗的那种。” “不用了吧，又不是结婚。” 卫筱瞳孔中闪出一丝坚定：“怎么不算结婚？终于要迎娶小飞机，一定要重视，比结婚还要重视。” “行，你说啥就是啥。” 沈欣记下了卫筱的所有要求，出了办公室就逐条付诸执行。 和预想的差不多，一些高管对出席试飞有情绪，沈欣只能挨个游说。 游说完所有人，时间也来到了7月5日这一天。 庞大的代表团从钱江出发…… 第72章 你莫挨老子 “司机师傅，麻烦你放一首好运来，没有的话好日子也行。” 江北山区。 考斯特行驶在涉县远郊的乡道上。 天公不作美，一直在下雨，依萍去借钱那种。 卫筱看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决定给他们提振一下信心。 “我知道天气很不好，但我们集团的无人化战略终于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们也要全员出席。” 运力管理部宋杰心口不一：“我们当然能理解卫总的伟大战略，只是晨盾太不像话了，怎么把试飞地点选在荒郊野外了？” 大家扭头望向车外。 一眼望不尽的山头。 水泥铺装的乡道马上也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砂石路。 只能容纳一车通行的小道上遍布大型车辙，颠的大家五脏六腑都是错乱的。 卫筱反而越看越满意：“这说明陈晨充分领会了我的意图，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正说着。 远处山头能隐约看到一片空地，大雨之中有灯光在闪烁。 快到了！ 沈欣也有些好奇，脸贴在窗户上往外看。 “好多士兵啊。” 从半山腰处开始。 沿途有披着雨披的士兵站岗。 二百米一位。 卫筱突感一丝凉意，咧起的嘴角收回来不少。 沈欣眼看卫总表情不对，立刻出言找补。 “八成是维持秩序的。” “对对对！陈晨和军方关系好，找点人维持一下秩序很合理。嗯！合理！” 卫筱还是劝自己尽量往好处想。 心态要乐观。 几分钟后。 车子终于爬到山顶。 这里早就搭建好了避雨棚，路面也用石子硬化了一些，显得不是那么泥泞。 车门打开。 乌泱泱的一群人走出避雨棚来到车前。 前排都是雨伞，视线遮挡比较严重。 直到卫筱下车，她才看清楚。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穿着蓝色军装。 军…… 军装！ 这一刻。 她人是傻的，心是凉的，堵在车门一动不动。 车上的人也纷纷抬头往外看，叽叽喳喳的讨论。 尤其是刚才话最多的宋杰，看到第一个走上前的军官肩上的松枝，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 “卫总诚不欺我！” “陈晨果然和军方关系很好。” “安保都是这个级别啊！” 卫筱狼顾回头，清冷的目光中有杀意。 军官亲自从随从手里接过伞，上前迎接。 “金陵军区，林枭。” “卫总，久仰大名。” “请！” 卫筱即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点头下车。 林枭倒是很随和，一直替卫筱打伞到雨棚才作罢。 “接连大雨，涉县部分地区受灾，我正好指挥部队在附近抢险。” “听闻贵司在这里进行试飞。” “我带人过来看看。” 林枭伸出手邀请。 雨棚里站着好几个站姿笔挺的军官，还有一些鬓发斑白的老者。 “向卫总介绍。” “我战区空军装备部，刘怀义。” 刘怀义亲切伸手：“卫总好。” “好……”卫筱cpu还在烧，像一副尸体一样伸手。 “应急管理部科信司赵司长。” “你……好……” “这位你应该认识，论证三处孙主任和张工。” “认识……你们好……” “这位是空军研究院的郑工，今天代表信支部队过来。” “……” 卫筱表情僵硬的一批。 顺风这边的人还在小声嘀咕，提醒她笑。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要给人家点面子。 可…… 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这不对啊！ 不是说好的打枪滴不要嘛？ 怎么来这么多人，全都是扛星星扛月亮的。 还一次性来四波…… 我他喵就一架飞机啊！ 介绍完自己这边的，林枭指了指另一波人。 “晨盾的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陈晨两边嘴角扯到耳朵根，虚假的一批，上前伸出手：“卫总好啊……” “你莫挨老子！” 卫筱拨开了陈晨的手。 她的眼神中有一万匹小动物呼啸而过。 这是什么！？ 你解释解释！ 这是什么？ 一口一个空军不感兴趣，一口一个低调行事。 现在这是什么配置。 绿衣服、蓝衣服，甚至还有应急管理部的深蓝色衣服。 你搁这玩七彩板呢！？ 我盼星星盼月亮瞪了大半年，成宿成宿睡不着。 早上四点，我就穿上了花了好几万订做的高定礼服。 我图什么？ 不就是为了迎娶自己的小娇妻吗？ 不就是为了今天的婚礼吗？ 现在可倒好。 婚礼上来人抢亲的，一次还是四波。 “卫总你听我解释。”陈晨知道卫筱会是这副死出，心里有准备。 “别说话了，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 陈晨心里也很苦。 他知道sfnb01这事儿有可能瞒不住。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次试飞竟然招惹来了全明星阵容。 临近试飞前夕。 林枭的金陵战区就一个劲的打电话，说要提供帮助。 又是协调场地，又是协调空域。 甚至连通往这个山头的路，都是人家金陵战区提前倒砂石硬化的。 你让我怎么办？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卫筱生无可恋，林枭那边心情还不错。 “卫总，我们之前和贵司的合作很愉快，因此我一直很想见见你本人。 “没想到，卫总和陈总一样，少年英才。” “我们这些老骨头看来要被时代淘汰了。” 卫筱笑是笑不出来了，只能勉强不哭。 嘴上说“谬赞。” 心里可全都是脏字。 淘汰了你倒是回家啊，站在这里干嘛？ 林枭又笑着解释道：“前次双尾蝎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 “不论是装备口，还是我这个战斗部队主官，都学到了很多。” “因此这次sfnb01试飞，我们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甭管职务高低，岁数大小，全都是学生。” 卫筱的血都是凉的：“不敢当……” 你身上连一根圆珠笔都没别，你跟我说来学习？ 你学一趟不打紧。 问题是你学完，我的老师也不见了啊。 看着卫筱憋屈的小脸，陈晨实在有些不忍心，在她耳边低声嘀咕。 “事已至此，我尽量补救，尽量让他们留一点儿……” 卫筱：？？？ 一点儿？ 这是什么量词！ 飞机不是论架的吗！？？ 第73章 最终解释权 事到如今。 也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死路一条。 躺平了，毁灭吧。 爱seisei。 但凡没有现场这些七彩板大佬，卫筱绝对会拂袖而去，不给陈晨一点好脸色。 可现在。 遮雨棚里像阅兵一样，蓝的绿的黑的，热闹极了。 各个肩膀上都有东西。 生气归生气，但只能憋在心里伤害自己。 于是她只能耐下性子，眼看着陈晨开始作妖。 一声令下。 一辆重型卡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车上拉着的正是卫筱心心念念的小飞机——sfnb01。 林枭的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就带人来到了卡车旁。 有人远观，有人亵玩。 还有人觉得不过瘾，站在卡车轮子上仔细观察飞机的腹部结构。 顺风的人只能站在第二排，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卫筱非常委屈，心里啪嗒啪嗒的直掉眼泪。 我应该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在林枭粗略上眼之后，他的神情里有一丝疑惑。 “不对啊，陈晨。” “确实不对，全是缺点，没什么好看的。” 林枭抱着胳膊：“我的意思是，这个机型不符合你们晨盾一贯设计逻辑啊。” 说完。 孙长兴和张明瑞也连连点头。 林司令员说到点子上了。 他们可全都是见过双尾蝎的。 尤其是孙张二人，过去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几乎全在双尾蝎改型上。 双尾蝎的外形他们吃的透透的。 作为晨盾的开山之作，它采用的是上单翼、双尾撑和双发翼吊布局。 机身布局偏轰炸机。 结构匀称，看起来很美观，给绝大数的人印象都是帅。 反观sfnb01。 机头比例巨大，像一个酒糟鼻。 机身长度很短，机翼却很长，比例极其不协调。 乍看之下。 就像是正常飞机被ps过长宽比例一样，显得很q。 风格和双尾蝎完全不同。 两架飞机放在一起比较，完全看不出来是出自同一生产商。 这让大家摸不到头脑。 但凡是工业品，每个厂商都有自己的设计风格。 就拿汽车来说，不论是国外的bba还是国内的各种自主品牌。 但凡能站在市场上，都有自己的家族化设计。 当然，有些车厂有皮尺部，拥有其他人的家族化设计。 无论如何。 同一车厂不同车型，车辆外观总有一定共通点。 因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曲度改变，提现到生产线上，是天差地别。 设计成本和生产成本会陡然提高。 所以大多数厂商在设计新一代产品时，总会遵循前代的设计经验。 一来能继承优点，二来能节省成本。 航空领域亦是如此。 像双尾蝎这样的成功机型，交给别家厂商，非得往死了薅。 一架飞机搞出几十个代，直至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可晨盾呢？ 第二架飞机，就搞出了一架完全不一样的。 孙长兴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眉头微皱：“晨盾的风格我太清楚了，擅长搞片轰炸机布局的飞机，可眼前这架……你让我找个形容词，找个类比机型……难。” 张明瑞：“双尾蝎是帅，这个……我只能说是怪。” 林枭也认同这二位技术人员的判断：“看着挺蠢萌。” 看到首长们脸上的疑惑。 卫筱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自从确定了无人化战略之后，她也没少做功课，总是和航空界大佬一起探讨，学到了一些俏皮话。 于是她立刻上前，不让首长们的话撂地下，马上捧哏。 “对对对！” “我记得空军口一位首长说过，颜值即是战斗力。” “不知道林司令员有耳闻吗？” 林枭点点头：“有，我还是很怀念那位将军在前台的日子，一句话就能把f22的生产线忽悠瘸了。” “对啊！颜值即是战斗力，可你们看这个飞机。” “多丑啊？” “这能有什么战斗力，小孩子用乐高拼出来的都比这个好看。” 卫筱神色飞舞看向陈晨，一副看我表演的样子。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架飞机确实有槽点。 项目从立项之初，就本着低调的原则。 机体布局收起了棱角，不再像双尾蝎那样富有侵略性。 果然，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可听了这话的林枭的嘴角上扬，突然出现一抹弧度，意味深长。 “卫总有所不知，颜值即是战斗力还有后半句话。” 卫筱：“哈？” “颜值即是战斗力，样子古怪他也是战斗力。” “？？？” 林枭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这话出自将军评价无侦8的时候，网上有视频，不信你去查查。” “我个人也是偏向这种判断。” “无侦8怪不怪？长得像小孩叠的纸飞机。” “但我们部队用效果很好，挺顺手。” 孙长兴也点头表示认可，还举起了例子：“b2也很怪，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反常识了，但性能已经被证明了。” 张明瑞跟着补充：“无人机领域怪的也很多，x-47b、sr-72，甚至还有人说复仇者系列怪，怪不代表不优秀。” 你们够了！ 卫筱有苦说不出。 显你们能耐啊！ 正说正有理，反说反有理。 说颜值战斗力的是你们，说怪的也是你们。 合着最终解释权都在你们手里是吧？ 陈晨眼看卫筱岩口无言，想着站出来替她挽尊。 “其实我们设计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设计成这个鬼样子，只是因为水平受限。” “毕竟是我们是家初创民营企业，能力也就那样式儿了。” 孙长兴冷笑一声：“你可拉倒吧。” “你水平受限，又搞出一架截然不同风格的飞机。” “我咋那么不信呢？” 张明瑞：“可说呢，两架飞机风格不同，只能说明你们水平太高了。” “不但设计水平优秀，生产线也很先进。” “不同的外形布局，那是需要完全不同的设备去实现的。” 论证三处的人眼睛里都有光。 他们感觉陈晨仿佛吃了神奇小饼干似的。 搞工业设计完全不吃老本。 先拿一款帅的，再拿一款怪的， 且不说性能如何。 至少工业能力是展现出来了。 毕竟这不仅仅是画画图纸那么简单，还是要付诸到生产环节的。 最关键的是。 以郑宇村为首的信支部队项目组满脸都是期待。 毫无疑问，庞大的机头设计一定是考虑到通信设备的需求。 郑宇村瞬间联想到了许多优秀的预警机，这个鼻头里指不定能装多少电子设备呢。 仅仅亮个相而已，现场所有人的期待感都拉满了。 卫筱看着军装们眼里的光，小心脏拔凉。 “我的！” “这是我的……” “造孽啊！” 第74章 谁教你这样省略的? “首长，飞机你也看了，就那样。” “下这么大雨。” “咱回吧。” 林枭回头瘪嘴：“回？” 开什么玩笑。 裤子都脱了你让我回。 眼前这个蠢萌蠢萌的飞机吊足了他的胃口。 如果是常规的外形还则罢了。 林枭见过的飞机多了去了，也不至于非要刨根问底。 可现在。 眼前出现一架打破常规认知的东西，怎么可能现在就回？ “我当了一辈子兵，下这点雨没事儿。”林枭挥挥手。 陈晨：“我有事儿，我身子弱，要不我回？” 林枭爽朗一笑，直接捏住陈晨的手腕：“张部长，你今天负责专程给陈总打伞，湿一点军法处置。” 张泰寰跟着笑了：“保证完成任务。” “来吧，介绍一下这架飞机吧。” 陈晨无助的回头看向卫筱。 此时的她已经在凳子上躺着了，面无表情的捂着拔凉的心口。 陈晨也只能长叹一声，低声介绍：“sfnb01，这个名字的命名灵感来源于我们对顺风的感激之情。” “晨盾作为一家初创公司，幸得顺风扶持。” “我司上下怀着感激的心，希望顺风集团在今后的道路上越走越好……” 林枭轻拍陈晨的后背：“这些你私下跟卫总聊，说有用的，机体数据呢？” 陈晨的嘴他是领教过的。 一般人遭不住的。 这也就是林枭亲自到来的原因。 如果让张泰寰或者孙长兴负责，陈晨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绕迷糊了。 “行……” “翼展15.4。” “机长7.5。” 听到这个数字，孙长兴暗自点头。 机长是翼展的一半。 怪不得看起来如此的不协调。 正常飞机的翼展和机身比大都是1:1. 0.7或者0.8的情况也有，但不是主流。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你把飞机做这么q的出发点在哪里？” “在钱江。”陈晨自然而然。 林枭狠狠的捏了一下陈晨的肩膀：“好好说话。” “嘶……” “sfnb01和双尾蝎一样，主要功用还是送快递。” “我们总结了双尾蝎的不足，机身太长，灵活性受影响。” “这个尺寸之下，卡车可以轻易的装载，也能在标准的四车道高速路上运输” 孙长兴根本不买账：“扯犊子，你都是飞机了，还考虑公路运输？” 眼看糊弄不过去，陈晨只能实话实说：“您也是搞航空的，大翼展的好处还用我说吗？” “为了考虑升力特性？” “你看，你都知道答案了，还问我？” 理论上来讲，机翼越长，越接近2d流场，升阻比越高。 具体到飞机性能上。 升限和续航时间都会有显著的增益。 大多数以高空长航时为设计目标的飞机，比如u-2，m55、还有近年那些太阳能环球飞机，翼展都比机身长出不少。 “所以sfnb01的最大升限是？”孙长兴很是好奇。 “7000余米。” 听到这个数字。 林枭突然皱起了眉头。 双尾蝎的相关数据他记得清清楚楚，它的升限是一万米。 sfnb01逊色不少。 孙长兴也有些狐疑：“你这个飞机升阻比按理说应该不错啊。” “怎么还越做越低了？” “不应该啊。” 陈晨无奈摊摊手：“都说了，民营企业，技术不精，双尾蝎是个偶然。” “那续航呢？这么长的翼展，里程和航时总有大的突破吧？” “1200多公里。”陈晨干脆道。 这个数字一出。 大家明显有些失望。 升限逊色于双尾蝎。 航时也差强人意。 这个数据水平对于其他厂商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但对于晨盾来说远远不够。 至此，像郑宇村这样第一次接触晨盾的人心里开始怀疑了。 他们不在双尾蝎的基础上进行延展，而是重新开发一款截然不同的飞机太冒险了。 外形好与不好，全都是为性能服务。 性能数字明显降低，那么这款外形就只剩下丑了。 可这时，张明瑞从人群中攒出来，狐疑看着陈晨。 “我刚跟保密部门的人聊了一下。” 陈晨心里一紧。 张明瑞的嘴越撇越歪：“据他们掌握的情报，sfnb01在此之前进行过小范围试飞，对吧？” 陈晨眼皮直跳：“对……吧？” “人家说你第一次试飞，就已经至少飞了一万米高。” “是吗……？” “而且人说你头天早上八点试飞的，第三天的凌晨飞机才落地，航时差不多40小时，你跟我说最大航程才1200？” “我记不太清了……” 陈晨心里苦的雅痞。 心说你这哪是保密部门，这不是纯纯的泄密部门嘛。 这个时候林枭才算明白。 双尾蝎航时34小时，sfnb01航时40小时。 而且sfnb01体积小一些，就算它的动力水平和气动布局再差，里程也不能少一半吧？ “你小子，学会直眉瞪眼说瞎话了？” 林枭装作生气。 可陈晨的态度坚定：“绝对没有瞎话。” “屁，人家都说你试飞升限一万多了。” “对啊，我7000余米，有个余字你没听到吗？” 陈晨理直气壮，给林枭突然间整不会了。 “余……余多少？” 陈晨：“余7000。” “一万四？？？” 陈晨点点头，在场的人都傻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余出一个倍数？ 脑回路都快绕到胆囊里去了。 设计你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吧。 林枭立刻追问：“里程呢？” “1200多啊。” “多多少！？” “多1500。” “两千七！？” 陈晨：“简单的加法，别怀疑自己，就是两千七。” “……” 余处一个整倍数就算了。 现在又多处1500。 谁教你这么四舍五入的？ 设计你的人一定是个变态吧。 林枭可算是明白了，陈晨嘴里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啊。 稍不注意就能绕进沟里去。 孙长兴和张明瑞倒是一脸舒服了表情。 原因无他。 sfnb01升阻比高的情况下，这样的数据才是应有的表现。 随即他们看陈晨的眼神又恢复到了欣赏的地步。 升阻比高、翼展长当然有好处。 但同时也考验机身的强度。 否则所有飞机都能做的手长身子短，没什么稀奇。 这说明陈晨这架飞机有核心技术。 孙长兴分析道：“那这样的话，变相的提升了材料的要求。” 张明瑞：“对，加强机身强度，意味着业载质量要降低，必须把机翼长出来的部分弥补上去。” 林枭听着二位的分析，立刻转头问陈晨：“业载质量呢？” 陈晨有些犯难，犹豫两秒之后：“刚过900公斤。” “过了多少！”林枭已经学废了，话音未落就抢先发问。 “一吨。” “1.9吨？你好好说话！” 林枭气的嘴都歪了，你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而一旁的其他人一半在别笑，一半在啧啧称奇，心里嗷嗷喊牛逼。 陈晨抱着胳膊，彻底开摆。 我也没说谎啊。 1.9吨＞900公斤。 900多公斤，不服你咬我。 第75章 全都是虚假数据 得知机体的基本数据，大部分人都来到了飞机旁。 尤其是论证处和信支部队项目组的人，围着飞机一圈又一圈，像是在丢手绢。 因为纸面数据太出色，他们对这架飞机充满了好奇，都想凭自己的眼睛来获取更多的信息。 顺风那边的十几位虽然不懂飞机。 但看着林枭一惊一乍的样子，也能猜出来这架飞机有点东西，都跟在专家后面凑热闹。 沈欣说陈晨用更小的机体，承载了和双尾蝎差不多的项目要求，劳苦功高。 宋杰则说自己早就看到陈晨有这个能力，不负众望。 其他高管基本上也是统一口径，对陈晨赞不离口。 总之，全都是马后炮。 只有卫筱，瘫坐在凳子上。 陈晨有些不忍心，给卫筱拿了一瓶水递过去。 “敌敌畏吗？”卫筱生无可恋。 “……” “不是敌敌畏我不喝。” 陈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给卫筱打气：“还不至于，林司令员也没说杀死比赛啊，还有希望。”‘ “那些杀不死我的，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卫筱看的很清清楚楚。 刚才陈晨说数据的时候，林枭虽然尽力在做表情管理，但嘴角根本压不住。 至于林枭后面的那些人…… 如果不是地上脏，他们早就开始滑跪庆祝了。 “陈晨……！”卫筱鹅蛋一样的眼睛瞪着陈晨。 陈晨能理解她是想要兴师问罪，眼神本意是苛责，是严厉。 可是配上这么一张洋娃娃的脸，陈晨总感觉她在卖萌。 “你做个人吧！” “升限14000，航程2700，业载1.9吨！” “你之前说的不是这样的！” “哪有你这样搞项目的？全都是他喵的虚假数据！” sfnb01的纸面数据卫筱倒着都能背出来。 陈晨几次拿过来的方案，都是7000、1200、0.98. 结果到了试飞，全都翻倍了。 陈晨也很委屈：“不是，招标这玩意儿你懂的，总得吹点牛吧？” “臭屁！人家都是往多吹，你往少吹？” “哎！有一说一，我是为了你们好，没日没夜的升级飞机，把性能往上升，你不能反咬一口吧？” “我用你啊！”卫筱只感觉乳腺结节蹭蹭的长。 性能好是好事。 但现在可不兴性能好啊！ 你瞅瞅，林枭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和那些专家不一样，能看出点门道，但不多。 所以心里疑问比较多。 “陈晨你过来一下。” 陈晨让卫筱深呼吸，然后不情愿的来到了林枭的身边。 “我不太明白，你这个飞机等于是比双尾蝎小，对吧？” “嗯，小一点。” “比双尾蝎小，但性能好，别的我不说了，肚子小了一半，业载能力都差不多，你怎么做到的？” 陈晨发自内心的解答道：“因为我收购了一家做鱼竿的。” 林枭有些生气，偷奸耍滑避实就虚有一次两次就行了，多了真容易挨揍：“又不好好说话是吧？” “不是，我说真话你也不带信的啊？那我开始胡说了！” 陈晨只撇嘴。 也在能力提升完全是因为龙云的存在。 真话啊！ 好在有郑宇村在，他连忙替陈晨背书：“他没开玩笑，以我粗略的分析来看，多出来的这部分性能全都因为碳纤维对吗？” “差不多吧。” 陈晨指着飞机。 “这一架目前只是实验版，材料属于简配。” “所以我刚说的那些数据，还是保守了。” “具体的数据，还得看碳纤维版本试飞之后再披露。” 郑宇村：？？？ 差多了！ 他以为陈晨刚才说的纸面数据是碳纤维版本的。 谁能想到，人家说的是丐版的数据。 疯了吗这不是？ 拿普通材料，搞出了高级材料的性能…… “嘶……”郑宇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着实有点恐怖了。 郑宇村更习惯用设计的角度看待这架飞机。 林枭截然相反。 他更习惯以用途来衡量这架飞机。 从纸面数据来看，飞行性能略高于双尾蝎，业载能力略逊于双尾蝎。 他转头看向张泰寰和一众空军参谋：“你们怎么看？” 张泰寰：“我跪着看，性能总体上是提升的。” “别的就不说了，里程提升，一寸长一寸强。” “多出八百公里，就多了八百公里的打击范围啊。” “妙的很。” 几米外传来卫筱锤死挣扎的声音：“不妙！一点都不妙！”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刻穿插到了林枭和张泰寰之间。 哪儿就打击范围了。 我还在这呢，你们说话都不避人了是吧？ “首长，这是我司的快递运输机啊，打不了一点的。” 林枭微微一笑：“犹未可知。” 卫筱的小脾气上来了。 忍一手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她还想在努力一把。 挤开所有围在卡车前的人群，她拍了拍飞机的起落架。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林枭意味深长的答道：“起落架。” “对啊，谁家固定翼无人机有起落架？这难道不落后吗？” “我们送快递，受到机场的制约，属实是没办法。” “可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机场多的是啊，要这玩意儿干嘛？完全没必要！” 陈晨也帮腔道：“对，顺风受客观条件制约，只能因地制宜，只能出此下策。” 林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有点意思。 “也就是说，你这玩意儿能实现全地形垂直起降？” 陈晨：“能实现吗？” 卫筱：“你看我做什么！” 林枭笑了。 从见到这架飞机开始，他就对起落架有浓厚的兴趣。 起初他以为是起落架的作用是辅助运输。 可现在看卫筱的反应，垂直起降是没跑了。 一言至此，张泰寰立刻拍着巴掌：“如果真是垂直起降，那我单方面宣布这架飞机一定比双尾蝎强！” 双尾蝎的论证工作已经结束。 不论是军中将官还是技术干部，都觉得它很优秀。 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只剩下起飞这一点了。 无论如何。 双尾蝎还需要机场，不能随时随地起飞，对基建要求比较高。 “如果sfnb01能垂直起降，那真是想睡觉来枕头啊。”林枭心里美的不行。 卫筱的刚燃起来的斗志突然间被浇下去一般。 你睡觉来枕头了。 我床榻了。 “我真是邻居门口晒花椒了……”她一个劲掐着陈晨的胳膊，让他找补一下。 陈晨也只能勉为其难：“垂直起降是理想情况，这个版本暂且做不到。” “今天是材料降级的版本。” “所以我们采用了另一种起飞方式。” 第76章 车你们也不放过? 陈晨向卫筱甩了个眼神，一副你看我表演的样子。 归根结底，眼前的这架飞机还是个半成品，有自己的缺陷。 当前版本材料过重，与飞机的动力系统并不匹配。 降落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垂直起飞并不成熟，因此它此刻只能坐在卡车上。 原本这一点是sfnb01现有为数不多的缺点。 可现在。 陈晨觉得这是卫筱的救命稻草。 他来到卡车旁，拍了拍由卡车改装而成的发射基座。 “垂直起降看似很困难，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对发动机的要求太高了。” “当前版本的飞机重量对的要求几乎是我们这款发动机的临界值。” “所以我们只能寻求外力帮助。” 卫筱闻言。 脑海中灵光一闪。 叮！ 缺点！ 终于有缺点了！ 她虽然不是太懂飞机研发，但至少飞机起飞她看过。 作为一架飞机，连起飞都没法自主完成，简直就是开玩笑！ 如果这只是顺风单方面的试飞。 卫筱一定死盯着这一点，说晨盾项目虚标之类的，让他们赔钱。 可现在。 卫筱只想给陈晨加鸡腿。 “不会吧！你们连最基本的起飞都做不到，逊爆了好吗？” 转过头，她diudiudiu跑到林枭身边。 “司令员，听见了吗？不能起飞诶！” “你们应该没见过不能起飞的飞机吧？” “这不巧了吗？它就是！” “前面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飞不起来都是白搭。” “辛苦首长们大老远跑一趟，晚上我设宴款待，想吃什么我让人现在订……” 林枭忍俊不禁摆摆手：“飞不起来的话，你们的投资不也白打了吗？” “没事，我亏惯了，科研嘛，弯路是要走的。” “那不行！顺风是一家有担当企业，我们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企业亏钱。” “？？？” “既然sfnb01有缺陷，这个弯路让我来走，大不了我拉回去，让北飞那边改下发动机。” “老奸……不！老谋……不！老……您老真6。” 卫筱觉得遇到对手了。 从前在商场上遇到的那些心眼子怪不及林枭的十分之一。 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林枭的反击的出发点。 真服了。 对面的林枭则是游刃有余。 应付完了卫筱，转过头看着陈晨。 “别绕圈子了，就说你这飞机怎么飞。” “司令员你见过打弹弓吗？”陈晨比划了一个张弓的姿势。“飞机缺一点点最大推力，所以我们想用弹弓的方式给他崩出去。” “嗯--” 林枭沉吟一声，回头看向那些技术人员，他们都在交头接耳。 不得不说。 陈晨小脑瓜子是真好用。 而且还挺执着。 正常逻辑下，发动机有问题，应该解决发动机。 他呢？ 发动机有问题，那就解决飞机场。 且不说方案可不可行，人家这个态度就值得赞赏。 “所以你这个卡车有玄妙？” 陈晨尽力的在措辞，想找出落后的词语来形容发射，灵感有些枯竭。 “卡车底盘就是弹弓。” “飞机就是石子。” “发射时卡车底盘升起一定角度。” “将飞机推出去，就像是我们平时玩纸飞机一样。” 林枭抬头：“到底是弹弓还是纸飞机？” 没等陈晨回答，张明瑞突然拍手，仿佛像是喝了肠清茶一样：“我明白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张明瑞。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飞机机头为什么这么大了！” “为什么？”林枭不懂就问。 “我们玩纸飞机，都要哈一口气，原因是湿润后的飞机头稍重一些，能够使机身整体保持平衡。” 一点就通。 其他技术人员也都心有灵犀。 sfnb01的起飞方式和纸飞机差不多。 这就需要机头加重，起到带头作用，避免起飞时的后翻。 卫筱听不懂机身平衡的原理，但她能听懂“纸飞机”三个字。 连忙接茬。 “对对对，纸飞机！” “这个年代了，还用纸飞机的方式起飞，还要哈气……” “多落后啊！” “我幼儿园毕业之后就不玩这个了。” 闻言，林枭露出标志性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反问。 “卫总，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发射方式叫炮射无人机？” “啊……？” 孙长兴也跟着点点头：“炮射无人机不失为一种优秀的动力解决方案，我军部分机型也在使用这种方式。” 郑宇村提出了不同看法：“不一样，我军的炮射无人机方案针对的是小型无动力无人机，像sfnb01这个体量，都不能用炮射无人机来形容了。” 言毕。 大家看向那辆发射车。 车长九米六，大小与火箭发射车类似。 “对！不是炮射无人机。” “这算是是火箭射无人机。” “以前我们射的都是小卡拉米，人家射的可是大型固定翼无人机。” “这么一比，使我们逊爆了啊！” 听着张明瑞他们叽叽喳喳，林枭心中些许疑问升起。 火箭什么的他也见过。 近程中程洲际，垂发斜发舰载…… 可他觉得将这种起飞方式命名为火箭射无人机有些偏颇。 反倒是海军那边，有类似的技术。 他转头看向陈晨：“你小子该不会掌握电磁弹射了吧？” “那不能，那是航母技术，我们哪儿会？我们用的是气动弹射。” 卫筱也跟着找补：“对啊，气动，不是电磁，很落后的。” 林枭看看这俩人，一唱一和，还挺有cp感。 摇头苦笑。 “气动也不像话啊，你这么小的车，能弄出气动装置，着实有点意思。” 话锋转向。 所有人的目光从飞机转移到了卡车底盘上。 而且目光里没别的意思，只有馋。 卫筱：？？？ 不是！ 你们连车都不放过的吗？ 早知道就不开口了，越说越错，越错越多。 “陈总，来都来了，飞一个看看。”林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卫筱：“别了吧，就这样看看挺好，飞起来挺吵的，也挺费油的。” “没关系，我买单。”林枭见招拆招。 你小姑娘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大老远来一趟，只为看个静态模型？ 闹呢？ 事实上，林枭早就连试飞计划都拟好了。 “我带来了一些物资，陈总你安排人装上去。” “我还带来了一个坐标，已经交给你们晨盾的人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sfnb01是的用途是保障民生，那就保障一个我看看。” “涉县受灾，正好以战代练，飞吧。” 第77章 网购也没有那么必要吧? “不好吧，只是试验机，万一出错耽误救灾我于心不忍。” 卫筱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大坑。 怪不得…… 好端端的非要在涉县山头上试飞。 敢情这坑早就已经挖好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在没有彻底被埋之前一定要挣扎。 她立刻紧急避险，全身都写着拒绝，试飞可以，但不能当这么多人的面试飞。 可是铁锹在林枭手里，听到卫筱的顾虑，他大手一挥。 “耽误不了。” “我战区和应急部门已经出动力量救援了，灾情基本可控。” “你们这次试飞，顶多是锦上添花。” “正经救灾我另有人选。” 连着十四天的暴力梅，降水量每天都在刷新历史极值。 别说涉县这个五水交汇之地，就是撒哈拉沙漠也经不起这样的祸祸。 灾情发生之后，林枭亲自率领舟桥部队和通信部队提供支援。 灾民已经全部撤离。 绝大多数地区通信也恢复正常。 目前只剩下桐洲岛通信还未恢复。 林枭挥挥手，示意让应急管理部的赵海明上前：“赵司长，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桐洲岛灾民已经全部撤离，岛上只剩下我们的水电部队在检测水位，随时准备泄洪。” “我们希望sfnb01能够向岛上水电部队投放物资，同时提供一定的通信保障。” 听完赵司长的介绍，陈晨面露难色。 林枭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感到为难能理解。 纸上谈兵是一回事，真到了试飞又是另一回事儿。 而且这次是以战代练，处理的都是真实的灾情。 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别有负担，除了你们之外，我还准备了两架无侦11，随时准备接替你们的任务。” 林枭事无巨细的想到了一切。 一是为了减轻陈晨的负担，二是兜底救灾任务。 但他还是不了解陈晨。 他没什么压力，只有一些好奇：“无侦什么时候出到11了？无侦10不才刚刚试飞吗？” 林枭风轻云淡：“刚定名，也就这两天的事儿，还没向外披露。 “无侦11改型前的工程代号是tw328。” “再之前的原始工程代号你就比较熟悉了，tb002双尾蝎。” tb002。 双尾蝎转交之后就一直以这个代号进行改型，曹子华负责。 目前已经有三款改型成功交付。 至于交付后的正式定名，曹子华就不太清楚了。 所以无论是曹子华还是陈晨，都觉得有些惊讶。 好家伙。 手真快啊。 前脚交付，后脚定名，你们是怕双尾蝎跑了吗？ 卫筱闻言，心房更是有些绞痛。 再见面时，小飞机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无侦11。 最熟悉的陌生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痛，太痛了…… “陈哥，准备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齐莽已经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 按照事前安排。 曹子华负责地面起飞保障，齐莽负责空中飞行保障。 对于他们来说，压力也不大。 因为sfnb01在此之前已经有过几次的未公开试飞，表现都很出色。 这次只不过是多了些观众而已。 陈晨听到汇报，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达起飞的命令，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卫筱。 “卫总，你来下命令吧，毕竟是你的飞机。” “我不下！”卫筱的态度很坚决。 来之前她在车子上排练了无数遍，心说第一架小飞机一定要亲自宣布试飞，仪式感拉满。 可现在想想。 仪式感拉的越满，越像小丑。 陈晨又看向林枭：“那林司令员你下令？” “那不行，我们都是客人，怎么能喧宾夺主呢？”林枭抱着胳膊摇头。 卫筱鼻子都快气歪了。 你还知道谁是主啊！ 几番推让之下，齐莽觉得他们很无聊，于是自己下达了起飞的命令。 随着气动装置的一声闷响，sfnb01扶摇直上。 这一幕卫筱在脑海里演习过无数遍。 但真到这一天，她全身都是麻的。 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心如止水。 其他所有人都在鼓掌以示庆贺，都说起飞姿态和畅度超过想象，十分成功之类的。 无论言语有多么夸张，神情有多么饱满。 这些话在卫筱的耳朵里只是bb。 除了聒噪，什么也没有。 “陈哥，起飞顺利，已爬升至预定高度，数据链已同步，操控已下放至系统，eta15分钟到达。” “知道了。” 林枭看这俩淡定的样子，心说心理素质也太好了。 弹射起飞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没有丝毫喜悦。 飞机爬升至预定高度，试飞也成功了一半，这俩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相比之下。 他们这些第一次见到这架飞机的人显的太不淡定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 无论是陈晨还是手下的技术人员，都对这架飞机有十足的信心。 林枭很不想做那个浇冷水的人。 但他觉得过分的自信有可能会埋下失败的种子。 所以他拿过一份文件，悄无声息的递到陈晨面前。 “小陈，别掉以轻心。” “这是我部队气象保障部门发来的报告。” “涉县地区局部有6-7大风，你的飞机还要穿越强对流雨带中心区域，气象条件十分复杂……” 话没说完，卫筱突然凑了过来，伸长了耳朵。 “天气不好？” 林枭无奈指着雨棚外：“你觉得呢？今天我战区有几个场站都被迫关闭了，无侦11也是从其他地方起飞才避免被影响的。” “那你早说啊，我们取消试飞吧，太危险了！” 卫筱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可就在这时，张明瑞又掏出了他的神奇小笔记。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sfnb01每一次非公开试飞的情况。 “问题不大。” “上上个月，陈总他们在木里地区进行试飞，成功穿越信号孤岛。” “上个月上旬，他们在闽浙地区试飞，成功穿越今年第十号台风，最大风力10级。” “上个月下旬，齐总设带领团队在北疆地区进行严苛环境测试，成功应对8级沙尘暴。” “这点小降雨带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听到这些话。 陈晨惊讶的看着张明瑞，头皮有些发麻。 之前越是低调，此刻越像小丑。 还想着瞒人家了。 瞒个香蕉皮。 张明瑞的神奇小本本上日期都精确到了秒，比齐莽的试飞日志还要清楚。 卫筱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幽怨，死死的盯着张明瑞。 就你话多！ 张明瑞是吧？小本本是吧？ 好好好！ 我也记小本本上了！ 林枭明显比其他人放松一些。 听到张明瑞的情报，他轻松的点点头。 怪不得陈晨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敢情人家飞机的使用极限很高。 现在他是真的有些佩服陈晨了。 “这么看来，sfnb01的使用环境比双尾蝎还要广？” 陈晨无奈摊手：“没办法，快递机嘛，总得兼顾一下严苛环境。” 林枭忍不住乐出了声。 嘴是真的硬啊。 到了现在，还搁这一口一个快递机。 “无信号孤岛，十级大风，8级沙尘暴。” “这听着都不想是快递的使用场景，像是世界末日。” “谁家的大馋丫头能这么喜欢网购？” 第78章 通信保障 “陈哥，飞机即将进入无信号区域，预计两分钟。” “通用数据链流转畅通，卫星通信链良好。” “可以执行中继任务。” 齐莽为了表示尊重，每一步操作节点都要请示陈晨。 陈晨为了躲避林枭的追问，也顺势来到了操作席。 “发动机状态怎么样？” 动力席：“温度563k，进气遮蔽56%，节流阀80%，燃料71%，一切正常。” 陈晨：“转手动，进入巡航模式，动力分配至通讯席，通信席怎么样了？” 通信席：“准备就绪，随时准备组网。” 陈晨：“光电席呢？” 光电席：“光电塔运转正常，正在进行地面目标搜索。” 陈晨：“好，组网完成之后，优先执行通讯保障任务。” “明白！” 林枭看着陈晨挥斥方遒，完全看不出泥腿子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空军指挥官。 齐莽和其他无人机操作员亦是如此。 从操作席的数量来看，sfnb01的功能显然要比双尾蝎复杂许多。 总控席、动力席、通讯席、光电席、任务席。 一共五位操作员，才能合力驾驶这架无人机，保障正常的运行。 “陈总，摊子铺的很大嘛，双尾蝎三个人就能搞定，你这个倒分出了五个席位。”林枭漫步来到操作席，其他人也尾随其后。 言下之意，sfnb01的功能更庞大一些。 但陈晨完全向着另一个方向理解了。 他无奈摇头：“没办法，技术落后，人不多根本完不成任务，你说是吧？卫总？” 心凉了一半的卫筱没接住这个眼神。 还杵在原地愣神。 陈晨只能自己找补道：“你们空军的无人机都是用真的飞行员操控。” “飞过真飞机的人对空中态势的掌握比普通人要强，一两个人也就够了。” “我这也没飞行员，只能找些大学生培训一下。” 愣了许久，卫筱才明白陈晨的意思。 挤进人群之中补充道：“对对对！这玩意儿操控可复杂了，所以我们只能用人海战术。” “算下来，成本可高了。” “培训一名操作员，要好几万呢，前前后后我小百万搭进去了。” 林枭眼前一亮：“所以你至少有上百名操作员？” “嗯？重点不是这个啊！” 卫筱急得连忙摆手。 你耳朵是怎么长的？ 完全不听重点的啊！ 我说的是无人机操控复杂，想劝退你。 你怎么还做起算数了？ 有一说一，算的还挺清楚。 卫筱补充：“我们的意思是这架飞机要人太多，不合算。” “合算。”林枭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回答，然后继续解释。 “也不是自夸，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无人化机毫无疑问在现代战争中承担更重要的任务。” “但我们部队呢，还依然保留用真机飞行员操控的习惯，这很不好。” “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报告，希望将无人机操控下放至专职操控员手中，不再由飞行员兼任。我想上面会重视的。” “一旦这个建议得到认可，无人机操控员培训这方面还需要你们帮助。” “毕竟你们已经搞了很久了。” “……嘶”卫筱倒吸一口凉气。 得，劝退没起作用。 反倒是把飞行员培训体系搭进去了。 “陈晨，我不说话了，你跟林司令员聊吧，我走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卫筱彻底放弃了，把摊子甩给陈晨。 “嗯？你走哪儿去？回家吗？” 卫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摊成了大字型：“我出家！” 与此同时。 齐莽大声报告：“陈哥，通信组网完成。” “已建立稳定天地链路连接，各类型通讯手段保障稳定。” “物流互联网各项业务正常运行。” “满足任务区域内各子机业务需求。” 陈晨：“知道了，将链路分享至地面水电部队，为其提供信息支援。” “物流互联网？” 听到这个词的林枭眉毛上挑。 他甚至不用说什么，努努嘴，陈晨就理解了他的意图，开始介绍。 “sfnb01有自己的一套物流架构体系。” “单架次飞机能搭载六架子机，每一架都拥有单独组网能力。” “也可以多架母机协同组网。” 郑宇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 连忙上前插入人群发问：“保障范围呢？” “两架母机，能保障涉县全域范围内基本通信需求。” “时间呢？” “sfnb01的续航是40小时，由于基站耗能较多，所以40小时打个折，一天是够的。” 郑宇村：“……” 他沉默了五秒。 然后缓缓升起了大拇指：“太够了！” 从战时的角度看，通信保障并不需要多么深入复杂。 从范围和时间两个维度就够了。 按照郑宇村调研的情况，以往的保障方式还是侧重于地面通信兵，时间和效率都比较低。 使用空中保障，成本又比较高，还得协调空勤态势，只能用于紧急情况保障。 于是此刻。 sfnb01的无人优势和全天候起飞优势被无限放大。 哪里空白飞哪里。 一架飞机带六个子机，能提供一套完整的组网，完全可以提供基本的通信需求。 两架飞机则能做到宽松型保障，甚至还能承担额外的链路。 郑宇村的喜悦溢于言表。 林枭的表情就相对平淡一些了，他认识陈晨比较早，对他的水平有一定的了解。 这种，只能说是基操了，不用6. 他更感兴趣的是另一方面：“你这个组网模式和所谓的物流互联网的架构，我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呢？” 在初步了解通信保障体系的运行机制之后，林枭只感觉似曾相识。 母机起飞建立通讯网络，指挥子机以及组网内多架母机执行多项任务。 所谓的物流互联网，实质上是空勤态势网，像极了军用的预警机作战保障体系。 “还有，你刚才各席位的汇报术语，听着也像是部队里的体系，一点都不像是民用的啊。” 陈晨很是惊讶：“不是……连汇报词语都有军用民用的分别吗？那我们不用了行不行。” “那倒没有，我的意思是你的通讯保障体系，像是军用标准。” 闻言，陈晨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齐莽。 “正常，他是这套系统的总设，叫齐莽。” “原来在国防工业体系干过。” “后来被开除了。” 第79章 你试探不要紧，我双招都交了 齐莽不太愿意面对这段经历。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当初在非洲草原上驰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爽是挺爽的。 可回到了国内，档案里记上了一笔重大处分，影响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自己的父母，得知他无法在体制内工作，气的想和他断绝关系。 即便齐莽现在当上晨翼的总经理，父母也不正眼看待他。 动不动就说总经理又不是总理，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哪有铁饭碗好，虽然工资低，但他稳定啊。 除了父母之外。 齐莽自己也于心有愧。 毕业于工大，也算是高层次人才了。 如今他的同学们都在国防体系做贡献，穿着军装，军衔最高的已经升中校了。 这和待遇没关系，更多的是荣誉。 今天看着现场来了那么多军官，齐莽天然的有些自卑，都不怎么说话。 “哦，开除了？还有这事儿？” 林枭扭过身子，目光像是扫描扫描仪一样，看的齐莽心里直发毛。 陈晨也跟着发毛。 不对啊。 这副表情他见过，就差把“想要”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拿卫筱的无人机操作员也就算了。 我的总设可不能给你。 他狠狠的点头：“对！开除！记大过那种，差点转交公安机关。” “因为啥啊？”林枭紧追不舍。 “无组织无纪律。” 林枭满不在乎：“那不算啥，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多了去了，我一年要签发几百条类似的处分。” “他作风还有问题，有好几个老婆，这很严重了吧？” 话说到这儿。 现场所有男性投来敬佩的眼神。 无人机做的怎么样，暂且不提。 老婆，还好几个！ 这事儿算的上吾辈楷模了。 林枭也有点犯难：“嘶……这个确实不像话。” “对，也就是我们这种小公司，草台班子，不在乎这些，他不堪大用的。”陈晨连忙敷衍。 可林枭话锋一转：“但是，一码归一码，作风问题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尤其是我军奇缺科技人员的情况下。” “在场岁数大一点的应该都知道。” “我们的国防工业体系刚建立的时候，有几位专家还是从死刑犯里保出来的。” 陈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心说头可真铁啊，这都劝退不了你？ 他绞尽脑汁想着齐莽的过错，cpu都快冒烟了。 最后只能破釜沉舟。 “哦，对了！他还组织社团，抢别人东西，还闹出过人命。” 听到这话，林枭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些。 作风问题什么的都好说。 但组织社团抢东西，这可触犯刑法了。 很严重。 但转念一想，他眯着眼睛回过头：“那这样的人该枪毙啊，怎么还能逃脱法网制裁的？” 张明瑞实在憋不住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是清楚情况的。 他也知道陈晨的意图。 开口向林枭解释：“陈总是怕你把他的人才抢走了，才这么说。” “所以刚才都是胡说了？” 张明瑞摇摇头：“也不尽然，都是实话。” “那怎么可能……？”林枭彻底迷糊了。 “齐总确实在国防体系干过，外派非洲的时候负责替我军在当地的通讯保障。” “但后来因为犯纪律被遣送回国。” “这事儿当时闹挺大的，您不知道……” 林枭突然拍拍脑门，想起来了。 “乖乖，本世纪第一个战争罪，是你吧？” 他伸手指向齐莽。 齐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必要吼出来吧？ 本来这件事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现在全知道了。 外人齐莽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场还有晨翼好几十个工作人员呢。 以后让我在公司怎么立足啊？ 我天天跟他们叨叨合规合法运营，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现在人设彻底崩塌了。 “沈欣，他们说什么呢？” 几米外的卫筱看着他们吵吵起来，有点关心但不多。 “好像在聊齐总设，看起来林首长对齐总设很感兴趣。” “活该！” 卫筱狠狠咬牙。 陈晨狗贼，天道好轮回。 人家这是要挖你墙角啊。 你也是时候感受一下痛苦了！ “还说什么了？” “齐总设好像有十个老婆。” “嗯？还有呢？” “好像说他犯了战争罪什么的？” “！？” 卫筱瞬间清醒了，蹭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好家伙。 sfnb01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让你低调低调，你请的总设是这种亡命之徒？ 这种人能造出什么低调飞机哇敲！ 齐莽留给卫筱的印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涉世未深。 整天跟在陈晨屁股后头喊哥。 平平无奇。 可能有两把刷子，但没毛。 所以卫筱对他很放心。 顺风需要的就是这种技术型人才，战略型蠢材。 现在可倒好，战争罪啊…… 你们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这种人放个屁都是能军用的啊！ 想到这儿。 卫筱快被自己蠢哭了。 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想起给齐莽做个背调什么的。 “陈晨你别紧张，我也就是试探一下。”林枭笑着摆手。 “你试探不要紧，我双招可全交了。” 陈晨一身冷汗。 这个山头上什么东西都能给你。 唯独齐莽不能，我还指望着他带我钓鱼呢。 林枭也放弃了对齐莽的念头。 看得出来，要是真跟陈晨要这个人，他是真的会急眼的，刚才陈晨说话的声调都不对了。 “赵司长，水电部队有反馈了？” “有了，一分钟前的回报，桐洲岛全境恢复了通信。” 齐莽也指着屏幕说道：“我们的光电席也接到了信号回传，灾区的图像已经反馈回来了。” 两幅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左边是高清图像，右边是红外图像。 图像的比例尺可以自由缩放，地面上的树木房屋清晰可见。 清晰程度甚至要比卫星地图还高一些。 综合之前的通信保障模块，林枭觉得这架飞机已经完全可以胜任空勤机的角色。 通信保障√ 地面侦查√ 空中指挥√ 以它的载重量来估算，甚至可以给机顶加装一个雷达模块。 所谓的物流互联网系统，可以无缝切换成战术互联网系统， “郑工，站在信息支援的角度，你觉得这架飞机怎么样？” 郑宇村手里拿着一本笔记，上面全都是自己粗略记载的要点。 他向林枭展示笔记本给林枭。 前半夜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全都是陈晨刚才讲过的，加了一些郑宇村自己的见解。 后半页的内容就比较简单了。 上面记述着郑宇村代表信支部队对这架飞机的意见。 只有两个字——收编。 第80章 你先跪下，爹求你点事 “卫总，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来这啊。” 林枭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的卫筱，觉得不太合适，伸手邀请他到c位。 飞机从起飞到巡航再到任务执行，都很成功。 每一个环节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哪怕技术人员想挑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林枭也从张明瑞那里了解整个项目的情况，得知sfnb01的东家还是顺风。 也就是说，拍板的人还是卫筱。 卫筱咧咧嘴，觉得林枭真的很残忍。 惹不起，连躲都不行了吗？ “我只是想静静。” “马上到物资投放环节了，难道你不观摩一下？”林枭笑着说道。 “不想，太痛了。” 林枭再三邀请，而且伸出手，把屏幕前的c位让给了卫筱。 “sfnb01由你们顺风定制，那不用说，看家本领还是物资投放，你不观摩怎么行呢？” 卫筱无奈点头：“摩……我摩还不行吗？” 此时sfnb01已经进入了抛投范围，物资接收点是水电部队所在的临时驻扎点。 “报告陈总，抵进投放坐标。” “图像回传准确。” “数据链正在交换数据。” “捕捉到四个接收点，正在解算坐标！” 陈晨：“坐标解算后立刻下发至子机。总控席，释放子机运载仓。” 总控席：“收到，坐标已装订，目标清晰！” “母机巡航速度良好。” “子机投放。” “动力介入，开启巡飞状态。” “预计三分钟到达目标任务上空。” “……” 眼看着sfnb01在局里投放点十公里之外放下吊舱，卫筱的心里有些酸楚。 这个画面…… 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无人飞机从快递枢纽起飞，运输货物到达客户附近，投放吊舱，准确的把快递砸在客户头上。 兜兜转转，终于亲眼看到了。 但遗憾的是，她只能看到一次。 因为林枭也直勾勾的屏幕，像极了一个大馋丫头。 上一次双尾蝎的时候，陈晨就画过大饼。 当时他们说双尾蝎的快递吊舱的终极版本是自带动力的巡航无人机。 现在这块饼终于吃到了。 香。 真香。 “所以这就是上次你说的自动索敌，不，自动索客户系统。” 陈晨叹气点头：“对，红外加卫星双重制导。” “误差呢？” “误差比较大，还在三米左右，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在攻关中。” 林枭笑了：“其实不用那么精确，三米够用了。” “不行，对于物资投放来说，三米误差还是很粗糙的。万一是重型货物，又得多出一道搬运的程序。” “对你们不够，对我够够的。” 三米的误差，是个战斗部都能填平。 随着物资吊舱的准确落地，试飞的内容全部结束。 林枭对对于飞机的表现很满意，转过头用谦虚的语气问道：“诸位，有什么意见和看法？” “司令员，您是看过我的笔记的，站在我的立场上，通讯保障这块没有问题，而且机身容量很大，后续的想象空间也大。”郑宇村带头发言。 孙长兴在思考半晌之后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款飞机的定位是比较明确的，偏保障这块儿，这恰恰弥补了我们弱势。” 张明瑞联想到自己手里的几个双尾蝎改型，觉得有些惭愧：“我们对双尾蝎的改型方向还是保守了，sfnb01出现，至少能毙掉三到两个方案，节省很多资源。” 赵海明看军方的几位都发表了意见，自己也不甘落后。 事实上一开始林枭叫他过来的时候，他是有点不愿意的，觉得浪费时间。 可现在，他觉得眼前这架飞机就是宝贝，因此他看陈晨的目光都有些拉丝了。 “作为应急管理部门，我觉得吧……” “我们应急口就缺乏这样的大型无人机，体积小，随时发射，还能进行物资和通信保障。” “我建议各省市应急厅人手一架。” 听完这话，林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还人手一架。 想得美。 “赵司长你有些冒昧了，人家卫总没有发表意见，你就越俎代庖，不合适。” 言此，大家回过头看向卫筱。 ？？？ 你还知道越俎代庖啊。 我的意见重要吗？ 你们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人还在这儿站着呢，就已经开始分赃了。 真的很过分。 林枭上前，把陈晨和卫筱捏到一块儿，语重心长。 “顺风和晨盾都是有担当，有理想的民族企业。” 陈晨拒绝了林枭的高帽：“就别拔高了，你直说。” “直说的话，我觉得这架飞机拿去送快递不合适。” 卫筱听完就炸了：“双尾蝎送快递，你们也说不合适。我寻思是不是拿无人机送快递就犯法？” “话不能这样说，卫总。” “我跟你交个底吧，今天我过来，还带这么多人，那都是上面吩咐的。” “我算是执行命令。” “有多上？” 林枭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头顶：“顶到头的那种。” 到了这个时候，林枭也不准备和他们卖关子了。 “我代表上面，真诚的请求，sfnb01就交给我们吧。” “我能拒绝吗？” “不能。” “……”卫筱一僵。 你这叫求啊？ 顺风，你过来，跪下，爹求你点事。 是这意思不？ 其实卫筱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她内心不愿意面对。 上一次没见到双尾蝎一面，人家进宫了。 很痛。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带着亲朋好友前来迎娶，人家还是要进宫。 更痛了。 但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 亲爹亲妈说要，总不能不给吧？ 她嘟着嘴，满腔的埋怨：“林司令员，你们早说要，我也给，何必整这出呢？” “我四点就起床了，又是飞机有事大巴车，冒这么大的雨。”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你给我发个函，我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就给你签了。” 林枭轻拍卫筱的肩膀：“有情绪我理解，但你这么想，咱这不是没收，是合作，我们先替你收着。” 陈晨瘪瘪嘴。 心说啊对对对。 小时候我妈收压岁钱都是这么说的，到现在也没见到那些钱回来。 卫筱点头应允：“行，我知道了，给你，都给你，我现在想回家。” “不，还请卫总到站区机关一坐，我准备了直升飞机。” 卫筱瞪大了眼睛：“我就这一架飞机，真没别的了！” “我说了，这是合作，不能白拿你们的，具体我们坐下来商量，好吗？” 第81章 天生不爱笑 第二天下午，金陵战区机关。 顺风和晨盾的所有人都在接待室里闲聊，除了卫筱和陈晨。 因为林枭说上面来人了，要亲自接见这二位。 顺风的高管丝毫没有感觉到受排挤，反而觉得有些荣幸。 只是此刻他们的话题不光在卫筱身上，不管是宋杰还是沈欣，或者别人，话起话落之间总会提起陈晨。 很多人都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当初的陈晨拿着一份设计方案走进顺风，大多数人以为他是个投资骗子。 可现在呢。 两个项目，不但出色的完成。 还一步步把顺风推进了国家队。 这是当初老总裁掌权时都没达到的高度。 “沈总，你知道邮政有多长时间没找我们麻烦了吗？”宋杰咧着嘴笑。 沈欣点点头：“半年多了吧。” 公共事务本部的俞兆林也忍不住偷笑：“说少了，已经八个多月了，不但一条监管意见都没有，还多了六次表彰。” “可说呢，自从双尾蝎入伍之后，我们的路是越走越顺了。” “我承认，当初质疑卫总的无人化战略属实浅薄了，现在看来，卫总高瞻远瞩。” “这还只是入伍了一架，sfnb01的事情敲定，我都不敢想我们以后的路有多平坦。” 三言两语间。 王琦突然冲进了等待室，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刚刚从卫海飞过来，一进门就嗷嗷喊。 “卫总呢？我有好消息！” 沈欣觉得这不像是王琦的作风。 以前他是很稳重的一个人，看来跟晨盾那群人厮混的久了，活力也提上来了。 宋杰给王琦倒了一杯水，解释：“卫总开会呢，暂时没时间。” “开什么会，我有天大的好消息。” “高级会议，你没看我们几个也在这等着呢吗？” 王琦这才静下心神：“我不是代表顺风投资去卫海谈龙云的事情了吗？” “结果呢？” 王琦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唾沫星子飞溅：“敲定了！以龙云的技术为主体，成立龙云复材。” “自然科学基金领投，初期八十亿的规模。” “而且国家核准在龙云复材建立示范基地，已经有十七家军工单位和龙云签订了意向订单。” “这还没开工，订单额已经过33亿了。” 王琦说的手一挥比划8一会儿比划3，高兴的不行。 要知道。 之前他摸排投资情况的时候，龙云的年营收仅仅二十亿。 收益指数级别增长，作为股东之一的顺风投资躺着都能收钱。 王琦分管投资业务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意，无论是体量还是利润，比他们本部的强多了。 可一众高管听完之后表情波动个并不大。 宋杰甚至还在瘪嘴摇头：“就30亿的事儿？不值得惊动卫总。” “老宋你他妈是不是飘了，33亿！3个亿你都敢省略？再说了，咱们本部有什么项目比得上这个？” 要是放在以前。 宋杰一定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可现在，他觉得基操勿6。 早晨开会的时候，人家军方说起军民一体保障的事儿。 要和顺风建立全面的合作伙伴关系。 全国范围内的后勤保障体系都允许顺风参与。 宋杰风轻云淡的摆手：“我们刚谈成一笔货运大单，光是昌州一个枢纽，年货物吞吐量就四百万吨了，你看我们飘了吗？” ？？？ 王琦听完微微一愣，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看诸位同事。 你们也撞上狗屎运了？ 王琦本以为自己刚执掌顺风投资，就拿下大单已经很炸裂了。 足以让他在众多高管中鹤立鸡群。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本部的同事拿出了更为耀眼的成绩。 “因为啥啊？天上掉馅饼？” “因为晨盾。” 沈欣说完还想解释一番，昨天的试飞发生了什么。 可一提到晨盾两个字，王琦瞬间就明了，连连点头：“那合理了。” 根本不用解释。 自己手里的成绩也是因为晨盾的存在而产生的。 人家看似随手的一投，投出了一个国家级的产业基地。 顺风投资什么也没做，只是因为有股份，就跟着一起鸡犬升天了。 “陈晨是这样的，有赚钱的buff在。” 沈欣点点头，把酝酿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应该建议卫总，让陈晨进入本部高层，不管其他业务，只参与战略和技术上的决策。” “对，我也想说，之前分出一个顺风投资，完全是怕晨盾拖后腿。现在我怕我们拖人家后腿。”宋杰也认同这个建议。 “可以，这样能更好的贯彻卫总的创新无极限口号，无人化战略体现的更具体了。” 几个高管达成了共识。 他们觉得以自己的分量抬陈晨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况且。 卫总应该也没有多大意见。 以前公司里有阻力，她都嗷嗷喊着要给陈晨项目。 现在直接获利，那不更简单了。 …… 两个小时之后。 卫筱走出了会议室，几个人第一时间蜂拥到了她身旁。 “卫总，开会说什么了？” 卫筱面无表情，心如止水：“说sfnb01入伍了，谈了些收购和补偿方案。” “我们亏吗？”宋杰关心道。 “略赚。” 王琦看卫筱情绪不高，考虑开会一定是有什么负面消息，所以接着追问。 “那还是不是要我们额外付出？” “没有，他们说退下来几架运8，白菜价给我们了。” “！！！” 宋杰为之一震。 作为管理运力的高管，他太清楚运输机对公司的重要性了。 目前顺风机队以737为主，一架要三四十亿，是运力部门最大的成本支出。 白菜价拿军用运输机，简直太香了，省得他们再去跟波音那边低三下四。 可在宋杰狂喜的同时，卫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两个好消息打头，后面指定是有坏消息。 所以他也不敢把笑容挂在脸上：“那还说什么了？” “说让我们派个团队对接，后续可能还要表彰之类的，你们看着斟酌人选吧。” 俞兆林也搞不懂了。 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啊。 派个团队对接，理所应当，又不用付出什么。 他代表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卫总，您为什么不笑呢？” “我天生不爱笑，不行吗？” 卫筱一脸的不耐烦。 笑？ 我保证不哭行不行？ 真的是服了。 手下这几个人目光太短浅。 一点臭钱，几架飞机，给他们乐的不知道姓啥了。 公司的无人化战略你们不管了吗？ “我很不开心，虽然这一次不亏还有点小赚，但是我们的无人化战略又失败了，蝇头小利又何足挂齿。” 听到卫筱的担心，几个高管面面相觑。 他们都在眼神中达成了共识。 一时的失败算不上什么，况且他们对此正好有应对执法。 沈欣拍拍卫筱的肩膀，安慰道：“无人化战略只是暂时延缓了，事实上，关于无人化，关于陈晨，我们刚才也讨论出了一个办法。” “陈晨？什么办法？起诉他？” 沈欣以为卫筱在开玩笑，笑着摆手：“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建议，希望让陈晨进入董事会。” “？？？” 疯了吧你们！ 还嫌被祸祸的不够吗？ 还让他进董事会，他是那种懂事的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恰好此时陈晨走了过来，向大家告别：“诸位，我这边还要和孙主任他们聊点事儿，就不陪你们了，我们钱江再见。” 卫筱抬起头，目光中有一丝清冷：“互删吧，再也不见。” 第82章 怨种在哪里? 见完首长，陈晨把齐莽留在了金陵负责协调后续的事宜，自己和曹子华返回了钱江。 而留守晨盾总部的工作人员全都在翘首以盼，期待试飞的结果。 倒不是他们有多爱公司，只是陈晨答应试飞成功后多发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金。 周一早晨。 陈晨刚刚踏进公司，看见所有员工站在发财树旁，纷纷向他投来谄媚还有点馋的目光。 仿佛自己身上有光一样。 “发。” 随即前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曹子华倒是不在乎那一个月的工资，有点开心但不多，察言观色之后屁颠屁颠的跟在陈晨身后。 “义父，你好像不开心。” “我又拿不到奖金，我为什么要开心？” 曹子华摇头：“当初你说公司所有人一起发奖金，当然包括你，除非你不是公司的人。” “发的还不是我自己的钱？” 陈晨咂咂嘴，也不知道这货是真傻还是要逗自己开心。 “讲真，你去试试把脑子挂咸鱼上，让我一个人待会。” “明白，一个人待会儿~” 曹子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男人说这句话他的语境他可太懂了。 一般有大事发生，正经人会奖励自己一次。 sfnb01顺利试飞，虽然交付对象不一样，但总归是成功的。 奖励一次未尝不可。 想到这儿，曹子华心猿意马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听到曹子华走远，陈晨关门闭上眼睛进入了系统之中。 【叮！检测到sfnb01顺利试飞！】 【项目完成度：89%】 陈晨看着这个数字若有所思。 老实讲，完成度89不错了。 双尾蝎最终交付的时候也才不到80。 也不影响它成为部队的主力无人机型。 但陈晨心里还是有遗憾，那11%的缺失大多是在动力层面。 sfnb01续航和业载还是建立在现有动力技术的框架之下，并没有发挥到最佳的水准。 联想到双尾蝎，动力的短板也很显著。 当初使用重油发动机，便宜是是次要的，技术瓶颈才是最主要的。 如果接下来的项目动力上没有巨大提升，项目完成度就会一直在90以下徘徊。 【当前项目积分正在结算！】 【新增积分：10089】 【累计积分：30254】 随即陈晨移步来到系统商城之中。 随着积分的增加，又一批灰色的素材解锁，变成了彩色。 仔细想想。 双尾蝎的技术素材全都是系统交付，陈晨并没有使用多少商城中的自定义素材。 之后的sfnb01则是在齐莽提供的方案上升级而来的，也没有使用商城中的素材。 这也是陈晨第一次清单式的巡检商城中的素材。 左上方有排列顺序选择。 能按照技术优先级排列，也能按照技术类别排列，还能按照所需积分高低。 最涩的是还有按照首字母排列的。 就像是在逛淘宝一样。 有些老娘们能把淘宝当做社交app，一逛就是一整天，不累吗？ 陈晨这才逛了几分钟，眼睛已经花了。 没有目的性的看商品，只能越看越馋，最终剩下满腔的空虚。 于是他将素材进行筛选，只留下符合自己拥有积分的动力素材。 【rotax912活塞航空发动机，所需积分：4099】 这是老演员了。 当初论证双尾蝎的时候，曹子华力荐上这款发动机。 当前国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型无人机都采用这种动力总成。 积分不够，只能瞪眼瞧瞧。 现实中，也因为预算和进口限制的关系，无法进入双尾蝎总成方案中。 可现在，积分够了，陈晨也不想要了。 因为他看到了下一行。 【小涵道比双转子加力式涡扇发动机总成，所需积分：27999】 陈晨将目光悬停在这个价格鹤立鸡群的素材上。 二级页面展开。 【这是一款优秀的涡扇发动机，可满足超声速巡航/远程作战/短距起降等多种需求，广泛应用于大型战斗机上，亦可单发改型，应用用于大型查打一体无人机……】 粗略的看完介绍，陈晨的心中有数了。 下限ws-15，上限f119。 因为ws系列的研发还是绝密项目，陈晨只能从张明瑞那里获得一些细枝末节，对于具体参数并不了解。 因此也有可能是下限f119，上限ws-15。 无论如何。 放在无人机上算是降维打击了。 一套动力总成，陈晨还可以分解出无数条技术路线，满足多机型的需求。 如果现在系统噶了，晨盾也能靠这一台发动机吃一辈子。 想到这儿，陈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兑换。 【叮！消耗27999积分！】 【蓝图已下发，请载入研发项目查看详情。】 【叮！达成成就——一掷千金！获得转盘机会三次，请移步至相关板块查看。】 陈晨之前获得过一次转盘机会，两次结果都是谢谢惠顾。 因此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心思全都在发动机上。 技术素材是有了，现在缺的是项目。 因为商城中的素材只能用在项目之中。 要么像双尾蝎一样，是别人委托的订单。 要么像sfnb01一样，通过解析别人的方案而来。 第二种小打小闹还可以，但要承担这种动力总成，陈晨觉得小项目根本不靠谱。 想来想去，还是拿别人的订单香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 谁需要大型无人机？ 谁又能掏得起一大笔钱？ 怨种在哪里…… 下一刻，他有了答案。 陈晨走出了门，来到秦湘的工位前。 秦湘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板来到，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神情多少有些猥琐。 直到陈晨咳嗽一声，她才惊醒，脸颊涨红。 “老板，我在工作！” 陈晨沉默三秒，无奈啧了一声：“我也没说你在摸鱼，让齐莽忙活完金陵的事情抽空回来一趟，你再整理一下顺风和我们合作时提出的所有要求，给我送过来。” “全部吗？” “对，包括双尾蝎的。” “哦哦！安排！” 陈晨扭头准备离开，但仔细想想，为了员工的身心健康，还是有必要说一点的。 “作为老板，不应该多管闲事，所以作为朋友我说一句，实在不行找个男朋友吧。” 秦湘秒懂，连连摆手：“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 陈晨微微一愣，觉得孺子可教：“有空多跟曹子华传授一下你这种生活小妙招。” 第83章 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 次日中午时分。 陈晨在办公室中翻阅着前两次项目的记录，主要是顺风的诉求。 正看着，突然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咣咣咣—— “你能敲得再用力点吗？进来。” 不用问就知道是曹子华来了，身后还跟着齐莽，他从金陵连夜飞回来，以为什么大事。 “老齐你们那边怎么说了？” 陈晨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齐莽。 齐莽虽然有黑眼圈，但精神很饱满，挤出一个娃哈哈的笑容。 “顺利的一批，空军和航工集团斟酌出了一个名单，全都是航空大牛，协助进行后续试飞和改型。” “人家军队那边自己在商量sfnb01的具体作战用途，说要根据论证的结果因地制宜，进行小改动。” “我没有具体参与人家的闭门会，但我听说空军、信支部队和应急管理部吵的很厉害，赵司长甚至都翻脸了，跟我一个劲念叨其他两家不是人。”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敢情级别越高，骂人越寒碜啊。” “最朴素的言语，最高级的享受。”陈晨觉得意料之中，转过头看曹子华。“曹老师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和他请教。” 曹子华立刻来劲了。 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他们吵架，你一般不用管，那个系统里都是对事不对人，劝架反而会把自己打进去。” “谁让你教劝架了？我让你教和军方合作的经验。” sfnb01的事情基本面已经形成，齐莽又是很可靠的人选，陈晨不用操什么心。 三言两语间。 他将自己刚刚看的那份文件拍在桌子上。 “我叫你俩过来，主要是讨论和顺风继续合作的事情。” “哈？继续……合作？” 曹子华微微一愣，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他虽然脑子是全新的，但有些东西是能看出来的。 他不觉得顺风会和晨盾继续合作。 事实上。 曹子华觉得人家不把类似顺风投资的其他合作关停，就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继续合作……顺风恐怕不愿意吧？”曹子华弱弱的试探。 “为什么？你是不是又给沈欣发什么虎狼之词给人惹毛了？” “没有，是你。” 陈晨不解：“我？沈欣跟我还行啊，都挺客气的。” 齐莽这一次罕见的站在了曹子华的立场上，替他解释。 “我理解老曹的意思。” “这次合作，我们飞机做的很好。” “军方很满意，我们也拿到了订单，顺风拿到了扶持，按理说是三赢。” “但是从那天卫总的表情看，她是真的不在乎钱，只想要飞机。” 试飞那天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全场所有人都在一个频道上，惊喜中带着欣慰。 唯独卫筱，一副司马的样子。 到了分别的时候，她看陈晨的眼神里都有刀子。 曹子华可太懂这种眼神了：“卫总看你样子，像极了沈欣看我的样子，简直就是在照镜子。” 齐莽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对，多少是有些私人恩怨在里头。但有一说一，咱也不知道卫总为什么那样执着的想把快递扔在别人头上。” 实现无人化战略他们能理解。 但是如此偏执的实现无人化战略，他们搞不懂。 按照他们的了解，目前的顺风稳居市场龙头，更别提两次合作下来，还搭上了军方这条线。 但凡是这个正常人，守着这一摊就能吃一辈子。 何必呢？ “总之，我的意思是，卫总不见得乐意再和我们合作。” “顺风归根结底还是家族企业。” “其他高管的意见不怎么作数的，卫总一人说了算。” 曹子华也点头：“义父，虽然你很帅很牛逼，但这种上赶的事儿，打到我手背上了，属于我的专业领域。” “你得听我这个前辈的。” “摆在你面前的是一条无尽漫长的道路，很痛。” 听完陈晨无奈的笑了。 我特么说的是商业合作，你说的是舔狗。 那能是一码事儿吗？ “不听老人言，我开心好几年。”陈晨大手一挥。“我叫你们来是执行命令的，不是让你们提出意见的。” 他轻敲文件。 这是顺风前两次项目需求。 总体项目预期很明确：全国当日达。 长期目标：从超级枢纽到终端枢纽再到末端营业网点，实现全程无人化运行。 短期目标：解决最后五公里时效问题。 这些都是前两次合作中老生常谈的问题。 齐莽和曹子华几乎能背下来。 “有一说一，无论是双尾蝎还是sfnb01，意图都在解决客户某一个方面的问题。” 陈晨刚开篇，曹子华就打断：“最终还没落到客户手里。” 陈晨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继续道：“所以这一次，我们晨盾要全盘解决顺风的痛点。” “我的想法是，干线用大型无人机运输。” “支线用中型无人机运输。” “末端用旋翼小型无人机运输。” “形成一张三段式的运输网络。” 齐莽出神地点点头，想法不可谓不好。 从全局出发，兼顾各种枢纽和干线支线的需求，效率会大大提高。 确实事无巨细的解决了顺风的痛点。 但项目成本和规模也会无限扩大。 “也就是说，我们一次性要弄三个型号飞机？” 陈晨打了个响指，胸有凌云志：“至少三个。” 他也知道卫筱最近的脸色不太好看，随时准备在自己的坟头蹦迪。 但只要自己拿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方案。 凭着洋娃娃那股对无人机的近乎疯狂的执着。 还是有戏的。 况且经过两次合作，顺风其他高管对晨盾的印象好的不行，也能说些好话。 “你俩的任务是帮助我，完善这个三段式网络的ppt，主要从细分硬件着手，有困难吗？” 曹子华第一个举手：“有！我当牛做马无所谓，咱就说项目真能落地，这摊子可就大了。” 齐莽再一次又站在曹子华这一边：“对，别的不说，一次性好几架飞机，人手上就吃不消。” “前期只能委屈你们了，多吃点苦。” “吃得苦中苦，老板开路虎。” “人手我会想办法的，尤其是动力方面。” “我们也是一家成熟的无人机企业了，该学会自己造发动机了。” 陈晨一边说，一边思考。 摊子往大铺是迟早的事情。 技术不是问题，钱也还行。 顺风投资的王琦已经被养成了晨盾的形状，应该会同意。 只是缺人而已。 想到这里。 他突然抬起头：“你们宿舍几个人？” “四个。” “另外俩呢？” 陈晨寻思这个宿舍藏龙卧虎，说不定能凑齐卧龙凤雏幼麟冢虎。 曹子华拍拍胸脯：“我是老大，老齐是老三，老二在通用那边当工程师，去国外好几年了。” “老四呢？” 曹子华有些遮遮掩掩，再三追问之下才坦言：“已经被我安排进公司行政部了，他水平不太行的，上学的时候就废了。” “水平不太行还安排进来？你是真的飘上天了。” “所以啊，我让他干行政了。” 曹子华也学会了理直气壮这一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晨，仿佛站在了正义这一边。 “有你是我的福气……”他轻叹一口气，之后也没有继续深究，就当是给曹子华的老员工福利了。 只是拍板道：“摊子的事情我想办法，你俩给我把方案弄出就行，限时一个周，到时候我亲自去顺风提亲。” 第84章 亲自下场 自打从金陵回来之后，卫筱变得孤僻了很多。 除了正常开会，很少和其他人交流。 哪怕是沈欣，也只能在例会时见到她，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卫筱的精神状态。 “晓彤，卫总呢？” “在办公室里，她说想静静，不见一般人。” “我是一般人吗？” 沈欣冷切一声，朝着办公室走去，但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郑晓彤知道沈欣也不敢触卫筱的眉头，心里憋着笑，看破不说破。 金陵的试飞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 但卫筱和陈晨诀别的事情已经在公司传开了。 有好几个版本。 营销部那边流行的是卫筱和陈晨秘密恋爱，然后陈晨出轨，被抓包，直接处以极刑。 公关部那边则比较甜一点，卫总欲擒故纵，想测试陈晨的心意。 而作为卫筱的第一助理，郑晓彤掌握的信息更多一点，她更偏向于豪门虐恋的版本。 俩人两情相悦，但老总裁不同意，从天而降拿钱把小两口砸散了。 “沈总，失恋是这样的，谁劝都不好使，非得自己想明白。” “失恋？什么失恋？”沈欣没听懂。 “卫总啊，在金陵当着那么多人分手，谁不痛？我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眼眶都湿了。” 看着郑晓彤声情并茂的样子，沈欣眼珠子都瞪直了。 那天我也在金陵啊。 哪有有什么失恋，难不成我在平行世界？ “有点过分了，卫总的黄谣你们也敢造？” “这都哪儿跟哪儿，黄的一般都在十三楼，我们这一层走的是纯爱版本。” “别胡说了，没有失恋，小心卫总听到。” 郑晓彤觉得沈欣实在欲盖弥彰：“沈总，我们又不傻，在金陵和陈晨一别，卫总都伤心成什么样了。” “？？？” “而且我都能猜出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沈欣寻思闲着也是闲着，倚在郑晓彤的工位上：“是什么？” “马上就到老总裁的寿宴了，我那天请示卫总是不是给她订回家的机票，她脸色很不好。” “这能说明说什么？” “说明卫总和老总裁闹掰了，因为爱情啊。”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豪门虐恋，你没看过小说吗？” 沈欣觉得很离谱：“看过小说，没看过这么狗血的。” “那你说，他和陈晨分手是因为什么？” 沈欣把手指搭在下嘴唇上，仔细思考：“可能是因为飞机的事儿？” 郑晓彤忍俊不禁：“这你也信？哪个女人会因为一架破飞机和陈晨闹掰呢？” “有点道理……不对！人家压根也没在一起啊。” “啊对对对。” 郑晓彤点点头敷衍，心说嘴真严。 这样的闺蜜可交。 就在这时，卫筱半推门，站在办公室门口。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沈姐你进来一下。” 沈欣朝着郑晓彤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慌里慌张的走进了办公室之中。 “下周三我要去首都给父亲过生日，一两天的样子，沈姐你主持一下工作。” 卫筱身穿一身宽大的纯棉运动套装，也没有全妆，只有一层淡淡的粉底，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沈欣看了都有些心疼。 这倒是有点失恋的样子。 “沈姐！？”卫筱声调提高了一些。 “啊？哦！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沈欣一本正经的瞎说：“祝寿嘛，我一定去，下来我就去准备寿礼。” “沈姐，耳朵的驴毛拿出来。”卫筱有些生气。 可沈欣听到这话，眉毛突然上挑。 耳朵里塞驴毛这种专业术语一直是陈晨的口头禅。 卫筱以前说话不这样的。 仔细想想，自从和顺风合作以来，卫筱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改变。 她已经被养成陈晨的样子了。 雾草…… 郑晓彤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 想到这儿，沈欣感觉自己已经被排挤出了顺风八卦情报系统的中枢。 “沈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状态不好就请个假。” 这次卫筱是真的生气了。 可沈欣避实就虚，给卫筱的咖啡续了杯，语重心长的劝阻。 “卫总，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卫筱以为沈欣在说无人机的事情，心情更差了，全都写在了脸上。 “借着这次过老总裁生日，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多陪陪家人，到处走走，散散心，不要总一个人待着。” “错过不等于失去，一定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卫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说的是项目的事儿吗？” “是吧……” 有些不对，但卫筱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 最近公司里的人都怪怪的，话里话外都好像有第二层意思，根本琢磨不透。 但现在卫筱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其他的。 她将自己的笔记本转向沈欣，让她看自己最新的企划。 “关于无人化战略，我痛定思痛，有两个方向的思路。” 这些天卫筱宅在办公室，全都在忙活这事儿。 既然别人不靠谱，那就自己动！ 卫筱仔细的盘点了顺风的痛点，并且狠狠的学习了一番无人硬件设备的知识，准备亲自下场操刀。 “第一，我觉得之前我们路子走窄了，只关注无人机，忘记了陆上的东西。” 沈欣觉得话题转的有些快，一时间掉不了头：“哈？” “我的意思是无人车，最后五公里它不一定要无人机解决。” “嘶……” 卫筱心无旁骛：“第二，无人机还是要搞，陆地毕竟是曲线，天上毕竟是直线。” 听到这话。 沈欣立刻来兴趣了，麻溜的打起精神。 “我支持你！” “你都没听我的方案呢。” 沈欣直接摇头：“卫总出品，必属精品，我不用听，我这就去联系陈晨。” “不可以！” 听到陈晨的名字，她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你当我是怨种啊，这个项目绝不可能交给陈晨去做。” “一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就突突。” “以后陈晨在集团内部是禁词，不许提了。” 沈欣完全懵了。 卫总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啊。 破镜能不能重圆暂且不提。 要重做无人机，但不让陈晨参与，沈欣对此表示怀疑。 “我们和晨盾合作时间长，他们的技术也是第一梯队的，我觉得晨盾是首选。” “臭狗屁！你看我拿到一架飞机了吗？” 卫筱态度坚定，没有给沈欣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关于无人机，我有自己的方案，你先看再说。” 第85章 不完整的玉 “无人同城及时送？” 沈欣最近见过了太多的无人架构策略，已经能够融会贯通。 只是粗略的扫了两眼，她便理解了卫筱的战略意图。 立足于同城即送，在大中型城市试点无人战略，显然比重新建立一套体系要省时省力。 顺风可以将其作为切入点试运行。 一来可以评估时效和成本方面的具体数据。 二来等于提前建立了无人送货的末端网络。 即便后来集团还要向无人化发展，也只需要建立起支干线，不会浪费资源。 “我都说了，卫总出品必属精品，我觉得战略眼光很高。” 卫筱能看看出沈欣话里有话，表情有些犹豫。 这里分明是有一个“但是”在。 “别捧臭脚，但是什么？” 沈欣嘿嘿一笑：“但是终端设备呢？” 架构和战略并不是无人化的难点。 终端设备才是。 这些日子和晨盾纠缠不清，还不都是为了设备在奔波。 无人机产业是新风口，但远没有到达红海的地步。 除了晨盾之外，其他厂商还没有开始内卷。 技术和性价比仍然处在低位，需要消费者来买单。 因此沈欣觉得如果把晨盾排除在外，可选的余地显然不多。 但卫筱已经走在了沈欣的前面。 她不但想到了，而且付诸到了实施阶段。 卫筱调出了另一则ppt，是一个小型旋翼无人机的方案，看起来就像是在快递纸盒上加了四个螺旋桨而已。 “这是一个方案，按照我的战略构想设计的终端设备。” 沈欣对方案的整体内容不太感冒。 尤其是她看到方案的署名之后，更是对其嗤之以鼻。 “道同？这家公司很烂的，我们当初就看过，难道你失忆了？” 在沈欣的印象里，卫筱不是吃回头草的那种人。 前一次招标。 道同出现在视野里，哪怕是沈欣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他们外强中干。 “当初我们看走眼了，晨翼的总经理齐莽你有印象吧？” 沈欣点点头：“怎么可能没印象？十个老婆，我嘎嘎羡慕呢。” “他原来就是道同的设计师。” “所以呢？” “所以我怀疑当初我们低估道同了。” 卫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得知齐莽在道同干过，爱屋及乌，觉得道同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之前看不上，只是因为陈晨把她心目中无人机的门槛提高了。 仔细想想。 道同占有一定市场份额，也有自己的生产线，起码还是一家正经公司。 她强调道：“最重要的是，我听说道同的情况不太妙，资金链有问题。” “你不会想着给他们输血吧？” “我要给他们换肾！” 卫筱目光坚定的一批。 道同的资金情况差，意味着顺风有机会趁虚而入，低价搞到股权。 卫筱再也不相信委托制造的模式了。 她决定自己置办一套生产线，亲自下场制造终端设备。 她是奔着收购道同去的。 “不可以啊！我的小祖宗。”沈欣如临大敌。 她能理解卫筱的出发点，但她不尊重。 制造业是重资产，自己搞本来就已经很耗费资源了。 “之前我们同意入股晨盾，完全是因为晨盾是优质资产。” “可这个道同，它要倒闭不是没有理由的啊我的小老板。” “买了就是套牢。” 沈欣平常会捧捧臭脚。 毕竟屈居人下，偶尔说点违心的话无伤大雅。 可遇到原则性问题，她的态度很坚决。 只有一点，她低估了卫筱对无人机的渴望。 小老板小手一挥，露出了更坚定的眼神：“我一定要把快递扔客户在头上，所以迟早要下场制造。” “晚不如早，早不如现在。” “我已经评估过了，现在趁虚而入，六七折能拿到道同。” “而且他们给出的方案也还不错，不是吗？” 沈欣的脑袋像是加了马达一样，嘟嘟嘟的摇：“不是！” 她再次低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方案。 放在几年前不懂的时候，她会觉得这玩意儿还行。 但现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晨盾把无人机的水平定的太高了。 见过了好的，再也吃不下这种脏东西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快递纸盒加个螺旋桨，我上我也行。” “有一说一，陈晨可能是一块不完整的玉，但这个道同，它就是一坨完全的屎啊。” 沈欣态度很明确。 卫筱的态度也很坚决。 俩人的讨论逐渐变得激烈了起来。 让门外的郑晓彤一度以为她们在吵架。 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谁也不肯退让。 卫筱坚持要收购道同。 沈欣力荐即便要继续无人化战略，也要找靠谱的人，特指晨盾。 但卫筱一听到“晨”这个字就犯病，捂住耳朵不听，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好在宋杰敲门进来，给了俩人一些休息的时间。 他刚刚从金陵回来，想着第一时间给卫筱报告。 “卫总，军方那边初步的补偿方案已经谈妥了。” “之前答应的飞机分三批次退役，拆除涉密装置之后就会送到我们这里。” 卫筱毫不关心，机械的点点头。 “另外，俞兆林飞去首都，他和谢博德一起负责一体保障项目的沟通。” “现在已经有大体框架了。” “等到细节出来之后，他们会第一时间上报。” 卫筱依然面无表情：“知道了。” “还有，临走前上头的领导非要给我们表彰，我再三推让，人家执意要表达感谢之情。” “具体表彰形式说要经过首都讨论签发。” “我想可能会和军地一体保障的合同一块送过来吧。” 卫筱的脸终于有了反应。 嘟着嘴贼气：“奖状锦旗我都不要，折算成双尾蝎可以吗？” “卫总真会开玩笑。”宋杰南辕北辙的捧哏。 气的卫筱直翻白眼。 你听我像是玩笑嘛？ 现在整个公司里都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氛围。 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娘的痛。 话不投机半句多，卫筱了解大概之后就挥手让宋杰回去休息。 可宋杰没有离开，还挤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汇报工作是次要的。” “这次我不是空手来的。” “我还带了一份礼物。” 第86章 坟头草老高了 宋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斗音。 开屏之后是一位小姐姐正在跳舞。 从播放进度来看，宋杰应该是反复观看过。 沈欣和卫筱也看的很认真，心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宋杰连忙道歉，然后打开收藏页面。 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胸前依稀可见航空工业集团几个字，正在一本正经的接受采访。 这是一则新闻切片。 由官方自媒体发布，点赞已经到了四十万。 “这架飞机由全国产制造，具有完全的自主知识产权。” “它有完全的自主飞行能力，一键可完成起降，也同时具备应急处置能力。” “目前该型飞机已经列装部队，加快了我军装备无人化、智能化的脚步……” 说到这里。 画面上的男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飞机飞行的画面。 那是一架大型固定翼无人机。 灰色涂装。 微微隆起的机头。 双尾翼造型。 化成灰卫筱也认得。 “这是我的双尾蝎啊！” “是滴。”宋杰故作神秘，“央台采访的片段，昨天在军事频道播出的，接受采访的是航工集团负责双尾蝎改型的总工。” 卫筱不可思议的瞪着眼：“他说的都是我的词……！我的飞机！” 心碎了一地。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也许站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就是自己了。 什么无人化战略，什么智能化脚步…… 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演讲稿里。 那人工服胸前的绣字应该是顺风速递。 卫筱实在想不通，宋杰是什么老六下属？ 你他喵的是同行派来的卧底吧。 正事不干专门气我？ 这就像是被甩之后，朋友故意邀请前男友，而且前男友带着女朋友过来秀恩爱，日了狗了。 “你管这个叫礼物？” 宋杰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神秘的卖关子：“怎么不算呢？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马上要被调去看大门了！” “卫总莫开玩笑，这意味着，sfnb01的战略地位已经确定了。” 沈欣有些不耐烦：“什么云里雾里的，老宋你直说。” “我军历来有韬光养晦的习惯，好装备都是藏着的。” “像双尾蝎，刚被收编的时候，咱都没见过。” 一言至此，沈欣听出了些门道。 雀实。 双尾蝎自从转交军方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哪怕是曹子华那个话痨，都对双尾蝎闭口不提。 想来应该是军方给加了密。 宋杰继续说道：“可现在呢，他们在电视上大摇大摆的吹双尾蝎。” “说明他们已经认可sfnb01，双尾蝎成为备胎了。” “过于落后，可以展示。” 卫筱能明白宋杰的逻辑，但她不明白宋杰的动机。 “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啊，两代主力无人机，都是我们顺风的贡献，这不是往咱们脸上贴金吗？” 卫筱脸上没有丁点儿自豪：“喜欢贴你贴，贴满，你全家都贴满好吗？” 宋杰被怼的有些莫名其妙。 对于任何公司来说，能参与国防建设都是荣幸，不光是荣誉层面，对公司的软实力也有巨大的提升。 宋杰就见过类似的公司。 本职行业做的只能说平均水平，但因为有参与国防工业的母公司撑腰，牛掰的不行。 哪儿哪儿都被高看一眼。 从今往后，顺风也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某种层面上来讲，这种形式上的意义甚至大于财务报表的数字。 所以宋杰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礼物，被怼一番心里也有气，还想和卫筱掰扯几句。 正好敲门救了他的狗命。 咚咚咚—— “卫总，是我，晓彤。” “进来吧。” 卫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水杯一个劲的告慰自己莫生气，平常心。 可下一秒。 跟着郑晓彤进来的人就让她彻底破防。 “陈总！” 沈欣和宋杰见了陈晨，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跨步上前打招呼。 宋杰心里没有一点逼数，上手就开始搂陈晨的肩膀，显得他们很熟络一样。 “咳咳咳！” 卫筱咳嗽了几声，沈、宋两人才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陈晨轻车熟路的上前，轻轻挥手：“卫总，好久不见。” “你哪位。” 陈晨被问的有些发愣。 怎么了？ 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冻冰箱了？ “我啊，陈晨。” “哦，我以前也认识一个陈晨，现在坟头草长老高了。” “？？？” 沈欣觉得卫筱有些太不礼貌了，连忙上前找补：“卫总跟你开玩笑呢，快坐。” 说话的同时，宋杰已经泡好了茶。 “我记得陈总习惯喝茶是吧，卫总的花茶可好了。” 陈晨有些受宠若惊。 这二位算是顺风的权力中枢了。 沈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杰是两人之下，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上。 一般的项目，只要能争取到他们俩的支持，基本上就成功一半了。 他连连点头道谢：“谢谢，很高兴再见到你们。” 砰！ 卫筱手里的水杯放下：“你高兴早了，没事就回吧。” “有事。” “有事也回吧。” 陈晨无奈的撇撇嘴。 还真让曹子华说对了，卫筱确实不待见自己。 好在沈欣叛变了，一个劲帮着陈晨说话。 “卫总肯定又是在开玩笑，我们顺风还是很欢迎陈总的到来的。” 宋杰自己也坐了下来：“对啊，前两次合作陈总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这次呢？不会又有惊喜吧？” “他不惊吓你就不错了！”卫筱的嘴嘟的像核反应堆。 陈晨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我知道顺风还没有放弃无人化战略，所以我们那边商量了一下，拿了一个无人化全架构方案过来，想看看你们有兴趣吗？” 沈欣宋杰异口同声：“有！” 卫筱：？？？ 把我当空气吗？ 你们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啊。 双尾蝎尸骨未寒，sfnb01又被宣召进宫。 这还不够吗？ 陈晨绝对是天选渣男圣体，拿着几张破纸，饼都没开始画，沈欣和宋杰就已经被钓成翘嘴了。 “渣男恋爱脑，天荒到地老，你们有兴趣自己去谈，我顺风没兴趣！” 第87章 骗不过瘾，改抢了 卫筱想一想就气的不行。 晨盾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顺风出双倍…… 也不对！ 你俩他喵的本来就是顺风的高管啊，我的左膀右臂！ 其实陈晨自己过来，她还没那么大的反应。 当他是个死人就完了。 关键是陈晨一进屋，沈欣和宋杰像没见过男人一样，直接就贴上去了。 再退一万步，沈欣反应大也能接受，被美色迷了眼。 宋杰你他喵的是怎么回事？ “沈总，宋部长。” 卫筱把陈晨晾在一边，决定从今天就开展集团的正风肃纪专项行动。 “你们看过春晚吗？” 东百人沈欣点点头，并且充满了疑惑。 宋杰微微摇头，因为他是南方人。 “行，春晚没看过，曲苑杂坛总看过吧？” 沈欣有点拿不准卫筱的心思，疑惑的试探：“这和陈总有什么关系？” “头一次拿个方案过来，说什么无人机送快递当天达，嘎嘎好，嗷嗷快，好好的腿给我忽悠瘸了。” “第二次我长记性了，他还跑过来画大饼，说什么通信保障什么垂直起降，不光是我，连你们都忽悠迷糊了。” “又是卖拐又是卖车，我们已经上两次当了，今天这是第三次，改副单架还卖我们是吧？” “长点记性吧你们！” 转过头。 卫筱看着陈晨，眼神意味良多。 “又双啜是你！羊毛不能可着一家薅啊。” “国内那么多快递公司。” “各种通各种达，你换一家，我求求你了！” 陈晨一声长叹。 洋娃娃岁数不大，口味还挺挑。 别人童年都抱着喜羊羊啃，你看曲苑杂坛可还行？ 再者说，这能是一样的事情吗？ “我们也是想把客户服务好。” “主观上没有错，只是客观上有些不可抗因素。” “所以啊，这次我是来报恩的。” 卫筱满脸都写着拒绝：“你敢报恩我就敢报警。” 与此同时。 沈欣和宋杰已经拿起了那份方案。 一个人看还不过瘾，两人在互相传阅，互相交流看法。 ？？？？ “喂？有人在吗？你们当我是空气？” 沈欣分出一页方案给卫筱：“卫总你先消消气，我看陈总这个想法挺好的。” “尤其是这个，用小型无人机解决末端配送。” “你瞧瞧，多细致，多便利啊。” 卫筱接过那页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不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儿一样儿的吗？” 疯了。 宋杰进来之前，她就因为这个事儿在吵架。 卫筱说要用道同解决末端配送。 沈欣嗷嗷喊不行，要以死相逼。 但此时的沈欣对着同样是旋翼无人机的方案一个劲的点头：“不一样，之前是道同，现在是晨盾。” 说话间。 宋杰也递过来几页纸。 “你瞧瞧这个支线方案，建立全智能化无人支线枢纽，用支线无人机覆盖，要是我们在全国搞上一二百个，时效保底能提升百分之五十。” 卫筱深呼吸，以免真的被气死：“我的乳腺癌几率保底能提升百分之五十！” 陈晨摆摆手，从两人手中收过分页的方案，合订成一本。 “其实这个无人物流解决方案要合起来看。” “你分开看，只能说平平无奇，合起来看就有点东西了。” “由干线大型无人机负责运力调配，经由宋部长说的支线枢纽进行转运，最后由末端无人机实现最后五公里……” “你等会！”卫筱惊叫一声。“也就是说……” “你这破玩意儿要三架飞机！？” 卫筱的小脑彻底萎缩。 真把我当怨种了？ 好家伙。 前两次我裤衩裤衩的往里投钱，连个飞机毛没见到。 现在你一次性搞三架飞机。 骗已经不管用了，明着抢是吧？ 就这，陈晨甚至还摇头了：“更棒，我们还规划了专用的无人机场和货物中转场，全都是系统化无人操作……” “泥垢了！”卫筱连忙打断。 三架无人机加茫茫多的机场…… 你当我家里趁狗比啊这么霍霍？ 哪怕是当初卫筱脑子发热的时候，恐怕都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搞点飞机，顶多要点研发费用，再多点弄两套生产线也就算了。 当前这个方案可是要基建和网络配套的。 京冬血淋淋的例子就放在眼前，他们为了搞前置仓，把电商平台的命运都搭了进去，差点断气。 陈晨的方案可比狗冬的方案激进多了。 想到这里，卫筱原封不动的将那份方案推了回去。 同时整理自己的情绪，用贼理智的口吻回复。 “陈总，很感激你们如此用心，你们确实做到了以客户为上，理解了我们的痛点和需求。” “我特别感动。” “但这个方案不必了。” “我还年轻，公司也在正轨上，犯不上。” 十动然拒。 沈欣能看得出来，卫筱这次是认真的。 她连方案看都没看，就退了回去。 说明卫筱的心已经死了。 如此，即便沈欣对于这个方案有多么倾心，也只能违心站在顺风这一边。 宋杰有些迟钝，但也感觉出了风向，朝着陈晨遗憾的摇摇头。 “行吧。”陈晨摊手表示理解。 他来之前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觉得这关可能有点难度。 但他还是低估了两任老婆被选召对卫筱的打击。 “事已至此，那我走？” 卫筱终于从陈晨的37度的嘴里听到一句暖心的话，连连点头：“沈总，送送！” 沈欣满心遗憾，摇头晃脑的请陈晨走出办公室。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 “宋总，告诉郑晓彤，以后只要陈晨来，把我这一层前后门上锁。” “那不好吧，我们还跟晨盾有其他合作，怎么和人家解释。” “就说我死了行不行！？” 卫总给宋杰一个眼神，宋杰立刻闭嘴了。 老实讲。 卫筱看方案的时候，是有一点动心的，陈晨确实了解她的痛点。 但陈晨更让她心痛过。 这就像是谈恋爱一样， 立项的时候像热恋期，怎么看怎么顺眼，发誓要厮守到老。 但到了试飞，恋人被不可抗力抢走，痛彻心扉。 无论是恋爱还是飞机，她是真的不想再吃苦了。 第88章 商誉很差的 陈晨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卫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吃了10mg褪黑素也不管用。 脑袋里重复出现双尾蝎、sfnb01和陈晨这些关键词 忍住。 千万忍住。 你是小机灵鬼，同样的坑不能踩三次。 但鸡汤并不怎么管用。 第二天上班只要闲下来，卫筱还是会想去陈晨的提议，十分魔性。 她寻思如果不接触工作上的事情，情况可能会好点。 于是下午。 她向沈欣提前交接了工作，搭乘晚上的飞机回到了家中。 卫筱以为她是第一个回家的子女。 但她想多了。 抵达家中的时候，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戴着眼镜的是她的大哥，叫卫臻，同父异母，负责华卫地产，大本营在羊城。 殷勤上来迎接的是她二姐，叫卫鸯，同样是同父异母，而且她和大哥也不是一个妈，负责华卫生物，大本营在魔都。 三人里最年轻的是他们的母亲，叫苏雪莹，负责貌美如花，大本营在家。 “小心肝提前回来了？” “姐我都是总裁了，能不能别这么叫了？” 卫鸯挽住卫筱的胳膊：“你就是总统，也是咱家的小心肝。” “行吧，家里没外人，但答应我，在外面叫我大名。” 听到这话，卫鸯回过头看了看卫臻：“没外人吗？” “看我做什么！我跟你一样姓卫。” 苏雪莹就怕这样的修罗场，卫筱还好，卫鸯和卫臻从来都不对付。 最要命的是苏雪莹社会阅历有限，还真治不住这俩。 她只能招呼保姆赶紧给卫筱做饭，自己则问东问西： “小心肝你瘦了呀，没有好好吃饭吗？” “天天生气，根本没空肚子吃饭。” 苏雪莹当时就挂脸了：“谁给我家小心肝气受了，等你父亲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去收拾。” “算了，我爸也收拾不了。” 听到这话。 正在唇枪舌剑的大哥二姐都扭过头，觉得卫筱言过其实了。 虽然他俩对外都很低调。 但是对家里的实力还是有数的。 华卫集团收拾不了的人，屈指可数。 卫鸯关心道：“生意上的事儿还是生活上的？” “生意上的。” “那怎么可能？他们不知道顺风是华卫的产业吗？不知道你是卫中军的女儿?” “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白搭。” 卫筱懒得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 家里有几个臭钱是真的，父亲有点势力也是真的。 但卫筱生气的是军方，能怎么办呢？ 说出来解决不了一点问题，只剩下闹心了。 “我父亲呢？” 卫臻摇晃着红酒杯：“他去江城开会，明天才回来。” “什么会？” “不知道，我猜大概是华卫电控或者华农的事情吧，多事之秋，谁知道呢？” 听完大哥的猜测，卫筱有些心疼老父亲。 华卫集团的业务涵盖大消费、综合能源、物流、大健康、产业金融、科技及新兴产业多个领域。 光是大的业务单元就有25个。 企业有两千多家。 控股的上市公司数量有17个。 老爷子年富力强的时候还能操持的过来。 现在慢慢老了，就开始逐渐放权，把三个板块下放给子女之后，又得给其他产业找合适的掌舵手。 卫筱想想就觉得头皮麻。 不懂事的时候她总觉得父亲翻云覆雨，想要啥有啥，应该很快乐。‘ 可现在，她觉得爸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但下一刻。 苏雪莹递上了一颗亲手削好的苹果：“快吃吧小心肝。” 咦…… 看着后妈滑的像鸡蛋一样的皮肤。 卫筱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了。 爸爸的快乐我可能想象不到。 卫筱接过苹果，轻声道谢，然后把目光转向卫鸯：“所以姐你在魔都还适应吗？” “在哪儿都一样。” “工作呢？顺利吗？” 一提起这个，卫鸯就觉得头疼：“今年逼事儿贼多，主要是好几个许可没批下来，和公家交流太费劲儿了。” 卫筱嘴张成o，还没来得及敷衍，卫臻就见缝插针。 “深有体会，现在政策收的紧，不像以前那几年了，想见个有实权的人都得求爷爷告奶奶。” 卫鸯一脸疲惫：“对，跑断腿绕断嘴，回来一看审批进度原地踏步。” 卫臻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话锋一转：“还是要找对方法。” “像我，房地产这么难搞，我还是拿了好几块地，贷款也谈下来了。” “公家的关系是难搞，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卫鸯感觉被喂了一口屎。 她以为大哥能理解自己难处才说那番话。 没想到。 这狗比完全是在为了自己装逼铺垫。 真特么服了。 “啊对！我们弱者不光会抱怨环境，还会抱怨强者。某些强者，接手三年房地产业务萎缩了一半，真牛逼。” 此话一出，卫臻像是被踩到了肾一样：“大环境不好我有什么办法？” “你刚还不说强者不抱怨环境吗？” 论嘴卫鸯就没输过。 根本不带怕的。 “还有，你去一个板块，那个板块就环境不好？” “怎么说？” “你天生破坏环境体质？你是坨屎吗？” 卫臻：“过分了！不带人身攻击的。” 卫筱坐在前排，苹果饮料瓜子都摆齐全了。 好看爱看。 如果不是想到回家能看到哥哥姐姐对线，她还不太想回来。 可苏雪莹就头大了. 按理说她是这里的长辈，应该维护家庭和谐。 可这兄妹俩的嘴都是钛合金做的，她根本插不进去，也不敢插话。 搞不好就会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于是她强行把话题引到卫筱身上。 “小心肝，顺风那边怎么样？你一个姑娘家家去搞物流，还适应吗？” 卫筱下去一线是三兄妹里最晚的一个。 家里人都不太放心。 尤其是卫鸯，她曾经在顺风干过一段时间的二把手，而后才调到华卫掌舵。 她太清楚顺风的状况了。 物流行业全是脏活累活不说，卫筱接手之前还因为反垄断的事情被处罚过，算是处在谷底了。 “临危受命难为你了，几个官司造成的商誉减值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亿了。” 听到姐姐的关心，卫筱想了想，不是特别想聊这个话题。 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物流挺难搞的，现在的商誉也很差，估计三五十个亿？等财报出了我才能确定。” 第89章 谁教你这么装逼的? 卫筱主动势弱的发言给了卫臻可乘之机，他的反驳型人格当时就按不住了。 “不会吧？背靠华卫这座大山，商誉还能那么低？” “那场官司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吧？” “卫筱你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可卫鸯拿着防爆盾牌，死死的挡在卫筱身前：“啊对，做错了，我俩都错了，错就错在生在卫家，有你这个哈麻皮哥哥。” “你特么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在老爷子面前说。” “老爷子在这儿我也是这些话。” 卫鸯理直气壮，他太懂卫臻的心思了。 作为大哥他外强中干，国家一级退堂鼓选手。 最近一直在琢磨房地产不好干，想把烂摊子甩给别人，自己挪挪窝。 华卫生物他肯定是没胆子挑的。 也就小妹卫筱性格好，他觉得他可以为所欲为。 卫臻自觉喷不过卫鸯，强装镇定起身：“不跟你多逼逼，明天寿宴人多，你最好收敛点。” “你要是在场，真不好说。” “我凭什么不在场……算了，不跟你计较，我回屋了！” 看到扫把星走了，卫鸯才再次把手搭在卫筱的手上。 亲切的问东问东西。 内容全都是女孩之间的事情。 苏雪莹也想加入，可卫鸯根本不给她加入群聊的机会，坐了十几分钟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 自家宴会厅。 老爷子卫中军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的本意是这次寿宴不要大操大办，自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刚开始苏雪莹也是这样执行的，只邀请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可是有很大一部分亲属都在集团里任职。 他们同一时间离开，会给其他高层一种不受重视的感觉。 于是最后的宴请名单扩大到了四十人，坐了满满的八桌。 当卫中军更衣落座的时候，微微瞥了一眼宴会厅的座次，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满。 “小心肝，你坐我身边来。” 卫筱乖巧的点点头，拿着手机挪了过来：“爸你的会开的怎么样?” “不太行。” 卫中军摇摇头，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自己身体不好，到了逐渐淡出的年纪。 但有好些板块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权力交接期间。 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也愈发强烈，所以他很头疼。 卫臻看到父亲的眉头，已经提起在心里拟好了一番发言，刚要凑过来拍马屁。 卫中军突然站了起来，用餐叉轻敲就被几下。 “诸位，你们能来我很开心。” “但咱们提前约法三章。” “今天是小型家宴，咱们不谈工作的事情。” 卫臻微微有些窒息，刚做好准备活动的嘴又抿了起来。 不谈工作的话，我来参加寿宴有什么意义？ 正说话的功夫，老爷子的助理走进了宴会厅。 “董事长，又来客人了。” “来就来呗，你们安排。” 可助理面露难色，弓腰低声道：“没有在宴请名单上，下面公司的两个副总。” 卫中军已经有点不开心了：“怎么还有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没邀请还要上赶着来。” “没办法，我搪塞了，他们非说带着礼物来的。” “让他们在会客厅等着吧，等会席间我出去应付一下，哪个公司的？” “顺风，谢总和俞总。” 听到这话，卫中军改变了主意：“那就挤一下，让他们落座。” 转过头。 卫中军打断了两个女儿的闲聊：“小心肝，又准备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就是那套瓷器，您不是看过了吗？” 卫中军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给我个惊喜是吧？” 话音未落，谢博德和俞兆林走进了房间。 卫筱也是一脸懵，心说你俩为了拍马屁也是不择手段啊，舔着脸来。 她知道这俩在首都开会，但她没有邀请过这俩人。 卫中军站起身，装作好久不见样子和俩人握手。 “小谢，我有印象，现在干到副总了吧？” “承蒙老总裁关照。” “兆林，你可得注意休息了，看着可比我老。” “那是您精气神足。” “行，落座吧。” 卫中军只准备了两句客套话，指了指最后方的座位。 可俩人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谢博德为难道：“按理说不应该打搅的，但手头有个事儿，要跟董事长还有总裁汇报一下，顺带让总裁拍个板。” 一听这话，卫臻坐不住了。 他已经好久没反驳人了，心里痒痒的不行。 卫筱前面有卫鸯挡着，他嘴不过。 但谢博德和俞兆林显然是撞在枪口上。 “二位可能刚来，不太清楚，我父亲说了，今天不谈工作。” 卫中军突然回头，眼神射出一丝凌厉的目光：“你没听人家说有事儿吗？正事儿不比吃饭重要？” “？？？” 卫臻被怼的无言以对。 老父亲您可真是双标啊。 我说工作就是打扰性质，卫筱的人说工作就是正事儿。 谢博德和俞兆林回头看卫筱。 表情多少有些自豪，还是小总裁牌面大。 卫中军回到了座位上，指着卫筱说道：“你们聊正事吧，我听听。” 卫筱幽怨的看着二人：“你们最好是真有事。” “当然，今天早晨我们已经敲定了保障项目的框架。”谢博德一副卖关子的样子。 说着。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 “一期项目在我们运力最为丰富的江南江北展开，主要服务金陵军区。” “预计年货物吞吐量700万吨，预计营收规模130亿。” “二期和三期规划在五年内，建成辐射全国的保障网络，合建五个军民两用保障枢纽，无缝衔接五大联勤保障基地……” 谢博德报告的同时。 嘈杂的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最终只剩下了谢博德声音在宴会厅里清晰可见。 等他说完。 俞兆林又神情饱满的汇报：“几个部委讨论之后，决定授予我们集团【军民融合实践先锋】称号，明年三月份在四十周年庆典上授予表彰，卫总您一定要亲自出席。” “最近与军方几项合作的短期收益较为可观。” “最重要的是项目的稳定性和排它性会大大增加，预计能大幅商誉，我估计届时我们的商誉会破百亿，同比增长至少在40%以上，资产占比15%左右……” “……” 听着后半段。 卫臻幽怨的看向卫筱。 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学会说谎了？ 谁教你这么装逼的？ 卫鸯话里话外也带着一些埋怨：“小心肝，这就是你说的商誉不好？” 看着姐姐幽怨的目光，卫筱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也没想装，架不住谢博德和俞兆林给自己黄袍加身。 再说了。 商誉好又不能当飞机使唤。 拢共高了两个项目，黄了两个，我找谁说理去？ 上架感言 明天就要上架了，先说点干的。 因为家里有些事，存稿确实不多，明天准备更2w这样。 上架之后更新计划是正常八千。 另外因为是倒v上架，养书的义父们，可以追读一下了，不然血亏。 …… 这本书大家肯定能看得出来，出发点是网络上一些梗集合。 不管段子和现实情节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书的逻辑是成立的——咱妈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 所以写这本书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唯一比较难受的地方是自己水平太低，有些情节和故事刻画的不好，很愧疚。 作者是老扑街了，但在点娘完全是萌新，知识储备和文学素养堪忧，因此只能尽力的写好自己熟悉的东西。 假如能在繁忙的工作和学习中给大家带来一点放松，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刚入行的时候点娘对我来说可望不可即的地方，过稿都不敢想的那种，兜兜转转在外站蹉跎好久，始终也不得法。 这次撞了狗运。 发书之后一直有义父们眷顾，走完了推荐来到上架这一关，超级幸运。 感谢一直追读到现在的朋友，正经八百的谢，你们太好了。 还要感谢我的责编吹雪，没有他这辈子恐怕我都在点娘签不了约。 另外严重感谢一下投喂我的巨佬们。 老衲爱十九妹、lzwq、150*961552.q、hesp、卡洛斯小镇、瑾德、拉嚯电咯。 …… 总之，一路走到现在了，明天请义父们首订支持一下，爱你们！ ps：为我杰巨的《我在木叶的平静日常》打波小广告。 嘎嘎好看，喜欢火影同人的义父可以冲啦。 第90章 怎么不可能? 卫中军以前是不喜欢过生日的，一大群人熙熙攘攘，一句真心话都没有，还会占据和儿女们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一些喜悦。 顺风赚多少钱是其次，重要的是卫中军看到了小女儿的成长。 接手一家曾经爆雷的公司，几乎没有动用华卫总部的支援，把顺风扶上了正轨，而且取得了值得骄傲的成绩。 卫筱太亮眼了。 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审视接班舵手候选人的位置。 因为有顺风的好消息保底，宴会进行的很顺利，卫中军在宴会结束之后还专门留下了谢俞两人了解情况，聊了近两个小时。 此时的卫鸯和卫臻坐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的呛火。 卫鸯的态度不像昨晚那么强烈，言语间的侵略性小了很多。 因为她也感受到了一些参差。 以前大家都以为卫筱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所以卫鸯总是以大姐的姿态挡在卫筱身前，不让她受到伤害。 但现在，卫筱支棱起来了。 卫鸯最大的感受不是开心，而是有些酸。 这就像是考试一样。 关系好的人考最后一名，她会难受。 关系好的人考第一名，她更难受。 “小心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你一架飞机也没到手，但公司业务蹭蹭的涨？” 卫筱到现在还有些生气，给姐姐叙述完大概经过之后嘟着嘴。 “对啊，哪有这样的，我钱也投了，力也出了，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也不尽然吧，你和军方的合作虽然不是显性效益，但后续的财报会很好看，无形资产的提升不是一点半点。” 卫筱倔强的摇头：“无形资产又不能当饭吃。” 刚要喝水的卫臻停止了动作，他怕被卫筱的凡尔赛呛到。 他可以肯定，卫筱这是在滋他。 没完了是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多了点钱，多了点靠山，还拿一个国家级的表彰称号嘛。 我上……我好像不行。 半晌之后，卫中军从会客厅走了出来，示意谢俞二人先回去，还亲切的给他们一个拥抱，随后才回到子女中间。 “外人都走了，我要跟你们说说心里话。” “这些话就只存在于咱们四个人之间。” “出去跟谁都别说，知道吗？” 卫臻第一个点头：“我明白，你放心父亲……” 言未毕，卫中军挥手打断：“我放心不了，说的就是你，把嘴上的拉链拉好！” “……” 卫中军挤开卫臻，将他和卫筱隔开。 “你们马叔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三人听到这话纷纷瞪眼，惊得不行。 马叔是老爷子最得力的助手，过命的交情。 因此老爷子把集团分量最重的板块交给了他。 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老爷子过生日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甚至。 他们都非常佩服老爷子。 心里藏着这个坏消息，在宴会上还能强颜欢笑，心理素质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健康状况怎么样，只能听老天爷的了。” “现在华农缺个掌舵的。” “本来我想自己去，但仔细想想，他这个事儿确实影响到了我了，人不服老不行。” 卫臻立刻摩挲老爷子的后背：“父亲您言重了，您不显老。” “你马叔比我还小三岁，你是不是连我的岁数都忘记了，我今年多少岁？” 卫臻拍在马蹄子上，吓得不敢说话。 “总之，华农那边需要人，我的想法是让卫筱把顺风的担子卸了，去华农。” 老爷子算是在征求意见。 说完之后挨个在子女们的脸上扫了一圈。 卫鸯觉得没什么问题。 要是放在以前他会怀疑卫筱资历不够。 一来镇不住那些自视为持有原始股的老人。 二来她也许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毕竟华农的体量在那儿放着呢。 可现在。 她觉得没有问题。 卫臻倒是旗帜鲜明的持反对意见。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 卫筱太年轻，华农水太深，她把握不住。 可老爷子根本不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卫筱身上。 “小心肝，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 卫筱的态度坚定。 她心里是有逼数的。 顺风能有今天，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只是因为统子哥罢了。 抛去四通八达系统，她和后妈苏雪莹没什么两样，只是个花瓶罢了。 “总得要个理由吧？”卫中军注视着他。 “能力不够。” 卫筱实话实说，对自己的认识很深刻。 华农是多大的摊子？ 粮油贸易加工、农业种植、生物能源、畜牧业和酿酒，甚至还有一点商业地产。 全都是她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接手不了一点。 可卫筱越是谦虚，卫中军越是满意，同时还回过头看看卫臻：“好好看好好学，别一天咋咋呼呼的。” 卫臻：…… 我躺着也中枪啊…… “我觉得妹妹接手可以，她已经把顺风做出了成绩，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来祝寿的都是集团高层，也都亲眼目睹了妹妹的成长。” “集团里应该没什么阻力。” 嘶—— 闻听此言。 卫筱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不妙！ 他们都是认真的。 不行啊。 我是花瓶自己知道就行了。 只要接手华农，全世界都知道了。 尤其是这种业务宽泛的版块，容错率低到爆，很难做。 否则马叔的脑溢血怎么来的？ “我坚决不同意，我顺风都还没整明白呢。” “这不挺好的，下个季度财报出来，数字会说明一切。” “那也不行，集团实质上并没有进步，我提出的无人化战略到现在是寸步难行，业务好只是狗运罢了。” 闻言，卫中军苦笑一声：“你这狗运一般人还没有呢。” “不行不行不行，总之就是不行。” 卫筱化身复读机。 既然无法以理服人，她只能触动小女儿的特权——撒泼打滚。 这种套路在未成年的之前对老爷子很管用。 现在buff就没那么强了。 老爷子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我们来赌一把。” “赌什么？” “如果下个财年营顺风的营收能涨30%，你接手华农。” “啊……这……” 卫筱明白自己好赌的性格来自于哪里了。 她在心里快速的打着小算盘。 看老卫的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就算现在不接手，等他动不了，这口锅迟早还是要砸在自己头上。 倒不如赌一把，断了老爷子的念想。 让姐姐接手，再不济让废物哥哥接手也行。 这样她还是能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快递女王。 “可以赌，但赌营收不合适。”卫筱一副小机灵鬼的模样，“您刚才听了谢俞的回报，直到下个财年营收指定是涨的，赌这个我必输。”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赌利润哇，如果利润能涨百分之50%，我接手华农。” 说完。 卫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营收铁定是没戏的。 利润还有操作的空间。 只要自己在这个财年咔咔投入，利润的数字一定不能好看。 最香的是。 她能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开展无人化战略。 因为顺风内部已经对无人化战略有共识。 战略很好，但短期效益并不高，需要大量投入。 卫筱之前也顾虑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才没有全部梭哈。 可如果是要赌利润，那她可就不困了。 卫中军稍作思考，同意了一部分：“那就利润，但50%扯淡了，还是30%。” “不！就50%。您刚才还说我成长了呢，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说到这儿，卫中军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好，50就50，不过……你不会故意给我亏钱吧？” “怎么可能！” 卫筱表面上义正言辞，心里嘿嘿嘿。 怎么不可能？ 反正就是一个财年而已，也不是乱花钱。 无人战略再次加码，投的都是硬件和基础设施，能体现在固定资产里。 假以时日，让无人机飞一会，收益就能体现在财报里。 短期亏，长期必赚。 想想都觉得开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哥哥姐姐都在，不许赖账。” 卫中军的意思是让卫臻和卫鸯做个见证者。 但卫臻不相见证，只想参与，兴致勃勃。 “那我也要赌！” “赌什么？” “如果华卫地产利润过百分之……” 一言未毕，卫中军摆手打断了他：“你是第一天做房地产吗？现在这个市场，别说利润增长，你别倒闭我就万事大吉了，上赌桌是要有筹码的。” “爸，那我今晚就回去了。” 卫筱想想就觉得激动，在首都是一秒钟也带不了。 “这么着急干嘛？” “急着赚钱啊，时不我待，您给我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确实不够用。 因为陈晨这狗比的缘故，顺风的这个季度财报莫名的好看。 哪怕因为天气影响，有很大一部分地区业务受影响，财报还是逆势上涨。 不抓紧一点，这么多钱根本花不完。 在回去的飞机上，她的嘴角根本压不住，让空姐开了一瓶香槟，脑海中不断浮现陈晨清冷的笑容。 这个赌局简直就是给晨盾量身定制的。 陈晨这祸槽点无数，但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会花钱。 说实话。 之前陈晨向她介绍那个三段式物流网络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是动心的。 但理智阻止了她。 架构整套网络，而且还一次性搞三价飞机，简直就是无底洞。 可现在，要的就是没有底。 想到这儿，卫筱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沈姐，通知陈晨来总部开会，带上他那个三段式网络计划。” 一有信号就点击发送。 几秒钟后沈欣发来回复：“寿宴上喝酒了？” “没有！我沉淀了一段时间，觉得全面无人化必将是时代的主流，顺风作为有担当有理想的企业，绝对不能缺席这次无人化的大潮。” “相反，我们要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阵痛之后必是阳光。” 吟唱结束十几秒，沈欣再次发来回复：“喝假酒了？” “你不管，我们要起飞！” 第91章 假如说我死皮赖脸呢? “加载sfnb01改型项目！” 陈晨在自己办公室里反锁门，闭上眼施法。 【抱歉，sfnb01项目已转交军方，本系统无法加载，请加载民用项目……】 陈晨呵忒一声，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试一试也无妨。 这锤子系统名叫武器图鉴，可又偏偏无法解锁军用板块。 愁得很。 【请注意，您还有三次抽奖机会未使用，请移步相关板块查看。】 陈晨不是那种会及时处理消息的人。 手机的短信和微信角标通常都是99+。 这玩意儿他之前试过，没什么好东西，属实鸡肋，所以也不怎么上心。 但每登陆一次系统，提醒就会弹出一次。 贼吉尔烦人。 他按照提示移步到转盘板块。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 两次谢谢惠顾。 一次垃圾技术包，包括多旋翼底层控制框架盒模型简化、内外层控制器、+字型四旋翼自驾仪…… 全都是小型无人机的细分技术。 聊胜于无。 如果是创业初期，他可能会对这种旋翼无人机的技术包有点兴趣。 但经过两次大项目的磨练，陈晨鸟枪换炮。 类似的一揽子技术如果真的用得上，让技术部门去攻关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个把周就能出成果。 但这个垃圾技术包却给陈晨打开了一些思路。 最近他有些焦虑，就是因为顺风这事闹的。 顺风的单子肯定是没有了。 但天知道下一个单子什么时候来？ 所以开拓市场这件事刻不容缓，不但要找人主动出击，在各需求企业跑关系，看看有没有工业级的订单。 还要拿出一份备案，走消费级市场。 陈晨虽然一直在工业级市场沉淀，但他仔细研究过消费级市场。 在这里，多旋翼无人机是绝对主流。 这个领域龙头老大一统江山，占着百分之七十份额。 即便开着挂碾过去，一时半会儿想撼动人家的地位也不是一件易事。 技术、资本和市场这三个要素里，晨盾只有一个半。 但一旦成功了，哪怕以后再也没有工业级的单子。 晨盾依然会活得很好。 想到这儿，陈晨觉得走向消费级市场是迟早的事情。 困难有很多，市场、技术和资本三要素他只有一个半。 最难的是市场，晨盾一丁点都没有。 这俩字在工业级领域有点号召力，但是在民用市场上无人知晓……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张明瑞突然打来电话。 “陈总，有件事很重要，你认真听。” “真没了，连顺风岗招聘的那群大学生操作员都入伍了，再要就只剩下我和曹子华了。” 张明瑞很严肃：“不是这个事儿，当然，这个事儿以后可以再说。” “内部消息，鹰酱那边刚刚通过关于你们公司的一项议案，决定要对你们升级制裁手段。” 听到这儿，陈晨微微皱眉。 议案还没有公布，张明瑞就知道了？ 要知道，这种议案一般都是存在于高层会议的。 那边提出议案，这边就打电话报信。 陈晨有些不可思议：“你这内部消息内的有点厉害了。” “这你甭管，我们保密战线不是吃干饭的，仔细听具体措施，他们会在三个月内排查所有的产业链，所有和晨盾有关的外资企业全部会强行勒令退出。” “不管是生产线，还是资金来往，哪怕微小到你们办公室里的打印纸张，都会全部清查。” “上边已经考虑再给你们提供帮助了，这三个月你还有一定的缓冲期，提前做准备找找替代。” “这次是全面脱钩，和之前的等级不一样。” 听到这话，陈晨似乎想通了什么，灵光一闪：“假如说我死皮赖脸，就不脱呢？” “？？？” …… 第二天早晨。 曹子华第一个到达会议室，看到陈晨在盯着电脑，龇牙咧嘴的笑。 “看什么呢？” “学习资料。” “我凑，网址分享给我。” “真·学习资料。” 曹子华瞥了一眼屏幕，《无人机产业的发展与前景展望》——航工大。 “这有什么好看的？” 陈晨合上笔记本，轻叹一口气。 “得有危机感，没人包养我们，自个儿不得上进一点？” “会有的，我们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犯不上焦虑。” 曹子华不以为然。 对，顺风那边是缘分已尽了。 但富婆多的是。 需要工业级无人机的企业不止他一家。 就算甲方找起来困难一些，还有军方的单子撑着呢。 陈晨看曹子华完全没法体会自己的心情，只能呵呵一笑：“等我发不出你的工资，你就知道什么是焦虑了。” “啊！我懂了，小老板你是不是搁这铺垫啥呢？” “？” “装逼前的铺垫，一般不都这样吗，要装个大的之前总要示弱，扮猪吃老虎那种。” 曹子华突然来了兴趣。 他觉得陈晨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那股逼味儿是首当其冲的。 “我装个铲铲。” 陈晨给曹子华扔了一包薯片，让他把嘴堵上。 烦心的事儿跟他说不了一点，越说越堵，还是齐莽好一点，起码是个人。 可现在齐莽远在首都，忙的不可开交，连开会都是蹲在一线实验室外视频参与的。 除了他之外，晨盾所有有职务的高管基本上都出席了。 “开会之前，我先提一点，大家不要被眼前的成绩冲昏了头脑，现在其实是最危险的时候，此诚危急存亡之秋。” 听到这话，齐莽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官方？吃错药了？” 其他员工也有些不适应。 上一次见到老板这么认真还是在……从没有见过。 “严肃点儿，开会呢。” 陈晨强调了一下会议纪律，拿出了自己提前拟好的提纲。 “鉴于集团前景考虑，我们下一步要开拓民用级的无人机市场。” “今年全球无人机市场的增长是15.6%，不要小瞧这点百分比，这是千亿级的市场。” “而且可以预见的两三年内，市场增速还会在高位运行。” “我们不能缺席。” 陈晨的决策很中肯，毕竟大家都能看得见市场的发展。 但是。 这个时间点下场，有一定的困难。 齐莽认真的分析道：“消费级无人机好做，但是市场是个大问题。” “现在国内市场绝大部分都被龙头拿着，这种情况甚至比红海内卷还要地狱。” 要是大家实力水平差不多，一起卷还则罢了。 谁牛逼谁站到最后。 但无人机市场有点畸形，一个巨型巨无霸占着大头。 身后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卷到头破血流，终于杀出重围。 然后老大一个响指就灭了。 况且晨盾在消费级市场里还算个新手。 一直在旁听的谢超文也举起了手，弱弱道：“我不知道公司财务状况怎么样，我只是猜测。” “假如，我进入消费级市场。” “那就需要一套全新的生产体系。” “吃得消吗？” 话说到这儿，陈晨突然来劲了。 “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我准备拿一套现成的。” 陈晨昨天在开动小脑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顺风的见闻。 宋杰和沈欣话里话外都绕不开道同。 所以陈晨动用关系，调查了一下，得到一个喜人的结果。 他转过头看着屏幕上的齐莽：“老齐，你对你的老东家作何评价？” “呵忒！除了能搞续航，一无是处！” 齐莽的回答带着一些个人情绪，但却是实事求是的。 道同在消费级市场拼杀了许多年。 刚开始还妄想着和龙头掰掰手腕，结果掰完自己先骨折了。 技术有一点，但不多。 飞控、摄像头、灵敏度全方位被龙头碾压，只有续航和电池还算水平线上。 “不对啊！” 齐莽突然回过神来。 “你不会是看上到道同了吧？” “恭喜你答对了了。”陈晨一拍双手。 短时间想进入消费级市场，买个壳是最佳的选择。 龙头的是买不起的，连瓷都碰不了一点。 但小小道同，努努嘴也就拿下了。 他接着介绍：“道同现在有资金问题，在烂泥里，我们可以趁虚而入，谈个好价格。” “不是！道同很垃圾的，没什么专利技术。”齐莽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不正好打手背上了吗？我们有的是技术，而且你架不住他便宜。” 齐莽坚定不移：“他们的企业决策也有问题，从副经理往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纯憨批。” “但他便宜啊。” 齐莽还是不信邪：“他们的产品力几乎没有，旗舰机都是小商品城的水准。” “便宜。” 陈晨态度坚定，而且理由无懈可击，急得齐莽只想从屏幕里钻出来摇醒小老板。 许久未说话的曹子华示意齐莽振作一点。 一副事态尽在掌握的样子， 开腔劝阻：“小老板，我不是对你提意见哈，只是有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陈晨：“不成熟就不要说。” “那不行，老齐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刚才也说了，我们缺的是市场，道同市场份额也不大。” “买了它，我们还是得去苦哈哈的开拓国内市场。” “消费级这玩意儿和工业级不一样，全靠骗的。” 陈晨突然抬起头：“谁说我也要开拓国内市场了，你是不是开会走神了？” 曹子华：？？？ 天地良心。 每次开会他都走神，唯独这一次没有。 “不是，你说的要进消费级市场啊，我耳朵真塞驴毛了？”曹子华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消费级市场是真的，但不是国内。” 苦思冥想之后，陈晨得出了一个结论。 道同确实是垃圾。 但背靠强大的工业体系，只要出去，那就是瑰宝。 小商品城水准的无人机又如何，海外很多国家连小商品城都没有。 说实话。 要是好点的公司出去，陈晨还有些不放心。 国外那些傻狗没那个命用好的。 如此，陈晨拍桌子：“收购道同的事儿就这么定，我会和王琦那边商量一下，两边共同出手，压力不是很大。” “你们的任务，是把之前几个项目走过的弯路、淘汰的技术总结一下。” “我们要给海外市场上上强度。” 话音未落。 陈晨的手机突然响起，沈欣叫他过来一趟。 看着这条消息，陈晨有些摸不到头脑。 前面几天刚谈过，洋娃娃的嘴一点都不留情，在自己的坟头上蹦迪。 怎么说？这是没骂过瘾？ 要二番战？ “小老板，开会呢，你认真点？”看到陈晨走神，曹子华心里没逼数的提醒。 可陈晨却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去顺风指定没啥好果子吃，那就不吃。 换个人人去敷衍一下。 “老曹，交给你一项任务，去顺风看看他们什么事儿。” “哈？我？你不是说不允许我和顺风谈业务吗？”曹子华不明白了。 “我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 曹子华当然不会拒绝公派和沈欣见面的机会：“我去！可他们要是问你，我怎么回答？” “就说我死了，坟头草老高了。” 第92章 我们总得卷点啥吧? “陈晨呢？” 翌日，顺风总裁办公室。 卫筱有些失望的看着曹子华。 “额……那个……生病了？” 面对卫筱的质问，曹子华还没来得及打草稿，显得有些慌乱。 但卫筱的注意力全在生病上面，非常关心：“什么病，严重吗？。” “严重……所以在医院，来不了。” 他寻思一定要说严重，起不来的那种，否则显得陈晨对卫筱很不尊重一样。 卫筱突然一惊：“还住院？天呐，哪个医院，我去看看。” 曹子华有些慌了。 他平常说谎挺6的，但今天沈欣在旁边站着，属实紧张。 你要是去看，那不就露馅了吗？ 于是他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 “不用了！因为这个病比较特殊，不方便探视，但也没有那么严重，几天就好了。” 沈欣想象到了什么，惊讶道：“环切啊” 曹子华觉得这个理由很好，坚决咬牙：“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环切。” 卫筱还听不懂什么是环切。 拿着手机在地下百度了一下才明白，然后乖巧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既然这样，麻烦你转告陈晨，我们对那个方案很感兴趣，希望继续合作。” “哈？” 曹子华还在想环切的事情，突然被这个消息打了一闷棍，有点懵。 我特么耳朵里真的有驴毛啊。 是不是听错了？ “就是那个三段式运输网络的方案，我觉得很优秀。” “我知道那个方案，可是为什么？”曹子华不解。 “什么为什么？” “我们老板说你们对方案不感兴趣，都把企划案扔进垃圾桶了。” 曹子华都没说实话。 真实情况是老板知道以后没人包养，焦虑的不行。 甚至在大会上提危急存亡之秋了。 当初公司快倒闭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急过。 卫筱风轻云淡的摇头：“我们是大公司嘛，决策层意见有时候很难统一，很正常。” 一旁的沈欣抱着胳膊直撇嘴。 哪有什么决策层。 那一层里不就你一个人吗？ 意见不统一，还不都是你自己翻小肠。 天知道你回趟家，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抛开翻小肠不谈，以沈欣为代表的其他高层还是很欢迎这个决定的。 所以当卫筱出尔反尔的时候，大家没有过分的反对。 卫筱敲了敲桌子，认真了一些：“这些话很重要，你要原封不动的传转述给陈晨。” “第一，你们立刻拿出三段式网络的具体方案，从基建到设备，全都要。” “第二，我需要一个确切的预算数字，要和方案一起送过来。” “第三，这个项目你们那边必须是全明星阵容，陈晨领衔，齐莽、谢超文、还有你们旗下的启光什么的，通通要参与进来。” 说到这儿。 曹子华殷切的看着卫筱：“全明星？卫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得提醒一下。 晨盾没有我曹子华，怎么能算全明星呢？ 卫筱恍然大悟：“嗷对！这个项目我亲自参与！” 她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陈晨提出的三段式网络功能性很优秀，最重要的是规模大。 技术方面，陈晨自然是不用怀疑的。 自己虽然不懂技术，但她会花钱啊。 亲自上阵，督促陈晨把项目做的又大又好，钱花的又快又多。 曹子华默默的哦一声，心里有点苦涩。 但经过陈晨的教导，他的格局已经打开了。 个人得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晨盾又走起来了。 其实从昨天开始。 他就觉得陈晨怪怪的。 说什么危急存亡之秋，渲染了一幅公司要倒闭的氛围。 怎么可能？ 有陈晨坐镇，顺风倒晨盾都不可能倒。 想来，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这一定是小老板的装逼技巧。 先说一通屁话降低自己的期待感。 其实他早就知道顺风不可能放弃晨盾。 然后派自己来领会卫筱的会议精神。 砰！ 装个大的。 想着这想着，曹子华不得不佩服小老板的这些小妙招。 真管用！ 至少给自己是装了一脸的。 活到老学到老，记在小本本上。 卫筱怕曹子华口述不准确，又让郑晓彤搞了一份文字版让他带回去。 临走之前沈欣送他到办公室门口，顺嘴问了一句：“你们晨盾最近忙啥呢？” “也就军方那俩项目，你们懂的，我不能说。除此之外也没啥，就是小老板鼓捣着准备收购道同来着。” “这……” 沈欣尽力忍住心中的无限吐槽。 等到曹子华走远，才飞奔到卫筱身边。 “卫总，听到了吗！？” “听到了啊。” “不行啊，这个我们得干预！”沈欣如临大敌。 “我怎么干预，人家的意思是军方项目保密，我就算想干预也没那个实力啊。” “啧……我说收购道同这个事！” 沈欣愁的不行。 前几天卫筱说要收购道同，她高举反对大旗。 还吵了一架。 现在她也是这个态度。 “道同是垃圾，我跟你说过的。” 卫筱嘿嘿的笑：“是嘛……但人家陈晨想要，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啊，现在晨盾和顺风投资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筱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她听到陈晨要收购道同开始，心里就已经偷着乐了。 道同是垃圾她不否认，但多少还是有点资产的。 晨盾收购道同，只能说走了一步臭棋，会花点冤枉钱，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最重要的是。 收购道同需要钱。 这笔钱会体现在顺风投资的支出，继而再体现在顺风速递的财报当中。 冥冥之中。 陈晨像是会读心术一样。 伟大的亏损战略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身先士卒的替自己祸祸了。 如此，卫筱没盐没醋的敷衍着：“你多虑了沈姐，我相信陈总的战略眼光，他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 “搞技术我不怀疑，但商业……不一样啊！” 卫筱小手一挥：“他人自有他人渡。” …… 与此同时。 晨盾会议室。 齐莽跌跌撞撞的走进会议室，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错过吧？” 陈晨和王琦谈笑风生，看到齐莽如约到来，欣慰的让他入座。 “没有，道同那边的人马上就来了。” 陈晨一旦做了决定，雷厉风行。 他让王琦对道同做了试探性的邀约，寻思先接触几轮，然后看情况再具体谈方案。 没想到。 道同那边嗷嗷叫的答应。 本来约在两天后，道同的人急不可耐，说他们的老板就在钱江，马上可以见。 王琦也信心十足：“我走了些关系问了问，这个公司最近惨的不行，属于是病急乱投医，这种情况我们正好能砍个好价格。” “投资这块儿有你我是放心的。”陈晨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一旁的齐莽心里直啧啧啧。 这才几天时间啊，高傲的王总已经低下了他的头颅。 彻底被小老板魅惑了。 有一说一。 小老板是有这个魅力的。 他很擅长以德服人。 就拿王琦来说，第一次见面还妄想指导陈晨。 但龙云的收购敲定之后，王琦拜服了。 利润数字就是真理。 “事实上，根据我的评估，龙云的应收还在高速增长，后几个季度我的账面上还有富余，收购道同手拿把掐，我甚至还得想办法搞搞理财什么的。” 陈晨羡慕的点点头。 顺风速递的主要营收和晨盾同源，都是共同控股的公司产生的利润。 如果顺风速递还在和晨盾合作，这些钱是可以用在项目上的。 但现在卫筱中断了合作，顺风投资就变成了合作伙伴的关系，不再为晨盾服务。 因此陈晨也不太好意思花人家的闲钱。 这次收购道同，还是他劝说王琦，说有利可图，才打动他。 说话间。 秦湘带着道同的人走进了办公室，一共也就俩人。 走在前面的事齐莽的老朋友周旭，另一个是挂件，没有决策权，只是辅助周旭做财务方面的判断。 看着曾经的下属变成了收购自己的财团，成了要巴结的对象。 周旭的心情像是吃了屎一样。 同时他很很自责，当初怎么就没看出齐莽的水平呢？ 第一轮谈判双方的重点在股权和金额上。 王琦是打嘴炮的主力军。 对他来说，这种双方不对等的谈判简单的像吃饭睡觉打豆豆一样简单。 晨盾知道道同的底线，但道同不知道晨盾的底线。 刚开始道同还能强装镇定的提出自己的条件，但被王琦一一驳回之后，他们的可斡旋的余地就不多了。 周旭提出自己要考虑一段时间，三天给回复。 王琦拒绝了这个要求，说两小时内给答复，否则收购案作废。 于是午饭之后。 周旭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回到了谈判桌上。 “我可以接受让渡出公司的控制权，但贵方必须让我看到希望。” “道同是我一手创办的，我也有感情。” “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被逼上绝路的周旭可以接受为别人打工。 但他不能接受打无意义的工。 道同面对的情况很艰难，市场萎缩，技术停滞不前。 仅仅依靠资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晨点点头：“合理，咱们都是从业者，国内的消费级市场我们心里都有逼数，太卷了。” “是这样的，所以怎么破局？卷产品？” “卷不了，人家的在消费级市场沉淀很多年，这不是一句技术就能弥补的。” “卷价格？”周旭寻思既然产品力卷不过，就用价格搅局。 “我们晨盾也不是老财主，没那么厚的底蕴，和人家卷价格之只能是自取灭亡。” 周旭连连撇嘴。 既然晨盾想入主道同，那还是直面对市场。 如若不然，就算换了主人，这艘船也迟早要沉。 他有点没耐心了。 “陈总，那我们总得卷点什么吧？” 陈晨沉默半秒：“我们卷铺盖。” 第93章 老国货 “卷铺盖？！” 周旭当时就不开心了，秒挂脸。 是人吗还？ 主动约我们过来，叭叭合着谈半天，谈的我都动心了，你要卷铺盖？ 玩呢？ “既然贵司没有诚意收购，何必浪费时间呢？” 周旭以为陈晨说的卷铺盖是要退出收购，立刻收拾资料站了起来，像是被侮辱了的小媳妇一样。 “坐下坐下，听话只听半句可还行？我的意思不是不收购了。” “那你什么意思？” 陈晨双手握拳，搭在桌子上，目光深沉了一些：“我说的是收购之后，我们卷铺盖，不在国内干了。” “哦……那也不对啊！” 周旭的反应更激烈了。 凭什么啊。 我创业未半，差点中道崩殂是真的。 但道同毕竟还是扎根国内的民营企业，就算干的不好，死后的尸体也能占据一些份额。 辛辛苦苦攒下来这点东西，市场和产业链全都是国内的。 “不到国内干，去哪儿干？”周旭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提问。 “国外，确切说是北美。” “……” 眼瞧着陈晨睁眼说瞎话，周旭彻底无语了，同时还很担心这个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听着不像人话啊。 北美人口多，钱多，市场大是真的。 但一直从事制造业的周旭很清楚，那地方的市场是进不去的。 因为制造业人家也有，有些领域还处于领先的地位上。 这在行业内是共识。 他再次发自灵魂的发问：“凭什么啊？你等于是让我们道同以下克上，和更高级的对手争抢更高级市场？” “市场就是市场，有什么高级低级之分？超市里的土豆是土豆，菜市场里的土豆它不是土豆吗？周总？” 陈晨的双目直视着周旭，凌厉的目光让周旭直打颤。 他很不喜欢周旭的态度。 事实上，这是当前大多数制造业同行的通病。 市场高不高级暂且放一边。 以前大家觉得大洋另一边产业高级，是因为这边相对落后。 只能拿些人家顾不上的轻工业，夹缝中求发展。 鞋子包包做着做着，很容易形成思维惯性，觉得大洋另一边的市场和产业链永远都是高级的。 “周总，站起来考虑问题。” “你要说其他产业他们领先，还则罢了。” “咱都是产业内的老梆子，国内的无人机产业链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周旭的气场变弱了一些：“你的意思是……” “你们道同来自鹏城，应该比我更清楚，鹏城随便一个电子商贸城，就能攒出一整套消费级无人机的方案。” “这倒是没有错……” 周旭的心里有了一些眉目。 事实上，低端无人机的技术已经不是什么高深的事情。 鹏城仿冒的贴牌无人机抛开产权不言，很多都能称得上优秀的产品。 如果标准放低一些。 随便一个购物网站上都能买到双摄像头配置、一键起飞还能3d翻转的机器，价格能卷到百元以内。 “你所谓的高级已经是老黄历了，在无人机这方面，自信点，我们是最高级的。” “这个我倒是不怀疑，主要是我对道同没有自信。” 周旭考虑再三，决定和陈晨交下心。 他开诚布公道：“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经常怀疑自己，道同的技术是不是有欠缺。” “别怀疑自己，自信点。”陈晨点头，“你们道同就是有欠缺。” “……” “不过，技术方面我会支援的。” 陈晨指了指齐莽带来的那堆文件。 其中有过去几个工业级项目淘汰下来的技术沉淀，也有陈晨从转盘中抽奖获得的技术包。 “我们收购道同，钱只是一方面的，技术上的支援自然不含糊。” “在工业级领域干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有一些核心技术。” “比如飞控系统、光电感应、动力方案，都在这些文件里，对你们有没有帮助，你自己寻思。” 听到这话。 王琦和齐莽率先有了反应。 他们的表情变颜变色的。 齐莽甚至有点憋不住笑。 哪有什么核心技术啊？ 那堆文件只能算是草稿回收站。 但周旭的眼睛明亮了一些。 业内对于晨盾这个新的搅局者是有共识的。 工业级领域他是能打的。 别的不说。 前两天新闻上出现的那台双尾蝎，表面上看是航工集团在改型，但行业内的人都知道，那是晨盾的作品。 换个方式表述，晨盾的技术已经脱胎于工业级产品，走向了军用级。 技术自然是没的说。 事实上，谈了这么多。 一会儿资金，一会儿市场…… 这俩加起来，都没有这堆文件对周旭的吸引来的大。 陈晨看着周旭有点动心，继续晓之以理：“事实上，我感觉那破逼地方，都用不上这些玩意，那些傻狗吃不出什么好赖。” “我昨天看了看他们警用无人机的配置，很难称之为无人机，叫玩具更贴切一些。” “以道同丰厚的底蕴，再加上我们晨盾的技术，牙缝里吐出来一点，他们就吃不下。” 周旭点点头：“这我不否认。” 陈晨的想法确实给他开辟了一个新天地。 他的话虽然说的偏颇夸张一些。 但背后的逻辑是成立的。 像无人机这样的精密小型制造业仪器，背靠强大的强大的工业体系，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就像陈晨说的一样。 鹏程商贸城随便攒个方案，漂洋过海之后似乎也能成为香饽饽。 只是大家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 包括周旭自己。 周旭很庆幸自己今天来见陈晨，哪怕最后的收购案没有成果，他也受益良多。 但现在他的心里慢慢的升起了一个疑问。 “陈总，您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认为您是敞亮人。” “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无人机产业出海，确实是好主意，但这么好的主意，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执行呢？” 周旭总是以恶意揣测人心。 这样做本身并没有错，尤其是在人均带恶人的商场上。 办法这么好，晨盾完全可以撇开道同，直接出海。 工业级无人机的市场在海外同样很广阔。 晨盾以现在的姿态出去，属于嘎嘎乱杀了。 陈晨对这个问题很是坦然，挥手遗憾道：“我们出不去。” “怎么呢？” 齐莽接替陈晨回答道：“周总，你以为我们会议室这么多牌匾，这么多表彰就只是几块破布和铁块？” “额……” 周旭后知后觉，抬头看着墙上的金色牌匾。 绝大多数都有科工委或者总装的署名。 这里的表彰，就意味着海外的制裁。 不是晨盾不想出去，而是海外不想让他们进来。 陈晨耸肩：“所以，出海的任务，我就指望道同了。” 周旭还是不理解：“假如你们收购我们，我们成为晨盾控股的公司，不一样受到制裁，出不去吗？” “不一样，有王总在。” 陈晨指了指身宽体胖的王琦。 类似的操作他有经验。 当初顺风投资成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顺风想要规避风险。 王琦在筹划构思的时候，就通过层层控股，将自己和晨盾的关系摘清楚了。 同样的方法，他们也准备用在道同身上。 “假如你同意收购，会是我们顺风投资出面，用股权多层次嵌套的模式去进行具体收购操作。”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隐藏敏感股东。” “类似的方法我们已经实践过，问题不大。” 周旭也不是小白，多少能明白王琦的意思，但这些不足以打消他的顾虑。 就算解决了股权，和晨盾划清了界限。 道同出海，归根结底还是一家国产公司。 国产公司走向海外，除非是去非洲，否则都会很艰难。 就拿最近来说。 有很多家看似和国防工业毫不相关的公司被列入实体名单。 如果道同真的出海，有了业绩，迟早也会上那份名单。 他担心道：“那个地方业态不行啊。” “现实的困难是，我好不容易走出去，干出点成绩。” “人家咵一下禁令出来，我们努力就白费了。” “斗音海外版的例子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呢。” 闻言，陈晨理解的点点头：“所以，要学会装啊。” “装？” 陈晨拿起之前拟好的方案，大致总结。 “还是股权嵌套的模式，从根本上伪装成那边的公司。” “然后你起个英文名字，纯英文那种，最好又臭又长。” “研发中心和生产基地，全都选在那边。” “不是核心的产品零部件，你全部采用那边的供应链。” “在然后无论是包装，还是每个细分零部件上，都清清楚楚的写上madeinu.s.a。” 周旭大开眼界：“有……有用吗？” “当然，而且做戏要做全套。” “硬件上装起来，软件也要跟上。” “关于你出海之后的公司人员构成，一个国人都不要有。” “你通过嵌套的模式掌控公司就好了，其余所有员工，上至ceo，下至保安，全用他们那边的。” “最重要的是入乡随俗，把公司员工比例分配清楚。” 周旭有些听不懂了：“什么比例？” “人种啊。” “不能光用白人，你给他黑人拉丁裔阿拉伯裔都配上。” “男女也配平。” “有条件的话，素食主义的、性转的、lgbt的，都弄进来一些。” “这些buff叠在一起，俨然是阿美莉卡老国货的样子。” 王琦补充道：“有条件的话，你可以拍个宣传片，投放到各大渠道。” “成天让你的各种肤色员工宣传。” “就说让阿美莉卡的制造业再次伟大什么的。” “脑白金的广告看过吧？就整那样式儿的洗脑。” 周旭愣住了。 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张饼中。 你别说。 还真别说。 听着是那么回事。 陈晨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这些还不够，我还有大招。” “还有！？”周旭瞪眼。 “你一出海，就表忠心。” “出去就逮着国内市场上的龙头起诉，打官司。” “实在不行，告我们晨盾也行啊。” “反正我们已经被制裁了，无所谓，你就嗷嗷打官司，说我们窃取专利什么的，怎么严重怎么来。” “有这种投名状在，你还怕阿美莉卡老国货的人设立不住吗？” “额……立的住……” 周旭彻底服了。 办法很好。 可行性很高，而且效果能够预想得到。 但…… 路子也太歪了吧！ 这么好的主意，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吗？ 第94章 主线任务:省钱 “别怀疑……” “对，相信光就行……” “意向合同签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有空多看看我说的那俩电视剧，《潜伏》、《风筝》……” 陈晨眼瞧着周旭在意向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长舒一口气。 王琦则很放松。 临走之前，他分明在周旭的眼睛里看到光的存在。 忍着想滑跪的心情，把周旭送到门外，他又张罗着要庆功，但是被陈晨拒绝了。 他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 但这个时候他飘不起来。 道同同意上了贼船，只是一个开始。 刚才的商战计划他说头头是道，是为了让周旭深信不疑。 但老实讲，陈晨心里也没底。 毕竟卧底打商战这条赛道是很新的，之前也没有先例。 “万里长征第一步，我还是那句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看着陈晨焦虑的样子，王琦不自觉的有些心疼：“没有那么严重，我是觉得道同出海这个计划很完美，功不庆，饭总是要吃的吧。” 聊了一整天的收购案，三人都是粒米未进。 尤其是王琦的体量，他属于两小时不吃东西就算营养不良的那种。 早就等不及了，拿出手机开始安排外卖。 王琦寻思既然不出去庆功，那搞点硬菜也一样，问齐莽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齐莽和陈晨是一样的口径，都要吃猪脚饭。 倒不是他们舍不得花钱，毕竟花的是王琦的钱。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吃起来利索。 蛋白质、蔬菜和调味酱都在一起，搅和搅和就能吃，而且不用挑挑拣拣。 吃起来透着一股子爽劲儿，还有上乘的果腹感。 等待外卖的间隙，陈晨还想收购案的事情。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王琦在公司里算是相对靠谱的了。 “意向合同定了，后续的细节由你把控，反正我的底线你是清楚的。” 王琦胖手一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道同那边除了周旭，剩下几个高层我会挨个腐蚀的，一定把成本降到最低。” “腐蚀？”齐莽突然竖起了耳朵。“具体怎么腐蚀？我能去吗？” 陈晨拍拍他的手背：“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王琦常年在这些人精中间游荡，自然是有点自己的渠道的。 别说齐莽了，就是陈晨也猜不到。 他对着王琦嘱咐道：“以后这些生活小妙招你别当着年轻人的面说，尤其是曹子华。” “怎么？怕他们把持不住？”王琦不解。 “我是怕公司的招待经费把持不住。” 正说话间，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曹子华探着狗头，疑神疑鬼：“把持什么？让我来！” 陈晨立刻对王琦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让他别提商务接待方面的事情。 随后上下打量着曹子华。 这货不对劲啊。 去一趟顺风，腰直了背挺了，说话声音都大了。 仿佛像是充过电一样。 这不科学。 “沈欣跟你说什么了？” 陈晨心中很是好奇，心说不能是沈欣瞎了眼，给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吧？ “那倒没有。” “那你是吃了狗嘚了这么开心？” 怀揣好消息的曹子华傲娇的不行，挺着胸膛背着手围着会议室打转，左三圈右三圈。 “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陈晨、齐莽、王琦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猜。” “你猜我猜不猜？不说就算了，老齐老王我们去接待室吃饭。” 话音落下。 三人齐刷刷的起身，搞得曹子华有些凌乱。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服了你们这群老6，让我微装一下会死吗？” “说不说！？” 曹子华言简意赅：“卫总同意合作了。” 陈晨没明白，这都哪儿跟哪儿：“什么合作？” “你上次不是拿了个三段式网络的方案吗？人家同意了？” “？？？” 陈晨顿时懵了。 不得不说。 这次确实给曹子华装到了。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 不是…… 凭什么啊？ 上一次自己拿方案的去的时候，卫筱嘴可损了，心理素质差点的会当场破防。 由此可见卫筱有多不待见晨盾。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又反悔了？ 曹子华傲娇的不行：“卫总还说让你尽快拿出具体方案，而且带着具体的预算过去。” “另外，人家说这次要搞全明星阵容，特别叮嘱我们这边的工程师配置要拉满。” “尤其是我，一定要挑大梁。” “？？？”陈晨眉头皱的能夹死整只的苍蝇。 卫筱出尔反尔，尚且能想象。 她重点关照曹子华挑大梁这个事儿…… 打死都不能信。 “真的。”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别，你知道就好了。” 曹子华当时就怂了。 正在两人拌嘴的时候，齐莽和王琦交换了一下眼神。 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你看吧，又被小老板装一脸。 嘴上说什么危急存亡之秋，结果呢？ 订单咔咔的来。 敢情他说的秋天，是丰收的秋天。 王琦和齐莽之后说话就一直带着阴阳怪气，仿佛陈晨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陈晨一个劲儿的解释，自己完全不知道，真不是在装逼，没人信。 不一会儿。 猪脚饭到了，陈晨也没心思吃饭，将自己的那碗转让给了曹子华。 自己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到现在都不太相信曹子华说的继续合作的事情。 于是闭上眼睛亲自验证。 【叮！检测到宿主已接受委托！】 【项目概况：因业务需要，顺风速递急需构建三段式无人配送网络。】 【该方案需要多种设备，是否进行各自立项？】 好家伙！ 陈晨为之一震。 还真特么是。 这不是好起来了吗？ 不管卫筱犯什么病，又改主意了，订单来了就行。 陈晨立刻移步到工作台。 三个全新的方案已经生成。 【项目一：为满足客户干线无人配送战略需求，现匹配以下方案】 【大范围多任务高速无人运载平台】 【最大起飞质量：22000kg】 【实用升限：15000m】 【巡航高度：10-12km】 【最大飞行速度：900km/h】 【最大航程：7000km】 【最大航时：10h】 【业载：6t】 乖乖。 鸟枪换炮。 看着那张概念图片，陈晨忍不住好家伙。 翼身融合、v型垂尾、背负式进气道和内埋弹舱…… 天生的轰炸机圣体。 同理，作为干线运载快递机也在合适不过了。 【当前方案可使用宿主已有素材，是否进行升级预览？】 “览。” 【采用小涵道比双转子加力式涡扇发动机总成，预计整体性能会提升35%】 陈晨在心里打了一下小算盘。 就拿最大飞行速度威力，900km/h提升35%…… 穿音速！ 讲真，这个方案如果递交到顺风那里去，他们应该改名叫顺音。 用轰炸机的底子做运载机，这条路显然是行的通的。 他记得林枭曾说过，轰炸机和快递机战略目的和战术性能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个高速运载平台的速度和业载相较双尾蝎都有大幅提升。 理想状态下顺风不能有什么意见。 但这个世界就没有理想状态。 钱怎么办？ 只是粗略一打眼，陈晨就知道这个方案的规模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体量。 单是这一架飞机，可能就会超过双尾蝎和sfnb01的总和。 人家能同意吗？ 晃神之间。 一个新的概念图又出现在陈晨面前。 【项目二：为满足客户干线无人配送战略需求，现匹配以下方案】 【多基折叠翼综合性无人机】 【机长：15m】 【机高：5.5m】 【翼展：25m】 【最大业载：700kg】 相对刚才的高速运载平台，这架飞机的介绍相对简短一些，也就意味着技术并不是那么复杂。 这架飞机看起来就像是双尾蝎和sfnb01的结合体，各取众家之长。 翼展和双尾蝎一样，采用了大翼展主机翼。 尾翼则稍稍不同，用的是v形尾翼。 进气道设计在机背。 采用一台喷气式发动机提供动力。 这些对于已经操持过两个项目的陈晨来说，并没有过大的吸引力。 但可折叠式机翼和双前轮的设计有点东西。 所谓的多基。 特指海基和陆基发射，可以采用弹射起飞的方式。 之前sfnb01已经试验过陆基弹射，技术趋于成熟。 折叠型的机翼也便于储存和运输，承担支线运输任务再合适不过了…… 还没等陈晨回过神来，页面再次下拉。 【项目三：为满足客户终端无人配送战略需求，现匹配以下方案】 【中型无人倾转旋翼机】 【业载：270kg】 【巡航速度：320km/h】 【最大升限：7000m】 【该机型可根据业务需要适配携带小型旋翼机和巡飞弹】 介绍越短。 事儿越大。 这架飞机是全新的概念。 具备直升机的垂直綦江特性，同时具有固定翼无人机的高速飞行优点。 二者相结合。 陈晨感觉这架飞机就是为城市复杂环境投递而生的。 虽然之前sfnb01也采用了类似的概念，但那只能算一个尝试。 这架飞机则是最终完成品。 sfnb01实现倾转时，发动机会跟着螺旋翼一起转向。 这意味着sfnb01需要两套动力系统进行输出。 而这架飞机的发动机内置在机身内，倾转时通过传动轴将动力输出到旋翼上。 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再加上选配的小型无人机和巡飞弹，简直就是末端配送的终极解决方案。 甚至运力紧张的话，他还能兼任一部分支线任务。 …… 看完三个方案。 陈晨第一感觉是真香。 但下一秒，沉重的压力就爬上了他的肩头。 倒不是技术有多么难实现。 除了第一架高速运载平台外，需要攻关的地方并不多。 晨盾从来只打硬仗，他觉得问题不大。 真正的难度在预算上。 他初步估算了一下，三架飞机落实到样机那一步，需要的成本也是天文数字。 别说卫筱了，他自己看了都会觉得过分。 因此方案输出到脑海之后，他并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技术优化上，而是一门心思的扎进了成本优化这个课题中。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至少要拿出一个不让卫筱看了立马报警的数字来。 第95章 碰运气?碰刀子! 没有项目愁得慌。 有项目更特么愁了。 算账这事儿简直太折磨人了。 陈晨把三个项目归纳之后，叫来了财务主管莫菲，俩个人在办公室狂崩算盘珠子。 “小老板，大概估算是这个数。” 莫菲忙碌一个上午之后，递交了一个初步数字。 看得陈晨直摇头。 “这个数的话，洋娃娃能啐我一脸，甚至都不用她来，我都想啐自己一脸。” 听到老板的回复。 莫菲扶了扶自个儿的圆框眼镜，为难的一批。 属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一次性三个项目，其中还有一个完全自主创新的项目。 咱就不说中途遇到波折了。 哪怕是顺顺利利的进行，成本都超支严重。 莫菲感觉这活儿她干不了：“老板，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再努力一把，不逼自己一下子，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我的极限就是这个数，真算不出来了。” 陈晨装作可怜：“莫姐，你是财务主管，本专业是会计，数字是你的强项，没你我真不知道指望谁了。” “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会计专业的本职工作是背锅，不是算账，你这个账就不如直接给我送到提篮桥里去。” “哪儿的话！” 陈晨拿着资料，坐在了莫菲的身边。 “我们一起再合计合计。” 莫菲一副痛苦的眼神看向陈晨。 陈晨则是挨个排查需要大力投入的地方。 “航发这一块前期确实花钱，但咱们可以用后期收益抵消嘛。” “是吗？预期收益时间是？” 陈晨摊手：“我哪儿知道。” 发动机诚然会产生长期收益。 只是收益规模和时间陈晨都无法确定。 “你随便写，反正是预算，又不是正经八百的财报。” 莫菲在支出一栏冲抵了九位数。 陈晨不甚满意：“再大胆点。” 于是莫菲又加倍。 “高速运载无人机没必要上隐形，减掉一部分。” 莫菲有些不解：“可你这个飞机设计的就是隐身布局啊。” 她在晨盾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飞机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但凡是这种长得扁平的造型。 多少是有点黑科技在。 已经设计出了隐身布局，却又不上隐身涂层，那不白忙活了吗？ 陈晨摆摆手：“先按不隐身的算，如果他们想要，得加钱。” “老板你真是奸……勤俭持家。”莫菲差点说实话。 原来她只知道小老板败家有一手。 却没想到陈晨持家也有一手。 隐身部分去掉，能把现在的预算降下去。 但是当卫筱看到方案的时候。 她一定会问为什么布局都有了，不上隐身？ 这笔钱就不属于他们主动要了，是卫筱主动给。 有一说一。 小老板算是把车企那套付费解锁偷明白了。 想要后轮转向？ 4988！ 想要座椅加热？ 2400！ 想要ota升级？ 14100！ 反正功能我们有，你买不买完全随意。 卖车的能整出dlc，我们卖飞机的凭什么不能？ 莫菲也是上道的人，立刻举一反三道：“那这个折叠翼的功能，是不是先按不能折叠的算？” “聪明如你！下班给自己加个鸡腿。” 陈晨和莫菲一起捋了一遍，成本降下去百分之三十。 但是数字依然很感人。 “这个数……她应该不能啐我，顶多翻我族谱，挨个骂一遍。” “你别看她长的虎扑女神，骂人可寒碜了。” “又狠又毒。” 莫菲觉得已经到极限了：“试试吧，挨顿骂问题不大。” 陈晨扁扁嘴：“锤子，挨完骂我也得把项目拿下来啊，这个数字我感觉不足以让他们接受。” 顺风财大气粗。 但凡事有个限度。 现在手里这个数字，相当于顺风一季度营收的十分之一。 红口白牙的跑过去，要人家为了一个项目付出这么多。 这个梦太玄幻。 但莫菲说的也很中肯：“真的极限了，再往下减，飞机能飞得起来，但不一定落下来。” “嗯……技术上确实到头了。” 陈晨捏着自己的下巴，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节流这方面已经是打到头了。 没有节省的余地了。 那就只剩下开源一条路。 “就这个数吧，多出来的部分，我们晨盾想办法补一补。” “嘶……” 莫菲一口凉气吸到了胆囊里。 刚才缩减的是顺风的钱，莫菲在意，但有限。 你现在让晨盾补，那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具体一点说，都是莫菲掌管的账面资金。 这等于是要她的命。 “可不敢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啊！” “我们公司刚刚好起来一点。” “要补上这个坑，刚站起来的晨盾又要趴下去了。” 陈晨也是个抠逼。 家训是不捡钱就算丢。 但他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长远上，晨盾补进去的钱等于是借给顺风的，等到样机下线，还是平摊在生产线上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满足卫筱的预期。 让这个项目成功顺利的运行下去。 “你不要在意这些盆盆罐罐的，打碎了我们再建嘛。” “不是，我看过亮剑的，打碎之后连一挺歪把子都没给啊。” 听着莫菲头头是道，陈晨都有点懵。 姑娘家家的，不看言情剧看什么亮剑？ 他只能挥手敷衍：“你看的是盗版，给了，最后真的给了。” “……” “事到如今，就只能苦一苦我们了，除了在研的项目经费不能缩减之外，集团其他方面的开支紧一紧。” 莫菲仍然不同意：“就算我们把自己勒死，也紧不出这个数啊。” “我知道，剩下的只能我来想办法了，我还年轻，能承担一点。你按照这个方案去算三个确切数字出来。” 一言至此，莫菲上下打量着陈晨。 千言万语憋在心中。 最后变成了一句“保重身体”。 …… 莫菲离开之后，陈晨掏出手机，给王琦打了一通视频过去。 屏幕上的王琦笑呵呵，心里美得不行。 “收购案的事情基本上定死了，和我们之前想的一样。” 陈晨铺垫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这个事儿你处理我放心的，我现在有另外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钱的事儿。” 王琦也算够意思。 听到是钱的事儿没有第一时间挂断电话。 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仔细的聆听陈晨的难处。 “这不是接了卫筱的项目吗，但预算有点高，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 “你已经和卫总聊过了吗？” 陈晨摇头：“没聊，我怕她啐我。” 王琦哈哈一笑，根本不在意。 陈晨不理解顺风，很正常。 但王琦不一样，他毕业之后一直在顺风工作。 而且接触的都是和钱有关的工作。 对顺风的实力有了解。 “你多虑了，卫总既然想搞这个项目，那肯定是有能力的，她承受能力比你想象的大多了。” “嗷，你的意思是这个项目花掉她一季度利润的三倍，她没问题是吧？” “夺少！？” 屏幕上的王琦看起来是卡了。 但其实没有。 他长大了嘴巴看着陈晨，将近三秒钟一动不动。 “六七十个亿吧。” “卧槽！” 王琦属实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现在他开始庆幸了。 陈晨得亏是没和卫筱沟通。 这个数字说出去，等于是要卫筱半条命。 陈晨也知道这玩意儿没得商量，所以向王琦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寻思我先垫上一部分，大概三分之一吧，先让卫总接受这个方案，把项立起来，后续咱有的是办法是弥补。” 王琦面色凝重：“你们晨盾账面也没那么多钱吧？” “对啊，所以找你。” 顺风投资的本职任务是替顺风服务好晨盾。 王琦始终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 但要这么多钱，一时间也有点困难。 “我要给道同那边留够资金，剩下的不多，我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融一部分。” 挂断电话，陈晨才算是卸下了一点压力。 他立刻发消息给莫菲。 让他再把预算再冲抵三分之一下去。 当天晚间。 莫菲抱着最新算出来的预算方案来到了陈晨办公室门前。 一下午的挠头让她的头发油的不像话，但她忍不住还是要挠。 因为她看现在这个数字，觉得也很骇人。 敲门走进办公室，她发现曹子华也在，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曹子华还在没轻没重的和陈晨聊着八卦。 “有一说一，卫总对你算是真爱了，前俩项目成那样，第三个项目还给咱，多少掺杂一些个人情感了。” 陈晨也很不解这件事。 静下来思考，这个项目确实来的有点蹊跷。 他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心说曹子华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可莫菲从自己的角度提出了新的观点：“这何尝不是一种两情相悦呢？” 曹子华没听明白。 卫总对陈晨是真爱他能看懂。 陈晨对卫总啥也没有啊。 莫菲将报表放在桌上：“自费贷款搞项目，多少也是掺杂一些个人情感在里头了。” 曹子华还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陈晨摆摆手：“别听她瞎说，我们一直在忙预算优化这个事儿。” 说话间。 他伸手拿起了最新出炉的那份报表。 在开始阅读之前，莫菲已经开始在叠甲了。 “陈总，我这个活儿干到这样算是极致了。” “你如果不满意，我就辞职。” “我学历还挺高，能背的锅很大，在哪都能找一份十到二十年刑期的工作。” “坐牢都比你这个松快些。” 曹子华不知道莫菲在抱怨什么。 只是绕到陈晨身后，和陈晨一起看那份报表。 看到最终的数字之后。 “所以……你们的优化还没有完是吗？” 莫菲和陈晨齐刷刷的摇头。 陈晨：“这已经是优化过之后的数字了。” 莫菲态度更坚决：“地球爆炸也是这个数儿！” 曹子华看着那一长串的0直接陷入了沉思。 自从入职晨盾以来，他还没有见过如此长的项目预算。 陈晨大致阅览一遍，轻叹一口气：“就这样吧，我拿过去碰碰运气，曹子华你跟我一起。” “我不去！”曹子华头摇的像拨浪鼓。 “为什么，能见到沈欣的。” “我还年轻，没结婚，犯不上冒这个险。” 就这个数字。 你拿过去根本不是碰运气。 是碰刀子。 这玩意儿快赶上电话号码了的长度了。 卫总看了会笋干爆炸的那种。 第96章 各怀鬼胎 顺风创新园区。 朝阳似火，卫筱的心就像仲夏的天气一样燥热。 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下了本月度第一条总裁办公室决议。 【关于进一步放开手脚，锐意创新的若干执行建议】 洋洋洒洒小一千字，重点都在放开手脚上。 尤其是管钱的那双手。 至于锐意创新，那是陈晨的工作。 她只是在文件里装模作样的提了一嘴。 “唔……花钱好难，就这样吧。” 打完最后一个字，她立刻让郑晓彤将文件转发到各部门，要求各部门立马开会讨论，并且落实反馈。 自打从首都回来之后。 卫筱很少过问业务上的事情，而是选择自己在办公室里啃财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从集团开展无人化战略之后，财报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业务营收翻一倍还多，净利润增长45%。 公司手里全都是优质资产，连一点挑毛病的地方都没有。 丧心病狂。 就在卫筱皱眉头的时候。 咚咚咚—— 还没等卫筱开口问是谁，卫鸯走进了办公室里。 “姐？” “我来钱江开个会，提前结束了，过来找你一起吃饭。” 卫鸯也不是外人，径直走向卫筱的更衣室，脱掉紧巴巴的西装，取下腰间的束带。 可卫筱面露难色：“我等一下有个会，挺重要的。” “哦，没事，你忙你的，我跟你待会就行，让晓彤去食堂带点吃的上来。” 一边说。 卫鸯绕到了卫筱的办公桌前。 上下打量着。 桌子上除了泡泡玛特就只剩下了一台电脑和一份文件。 “你什么事后学会赌博了？” “啊？没有啊！”卫筱有点慌，她以为卫鸯说的是集团无人化的战略。 但目光凌厉的卫鸯指了指泡泡玛特：“你要是沉迷这些，顺风的利润填不平的。” 紧接着她扫了一眼文件的标题。 脸上出现一丝欣慰。 财报。 玩归玩，闹归闹。 上班时间能沉下心来看财报，说明卫筱心里有正事儿。 尤其是这个时间点。 刚和父亲立下赌约，转过头就钻研财报，说明卫筱心里还是努了一把劲儿的。 她觉得她是最了解小妹的人。 嘴上说着不愿意接手华农，可好胜心比谁都强。 实事求是的讲。 卫筱才是几个子女里最像父亲的人。 “怎么样？财报压力大吗？” “太大了，我人都麻了简直。” “没关系，一个财年，时间多的是，而且顺风的行情一直在涨。” 卫筱没有接茬，只能对对对的点头。 可不就是在涨吗？ 因为涨所以麻啊。 卫鸯在办公室环视了一圈。 工作上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操心，卫筱很贴谱。 但在巡视期间，她在办公室没有看到一点男人来过的迹象。 她有点在意的。 “上次大哥在，没好跟你说，工作虽然重要，但也不能舍弃自己的日常生活。” “没舍弃啊，你看，最新的套装我都集齐了。”卫筱一本正经的指着泡泡玛特。 “少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该谈恋爱的年纪就要谈。” “呼……又来了噻。”卫筱有些疲于应付。“恋爱狗都不谈。” “你不谈压力都到我身上了，父亲天天追着问我个人的事儿，咱俩总有一个承担火力吧？” 卫筱撇撇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是谈不了一点的。” “你看我现在，圈子里要么是油腻金融男，要么是已婚人士，全都是歪瓜裂枣，拿头谈。” 卫鸯还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心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刚要张口。 郑晓彤敲门提醒晨盾的人已经到了。 卫筱长舒一口气，跟姐姐再见准备开溜。 “我没什么事做，跟你一起去凑凑热闹。” “啊？可是你不是顺风的人啊。” “对，但我姓卫。” 卫鸯直翻白眼，本来她想旁听会议的心还没那么强烈。 听到卫筱不愿意让她去，逆反心理压不住，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卫筱身后。 会议室里。 沈欣、宋杰、谢博德和俞兆林坐成一排。 对面的陈晨和曹子华显得势单力薄。 看到卫筱来到。 陈晨脸上挂着一抹罕见的笑容，还异常主动的起身上前打招呼。 这让熟悉他的人都有些诧异。 以前陈晨来顺风，对谁都不会主动，话也很少。 哪怕作为乙方，陈晨都很少有谄媚的举动。 看着陈晨伸出的手，卫筱也有些怀疑：“你怎么了？吃错东西了？” 陈晨亏着心呢：“只是再次见到你开心而已。” 一旁的卫鸯抱着胳膊。 已经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有事，绝对有事。 这个姓陈的指定是对卫筱有点想法。 正常的商务伙伴哪有握着手不放的？ 最奇怪的是。 卫筱竟然也不反对，俩人一直握着手聊近况，就像是手上有502一样。 “吭吭！” 听到咳嗽，卫筱这才意识到姐姐的存在：“忘了介绍，这是我姐卫鸯。” 陈晨只是扫了一眼，道声幸会，目光便再次回到财神爷的身上。 不是……？ 卫鸯人有点懵，还真有事儿啊！ 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卫鸯自觉自己的硬件条件不比卫筱差。 陈晨竟然无视了自己，眼睛里只有卫筱。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脑子过载之后。 卫鸯得出了结论，这个陈晨绝壁是想嫁入豪门。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打量陈晨。 有一说一，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身材端正，五官笔挺，挺优秀的。 回想起妹妹的那番话，她心里满是槽点。 这就是你说的歪瓜裂枣啊？ 在审视陈晨的同时。 卫鸯的目光不小心带到了一旁的曹子华。 于是她发现了更加难以理解的事情。 曹子华的目光不但无视了卫鸯，而且还无视了卫筱。 炙热的目光都在沈欣身上。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闲聊结束，卫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是正式会议，但她的面色很轻松，指了指曹子华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全明星吗？齐莽呢？小谢呢？” 曹子华摊摊手，表示无奈。 今天这个会，他能来都算是视死如归。 太凶险了。 如果不是想到能见沈欣一面，他打死都不会来。 陈晨立马替曹子华解释：“他传达的义务是尽到了的，齐莽在忙其他项目，小谢也在实验室，抽不开。” “哦哦，行。会可以这样开，但是项目落实下来，我一定要全明星。” 陈晨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应付。 心说你先看完项目预算再说吧。 到时候你可能想要全乞丐阵容，能省一点是一点。 “关于三段式网络，我们已经细化出了具体方案。” 陈晨将项目计划交给了郑晓彤，经由她的手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从技术角度切入，我们的硬件设备……” 一言未必。 卫筱出言打断了陈晨：“你先别从技术出发，换个地方。” “哪里？”陈晨心里一紧。 “预算角度。” 技术角度的事情卫筱早就心里有数了。 哪怕是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最怀疑晨盾的时候。 她只觉得陈晨可能是坏，但不是菜。 差不到哪里去。 这一次她只关心钱。 卫筱煞有介事：“先从大体上讲一讲预算的情况，毕竟钱是开展整个项目的基石。” 一旁的沈欣和其他高管直点头。 小老板是成长了。 以前看项目，第一个句话就是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 丝毫不考虑成本。 哪怕最后方案落实了，成本也只是一笔带过，好像执行无人化战略真的是无限投入一样。 他们从内心深处也是支持无人化战略的。 尤其是在晨盾数次证明自己之后，他们对陈晨的看法也有了很大改观。 但这种改观不能凌驾于金钱之上。 桌子另一边的曹子华则听的是心惊胆战。 完鸟！ 一级就对线。 他不自觉的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生怕卫筱骂人时的口水溅到自己。 陈晨见状，也只能直面风暴。 “这次因为是整体网络架构，预算高一点。” “是吗！多少！”卫筱目光灼灼。 “大概是二十亿。” “？？？” 卫筱刚刚调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我都站起来了你跟我说二十亿？ 血压都有点高了。 之前搞一架飞机，好几个亿都花出去了。 这次可是三架啊！ 就这点！？ 沈欣和其他高管互相交换了眼神。 他们觉得这个数字并不是那么的离谱。 但察言观色之后，他们能明显看到卫总脸上的不悦。 因此沈欣出言找补：“卫总，陈总说的倒也是现实情况，我们决定用三段式网络的时候，就对预算规模有预计，这个数字是高了点，但还是在可接受范围……” “接受不了一点！” 听到卫筱斩钉截铁的回复，陈晨心里咣当一下。 瞬间对手里的方案失去了信心。 陈晨摆烂做了下来：“既然卫总对二十亿的预算接受不了的话，我看就没必要往下介绍了。” 沈欣还想努力一把：“别啊，就算预算有分歧，你先大体介绍一遍全局。” “介绍不了，因为我说的二十亿是干线一个项目的预算。” “……”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针落可闻。 陈晨来之前已经考虑好了。 拆分项目介绍，这样预算数字显得小一点。 但他没有想到，卫筱连二十亿都接受不了。 双方的心里期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沈欣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几位同事。 大家的脸色严肃的一批。 好像洗不了。 但凡陈晨拿出一个差不多的数字，他们都想帮陈晨说话。 毕竟都吃过甜头。 但单个项目二十亿，有点骇人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 卫鸯作为局外者审视着陈晨，端起水杯缓缓发言：“所以整体项目预算呢？” “59亿。” 唔噗！ 卫鸯差点没憋住喷出去。 刚才在卫筱的办公室里她瞥了一眼财报。 上一个季度顺风的净利润是28亿。 一个项目干出去三个月的努力，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提出这种方案。 刚刚上建立在陈晨俊朗的外表的好感瞬间消散。 “那就没必要谈了，卫筱，去吃饭吧。” 卫鸯站起身，但身旁的卫筱一动不动，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脸抽筋了？” 卫筱摇摇头。 但又在心里点点头。 憋笑真的太难了。 笑肌高频率的震动，累的一批。 忍住！ 千万忍住。 现在笑出来，聪明伶俐的姐姐一定能看见出端倪。 “倒也不着急走，来都来了。” 卫筱用一句咒语定住了参会的人员。 然后挑眉挤眼的示意陈晨往下讲：“预算确实很高，但高有高的道理吧？” 陈晨拿不准，只能试探道：“有的吧……” “这次三段式方案，最花钱的地方在干线无人机。” “我们设计的载重量和速度相较之前都是质的提升。” “这就对动力要求无比苛刻，很快，成本也很高。” 卫筱眼前一亮：“是吗？多快？” “接近音速。” 陈晨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卫筱。 果不其然。 洋娃娃惊叫出了声，捅咕着身旁的姐姐：“音速诶！姐！你能想象这是送快递的速度吗？” “不能，我还不能想象这是送快递的成本。” 陈晨敏锐的捕捉到了洋娃娃眼里的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好像有门。 于是他打起了精神。 “支线和末端配送也都采用了全新的技术方案。” “有折叠翼无人机和倾转式无人机。” “以上两项，都是相关技术在工业级领域的第一次应用……” 这一次的方案确实有点东西。 属于的晨盾的集大成之做。 所以陈晨用十分钟的时间阐述了方案的创新点。 这就像是卖东西一样，先得让顾客代入进去，觉得值，然后再说价格。 “当然，我们也站在客户的角度考虑了，成本确实高了。” “因此我们提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个项目晨盾可以出资一部分，减轻贵司的压力。” “等到项目收益之后，我们会回收成本。” 前面的内容卫筱听的很开心。 因为新技术就意味着加大研发投入。 可听到晨盾要替她分担，她的脸稍稍僵了一些：“你们晨盾账面资金没那么好看吧？” “是的，所以我已经在融资了。” 听到这话。 包括沈欣在内的几位老演员有些动容。 项目预算高归高。 但晨盾这次确实上心了。 自己补贴搞项目，急客户之所急，把客户确实放在心上了。 回头再看卫总，她好像也被感动到了。 目光凝重，嘴角也在抽出。 见此情此景，沈欣不受控制的带入了个人情感：“两次项目下来，我们确实成为了朋友，你们能替我们着想，顺风上下首先是感激这份态度的，对吗？卫总。” “对……” 卫筱咬牙点点头。 感激，特别感激，感激你全家。 我用你给我融资啊！ 第97章 他们不能全没有吧? “除了共同出资之外，我还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比如进一步压缩飞机的工程设计……” 陈晨能看得出来卫筱至少不排斥。 所以使出浑身解数。 整个项目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资大，这是一个虚浮的概念。 于是他尽量忽略一些隐性成本，提高卫筱的接受度。 比如压缩设计成本这一项。 项目开始之前可以压，但是项目开始之后压不压可全都是晨盾一句话的事情了。 总不至于飞机搞到一半，卫筱不要了吧？ 但话音未落。 卫筱提前堵他的嘴：“你先收回这些不成熟的想法。” 紧接着转头看向顺风的席位。 “甲方的各位，先发表一下对飞机性能和实用性的意见。” 意图很明显。 陈晨过于执着于预算的事情，一个劲的找补。 导致大家的目光总是在数字之上。 她只能把话题往性能上引导。 瞒天过海。 顺风的四巨头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最后还是由卫筱点将。 “沈姐，你说一下吧。” “嗯……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沈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清清嗓子：“既然集团要执行无人化，就不如一本万利，立足长远。” “建立无人化网络是迟早的事情，三段式网络本身也很符合我们的业务特性。” “至于承担运载业务的终端，我觉得眼前的方案是最终答案。” 沈欣实事求是。 小老板上任之后什么也没干，成天想着怎么把快递扔到客户头上。 这是既定事实。 既然迟早要走到这一步，迟早要和魔鬼共舞，就不如和熟悉的魔鬼一起舞。 卫鸯听完直咂舌。 她和沈欣也有点交情来着。 在她的印象里，沈欣是个很精明的女人。 当初老爷子点名沈欣做卫筱左右手，卫鸯是举双手赞成的。 一段时间不见，怎么了这是？ 退化了？ 脑子丢了？ “沈总监，你还真是抛了一块砖啊，你没看这个最终答案的代价……” “吭，下面宋部长你来说一下。”卫筱直接打断。 宋杰点点头：“我单从运力切入，哪怕末端和支线我们不要，仅仅加入干线的这种高速无人运载平台，对于目前的运力是极大的缓解。” “反正我们还是要花钱买货机。” “为什么不自己造?” 卫筱觉得宋杰今天揣摩上司的意图还跟准确，给他一个嘉奖的眼神，随后看向末尾的两位：“俞总？谢总？” 俞谢面面相觑，心里是有谱的。 二把手三把手表态支持，他们两个即便心里有顾虑，也要跟上脚步。 谢博德：“业务方面我不太熟，只能从隐形资本角度出发，和晨盾的几次合作，确实让我们受益良多。” 俞兆林只是伸伸手，直接表示同意。 此时此刻。 桌子对面的曹子华直挠头，十分不解。 今天的画风不对啊。 对面这四位他多少都接触过。 从左至右，大boss二boss小怪炮灰。 在晨盾和顺风合作之路上。 他们从来都是没有困难创造困难，坚定高举反对大旗。 如果不是他们存在，双尾蝎和sfnb01的项目周期能缩短三分之一。 今天卫筱还没明确表态，他们反倒支持了。 为什么？ 这玩意儿走进科学能拍十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陈晨。 小老板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朝着对面的四位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看到父慈子孝的一幕，卫筱心里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好，初步意见是统一的。” “不可否认，项目成本略高。” “但什么都不能阻挡顺风走进无人化的脚步……” “你等会！” 卫鸯站了起来，她是一点儿也听不下去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小心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合法的业务，在这洗钱呢？” 咬个指甲晃个神的功夫。 眼看着卫筱就要和陈晨这个坑货握手了。 闹呢？ 什么就无人化脚步了？ 你这一脚60个亿。 霎那间，卫鸯扭头看那四位高管，眼里有刀。 “让你们坐在这是给我妹出主意的，你们干什么呢？” “大卫总，其实无人化战略……”沈欣刚要站起来解释。 “你给我坐下，你是资历最老的，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晨盾给了你多少钱？” “姐，好好说话，开会呢……” 卫鸯眼角闪出罕见的严厉：“你也给我坐下！她们不知道情况，你还不知道，这个财年对我们家有多关键你心里没数吗？” “平常你搞扩建也就算了，多事之秋，你怎么想的？” “万一一步走错，影响的不止是你一个人，所有版块都会动荡。” “…………” 陈晨看着火力全开的卫鸯，只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本来说的是项目的事儿。 怎么还扯上家族兴衰了？ 也拔的太高了吧。 陈晨能看的出来，洋娃娃是有点战斗力的。 但只是为了照顾姐姐的面子，没有开始对线。 于是他贴心的问道：“卫总，要不我们回避一下？” 卫筱眼神坚定的摇摇头：“不用，晓彤，请大卫总出去。” “卫筱你……” 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唯一运气不好的是遇到了卫鸯。 她也很清楚姐姐的想法。 抛开赚钱亏钱不谈，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华农的位置旁落。 姐姐也是身经商场上磨练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到这个计划会让顺风亏损。 所以她绝不可能同意。 但…… 如果卫鸯旗帜如此鲜明的反对，那就说明卫筱做对了。 郑晓彤犹豫再三，没敢上前驱赶卫鸯。 卫筱只能亲自出马，嘴上连连说抱歉，手上可全都是推搡动作。 再次回到会议室时。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发怔，大受震撼。 对于顺风的人来说，他们能清晰感受到卫总的成长。 敢在集团内部硬刚大卫总的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老爷子。 “说到哪儿了？” “无人化脚步……？”曹子华弱弱的提醒。 “好记性！” 卫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屏幕上的那三架飞机，她心里有些疑问，但不大，都可以容后再说。 她现在关心的是顺风无人化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陈总，你知道迈出这一步，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吗？” 陈晨看到卫筱眼里略带责怪的意思，秒懂。 “军方？” 聪明！ 卫筱连连点头，你知道就好！ 别看陈晨进门闭口不提军方的事情，但他和卫筱心里都清楚的很。 有着诡异的默契。 经过两次项目之后，军方已经是无法绕过的话题了。 “第一架飞机入伍了，前两天还上电视了。” “第二架飞机也入伍了，彩礼我也收到了。” “第三架呢？” 陈晨顺着话头问道：“你就说你准备要多少彩礼吧。” “屁哦，我的意思是你准备怎么交付到我手里。” “你这个方案的技术细节都很好。” “钱也算的清清楚楚，唯独没有提军方，没提不可抗力这个事儿。” 卫筱连踩两次坑，摔也摔会了。 这一次不能嗷嗷叫着先打钱。 一定要保证能万无一失的收到无人机，再立项。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写在方案里不合适，但我确实有想法。” 陈晨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一次，我们准备把鸡蛋放在三个篮子里。” “大家也都看到了，三架飞机，截然不同的三个方案。” “近中远三个覆盖范围。” “我就不信他们全都没有。” 这句话卫筱理解了好久，才跟上陈晨的思路。 近端是慢速低空无人机，中端是中型综合无人机，远端是大型高速运载平台。 几乎涵盖了空战的所有领域。 之前双尾蝎和sfnb01被收编，只是恰好精确的打在了空军的痛点上，弥补了他们的空白。 但他们不至于整个空域都是空白的吧？ “就算他们看上一架，不还有两架？看上两架，你不还剩一架？” 卫筱认真的点头：“算数我明白的，但是人家收走一架，那一架缺失的功能你怎么办？” 陈晨有些神秘的走近道大屏幕前：“这就不得不提三段式网络的优点了。” “这个计划不仅仅架构在终端设备上。” “灵魂是网络。” “他收走远端，我们依然有可替代的选项。” “三个篮子不单指三架飞机，而且是三家公司，三个体系。” “远端由晨盾本部负责，中端由晨翼科技负责，近端由筹备成立的晨剑科技负责。” “你们投的不止是飞机，还是生产线，还是设计团队。” “说下去！”卫筱眼睛发亮，感兴趣的一批。 “我重点说说晨剑科技的设想，我们预备将工业级旋翼无人机的研发独立出来。” “以优势项目为主，积攒同类型设计生产经验。” “在有需求的前提下，一套技术，衍生出无数改型。” “双尾蝎被收走，那就双尾蝎b，b被收走，那就c……” “改到字母表的最后一位，直到飞机交付到你们手里。” 最后一句话。 终于拨动了卫筱的心弦。 这才是真正的替客户着想。 怪不得整个项目的成本略高。 三个飞机厂。 能不高吗？ 这恰恰打在了卫筱的手背上。 这样的操作简直是具象了卫筱又快又好花钱的战略。 她回过头，看着自家人：“怎么样，你们觉得这个问题这样解决有谱吗？” “问题？” 沈欣率先发言。 “我根本不觉得军方拿我们飞机是问题。” 开什么玩笑。 人家也不是白嫖。 哪次不都是用超额的代价换回来的？ 掏心窝子的讲。 如果不是考虑到晨盾有被军方看重的前科。 沈欣连这个方案正眼都不会瞧一眼。 卫筱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沈欣她们站的立场还是和自己有一点小区别。 自己看重晨盾，是因为晨盾可以造飞机。 而她们看重晨盾，是因为晨盾造出来的飞机能被收编。 但她没有戳破，换了个方式问道：“可如果拿走一家，短期内的投资是无效的，钱白花了，飞机也没有。” “但卫总你不能否认长期的效益，飞机是没拿到，但后续的订单收益可是实打实的。” 谢博德也附和道：“还有商誉软实力方面的增长，这些东西收效慢，但会真实的体现在报表里。” “你等会……！” ！！！ 卫筱突然灵机一闪。 脑袋像是过电一样。 这是个全新的角度啊！ 对！ 太对了！ 现在花钱建一套生产线，支出体现在财报里。 飞机下线了，被军方拿走，还是支出。 但军方改型之后，必定会委托生产线量产，这就是收益。 而军方改型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一个财年。 这个双尾蝎是有直接示范的。 军方拿过去之后，一直在改型论证，真正开始量产收益，也就是这最近的事情，一年多的时间。 完美绕开一年之期的赌约！ 卫筱突然间打开了新世界，换了一盘全新的算盘，咔咔的往外崩珠子。 鸡蛋放在三个篮子里。 保底应该能留一两架，能够缩短配送时效。 军方收走一两架，还能多花点钱，换取长期效益。 怎么算都是赚的。 何乐而不为？ 看到卫筱的凝重表情，陈晨寻思她应该是被没收怕了，绞尽脑汁的想要打消她的顾虑。 “除了鸡蛋放在三个篮子之外，我们还会优化设计，尽量的削减侵略性。” 卫筱一声轻笑：“用不着，就按照当前的设计。” “可你担心的点……？” “我根本不担心军方会看上我们的飞机，因为我相信咱妈有更好的。”卫筱一本正经说瞎话。 她彻底想通了。 求之不得。 这一次顺风要大大方方的为国防工业做点贡献。 但陈晨有阴影，并不放心：“那如果有个万一，你别哭，更不能阴阳我，这一条要写进合同里。” 两次下来。 军方那边全都是褒奖，卫筱这边全都是顶级阴阳。 再多的锦旗和表彰也填不平卫筱那张嘴造成的伤害。 卫筱小手一挥：“你三个篮子的战略很好，有保底，就算他收走一款，我赌他能给我们至少留一款。” “这次赌的可有点大，你再看看这个数字。” “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这个项目我投了！” 赌？ 看似我在赌。 实则我稳的一批。 高端的赌徒，永远都是在两头下注。 第98章 三个篮子，这把稳了! 40度的烈日骄阳下。 卫鸯站在能煎熟鸡蛋的停车场上，头顶的火比头上的太阳还要剧烈，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办公楼。 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卫筱给她请出会议室之后。 总裁办公室又打电话给楼下的保安，嘱咐决不能让一位穿衬衣的女子进入办公楼。 保安追问女子的特征，办公室回复人群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于是此刻。 远处还有两位保安和卫鸯对视， 他们也不认识卫鸯，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这个女人只要他进办公楼，这个月的补贴就没有了。 “陈晨是吧。” “好好好！” “你给老子等着。” 冤有头债有主。 卫鸯算是看明白了。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出在这个姓陈的身上。 【三段式极速达网络】 听着人模狗样，实则是诈骗计划。 卫筱虽然进入商界修罗场时间不长，但她聪明啊。 正常智商之下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种狗屁计划。 可今天。 不但卫筱着了道，连顺风的所有高层都犯病。 一开始卫鸯看到陈晨，还以为这是美人计。 后俩她看到那个贼勾八离谱的计划，完全可以确定顺风被下蛊了。 这就像那些领鸡蛋参加保健品研讨会的老头老太太一样。 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还搁哪儿嗷嗷喊口号。 卫鸯忍不了一点，掏出手机给老爷子打电话。 “爸，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被卫筱从顺风赶出来了。” “……” “你别笑啊，我说的正经的。是，小心肝是长大了，脾气也大了，可是她好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商业骗局。” “……” “什么不要紧啊，她们和一家叫晨盾科技的乱搞……” “……” “您知道？那您为什么不干预？” “……” “什么叫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哪是福，这分明是祸……喂？” 被挂掉电话的卫鸯不可思议。 父亲可能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作为卫筱坚实的防爆战士，卫家唯一的肉盾。 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她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你马上查查晨盾科技，负责人叫陈晨，所有信息都要，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信息……” 与此同时。 停车场另一头。 陈晨指着卫鸯所在的方向。 “咱还是先别过去了吧，那娘们眼神不对劲。” 曹子华也看到了卫鸯想吃人的样子，但同时有些犹豫：“咱车停在那边呢。” “灵车也是在那个方向。” 陈晨看的明明白白。 刚才开会。 卫筱大义灭亲姐。 操作是够帅，但后果绝对会转嫁到自己头上。 人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床头吵架床尾和。 但自己一定是上了卫鸯的暗杀名单的。 于是。 两人站在大楼的阴凉下，假装看着风景。 曹子华出来两秒，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抬手看了看智能手表：“我嘞个豆，四十一度！” “瞎说。”陈晨也热的不行。 曹子华把手伸给陈晨看，一本正经：“真事儿，我刚买的手表，这写着呢。” “买点真货吧，钱江的气温是不允许超过40度的。” “什么意思？” “超过40度需要发高温补贴，所以钱江再热，也是39。” 活到老学到老。 知识以奇怪的方式进入了自己的脑袋。 但半秒之后，曹子华明白了过来：“你们资本家的心真脏啊。” “你特么摸着你那干巴瘦的肋巴骨说话，晨盾发补贴参照过气温吗？” 曹子华有些心虚。 进入夏天之后晨盾倒是在发补贴。 但他不知道补贴是从哪里来的。 “那参照的是啥？” “我的脏心。” 闲聊了两分钟，卫鸯还在停车场拿着电话骂骂咧咧。 陈晨寻思这娘们身体真好。 根本不怕中暑。 他和曹子华陪不住了，转身走进顺风的大楼里吹空调。 前台邀请他们去贵宾室坐着。 陈晨拒绝了，说他们马上就走。 但曹子华没把自己当外人，让前台找了两瓶冰水。 这期间他一直在回想刚才开会的细节。 不吹比的说。 小老板刚刚在会议室又一次达成了不可能的成就。 拿着一个谁都不看好的方案，再一次哄骗顺风上车。 而且这次不是卫筱一个人，是顺风整个决策层上了车。 以前他觉得小老板身上最值得学习的点是逼味。 经过实践操作之后。 曹子华发现那玩意儿不好学，大部分都是小老板娘胎里带出来的。 现在看来。 小老板魅惑人这一套才应该是自己该学习的。 拿着ppt，走进会议室，甲方就能心甘情愿的往外掏钱。 这里头全都是核心科技。 “义父，你刚才说的三个篮子战略之前为什么没提过？”曹子华开口问道。 陈晨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迷茫：“什么三个篮子战略？” “鸡蛋放在三个篮子里啊，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 “哦，那个啊，我临时编的。” “？？？” 曹子华人有点懵。 刚才开会。 陈晨一共就说了俩事儿。 三段式网络和三个篮子战略。 甚至大家讨论三个篮子战略的时间比三段式网络计划还要长。 曹子华真以为这是小老板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三个篮子没有用？” “废话，你不看看你瞒的是谁。” 陈晨斩钉截铁。 以前他觉得努把力，可能真的能瞒天过海。 可是经过sfnb01这个项目之后，他算是盘明白了，自己以前太天真了。 “你别说三个篮子，你就是把鸡蛋放在三万个篮子里，人家能也能找得到。” “可是刚才卫总都信了啊，我们还保证飞机能交付到卫总的手里……” 陈晨不理解的看着曹子华：“谁保证了？我只说鸡蛋放在三个篮子里，放在谁的篮子我可没说。” “我凑，那晨剑科技呢？” 曹子华顺着往下想，感觉自己长脑子了。 陈晨在会议上画的大斌不止三个篮子战略。 还煞有介事的说了筹备晨剑科技的事儿。 但这么重大的战略，之前晨盾那边没人知道。 曹子华以为是陈晨憋出来的大招。 “对哦，还画了一张晨剑科技的大饼。”陈晨仿佛刚想起来。 “……” “饼既然画了，人家也准备掏钱，那就真烙一下吧，不然显得咱像是诈骗一样。” 三架飞机压在晨盾和晨翼两个公司身上。 担子着实有些重。 更别说这两家公司还有一部分军用业务。 再者。 晨盾和晨翼已经有了自己的业务体系。 晨盾擅长高速大型无人机，晨翼擅长细分任务的保障中型无人机。 两家公司都有设计和制造小型旋翼无人机的能力。 但不专精。 如果将业务分离出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儿，陈晨决定烙出这张饼：“回去之后我们商量一下，从晨翼和晨盾分点优秀的人手，再外聘一部分，把晨剑科技攒起来。” “我没意见。” 陈晨说完，再一次看向停车场。 卫鸯还在打电话。 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陈晨能想到一定骂的很难听。 唾沫星子还在往外飞。 “这娘们还不走？” 曹子华顺着陈晨的目光看去，撇嘴：“你看她的口型，含妈量一定很高。” 经过小老板的复盘之后，曹子华才明白刚才那场会议的局势。 陈晨开局一张ppt，骗卫筱和顺风高层全都上了车。 但这车显然是黑车。 全场唯一反对的人是卫鸯，也就她的脑子还清醒。 结果被架出了会议室。 他都有点心疼卫鸯了。 …… 楼上。 十三层。 卫筱在心里也复盘了一遍会议内容，美得不行。 她哼着小曲闭上眼，进入了系统之中。 【四通八达物流系统】 【本月物流平均时效：31.5小时！】 【本月物流时效评分：4.67】 【返利倍数：1.4】 随着雨季过去，顺风的运力恢复了正常。 但短暂的修整之后，又将引来q3、q4季度的挑战。 国内各大购物平台的各种节都汇集在这俩季度。 包裹量会比前两个季度提升三分之一。 对于运力又是一大考验。 她移步到【自由调度室】。 经过会议拍板之后，陈晨提出的三段式网络计划也以素材的形式出现在了调度室之中。 她将素材加入到物流之中。 预览界面立刻出现在眼前。 【该方案可提升物流时效约18小时】 【注：该方案尚未量产，最终效果将依据完成度浮动】 这是卫筱见过单一素材对时效提升最明显的一次。 她依稀记得就算是用火箭送快递，时效增强也堪堪19小时而已。 仔细想想。 其实三段式网络已经不在拘泥于终端设备了。 它是一套架构。 一个物流网络的全盘解决方案。 提出这样的方案，首先要对物流行业有深刻的理解。 其次还要准确的抓住顺风的痛点。 能兼顾这两点的乙方凤毛菱角。 单是物流网络这一条。 不经过一年半载的调研，是很难提出如此准确的解决方案的。 想到这儿。 卫筱觉得陈晨确实上心了，心里还有点暖。 咚咚咚—— 心里正美的时候，沈欣敲门走了进来。 “卫总，这是这次会议精神的文字版，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卫筱将沈欣带过来的文件推回去：“不用看了，我对沈姐是放心的，就照这个转发集团各部，要求与这个项目有关的部门立刻进行具体方案的研究，有结果后上报。” “明白。” 交代完了公事，沈欣的面色放松了一些。 “我刚才瞥了一眼，大卫总在楼下打了二十来分钟电话才走。” 听到这话。 卫筱看了一眼室外的日头。 突然有些心疼。 “今天大卫总可能是真气到了，你确定没问题？” 卫筱咬咬牙：“没有吧……” “另外，我仔细思考了一下陈晨说的三个篮子的事情。” “怎么？有问题吗？” 沈欣有一定的顾虑。 她和晨盾那边打交道的次数多了，算是集团内比较了解晨盾的人。 “方案本身好像没有问题，但是他们又要分出一摊，成立晨剑科技，我觉得负担有点大。” “负担？” 一听这话。 卫筱顿时来了精神。 大眼睛里烁烁放光。 “展开讲讲。” 沈欣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了卫筱的对面：“上次成立晨翼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晨盾的窘迫，业务拓展太快，资金链和人手都捉襟见肘。” “你也是去过晨盾本部的人。” “他们体量那么大，还窝在一个很low的创业园区里办公，周围都是诈骗公司，连个好点的办公地址都没有。” “压力可想而知。” 卫筱抱着胳膊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欣怕自己的话有些唐突，所以想办法婉转的提示：“要不建议他们搬个正经点的地方？然后利用我们的人才网，帮他们把晨剑……” “好！” 卫筱就等着沈欣的这番话了。 有一说一。 三段式网络的预算高，但还是没有达到卫筱的心理预期。 下两个季度的营收肯定是翻倍的，到时候还会有盈余的利润。 要想办法把余粮花了。 所以花钱的话从沈欣的嘴里说出来再好不过了。 “我们顺风产业园二期不是有一幢办公楼交付了吗？” “是，多余一幢，我已经安排人往外租了。” “不租了，让晨盾搬过来，这样以后更方便。” 卫筱的话让沈欣有些迷惑。 她的本意是这样没错，但是一整幢楼给晨盾，有点太多了。 “那可是一整幢啊，容纳十个晨盾绰绰有余，给一层两层……” 一言未必。 卫筱伸手打断：“晨盾迟早会发展成十倍体量的。” 租出去多麻烦？ 签了合同还会有租金进账。 多气人？ 不可取。 让晨盾搬到二期，合理合法的减少一部分收入，还能拉近距离。 这样方便卫筱亲自莅临指导，教他们花钱。 “行吧，反正是花你的钱。”沈欣没有过多的抵触，她也很赞赏这次陈晨的方案。“除了晨盾压力大一点之外，三个篮子的战略还是很靠谱，很保险的。” 闻言，卫筱终于压制不住笑肌，嘴角上扬。 “对，这把稳了，起飞。” 第99章 他总不能全都有吧? “韩总，你别走啊，咱还没聊完呢。” 珠江会展中心。 孙长兴快步追上前，将韩志鹏拦在了角落里。 他们俩刚刚参加完航空航天论坛，都是作为受邀嘉宾出席。 好不容易逮到代表西飞出席的韩志鹏，孙长兴憋着一肚子的话，想和他多聊几句。 尤其是双尾蝎外贸出口的事情。 孙长兴从出了会议室就一直念叨。 韩志鹏也有些不耐烦：“知道了，我会上心的，现在双尾蝎的产能充沛，出口搞点外汇我也是同意的，没什么问题。” “那说好了，如果上级同意，就借着你们的手往外倒腾。”孙长兴想要一句准话。 “说话咋那么寒碜了，倒腾可还行？” 孙长兴嘿嘿一笑：“这不是牛夫人嘛，没以前那么稀罕了。” 随着双尾蝎逐渐的深入一线部队。 产能和改型方面的工作也进入尾声。 孙长兴审美疲劳了。 “你是真阔气啊老孙，这才多长时间就牛夫人？以前你们论证三处是逮着飞机往死里薅的。” “时代不一样了，我当回土豪不行吗？” 韩志鹏会心一笑。 他知道最近论证三处日子过的滋润。 最近又拿出一个新方案，还得到上级的大力认可。 孙长兴作为一把手，飘一点也是应该的。 “外贸的事情我和你保持统一步调，随时沟通，先走了。” 做出承诺之后，韩志鹏着急往外走。 可他往哪个方向移动，孙长兴就挡在那个方向。 “先别着急，我再打听点事情，水分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闻言。 韩志鹏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还有点不耐烦：“老孙，你是老空军了，怎么还不知道纪律呢？” 水分子。 h2o。 航空人都知道代表着什么。 别说孙长兴这个老空军了，就算是普通的军迷，都在翘首以盼。 每次有水分子消息披露，都会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是带着图片的消息，那就算是军迷圈子里过年了。 因为不是自己单位的项目，孙长兴掌握的具体信息非常少。 所以只要逮住韩志鹏，他永远绕不过这个话题。 “你就在纪律框架之内给我透露一点么，比如说时间点之类的，今年航展能有消息吗？” “没戏。”韩志鹏斩钉截铁。 “还没戏？等了一年又一年，怎么会这么慢？” 韩志鹏心情特别郁闷。 其实本来事情很顺利，去年就准备放出一些消息了。 但奈何出了黑天鹅事件。 而且这件事和孙长兴的论证三处有一定的关系。 他幽怨的看着孙长兴：“还不是拜你所赐？” “别泼脏水嗷，我连这架飞机的具体工程代号都不清楚。” 韩志鹏看四下无人，掏出了自己的烟递给孙长兴一根。 说话也逐渐阴阳怪气了起来。 “本来工程走的还不错，预计今年能亮个相啥的。” “但咱也没想到，有家老六单位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吸波涂层。” “这么一搞，我们的工程还得回炉。” “老孙，你猜这家单位是谁？” 孙长兴：…… 这还用猜吗？ 韩志鹏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了。 “不是，那玩意儿还真比你们的现行方案先进啊？” 韩志鹏点点头：“成品和我们的现行方案性能差不多，但人家启光那边是搞企业的，全都是量产的技术。” “生产环节要比我们的效率高。” “稍微优化一下，能搞出性能更高的代替品。” 一言至此，孙长兴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请功的时候别忘了加上我的名字。” 正说话间。 后方一位军官走了过来。 “二位，别抽了，谢主任请你们过去一趟。” 二人嘴上答应马上去，但手中的香烟都舍不得放下，直到燃烧到烟屁股，二人一同把烟头扔在垃圾桶里。 二楼的谢东奎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准备再派人去催，才看到二人姗姗来迟。 “可算来了，我都准备给你俩挂失踪人口了。” 孙长兴厚着脸皮：“主任，这不是忙着应付外宾嘛……” “少来，我在窗户里看见你俩抽烟来着。” 说话间。 谢东奎掏出了自己的烟扔在了桌子上。 “怎么？难道我的烟有毒？” 俩人心里绷着的弦稍微放松了一些。 看谢主任轻松的样子，要谈的事情应该不是很紧要。 孙长兴拿起烟包，自然而然的抽出一根，韩志鹏看了直摇头。 瘾真大啊。 “你们单位是不是医保交的多，你着急花？肺不要了？” “哪里的话，这叫为国防做贡献。” 听着俩人拌嘴，谢东奎微微一笑：“你对国防做的贡献不小了，不在这一根两根的。” “你抽你的。” “我有个事儿想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韩志鹏：“航展的事儿？” “对，今年航展的筹备工作小组定下来了，我是副组长，负责飞行器这块。” 孙长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 现在距离航展还有小半年的样子。 不过。 航展的筹备小组成立倒是一年比一年早了。 这倒也正常。 起初珠江航展只是性质单一的航天展会，国际化程度也不高。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 珠江航展的规格一年比一年高，涵盖面也越来越广。 直至现在，珠江航展已经成为了集贸易性、专业性、观赏性为一体大型防务展。 代表当今装备防务的先进科技主流，是世界五大最具国际影响力的装备展会之一。 “其实你们也能感觉到，最近几年装备领域的宣传风向转变的很明显。” “上面在提名我这个副组长的时候，明确提出了要求。” “今年在空军装备方面，要体现这种风向。” 孙长兴明知顾问：“我们原来是什么风向？” “去年空军向全国人民拜年的视频看了吗？” “看了啊。” “背景是什么？” 韩志鹏抢答道：“运5。” 谢东奎觉得有些好笑：“这玩意儿服役年限比我还大三岁，我不信你俩不知道咱们以前军宣什么风向？。” 俩人没心没肺的笑着。 拜年视频拍的越心酸，他们越是觉得好笑。 以前是真穷，现在是装穷。 以前奉行韬晦战略。 总是把好东西新东西藏着掖着。 这样也没什么问题，至少能隐藏自己的实力，悄悄摸摸的图发展。 但是后来。 随着体量越来越大，有些东西想韬也韬不住。 这就好比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二百斤，浑身筋肉的人戴着拳击手套，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武功一样。 根本没有人会信。 谢东奎坐了下来，细声慢语的传达上级精神。 “总体上，这次航展要展现一些空军的风采。” “除了不能露底牌之外。” “该有的实力和精神面貌要出来，起到震慑作用。” “战忽改战恐呗？”孙长兴脱口而出。 虽然装备口的人从没见过类似的文件。 但这种风向的转变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于无声处听惊雷。 “呃……” 谢东奎考虑少许。 他觉得这个描述不是那么的规范，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代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现在考虑的是怎样安排，才能体现所谓战恐的效果。” “你们知道的，这里头有个度的问题。” “不能露的太过分，但又不能不露。” 韩志鹏目光闪躲。 这种问题说小了是细节执行，说大了是哲学问题。 既要……又要…… 搞不好是给自己挖个坑。 但孙长兴就不一样了，他夹着烟，目光空洞，显然是在打算盘。 “长兴，我看你有话说。” “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吧，这次谈话算是我们聊天，没有记录，也没有锅。” 孙长兴点点头，把烟杵灭：“让晨盾去呗。” “嗯？” 另外俩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韩志鹏，他没有跟上孙长兴的脑回路：“双尾蝎的晨盾？” “对啊。” “他们能行吗？”韩志鹏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历届的参展厂商全都是航空工业复合体。 无论是国内国外，都是巨无霸龙头的体量。 民营企业有过一点，但大多都存在于民航板块。 “你说他们有东西吧，他们确实有，但是有的不多，难道要把他们压箱底的装备全拿出来？” “毕竟是航展，而且要起到恐的作用。” “作为参展企业，你不得各个维度都有展示？” “什么中近远，什么攻击保障运输，什么科技规模创新，不得都有？” 韩志鹏不是觉得晨盾不好。 他只是觉得晨盾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承担这个任务过于重了。 一言至此。 谢东奎的目光凝重了一些。 他一直没有发表意见，是因为他在思考。 他并没顺着韩志鹏的思路去看待问题，而是另辟蹊径。 “韩总考虑问题太实际了。” 韩志鹏不解：“主任请赐教。” “咱们说的是‘恐’这件事，真的能恐吓，假的就不能恐吓吗？” “嘶……主任的意思是？” 谢东奎越想越明白：“就让晨盾去。” “不一定要掏出他们的量产机。” “只让他们把最先进的概念拿出来，模型机也行。” “他不就恐了吗？” 一言至此。 韩志鹏的思路彻底打开。 “对吼！” “而且晨盾本身作为民营企业，出现在展会上，就是‘恐’这个字的表现。” “能强有力的宣告国防工业的整体进步。” 三人的彻底处于同一个频道上。 越是往下研究，越是觉得这个方法靠谱。 让晨盾使出浑身解数，除了手里的核心技术之外，其他所有最先进的想法都拿到展会上去。 不管是模型机，还是技术构想。 越夸张，越跳跃，就越要拿上去。 反正是画饼，牛皮往大了吹，可能效果还好一点。 最重要的是。 晨盾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一家初创公司，百十人的规模，手下一款量产机都没有。 即便他们说自己能造出普通的螺旋桨机，信的人也不多。 可这是晨盾。 这是已经为部队提供了优秀可靠机型的公司。 以他们的实力，就算对外宣称说准备搞高超音速战机，也会有人信。 恐吓的效果就已经达到了。 是不是真的有也就不重要了。 …… 就在三人正在合计的时候。 张明瑞走进了屋子，看到三位领导都在。 他立刻连连道歉：“抱歉，不知道您三位有事，我等会再来。” 同时他还向直系领导孙长兴使眼色。 谢东奎抓到了这个细节，觉得有幺蛾子，出声留下了张明瑞。 “怎么，你们论证三处还有什么业务不能让我知道吗？” 张明瑞眼看露馅，慌忙找补。 孙长兴看他慌不择路的样子，也猜出了张明瑞要说什么。 无非是晨盾的事情。 “算了，有什么当着谢主任说，都是一家人。” 虽然孙长兴许可了，但张明瑞还是有些犹豫。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等您忙完……” “现在说！” 张明瑞没办法，只能肃立：“是！报告首长，我发现了三篮鸡蛋！” 下一秒，三位领导齐刷刷的抬起头。 完全听不懂。 张明瑞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文件，双手奉上。 “晨盾承接了顺风的新项目。” “一次性研制三架飞机，还是服务于顺风无人化的战略。” “这次他们还提起了三个篮子战略，声称要把鸡蛋放在三个篮子里。” “这里是具体的项目计划。” 孙长兴接过文件，心里已经憋不住笑了，和其他两位领导一同趴在桌子上研究。 看到一半，他挑眉看向谢东奎：“主任，我说什么来着？” “以陈晨的性格。” “只要扣着双尾蝎不给。” “他高低能给你弄出来更好的。” 谢东奎看着面前的文件，表情也有点绷不住。 这都不能算计划了。 这已经细致到生产方案上了。 “晨盾就没有一点瓶颈的吗？” 三人之中。 只有韩志鹏看的无比认真。 从飞机的构型到用途，从飞控到动力…… 他站在技术的角度事无巨细的分析了一遍。 也是三人里得出结论最晚的一个。 “不是……” “远端高速机……” “中端运载机……” “近端倾转机……” “打击、运载、侦查……” “他总不能全都有吧？” 第100章 你要这么说，那你算是来着了! 末伏前夕。 气温依旧没有降下来。 晨盾顶着历史极值的高温搬进了新建顺风产业园二期。 为了显示对晨盾的尊重，卫筱专门让人把原本设计好的建筑logo改成了晨盾科技四个字。 这段时间。 卫筱听说陈晨忙的不可开交。 动力部分的工作主要集中在西京，周一周二他几乎全在那边。 军方的项目还经常邀请他过去，周三周四差不多都在首都。 剩下三天还要回钱江本部筹备晨剑科技的事情。 一周分成三瓣过。 想想都觉得心疼。 于是周五。 卫筱提前处理完了顺风的事情，抓了沈欣的壮丁，抽出了一整个下午，准备去晨盾视察半天。 两个园区仅仅有一墙之隔。 刚开始设计的时候，甚至连中间的围墙都没有。 完全联通，可以互相串门。 但当晨盾进驻之后，因为保密条例的关系，一期和二期之间加盖了一道围墙。 二期的安保级别也比一期高了几个档次。 任何人进入二期，都需要提前预约，哪怕是卫筱。 如果要进入核心研发区域，更是要通过晨盾保卫处的审核，谁都不能例外。 过五关斩六将。 卫筱终于来到了晨盾的楼下，秦湘早就等在这里迎接了。 “卫总您好，我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秦湘。” “你好，我有印象。”卫筱好奇的观察着一楼大厅的陈设。 秦湘有些抱歉的解释：“我们陈总正在开设计会，预计三点钟可以来见您。” 卫筱对这些倒是不在意，挥挥手表示无所谓。 她叉着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 由于是新建成的大楼，再加上赶制的装修，多多少少有些甲醛味道。 而且她看得出来。 由于进驻仓促，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进行装饰。 偌大的一楼前厅，除了一盆发财树之外，什么装饰物也没有，显得十分寒酸。 “这怎么行？” 秦湘有些战战兢兢，以为她做错了：“哪里有问题？我们马上改。” “全都是问题，你们搁这艰苦奋斗呢？” 卫筱指了指空荡荡的大厅，十分不满。 “前厅连个摆件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的，不符合晨盾的形象噻。” 这些细节都是秦湘负责的。 她觉得没有问题。 因为陈晨就是这样交代的，钱要花在刀刃上。 “卫总，因为我们陈总说我们的钱有用，面子上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以研发为先。” 卫筱摇头：“锤子哦，面子一定得要。” “就算陈晨不要，我得要。” “晨盾作为顺风的战略合作伙伴，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顺风交不起土豪朋友呢。”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大厅的面积和格局。 心里顿时有了装修计划。 “沈姐你记一下，亲自派人落实。” “找一个国际级的室内设计师，出一个方案，施工交给国内最好的软装团队。” 沈欣有点犹豫：“钱江本地的就差不多了吧？” “不！我不懂技术，一点忙帮不上，但在这些花里花哨的地方总得贡献一下价值。” “就找最好的！” “这个地方。”卫筱指了指大厅正对们的空地。“找军博或者其他渠道，看看有没有退役的飞机，买一架当照壁。” “这里，找当代艺术家定制一套雕塑摆件。” “还有这里，发财树撤掉，做一个全智能的导台……” 其他的秦湘都没有意见。 唯独卫筱说到发财树的时候，她连忙上前阻拦。 满脸都写着拒绝。 “卫总使不得，发财树不能撤。” “为什么？” “招财，好兆头。” 卫筱有些无语。 就算信这些，也摆个像样的东西好不好？ 这玩意儿不成比例。 放在大厅里显得像株小草似的。 “陈晨还信这个？那行，撤掉，给他换一种纯金的招财猫。” 秦湘万难从命：“这是陈总的心爱之物，晨盾的功勋元老，它的死活和我的工资挂钩，树没了我也就没了。” “那好。” 卫筱转过头看着大楼外的空地。 “喜欢发财树是吧？” “沈姐你联系一下搞园林的。” “把这片空地绿化一下，种一片发财树林。” 沈欣听了连忙阻拦：“小祖宗，发财树是热带乔木，室外过不了冬的。” “嗷，那就再加盖一座温室。” “陈总既然信这个，那就要尊重他的信仰。” “一棵树能保佑什么？直接上树林，360度无死角保佑。” “记我账上。” 秦湘看着卫筱挥金如土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羡慕了。 真霸道总裁。 不过别的总裁载的是的梧桐树，有点浪漫。 小老板小手一挥，载的发财树，有点浪。 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不碰屋子里的那盆，外头你随便折腾。 陪着卫筱走上二楼。 她对二楼的软装要求就没那么细致了，只是让和一楼保持同样调性。 秦湘一边陪同她视察，一边解释：“二楼主要是我们的人事和行政部门。” 卫筱点点头，漫步在工位间：“最近人事筹划的怎样了？” 秦湘心说终于有正事了，连忙解释：“最近主要在忙晨剑科技的成立事宜，需要大量人手，所以比较忙。” 卫筱随即在一个工位前停了下来。 工位的牌子上写的是人事专员。 一个年轻人正在编辑招聘文案。 【大模型算法工程师·博士方向】 【40-45k，14薪】 【岗位职责：1.负责相关领域的数据收集、清洗、送标、微调、效果评估工作；2.使用向量数据库ngchain、大模型构建大模型应用服务，构建并持续完善大模型算法流水线；3.跟进前沿技术发展，结合业务场景引进行业先进实践，保障技术先进。】 【任职要求：1.博士学历，具备优秀的沟通能力，学习能力，有强烈的上进心和主动性；2.熟练使用c++/java/python，熟悉pytorch和tensorflow等框架……】 “卫总，像类似的通用工程师岗位国内比较稀缺，我们正在努力解决。”秦湘适时解释。 卫筱听完眉毛紧皱：“这可不行啊！” 秦湘还是摸不到这位幕后大佬的套路，如履薄冰的问道：“是待遇方面的问题吗？” “对！” “高是高了点，但这个岗位算是专业人才了，按陈总的吩咐，专业人才一律是高待遇……” 一言未毕。 卫筱嫌弃的嘴角都歪了：“你管这个叫高啊！” “很高了，行业内平均薪资……” “你甭跟我扯那些，我们晨盾是创新型企业，专业人才就要有专业待遇，人面兽薪可不行。” 卫筱绕进工位里。 亲自对这位人事专员进行指导。 “你光写任职要求，岗位职责，等于是只提义务不提权力。” “照我说的写。” “50-55k、20薪、七险一金。” 转过头。 近乎是下令般的的对秦湘补充。 “以后公司所有专业人才招聘，待遇都参照这个级别设计。” “非专业人才招聘，待遇可以相应减少。” “但！” “严格落实五小时工作制，严禁加班。” “所有员工都要保障节假日福利、交补讯补餐补和带薪年假。” “还要建立健全的激励和晋升制度，表现好的要给予期权奖励。” 秦湘有些为难：“是不是有点过了？这种待遇远超行业平均水平了。” 沈欣也觉得这种待遇有些奇葩了：“有些太标新立异了，容易引起同行不满。”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行业的平均水平太低了？” 卫筱的态度坚决。 “我们要的是人才，不是牛马。” “我们显得另类，是因为我们正常，其他公司才是奇葩。” 她转过头等待着秦湘的回复。 可这么大的事情。 她一个总经理助理怎么决定的了？ “是不是请示一下陈总？” 卫筱独断专行：“不用，如果陈总觉得离谱，多出来的薪资算外包，顺风负责。” “好的！”秦湘回答的干净利落脆。 赚钱很难。 但花钱一点都不难。 卫筱已经把顺风的薪资提了一番了。 但由于顺风的体量大，成立时间早，公司内的关系盘根错节。 一时间想要做出巨大改变还有些阻力。 晨盾就不一样了，初创公司，权力单一。 说什么就是什么。 尤其是作为一架创新型科技公司，待遇高一点很合理吧？ 卫筱一路扫楼上去。 对基层行政部门的工作进行了事无巨细的指导。 甚至连接待客人用的茶水和咖啡，都做了具体品牌的限制。 扫到四楼的时候。 她终于见到了从研发中心走出来的陈晨。 陈晨定睛一看。 卫筱背着手晃晃悠悠，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身旁的秦湘笑的比她还厉害，仿佛是捡到了钱一样。 只有沈欣板着个脸，像是憋了一口气。 不过想想也正常，沈欣随时随地都是怨妇脸。 “沈总又离婚了？为什么不笑？” 面对陈晨的玩笑，沈欣冷哼一声：“泥奏凯，今天之后你也笑不出来。” 卫筱则是有些傲娇：“刚才对晨盾进行了一定小小的指导优化，陈总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卫总虽然年轻，但从商经验比我丰富，做出的优化一定是有意义的。” 陈晨本意是说几句客套话。 但一旁的秦湘听了心里美的不行了。 卫总短短两句话，秦湘也成为了受益者，薪资比原来提升了三分之一。 她连连点头：“有意义！贼有意义！” 陈晨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并不在意。 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首当其冲的是晨剑科技人事选择。 “晨剑科技的大体框架已经建立起来了。” “现在就缺一个掌舵的人。” “我面试了两百多人，现在剩下三个，下周五过来最终面试。” “卫总是不是一起跟着把把关？” 考虑到晨剑科技这边顺风出资比例很高。 他决定给予卫筱一定的尊重，让她参与人事决策。 另一方面，陈晨着实是有些选择困难。 摆在面前的三份简历各有优点，各有缺点，很难抉择。 “好！一定来！” 把关这种事情卫筱最愿意参与了。 而且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晨剑的一把手一定要是大气的那种，抠抠梭梭的不要来。 技术方面反正有陈晨把关，差是差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要能放开手脚，大胆。 这方面卫筱一定是要好好把一把的。 “还有，王琦刚来，说要汇报个要紧的事情，一起听一听？” 一说起王琦。 卫筱就有点生气，嘟嘴点头：“正好，我有点事情要质询一下他。” 质询这个字眼让陈晨觉得很新奇。 心说王琦最近工作干的挺好的。 怎么还用这么严肃的词？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过问，他只是带着卫筱和沈欣朝会议室走去。 一路上卫筱越想越气。 顺风投资虽然是独立出去了。 但净利润还是归母公司所有。 卫筱前几天才看了顺风投资的报告。 太不像话了！ 竟然赚钱了！ 走进会议室。 没等王琦站起来，卫筱丢丢丢的来到他身前。 “你前几天交上来的财报，我需要一个解释！” 王琦被问懵了。 他心里快速的回想了一遍那份上季度财报。 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他试探着问道：“您是觉得利润增速太低？” “太高！” “？？？” 卫筱气不过。 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憋的够呛。 小脑瓜子过载好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角度批判。 “我成立顺风投资，本意是让你保障晨盾的运行，做好管家。” “谁让你出去赚钱？” “你赚的越多，说明对晨盾的投入越少，对不对？” 陈晨有些吃惊，替王琦辩护道：“不对。” 他没有觉得王琦保障的不好。 人家也尽了本职工作。 顺风投资赚钱全都是因为龙云分配下来的利润。 王琦怎么花那笔钱完全是他的事儿。 就算人家把钱烧了，和晨盾也没有关系。 “卫总，你错怪王总了，王总是出过力的，额外的部分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话没说完。 卫筱伸出手，一副放着我来的架势。 不用你出手。 我来收拾他。 “过分了，晨盾在这里紧巴巴的搞项目，你搁那咔咔赚钱。” “责任呢？良心呢？” “我把话放在这儿，顺风投资赚钱，那就是失职。” 王琦本来是有些坐立难安的。 但看到小老板刁难的态度，他突然间有些释然了。 喜欢亏钱……？ 那你今天算是来着了。 “小老板，我本来带来一个坏消息。” “但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我其实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101章 渴，想喝香槟 “卫总别上火，我看人家说生气对女性不好。” 陈晨见氛围不太对，主动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他专门挑选桌子对面的椅子拉开，示意卫筱坐下，将她和王琦隔开，然后自己坐在了王琦身边，轻松的拍着王胖子的肩膀。 “人家王总都说了，带来好消息了，咱用好消息冲淡一下。” 王琦回头看看陈晨，眼里写着求罩。 之后狠狠地酝酿了一波情绪。 鼓起勇气出声。 “卫总，我买了一家公司……” “哈？” 所有人发出了同一种声音。 顺风投资本就是一家资本管理公司，投资是主业。 买公司没什么好奇的。 只是当下的关口，顺风投资刚刚成立。 正常情况都是先拿股权，循序渐渐，步步为营。 不着急买公司。 陈晨虽然对王琦大肆扩张的行为不太理解。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笑着问道：“所以好消息是，这家公司给你赚钱了是吧？” 卫筱脑袋里还在回味王琦买公司这件事。 但。 “赚钱”两个字突然像警钟一样响起。 这算什么好消息！ 真特喵的服了。 王琦在顺风干了好几年。 自从老总裁时代就在从事和钱有关的工作。 大的成绩几乎没有，但也不出错。 老爷子给卫筱交班之后，卫筱有过换掉王琦的想法。 老爷子坚决不同意，因为他觉得卫筱刚接班，管钱的人稳一点为好。 因此。 王琦在公司显的很平庸，没赚过什么钱。 这才刚独立出去几天啊？ 咔咔赚钱！ “你搁这演我呢是吧？”卫筱越想越气。 “没有……” “那你说说，买一家公司好在哪里？” “好在……亏钱了……” 王琦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同时还找补道。 “你刚才说赚钱算坏消息，所以我寻思亏钱能算好消息……？” 王琦用玩笑的方式告诉卫筱这个事实，希望能蒙混过关。 可一旁的沈欣当时就不淡定了。 “老王我怎么说你还，亏钱算锤子好消息？” “我顺着卫总的话头说的……”王琦很委屈。 “卫总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一旁的卫筱看着沈欣率先开火，尽力的在整理表情。 亏钱…… 亏钱就好。 看起来她是在玩笑，实则全都是心里话。 赚钱算不算坏消息暂且放一边。 但亏钱一定是好消息。 如此一来，顺风投资上个季度赚钱的悲伤确实被冲淡了一些。 但卫筱不能表露出来。 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欣训斥王琦。 本来这是人家顺风投资的家务事儿，陈晨不好插手。 但沈欣越喷越起劲，口水都已经误伤到自己了。 他才出手相助。 “沈总先别上火，人到中年，尤其是妇女，不能多生气。” 王琦瞪大了眼睛：？？？ 哥们你是劝架还是拱火？ 当着沈欣的面儿提中年妇女？ 嫌我死的不够惨？ 陈晨接着说道：“投资嘛，有赢有亏，数额不多吧？” “额……”王琦不敢说。 沈欣斩钉截铁：“长痛不如短痛，你说个数儿！” 王琦做了三十秒心理建设，长吁一口气：“上个季度的利润搭进去了。” “我c*%￥#*” 沈欣听完直接暴走。 一通c语言。 理论上她是王琦的上级，有资格训斥他。 再加上王琦的错犯的太离谱了，不说点狠的根本抒发不了她此时的心情。 “啧……” 陈晨也觉得遗憾，只能连连啧舌。 顺风投资上个季度的净利润基本上都来自于龙云的贡献。 晨盾也获得过同源的利润。 所以陈晨很清楚全亏进去得有多痛。 有一说一。 这么大的事儿，王琦还有心思开玩笑，属实是心理素质过硬。 还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一点，再听听沈欣源源不断的芬芳。 陈晨决定还是捞王琦一把：“沈总你先坐，有话好好说。” “亏是亏了，但好歹亏进去的是利润，不是本金。” “就当顺风投资白干了一个季度呗。” 王琦看向和事佬，表情里有些愧疚：“陈总，亏进去的还有一部分给道同准备的注资……” “我寻思就是投资，到期提出来。” “没想到……” 闻言陈晨也炸了：“王胖子你还是人吗？” 立即加入混合双打之中。 收购道同之后，陈晨和王琦准备分三阶段给道同注资。 第一阶段是以技术为主体的资本。 如果他们能在海外市场站稳脚跟，第二阶段的纯资本就会跟上，助力他们扩大市场。 这笔钱曾经在王琦的手里掌管。 会议室里芬芳扑鼻。 陈晨的嘴加上沈欣的嘴。 最朴素的问候，最高级的享受。 骂人根本不带重样的。 王琦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能反驳，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 他心里也很清楚。 陈晨和沈欣其实不是最主要的，桌子对面的小老板才是最终考验。 自从自己说亏钱之后。 小老板一言不发。 绝对是在蓄力。 王琦感觉自己的人生基本上走到头了。 “卫总，你说句话吧，是开除还是枪毙？”沈欣骂累了，抱着胳膊把摊子甩给卫筱。 卫筱面不改色：“全亏了是吧？” “嗯……” “没有余地了吗？” “没有……” “好，吸取经验教训，下次不要犯了。” 说完。 卫筱看向秦湘：“秦助理，你们这有酒吗？我口渴，最好是香槟，我喝不了辣的，没有的话白葡萄酒也行……” 秦湘愣了。 王琦愣了。 沈欣愣了。 陈晨也愣住了。 什么鬼啊？ 亏了这么多，下次别犯了？ 这是什么新鲜的骂人套路吗？ 好家伙。 还要喝酒，丧事喜办可还行。 陈晨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卫总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哪有，你看我精神状态多稳定。” “对啊！稳定才不对啊，亏了这么多你不爆炸一下？” “害，已经亏了，还能怎么办？况且王总一直在道歉。” 沈欣忍不住插嘴：“不是，道歉有用要派出所干嘛？” 卫筱摆摆手不再作答。 口渴。 只想喝香槟。 她接过秦湘递来的就被，只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 要是照这个亏法。 赌约包赢的。 “王总，仔细介绍一下你亏钱的经过，我们学习学习先进经验。” “先进经验？” “哦……不！我的意思是总结一下教训。” 卫筱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惹得陈晨啧啧称奇。 虽说你家有矿。 但也不是这么个祸祸法。 作为富二代。 你买个跑车买个飞机什么的也行，偏要买公司。 这小妮子不会是绑定了神豪系统吧？ 王琦也觉得今天不太对，小老板的反应出奇的淡定。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哀默大于心死。 小老板这是彻底绝望了，才会这么平静。 但事已至此。 王琦已经没有了补救办法，只能将自己亏钱的经过讲述出来。 “刚开始我只是想把闲置资金规划一下。” “但最近各种大宗金融产品的风险都很大，所以我想着投资一些实业。” “再加上我最近一直和晨盾合作，就想着投资一些和无人机相关的产业。” 陈晨一愣：“无人机相关产业？” “对，你知道飞牛智控吗？” “知道啊，一家搞消费无人机的公司。” 陈晨最近一直在研究商用级市场，所以对几个主要的厂商十分熟悉。 卫筱想了想：“投资无人机相关产业，挺好的啊。” 陈晨头摇的像拨浪鼓：“好个铲铲，飞牛前身就是在淘宝卖玩具机的。” “技术是华强北的。” “旗舰机的水平我这么跟你说吧，曹子华在谈恋爱时画出的草稿纸，都比他们强。” 一言至此。 沈欣和卫筱瞬间明白了飞牛的水平。 王琦也是后来才知道。 飞牛之所以看起来不错，是因为骗了几轮融资，又炒作概念上市，全都是假象。 真正的飞牛没有核心技术，没有过硬产品。 最值钱的东西是公司名下的地产。 沈欣完全搞不懂：“真有你的老王！你是怎么准确的找到这种坑的？” 说起这个。 王琦一把辛酸泪。 “不能怪我啊，咱的大a太无耻了！” “我刚开始看飞牛的走势不错，买了一点点进去。” “但我一买，他就跌，越跌我越加仓。” “加着加着，我成大股东了。” 听完，陈晨双手抱拳。 服的。 这个阶段还敢进去的人，是真正的勇者。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经历，满是感慨。 “我刚成立晨盾的时候，也想着用股市管理一下现金流。” 卫筱好奇道：“结果呢？” “结果就是晨盾差点破产，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你们要项目了。” 想起当年。 陈晨觉得自己就是个憨批。 “咱这个市场，太平等了，无差别的割。” “起初我以为是投资。” “后来我觉得是投机。” “再后来我觉得像赌博。” “然后我觉得这是纯诈骗。” “最后我明白了，这他娘的是明抢。” “这狗比市场里的所有股东都憋着把公司卖给你。” 王琦简直共鸣疯了。 陈晨说的就是他投资飞牛的心路历程。 一般的股民是家破人亡。 像他这样稍微有点资本的，买着买着，一不留神，就会发现流通股东的名字里只剩下自己了。 悔不该当初。 “卫总陈总，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飞牛智控已经是我们的公司了……” 王琦弱小又无助。 二百斤的身子瑟瑟发抖。 陈晨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飞牛智控总不能砸我手里吧……都是搞无人机的，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 你这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语言的？ 你嗷嗷买公司，完了要我帮帮忙？ 行……你我是朋友…… 要是无人机的忙，我帮。 可你买的那个飞牛智控，它就是个玩具厂啊。 “怎么帮？我自个儿连消费级的市场都没整明白呢。” 王琦亏了钱之所以来晨盾，就是为了这个。 他想尽力的弥补过失，然后再向上报告。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总。 反正已经烂成这样了，他只能厚着脸皮。 “飞牛智控的问题就在于产品和技术。” “技术方面，你陈总绝对没问题。” “至于产品，我们想办法呗……。” “我觉得双管齐下，不至于让飞牛智控砸手里。” 说着说着。 王琦装过头看向卫筱。 她希望卫筱能帮自己美言几句。 卫筱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嘴角像是ak一样，根本压不住。 也就是说…… 不但亏了钱，还掌握了一家可以源源不断亏钱的公司？ 诚然，摆在她面前的路有两条。 第一，及时止损，抛售飞牛。 第二，忍痛经营，尝试杀出一条血路。 在当前的情况之下，卫筱是绝对不会同意及时止损的。 垃圾公司垃圾资产。 对于执掌的顺风这种大优公司的卫筱来说就是新赛道。 这简直就是亏钱的完美备胎。 如果晨盾这边花钱不及预期，飞牛还能承担一部分压力。 如果晨盾能圆满完成花钱的任务，到时候抛了飞牛就行，损害并不大。 想到这儿。 卫筱已经有了明确的分晓。 她摆摆手示意都安静，征求意见道： “我觉得王琦说的对。” “木已成舟，我们尽量挽回损失。” “这样，飞牛的股权我们可以让渡给晨盾一部分，甚至让晨盾做主要股东。” “晨盾只需要给一点点用不上的技术，让它存活下去。” “陈总你觉得呢？” 陈晨砸么着嘴皮子。 接手飞牛确实也花不了多大的的精力。 随便找个有经验的工程师，给他们攒一套技术不是难事。 产品肯定是能做出来的。 但他有自己的顾虑：“技术我可以给，但消费级的无人机最重要的是产品力。” “说白了，靠的是产品经理。” “我能保证做出产品，但我不能保证做出好产品。” “我们这边好的产品经理都在项目上，抽不开身。” 卫筱小手一挥：“那不怕，重新招聘噻，反正你们最近也在筹备晨翼科技的事情，顺带手的。” “我没意见，我可以接受飞牛，但不能保证不亏。” “太好……我的意思是你尽你所能。” 卫筱上前和陈晨握握手。 算是敲定了这件事。 王琦还想拉着陈晨和卫筱继续往细节处讨论。 卫筱找理由回绝。 讨论不了一点。 她要先找个地方笑一会儿。 没想到。 今天来晨盾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飞牛智控，听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如果能给飞牛智控找一个不太聪明的产品经理，那就完美了。 所以临走前她还答应陈晨，产品经理这方面她一定会出力，物色合适的人选，还会和陈晨一起面试。 第102章 面试 “出去就好好做人。” “赚合理合法的钱。” “踏踏实实的生活。” 钱江北郊监狱。 狱警再三叮嘱刑满释放的魏修。 大多数时。 狱警这三句话都是客套话，因为经常有摄像机在记录，用来做宣传片。 可今天，狱警是发自内心的。 他打心底里觉得魏修和其他劳教人员不一样，拥有对社会做贡献的能力。 魏修的刑期并不算长，只有四个月。 所以并没有和社会脱节。 面对来接自己的父母，也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相拥便坐上了回家的车。 在里面这段时间，他心里唯一的疙瘩是女友。 两人相恋四年，往前一步就是谈婚论嫁。 但好巧不巧。 魏修在这个时候入狱，他也拿不准女友的心思。 站在对方的角度。 魏修完全能理解对方离开自己。 毕竟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选择这么做。 可自私一点来讲，他舍不得。 于是在吃过父母准备的晚饭之后，魏修连发都没来得及理，直奔女友家里。 “瘦了。” 女友打开门，只是看了一眼魏修，眼眶就变得红润。 魏修也觉得眼睛里进了卡车，酸的不行。 换做以往。 他会第一时间伸出双手拥抱。 可魏修现在有些踌躇，她不知道女友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算什么。 关押期间，女友并没有来探过监。 走进家中。 魏修第一次感觉到与世隔绝之后的陌生感，在客厅中无所适从。 “我爸妈不让我去看你……”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 “而且，我自己也很害怕去那种地方。” 说着说着。 女友的眼打开了闸门。 慢慢的啜泣起来。 “我很纠结。” “我从没想过男朋友变成刑事罪犯。” “我是认真考虑过和你结婚的。” “可是你入狱，改变了一切。” “外人的流言蜚语不说，如果将来我们有孩子，我怎么对他们的前途负责？” “我爸妈说的对，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坐在沙发上。 一句句的哭诉，一张张的抽纸巾。 过去这几个月。 父母就像是复读机一样。 一条条细数着魏修的缺点。 她听进去了。 正因为她听进去，才会如此纠结。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只是两个人事儿，是两个家庭的事儿。 魏修能理解女友的顾虑，他知道自己无力要求女友什么。 “如果我脚踏实地的找工作，不再干那些投机倒把的事情，能不能……” 女友抬起头打断了他：“你能吗？” “能吧……经过这四个月，我也想明白了，我虽然学历不高，但还是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投机赚不了钱，只能把自己搭进去。” 女友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只是哭着说：“我不知道。” 她很想再给魏修一次机会，但她也下不了决心和父母决裂。 此刻她心里的折磨不比魏修来得少。 魏修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做出来，才能换取她家人的原谅。 离开女友的家。 魏修坐在马路牙子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boss。 他的学历不高，高中肄业。 但好在出社会早，各行各业都干过。 如果认认真真投简历，凭借工作经验还是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运营专员】、【客服专员】、【销售顾问】…… 看起来职位名称都人模样，但给出的薪资全都是骡马级的。 经过监狱的修行之后，魏修个人对薪资已经看开了。 如果是一个人生活，怎么着都够了。 但现在，他考虑的是未来，是两人。 要想让女友的家长回心转意，起码要让人家看到自己在钱江立足的能力。 魏修的父母都是外地人，现在都退休了，靠退休金和倒腾点小生意生活，都在钱江租房住。 对于魏修这样在钱江的外地人来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广厦一千万一间。 房价即便血崩，也崩不到自己手里。 把父母的所有积蓄掏空了，他顶多能拿出个偏远郊县的首付。 将来每个月还是要担负近万的房贷。 所以至少要找一份拥有稳定的底薪和明确晋升渠道的工作。 投了几份简历之后。 魏修觉得希望渺茫，这种既要又要的想法，根本不是踏实下来的样子。 归根结底。 自己还是个赌徒。 如果当初多念点书就好了。 他看到挂在boss首页的招聘帖子，馋的不行。 像顺风这样的稳定大公司，月薪动不动五六万，能进去该多香啊。 不过。 人家学历要求都很高。 魏修也尝试投了一份简历进去，纯当是广撒网了。 像他这样高中学历的简历，hr可能看都不会看。 如果看了，那就说明他眼瞎 …… 周三早晨。 卫筱开完了公司例会，把负责人事的副总经理耿雪留了下来。 “耿姐，前天交代你的事情有下文吗？” “有，我现在向您汇报。” 耿雪点点头，绕到多媒体投影仪器前，将自己做好的插件投映到屏幕上。 这是一份具体的招聘计划。 前天从顺风回来之后，卫筱就让耿雪负责物色飞牛智控的产品经理。 总裁亲自叮嘱的人事任免，耿雪无比上心。 手拿遥控器开始讲解：“我们在多渠道展开了寻找，目前有几个人选。” “王稳，担任过某汽车品牌的产品经理，成功操盘过两个车系的研发，目前这两个品牌都已经从厂商独立了出来，不可谓不成功。” 卫筱微微皱眉：“嘶……” 这两个车系她都听说过。 一个是常年稳居细分车型榜首的稳健龙头品牌，另一个是新晋的电车翘楚。 都很强，强的离谱。 如果王稳接手飞牛智控。 按照他履历来看，非得把飞牛智控做大做强了不可。 那不是要我命吗？ “其实关于飞牛智控的掌舵人，我觉得从商经历没必要那么长。” 耿雪完全没听懂：“卫总是有其他角度的考虑吗？” “你看啊。” “从商经历越长，说明成功经验越丰富，更喜欢走老路。” “我给飞牛智控的定位，是完全创新型企业，需要天马行空的思想。” “用这种商场老油子，会形成思维定式，他也许能升任飞牛的掌舵人，但不能带飞牛打出新的高度。” 耿雪试着揣摩到：“您的意思是缺乏创造力？” “对对对！就缺这个东西噻！” 卫筱双手一拍，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一本正经的瞎说不仅考验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 还要考验演技。 中途好几次她都想笑场。 耿雪似乎明白了一些，调出了另一份简历。 “李梦露，本科毕业于华电大，拥有圣克拉拉大学硕士学位，任职履历略显单薄，但在学术界有极高的声誉，特别是在机器人和自动化领域……” 卫筱突然伸手打断：“停。” “我们要的是掌舵人，偏产品的那种。” “这种高材生创造力是够了。” “但是项目经验和管理能力是个未知数。” 耿雪有些为难了。 既要创新，又要项目经验和管理能力。 手里的这几块料肯定是不够了。 “卫总，猎头能找到的目前处于空窗期的人选可能都不太符合您的要求。” “要么就只能慢慢找。” “要么就接触其他还在职的……” 一言未必，卫筱又摇头：“那我等到什么时候去？就非得找猎头吗？” “这种高级职位，总不至于公开招聘吧……”耿雪的表情挤成一团。 “怎么不至于？不拘一格降人才。” 卫筱嘻嘻的笑。 瞎扯还是得这种文绉绉的四六八句。 读过的书终于用在正道上了。 语文老师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你让下面的人把公开招聘的那边的简历拿过来我看看。” 耿雪还是不放心：“可公开招聘都是都是工程师或者中级管理岗。” 卫筱越说越坚定：“金子都是从泥沙里淘出来的，照我说的做，把所有简历按照学历升序排列，今天下班之前拿过来。” “升序？” “对！没错，就是升序！学历低的在前。” “行叭……” 耿雪有一点好，就是听话。 她只是负责人事，不像沈欣一样负全责。 所以只要是老板交代，哪怕是看不懂的操作，她也会照做，而且做的干净利落。 四点钟。 她拿着各公开招聘平台的简历来到了卫筱的桌前，并且完美的贯彻卫筱的意图。 将所有应聘职位汇总在了一起，按照升序排列。 其中有应聘销售专员的，也有应聘高级工程师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份高中学历的简历。 【魏修，31岁，应聘销售专员，从事过无人机行业，具有一定的销售经验……】 “这个就很好嘛！” 卫筱十分满意。 学历不高，但又完全不是小白。 有经验。 但又不是高级管理层经验。 这种人兼职就是天生提线木偶圣体。 耿雪解释道：“从简历上看，他还算比较可以的，但是学历是硬伤，高中学历，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吹牛。” “叫他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卫筱把魏修的简历放在一边。 而后又在一大堆简历中挑选出了两份比较差的。 “就这仨，周五让他们到晨盾面试，我和陈总一块把关。” 耿雪惊了：“这仨？您要亲自面试销售专员？” 以专业人事的角度来看。 卫筱挑出来的履历任职销售专员都有点不够格。 更没必要让一把手亲自面试。 而且是两个一把手一起。 可卫筱的小脑袋嘟嘟嘟的摇：“谁说是销售专员了？让他们面试经理！”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对了，这个事儿最好不要让沈总知道。” …… 周五早晨。 晨盾总部。 王琦早早的就来到会议室等待。 齐莽本来是来汇报工作的，听说今天要敲定晨剑科技的负责人，所以也来凑一份热闹。 卫筱和耿雪是最后来的，到了之后还和陈晨谦让了一番。 陈晨的意思是让卫筱坐在主位上。 毕竟是金主爸爸。 但卫筱坚称不能喧宾夺主。 这次招聘主要还是为了晨剑科技的负责人，顺带着给飞牛物色个掌舵手。 飞牛的掌舵手是卫筱带来的。 她只希望在办完大事之后，将飞牛的掌舵手一笔带过。 手里那几块料根本不足以让自己坐在主位上。 陈晨为晨剑科技准备了三个人选。 第一位叫高朗，毕业于南大，搞理论物理出身。 经验不够丰富，但理论知识很强。 面试十五分钟，卫筱只感觉自己参加了一堂高能物理公开课。 有十四分钟的内容是她听不懂的。 第二位是个女孩，叫程淼，英姿飒爽，非常有自信。 坐下之后就开始描绘自己对晨剑科技的展望。 三年上市，五年龙头。 愿望和她的任职经历一样宏伟。 陈晨最中意的是第三个人选，王小帅。 航大大三在校生。 话很少。 回答问题时能用一个字就不用两个字。 但。 逻辑性很强。 一看就是搞工程师的好苗子。 初步交谈之后，陈晨让他们三人回避，转过头开始安利其他人，其实最主要的是打动卫筱。 “我是偏向于王小帅的。” “虽然是在校生，但他在校时参与过导师的项目。” “属于有实操经验的。” 卫筱不懂就问：“什么项目？” “金雕。” “撒子？” 卫筱嘟着嘴，心说你们说话能不能不加密？ 说点能听懂的！ 齐莽插话道：“一款武装无人直升机，已经在部队列装，共轴双旋翼设计……” “军方的项目！？”卫筱在听到武装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走神了。 陈晨点头道：“对，这也是他唯一的缺点。” “缺点？何以见得？” “前两个项目，你受军方的伤还不够吗？”‘ 陈晨一直在犹豫。 如果是自己决定的话，他可能没这么纠结。 但这一次。 卫筱又是给钱又是给地，还把晨盾的工资涨了一番。 门口的发财树林也种起来了。 要是再辜负人家，陈晨的脸皮厚度也扛不住。 他害怕用了王小帅，卫筱会抵触。 可是。 卫筱挥挥小手，根本没有任何顾虑。 “技术上我不懂的，你做决定就好了。” “可军方的任职经历……” “你不管，军用民用，只要好用就行。” 陈晨和齐莽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一丝疑惑。 这最后一句话陈晨曾经说过。 怎么就变成卫筱的口头禅了？ 前番嗷嗷叫着要和军方划清界限，现在又不在乎了？ 谜一样的女人。 猜不透。 卫筱的脸上看似风平浪静，但心里已经在桀桀桀了。 今时不同往日。 军方也是卫筱伟大的败家战略的一部分。 晨剑科技的掌舵人有点军方背景更好。 想什么来什么，陈晨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耿雪弱弱的举手，她心里也有大大的疑惑。 作为人事方面的管理层。 她太清楚各大招聘渠道了。 台面上的台面下的，手段多的是。 但无论哪种手段，都找不到像王小帅这样的人才。 而且还是在校生。 耿雪有点眼馋陈晨的渠道：“陈总，像这种参与过军事项目，又是在校生的幼苗，你是怎么发现的？” “简单啊，跟科工委保密处搭上线就好了。” “……” 耿雪的好奇心戛然而止，都不敢往下听了。 搭不了…… 搭不了一点。 第103章 促成过大宗国际贸易 “那就决定是他了。” 卫筱指着王小帅的简历，十分满意。 但陈晨有些愁眉不展。 “他的身体是个问题。” “你是说他的腿啊？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嘛。”卫筱并不在意。 刚才王小帅来面试的时候，是拄着拐的，右腿打着石膏。 大家也都没有在意，寻思是不小心摔伤了什么的。 可陈晨掌握的信息比他们多一点，还都是从科工委获得的一手消息。 小帅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弱。 大学三年，请假四十多次，全都是病假。 “这孩子属于是坐车过个减速带，都能骨折的那种。” “医保账户常年是负数，是市一院的vip级客户。” “一年里有半年在休病假。” “我怕他无法适应晨剑科技的工作强度。” 卫筱听完就笑了。 还有这好事？ 等于说雇了王小帅，不但要付工资，还要付医药费。 雇！立刻雇！ 犹豫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她立刻劝说道：“才华是最主要的，就算他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想办法嘛。” “这样，我给他找一个专职营养师，再配一个专职医生。” “实在不行，我在市一给他定个单独包间。” “但凡咳嗽一声咱就住进去。” 陈晨以为卫筱是开玩笑，连连摆手：“那倒不用，主要天天生病这玩意儿……万一耽误工作怎么办？” “那就找人分担！你不是有三个人选吗？让其他那俩当副总，给他擦屁股！” 卫筱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小手。 啧！ 天才！ 我真是个天才。 放在陈晨面前的三份简历各有长处。 高朗理论知识扎实。 程淼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而且雄心壮志。 王小帅则是个全才。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王小帅负总责，高朗和程淼分管工作，当副总。”‘ “完美解决。” 卫筱打定主意，语气很是强烈。 这么安排陈晨倒没有太大的异议。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三个人搭班子倒确实能起到又是互补的作用。 “好，那就照卫总的意思办。” “好！大事已定，咱们去吃午饭吧。” 卫筱如释重负的邀请众人，仿佛轻舟已过万重山。 “别啊，你不是说还要面试飞牛的人吗？”陈晨觉得有些奇怪。 卫筱咬牙切齿，心里在碎碎念。 就你记性好。 她想把这个事儿一笔带过。 先吃午饭，吃完饭，可能像齐莽和王琦这样的边缘人就离开了。 人越少，她越好操作。 因为自己带来的几块料肯定会迎来吐槽。 但陈晨坚持面试完所有人再一起吃饭。 卫筱无奈，只能说自己累了，休息十五分钟。 这算是一个缓冲期。 因为刚那三份简历太优秀了。 和人家一比，自己带来的简历就是屎。 她希望利用这十五分钟来窜写大家的记忆，让他们忘记刚刚那位人才。 …… 与此同时。 等待室中。 魏修左腿翘右腿，右腿翘左腿。 怎么坐都不舒服，尴尬的一批。 偷瞥身边的人一眼。 那个小女孩儿自从出来之后就坐立难安，似乎对于面试的结果很纠结。 腿骨折的那小哥到倒是很放松，面试完之后就开始timi。 离魏修最近的是个叫高朗的哥们。 这哥只是一个劲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盖，一言不发。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小半个小时了。 魏修实在待不下去了，开口问道：“哥儿们你也是来应聘的？” “对。” “哦，哥们你应聘的什么岗位？” “我意向是工程师，他们提供的是经理。” 魏修问什么，小哥就回答什么。 天聊的特别死。 沉默两分钟后。 魏修再次鼓起勇气开口：“工程师的话……哥们你学习很好吧？” “还好。” “你学什么专业的？” “空气动力。” “哦，那理科一定很好吧？高考物理考多少分？” “58。” 本来魏修还觉得自己和这位高冷小哥有些距离感。 但听到这个分数之后，他瞬间放松了。 “那和我差不多，我虽然没高考过，但每次模拟考都是不及格。”魏修嘿嘿的笑着。 小哥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语气十分平静。 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我高考保送的，58分是因为去体验高考氛围，只挑了最难的题。” “打扰了……” 魏修尬的抠出了三室一厅。 还好右手边的兄弟替他解围。 “你跟他应聘的不是一个公司，咱俩才是应聘同一公司的。” 魏修看向远处这个大哥。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特别扎眼的爱马仕腰带，有点褪色的样子。 气质明显区别于那三个年轻人。 举手投足之间有些市侩气息。 魏修走到他身边：“你应聘的是顺风？” “对。但很奇怪，我明明投的是销售的岗位，他们却让我来面试总经理，这不开玩笑呢吗？”大哥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是！我寻思投个简历碰碰运气，他们打电话让我来面试经理，我也想不通。” 魏修接到电话时的状态是懵逼的。 本来他都不想来的，觉得是白费功夫。 但奈何诸多简历中，只有这边一个回复。 所以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吹吹免费空调也行啊。 爱马仕大哥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本来是仨人，另一个人觉得不靠谱，直接没来。” “什么不靠谱？” “工作啊，你寻思，这个职位薪资那么高，总经理啊，谁能看上我们？我之前最高，也就做过个小组长。” “也是……”魏修有些动摇了。 爱马仕大哥继续说道：“我猜这是那种诈骗的岗位。” “啊？不能吧……” “怎么不能？弄个虚假的薪资，骗我们来，然后拉到缅北噶腰子。” 一言至此。 爱马仕大哥夹起自己的包包。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哥也没耐心了。 况且这份工作听着就不靠谱。 他朝着魏修挥挥手。 “你寻思，你细细寻寻思，我反正是不陪他们玩了，走了。” 看着大哥的背影。 魏修心有些凉。 这是唯一一份看得起自己的工作。 结果还是份诈骗工作。 最近噶腰子的事情还真不少。 但转念想想，以自己的身体状态。 真如果是那种噶腰子公司吸纳自己入职，那算是公司亏了。 他的腰子都糠了，真不值钱。 “……” 犹豫再三，魏修觉得大哥说的没毛病。 谁家好人会要我这样的货当总经理啊？ 他起身朝外走去。 不再等待。 可就在这时，秦湘走了过来，叫住了他：“到你们了……诶？另一个呢？” “走了。” “哦，那你先进去吧，402a。” “我也不想……” 秦湘连忙催促：“赶紧去吧，几位老总都等着呢。” 402a会议室。 休息十五分钟之后，齐莽和王琦没有离开，反而更有精神了。 尤其是王琦。 还在一个劲的给卫筱道歉。 说这一次飞牛的招聘，他一定好好掌眼，弥补过错。 相对应，晨盾这边。 陈晨和齐莽就有些高高挂起的态度了。 将话语权转交给了卫筱和耿雪。 卫筱只是打了一眼走进来的魏修，便轻轻咳嗽：“耿总，你来主持吧。” 耿雪点头，拿起了简历。 “魏修是吧？你这个学历……啧……怎么说呢？” 耿雪很久没见过高中学历的人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魏修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初中学历……” “不是！你这儿写的高中啊。” 魏修脸红了：“我高中肄业，怕你们不要我，我虚报了一点。” “……” 现场鸦雀无声。 陈晨和齐莽都惊到了。 心说这哥们真实诚啊。 都虚报了，你不报个本科？ 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王琦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卫筱。 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给飞牛物色的总经理？ 高中肄业？ 他总的起来吗？ 卫筱也有些头皮麻。 在她想象中，这个事看起来没那么离谱。 可真到了现实情况…… 好他喵的离谱啊。 她有些尴尬，连忙一笔带过：“学历不是问题，主要是工作经验，耿总着重聊聊这点。” 耿雪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确实。 魏修的简历上工作经历写的比较多。 而且相关性比较强。 她逐条查问道：“简历上说你从事过无人机相关工作？” 魏修变得自信了一些：“对的，我前几年在羊城，华强北干过。” “早期我是修手机的，开了个摊位。” “后来就攒手表了。” “再后来，无人机特别火，我就开始在各个档口采购零件，组装无人机。” 陈晨脱口而出：“背包客？” “对！”魏修斩钉截铁。 ？？？ 王琦眼睛瞪的像鹅蛋一样大。 你还搁这美呢？ 你管这个叫从事无人机相关工作啊？ 这不就是二道贩子的吗？ 这是华强北的特殊业态，后来蔓延到了全国各大电子商贸城。 他们一般都是背着双肩包，在各个档口拿货。 手表、手机、耳机…… 但凡是电子产品，都会经营。 像魏修这种资深一点的，都是在各个档口拿零件，回家自己组装。 攒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和正品一模一样，但价格只要正品十分之一。 前几年干这一行的都瞄准的是手机。 后来无人机发展起来，华强北攒无人机的人也不在少数。 王琦幽怨的看向卫筱：“卫总，这不合适吧？” 卫筱也没想到所谓的“从事无人机相关行业”是这种。 羞得的不行。 但木已成舟，她只能硬着头皮让耿雪往下问。 “你简历上还写说有外贸经验？”耿雪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魏修却狠狠的点头。 说的有模有样。 “有！” “我当背包客小半年，技术还是过硬的。” “攒出来的三无无人机卖的特别好，周边卖假货的都从我这拿货。” “但是国内假货查得严，我生意是做做停停。” “于是我寻思卖到国外去，后来就搞了速卖通，打通了国际渠道。” 王琦咬牙切齿：“这能是外贸啊？你顶多是开了个外国淘宝店！” “那不一定，速卖通更像是1688。”魏修咬的特别死。 “那不还是一样吗！” 王琦血压有点高。 这年头找工作的人简直没下线了。 简历上吹吹牛能理解。 往天上吹的还是第一次见。 耿雪看向卫筱，她觉得没必要问下去了。 越是往下问，越是丢人。 卫筱眼里无光，也有些要放弃的意思。 她是想给飞牛找个憨批掌舵手来着的。 但眼前的这位太憨了。 初中学历，二道贩子，还是卖假货出身。 他这份经历去普通的消费品赛道当基层销售用得上。 当飞牛的经理，属实不合适。 卫筱放弃了，抬眼望向秦湘：“叫下一位进来吧。” “卫总……应到三位，实到两位，另一位还走了。” “……” 卫筱撇撇嘴，恨的牙痒痒。 还没得选！ 无奈只能亲自拿起简历。 继续往下问。 “你这上面写说促成过大宗国际贸易，多大？” 魏修非常认真：“十几个亿，刀乐。” 王琦实在忍不住了：“你吹的没边了，你当我们几个是野鸡公司的总经理，没弄过外贸？” 要是一般小公司，可能对外贸没什么概念。 可坐在魏修对面的是顺风的人啊！ 刀乐他们也赚过。 外贸都搞过。 你当外国人钱那么好骗呢？ 红口白牙就十几个亿的订单？ 王琦站了起来，从卫筱手中拿过简历，接过问话的权力。 他倒不是僭越。 他只是觉得卫总没必要和这种盲流子对话，自己完全可以戳破他的谎言。 王琦低头扫了眼魏修的简历。 上面写着从去年六月开始无业。 “那我来问问你，处理过十几个亿大单的人，近一年怎么是空窗期？” “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抢着要吗？” 魏修真诚道：“因为劳改去了。” “诶！你还别说，终于不吹牛了，像你这中诈骗犯就应该被劳改！” “你真的过分了！” “又是外贸又是十几亿的，骗到我们头上来了？” 可就在这时。 齐莽拨了一下陈晨的袖子，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着。 陈晨闻言沉默了半秒钟，反问：“真的？” “好像，不确定。” 听到齐莽的答复，陈晨站了起来，从王琦的手里拿过那份简历。 “王总你坐，我来了解一下。” “还了解什么，让他走就完了。” “你坐！” 陈晨的眼里透着一丝坚定。 转头看向魏修。 “你仔细说说外贸无人机的事情。” 第104章 这不颁个诺贝尔? 魏修发现对面这几个人里，也就这位姓陈的老板有点亲和力。 逐渐对他有了好感，二郎腿不自觉翘了起来，心态也放松了一些。 “我刚开始做的是玩具级的无人机。” “主要是给小孩玩的，虽然质量不好，但它价格低啊。” “我攒一架能上天的无人机，成本只有几十块。” 陈晨有些急不可耐：“所以你外贸的是玩具喽？” “算是。” “什么叫算是？” 陈晨能听出来魏修在故意省略一部分事实，但他根本不放过，刨根问底。 魏修招架不住，继续说：“后来他们提的要求很多。” “什么要求？” “先说是续航不够，我就找了几个档口，给他们配上了高续航的锂电池。” “还有什么要求？” “后来说摄像头不够清晰，我又找了一家4k摄像头供货，成本也就上去了。” 陈晨再次回头看齐莽。 眼神中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有东西！ 魏修则是放下芥蒂，越说越多。 “我寻思成本上去，他们不一定要。” “没想到。” “订单更多了，不但订单多，还提出稀奇古怪的要求。” “说要我在无人机的腹部开个长长的槽。” 陈晨慢慢露出了笑容：“你开了吗？” “开锤子，我是个背包客，我又没有生产线。” “让我攒现成的零件我可以。” “开槽什么的还要模具，不划算啊。” “我又只是个卖玩具的。” 陈晨乐了，你这玩具卖的好啊！ 同时他也能听得出来，魏修没有完全说实话。 还是在掩盖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玩具是贴牌，还是无牌？” “肯定贴牌啊，没牌子的话忽悠不了人。” “贴的谁家？” “那还用问，肯定是太疆。” 魏修一副看外行的眼神回敬。 我都已经贴牌了，不贴龙头贴机尾啊？ 此时的陈晨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玩具主要出口到哪里？” “中东。” 王琦反应了小半秒，无比怀疑魏修所说的真实性。 “那不对啊。” “中东那块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还有心思玩玩具呢？” “又搁这吹牛？” 陈晨回头看了一眼王琦，眼神充满了嫌弃。 你是真的憨啊。 还听不出来？ 现在他可以确定。 魏修一点都没吹牛。 而且是故意收着说。 他绝对有事儿！ 作为无人机从业者的陈晨和齐莽可太清楚了。 国内几家大的消费级无人机公司都做出了不参与战争的承诺。 龙头还从技术手段上入手，利用gps定位，ban掉了几个主战区的空域。 但即便是如此。 战场上还会时不时的发现国产无人机的身影。 这里头没准就有魏修的贡献。 陈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再一次审视魏修。 白手起家。 能攒出无人机，说明有基础知识。 还具备极强的沟通协调能力。 最重要的是，熟知末端产业链。 有点喜欢！ “所以你是因为倒腾假无人机被劳改的？”陈晨欣赏的问道。 “那没有，因为别的事儿。”魏修摆手。 王琦插话道：“那是因为啥，你刚说刑事犯罪，偷东西了还是抢东西了？” 魏修瞪了一眼王琦。 他是真不待见这个胖子。 事实上。 直到现在，魏修对于自己的罪名还是不太服气的。 有点赌气的开口： “客户说让我在无人机底部开槽，一个是成本高，另一个是摊子铺大了老是被查，我拒绝了。” “然后生意就一落千丈。” “我寻思这不行啊，得另想出路。” “经过和外国人打交道，我倒是发现他们的钱好骗，所以我天天逛外网论坛。” “那天碰到个杠精，非要跟我抬杠，说我们的武器是垃圾。” “我生在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哪能听这种话？” “于是讲事实摆道理，用武器参数驳倒他们。” “但他们还不信，我就吹了牛，说我是行内人，增加可信度。” 耿雪转着圆珠笔，听的很认真。 一开始她是没什么兴趣的。 但魏修说话感染力特别强。 每一个故事都环环相扣，每一个气口都留着钩子。 就像是听书一样。 耿雪甚至都带入进去，开始联想剧情了：“所以你是因为在网上吹我们武器参数，泄密了？” “哎呦，你可抬举我了，我列出来的都是公开数据，谈不上泄密。” “那你到底因为什么被抓？” 魏修要了一瓶水，拧开炫了大半瓶。 手握着水瓶翘着二郎腿，水瓶被捏的嘎嘎作响。 “我吹完之后，我寻思这事儿也就完了。” “结果后台来一条私信。” “跟我打听武器的事儿。” “我刚开始没在意，结果他说高价收。” “当时我想结婚，急用钱，鬼迷心窍了。” “就编了个假身份，说自己能搞到ak5000支，子弹一百万发。” “他智商好像不太行，全信了。” “我寻思就这个智商，我之前说少了，又追加了3套反导系统和2000枚导弹。” “我又上网找了些图片，ps了一下给他看。” “咱也没想到，他当即就打了十五万定金过来，那可是刀乐啊！”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 就连最不信任魏修的王琦，也代入进了这个故事。 眼巴巴的盯着魏修：“所以你是因为走私军火被抓的？” “不是，你听重点啊，我是吹逼的！” “我手里压根就没有军火，我咋走私？” “收到钱我就溜了，我搁这法治社会上哪儿搞那么多ak去？” 耿雪好奇：“那你怎么被抓的？”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你说这群狗比，都恐怖分子了，还特么报警。” “真是服了个屁的。” “我拿到十五万美金，回到钱江，正准备给女友家下彩礼。” “结果钱江警方找我，说接到蓄利亚那边报警，然后我就进去了。” “最后罪名是涉嫌宣扬恐怖主义，判了我四个月，没收违法所得，处罚金一千。” “咱有一说一，蹲号子罚款我都认。” “就这个罪名我不服。” “你说判我诈骗罪也行，涉嫌宣扬恐怖主义算什么？” “我是骗了钱，但我也没给恐怖分子发货啊，这不变相削弱他们实力？” “不给我颁个诺贝尔和平奖？” 陈晨头皮都是麻的，回头看向齐莽。 啧啧啧！ 他原本以为齐莽指挥千军万马纵横非洲大草原就已经炸裂了。 没想到。 竟然有人比他还勇猛。 这他妈的是谁的部将？ 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王琦怔怔的看了一眼简历，喉结不自觉的震动了一下。 “所以你说的促成过大宗国际贸易是这个……？” “算是吧。” “什么叫算？” 魏修抬起头。 回想起了蹲号子的日子。 有一说一，那段日子还不算差。 狱友们听说自己的经历，都对自己很客气，管教民警也对自己不错。 “我不是拿了十五万入狱了吗，服刑大概两个月之后，管教民警说我立功了。” “我寻思我也没弄出什么小发明啊。” “结果人家说我那笔没做成的订单被北工集团拿去了。” “间接上为国家创造了十来个亿的外汇，所以刑期缩短了一些。” 王琦愣了。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故事结局。 还他妈是个大团圆的结局。 他觉得有些太玄幻，本能上有有一丝质疑：“真的假的？你这个谁听谁迷糊啊……” 没等魏修解释。 陈晨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了王琦、耿雪和卫筱面前。 “保真。” “我刚在裁判文书网查出来的判决书。” “和他说的一字不差。” 【被告人：魏某，男，因涉嫌恐怖……】 看着加盖着大红章的裁判文书。 所有人的脑子嗡嗡的。 双目呆滞，眼神空洞，身子像是灌了水泥一样。 王琦再次回看那份简历。 确实。 除了学历之外，魏修是一点牛都没有吹啊。 都是根据真实经历改编。 甚至人家把部分情节还简化了。 服了！ 真服了。 别人招聘拿简历，你拿判决书？ 此时此刻。 只有陈晨一个人是清醒的。 他迈步绕过会议桌，走向魏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欢迎加入晨盾科技。” “哈？”这次换魏修懵了，“我应聘的不是顺风吗？” “这个岗位是我们委托顺风招聘，实际职责是晨盾科技旗下的子公司飞牛智控的总经理。” “不是……” 魏修完全是呆的。 他本来对这次招聘就没报希望。 所以进入会议室之后，才毫无保留的说自己的经历。 就当是吹逼完了。 吹他们一脸。 装个逼。 转头继续找工作。 可…… 这公司什么情况？ 听完自己的经历，不但不躲，还上赶着邀请自己入伙。 “不是……我有犯罪经历，你们不介意吗？” 陈晨直指坐在旁边的齐莽：“不介意，我们公司已经有你的战友了。他算是参谋部的，你算是装备部的。” “啊？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让我感到不真实的是你，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产品经理一职。” 陈晨如获至宝。 从业经验√ 沟通能力√ 外贸经验√ 大型国际贸易经验√ 最重要的是。 他有着产品经理最宝贵的特质，能看到客户的需求。 这让陈晨联想到了产品经理的天花板——某车企的掌舵手。 别人造电车，都在拼命的堆续航、堆智控。 这位掌舵手不但能看到客户表面上的需求，还能找到深层次的内涵。 他在当下智能时代，破天荒的推出了官方手机支架。 喷子看了都说车机那么牛，还要什么支架？ 越活越倒退。 但只有用户知道。 有了手机支架，副驾驶的老婆和女友才不会频繁的查岗看手机。 魏修也有这种能力。 中东的客户想要玩具，他能攒出来，而且能让客户满意。 这就够了。 更别提这哥们用翻译软件就能把外国人忽悠的嗷嗷打钱了。 想到这儿。 陈晨满怀感激的看向卫筱。 你别看卫总看起来傻甜傻甜，还有点憨。 最近更是有点发癫。 当初她提出保留飞牛智控的时候。 陈晨内心也拿不准主意，不知道是昏招还是妙招。 敢情人家是有备而来啊！ 你看看卫总找来的这位经理。 简直就是万里挑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天才！ “卫总，早知道你在人事方面是这个水平，晨剑科技的总经理我都多余挑，全外包给你算了。” 陈晨佩服的目光看向卫筱。 卫筱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本来带来一份很垃圾的简历过来。 但现在看大家的反应。 好像都很满意…… 这…… 不对吧……？ 陈晨握着魏修的手时近的摇晃着：“魏总，明天来公司报道，我跟你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 “不是？咋就魏总了？什么就报道了？” “你是对待遇有顾虑是吧？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什么鬼？” 陈晨决心要留下这位人才：“我可以给你开出一张空头支票，你随便填。” “我的建议是，你在了解我们公司的工作内容之后。” “依据自己的考量，再提出待遇的要求。” “跟你透个底，经过卫总优化之后，我们同级别的总经理轻轻松松年薪百万，而且上不封顶。” “对吧卫总？” 卫筱睁着呆滞的眼睛。 “啊……” “是吧……” “我有点懵……” 离开了402a。 魏修仿佛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梦。 他连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贼吉尔疼。 我特么也没做梦啊？ 这叫什么事儿？ 他走出顺风产业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无意识的掏出手机，点开置顶聊天框的女友，拨打语音过去。 “喂，小慧，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找到工作了。” 听到这话。 电话里小慧的语气明显高昂了一些。 自从魏修出狱之后。 小慧的内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她不想离开魏修，但又无法忽视父母给出的压力。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只剩下魏修改过自新了。 找一份靠谱的工作，脚踏实地的走下去，慢慢的打动自己的父母。 这才出狱没几天，魏修已经找到了工作。 显然，他是真的用心了。 “找到就好！为你开心，一定要好好干下去啊！” 魏修有些为难：“可是薪资待遇……” 话说到一半，小慧打断道：“没事儿，钱少真不算什么，你踏实干，只要你踏实，我们吃点苦没什么的。” “不是……薪资有点高，人家说轻松过百万。” “……”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寂，就像是信号丢失了一样。 “小慧？喂？听得见吗？喂喂……” 几秒钟之后，小慧的语气低沉到了极点。 “我听得见。” “魏修，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你还想着投机赚大钱？” “你都因为这个劳改过了，为什么要走这条老路？” “我求求你，别违法了。” 魏修连忙解释：“不不不！我没搞诈骗那一套，我找了家公司，人家让我当总经理，说年薪过百万。” “……” 两秒之后，小慧明白了过来：“你这是被人诈骗了！报警吧！” 第105章 誓死效忠小老板! 第二天魏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报道。 除了他之外。 还有昨天见过那仨小孩，说是什么晨剑科技的领导班子。 另外还有七八个刚刚招聘进来的工程师。 他们进公司的时候是秦湘接待的。 本来魏修和仨小孩，这四位老总级的工作交接应该由陈晨来做。 但昨晚陈晨又连夜飞首都，不在家。 秦湘便只能大概跟他们介绍一下公司的基本情况。 “陈总现在比较忙，诸位有专业上的事情可以和他直接交流。” “除专业之外，有任何工作中的问题，可以找我协商解决。” “比如行政啦，考勤啦，财务这些，能不麻烦陈总就不麻烦。” “大家分数不同的部门，甚至是公司，总体上灵活度很高。” “像谢总、王总这个级别的，除了技术领域之外，都可以自主制定公司的规则。” “但有一点，建议各位老总严格遵守公司的人事制度。” “五小时工作制，不做强制打卡要求，轮换制上班。” “晨盾旗下的所有子公司，杜绝任何形式加班现象存在，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并且连坐直系领导。这一点陈总都没有话语权，由卫总说了算。” 说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刚进来的那几位员工纷纷抠自己的耳朵。 没听错吧？ 加班就开除！ 魏修尤其诧异。 他和身边这些大学生不同，经受过社会毒打，牛马惯了。 996是常态，007他也干过。 别说严禁加班了，就算是带薪加班，对打工人来说都已经很有性价比了。 这公司疯了吗？ 在魏修看来这像是科幻故事，纯粹是抢刘慈欣的活干。 昨天他就觉得挺不真实了。 回家搜了一下晨盾飞牛的具体信息，确实有这俩公司。 领导层也对得上。 不像是小慧所说的诈骗。 可是这工作制度，怎么听都不像是现实世界的。 “还有其他问题吗？” 秦湘最后一遍确认。 魏修立刻举手：“有！” “魏总，您在职务上比我高，不用举手的，有什么事情随时召唤我就好。” “小姑娘，我就一个问题。” “您请说。” “咱陈总卫总家里是不是有矿啊？” 秦湘听完微微一笑，没法作答。 陈总家里肯定是没矿的。 晨盾开始赚钱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本质上还是个创业公司。 但卫总家里有没有矿就不一定了。 甚至秦湘怀疑，卫总家里有的不止是矿那么简单。 做完了入职介绍。 秦湘带着晨剑科技的几位工程师下楼去熟悉办公环境。 魏修的办公场所则是在飞牛，城市的另一端。 公司给他配了一辆a6，还配了个司机，送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 陈晨抽空挨个和新入职的高管见面，并且给他们安排了具体的工作。 晨剑科技那边的工作任务很明确。 尽早尽快的将倾转式无人机的方案给具象出来。 这对于王小帅来说没什么难点。 毕竟陈晨交给他的技术方案已经十分成熟了，只需要进入实验室阶段验证，小修小补，然后生产。 至于飞牛。 晨盾没有给魏修定下具体任务。 底线是保证飞牛不亏钱，不拖累晨盾和顺风就行。 起初魏修压力满满。 他没干过大型企业，更没有待过上市公司，连财报都看不明白。 干了小两个周就想辞职来着。 但是第一个月的工资条到账，他已经能掏得起一般地段的房子首付了。 所以他立刻取消这个想法，并且在心里暗自发誓。 誓死效忠陈总和卫总！ 一定不能辜负期望。 于是他开动小脑筋，开始将自己曾经成功赚钱的经验转嫁到飞牛智控上。 顺风投资的王琦王老总也口嫌体正直。 虽然天天说魏修这不行那不行的。 但还是在手把手的教。 魏修刚到飞牛智控的头两个月，王琦几乎常驻飞牛办公的。 人事财务管理…… 能教的都教了。 而且飞牛但凡有人不服魏修的管，王琦二话不说就裁撤。 一来二去。 魏修在公司的威信也树立了起来。 就这样。 两个多月过去了。 晨剑科技筹备完成，已经着手项目的研发了。 飞牛智控也慢慢的站稳了脚跟。 几个公司的高管突然接到了邀请，卫总决定在千湖岛展开为期三天的团建。 她包下了千湖岛最大的洲际酒店，让晨盾旗下的所有人全部出席，而且可以拖家带口。 每一位员工都可以以家庭为单位分到一套房间。 像类似的团建对于其他公司来说，都是炼狱。 大部分时候都是牺牲员工个人休息的时间，去增强那不存在的凝聚力，满足老板的虚荣心罢了。 但晨盾的团建，满员出席，甚至连请着病假的都归位了。 大家都是上赶着的。 于是。 周三早晨。 秦湘沐浴着阳光，漫步在五星级酒店的环湖步道上。 猛吸一口气，竟然是甜的！ 她激动的拍了拍身边的莫菲。 “莫姐，我感觉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银河系！” “怎么说？”莫菲也觉得舒心无比。 “我要是上辈子不积德，这辈子怎么能入职这样的神仙公司啊！” 莫菲赞同的不得了，除了点头就只能啧啧啧。 她俩入职的时间差不多，都算是公司的元老了。 其实在卫总强势介入晨盾的管理之前，晨盾就已经是神仙公司了。 双休。 几乎不加班。 而且工资足额发放。 老板陈晨除了对项目细节死抠之外，还很好相处。 只要干好工作，几乎没有任何不舒心的地方。 现在又来了一位身披翅膀的小天使。 这谁能受得了？ 莫菲往下想，甚至有点动感情了：“我也大大小小干过七八家公司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尊重员工了。”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原生家庭不太好，父母有点问题。” “我现在觉得在家待着还不如在公司待着，起码温暖。” “最可气的是，公司还不让我多待，说我违法加班。” “后来我只能在各种美容会所和瑜伽馆嗷嗷办卡。” 秦湘想想也激动：“我原生家庭也还行，但我也不想在家待着，公司多好啊，听说最近食堂在筹备，从大众点评必吃榜前三的商家挖来的厨师。” “卧槽，也就是说以后连外卖都省了？” 莫菲简直要感动哭了。 “如果公司能再安排男朋友，等于把我一辈子包圆了。” 秦湘撇撇嘴：“莫姐，你过分了，你没看陈总都单着呢吗？” “锤子，我看陈总和卫总配的不行，这对cp我死磕。” “我的意思是高管都单着，轮得到我们？曹老师不也单着？” “曹老师那纯属个人情况特例。” 说到这儿，莫菲突然有些好奇：“话说回来，曹老师齐总陈总人呢？没来吗？” “来了，但一直在工作。” 这才是秦湘最佩服晨盾的地方。 员工全体团建，嗷嗷放松。 几个负责技术的副总虽然来了，但和没来一样。 一会儿在房间啃图纸，一会儿在酒店会议室和陈总开会。 忙的不行。 “我靠！我真的想哭，就这种公司，我们一定要好好干，决不能让它倒闭！” …… 酒店会议室。 陈晨坐在一边，另一边事曹子华、齐莽和谢超文。 新来的晨剑科技的三位总经理还有些认生，缩在角落里。 “咱不得不承认，山外青山楼外楼。” “卫总这一波人事制度优化之后，公司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嘛！” 陈晨听完几位负责人的回报。 对卫筱肃然起敬。 几个项目进行的很顺利，比预期进度快三分之一。 效率嘎嘎好。 陈晨将这一点归功在了卫筱头上。 缩短工作时间，员工更集中了。 再加上高额的激励制度，员工们的干劲也很足。 起初陈晨以为卫筱是个花瓶，现在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小妮子在管理上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但此刻谢超文有些内疚：“陈总，我们动力方面扯大家的后腿了。” 几个项目起头并进。 大多数都有显著的效果。 唯独谢超文领先的动力小组在发动机的试制上碰了钉子。 他拿出了一份文件，解释道：“我们现在的问题在承力线这里，我们尝试了缩短高压转子的长度，增强其长度，但效果不明显。” 陈晨接过文件，仔细的阅读了一遍。 同时和王小帅做了一番交流。 随后得出了结论：“封严盘的连接方式应该是柔性，不是刚性，你不能说不对法兰边加强，就不是封严盘。” 谢超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陈晨继续说道：“这个鼓环也有紧固一级盘的作用，这里向前引出一个锥壳，夹在用螺栓相连的鼓筒轴与一级盘中间，能增大鼓筒轴的刚度与高压压气机刚度，还在径向额外提供了一个支撑面，再次增加了高压转子的径向强度。” “对哦！我立刻按照这个方案弄一遍。” “嗯……”陈晨若有所思。“再折腾一遍的话，预算是不是……” 谢超文突然低下了头。 虽然不是推倒重来，但前期的努力基本上荒废了一半。 “抱歉小老板，我没有考虑妥当，预算确实会超。” 陈晨摆摆手：“不至于道歉，弯路走一下也没啥，你放心做，钱我想办法。” 曹子华闻言微微一笑：“对，老谢你不管，小老板有的是力气。” 陈晨明白曹子华的言下之意。 缺钱，找卫筱。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现在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虽然没怎么要过脸，但接二连三的要，有点过分了。” “动力部分我已经跟人要过一次了。” “再去要，显得贪得无厌。” “薅羊毛也得换各种名目啊。” 项目已经走起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好再跟卫筱开口。 于是陈晨决定内部消化这个问题。 他只是安慰谢超文不要有过重的压力，不管成本是多少，一定保质保量把发动机完成。 正说话间。 郑晓彤从身后走了过来：“陈总，卫总交代，不要再加班了，让各位总去休息。” “没加班，我们聊闲天呢。” “卫总原话：‘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来我这一趟，给其他人放假’。” 陈晨：…… 你别说。 洋娃娃现在还不好糊弄。 稍微随性一点的瞎话她一眼就能看破。 陈晨长吁短叹，跟着郑晓彤到了酒店顶层。 卫筱和沈欣都在。 她俩将三段式网络的具体规划图铺在桌子上，仔细的研究着。 看到陈晨来到，卫筱也没工夫抬头。 只是问道：“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陈晨本想打个马虎眼。 糊弄过去。 但考虑到动力部分遇到的难题有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最后也许还得求助于卫筱。 于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回旋的余地。 “动力部分有点问题，但我们在解决了。” “钱的问题吗？” 陈晨摇头：“我们应该能解决。” 卫筱有些失望：“解决不了的话一定让我知道。” “一定。” 沈欣抱着胳膊在一旁打量着两人。 感觉他俩都有些陌生。 以前张口闭口打钱的陈晨，竟然能说出“自己解决”这种话。 以前从不看项目图的卫筱，出来休假也是一直在研究三段式网络架构。 都吃错药了这是？ 卫筱看似是在看项目图，实则是在算账。 按照目前的支出，顶多能把陈晨提出的六十亿预算拉满。 放在淡季，这足以抵消顺风一个季度的利润。 但恰好后半年是旺季，天知道顺风能有多少利润。 万一扯个平手，甚至有富裕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她想确保万无一失。 前期能花钱就多花，后期如果项目定型了，再想修修改改可麻烦了。 “陈总，我有一点不明白，还请你指教。” 卫筱指着高速运载平台。 “你这玩意儿叫隐身布局吧？” 卫筱咬着笔，看起来十分天真。 但陈晨能看出来，她已经不是一个小白了，能看出一些门道。 只能如实回答：“是。”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当初做项目讲解的时候，压根也没提隐身的事情啊。” 陈晨点头：“对，我考虑了一下，送快递没必要隐身，还徒增成本。” “我用你考虑啊！”卫筱嘟嘴。“现在加还来得急吗？” “来得及，但是得……” 卫筱抢答道：“加钱是吧？我懂，加，现在就加。” 第106章 我可以不要，你不能没有! 糟了。 卫筱的抢答让陈晨心里一紧。 养成了？ 好家伙。 现在但凡说个“打”，卫筱就能脱口而出一个“钱”。 像词语接龙一样。 好归好。 但隐身这玩意儿真没必要的。 上一次双尾蝎上隐身，是因为第一个项目，陈晨想炫技站稳脚跟。 现在晨盾的双脚已经焊死在无人机业界，就没必要花里胡哨了。 而且。 不上隐身还能规避掉一些风险，来自于论证三处那边的。 现在晨盾的研发重心更多在速度和业载方面。 快递机嘛。 能装，还装的快是首要的。 但卫筱露出了大馋丫头的模样，仿佛见到了新玩具。 脑子里又冒出一堆败家小妙招。 幸亏自己最近狠狠的恶补了一波无人机的知识。 能看懂一丢丢。 否则…… 还真被狗陈晨划拉过去了。 这三个方案可以加钱的地方有很多嘛！ 这就像是买车一样。 裸车九十九万八。 再简简单单选个配，轮毂座椅什么的都加上，落地小两百万。 如果放在以前，卫筱会对这种商业模式嗤之以鼻。 呵忒！奸商！ 可现在，她只想绷直自己的大拇指。 慧心独具！ 选一选，五菱变卡宴。 预算不就提上来了吗？ 想到这里。 卫筱拿着卡通小彩笔在方案上一边划拉，一边问道。 “我记得你之前还提过支线折叠翼无人机的多基发射，对吗？” “哈？有吗？” 陈晨装出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 “绝对有，当时你只提了一嘴多基，但后续重点都在陆基上。” “我就想问问！” “海基发射你为什么闭口不提？” 卫筱越想记忆越清晰。 她连忙找到了折叠翼无人机的方案。 没错啊！ 在这大明大晃的写着呢——多基折叠翼无人机。 卫筱用小彩笔在多基和海基两个字眼上做了标注。 陈晨连忙摆手：“是，最初设计是有这个方向的。” “但我们晨盾历来是以客户为先，想客户所想。” “我考虑到贵司的海运占比不大，所以想着海基发射没什么必要。” 一旁的沈欣没有加入对话。 抱着胳膊，非常欣慰。 贼省心。 陈晨真的变懂事了。 想客户所想不只是说说而已。 能了解海运占比这事儿，说明陈晨真的对顺风的业务构成做了研究。 顺风也有国际业务，也有多联式运输业务。 但占比不大。 而且海运都是代理式的集装箱，和无人机不搭噶。 所以陈晨不提海基发射，属实是替顺风省钱了。 “但是……” 卫筱叉腰，习惯性的反驳句式起手。 可她寻思了小半天，越想越愣。 陈晨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狗陈晨！ 怎么还学会讲道理了？ 于是她开始雌辩：“我可以不要，你不能没有！” “撒意思？” 卫筱嘴角上扬，呵呵一笑。 “你按照高配版研发，实际量产的时候，我们再按需简配。” “可海基真的没必要。”沈欣立刻帮腔陈晨。 “谁说的，万一咱们的营业网点铺开了呢？” 沈欣觉得卫筱可能是发烧了：“还怎么铺啊？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的网点。” 卫筱似乎有准备。 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走到地图前。 她拿笔戳了戳地图最最最最最左下角的位置。 “这里！这里还没有我们的营业部！” 沈欣瞪眼：“可是这里……这是个礁啊小祖宗！” 卫筱所指的地方比较敏感，是一座人造岛礁，位于领土最南端。 这里虽然已经设立了行政区。 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基础建设还没有跟上。 而且周边区域类似的岛礁还很多。 “礁怎么了？你就说是不是我们的领土？” “那当然是。” “你就说这里有没有人？” “有……” 卫筱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有人的地方，就一定要有我们集团的营业部。” “在这建营业部我不反对，花不了几个钱，但这个地理位置很特殊。”沈欣一副理中客的样子。 岛礁上基础设施不完备是有理由的。 因为这些岛礁总是有纷争，情况并不安定。 所以沈欣仔细的分析。 “如果我们在这里建营业部，可能会有麻烦。” “你看这个位置，离猴子的首都一百多公里，一脚油的事儿。” “但是这个位置，离我们大陆最南端的枢纽可有一千多公里。” “维护起来很费劲。” “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过去要半天，他们过来可就是个把小时，有点不合理了。” “你说是吧？陈总？” 沈欣转过头，希望陈晨也能替自己说两句。 陈晨连连点头：“确实不合理，甚至有点过分了。” “是吧。”沈欣投来感谢的目光。 陈晨继续补充道：“真的很过分，在我们的海岸线上建国，反了他了。” “我坚决支持卫总在这里设立营业部的决定。” “内陆收不收得到快递我还真不在乎。” “但我一定保障礁上的人民收到快递。” “你们顺风操心建站的事情，我来负责运力。” “加个海基发射也就是加点钱的事儿，这点钱我贴都行。” ？？？ 沈欣愣住了。 不是…… 让你当理中客。 怎么还拔高起来了？ 你们这么说，显得我像美分一样。 “行吧，话题到这个高度，那我无条件支持了。” 沈欣放弃了劝说。 仔细想想，自己也有错。 她一直站在成本和运营的角度考虑问题。 但在这个位置建运营网点，早就超脱了成本和运营的层面。 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得到答复的卫筱开心的一批，但连连摆手：“不！你不用掏钱，这个点建站我来负责，海基发射的经费也包在我身上。” 她拿起小彩笔又在计划上画了几个圈。 每下一笔，就是加钱两个字。 “总之，我的意思是，三个项目要按最高的规格来搞。” “我都破釜沉舟无人化了。” “还在乎那些盆盆罐罐的？” 说罢，卫筱将小彩笔往桌子上一扔，长舒一口气。 舒服了。 沈欣老说买包买化妆品过瘾。 锤子。 买飞机才过瘾呢。 “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陈晨话锋一转。 卫筱直接捂上了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拒绝一切但是不过然而！” “我的要求就是按最好的来。” “有困难要上最好的，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最好的。” 陈晨瘪瘪嘴：“没什么困难，花钱我会。” 该有的技术都有，图纸都画好了。 只不过把之前阉割的部分再加上去而已。 苦一苦曹子华齐莽他们罢了。 “我想说的是，卫总你给三个项目定个名吧。” 三个项目立项至今。 大家都叫的都是全称。 行文报告中也都是高速运载平台、综合折叠翼支线平台、倾转式终端设备之类的名字。 非常废油墨和口水。 哪怕是陈晨自己，都经常被绕进去。 曹子华曾经建议让陈晨给三个项目顶个名，至少定个工程代号。 但陈晨拒绝了。 他觉得还是由卫筱定名合适一些。 一听这话，卫筱眼神中再次闪烁光芒。 是哦。 前两次项目自己连个名字都没捞着。 双尾蝎的名字是晨盾定的，没到手就被拉走了。 sfnb01是个工程代号，本来商量好量产之后由卫筱定名。 但孩子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取，就被过继了。 这一次…… 飞机拿不拿得着再说，先把名字取了。 想到这。 卫筱转过头进入套间，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防撞箱。 “这是干嘛？”陈晨有些看不懂了。 沈欣解释道：“卫总喜欢玩手办，最近在搞到一套三国的，刚装好。” 卫筱掏出手办，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双手合十向关公朝拜。 陈晨完全看不懂：“这又是干嘛？” 沈欣在一旁解释道：“月老殿前爱答不理，财神庙里一跪不起。但凡牵扯到重大起名事项，卫总都要拜一拜，关公赵公明黄财神什么的都行，讨个彩头。” 陈晨看了看那座手办。 贼眼熟。 做的贼逼真。 估计是拿了老版三国演义授权的那种。 “拜财神我能理解，你拜陆树铭是什么操作？” 卫筱虔诚的郑岩：“你不管，起名主打一个庄重。” “好，你是金主你做主，可以开始起名了吗？” 陈晨上前一步，来到设计方案前。 “按照我们的惯例，一般是起一个工程代号，简洁明了那种，主要是为了研发的便利。” “然后下线再取一个正名，这个名字不但要方便，而且要信达雅。” “我觉得这一次可以跳过工程代号，直接定正名。” 卫筱点了点头，小脑袋瓜子开始飞速运转。 起名这种事情比开会还要费脑子。 沉默半晌。 她的心里还是一片空白。 “你俩有没有什么建议？” 沈欣立刻接过话头。 “我觉得之前的sfnb01太简洁，而且有些条拍马屁，类似的不可取。” “双尾蝎这种的，有优点太凌厉，不符合我们的顺风的业务。” “我的想法是，照着‘顺’和‘风’这俩字做文章，比如全顺、速风？” 闻言。 卫筱心里嫌弃的一匹，都写在脸上了。 心说明明造的是飞机，你非要给起个面包车的名字。 “沈姐，答应我，以后有孩子千万别自己起名。” 转过头看向陈晨：“你呢？有想法吗？sfnb这个系列的就算了。” 陈晨思考了少许：“我觉得还是贴近功能一些吧。” “好想法，比如说这个高速运载平台，它速度快、运载量大还隐身，你们航空界有参照的案例吗？” “有。”陈晨脱口而出。“都是轰炸机，你参吗？” 如果放眼民用领域，给高速运载平台找一个参照物，还真不好找。 因为民用级没这么抽象的。 但要是在军用领域，参照物可就多了。 陈晨甚至能拉出一整个谱系。 不过参考军用机…… 陈晨害怕卫筱抵触，所以有些犹豫。 可卫筱的态度让陈晨没有想到，她小手一挥：“参，你说。” “像鹰酱那边，轰炸机都是b打头。” “最出名的是b2，老演员了，上个世纪的机型。” 卫筱吸嘴：“啧，有没有未来一点的？” “未来的话，他们的最新的轰炸机定名为b21，暂未服役。” “也就是说，下一代就是b22喽？” “不好说，他们起名逻辑比较跳，但应该差不多吧。” 卫筱脑海中灵光一闪。 “那我们就叫b22！” 话音落下。 卫筱有点佩服自己了。 b22 多响亮！ 又信又达又雅！ 一提这个名字，就能让大家想到b2家族系科幻的造型。 也能让大家想到轰炸机的功能。 军方看了难道不馋吗？ “对！就叫b22！完美！” 看着卫筱已经拍板，沈欣立刻从愣神中苏醒过来：“这样是不是侵略性太强了？” “这还强？我没叫df22就已经算保守了。” 她转过头看向陈晨：“那支线折叠翼无人机呢？有没有参考？” 陈晨微微皱眉：“按你这个思路的话，那就只能参考舰载机了。” “鹰酱那边都是f打头。” “f-14、f-35什么的。” “按你的逻辑，下一代是f-45了。” 卫筱摆摆手：“也不能总参考外国人，参一参咱们自己的。” “国内的话，主力机是j-15，其他差不多也是j打头，下一代据传是j-35。” 卫筱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有些顾虑：“我要是叫j-35，咱妈会不会打我？” “我有林枭的电话，你问问？” 陈晨有些哭笑不得。 打不打你不知道。 但是他能想象得到空军看到这个代号时的表情。 我飞机还没下线，名字被人抢注了？ 他提醒道：“不过国内战机还有另外一种叫法。” “比如威龙、猛龙、应龙，这是歼击机。” “鲲鹏、鸿鹏、麒鹏，这是运输机。” “战神，雷神等是轰炸机。” 这些名字倒是比较符合卫筱的想象。 霸气又有特色。 顺着这个逻辑，她很快有了思路：“支线无人机跟着歼击机命名比较好，既然都取个龙，那我们叫苍龙。” 陈晨砸么嘴皮。 不是不可以，好听也霸气。 “那末端倾转式无人机是参考直升机还是怎么说？” 卫筱摆手：“不！沈总刚说的有一点道理，还是要体现我们顺风一点家族化特征的。” “之前你起的双尾蝎就很好。” “倾转式无人机就叫扑天雕吧。” 陈晨点点头。 这三个名字有点怪，但单拿出来没什么问题。 信达雅，还挺朗朗上口，卫筱喜欢就行。 可沈欣听完，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这仨名字不考虑军民用，确实都挺好。 但放在一起，尤其是放在送快递的飞机上，抽象的一批！ 就你起这些名字，军方不收你收谁？ 于是她再次谏言： “确定不考虑一下全顺、速风？” “你这b-22、苍龙加上扑天雕。” “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顺风冒充军队呢？” 卫筱目光十分坚定：“不！就这仨名字，以后按照这个宣传。” 宏伟的蓝图已经在卫筱的心里展开了。 三架飞机，连名字都替咱妈取好了。 记得到时候来拿哦。 沈欣还想再劝两句，突然敲门声响起，她便放弃了。 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总比花钱好。 转身朝门口走去。 “谁啊。” “我，晓彤，首都来人了，说有急事！” 第107章 人设确实立住了! “我的小老板们！” “你们是真有闲心啊！” “还度假呢！火烧眉毛了都！” 张明瑞走进房间，看看穿着花裙子的卫筱，心里全都是埋怨。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行政男。 后面那俩的表情也很凝重。 张明瑞走到吧台前，从冷水壶里自助倒了一杯水。 咕咚一口，表情变了。 “怎么是酒？” “我的小张首长，谁出来度假喝白水啊，这是我亲自配的莫吉托。” 张明瑞看看杯子，确实颜色不太对。 不像水。 但尝起来也不太像莫吉托的味道。 “你这也太辣了，一点酸甜口都没有，咋配的这是？” “朗姆加冰啊。” “我去了，那不是纯酒吗？大早上的谁家好人这么喝？” 卫筱有点小得意：“所以我说我们在度假了。” 陈晨看张明瑞火急火燎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张副主任，你不是有急事吗？” “对对对，让卫总一打岔我差点忘了。” 张明瑞转过头开始介绍。 “这位是商务部的姜司长，这位是企业局的杨副科长。” “我们刚刚开完会过来。” “好家伙，我有急事找你们，打你们公司电话竟然说休息日不加班，让我改天再来。” 张明瑞想想就气。 倒不是他摆架子。 他手里的事情都是火燎眉毛的大事儿。 休息日不加班可还行？ 你当我是推销东西的？ “你们是不是嫌我拿的太多，开始不待见我了？” 陈晨面前挤出一个笑容：“哪有，最近公司执行新规定，不让加班了，我回去教育一下前台，给张副主任拉到白名单里。” 卫筱跟着附和。 心说教育？ 开什么玩笑。 回去一定给前台加个鸡腿。 “无所谓了，反正是大事，当面说更好一些。” 张明瑞这阵才把气喘匀乎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娓娓道来。 “我们得到内部消息，鹰酱准备要对你们晨盾下手了。” 沈欣听完心里一惊。 国际惯例。 字数越少事儿越大。 沈欣也经历过不少的商战，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但鹰酱对一个民营公司下手。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体量级的。 别说是晨盾了，顺风也要喝一壶啊。 可陈晨听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下了好几波手了？” “该制裁的都基本上制裁完了。” “我现在没有国外市场，也没有国外资本。” “他还怎么制裁？画圈圈诅咒我吗？” 陈晨波澜不惊的态度让张明瑞很欣赏，颇有大将风范。 但事实在前。 他不得不担心。 “想整你，办法多了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次准备加什么罪？” 张明瑞无奈叹气：“听说这次是鹰酱商务部牵头，准备向世贸提起诉讼，说你们侵犯知识产权巴拉巴拉的，一大堆罪名。” 陈晨还没来得及反应。 沈欣先炸锅了。 “凭什么啊！就算有侵犯知识产权，也应该是权利方起诉，商务部它凭什么？” 张明瑞无奈摇头：“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就是想要晨盾死。” 糟心。 真他妈的糟心。 沈欣不得不为晨盾的命运多舛感到怜悯。 连着好几轮单方面制裁，晨盾挺过来了。 现在又来一桩国际官司。 一路上九九八十一难，陈晨是一次都没落下。 她转头看向陈晨，他似乎已经麻木了，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淡淡的开口问。 “结果呢？” 姜司长轻声解释：“如果败诉，罚金是一定的。” “另外我们判断，他们会借着这次官司，彻底封锁你们海外所有市场。” “以前只是鹰酱和盟友告你们，这次官司之后，就会变成晨盾和全世界对立。” 陈晨点点头：“所以……还是画个圈圈诅咒呗？” 在陈晨看来。 只要不拿枪对着他。 所有的制裁手段都只是毛毛雨。 甚至还没有上次资本脱钩的影响大。 沈欣有些不淡定了：“想什么呢你？如果官司输了，罚金你缴不缴？” “不缴。” “那世贸那边整天追在你屁股后边，你咋办？公司还开不开了？” 沈欣已经联想到了最坏的后果。 心里捏了好几把汗。 张明瑞他们在开会的时候也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所以才跑来和陈晨商量。 “这一次和之前几次还不太一样。” “前几次是鹰酱那边一意孤行，要搞你。” “这一次是有坏人挑拨。” 陈晨微微转头：“怎么说？” 企业局的杨副科长解释道：“据我们了解，这次诉讼的主体是一家叫ard的公司。” “全称是adorerobdex。” “总部位于xx市。” “是一家鹰酱本土的无人机制造企业。” 陈晨听完，嘴角莫名奇妙的有弧度，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你们企业局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一家纯纯的美国公司。” 陈晨点头：“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 看陈晨的态度，张明瑞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心也太大了。 他接过话题解释道。 “ard是惯犯了。” “它几乎把所有国内的无人机制造企业起诉了一遍。” “尤其是太疆，被他们逮着咬。” “短短半年，他们发起了34次诉讼，全都是知识产权之类的事情。” “属于是没事找事，太疆那边弄个螺丝钉，他们都说侵权，弄得太疆受不了。” “但他们搞太疆，顶多算是商战，太疆自己能应付。” “他们搞你，可是拉上了鹰酱的商务部。” 企业局已经展开了调查。 并且掌握了一些证据。 他们开会分析后得出一个结论。 ard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商战，这是要奔着搞死晨盾来的。 杨副科长说道：“以arb为首，串联了好几家鹰酱本土企业，再加上鹰酱商务部在背后支撑，我们认为这次是动真格的。” 沈欣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怎么办？” 张明瑞的面色凝重：“好在这是个诉讼，还是有官司可打的。” “相关部门讨论之后，总结了一些可靠的方案。” “我过来就是和你们商量。” 陈晨有些谦虚道：“不用了吧，这么小点事儿还麻烦你们……” “你还没睡醒吧？这还小？一般公司遇上这种事儿，要么投降，要么倒闭！” 姜司长凝重道：“不过陈总你放心，这一次我们商务部坚定的站在你们背后。” “我们已经拟定了两个应付方案。” “第一，国家提供法律援助。” “我们联系了包括法大教授在内的七位国际贸易争端领域的专业人士。” “由他们组成律师团，先去仲裁那边打官司。” “如果能在诉讼层面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话说完。 姜司长拿出了一份名单给陈晨看看。 上面的名字陈晨一个都不认识。 但跟在名字后面的介绍长的可怕。 每一个人都有二百字的后缀。 这份名单不像是律师名单，更像是法官的名单。 这可不行啊！ 陈晨正在想办法拒绝，一直没有说话的卫筱重新连接了。 她从陈晨手里拿过那份名单。 看都没有看一眼。 直接返送回了姜司长的手里。 “姜司长，咱妈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晨盾是顺风的战略合作伙伴，是我们坚实可靠的盟友。” “晨盾有事，就是顺风有事。” “这官司我来打，就不浪费公共资源了。” 卫筱的心情很复杂。 mmp。 本来是想摆烂来着。 但这群狗币憋着弄死晨盾可还行？ 她之所以摆烂，是因为她想，而不是她没有能力变得更好。 大部分情况下，卫筱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 但不代表她没有。 华卫集团的小公主，卫中军的小心肝。 就算抛开家世，她也是顺风的一把手，在全世界202个国家都建立了网络，资源不是没有。 “像这种国际官司，尤其是反倾销类的官司，我家有点经验。” “三年前我爹打过类似的官司。” “对付他们就要以毒攻毒。” “张主任你甭管了，律师团我自己请，官司我们自己打。” 言毕。 张明瑞觉得寒气逼人。 对啊。 忘了这茬。 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公主，背后是一家巨无霸财团。 老爷子的手段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三年前的反倾销案，老爷子请了一帮外国人，根本没有和他们讲道理，直接从内部瓦解了他们。 官司不但赢了。 而且挑唆被告团队的几家公司互相起诉，场面一度失控。 “既然卫总想下场，那可以让商务部和顺风对接一下，共同应诉。” 张明瑞认可顺风的实力。 但无论是处于哪个角度，他都不可能让顺风一个人去干这件事。 “毕竟是欲加之罪，诉讼只是一方面。” “我们还考虑了第二份方案。” 张明瑞给姜司长使了个眼神，姜司长立刻开腔。 “在官司进行的同时。” “我们会以同等力度的反制手段回应。”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are公司。” “我们也会把它列入制裁名单那种，掐断国内产业链的供应。” “我就不信当前市场之下，有哪个无人机生产商能脱离国内的供应链。” 姜司长义愤填膺。 卫筱也连连点头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双方强强联合，一副要搞死ard的样子。 陈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心惊肉跳。 糟了嘛这不是！ 顺风的最强法务团队，再加上商务部的专家。 应诉手段已经拉满了。 更别说姜司长手里的制裁手断了。 制裁这玩意儿陈晨可太熟了。 对面制裁晨盾好几轮，几次三番的叫嚣把陈晨从产业里踢出去。 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 可晨盾还是活的好好的。 究其原因，无人机产业链就在国内。 不管怎么踢，晨盾的根本是稳固的。 但如果双方位置发生变化，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这边制裁ard，那是手到擒来。 产业链源头一掐，ard的供应链能碎成渣渣。 除非他们能够真的实现全部零部件国产化。 这对晨盾来说很容易，但是对远在新乡的ard来说，难于上青天。 想到这儿，陈晨连忙起身。 “不用了！” “卫总，张副主任！” “真不用。” 张明瑞还以为陈晨是不好意思。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总，别感觉有负担，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晨盾帮了我们这么多次，帮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好好抓研发，其他的交给商务部。” 陈晨有苦说不出。 我特么这是有负担吗？ 一般的企业，你们就算在他坟头蹦迪都无所谓。 可那是ard啊我的朋友！ “张主任，我觉得吧……” “商业竞争，就让待在商业层面，你们下场不好。” “一来浪费公共资源，二来用行政手段干预，确实显得不公平。” ？？？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陈晨的风格。 说的什么屁话这都是？ 卫筱第一个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 “做生意哪儿有公平？” “对面制裁你的时候，人家也没说浪费公共资源吧？” 陈晨压力大的一批，cpu都要转冒烟了：“我这不是没被搞死吗，说到底ard也是同行，都怪不容易的……” 一言未必。 卫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你这样” “你买张飞机票直奔双流机场，然后再双流机场打个车去乐山。” “到地方你应该能看见乐山大佛。” “你过去，让他起来，你坐在那儿！” 撒子哦。 卫筱怀疑陈晨是不是吃了脏东西了。 怎么还突然圣母起来了？ 别人都给你捅刀子了，你搁这当道德模范呢？ 张明瑞也有些嫌弃的看着陈晨：“这个事儿你别管了，上面的态度很坚决，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嘶…… 嘶…… 陈晨连喘两口粗气。 劝是劝不了一点了。 卫筱和张明瑞那几个人都已经开始磨刀了。 他只能找个借口离开房间，走到走廊里僻静的地方，拨通周旭的电话。 “喂，有个事儿……” “……” “是！我知道你人设立住了，美利坚老国货没得洗！” “……” “你先别叭叭，你踢到铁板了！” “……” “事已至此，想办法赶紧把你的供应链全转移到那边，只有背靠鹰酱，你还有一线生机。” 第108章 遇事不决，做自己! 挂了电话，陈晨倒吸一口凉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别看周旭这货搞研发不怎么样，但他商战真是一把好手。 陈晨当初只是浅浅的教了他一些皮毛——通过攻击国内公司来确立自己的人设。 周旭不但听进去了。 而且还将这套理论做了引申和发展。 他先是股份行贿了两个议员，人家拿了钱也是真办事，跑前跑后的帮周旭打通各个关节。 最后还写出一份关于反对无人机行业不正当竞争的提案。 由于提案的立场十分正确，国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批了一笔专项经费帮助ard打官司。 时至今日。 ard已经成了对岸无人机行业精神话事人。 形象贼拉伟光正。 无论是同行还是议员，都想给ard披上一面星条旗。 就因为形象太正面了，ard还拿到了一笔警用无人机装备的大订单。 这他妈谁想得到？ “陈晨，你怎么跑出来了？” 陈晨还在走廊里寻思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 张明瑞追了出来。 “嗷，我抽根烟，马上进去。” 张明瑞摆手：“先别进去，我有点别的方面的事儿要跟你聊一下。” ——！ 陈晨突然提起了警惕。 张明瑞走出来，明摆着是在躲顺风的人。 有什么事情需要避开卫筱？ 难不成…… 无人机！ 我去，b22危矣！ 陈晨苦不堪言：“你过分了，咱就是说你们军方没有自个儿的设计师吗？” 真是服了个屁的。 b22图纸刚定下来，你就跑来了。 手也太快了吧！ 可张明瑞一脸懵：“什么设计师？我是要跟你说航展的事儿。” “嗯？航什么展？” “珠江航展，你说设计师是什么意思？” 陈晨立刻摇头，立刻转移注意力：“没什么意思，你接着说航展怎么了？” “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晨盾是国内无人机的牌面，有必要出席一下。” 关于珠江航展。 陈晨也听过不少消息。 最多的是来自曹子华和齐莽这几个工程师嘴里。 他们天天念叨珠江就是航空人的春节之类的，把航展看的可重了。 前几年晨盾也想参加来着。 但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 可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陈晨还是有些踌躇。 “我当然是想参加了，但我们去，展什么啊？” “当然是展飞机了。”张明瑞想当然。 陈晨吹胡子的瞪眼的看着张明瑞。 我现在还哪里有飞机可展？ 双尾蝎——保密！ sfnb01——保密！ 公司成立以来总共就俩量产机型，还都不能向外展示。 这种有逼不能装的感觉陈晨都已经习惯了。 “我要是展出了公司的飞机，国安不得给我送一副银手镯？” “现在手镯材质升级了，香槟金。” 张明瑞给陈晨散了一根烟，陈晨接过来就开喷。 “那上级脑子是勾芡了吗让我参加航展？” 张明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上级是有大智慧的。” “你们晨盾去航展，要展示飞机。” “但不是量产飞机。” 陈晨有些上道：“你的意思是模型机？” “对，模型机也行，概念也行，甚至你拿个ppt出来。” “技术越夸张，越前卫越好。” 张明瑞原封不动的传达上级的指示。 他害怕陈晨听不明白，准备再展开解释一下。 可是陈晨突然点头：“所以……吹牛逼呗？” 这种操作我熟啊。 刚开始晨盾没饭吃的时候，陈晨天天拿着ppt到甲方那边吹逼。 吹了大半年，才拿到顺风的订单。 “你理解的很准确，上级的指示就是让你吹牛逼，有困难吗？” 陈晨摊手：“这有什么困难？这玩意儿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 “参加航展我能捞到设呢么好处？” 张明瑞闻言，呵呵一笑，露出一副舒服了的表情。 这才是他认识的陈晨。 万事利为先。 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 关于利益置换上级也有考虑，但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张明瑞不好言之凿凿。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晨盾参加航展一定不会白跑一趟。 他卖关子道：“航展对军迷来说像个庙会。” “对航空人来说是商机。” “但对中东的土豪来说是双十一。” “三两天卖出几千亿是捎带手的事儿。” “你寻思，让你们晨盾去，还会空手回来吗？” 陈晨满意了。 但凡你要这么说。 那就一点分歧都没有了。 “你放心，我一定去，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参加航展！” “得了，就这点事，我待会还要赶飞机会首都，关于航展后面会有航展集团的人来跟你对接。” 陈晨挥挥手，送别张明瑞。 有一说一，还有点不舍。 张副主任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也能理解，人家自己有一份正经工作。 同时还承担起来军方和晨盾之间的外联工作。 忙的跟狗一样。 前几次都是这样，办完了事儿传完了话当天就会赶回首都。 但是前几次，张明瑞都会顺点飞机回去。 今天则大不相同。 他先是说了ard的事儿，又说了航展的事儿。 完全没提起晨盾新成立的三段式网络计划。 这不科学啊！ 怎么说？ 改邪归正了？ 正在陈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魏修轻轻的走了过来。 五分钟前他就溜达过来了。 看到陈晨在和别人说话，他没敢上前打扰。 “陈总，我方便跟你聊几句吗？” “方便。” 陈晨上下打量着这位新上任的老总。 略微有些不满。 “你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一把手了，偷感为什么这么严重？自信点。” 魏修尴尬的笑了。 他刚刚加入飞牛不久。 既没有曹子华和齐莽那样的资历，也不像王小帅和高朗他们那样初生牛犊不怕虎。 对于陈晨还有卫筱有天然的尊敬。 在魏修的眼里，陈晨和卫筱是带着翅膀的天使。 凡人面对天使，一定要心怀敬畏。 “陈总，您让曹老师带过来了几个技术升级我们已经在落实了。” “我们飞牛计划在这几套技术的前提下，推出公司的新旗舰。” “但是……我想产品的竞争力可能……” 话说到这。 魏修有点不好意思。 在自己入主飞牛后，陈晨就安排曹子华在产品技术方面提供了支持。 大多数技术都是他们在双尾蝎和sfnb01两个项目上走的弯路。 淘汰下来的技术。 比起之前飞牛的那一套，自然是有升级的。 但是放在当前的市场上，只能说处于第三梯队。 陈晨也能理解，开怀直言：“你想说我们给你的技术也不那么好对吧？” “对吧……？” “没事，敞开了说，别有顾虑。确实现在民用级无人机的市场卷起来了，我们那点技术有点不够用，但我也有我的难处。” 晨盾不是没东西。 而是好东西要紧着军用。 剩下的才能民用。 暂时陈晨也没有精力替飞牛把技术团队建立起来。 毕竟现在但凡是个人才，都要可着晨剑先用。 魏修听完陈晨的话，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了。 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晨盾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 “我只是说当前产品竞争力不足的情况下，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魏修是取经来的。 入职之后，他听说了很多关于小老板的传说。 人家以一己之力，把晨盾带到了现在的高度。 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技术上魏修没什么要求，也没资格要求，只希望能从陈晨这里获得一些成熟的建议。 看着魏修殷切的目光，陈晨微微一笑。 如果换做是别人，就比如王小帅那样初出茅庐的新人。 陈晨自觉还是能教他们一点东西的。 但是面对魏修，陈晨觉得自己不够格，甚至还要反过来。 自己是学生。 “做生意儿这玩意儿，我还指望你教我呢。” “哈？我从没有弄过这么大的公司”魏修唯唯诺诺。 “锤子，你就看看晨盾旗下这几个公司，除了龙云之外，谁独立整过十几个亿美金的订单？” 陈晨轻轻的拍着魏修的肩膀。 “自信点，做生意这方面你是最牛逼的。” “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遇事不决，做自己就好了。” 说完。 陈晨扭头走进了房间之中。 魏修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不是…… 大家不都说陈总不喜欢给别人画饼灌鸡汤的吗？ 遇事不决做自己是什么鬼？ 不就是一句虚的没边的鸡汤吗？ 但仔细想想。 陈总是什么人？ 年纪轻轻就肩扛好几家公司的举重冠军。 人家说话一定是有深意的。 琢磨不出来，只能说明自己的道行不够。 接下来的几天，魏修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他甚至找了一张a4纸，把这句话打印了出来，就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几天后。 下午五点半。 飞牛楼下的川菜馆，魏修做东摆了一桌。 请的都是飞牛的主力干将，尤其是市场方面的。 “由于卫总下了死命令，集团所有人不得无故加班，所以我才请大家来吃饭。” 营销总监顾强表示理解的点头：“明白，我听说公司里有卫总安插的眼线，但凡有部门迟下班，就会被报上去，第二天就是集团通报批评。” 研发总监李方一把辛酸泪：“我已经因为这个事儿被罚了俩月奖金了。” 魏修撇撇嘴：“知足吧，前两天卫总要了我们的电费单，用电费推出了我们有的科室在加班，非要让我写检讨。” “但有一说一！” “我们都应该理解卫总的苦心。” 大家嘴上说着抱怨。 但心里可都在挑大拇指。 自从飞牛换人之后，所有人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这两位总监原来在飞牛可都是摸鱼国家级选手。 但现在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公司给的待遇太高了。 正因为这个。 当魏修跟他们说在外面谈工作时，他们二话不说就飞奔了过来。 魏修喝了一大口啤酒，满脸的愧疚：“卫总和陈总把我们放在心上。” “我们不能把人家踹到沟里。” “自从我进入飞牛，未立寸功，我他妈快没脸干下去了。” 两位总监听了，心里也有些负担。 魏修如果没脸干下去。 他俩就没脸活下去了。 “魏总，我也是这个想法，再交不出满意的答卷，我不好意思领工资。” “我也是！” 魏修点点头：“所以我叫你们出来，主要是聊聊销售这块。” 销售总监顾强丝毫没有逃避。 “销售这块我确实能背一口大锅。” “现在主力渠道是线上。” “但几个平台的网店建的晚，流量积累的一般。” 李方觉得顾强有些偏颇：“其实渠道还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归根结底，是我们产品的问题。” “产品力弱，就算渠道铺到天涯海角，也是白搭。” 飞牛毕竟是家大公司。 现在属于重新上路。 前期积累的弊端有很多。 魏修没有想要翻旧账的意思，他制止了两人的分锅。 “叫你们出来，不是要互相道歉的。” “而是解决问题。” “过去的弊端我们不提，只说眼前。” 眼前。 魏修觉得自己琢磨明白了陈晨那句“做自己”的鸡汤。 “陈总为什么让我来当飞牛的一把手？” “因为他瞎吗？” “不可能，陈总指定是有高明之处的。” “所以我一直在考虑，陈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方不明所以：“所以有结论吗？” “有！” “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陈总让我来，不就是看重我的外贸经验吗？” 一言至此。 李方和顾强似乎领略到了一些东西。 四只大眼睛都在闪光。 魏修言之凿凿：“不是我自夸，但我确实在忽悠人这块有点经验。” “咱们的产品在国内竞争力弱，销售渠道差，这是一时间改善不了的。” “但如果我们挪到国外去呢？” 顾强狠狠拍手。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宿便已通道：“对！我们的产品和价格在国外还是很能打的！” 李方心里也燃起了小火苗：“背靠国内完整的产业链，就算技术上卷不死他们，价格上总能卷死他们。” 看着统一了思想的员工。 魏修心里无比畅快，他觉得自己终于走上了路子。 思路是对的！ 当年自己手里毛都没有，也能忽悠来十几亿的订单。 现在手里至少有产品！ 只要找对了地方，挣钱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109章 源头厂家，一件代发 确定了出海战略之后，魏修将产品方面的事宜交给了李方。 自己则带着顾强深入各个渠道。 进出口展会、二道贩子外贸公司、甚至连国际庄步兵学院都有他的身影。 魏修打心底里觉得确实是经济下行了。 前两年做生意可没有这么难。 自己在小蓝鸟上发个帖子，就有人找上门，嗷嗷喊着要打钱。 现在自己拿着成熟的产品上门拜访，大多数公司都避而不见。 仔细了解之后魏修才理清这其中的始末。 因为鹰酱几次三番的强调兔子国内生产的无人机危害国家安全。 所以他的小弟们很谨慎。 大多数商业公司为了规避风险，执行了一刀切的政策。 哪怕是消费级无人机，都不会选择兔子的产品。 “真特么服了，你说那些狗逼行业龙头把无人机做那么好干嘛？给鹰酱吓应激了，咱连口汤都喝不上。” 顾强也很担忧：“这么下去，我们的出海战略创业未半就要殂了。” “扯几把犊子，我殂了都不可能让出海战略殂。” “可是这小半月咱是一点动静也没见着啊，欧洲那边视咱们像洪水猛兽一般。” 魏修一旦确定了一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动。 他摸着自己胡茬浓重的下巴：“我就不信他们能彻底脱离国内无人机的产业链。” 魏修虽然书念得不多。 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信息接受度也很广，对国际局势也很关心。 属于那种在饭馆二楼吹牛逼说国家大事的骨灰级选手。 “这特么是无人机，高新技术产业，又不是衣服鞋帽。” “要么选择国内，要么选择活在上个世纪。” “我觉得是我们渠道没找到位。” 顾强认同魏修的判断，但他不知道怎么执行：“那我们继续和欧洲那边协调？” “算了，欧洲那边还有智商，不好忽悠，咱们往东北方向试一试。” “哪儿？铁岭啊？” “东北偏东北。” …… 与此同时。 宇宙中心。 距离钱江一千多公里的苦寒之地。 考瑞鸭国防部采购署。 “一给薄呀！？” “飞两次就坏了？” “艾西吧……” 金善镐看着面前报告，气的的脸红脖子粗，西八声不绝于耳。 因为东欧战场的启示，考瑞鸭后知后觉，发现了无人机在现代战争中肩负着的重要角色。 决心推进固定翼无人机的装备工作。 这项工作落到了采购署署长金善镐的手里。 起初他决定从国外引进。 将任务布置了下去。 下属找了一家公司，买了几十架。 买回来准备用的时候，金善镐直接破防了。 上面全都是中文。 比针眼还小的自尊心立刻受损。 于是他们又从戴胜鸟那边订购了几十架固定翼无人机。 但是买回来刚用一个月。 空军就将试用报告反馈了回来。 大多数飞机飞行一两次之后，全部趴窝，一架能用的都没有。 “署长阁下，我们要不要和戴胜鸟那边协调赔偿……” “蠢货！” 下属的话刚说了一半。 被金善镐的眼神瞪了回来。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戴胜鸟啊。 按辈分算，他们可是鹰酱的爸爸，自己的爷爷。 怎么可能找人家协调？ 跑过去说你卖我的无人机不能用，这不是倒反天罡，有违纲常吗？ 金善镐的脑子快速的运转。 事已至此。 抱怨是肯定不能抱怨的，只能另寻他处，满足国内的无人机装备需求。 “寄希望于别人，不如寄希望于自己。” “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工业体系。” “难道一架无人机都造不出来？” 下属面色有点难看。 心说造不造得出来你心里没逼数吗？ 但是他的嘴上笑嘻嘻：“次长阁下，我们研发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个项目时间紧迫，研发周期可能……” 金善镐更加暴躁了：“蠢货！谁说研发了？我说的是招标！” “立刻马上去办！” “向国内发布需求公告，在已经量产的无人机中招标！” “一期项目三百亿，咱们国内一定有合适的选择。” …… 几天之后。 魏修夹着小挎包，和顾强一起来到了宇宙中心。 “魏总，还是你路子广啊，竟然能联系到考瑞鸭的渠道。” 顾强对于魏修的行动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次的渠道都是魏修联系的。 自己跟过来，顶多起到一个翻译的作用。 魏修对顾强的捧臭脚一笑而过。 找渠道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真正困难的是把订单敲定下来。 “中间商说他们这边需求挺急的，订单金额也很高。” “但棒子的人性你知道的，不太好打交道。” “反正见到了人，一切以订单为目标，其他的先放一放。” 顾强完全明白魏修的意思。 早年他也和这边打过一些交道，确实很难交往。 脾气又臭又大。 说话声音还贼刺耳。 动不动就喷人口水。 但为了订单考虑，顾强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管对方有多傻逼，他一定保证自己不翻译出脏话来。 逗留了一个上午之后，他们终于在中间人的安排下见到了潜在的乙方。 乙方的负责人叫朴昌浩。 声称自己是一家本土科技企业。 魏修想要了解乙方的更多信息，却被他以不方便为由拒绝。 考虑到只要订单成型，卖给谁确实也无所谓，魏修也没有多问。 只是展开介绍自家的产品。 这一次他带来的是飞牛的旗舰商用固定翼无人机。 主要用于测绘领域。 上市也有很长时间了，一直不温不火。 最近经过晨盾的帮助，他们对无人机的飞控和传感器进行了升级，品质上有一定的提升。 这款无人机在国内卷的要死的市场上，几乎没什么竞争力。 但！ 树挪死，人挪活。 和魏修预想的一样。 国内的垃圾，只要出海，就是香饽饽。 朴昌浩在初步了解无人机的性能之后，眼睛里已经有了光。 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细节谈判。 “魏先生，首先我申明一点，这个项目我们非常重视，规模非常宏大，贵司要确保供应能力。” 魏修听不懂朴昌浩具体怎么说的。 但经过顾强的翻译。 他总觉得对方的口气特别大。 这也让他有些担心，毕竟飞牛的产能很有限。 所以试探着问道：“具体多大的规模？” “30亿韩元之多！” 魏修立刻打开手机计算器。 30亿韩元也就是一千多万rmb。 按照飞牛的底线价格来算，合下来拢共也就几十架。 算出这个数字，魏修当时就挂脸了。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几十架？ 你管这个叫规模宏大啊？ 国内一个地级市的国土测绘局都比你这个需求大。 朴昌浩没有注意到魏修表情的变化，还在夸夸其谈。 “而且这只是一期项目，后续还会有二期三期，对于贵司来说是宝贵的机遇。” 魏修嘴角剧烈上扬，假装小的很开心，转头对顾强说道。 “傻逼玩意儿，我还以为多大的单子呢。” “一张口几十亿的，我一度以为我雄起了。” “一看汇率兼职mmp。” “咦……” “不过……” “好在是长期项目，这些傻逼能够我们吃一阵子。” 朴昌浩：“顾先生，魏先生说什么？” 顾强：“他说很荣幸与贵司合作。” 朴昌浩点点头：“关于项目，我们还有一些具体的要求。” “您请说。” “如果签订订单，贵司不得干预我们无人机的用途。” 听到这话。 顾强有些警惕。 他从搭上这条线之后就觉得不太对劲。 一般的乙方至少会标明身份，告知甲方产品的用途。 但朴昌浩对于这方面避而不谈。 显得很神秘。 顾强转头提醒道：“卫总，我怀疑他们是用在军用领域的。” “我也觉得。”魏修依然把笑容焊在脸上。 “没问题吗？咱们卖给他，不就等于是军火了？他拿咱的无人机对付咱们怎么办？” 顾强满脸担忧。 看朴昌浩遮遮掩掩的样子，无人机指定用不到什么好地方上。 他担心万一朴昌浩真拿去军用。 那飞牛不就成为了敌对势力的帮凶？ 可魏修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傻？” “咋滴了？” “咱那破飞机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如果他们真拿这飞机干咱妈，咱妈不得给我个一等功？” 顾强闻言，脑子才转过来。 这倒是！ 飞牛的产品在国内的商用级领域算是第三梯队，偶尔勉强够得上第二梯队。 但是如果将他们的产品放在军用级对比。 飞牛的产品只能算是玩具。 “你告诉他，他们把飞机用在哪我根本不关心。” 顾强翻译之后，朴昌浩的脸色逐渐轻松。 并且开始蹬鼻子上脸。 “还有一点。” “我方可能会对无人机进行改装。” “无人机的涂装和产品标识都会改成我们自己的。” “并且贵方要替我们保密。” 顾强一听，砸么着牙花子。 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魏修有些着急了：“他说啥？” “他说卖完要给飞机刷漆，大概意思将我们的飞机变成他们的。” “偷呗？” 魏修脱口而出。 合理！ 从棒子手里说出这话再合理不过了。 端午是他们的，耶稣是他们的，那无人机指定也是他们自己产的。 顾强点点头，有些顾虑：“是这个意思，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会蒙受一些损失。” “什么损失？” “品牌效应啊。” 顾强站在寻常的商业角度去分析。 人家别的公司往外卖产品，恨不得把logo涂在最显眼的地方。 但是自家这笔订单，不但没有自家logo，还要涂上别的logo。 如此一来，潜在的效益几乎没有。 但魏修对这方面看得很开：“你想多了。”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促成订单。” “先吃饭要紧。” “你别说他拿去刷漆了。” “他只要是掏钱，拿回去烧了都跟我们没关系。” 顾强还是里有些忧虑：“那我们不就成贴牌商了吗？” “对，源头厂家，一件代发。” 魏修的格局很开。 他不觉得贴牌有什么不好。 很多大公司都是贴牌起家的。 但也不影响他们赚钱啊。 对于飞牛这种技术尴尬，不上不下的厂子来说，挣钱是首要的。 在魏修的强硬态度之下，顾强向朴昌浩翻译，全盘接受了他们的要求。 双方经过几轮讨价还价。 最终敲定了了32亿韩元的订单，共四十架，合每架8千万韩元。 以飞牛的体量来说，钱并不算多。 但魏修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飞牛真正意义上的跨出了出海的第一步。 双方签订合同的第二周。 朴昌浩带着一架样机来到了国防研究院。 经过研究院的性能测试之后，国防部上下都对这架飞机很满意。 金善镐心里十分感动。 “朴会长，我确实没有想到，贵司有如此先进的技术。” “这架无人机的性能和续航比之前我们在戴胜鸟采购的那一批强多了。” “我很好奇，贵司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朴昌浩罕见的谦虚了起来：“产品我们一直都有，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项目。” “那这次就算是强强联合了，按照贵司无人机的性能看，这次招标的归属大概率是你们了。” “感谢次长栽培！”朴昌浩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但金善镐话锋一转。 “有一点要提前说明。” “这是大规模的军方项目，你要保证无人机零部件全部的国产化。” “一来我们好向媒体交代，二来好向鹰酱交代。” “无人机里尤其不能出现兔子的东西，一颗螺丝钉都不能。” 朴昌浩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绝对不会。 这才打消了金善镐的全部顾虑。 最终双方签订了合同工工，一期项目320亿，合每架8亿韩元。 大事已定。 金善镐心情舒畅了很多。 几次试飞下来，飞机的性能也很令人满意。 价格也不贵，只比当初自己的心理预期高出了二十亿韩元。 他觉得捡到宝了。 第一时间就开始推进无人机的列装事宜。 首批次的无人机他们异常重视，毫不犹豫的安排在了冲突最严重的防空识别区内，增强前线侦查能力。 第110章 没有使用百亿补贴 首都。 论证三处。 孙长兴说有要紧的事情，让张明瑞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张明瑞连忙哒哒哒的跑到了上司的办公室，结果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包烟被搜了出来。 “就为抽根烟啊？” 孙长兴淡淡一笑，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你嫂子现在抠太紧，我身上一根烟叶也不敢留。” “没事我回去了，手头还有航展的报告没写完呢。” 孙长兴这才有了一些正形：“等会，航展怎么个事儿？陈晨怎么回复的？” “答应了，而且陈总和您说的一样，确实是聪明人，我三两句，他已经领会了战恐的意图。” “哦哦，有具体计划没有？”孙长兴连打火机都没有，又动手从张明瑞兜里搜。 张明瑞砸吧着嘴替孙长兴点燃了香烟。 “具体计划暂时没听到，不过内线消息，晨盾最近设立了三个项目。” “让我想想……” “有个叫b22的好像。” 听到这话。 孙长兴有些不明所以：“b22是工程代号？” “好像是。” “这是几个意思？现在干脆不装了？” 张明瑞摇摇头，尽力回想着自己掌握的信息。 前两次双尾蝎和sfnb01都是密而不发的状态下搞出来的。 但这一次。 不等张明瑞去调查，晨盾就公开了许些信息。 甚至还在官网上发布宣传片，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张明瑞觉得这是陈晨已经在为航展做铺垫了。 “我分析，陈总这是在为战恐打前哨，如果真有这种项目，他能公开宣传？” 孙长兴抬起头仔细思考，突然间噗呲一笑：“你要这么说的话……陈晨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所谓恐吓…… 首先就要听起来吓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就像高手对决一样。 轩辕剑仙龙傲天向你发来挑战，一听就很带劲。 但如果高手名字叫李拴柱，哪怕他是全国武术冠军，也没什么威慑力。 陈晨算是抓住了起名的精髓。 在战斗机领域，有什么名字一听起来就很霸气呢？ 那非b2、f35、j20这些代号莫属了。 一听这些名字，就能联想到那些航空业的掌上明珠。 “所谓战恐，咱们这边掏出个b22，你猜鹰酱他慌不慌？” 张明瑞跟着点点头：“希望他们做出的概念机多少也能跟b2沾点边。” b系列轰炸机家族的造型都很科幻。 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那种。 张明瑞没有指望陈晨他们能做出完全一样的概念机。 但至少模型大差不离。 这样放在航展现场，基本上就能完成上级交代的战恐任务。 孙长兴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靠谱，于是不在操心这事儿。 话锋一转问道： “那他们那个三段式网络的项目弄得怎么样了？” “没听说啊，这些天光听他们嗷嗷的喊b22了。”张明瑞答复。 “倒也是不急着跟进，我现在对他们的水平很放心，等到试飞我们再慢慢看吧。” 孙长兴对三段式网络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一来，现在军用无人机的需求略有缓解。 双尾蝎和sfnb01顺利服役。 同时这两家机型的先进经验还反哺到了其他几个研究所的项目上。 技术水平大有提高。 二来，孙长兴觉得这次晨盾可能要面对一些挑战。 三段式网络所需要的机型涵盖太广，技术复杂。 他知道晨盾的水平很高。 但他怀疑一时间搞这么多项目，步子是不是跨的太大了？ 因此他不准备给晨盾太大的压力，静观其变。 张明瑞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主任，我们不能还要人家的吧？如果要，你去，我是拉不下脸了。” “我也不想啊，谁让他们做那么好的？”孙长兴瞪了一眼张明瑞。“再说了，我又不是白拿。” “事实上，上级最近在研究，看是不是把双尾蝎还回去。” 张明瑞突然来了精神：“有这事？” “还在研究，上级考虑想让双尾蝎外贸，如果成型的话，生产线交还给晨盾。” 孙长兴话说的很谨慎。 这个事儿是他向上级提出来的。 但是在正式文件没有下达之前，他不敢言之凿凿。 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他觉得双尾蝎产能充沛，改型丰富，确实是一款好的外贸机型。 如果能促成外贸，在资金上也能帮助晨盾。 张明瑞也是举双手赞成：“那感情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去钱江了。” 正说话间。 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不等孙长兴同意，门外的人就走了进来。 孙长兴刚开始还有点不乐意，准备埋怨几句。 但看到来人的面孔，笑容立刻爬上了他的脸颊。 “哟，老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明瑞也立刻起身，向首长敬礼。 他认得。 这位是奉天战区空军副参谋长宋永胜，曾经也在论证处工作过，因为工作成绩优秀，后来被调到一线作战部队。 “想老战友的风呗。” 宋永胜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将手里的卷宗放在桌子上，就开始在孙长兴的桌子上寻摸东西。 “烟呢？” 孙长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宗袋，不经意的回答：“戒了。” “你戒烟，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两位首长开玩笑打闹，张明瑞也不敢插嘴，只是默默掏出了自己的烟盒递给首长。 孙长兴则是一直盯着卷宗袋：“这上头写着机密，你就这么扔在这儿？” “嗨，机密不到哪儿去，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听到这话。 孙长兴认真了一些。 他再次打量那个卷宗袋。 署名是奉天战区联席参谋部，而且有加密字样。 看起来应该是军事情报。 张明瑞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贼有数，乖巧道：“首长你们先聊，我回避。” “不用小张！就是奔着你来的。” 一边说。 宋永胜有限的打开了卷宗袋。 分给张明瑞和孙长兴阅览。 自己则慢慢的介绍。 “前两天我战区抓到了个未识别的空军单位。” “我看着新鲜，所以出动了两架双尾蝎贴上去查了一下。” “你们看到的是具体情况，飞行数据、信号频谱、还有照片都在。” 孙长兴一边看资料，一边笑道：“你这档案够详细的，照片清晰到端口都能看到？” “嘿，你说这话不是在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吗？” 宋永胜一眼就看穿了孙长兴在装逼。 照片再清晰，那也是双尾蝎拍的。 说起双尾蝎，那还不都是论证三处的功劳。 张明瑞则没有和领导开玩笑的心思：“看起来像是偏侦查的巡逻无人机。” “固定翼，能垂直起降。” “目测翼展三米，机长两米。” “机翼应该是可拆卸的。” 宋永胜听到张明瑞的分析连连点头，竖起大拇哥：“所以我才说主要是来找的你的，比起老孙，你眼亮多了。” “首长是想让我们识别这架飞机？” 宋永胜点点头：“对，最好是能确定型号参数。” 对周边武装力量的装备侦查是宋永胜的主要工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般的识别工作，宋永胜自己就能完成。 但这架飞机有点特殊。 它是突然出现的。 不像别的飞机一样，服役之前至少会有些风吹草动。 虽然目测这架飞机的战斗力一般。 但是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一架完全不了解的飞机，这让宋永胜有些犯嘀咕。 所以他才带着情报来到论证三处。 他介绍道：“我们的情报席挖掘了一下，棒子在内部坚称这玩意是他们自己国产。” “不可能！”张明瑞斩钉截铁。 孙长兴也跟着解释：“棒子就那么巴掌大点地方，能产出什么无人机？” 宋永胜也认同他们的判断，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怀疑。 “所以啊，我就说这飞机出的很蹊跷，小张你能看出些端倪吗？” 张明瑞手拿着照片仔细研究。 “动力可能是螺旋桨，比较落后。” “gps天线还是外露的，糙得很。” “另外看他这个四旋翼的分布位置，总感觉有些不协调。” “怎么说呢……工艺挺落后的。” 宋永胜瞪大了眼睛：“是啊？可我们情报席说，棒子国内很重视这飞机，弄了好几百亿韩元的项目。” 孙长兴点头：“棒子没吃过好东西，正常。” “你们能确定这玩意儿的型号吗？最好知道生产厂家。” 孙长兴觉得问题不大，应承下了这个活：“交给小张吧，给他几天时间，他是无人机百宝箱，全世界的生产商他都熟……” 话说到一半。 张明瑞突然拍桌子：“不用几天！我现在就给你找。” “咋了？你一惊一乍的。” 张明瑞掏出自己的手机：“我就说飞机看着眼熟嘛……” 一边说。 他一边点开了购物软件，搜索测绘无人机。 然后将手机平放在两位首长眼前。 “这不和国内的测绘无人机一模一样吗？” 看到手机的那一瞬间。 宋永胜和孙长兴都觉得不理解。 他们不太信张明瑞只看一眼，就能甄别出无人机的型号。 但是…… 看着手机上的商品主图，他们有点怀疑人生了。 你别说！ 真别说！ 棒子的这家无人机和淘宝上销量排名第三的测绘无人机长得一模一样。 过了许久。 宋永胜嘴角吐露出了一句脏话。 “娘的，我为这破玩意专门来首都找你们一趟，太多余了！” 这也不能怪宋永胜。 谁能想到棒子会整出这种操作。 谁家好人的军用无人机搁淘宝上买啊？ 张明瑞放大了那张商品主图，仔细的分析：“你们看，天线位置一样，机翼的开口槽也一模一样，这总不能是巧合吧？” 孙长兴也笃定这两家飞机同出一源。 连连点头。 “咱有一说一，棒子是真的啥都偷啊。” 听到这话，宋永胜都气笑了：“倒给我省事了，我直接拿这个商品详情页当情报使了。” 孙长兴看了看商品的价格，突然皱眉：“老宋，你刚说棒子花了多少钱？” “几百亿韩元啊。” 孙长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对啊，价格对不上号啊，他们是不是没有用百亿补贴？” 一言至此。 宋永胜和张明瑞全都会心一笑。 他们秒懂。 指定是有中间商赚差价。 自此。 宋永胜心里没有任何防备。 起初他听说棒子有了新飞机，还略微有一点点担心。 毕竟咱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掏出来的新玩具。 万一有下一架怎么办？ 但现在能确定无人机的来源，他觉得无所谓了。 …… 一天后。 考瑞鸭国内网络出现了一则帖子。 一位军迷发现国防部发布的最新式无人机列装的图片和兔子的有点像。 于是他做了一些功课，并且发布了两张对比图。 声称兔子抄袭了他们的无人机设计。 一时间，网络轰动了。 因为他们的血脉里对于抄袭这种事情异常的敏感。 逮到类似的话题就像是过年了一样。 【确定是抄袭无疑了，任何细节一模一样，一定要严查！】 【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毕竟是会抄袭我们的端午节和泡菜的国家。】 【建议提起国际诉讼，让他们赔偿！】 【真的太可恶了，连我们的最新设计都要抄袭！】 【是的，这个购物网站早在两年前就上架了这款无人机，说明他们在研发阶段就已经开始抄袭了！】 【……】 后续mbc电视台也开始深扒，并且播出了专题节目。 但随着时间的深入，他们越扒越不对劲。 我们还没造出来，兔子就开始抄袭了？ 于是电视台立刻联系制定国防部相关计划的负责人金善镐。 刚开始。 金善镐那头的答复十分明确。 这架无人机绝对是全国产，没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 至于网络上所说的雷同，那一定是兔子先抄袭。 可是当记者提起这架无人机的价格时。 金善镐破防了。 购物平台的价格，仅仅是招标价格的十分之一。 他骂骂咧咧的承诺一定彻查，然后话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金善镐还有些侥幸，心说最好能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最多，也就是被朴昌浩赚去了一些差价而已。 退一万步讲。 无人机本身还是很好用的，至少比他们前几批次装备好。 可是。 空军一则报告递到自己桌前。 金善镐彻底绷不住了。 这批飞机但凡飞抵兔子边境，就会自动返航。 空军研究后认为是生产厂家设立了禁飞区…… 第111章 打补丁 周五早晨，蓝天白云，是个开会的好日子。 陈晨通知几个技术口负责人九点准时开会，自己则在九点半姗姗来迟。 大家对于小老板迟到并没什么意见。 因为他们聊得很开心。 曹子华坐在笔电前，齐莽和王小帅站在曹子华身后，仨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不时发出窸窣的笑声。 “你们干嘛呢？”陈晨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对线。” 这仨货连头都没有抬，也不知道是谁的嘴角里吐露出来这一句。 陈晨白眼一番。 工作环境宽松了，公司面貌分为两种。 像秦湘那种有良心的，拿了高额的工资，享受着五小时工作制，心里满怀感激，嗷嗷喊着要为公司奉献一生。 像以曹子华为首的这些货，属犟驴的，不拿鞭子抽根本不挪窝。 上班时间对线？ 玩游戏可还行！ 陈晨脱了外套洗了手，又出门让秦湘准备资料，前前后后五分钟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这仨还是对着电脑。 “你们仨好歹也是总，拿的工资也不低，自己买个电脑行不行？” “哈？” “上班时间摸鱼玩游戏就算了，三个人摸一台？” 曹子华这才抬起头，心不在焉的解释：“不是在上路对线，我们在中门对狙。” “有什么区别。” 曹子华见解释不清，将笔电转了过来，屏幕朝向陈晨。 陈晨这才发现。 屏幕上是国外视频网站的评论页。 他们正在和网友对线。 曹子华解释道：“我特么快笑尿了。” “你前列腺有毛病就去看，动不动就尿可还行？” 陈晨迈步走到电脑前，看清楚了网站的标题。 这是节选自kbs电视台的报道视频。 下方的评论累积了几千条。 其中一半都是考瑞鸭网友，另一半是世界各国网友。 齐莽替陈晨补习剧情：“考瑞鸭电视台公布了无人机事件的调查结果。” “我和老曹一猜一个准！” “真就是国内制造的。” “棒子是真的骚啊，国防部下发招标书，中间商立马拿着招标文档上淘宝。” 王小帅表情是最平静的，但是对这番操作也很佩服，理中客道：“考瑞鸭是这样的，胆子大，毕竟是能在霉菌基地门口建国的存在。” 陈晨听完三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后点点头，没有发表评论。 这件事刚开始只是在业界被奉为佳话。 随着媒体的介入，话题有些破圈了。 国内的社交媒体上也都在疯狂讨论。 后续就变成网友玩梗了。 陈晨接过秦湘带进来了的文件，稍作整理后突然抬头：“所以最后他们查出的结论是内部贪腐？” “差不多吧，敢情棒子那边也有买办。”齐莽笑着讲故事。 曹子华以前觉得这种暗地里的交易离他很远。 但是切实经手几个项目之后他觉得自己成长了。 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指点尖山道。 “哪里都有，很正常。” “你不拿，我不拿。” “思密达专员怎么拿？” 王小帅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跟着点头。 “320亿变成32亿，虽然十倍差价，但比起他们亲爹9万刀买包螺丝钉还是差远了。” “夺少！”陈晨突然惊呼。 “九万刀啊！” 看陈晨惊讶的表情。 王小帅以为陈晨没看过鹰酱空军的贪腐丑闻。 准备深入介绍。 “人家鹰酱空军采购一袋子螺丝衬，花了九万刀，真事儿！” 陈晨三观有些碎：“不是！我问你刚说320亿是怎么回事？” 齐莽接过话头：“棒子那边最新的调查结果，说国防部其实花了320亿，但中间商花了32亿，吞了其他的。” “最骚的是。” “这个项目在调查进行的时候，已经搞三期了。” “前前后后千亿韩元估计有的。” 曹子华还是憋不住：“不行，笑的腮帮子疼。” 这是他本年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之一。 “我和老齐还有小王刚研究了一下那架无人机。” “平平无奇，就是国内垃圾商用机的水准。” “咱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到卖国外去的。” 说到这儿。 齐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小老板自从进入办公室之后，嘴角没有任何弧度。 这不科学啊。 小老板虽然高冷，但架不住这则笑话好笑。 他是怎么忍住的？ 齐莽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晨：“小老板，你咋不笑？之前听过了吗？” “我笑不出来。”陈晨脸色铁青。 曹子华不理解陈晨为什么这么正经。 当初棒子拿暖水瓶当炮弹那事儿陈晨可是笑了整整一个周。 “为啥啊，棒子的地狱级笑话，不笑不是中国人。” 陈晨歪着嘴抬起头，甚至有点气：“你说的大聪明是魏修。” “？？？” “无人机是飞牛卖到那边去的。” “……” 曹子华愣了。 齐莽愣了。 王小帅也愣了。 半秒之后，曹子华恍然大悟：“我就说那个四旋翼的布局贼他妈眼熟，那不就是我的毕业作业吗？”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笑了？”陈晨十分无语。 齐莽和王小帅连连点头。 只有曹子华一脸懵逼的问为什么。 陈晨都懒得搭理他，甩手让齐莽代为作答。 “你傻啊？” “爆出来了飞牛单子不就断了？” “本来的长期买卖变成了一锤子买卖。” 曹子华这才恍然大悟：“卧槽，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陈晨无奈叹了一口气。 昨天魏修跟自己汇报过这件事，说从棒子那里拿了三期接近百亿的订单。 陈晨当时还寻魏修果真是奸商圣体。 那破玩意儿无人机卖出上百亿。 结果早上看到调查报告，整个一个mmp。 还是棒子赚钱很，赤裸裸的十倍差价…… 不过。 魏修在这个订单上展露出来的诈骗天赋是毋庸置疑的。 刚接手飞牛没多长时间，他已经独立搞出了订单，而且是大额订单。 虽然最后成了一锤子买卖。 但是前期的款项起码落袋为安了。 陈晨已经安排魏修明天跟他一起去顺风，向洋娃娃一起汇报这个好消息。 他抬起头，看着手下的卧龙凤雏幼麟。 语重心长。 “遇事别光顾着笑，好好看好好学！看看人家魏总的操作。” “怎么学？诈骗这玩意儿骨子带的，我们学不来。” 曹子华自认自己是没有那个天赋的。 陈晨也只是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后翻开了文件。 “说正事儿，关于三段式网络计划的末端部分，我一直有个顾虑。” 三段式网络的末端由王小帅的晨剑负责。 因此他听的很认真，并汇报道： “我们对项目做了细致的论证，至今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嗯，机器本身是没问题的，我的顾虑在底层逻辑方面。”陈晨认可了王小帅的工作。 曹子华也逐渐带入进了会议状态：“是不是覆盖面的问题？” 陈晨有些犹豫道：“对，我们的初衷是解决客户的最后五公里的困扰。” “我和顺风的运力部门对接了一下数据。” “得出的结论是覆盖面能达到百分之七十。” “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 倾转式无人机的侧重点在无人上。 前期大家琢磨ppt也都着手这一方面入手。 但当陈晨跳脱项目本身，着眼于全局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齐莽也参与了进来，集思广益：“某种程度上，我们面临的问题和军用领域面对的城市攻坚问题是一模一样的。” “对，多目标点，复杂地形，痛点都是一样的。”曹子华也有同感。 说到这儿。 王小帅突然有了些灵感。 “上学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城市复杂地形攻坚的最好解决方案是蜂群无人机覆盖。” “既然底层逻辑相通的话。” “我们用蜂群无人机配送，是不是也成立？” 陈晨看向王小帅，心说大学生的脑瓜子就是好使，和他想到了一处：“我就是这么考虑的，覆盖面有缺陷，那只有增大设备辆这一方案。” 齐莽：“我们之前尝试过多架次的方案，但称不上群。” 曹子华：“对，所谓群，还是数量制胜，一个快递站点，至少搞出上百架无人机，我们之前的设备都太贵了。” 陈晨没有着急从他们嘴里得到答案。 只是让他们下去研究一下搞出流水线的成本问题。 一个站点上百架无人机，放眼全国范围内，数量则是指数级别的增长。 蜂群看似小，但以数量取胜。 最终的成本可能会超过大型无人机的研发费用。 所以陈晨蜂群的方案也许不止针对顺风一家，后续还要找其他怨种来分摊。 “另外，还有一个大件运输的问题在。” 除了范围的覆盖面之外。 陈晨和顺风的运力部门对接之后，还总结出一个货物类型的问题。 “末端设备的载重量是有上限的。” “即便我们用最好的动力系统，也架不住大件货物的蹂躏。” “你保不齐有人在网上买个冰箱彩电什么的。” 齐莽看陈晨深沉的样子，猜想他应该是有了主意：“小老板们的意思是？” “如果飞机实在没法解决，那我们就从快递员入手，给三段式网络打个补丁。” 曹子华没听懂：“什么意思？” “一般的成年人，最多也就搬几十斤，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想办法增加快递员的力量上限。” “有，给快递员照伽马射线，变成绿巨人。” 曹子华本来想开个玩笑。 但陈晨拍了拍巴掌：“对！思路是对的！” “？？？” 什么就对了啊？ 我就是随口一说。 “暂且不说技术手段，这玩意不合法吧？” 陈晨胸有成竹：“绿巨人不合法，钢铁侠呢？” “小老板的意思是外骨骼？” 齐莽有些上道了。 其实齐莽从入职之后，就一直在考虑类似的问题。 快递企业的无人化，本质上是机械化和智能化。 说一千道一万，只是人力的延伸。 空中有无人机覆盖，但最终快递还是会落到地上。 陆基设备也是无人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陈晨转过头看向齐莽：“就是这个意思，可行性高吗？” “简单的人力搬运外骨骼倒是不难搞，我们团队里就有很多工程自动化的人才。” 王小帅也跟着点头：“如果非要搞的话，斟酌一个研发组出来是可以的。” 陈晨在开会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偏向。 如果下面的阻力不大，可以试着搞出一个项目组。 哪怕不出成果，至少拿出个方案。 但他没有想到，齐莽和王小帅对外骨骼举双手赞成。 “那就这么定。” “从晨剑、晨翼和本部找一些自动化工程机械专业的人出来，先把班子攒起来。” “这个事儿我亲自盯。” “你们仨讨论一下蜂群的方案，斟酌一下规模。” “到时候我带着这俩补丁去找卫筱，看看顺风那边的态度。” 齐莽有些犹豫：“我们的预算已经有点超了，再加两个补丁，卫总会不会抵触。” 陈晨不置可否。 按正常想象。 现在预算超支已经很厉害了，再跑去要钱，洋娃娃可能会骂娘。 但最近一段时间，洋娃娃脑子抽的厉害。 又是加薪又是组织团建，花老鼻子钱了。 “说不好，试试也无妨，咱们也是为了她好。” 三人听到这话，也就闭嘴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他们只负责出方案。 他们离开后。 陈晨在待办事项上勾掉一笔。 总体上三段式计划还算顺利。 谢超文去了西京，正在处理发动机扇叶材料的事情。 一旦有结果，项目会推进一大步。 齐莽负责的苍龙项目没有遇到什么难题，按部就班。 最令人操心的是王小帅手里的末端项目。 但通过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可能是多虑了。 王小帅虽然年轻，但办事是最牢靠的一个。 三个项目中末端设备的进展最快。 一一盘点之后，陈晨的目光放在了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项。 “嘶……忘了还有航展。” 这些天光顾着给三段式网络打补丁了，张明瑞交代的航展他是一点都没有落实。 参展计划陈晨其实心里已经有谱了。 缺的是宣传方案。 像曹子华那样的理工男，搞技术可以，搞宣传营销不太行。 思前想后。 陈晨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秦湘，你让行政部的蒋坤过来一下。” 第112章 404宿舍不养闲人 蒋坤职位不高，只是一个行政文员，但他的后台堪称公司里最硬的。 他有两个过命的哥们儿。 一个叫齐莽，一个叫曹子华，都是公司的高层领导，陈晨的左右手。 四舍五入，蒋坤相当于陈晨的指甲盖。 和他两位牛逼闪闪的舍友不一样，蒋坤毕生的梦想就是摸鱼。 他坚信先苦不一定后甜，但先甜那依旧是甜到了。 所以拿着公司里最低的工资，干着公司里最简单的活儿，获得的快乐却是最多的。 此刻。 蒋坤忙完了组长交代的报表，漫步来到茶水间。 这里是晨盾集团的情报中心，地位极其重要，信息传播度极广。 有时候集团总办发布的公告还没来得及盖章，情报中心就已经能广而告之了。 蒋坤走过来的时候，几个新来的女同事围在一起。 他也不好加入对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聆听。 说话的女孩儿刚刚作为工程师加入晨盾，眼神里还满是欣喜。 旁边的人对女孩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倩，你是哪儿毕业的？” “我啊，普通985的研究生。” 蒋坤身旁的男同事觉得小倩有点姿色，想追人家，又不敢勇敢的加入人家的话局。 所以只能没出息的捅咕蒋坤，小声打听。 “老蒋，那女孩说啥？” 蒋坤：“她说她在普通酒吧里研究生嘛玩意儿的。” 男同事：“生？生什么？她有孩子了？” 蒋坤让同事稍安勿躁：“等会，我再听听。” 小倩：“我要饿昏了，想点外卖。” 蒋坤：“她说她二婚，还在外面卖，介姐姐胆儿也忒大了。” 男同事：“真的假的？” 蒋坤：“你等我再听听。” 小倩：“王姐谢谢你的邀请，晚上我就不去了，我喝不了酒。” 蒋坤转头看向男同事，一脸遗憾：“她说她活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 秦湘走到茶水间，她一猜蒋坤就在这儿。 “蒋坤，陈总找你。” 蒋坤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轻轻答道：“知道了。” 其他同事则替蒋坤捏了一把汗。 他一个小小的文员，陈总为什么点名见他？ 八成是闯祸了。 要么就是摸鱼太多，老板看不下去了。 蒋坤则是一副躺平了的态度来到了陈晨的办公室。 “陈总，是不是要开除我？” “谁说的？”陈晨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我猜的，我寻思一般老板也不能给一个普通的文员开一万的工资。” 蒋坤的态度很坦然，这让陈晨有些刮目相看。 “怎么可能开除你？你是曹老师的嫡系，我陈晨敢吗？”陈晨开玩笑说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蒋坤的意料，他瞪大了眼睛想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 “不过有一说一，你和曹子华齐莽同出一个宿舍，都是高材生，难道心里没有不平衡吗？” 蒋坤没把自己当外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心里没有不平衡，我甚至没有心。” “好心态。不过你就没想过稍微努力一点？毕竟你还年轻。” 陈晨寻思毕竟工大出来的。 最次也是个工程师的材料。 因此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蒋坤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我知道我自己的水平，我就算努力成牛马，也追不上老曹老齐。” “我的天赋和他们根本差别。” “已经输在起跑线了，那就不努力了，省的嘎嘎一顿跑。” “嘶……”陈晨有些佩服蒋坤的精神状态。 不得不说。 人家是活明白了的。 至此。 陈晨也放弃了劝说的打算。 某种角度上蒋坤活的才是最通透的。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爽。 如果年纪轻轻就学会了享乐，那这辈子几乎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陈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斗音。 播放一段短视频。 蒋坤隔着桌子，看不太清楚屏幕上是什么。 但他能听清楚视频的bgm。 【我们简直就是萌妹的代表词~】 【让我们成为~】 【萌妹~萌妹~萌妹~】 【就跟着我学，做的更为卓越~】 “这视频是你剪的吧？”陈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发问。 蒋坤微微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小老板竟然能把他这段黑历史翻出来。 毕业之后他被分配到了航工集团。 但他极不喜欢承压，搞不了一线的科研工作，只能在航工集团的宣传部门摸鱼。 这段是视频正是他的代表作。 蒋坤解释道：“是我剪的，单位领导觉得我不适合做宣传，要给我调到研发岗，压力太大我辞职了。” “怎么不适合？” 陈晨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官方号只有四五段视频点赞量过万。 但全都是土味视频。 应该全都是蒋坤做出来的。 萌妹、恶龙咆哮、给他一电炮…… 听起来贼带感。 “我觉得你就是古希腊掌管文宣的神，视频剪的很好，好看爱看。” 蒋坤：？？？ 陈晨盯上蒋坤已经很久了。 他觉得曹子华那个宿舍能批量生产天才，蒋坤一定是有东西的。 仔细研究几天之后他发现了蒋坤的天赋。 这货在搞抽象方面有顶级理解。 他也能理解蒋坤在原单位吃不开。 那里毕竟是严肃的地方。 00后剪辑，90后审批，然后80后向70后解释，70后一脸懵逼。 不支持很正常。 但晨盾就不一样了，陈晨对于各种抽象派都很包容。 尤其是在宣传口。 流量为王，管球那么多呢。 “经过公司高层慎重研究，决定给你调到广告营销部。” 蒋坤揉揉耳朵，怀疑自己是空耳了，确认不是后满脸狐疑：“小老板，我有两个问题。” “讲。” “第一，咱们公司哪有广告营销部？” 陈晨：“你去了就有了，你是部长。” 之前晨盾的业务全都是tob，不需要太多的营销。 公司所有的宣传手段全靠陈晨一张嘴。 后来公司站稳脚跟，项目也都是机密，更不用宣传。 所以一直没有专职的部门。 偶尔有点小业务，也是行政方面兼职搞的。 但现在接了航展这个活儿，陈晨准备正规化。 “那第二，我可以拒绝吗？” 陈晨早就猜到了这个回答，有备而来：“为什么拒绝？” “我不是搞营销的材料。” “你这视频咱就不提了，公司里说我在首都有块地的事情是你传的吧？” 陈晨对于蒋坤的天赋是深有体会的。 早些时候。 蒋坤刚来公司。 陈晨当着蒋坤的面儿和秦湘聊天。 他对秦湘说“要去首都开会讨论送快递”。 蒋坤对全公司说“陈晨在首都有块地”。 后来公司危急存亡之秋那会儿。 陈晨压力贼大。 对曹子华说“项目要是做不成，公司倒闭他就得去打螺丝”。 蒋坤跟别人说“陈晨要去攻打俄罗斯”。 这话还传到了张明瑞耳朵里。 吓得他立刻给陈晨打电话，让他搞研发一定要遵守底线，千万不能带弹试飞。 这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 要是在农村，蒋坤一定是妇女主任的不二人选。 在晨盾，陈晨也给他考虑了个位置。 “你的嘴放在行政岗位太离谱，放在广告部刚刚好，你一定会成功的。” 陈晨主意已定。 蒋坤会剪辑，会些文案，还是二次猿。 最重要的事他是科班出身，还有点专业知识在里头。 再加上那张嘴的天赋。 简直就是天生营销号圣体，搞宣传一定是把好手。 可蒋坤只想摸鱼：“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没准备成功什么？” “广告部部长按副总待遇算，工作内容只有一项，比行政还轻松。”陈晨拿出绝杀。 “哦！那我可以干！” 蒋坤立刻精神了起来。 活少钱多你不早说！ “具体是什么工作内容？” 陈晨拿出了三份大致方案，分别是b22、苍龙和扑天雕。 “我们即将参加珠江航展，主体就是这三份方案，需要围绕它们做宣传。” 蒋坤一点就通：“要视频还是文案？” “都要，越吸睛越好，还要有威慑力。” “像《震惊！五千岁种地老头竟然害怕这种事？》，这种行不行？” 陈晨听完都愣了。 好家伙。 果然没看错人。 这种自媒体标题张口就来，一听就让人有点进去的欲望。 但他还是摇摇头：“这套对国内可以，但航展客户大多数是外国人，要让他们理解。” “哦……” “你下去慢慢想吧，时间还早，出去的时候跟秦湘说一声，有空给我找个保洁。” 蒋坤三心二意的点点头，关上门磨蹭到秦湘的工位前：“秦姐，陈总让你给他买辆保时捷。” 秦湘：？？？ 第113章 阖家团圆，天伦之乐? 翌日清晨，沈欣来到总裁办公室，将新鲜出炉的财报放在卫筱面前。 卫筱只是粗看了两眼，就拿起自己的印章准备签发。 沈欣提前看过了报表，想过可能不太好。 但数字一出来，简直就是恐怖片。 所以她有些着急。 “小祖宗，你仔细看看，上面全都是坏消息。” 听到催促，卫筱装模作样再次翻开报表。 “嘶……” “唉呀……” “怎么会这样呢？” 沈欣忧心忡忡的解释：“过去这段时间我们花太狠了，现金流极其不乐观。” 那我就放心了！ 卫筱表面上楚楚可怜，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心里已经在滑跪了。 哦呼！ 我果然是个花钱的小天才。 为了避免年底两个季度物流旺季带来的利润提升。 卫筱在这一季度寅吃卯粮，终于给下个季度花出了空间。 有一说一。 她还没有放开手脚干。 否则非得把剩下的盈余花出负数。 但顺风一向是个资金链稳固，财务健康的优质公司。 其他人见到这样的财报也不免捏了一把汗。 哪怕是铁杆沈欣，看到财报上冷冰冰的数字，也产生了一些动摇。 这一季度研发投入费用接近百分之六十，是去年一整年同类型的费用的总和。 要知道。 顺风本质上是个劳动密集型企业。 并不是技术型企业。 又不用像造汽车造手机一样天天搞研发。 即便是。 百分之六十的费用也高得离谱了。 “小祖宗，我担心我们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卫筱风轻云淡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好吧，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财报的数字在她的可接受范围内。 况且放眼同级别的企业，这份财报还算健康。 总比其他公司拿钱去买房地产，亏得裤衩都不剩好一点。 但卫筱的态度也不能太生硬。 毕竟是家正规企业，下面还有好几个总。 她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手下的人和自己同心同德。 “集团内部对财报有什么看法？” 沈欣略显担忧：“内部倒还好，团队凝聚力最近超强的。” 待遇提上去了。 不凝聚不行啊。 现在公司内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人力资源部搞的问卷调查，员工满意度比前个季度翻了一番。 几个高层管理者也坚定的站在卫筱背后。 起初卫筱提出【创新无极限】这个口号，高管们毫无波澜，觉得口号又大又空，一点干活都没有。 所以在执行上也是尽量敷衍。 但随着晨盾的加入，他们发觉小老板是认真的。 人家是真的在身体力行的执行这个口号。 尤其是在见到几次成果之后，高管们都毫无保留的站在卫筱身后。 这就像是搞传销一样。 每天早晨起床喊几遍“我是最棒的”。 最终一定会深信不疑。 可沈欣的表情并不轻松，犹豫几秒之后话锋一转。 “内部还好，外部就有点难对付了……” 卫筱：“外人说闲话是吧？无所谓，流言蜚语只会让我们更强大。” “不一定，老总裁今早来电话了。” “嗯！？” 卫筱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像是触了电一样。 沈欣也很为难：“他老人家要我们的财报，我给发过去了……” “沈姐啊！” “唉呀……” “沈姐！” “我的沈姐啊！” 卫筱有点慌了。 这能算是外部吗？ 这是纯纯的内部，深入到血脉里的内部啊。 卫筱自从制定伟大的败家战略之后，天不怕地不怕。 卫鸯她都敢带头刚。 唯独害怕老爹打电话。 她暂时还没有强大到拥兵自重的地步，不敢造反。 老爹也不是傻子，但凡看了这个财报，血压能跟高压水枪齐平。 搞不好。 连故意亏钱的战略都会被识破。 到时候问题就严重了。 最差的情况。 她可能会被革职，勒令回家，然后拿着十位数的零花钱做一个像后妈一样的花瓶。 那可不行啊！ 卫筱立刻伸出左右手的双指，对准太阳穴做法。 镇定…… 一定要镇定！ 沈欣也劝道：“情况可能没那么糟糕，老爷子也许只是想看一眼财报呢？” “我的沈姐，吕端大事你就糊涂，老爷子身边有坏人的！” “你是说卫臻？” “卫鸯！我上次让保安把人家架出去你忘了。” 卫筱可太懂卫鸯了。 财报到了老爷子手里，老姐再一添油加醋。 那画面太酸爽了。 她都不敢想。 沈欣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连忙找补：“大卫总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应该不会……” “好才要命！” 如果真是卫臻介入，那倒还省事了。 最怕这种真心为你好的。 因为她现在在摆烂。 老姐对我好，摁要把我这坨兰尼往墙上扶，谁受得了？ 事已至此。 卫筱只能祈祷只是老爷子好奇看了财报，大不了卫筱亲自飞回家，向老爷子撒个娇。 “佛祖上帝三清沈母玛利亚保佑！” “老姐不在首都！” “老姐不在首都！” 施法吟唱几秒钟，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 卫筱整个心惊肉跳。 “喂……姐……” “别叫我姐，我是华卫集团董事局副主席卫鸯，董事局主席请你来一趟家里。” 卫筱cpu快烧了：“我可以不去吗？最近公司很忙……” “不可以。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总裁大印。” 滴…… 电话挂断。 沈欣一整个毛骨悚然。 虽说她不是当事人，但是短短两句话，谁听谁炸毛。 这和半夜在野地里看咒怨没什么区别。 “卫总……我……” “事已至此，只能直面暴风雨了。沈姐你主持一下工作，我回趟家。” 卫筱哭丧着脸走出了办公室，吩咐郑晓彤订票。 她一点都不敢耽搁。 听姐姐的语气，大概是触碰逆鳞了。 弄不好，老爷子的鳞可能也碰到了。 当天下午，卫筱乘最快的飞机离开了钱江。 留下沈欣在公司里愧疚万分。 但沈欣也很无辜。 老总裁要财报，总不能不给吧？ 要怪…… 只能怪她这个二把手没有把好关。 诚然，创新是必要的。 但创新无极限有些过分了。 总得有个度。 自己也是被洗脑了。 无人机战略是有东西，但没有必要赌上集团的前途去搞。 这些天顺风的人都上头了。 “亡羊补牢，希望为时未晚吧。” “得想办法和陈晨聊一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沈欣在办公室反省了一个中午，得出了结论。 好巧不巧。 下午两点，陈晨带着魏修来到了顺风。 “沈总，你俩还是第一次见面过，给你介绍一下，飞牛智控的魏总。” 沈欣心不在焉的握握手。 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陈晨也没有过多在意，沈欣本来就是这样，脸部肌基本都是下垂的，上扬的时候很少。 但魏修有些心惊。 为了这次汇报工作，他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把发型梳成了大人模样。 没想到。 顺风的副总脸会这么臭。 陈晨跟着沈欣走进办公室：“沈总，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沈欣充满了警惕。 “我们研究之后对三段式网络打了两个补丁。” 陈晨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细细的解释。 “考虑到网络的覆盖率，我们最新提出了两项计划。” “第一，建立末端蜂巢式无人基站，拓展配送覆盖面。” “第二，开展外骨骼套件研发，赋能末端陆基配送能力。” 沈欣立刻打住：“所以用普通话说——得加钱，对吧？” 沈欣可太懂了。 陈晨一张嘴，无论后面跟什么话，都不重要。 最后的结论一定是要钱。 陈晨完全领会了卫筱“放开手脚”的会议精神，干脆不装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加不了一点。”沈欣直接拒绝。 陈晨沉默半秒：“你做不了主是吧？那我找卫总。” “你找谁都没用。” 沈欣干脆直接谈在了椅子上，一脸失魂落魄：“卫总去首都了。” “那我等她回来。” “不一定回得来……” 听到这话。 陈晨突然紧张了起来：“卧槽，坠机了？” 沈欣的语气。 再综合她这个态度。 陈晨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你能不能盼点好？”沈欣气的不行。“卫总去家里述职了。” 陈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那你说的那么吓人。” 沈欣只是摇摇头。 一般人确实无法理解那通电话的含金量。 她可是和老总裁和大卫总共事过的。 也是亲耳听到电话内容的。 电话里大卫总的语气已经是顶级吓人了。 沈欣伸手从抽屉里拿出财报，递给陈晨。 “这是我们刚出炉的财报，热乎着呢。” “大卫总和老总裁都看到了这份财报。” “你自己寻思，吓不吓人？” 陈晨接过报表，粗略看了两眼，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 “两个问题。” “第一，大卫总和老总裁是谁？” 沈欣撇嘴：“卫总的亲爹和亲姐，华卫集团是家族企业你不知道。” 陈晨点头：“我知道，我以为卫筱是家族老大，上次看她刚卫鸯挺勇的。” “……” “第二，你们这财报不是挺好的吗？很健康，和你们一比我们是残疾人。” 陈晨看完财报，第一反应是馋。 无论是营收还是现金流、毛利率还是商誉…… 都是晨盾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步。 不得不说。 做快递真好。 那些大馋丫头的钱真好挣。 啥也不干，就搁家收快递。 沈欣拿过报表，没好气道：“自打我入职那年起，我就没见过这么垃圾的财报。” “啧啧啧……我特么入错行了。” 陈晨心说你能不能不凡尔赛了？ 有一说一。 就这种盈利能力，放在制造业，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自己起早贪黑，辛辛苦苦。 勉强保证亏损不超过承受范围。 人家送个快递，离亏损线十万八千里远，就已经嗷嗷叫了。 看陈晨理解不了顺风的痛。 沈欣只能挑明了说。 “过去这段时间，研发费用巨额超支。” “卫总因为这个事儿被叫去首都述职。” “而且是面对亲姐和亲爹的质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晨懵懂摇头，试探道：“意味着一家团圆？天伦之乐？” “屁啊！意味着男女混合双打！” “嗷……那没事，打完我再来汇报这个好消息。” 沈欣眼神一僵。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打完你还能见得着卫筱？ 甚至沈欣觉得自己以后就能不能见到卫筱都是个问题。 “不能理解是吧？你这么想。” “你父母给了你五十块，让你去买练习册。” “你转头就充进了网吧。” “你觉得父母还会让你沾钱吗？” 陈晨秒懂：“我凑！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沈欣无语的一批。 “过去这些日子，顺风研发投入过剩，但项目你清楚，一时半会儿都见不到收益。” “我害怕老总裁和大卫总收了卫总的权力。” “到那个时候，你别说加钱了，原本的方案都有可能推翻。” 陈晨的头摇的想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你们签了合同的。”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家伙。 三大摊铺开了。 该花的钱也花了。 这个时候你跟我说金主爸爸换人。 还不如直接掐死我。 陈晨思虑半晌，有点坐不住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去首都，亲自游说。” “你可别了。”沈欣满脸都写着拒绝。“你去只能是火上浇油。” 共事这么多天。 沈欣自觉还是了解陈晨的。 他的嘴确实有点东西，但仅限于要钱方面。 这个时候他去首都，走进家门，嗷嗷喊着要加钱，非得被人放狗咬出来。 可陈晨的态度很坚决：“我不是空手来的，我真有好消息，地址发我，我现在买票。” 话说完。 陈晨伸手招呼魏修，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办公室。 沈欣无奈的撇嘴，掏出手机打字，美甲不断撞击屏幕，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她将地址私发给了陈晨。 但她没有抱任何希望。 陈晨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收到了信息，粗看一眼就将聊天记录收藏。 魏修有些不明白了：“陈总，我也去首都吗？” “当然，你就是好消息本体。” “我可不可以不去？看那位沈总脸色，情况好像不太好……”魏修还是有些自卑。 可陈晨挥挥手让他放心：“沈总就那样，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 正说话间。 陈晨收到了张明瑞的消息。 “飞牛智控跟你有关系吧？” 陈晨看到消息，心里早有准备：“可以有。” “有个涉外贸易的事情，别的部门找到我了，需要详细了解，方便视频吗？” 陈晨的打字速度很快：“不方便，但四小时后可以在首都面谈。” 第114章 家里来人了 傍晚时分。 东山庄园。 卫中军坐在沙发上，身旁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胡景钊，再旁边是胡景钊的妻子张淑英和儿子胡天河。 其实卫中军今天很开心。 干兄弟从国外归来探亲，第一站就是卫家。 胡景钊是做学问出身，研究人类学，以前在加大伯克利分校任职，现在已经退休了。 妻子张淑英是脑外科医生，儿子胡天河正在加州理工攻读机械工程学。 一家子常年在海外，一两年回来一次，卫中军指定是要隆重招待的。 “老杨，今天任何电话都不接，任何人都不见，你替我安排一下。” 卫中军对自己的心腹交待。 连着好几天的董事会开的他心烦意乱。 趁着干兄弟到来，他也忙里偷闲一把。 转过头。 卫中军看向胡天河：“小河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正合张淑英的心意，浅浅切入：“我马上也要退休了，我和老胡打算回国内，到时候让天河一起回来。” “好得很，你们啥都不用操心，到时候就搬来东山庄园住，咱们当邻居。”卫中军喜出望外。“天河工作怎么考虑的？” 胡景钊摆摆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还多，搞理论研究怕是不行，我们寻思让他在国内找个工作。” “咱自家孩子还用找工作？你寒碜我是不是？直接来华卫。” 卫中军直接了当。 其实胡景钊夫妇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卫中军都是自己人。 给谁打工，都不如给自己的干爹打工来得强。 俩人转头看向胡天河，假装征求他的意见。 胡天河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从事机械工程的工作，我先找找看再说，如果不行再麻烦干爹。” 卫中军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同时是给了老杨一个眼神。 有这个眼神铺垫。 胡天河不可能找不到工作。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想自立自强，像天河，挺好。” “有的嘛，想自觉坟墓，咱也想不通。” 卫中军的目光转向了卫筱。 老爷子的审视卫筱一激灵，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薯片，低头做乖巧状。 “卫筱，给你干爹干妈解释一下，不肖子孙四个字怎么写。” 卫筱嘟着嘴：“不——横撇竖点，肖——竖点撇竖横折钩……” 胡景钊对于事情本身不太了解。 但看卫筱可爱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眼神有点宠溺：“你还真当干爹不识字啊？” 卫中军的眼神则严厉很多：“别耍无赖，你解释解释你姐跟我告的状。” 卫筱朝卫鸯做个鬼脸：“我姐说什么我哪里知道？” 本来面对老爷子和姐姐的混合双打就已经够头疼了。 万没想到。 还有干爹干妈在。 现在算是正式进入比赛环节。 等于是团体赛，这谁顶得住啊？ 最要命的是。 卫筱也不知道老爷子和姐姐掌握了多少自己的犯罪证据。 想认错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只能硬着头皮耍赖。 卫中军三指拍了拍茶几：“你过分了！” “让你去顺风，是让你去成长的！” “不是让你去胡闹的！” “你在钱江瞎搞乱搞，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卫筱察言观色。 老爷子的态度有点过激。 现在连赖都不能耍了。 只能乖巧受训：“我……不知道？” “你这是自绝于祖宗，自绝于家族！” “？？？” 挨打要立正。 卫筱懂。 但老爷子的定性有点严肃了。 有一说一，亏点钱不至于，又不是亏不起。 胡景钊把卫筱当亲闺女看，有些不忍，连忙劝说：“大哥，话说重了，还是个孩子。” “重？一点都不重！”卫中军越说越气。“你知道她在钱江做了什么吗？” 胡景钊摇头：“天大的事情也不至于这样骂孩子。” 卫中军脸色铁青：“她竟然说恋爱狗都不谈！哎呦，气的我……雪莹把我降压药拿过来。” 卫筱：？？？ 撒子哦！ 把我从钱江叫过来，就为说这个？ 她回头看着卫鸯，表情里全都是不理解。 卫鸯比她更不理解。 昨天下午她跟老爷子汇报了一整个下午。 卫筱的生活情况只说了十分钟，顺风的业务她汇报了俩小时。 谁知道老爷子听来听去，只记住了恋爱狗都不谈这一句话。 卫中军接过降压药：“我血压很久没这么高了。” “卫筱你给我解释一下。” “什么叫恋爱狗不谈？” “我告诉你，猪狗都有子孙，我卫中军没有。” “你想让我猪狗不如？” 卫筱无言以对。 老爷子不按套路出牌。 她知道最近老爷子身体不好，合家欢的心思越来越严重。 可是抱孙子这事儿也指望不上她啊。 “父亲，我上面还有姐姐……” 卫中军：“你姐注定孤独终老。” “那还有个哥。” 卫中军：“他有儿子关我什么事，只是多出俩争家产的累赘罢了，重点是你！” 卫筱难受的一匹。 比耍无赖，老爷子的段位也很高。 根本找不到角度辩驳。 好在还有卫鸯在。 连忙替卫筱转移火力。 “爸，叫卫筱过来，不是为了质询顺风的事情吗？” 卫筱听完连连点头：“对对对，公司亏了。” 这么一想。 公司亏钱这个事儿好像也没那么棘手。 总比老爷子揪着谈恋爱这个事儿不放的好。 于是卫筱主动认错。 卫中军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卫鸯执着的眼神，他也只能顺着话头问：“你公司是怎么回事，我看了财报，不合常理啊。” “哪里是不合常理？简直就是瞎胡闹。” 卫鸯加入群聊。 拿起了那份冒着热乎气的报表。 “公司人事支出同比增长百分之七十一。” “你解释解释！” 卫筱硬着头皮：“因为之前工资太低了……”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一下增加这么多，你搁这搞慈善呢？为什么？” 卫筱语气强硬了一些：“因为它善，员工开心我开心，两全其美不好吗？” 两人争论之间，卫中军拿起了附带的报告。 他不在意工资高低，员工多少。 他只看最后的结果。 从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总结来看。 实行五小时工作日之后，效率并没有降低，反而有显著的提升。 所以他强行打断。 “人事方面问题不大，你既然想了，那就执行透彻，别朝令夕改。” 卫鸯虽然有点不服气，但老爷子给眼神了。 她只能接着往下问。 “那你重点说一下这个研发支出的事情。” “占比一半还多，你是个快递公司啊。” “研发什么呢？” “航母吗？” 听到这个数字，卫中军的眉头才微微皱了一下。 市面上那些口口声声重研发的企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诈骗。 不过是为了巧立名目，骗投资炒概念。 只有那么一两家是来真的，但人家可是真正的高新技术产业。 顺风作为一家快递公司，重研发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卫中军默默鼻头问道：“所以具体研发了什么东西出来？” 卫鸯歘欻欻翻页。 “爸，我来告诉您。” “顺风启动所谓无人化战略，已经搞了俩项目。” “您猜怎么着？” “到现在一架飞机没收着，全都给军方了。” “还有，咔咔投资好几个公司，启光超材料、龙云复材、晨翼晨盾什么的……” “没有一家和快递有关系。” 听到数落，卫筱多少是不服气的：“我赚钱了呀。” “钱呢？报表接近亏损，钱在哪里？” “又投了……” “……” 俩姐妹争论不休。 卫鸯便转过头寻求父亲的帮助。 不管卫筱解释的天花乱坠，这一季度报表数字不好看是真的。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钱上的得失他倒是不在乎，只是卫筱投资的逻辑他看不懂。 他手上有一份顺风入股飞牛智控的报告。 全都是卫鸯亲自调查情况编写的。 从公开数据看，飞牛属于那种卫中军瞎了眼也不会投的地方。 “小心肝，永远不要搞自己认知以外的交易。” “就拿这个飞牛智控来说。” “无人机是个新产业没错，但新产业淹死的人最多。” “你也别嫌弃你姐说的多，她是为你好。” “公司投资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卫筱绞尽脑汁：“飞牛的前景很好的，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的是切实数据。” 卫中军一锤定音。 “亏损也好，投资也好，我真的无所谓。” “可以失误。” “但不能犯蠢。” 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卫中军不想多提。 其实从卫鸯给自己打小报告开始，卫中军就已经有决定了。 人事支出多，问题不大。 亏损，问题也不大。 但不能做违背认知的事情，永远都要知行合一。 飞牛也好、那几个晨字打头的公司也好，已经违背了卫中军的认知。 “无人化战略可以搞，但要圈定个范围，下去之后把相关的产业精简一下，老老实实干老本行。” 这算是卫中军的最终决定。 卫筱听完反应贼大，接二连三抗议。 可卫中军转头就跟胡景钊拉家常，根本不理会。 卫筱甚至说要绝食，今晚不吃饭了，卫中军还是没有收回成命。 …… 就在此刻。 东山庄园门外。 陈晨左顾右盼，终于等到了张明瑞。 张明瑞客套几句之后转头看向这座豪华庄园 他也没来过这种高端场所。 心里拿不定主意。 “见面可以，但是你定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好？我们有纪律的。” “没事的，家宴，打到天边咱也有理。” 陈晨让张明瑞放心，然后自己上前按门铃。 很快。 一个面色和蔼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您找谁？” 陈晨：“卫中军，卫筱也行。” “您是？” “我叫陈晨，是晨盾科技的总经理。” 老杨低头看看陈晨的手，他拎着一箱礼品模样的东西，心中有些犯嘀咕。 今天并没有客人预约。 看陈晨的样子，像是来托关系办事的。 所以老杨模板拒：“抱歉，今天是家宴，招待的都是家里人，老总裁比较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答。” 张明瑞在一旁都看傻了。 刚才陈晨说家宴的时候信誓旦旦。 导致张明瑞真的以为陈晨是主人。 可是看这位管家的回复…… 你特么参加的是别人的家宴？ 还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陈晨也没接触过大家族，没想到这种豪门真跟电视里那样，门槛贼高。 可来都来了，不至于回去吧。 他硬着头皮说道：“假如我也算是家里人呢？” 老杨有点不耐烦，嘴角耷拉了下了下来：“那您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言下之意，不认识陈晨。 老杨在卫家干了多少年。 卫家有多少远房亲戚他清清楚楚，并且能准确无误的对上号。 老杨确定自己从没见过门外头这仨人。 这年头的小年轻也真是没边界感，什么瞎话都敢往外说。 面对老杨的问题，陈晨脱口而出：“我是卫筱男朋友，虽然现在认家门有点早，但是……” “哪个卫总？”老杨像是被踩了肾一样。 “卫筱。” 老杨立刻变脸：“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见过您，请进请进！” 老杨激动的一批，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婿一样。 一路领着陈晨朝宴会厅走去。 跟在身后的魏修和张明瑞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呼吸都是不均匀的。 一个真敢说。 一个真的敢信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蹭人家的家宴就算了，连女儿都能蹭？ 宴会厅里。 卫筱还在绝食。 卫中军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一个劲的向胡景钊抱怨。 “我这眼看着土埋到天灵盖了，三个子女一个结婚的都没有，甚至连个固定伴侣都没有。” “你说我卫家的祖坟位置是不是有偏差？” “恋爱狗都不谈，这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说出的话？” 胡景钊不以为然，结合自己在国外的经历，摇头感叹。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谈恋爱邪乎着呢。” “有时候连狗都谈。” “你盯紧点，别让孩子整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正说话间。 老杨兴冲冲的跑进宴会厅：“董事长！小卫总家里来人了！” 绝食的卫筱突然惊醒：“我家猫跑出来了？” 其他人也都有点懵。 卫筱的家不就在这儿吗？ 半秒之后。 卫中军似乎明白了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让我女婿进来！” 第115章 演我是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晨和张明瑞、魏修三人一起进屋，并没有自我介绍。 但卫中军一眼就能看出三人里哪个是陈晨。 于是投来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仪一样的目光。 看的陈晨有些发毛。 他真的很想回一句“你瞅啥”。 不过考虑到自己是来帮卫筱的，不是来砸场子的，他忍的很辛苦。 于是陈晨也向卫中军反射去同样的目光。 不得不说。 老爷子比自己想象中要老一些，和街边下棋的大爷们没什么两样。 侧目再看卫筱，她手捧着奶茶杯，里头装着半杯珍珠，眼神有些错愕，很明显被自己的突然到来打乱了阵脚。 陈晨自信的挑眉，仿佛在说包在我身上。 “老爷子，你好，我叫陈晨，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陈晨伸出手，稀松平常的介绍。 卫中军这才回过神来，温和的伸出自己的手。 令他惊讶的是。 陈晨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握手孔武有力，表情自信放松。 这和他见过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一样。 无论是集团里，还是社会上。 卫中军见到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偷感很严重。 尤其是在知道卫中军身份的前提下。 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头几年卫中军还很享受这种状态，觉得这是尊敬，是威严。 后来他渐渐反感起来。 仿佛年轻人视他为洪水猛兽一样。 满满的距离感 但在陈晨这里，他感受到了唯一的平等。 “你好，我是卫筱的父亲。”卫中军指了指手中的礼盒。“太客气了，来家里还拿什么东西啊？” “初次见面，空手不好，在超市买了点烟酒茶什么的。”陈晨扯出一抹笑容。 老杨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去接礼物。 结果卫中军瞪了他一眼，亲自接过礼物。 “别站着了，卫筱招呼你朋友入座，快点的。” 卫中军亲自提着礼品盒，放在餐厅的酒柜上，亲手打开了包装。 这一幕让老杨目瞪口呆。 每天家里来送礼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手里拎的都是古玩字画，珍稀艺术品。 甚至还有直接提金砖和现金来的。 一般都是自己代劳，先放在门口吧台，等客人走后再扔进储藏室。 但今天。 老爷子先是从袋子里抽出一条芙蓉王，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烟柜里。 又提出一盒汾酒，摆在众多茅台的c位。 胡景钊看着大哥对这点东西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快羡慕坏了。 他知道大哥不缺烟酒茶，缺的是女婿。 你别说女婿拿来芙蓉王和汾酒了。 就算他提溜进来的白沙和二锅头，老哥心里都是开心的。 更何况从礼物来看，陈晨显然是用了心的。 这俩东西不贵，但也不寒酸。 最重要的是好抽好喝。 所有人都上桌了，唯独卫筱捧着奶茶杯，眯着一字眼看着陈晨，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陈晨也有些奇怪，看向卫中军：“老爷子是哪里人？” “祖籍湘江，在首都活了大半辈子。” “哦，我以为您是齐鲁人。” “怎么的呢？” 陈晨指着卫筱：“卫总不上桌，我以为有啥说法呢。” 卫中军被逗的忍俊不禁：“你不管她，她绝食抗议呢。” 听到这话。 陈晨起身拿走了卫筱手里的奶茶杯。 “你……！” “绝食就好好绝，喝八宝粥算怎么回事。” 转过头又对卫中军笑着说：“现在做奶茶的越来越过分了，珍珠燕麦红豆整都往里头加，赶得上主食了。” 陈晨说完，所有人都笑了。 唯有卫鸯抱着胳膊打量着陈晨，好奇的一批。 这家伙身上的松弛感是怎么回事？ 到了别人家里，身边全都是长辈，他还能侃侃而谈，说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但长辈们听的都很开心，甚至还在和他搭茬。 这算什么？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胡景钊对江勤也有莫名的好感，充满了好奇：“小陈是吧，所以你在哪里高就？” “我自己倒腾了点小生意，抱歉哈，我刚来没弄清形式，叔你是……？” 卫鸯站起来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干爸。干爸，他就是我刚才提的那个晨盾的总经理。” 陈晨有些好奇：“你们还提我了啊？大卫总你是不是骂的可难听了?” “……！” 卫中军对于陈晨的反应有些惊讶。 诚然。 刚才卫鸯提起晨盾的时候态度确实不怎么好。 向胡景钊介绍陈晨的时候也带着个人情绪。 但陈晨一句不轻不重的玩笑就把卫鸯的敌意遮掩了过去，说明他有点子情商的。 “小陈，无人机生意好做吗？” “好做，市场好，国内工业链完全，属于登电梯爬山的那种，一不小心就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高度。” 听着陈晨和卫中军聊天，一旁的胡天河愣了一下，眼神突然有些茫然。 卫鸯一看陈晨应对自如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插话道：“可不是好做吗？顺风一车一车的投钱。” 陈晨撇撇嘴，四两拨千斤：“制造业就这样，前期吃土，后期享福，好在我们入局比较早，有点优势在。” 卫中军瞪了一眼卫鸯，然后问陈晨：“优势在哪里？” “飞控电机电条这些核心部件能做到高度集成，并且模块化，假如有需要，一小时内能攒出一架能用的机器。” “不用担心市场吗？” 陈晨点头：“工业级这边我不担心，市场还挺好的，动不动就有人来抢货，你说对吧，张副主任？” 张明瑞一脸懵逼。 他本来晃神晃得好好的。 怎么就突然泼脏水了？ 弄的他措手不及。 陈晨指着张明瑞：“没来得及介绍，张副主任，来自空军论证三处，他就是我的市场。” 听到张明瑞的身份，卫中军立刻伸手道歉。 他以为张明瑞是陈晨的真·朋友。 没想到还是个领导。 “我不太懂，既然是工业级无人机，为什么市场是空军？”胡景钊越听越糊涂。 张明瑞忍不住解释：“没办法，晨盾的技术目前在大型无人机领域独一档，我们也是秉承着无论军用民用，只要好用的原则展开的合作。” 胡景钊听完直嘬牙花子，再次打量陈晨。 晨盾没有卫鸯说的那么不堪啊。 既是军方供应商，还是国内技术独一档的存在。 况且。 这些话都不是从陈晨嘴里说出来的自夸。 甚至人家压根都没提这事，谦虚的一批。 张口闭口说自己是倒腾小生意的。 内有内涵，外有美德。 这个年轻人越看越讨喜。 看着两个长辈宠溺的眼神，卫鸯急得抓耳挠腮。 话风不对啊！ 重点是顺风花了太多钱给晨盾。 你们怎么还欣赏起来了。 钱的事儿一点都不提？ 不提我提。 “技术如何，市场如何，都不是具象的，据我所知，晨盾还没有大规模盈利吧？” 陈晨坦言：“暂时不会盈利。” “在没有大规模盈利的情况下，你的产业铺的可够开的，最近又和卫筱一起投了个公司吧？” 卫筱能感觉到姐姐的意图。 无非就是拿飞牛攻击陈晨。 这家公司不像陈晨手里其他的产业。 技术不比晨盾晨翼。 盈利不如龙云和启光。 产品落后，概念也炒作的不行，纯纯是垃圾公司。 确实是软肋。 卫筱连忙遮掩：“咱们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卫鸯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品。 这才刚上几个凉菜，开始胡扯了？ 决不能让你划过去。 陈晨则是眼里有光，正愁不知道怎么向大家提起魏修呢。 他此时的就坐在椅子上，根本插不上话，显得格格不入。 “正好，这位是魏修，飞牛的总经理，就是大卫总说的刚投的那家公司。” 卫鸯调转枪头：“魏总是吧？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就直接问了，飞牛有盈利能力吗？” 卫中军觉得卫鸯第一次见面就咄咄逼人很不礼貌。 而且他也看过飞牛的报告。 确实不太行。 这个话题不应该在饭桌上提起。 就算要褒贬飞牛，也应该是私下里找卫筱谈。 卫中军也能看出魏修很惶恐，所以替他解围。 “刚接手的公司要什么盈利能力？小魏你别紧张，不用搭理他。” 魏修长舒一口气。 雾草了真是。 财阀剧诚不欺我。 大家族的饭是真的吃不到嘴里。 到处都是坑。 到处都是勾心斗角。 卫中军转过头看向张明瑞，想着岔开话题：“所以张副主任和小陈是私交？” “有点私交，但不多。” “你肯定是虚着说了，不多的话还能和小陈一起来看我？” 张明瑞连连摆手：“误会了，我过来是公事，主要是找卫筱卫总来的。” 听到这话。 卫筱终于清醒了。 张明瑞找自己有公事？ 那不用说，肯定是要白嫖点什么东西。 满脸的期待：“张副主任这次看上什么了？” 张明瑞听完连连撇嘴。 这两口子怎么这是？ 张口闭口就以为自己要东西？ 我是空军论证处，又不是土匪。 “误会了魏总，我是代替相关部门给你们传个话。” “传话？”卫筱觉得这个词很新鲜。 张明瑞点点头：“有个对外贸易的事情，牵扯到一些国际争端，外事部门本来要亲自过来协调，但我和你们比较熟，所以就代表了，这个事儿还比较棘手。” “哈？” 卫筱一脸懵懂。 卫鸯倒是有些着急了。 对外贸易她经常搞，但国际争端不常见。 因为不是什么好事！ 外贸企业最怕的就是这四个字。 “卫筱啊卫筱，我该说你什么好，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行吗？掺和那些干嘛？” 卫中军虽然有些担心，但见过大风大浪，还能保持镇静。 “张副主任，具体是什么争端？” 张明瑞平静道：“令爱向考瑞鸭出口了一批无人机。” “我没有！绝对没有！”卫筱矢口否认。 “我们已经查过了，卫总你不用否认。”张明瑞有些无奈。 卫筱更无语了。 我他喵的真没有啊。 我就算想出口，我也没东西啊！ 下一秒。 她突然惊醒了，立刻转头看向陈晨和魏修。 张明瑞也跟着说道：“没错，是飞牛出口的，顺风不是刚刚入主飞牛吗？” “是吧……”卫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批无人机出口给了考瑞鸭军方。” 话说到这儿。 卫中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国际争端就算了，还是牵扯军火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许多：“卫筱！怎么回事儿？” “我不造啊！” 你看我做什么？ 我就是买个垃圾公司，花钱玩。 为了花好钱，我还请了个离谱总经理。 自那儿之后我就没过问过业务上的事情。 买个玩具，谁还在乎玩具的死活？ 看卫筱不说实话，卫中军只能软化态度看向张明瑞。 “张副主任，大概率是误会。” “无论是华卫集团，还是顺风，向来都是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 “一直是合规经营的。” “假如说违反了规定，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个事儿我们可以弥补。” 张明瑞摇头：“没必要。” 简简单单三个字。 连卫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算犯错，也有改正的机会。 没必要是什么鬼？ 意思是军方已经下结论了？ 张明瑞看大家脸色铁青，连忙加快语速解释。 “飞牛智控确实卖了一批无人机出去。” “前后三期，千亿韩元的规模。” “但我们确信飞牛卖的不是军火，是普通无人机，所以你们没必要紧张。” “你说撒子？”卫筱嘴张的巨大，能直接塞进去一张饼。 紧张倒是不紧张，惊讶倒是拉满了。 她在心里快速盘算。 千亿规模，换算成本币，差不多五六个亿了。 她扭头看向魏修：“你挣了五六个亿？” 魏修心里满含歉意。 他于心有愧。 卫总对她恩重如山，有再造之恩。 但魏修觉得自己辜负了卫总。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朴昌浩那货是个二道贩子，转头加价乐十倍。 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可以狮子大张口的。 “抱歉卫总，这笔订单我大意了，其实可以挣更多。” ？？？ ？？？ ？？？ 卫筱直觉的一道炸雷直接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 疯了吗这不是？ 飞牛啊！ 那可是他喵的飞牛啊。 几个子公司里最拉胯的一个。 亏钱的主力选手。 谁允许你们挣钱的？ 好家伙，知人知面不知心。 魏修看起来浓眉大眼憨憨的，还是个没经验的小白。 一转眼。 亿级的订单就来了？ 你搁这演我呢？ “你是应该抱歉！谁让你这么挣钱的？” 第116章 你是怕棒子申遗吗? “原则上，我们对贵公司向考瑞鸭出售无人机不发表任何评论。” “但私下里，我和陈总卫总有私交。” “以下这些话，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交流。” “从事外贸，尤其是这种敏感的外贸，请注意两个国家，考瑞鸭和三哥。” “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保证自身权益不受损。” “具体来说，就是先收钱，后发货。” “如果实在有麻烦，你找这个人，他是对外贸易司的，让他解决。” 张明瑞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卫筱。 本来商务部的人想来的。 但他们和张明瑞商量之后，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低调处理点好。 最好是由张明瑞这种和当事人有私交的人出面处理。 非要上纲上线的话。 飞牛确实卖的是军事物资。 传出去国内国外都不好解释。 但私下里。 无论是商务部还是空军方面，都对飞牛的操作竖大拇指。 卫鸯多少有点不理解了：“听你的态度，军火这事儿不管了是吧？” 张明瑞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说了多少遍是民用无人机，不是军火。” 卫中军是聪明人，立刻一会，示意卫鸯不要再问了。 卫鸯的嘴闭上了，但心里的惊涛骇浪完全不能平息。 为什么？ 不理解。 垃圾公司，垃圾高管，眨眼间搞到了几个亿的订单？ 还把棒子军方耍的团团转。 最关键的是。 自家的军方还没有处罚的意思，话里话外透着表扬。 我搁这铺垫了半天，故意提起飞牛，好让父亲严肃追责。 到最后，反倒成了功劳簿？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卫筱。 她拉着魏修和陈晨来到了隔壁套间。 压低声音向陈晨恶龙咆哮： “不是哥们儿，你算干嘛滴啊！” 陈晨一副不用谢的样子：“我来救你啊，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 “……” 无语的妈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我用你救吗？ 正因为有你，我才会出事儿！ 卫筱越盘算越不对劲。 本来万无一失的败家战略现在是漏洞百出。 吊车尾飞牛都能赚钱，还一次五六个亿。 前面辛辛苦苦挖的那好些坑一下子都填上了。 回头再看看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魏修。 她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他喵也是个绝对的坑货。 看着人畜无害，低学历的二道贩子。 实际上纯纯的诈骗犯。 最擅长扮猪吃老虎。 当初国家就应该给你判无期。 卫筱掐着自己的人中，以免气血涌上头晕厥，连连摇头：“我对你俩很失望！”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似的。”陈晨觉得莫名其妙。“我俩看你被叫回家挨打，打飞的来帮忙，你就这个态度？” “你就倒不如让我爸打死我。” 陈晨疑惑的满脸都是问号：“你是什么脑回路？” “帮你挣钱还埋怨我们？” “你在怕什么？” “怕棒子拿你的无人机申遗吗？” 卫筱来不及回嘴，身后传来后妈的招呼。 “小陈，热菜上了，快过来吧。” “来了来了。” 陈晨带着魏修回到了饭桌上。 只剩嘟着嘴的卫筱孤零零的套间里。 嘴里振振有词。 “棒子为什么不把这个老6偷走，我他喵的有苦说不出！” ……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 卫中军心情出奇的好，接二连三的给陈晨和张明瑞敬酒。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老爷子底有多深。 只喝了三杯就再也不敢动酒杯，开始蒙头炫饭。 卫中军趁机和胡景钊对了对眼神，俩人都是同样的想法。 于是半晌之后。 胡景钊又提起酒杯开始重点招待张明瑞。 卫中军则站起身，轻拍陈晨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书房去一下。 见到这一幕。 卫鸯直接就愣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老爷子的书房是禁地。 哪怕是子女，没有允许都不能进去。 更别提外人了。 陈晨才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能进书房了。 那下一次见面，不得进祠堂啊？ 想到这儿。 卫鸯心里一紧。 起初他以为晨盾这个公司是想抱紧顺风的大腿，冲着钱来的。 现在看…… 坏了！ 这是冲着卫筱人来的。 老爷子走进书房，熟练的将房门反锁。 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 “小陈，你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了。” “？？？” 陈晨能察觉到老爷子的表情不对劲，而且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某些电视剧里见过。 “顺风最近的无人化战略，纯属瞎胡闹。” 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人化可以，但一个快递企业全部无人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卫筱花巨大的代价和晨盾合作，显然不符合商业规律。 陈晨不懂就问：“这是怎么话说的？” “卫筱把全部身家压在你们的什么三段式网络上，逻辑并不成立。” “老爷子是怀疑我们的技术？” 卫中军微微一笑：“不，我相信你们的技术，但我不看好它的收益。” “用几十个亿去赌未来，没有必要。” “顺风又不是刚刚起家的新秀，需要搏一把。” “它只要不犯错，永远都是龙头。” 陈晨听得出来。 卫中军并不支持顺风的无人化战略。 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觉得有些合理。 用几十个亿去开展效益未知的项目，谈不上高明。 况且最近卫筱的谜之操作也让陈晨搞不明白。 “所以卫总是吃错什么药了？非要顶着这些压力投我们？” 卫中军没有把陈晨当外人。 将自己和卫筱打赌的事情全盘告诉了陈晨。 陈晨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得是有钱人，一睹就是好几十个小目标。 “您的意思是卫筱为了输赌局故意摆烂？” 卫中军觉得又气又好笑：“除了这个理由，我找不到任何解释。” “在事前看来，飞牛就是个垃圾公司，卫鸯的说的是对的。” “飞牛做出了成绩，那也是你们的个人能力强，谁也没有上帝视角预见到这一点。” “卫筱投资飞牛，违背逻辑和认知。” “我估摸着就是为了多亏点钱，逃避华农。” 陈晨佩服的啧啧咋舌：“咱不得不说，您有个好女儿。” 卫中军无奈苦笑。 他和很多人打过交道。 由于自己地位的存在，他已经在人和人的交往中体会不到乐趣了。 全都是虚与委蛇，阿谀奉承。 但陈晨不一样，他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财阀或者敬而远之的前辈。 只是把他当做普通人。 该回怼回怼，该开玩笑开玩笑。 而且陈晨也很聪明，说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有着超乎于常人的人格魅力。 “通常情况下，我会以命令的形式掐断你俩的合作，但我想以你和卫筱的性格，应该会激烈反抗的吧？” 陈晨嘴角轻轻上扬，继续开玩笑：“说不好。” “我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的。” “您要是往我脸上砸个几十亿，我立刻离开您女儿。” 卫中军摆摆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女儿，不过钱我可以砸给你。” “三段式网络继续做下去。” “但不能用顺风的钱。” 卫中军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名片，反面朝下推给陈晨。 “这是我名下一个基金的主理人，基金的规模够大。” “你有资金问题，随时找他。” “但是从现在起，顺风一分钱都不能再亏了。” “我一定会让卫筱接手华农。” 这个时候。 卫中军才像一个叱咤商场的风云大佬。 言语坚定。 说一不二。 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标点符号都是命令。 可陈晨只是看了一眼名片，并没有伸手去接：“我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拿您的钱。” “小伙子，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一定会让卫筱接手华农的。” “那您怎么就能断定，卫筱会亏？” 陈晨没有给卫中军留下反问的机会，轻轻挥手然后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卫中军一人在房间里踌躇。 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除了高于同龄人的情商之外，这小子心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信念感。 至于具体是什么。 卫中军自己也看不透。 不过他可以肯定是的，陈晨就是自己心目中女婿的模样。 就算抛开今天先入为主的印象不提。 假如他并不认识陈晨，走在大街上遇到，交谈两句，他也会把陈晨当做至交来处。 想到这里。 卫中军拉开了抽屉，掏出一张已经打印完好，并且加盖个人印章的文件。 内容很简单。 他指派了三个人去顺风任职副总裁，替换沈欣、宋杰和俞兆林的职务。 再次阅览一边之后，他将这份文件塞进了碎纸机。 等陈晨再次回到会客厅。 胡景钊已经喝多了，吵着闹着要和张明瑞拜把兄弟。 陈晨立刻上前劝说，胡景钊开口就叫他干女婿，拦都拦不住。 “叔儿，我和张明瑞是朋友，这样下去就差辈了。” “工作也汇报完了，我们就先溜了。” “叔你喝点醒酒汤。” 五分钟后。 陈晨提溜着张明瑞，带着魏修从大宅子里溜了出来。 张明瑞还有些意犹未尽：“急什么？看胡叔的样子，你岳父酒量应该也不咋行，我能喝穿他俩。” “哪儿就我岳父了？”陈晨瞪眼。 张明瑞虽然喝了点酒，但他脑子清醒的一匹。 谁都看的出来，卫中军看陈晨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饭桌上那么多小辈，亲女儿干儿子的。 凭什么就带着陈晨一个人进房间？ “别装了，你跟你岳父聊什么了？” 陈晨实话实说：“他非要给我几十个亿，我没要。” “滚滚滚，不说拉倒。” 张明瑞八卦的心也戛然而止，一脸的不屑。 “飞牛这个事儿现在发酵大了，我们这边不表态，但棒子那边已经炸翻天了。” “我估计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我回了，航展的事儿你操点心，随时联系。” 陈晨挥手告别张明瑞。 然后立刻转头看向魏修：“一锤子买卖，你听到了吧？” “我们已经在拓展其他渠道了，这一单的利润还可以，一锤子买卖也无妨。” 魏修在签合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合同里特别标注不接受分期付款。 反正钱都已经收到了，他们那边炸不炸锅和自己关系不大。 “小老板，刚才老爷子叫你进去干嘛了？” “不会真的跟张副主任说的那样……” “你跟卫总要成了？” 陈晨呵呵一声：“刚说了，人非要给我几十个亿，我没要。” “不拿我当自己人是不？” 第117章 人家让你画! 高温渐渐平息，陈晨终于可以关掉空调，舒舒服服的办公了。 这也意味着日历表要逐渐接近年末了。 比起前半年，后半年的节奏过得很快。 中秋紧接着国庆，再然后是圣诞和元旦，一眨眼时间就溜走了。 更别说这其中还夹着双十一双十二两个人为的节日。 自从上次在东山庄园一别后，陈晨就很少听到卫筱的消息。 导致他有些担心，害怕老爷子真把卫筱给圈禁起来。 想来想去。 陈晨打开电脑，点开右下角的微信，给卫筱发了一条消息。 “一切顺利吗？” “不顺利，旺季到了忙成狗。” “那就好，顺风那边有重大人事变化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陈晨担心老爷子用强力手段干预顺风的运行。 但看到卫筱解释说单纯忙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看俩。 老爷子也是个敞亮人。 既然赌了，就不会中途干涉。 不过自己知道赌约这件事似乎不能让卫筱知道，因此陈晨正在考虑怎么回复。 就在这时。 蒋坤抱着笔记本走进了办公室里。 “小老板，营销计划我做了一批，你过过目？” “你还挺快的。” 陈晨没有和蒋坤太多接触，唯一了解他的途经是b站的账号。 他经常自己剪一些鬼畜视频，播放量还挺高。 除此之外。 陈晨只知道蒋坤是晨盾情报中心的一把手，国家级的摸鱼选手。 没想到。 他要是真干起活来，投入度也挺高。 蒋坤将电脑放在桌子上，首先打开一个文档，里面都是蒋坤为航展撰写的文案。 【看您想看，毁您想毁，快您想快，省您想省】 【你买，我们捍卫你；你不买，我们捍卫你邻居】 【买了你就是五月花，不买五月花开去你老家】 【…………】 陈晨看了半天，心里连抠666。 他写出的文案极具煽动性，还具有极强的历史和文学修养。 最重要的是，销售属性拉满了。 上头给晨盾的任务是在航展上吹牛逼。 可陈晨算盘珠子已经崩到装备部头上了，那特么的可是航展啊。 既然去了，不卖点东西怎么行呢？ 蒋坤写出来的这些文案，简直打在了陈晨的审美上。 陈晨看完没有对文案做出任何修改，满意点头：“可以，所有文案都翻译成三种语言，落实在宣传画报上。” “哪三种？” 陈晨想都没想：“中文在前，阿拉伯语在后，英文最后，实在没空间的话，英语可以省略。” “明白！” 就在这时。 蒋坤的电脑右下角绿色角标闪烁，噔楞噔楞的直响，听的陈晨有点烦。 “你先回复消息吧，省得一直响。” 听到这话蒋坤有点不好意思：“是私人消息，上班时间处理不好吧？” “你摸鱼是企业级的，别搁这装。” 陈晨关注了蒋坤的biu站账号，这逼出过一期摸鱼教程。 里面推荐了很多诸如pcreader之类的使用摸鱼工具，点赞量贼高。 不过陈晨不在乎这些。 只要完成kpi，不来上班都可以。 像蒋坤一样，交代下去的工作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别说上班时间摸鱼了，摸嫩模他都不带管的。 得到了老板的许可。 蒋坤打开了聊天框，回复了一句“在工作，==”。 陈晨瞟了两眼。 看头像应该是个妹子，而且俩人聊天也比较暧昧。 “谈恋爱了？” 听到这话，蒋坤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算吧。” “什么叫不算？人家有老公？” 蒋坤连连摆手：“我又不是曹子华，正经姑娘。” “那是怎么的呢？” 老板一个劲的问，蒋坤招架不住，拉了把椅子坐在陈晨身边。 娓娓道来。 “因为我觉得我俩好像不太可能。” “我送了她一个手链，她没要。” “我猜她应该是那种养鱼的渣女吧？” 陈晨听完直撇嘴：“谁跟你说的？” “曹子华，他说他看了biu站所有的恋爱教程，可懂这个了。” 陈晨服了。 曹子华连自己都没整明白呢。 短短小半年，在沈欣的黑名单里进进出出十来次。 他怎么敢教别人恋爱啊? 最涩的是，一个敢教，一个真敢学。 陈晨本来只想八卦一句，但看到蒋坤马上要被带沟里了，忍不住多问两句。 “什么手链？” 蒋坤：“就是那种水晶手链，不灵不灵的，千把块钱，我寻思女生都会喜欢。” “那你凭什么说人家是渣女？” “因为她不接受，暧昧这么长时间了，曹子华说这就是不主动不拒绝。” 陈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可憋跟着曹子华嗷嗷瞎咋呼了。” “渣女是啥？“ “是那种在医院捡五百块，看见钱上面写着借寿七天，都要把钱装兜里的人，完后来一句接受礼物不等于同意。” “你这个，人家可能是觉得礼物贵重，不好意思收，这不是纯纯好女孩吗？” 蒋坤有些懵懂：“是吗？” “你就说人家拒绝礼物之后，有没有继续联系你吧？” “联系了。” “正常聊天吗？” “对……” “那就没事，好女孩儿，好好谈，以后这方面别咨询曹子华，他知道个嘚儿。” 陈晨都有些羡慕蒋坤的狗运。 谈恋爱的顺序太重要了。 初恋都是最好的，那时候女孩什么都不要，但男孩会把能给的都给了。 后来的遇到的女孩啥都要，但男孩没啥可给的了。 蒋坤能在进入社会之后还遇到一个清醒的女孩，实属不易。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多说两句。 “和这样的女孩儿谈，真诚是必杀技，别搞那些有的没的，尤其是欲擒故纵啥的，很容易把自己作进去。” “哦哦，学废了。” 蒋坤是真的听进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 小老板是有实战经验的。 之前公司里就有风声，说小老板和卫总是真爱，否则怎么能接二连三的拿单子？ 最近几天新消息频出。 最令人振奋的一条说小老板带着礼品上门提亲了。 从白手起家到豪门女婿，谁听谁不迷糊？ 蒋坤也很好奇小老板是凭什么拿下卫筱的，不能纯凭姿色吧？ 指定还有其他过人的长处。 今天他似乎是得到了答案——真诚！ 想到这儿，蒋坤带着羡慕的目光重新投入到汇报中。 他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其中都是视频方案。 他将三架概念飞机剪成了一段一体式的小短片，就像动漫一样，由一镜到底的视角切入。 画面质量、镜头叙事和配合文案都还算优秀。 陈晨反复逐帧观看，最后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短片过于追求概念的渲染，忽略了细节，缺少一些代入感。 “怎么……不太饱满。” 蒋坤虚心求教：“能说的具体点吗？” “吹牛你不会吗？” “会，但不太好。” 陈晨咬着手指思考了半天，手把手教学。 “比如b22项目，你就写清楚，我们用的是小涵道比双转子发动机。” “还有倾转式无人机，你就写全身超材料蒙皮。。” “终端小型子机，就说每台都配备相控阵雷达。” 蒋坤现在明白了。 小老板是嫌自己的饼太虚了。 吹的不够具体。 他毕竟是工大相关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也不是半吊子。 做片子还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 老板所说的这些技术，有点太超前了。 他有些疑问：“这样吹，是不是过头了，无人机用小涵道比发动机，那不堪比战斗机了？” “都吹牛了，大胆点，一口咬定有” “咋滴？不服咬我。” “另外，整个片子的画风，再往真实方面靠靠。” “找个专业的公司，用好点的引擎做。” “看过南天门吧？就往那个方向靠。” 蒋坤仔细的记下了陈晨的要求，完全没有抵触。 改方案可以。 前提是老板要对更改的点心里有数。 像人家陈晨。 能明确的提出改进的地方，并且提供参考案例。 这样的方案改几版都可以，一点问题都没有。 “了解，还有另一个事儿，你之前说要在航展现场摆模型是吗？” 陈晨点头：“对，光有片子不够，还得上实物。” “嗯呐，那你定一下缩小比例，我找模型厂家去做。” “模型你不操心了，我去弄。”陈晨似乎另有主意。 蒋坤还有些自告奋勇：“这个很简单的，我是老胶佬了，军模厂商我熟的。” 陈晨笑着摆了摆手，嘴角上扬的弧度里藏着一丝意味深长。 实物肯定是要有的。 但具体摆什么，他另有考虑。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陈晨的电脑也一直噔楞噔楞的响。 蒋坤试探着问道：“你不回一下吗？响了好几十次了，万一是大事呢？” 陈晨这才想起来。 刚才和卫筱话说到一半，自己和蒋坤聊天去了，完全忘了这档子事儿。 他打开电脑，打开对话框。 十几条信息映入眼帘。 “为什么这么问？” “说话。” “咦，都5g时代了，换个好点的手机卡吧。” “喂喂喂，在不在在不在。” “故意不理我是吧？” “我也不理你了。” “我认真的，再理你我是狗。” 蒋坤抬眼看了看，发现这个人的备注是“金主”，头像是一个贼好看的女孩儿。 不用说。 这位一定是传说中的小老板娘了。 推导出这一点。 蒋坤脸上有些许疑惑。 “小老板，原谅我偷看你屏幕，但我有个问题。” “没事，你说。”陈晨并不在乎。 “你不说真诚才是必杀技吗？” “？？？” 陈晨有些搞不明白，我不就是没来得及回消息吗，和真诚有毛关系？ 蒋坤看着陈晨疑惑的眼神，继续问：“你这不是欲擒故纵吗？” “我擒个仙人板板，跟你聊工作忘了回。” “哦……你擒不擒的我不知道，但是卫总真的纵了。” 蒋坤也是处于暧昧阶段的人。 他可太懂这种一瞬间发来十几条消息的心态了。 之前他也是这样的。 聊着天，对方突然不回了，心里就慌得一批。 刚开始胡思乱想，后来就是刨根问底。 蒋坤发自内心的佩服陈晨：“你算是把卫总拿捏住了，不过还是适当回一句吧，拉扯一下情绪，不然她会崩溃的。” 陈晨：“？？？” 完鸟。 被谁看见不好，偏偏是被蒋坤这狗比看见了。 他走出这个办公室的门，指不定能传出什么离谱的消息。 这货还一本正经的分析，当起了狗头军师。 自己实操唯唯诺诺，搁我这幕后当军师你重拳出击？ “滚犊子，这事儿不许外传！” 送走了蒋坤。 陈晨走出门吩咐秦湘给自己订机票飞川北。 此时曹子华正在那边主持b22的风洞试验。 自从陈晨将项目的机体设计下发之后，曹子华那边变销声匿迹了。 这货属于那种有好消息密而不发，有坏消息立刻广而告之的类型。 所以想来机体设计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第二天，陈晨见到曹子华的时候，正是在国家空气动力研究和发展中心的跨音速风洞实验室。 “结果怎么样？” 曹子华一脸欠打的表情：“你猜噻。” “我猜你再不说就要挨打了。” 曹子华立刻做防御状：“很顺利，高速低速都已经验证了，完全没问题，再进行三到五次的跨音速试验就可以收工了，气动和隐身布局目前看完全没有问题。” 陈晨还是朝着曹子华的脖颈来了一手刀：“以后记得主动报告，我特么眼巴巴等你结果呢。” “我寻思义父你也是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b22的布局是你主导的，过风洞不是基操吗？还用报告？” 陈晨拒绝了曹子华的彩虹屁，话锋转到了实验本身：“你用的多大比例的模型吹的？” “等比例。” 曹子华也终于认真了一些。 细细的解释。 “咱们的无人机尺寸正好够，能塞进去。” “另一个，也得亏了空军协调了最好的实验室。” 闻听此言，陈晨完全放心了。 模型比例越大，数据越贴近真实，后续的问题就越小。 等比例的话，能节省不少的精力。 “行，那等到跨音速的试验完成，你把这个模型拉到珠江去。” 曹子华有点不懂了：“干嘛？” “航展缺个模型。” 曹子华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这个是过了风洞的真模型，不是玩具。” “我知道，空军不是让我们去航展画大饼吗？” 曹子华完全跟不上小老板的脑回路。 航展他知道。 画大饼他也知道。 可航展上，但凡是概念机，全都是缩小比例模型，甚至有的厂商直接拿泡沫模型展出。 反正只是展示，意思到了就行。 可你呢？ 玩真的！ 他有些搞不懂了：“人家让你画，没让你烙啊！” 第118章 征途在哪里? “来来来，老板给你做。” 陈晨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索性直接手动让曹子华闭嘴。 曹子华也很识趣，连连摆手，再问不追着问了。 那个位置干是干不了一点的。 别看小老板成天风轻云淡的，实际上那个位置的压力可大了。 一头是甲方顺风，得照顾人家的需求。 一头是自家的公司，现在公司数量还贼几把多，曹子华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全。 另一头还有张明瑞这些老六。 小老板就是个wifi，谁路过都得蹭一下，操的心可多了。 尤其是最近公司待遇提上去之后，晨盾旗下的所有员工都得到了尊重，唯独小老板还跟牛马一样。 早晨在钱江，下午在首都，半夜在机场，累的跟三孙子似的。 想到这儿，曹子华还有些心疼。 “吃了没？” “没有。” “走走走，我带你吃点好的。” 陈晨闻言一副地铁老人手机脸，心说今儿个风邪，曹子华会请客了？ 他白手：“不了，一小时后高铁，要去西京找谢超文。” “啧，这么忙的？” “动力那块到了关键时刻，我得去看看。” “不得不说，一开始我以为小老板你生在罗马，后来我发现你生来牛马。” 陈晨愣了半秒，呵忒一声：“有空给你看一眼我的银行账户，你就知道谁是牛马了，余额比你命还长。” “那也没多少啊，我明天就噶给你看。” “憋叭叭了，好好干。工作努努力，老板开宾利。” 告别了曹子华。 陈晨火急火燎赶到了高铁站。 一路火花带闪电，结果还是晚了几分钟，检票闸口已经关闭了。 原地卧槽几下之后，他乖巧的掏出了手机，默默的订了四十分钟后的下一趟。 “真的找个专职司机了。” 因为打车这事儿，误机误车的类似事件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上次往钱江机场赶，碰到个狗比司机，非要收来回两趟的高速费，说回来不一定拉得上客人。 掰扯半天，他还在半路停车，让陈晨下去，说有能耐自己雇个司机。 越想越气。 “雇就雇。” 陈晨掏出手机，给秦湘发了条消息，让她尽快安排，开车贼好的的那种。 然后在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不要紧，他只感觉身后有黑洞似的，好像有人注视着他。 “陈总！好久不见！你这样的大老板不坐商务舱？” 郑宇村从后一排的座位绕了过来，那一排全都是黑白配色穿搭的中年人。 “好久不见。” 陈晨打完招呼，抬眼打量了一下郑宇村和同行人。 看得出来。 他们应该是为了低调没有穿军装。 但其实还不如穿军装。 一整排的行政夹克白衬衫，越看越扎眼。 “你去哪里？” 陈晨指着14检票口：“西京。” “我们也是，我们刚从蓉飞那边出来，准备去西京。” 郑宇村说完，本想和陈晨坐一起。 但陈晨周围没有空位，便指着后方，让陈晨和他们坐一排。 陈晨也只能从命，拎起背包跟着郑宇村往后走。 他琢磨了一下郑宇村的始发地和到达地。 蓉城到西京。 两个航空重镇。 他已经能猜出来一些端倪了。 “蓉飞到西京，忙活飞机的事儿？” “对的，航发方面的事情。” 郑宇村看了周围一眼，确认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又多说了两句。 “我之前在一个项目组，主要做航发方面的工作，今天这趟算是收尾了。” 紧接着郑宇村向陈晨介绍了一遍同行人。 后缀基本上都是教授、主任之类的，但没有介绍具体来自哪个单位。 想来可能是保密条例的原因。 然后郑宇村指着陈晨：“这位是晨盾的总经理陈晨先生，虽然人家是搞无人机的，但无人机也用发动机，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天咱们就能合作。” 从郑宇村的话头陈晨能听出来，坐在这的应该都是航发口的人，而且级别都不低。 陈晨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自己掌握的信息。 据说ws15正在小规模的试装，郑宇村出现在蓉城的高铁站，那大概率是和这件事有关。 但候车厅人多眼杂，陈晨没有多嘴，只是和郑宇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 直到上了高铁，大半个车厢的人都是自己人，陈晨这才开口。 “航发方面有好消息吗？” 郑宇村抬头看了看周围人的成分，确保没什么风险，然后才点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我能听听吗？不能就算了。”陈晨很识趣。 郑宇村笑着摆摆手：“你肯定能啊，你在科工委的保密级别比我还高，先听好的坏的？” “坏的。” “坏消息是，我们目前的水平，距离鹰酱还几年的差距。” 陈晨点头，这倒是不意外。 你能说鹰酱坏，但不能说他菜，航空方面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尤其是陈晨准备筹办航发模块之后，对这种差距体会更加深了。 即便他给了谢超文一份极其详细的蓝图，但碍于材料的限制，谢超文遇到的瓶颈也不是一星半点。 他抬头问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这几年鹰酱没什么进步。” 陈晨反应了几秒钟：“嘶……我才明白，你搁这凡尔赛呢？” “嘿嘿，在保密允许的范围内，我只能向你透露这一点。” “我们的推力做到18吨了，f119才15.88，而且f119那是多老的机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拿出什么正经的小涵道比发动机。” “他们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又要少一颗了。” 陈晨笑着点头：“明珠快被你们摸秃了，再摸就只剩下ar15青春版了。” “什么意思？” “专卖给青少年的步枪……算了，你继续说。” 看郑宇村没秒懂，陈晨放弃了解释。 听说他是不玩手机的那种洞穴人，解释也只能是对牛弹琴。 郑宇村懵懂的点点头：“当然了，我们一直是正视差距的。” “我后续不是加入了无人机的项目吗？” “我也清楚无人机产业里也有心脏问题。” “发动机也是个问题。” 陈晨代入了：“对，老毛病，胸口疼。” 过去几年，无人机产业井喷式的发展。 扔块砖头，能砸死一大片搞无人机的。 但问题还是有的。 假如无人机是一道菜，宫爆鸡丁。 国内有调料，有配菜，但核心的原材料鸡还是缺。 所以有时候会拿腰果、虾仁之类的凑数。 “我们的内燃机和活塞机应该没啥大问题，但涡喷、涡桨这些喷气式的还是有瓶颈。” “我不知道你们军房咋样。” “反正我搞工业级的飞机，问题很突出。” “推重比低，油耗贼高。” “像之前的双尾蝎和sfnb01，如果说有遗憾，那就只剩下动力了。” 郑宇村对于双尾蝎没什么话语权，毕竟跨项目，他不了解。 但sfnb01是他切实参与过的。 贼清楚。 “理解。” “我掌握的消息，军用无人机的发动机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说目前有适配无人机的小型涡扇发动机，但性能指标和可靠性都不太优秀。” “任重道远。” “但陈总你别灰心，给航发口一点时间，无人机的涡喷发动机迟早会解决的。” 陈晨眼里有光：“说话算数吗？ws15能给我吗？” “……” 郑宇村无奈的笑了。 我就是画个饼，你不能当场就吃啊。 动力肯定是在进步的。 但也要先紧着大型战斗机用。 等到技术成熟，才能延展的大航空领域。 再说。 ws15是什么水平？ 18顿的推力啊。 谁家无人机这么玩的？ “你要ws15也没用，性能过剩啊。” 陈晨不以为然：“性能过剩总比没有强，推力大一点，我在气动外形方面不就省事儿了。” 郑宇村见识过晨盾的设计水平，根本不买账：“你们气动外形优秀的很，少来这套。” “所谓力大砖飞，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晨盾最近也在攻关动力……” 与此同时。 后排的人听到俩人聊天时的只言片语。 纷纷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这人到底是什么成分？” “具体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双尾蝎好像是他搞的。” “那就有点东西，双尾蝎也算是空军主力。” “对，最吓人的是他还不是国防工业体系内的，是民营企业。” “真牛逼！不过话说回来，听他的意思，他想要ws15？” “不可能，开玩笑的，无人机用ws15，他咋不上天呢？” “他们也在搞动力，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 “估计就是轻质柴油机之类的吧。” “最多最多，也就是aef100e那种小涡扇，推个3吨5吨的样子。” “那对民营无人机企业来说也算是天花板了。” “……” 陈晨和郑宇村聊的很开心，时间过得也很快，导致他以为高铁提速了。 两人在车站互相告别，约定在航展再见。 郑宇村和专家们一起坐车前往北郊，陈晨则打车来到了晨盾科技西京分部。 半小时后，陈晨见到谢超文。 许久不见，谢超文自然是热烈欢迎，组织了动力小组的高级工程师迎接。 但是陈晨没有给谢超文喘息的机会。 说完客套话就切入了正题，开始全面盘点动力项目的工作成果。 谢谢超文和负责工程师依次站起介绍。 材料方面，谢超文已经搞定了扇叶材料、燃烧室材料、隔热涂层等等，阻力很小。 铸造工艺他也优化出了最佳线路，并且得到了两家研究所的支持。 至于内部结构，小老板亲自操的盘，尤其是燃烧室和压气室，小老板都给出了图纸，不会出错。 总体上项目的进度符合预期。 按照正常情况，b22的试飞版应该可以用得上这台发动机。 就算多算出一点容错率，后期也可以进行换装。 唯一的问题就是钱了。 看了谢超文的报表之前，陈晨心里是有准备的。 但看到真实的数字之后，他觉得自己准备少了。 动力这玩意儿从0到1，确实不好搞，有点无底洞的样子。 看着陈晨凝重的表情，谢超文有些不忍道：“小老板，我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 “去医院看看吧，可能是心血管疾病。” 谢超文：“我是形容，虽然钱上事儿你做主，但是越往下走，越感觉不安，动力部分至今已经花出一个整项目的钱了。”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这样值得吗？” 如果谢超文只是一个工程师。 他完全不会在乎花多少钱，只要有成果就行。 但他现在被委以重任，领衔晨盾的动力设计室，好歹也算个总了。 不得不从大局出发。 如果单是站在无人机项目的角度考虑，现在动力系统的配置着实有些高了，离谱的那种。 “研发陈本后期能不能真的摊薄，还是个未知数。” 看到谢超文的信心动摇，陈晨也认真了一些。 “我们现在就像个攒电脑的。” “根据客户不同的需求，拿出不同的产品。” “有喜欢打游戏的，有喜欢影音的，有喜欢办公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已根据客户不同的需求，弄出一套机器。” “但cpu不握在自己手里，就算键盘鼠标这些外设玩出花，攒出来的还是那个玩意儿。” 谢超文听到这番话，心说自己还是浅薄了。 小老板的站位太高了。 按照小老板的设想。 一旦晨盾掌握动力，分分钟就拥有了攒飞机的能力。 就拿最普遍的中型机来说。 从定图到生产，可能都用不上几个周。 最重要的事，不光是晨盾，整个无人机产业都会具备这种能力。 其他厂商想要攒飞机，也绕不开晨盾。 也绕不开向晨盾交钱。 不得不说。 有些人生来就是当老板的材料，不但有技术，还有魄力。 想想都觉得崇拜。 谢超文不禁开始想象。 晨盾目前已经有业界超群的机体设计能力，飞控也是行业顶尖。 一旦掌握动力，在无人机界的地位就算是焊死了。 甚至这样的配置，放眼航空业，都是极其炸裂的。 刚开始。 谢超文加入晨盾的时候，以为晨盾只是个无人机制造商，就像道同、飞牛一样。 可两个项目下来。 晨盾不但在收益上和其他公司拉开了差距。 同时还沉淀下来了一套卓越的技术模型，傲视业界。 到如今。 晨盾甚至已经独当一面，获得了参加珠江航展的机会。 如果再掌握动力的核心技术…… 晨盾的配置太过豪华，天花板太高，已经超越了谢超文的想象空间。 思绪至此。 谢超文突然抬起头：“老板，说个无关的话题。” “晨盾的目标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最终征途是什么？” “难道只是一家无人机设备制造商吗。” 第119章 光顾着吹牛了? “我跟你说，每一次我啊……” “你说，我听着呢。” 看陈晨想都没想就回答自己的问题，谢超文以为小老板心中早有了蓝图，立刻放下笔，听的非常认真。 “我每一次都是在徘徊和孤单中变得坚强。” “我理解，从有到无，晨盾有今天太不容易了。”谢超文感同身受。 “每一次啊，我就算受伤的一匹，我特么也不闪泪光。” 谢超文皱眉：“心情我能理解，但小老板你看着不像会哭的人啊。” “我知道。” “知道啥？你一气说完呗。” 陈晨目光坚定：“我知道我一直有双翅膀，隐形的那种。” “明白，你意思是晨盾就是你那双翅膀？” “它能带我飞，飞过绝望。” 话说到这儿。 谢超文不免有些动容。 别看小老板嘻嘻哈哈的，但他也有一颗细腻的心。 今天八成是喝酒了，有点走心。 说实话。 谢超文和动力团队能体会到小老板的不容易。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想着想着。 大家的情绪也都有点激动，所有人都紧盯着陈晨。 他继续声情并茂：“我从来不去想，他们有美丽的太阳。” “谁啊？你说的是鹰酱吧？我们迟早会赶上的。” “因为我看见。” “看见啥了？” “每一天的夕阳他都有变化。” “有点诗意了，小老板你能不能说的通俗点？” “我知道。” “你又知道啥了？咱就说我能理解心情，但你可不可以把话一句说完？我好急啊。”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不是小谢，你是没听过这首歌吗？” 陈晨也是服了。 刚开始逗谢超文挺好玩的。 后来他发现谢超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压根没听出来他在念隐形的翅膀。 “搞科研都把娃哥搞傻了，下个qq音乐吧，我推荐你听腾格尔那版，《钢铁的翅膀》，贼带劲。” “……” 谢超文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是，你闹我呢？我还真的代入进去了，甚至都觉得有点燃。” “你燃点可够低的。”陈晨摆摆手，“哪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们没有征途，搞好本职工作，服务好客户就够了。” 说完。 陈晨将文件合了起来。 项目本身他是满意的，因此不需要给谢超文多施加压力。 于是他另起一头说。 “我们去航展这个事儿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贼期待，到时候我能去吗？” “你必须去，而且你得拿个ppt出来，到时候我们会展示。” 谢超文兴奋的拍手。 作为一个纯军迷，听到这话比拿到奖金还要开心。 但转念一想。 又不太对。 他手里的发动机毕竟是新技术，虽然不是军用，但也有保密的必要。 直接拿到航展上，恐怕会有泄密的风险。 他提醒道：“发动机也上航展，不合适吧？” “没事，也不是让你把具体实验记录写出来，写个大概的情况就行。”陈晨并不在意。“况且，你现在就是站在展台上，用八倍祖宗的名义担保说你能独立搞出小涵道比发动机，也不会有人信。” 谢超文有点明白了：“有道理……” “明天上午你们再辛苦一下，陪我去实验室看看。” “下午可以吗？因为我正好约了两位冶金方面的专家讨论材料的问题。” 陈晨遗憾的摇摇头：“不赶趟，我中午的高铁去七路那边，要看看启光和龙云的情况。” “那好吧。” 谢超文很想让陈晨在西京多留一段时间。 也不是非要他帮什么忙。 只是他觉得只要有小老板，干事儿心里才有底。 不过听到小老板排的满满的日程，谢超文也就没法多挽留了。 忙是真的忙啊，一个人掰成八瓣。 “小老板你多注意身体，多补点维生素和鱼油什么的，能提升精力。” 陈晨点点头：“好意心领了，不过就我这个折腾劲，喝鲁花5s一级压榨花生油都补不过来。” 第二天傍晚。 陈晨闪现到了临海市，见到了甘步庭。 启光现在日子过的很滋润。 手头有稳定的军方订单，而且空军还协调了技术人员进行指导。 公司的业务也几乎全部转型到了超材料方面。 毕竟给车子贴膜不如给飞机贴膜赚钱。 陈晨专门过来一趟，是想让甘步庭拓展一下业务范围。 自己手里的这几块料，只有甘步庭对于电磁波研究的最透彻。 以前他一直琢磨怎么反电磁波，是有技术积累在的。 他想让甘步庭试着攻克一下贴身雷达，后续放在支线无人机上，这样传感更加精确。 没成想甘步庭这小子想的更野，早就在琢磨相控阵雷达的技术了。 按他的说法。 这几年国内的雷达技术发展迅速，尤其是底层技术氮化镓发展迅猛。 这玩意儿一出现，雷达的技术和成本急剧降低。 他预想。 多则三年，少则五年，相控阵雷达迟早白菜价。 到时候就不只是军用了。 得知了这个想法，陈晨和甘步庭一拍即合，让他立刻着手组建团队，晨盾会力所能及的提供帮助。 俩人聊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 甘步庭依依不舍的派自己的司机将陈晨送到了龙云。 几个公司里，最不让人操心的就是龙云。 说到底。 人家干的是基础材料。 稳得一批。 只要一开始的方向对，后续基本不会走弯路。 李亮也保证一定给b22项目留出足够的产能，让这架飞机用上和军用级同级别的碳纤材料。 一圈北巡下来。 陈晨只感觉自己突然间瘦了五斤。 好在所有版块都在健康正常的运行。 在建项目也没有遇到技术上的难题，上下游都是稳的。 唯一不稳的可能就是钱了。 预算这玩意儿真没法说。 当初项目开展之前，预算数字是他和莫菲抠着小数点算出来的。 但每过一个周，就有新的名目出来。 这还是在卫筱和老爷子打了赌，发疯似的往外撒钱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卫筱，项目可能都走不起来。 但事到如今，陈晨也不好意思再跟卫筱开口。 老爷子已经掌握了卫筱的小算盘，大概率会重拳出击。 自己不好给人家添麻烦。 想来想去，他拨通了张明瑞的电话。 “喂，张副主任。” “为什么叫我职务？你有什么阴谋？” “我哪敢有阴谋？我就是问问上次你给我画的大饼什么时候烙？” 上次张明瑞说让自己参加航展。 同时还说晨盾可以在航展上卖点东西。 但没说准话。 陈晨想要一个准话。 “你说双尾蝎外贸的事情？” “对，有消息吗？” “有，原则上都同意了，文件过几天会出来，你就做好准备吧。” 听到这话。 陈晨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这些日子全靠着这件事吊着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但很快张明瑞强调道：“上面还替你联系了客户，等到航展的时候给你们搭线。” “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先别客套，卖是可以卖，但是有一点小限制，毕竟是大型军事装备，要考虑国际影响，因此上级让你想想办法，让国际影响别那么差。” “明白！你放心吧，我晨盾从来都是保障民生的公司，绝不倒卖军火。” 电话那头的张明瑞会心的笑了。 他太懂陈晨了。 这是个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一眼的存在。 只要轻轻提点一下，他便能完全领会。 闲聊几句之后张明瑞挂断了电话，上楼来到了孙长兴的办公室。 “外贸的事儿我刚跟陈总通了气。” 孙长兴放下了手里的钢笔：“他很开心吧？” “有钱赚当然开心。” “国际影响那事儿跟他说了吗？” 张明瑞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放心，陈总心里一定有数。” 双尾蝎外贸的批文是上级下达的。 所以考虑问题的大局观比较重。 赚钱是一方面，但如果因为卖几架飞机就被安上个破坏地区稳定的头衔，划不来。 之前事情一直没敲定，也是因为上头在斟酌这方面的影响。 孙长兴连着做了好几轮报告，才打消了几位领导的顾虑。 “眼看月初了，航展那边他准备的没有问题吧？” 此时孙长兴的工作重心已经偏移，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是关于航展的。 他虽然不是航展项目筹备组的。 但展会上好几个项目都有他的身影。 那些实物飞机他倒是不怎担心。 唯独晨盾这边。 肩负着战恐的战略职责，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展会。 所以他心里没底。 “谢副主任昨天还打电话问晨盾的事情，问他们的ppt和唬人的宣传片准备好没有。” 张明瑞一个劲的点头：“放心吧，我一直在跟的。” “结果呢？” “晨盾那边这几个月一直在忙b22项目，整个公司都围绕这个转。” “哈？” 孙长兴有点意外。 虽然战恐战略任务值得重视，但是公司所有精力都铺在这个上面…… 有点过分了吧。 毕竟是个吹牛的项目，搞个ppt弄个视频，最多再抬出来个模型就差不多了。 至于忙几个月吗？ 张明瑞接着说道：“我听说陈总准备航展上三个项目，编制出一个装备体系，贼宏大，真的用心了。” 孙长兴虽然不理解，但总归是达成目的，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行，有准备就行，到时候我带谢主任亲自听他吹牛。” 话说完。 他又觉得去少些什么。 这天光顾着忙航展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晨盾的真飞机搞得怎么样了。 “那个三段式网络的计划怎么样了，落地没？” 张明瑞摇摇头：“没消息，光听他们忙吹牛计划了，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怎么？您着急了？” “什么话这叫，只是好奇人家新飞机。” 孙长兴这次对三段式网络还真没什么大的兴趣。 前几次纯属巧合。 双尾蝎出现的时候，空军正缺一架长航时的大型无人轰炸机。 sfnb01出来的时候，信支部队又缺保障机。 两架飞机都算是打手背上了。 弥补这两项空白之后，空军的力量相对平衡，没有明显的短板。 所以孙长兴手里的油漆桶暂时放下了。 “有一说一，咱们也不能全指望着人家陈总，显得我们像吃干饭一样。” 张明瑞嘿嘿直笑：“万一人那飞机很厉害呢？” “歼轰侦，我们都有相应机型匹配，除非他掏出一家b2之类的乘波体战机。” 张明瑞并没有那么客观：“没准儿，陈晨邪乎着呢。” 第120章 我寻思能有多大? 转眼间到了立冬。 钱江的气温降的磨磨蹭蹭，反复无常。 前天穿袄后天穿纱，卫筱买了几件新呢子风衣，都还没机会穿上，只能在办公室里过过瘾。 “怎么样？沈姐，是不是贼好看？” “贼哪有你好看？” 沈欣抱着需要签发的文件走进办公室，被动式的捧臭脚。 本来送文件的活儿应该是郑晓彤干。 但最近老爷子给沈欣打了招呼，要她把好关。 集团内重大支出都必须要财务总监、沈欣和卫筱三人的签名，最后悄么么的报到老爷子那里。 沈欣卡在中间，两面做人很难受。 “双十一的运力方案已经分配好了。” “预计今年传统电商平台的单量会有所下降。” 卫筱意料之中的点点头：“过去割女人，后来割男人，现在连狗都割，总有他们割不动的时候。” 沈欣哈哈一声：“我们和斗音达成的合作关系应该还能弥补传统平台的单量，营收环比铁增，但同比的话……应该远不如去年。” 听完汇报卫筱接过文件粗看两眼，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她并没有过多的内耗。 传统快递业务也就那样了。 增量市场的蛋糕小的可怜。 要想有大的发展，也就只能往死里卷同行了。 除非……生产力有大规模的革新。 “双十一按部就班搞吧，反正今年集团的整体预期比较偏低，别有那么大的压力。” “董事会的其他人我都打好了招呼。” “今年不亏就是赚。” 沈欣看着小老板豁达的态度，心中有些佩服。 她其实很明白。 今年总体业务都在下降，换做一般的掌舵人早就急得嗷嗷八火了。 可小老板一点不慌。 尤其是后半年，经常把吃亏是福挂在嘴边。 一开始沈欣以为她是嘴硬，最后才发现人家是真的心态好。 就像过去的十月，顺风拿出了过去四年最差的单月财报，卫筱也只是一笑而过。 沈欣将需要签署的文件一份份的递上去，卫筱流水线似的签名。 半晌后，她突然抬起了头，话锋一转。 “话虽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双十一的流量还是有的。” “我考虑借着双十一和双十二的契机，给晨盾那边做个宣传。” “把咱们三段式网络的名声打出去。” “快递盒、运输车还有其他渠道，宣传物料都铺出去。” 沈欣有些惊讶：“全部吗？” “全部，今年不接口其它外单，集团的宣发渠道全给晨盾留着。” 听到这儿。 沈欣不由得心里一紧。 集团自己的宣发渠道是很给力的那种。 运输载具、快递包装甚至快递面单，都是优质的传媒载体。 因为这些的存在。 顺风就没怎么使用过外界的渠道，依然能很好地完成宣发任务。 沈欣还计划把今年的一部分渠道外租出去，补贴点家用来着。 “卫总，你也看了财报，正是缺钱的时候，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广告位的事情？” “咱们缺的是几十个亿，千把来万的也不顶事儿啊。” 沈欣点点头：“那好吧。” 嘴上答应了。 但能不能最终能不能执行，还是要看老爷子的。 千把来万，已经够触发老爷子出手的额度了。 果不其然。 沈欣中午把几份文件上报上去的。 下午就得到了回复。 其他的都许可，唯独宣发的事情不通过。 老爷子还书面斥责了沈欣一番，说她没有尽责把好关。 沈欣心里苦的一批。 你们是亲的，我一个外人，哪头都不好得罪。 现在关把好。 赶明儿你俩和好如初，父慈子孝，我等于是两头不是人。 于是傍晚的例会。 卫筱的脸色明显不好看，盯着几个高管。 “我怀疑队伍中出了叛徒。” 宋杰还不知道轻重，以为卫总在开玩笑：“不可能，我们公司凝聚力可强了，欣欣向荣。” 卫筱挨个打量着高管。 “怎么不可能？早上我签的营销方案，中午老爷子就给我来电话，说不许。” 几位高管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面面相觑，相互打量。 唯独沈欣低着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眼看就要破相了。 卫筱突然接到了陈晨的电话，算是救了她一手。 陈晨在电话里说是工作的事情。 于是卫筱点开了外放，让所有高管一起听。 她则先手道歉。 “我有小愧疚，对不起你。” 陈晨：“对不起有用的话，要派出所做什么？” “好嘞，一点都不愧疚了。我通知你一下，之前答应的营销有问题，落实不了。” 电话那头的陈晨听完之后没有任何意外。 坦然的一匹。 精神状态贼稳定。 “知道了，我自己解决。” “我凑，你是不是中彩票发了？” 卫筱和其他高管一样的惊讶。 自己解决这可是个小众的语种。 尤其是从陈晨的嘴里说出来，更小众了。 归根结底。 三段式网络是顺风的项目，人家晨盾只是生产方。 宣发这块应该是顺风负责的。 陈晨竟然主动承担这份责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尤其是最近项目齐头并进的情况下，晨盾的资金应该不富裕。 能行吗？ 想到这儿。 沈欣忍不住插嘴：“我们前期评估宣发预算大概是千万级的，你行吗？” 陈晨：“钱是一点没有，但我有免费的渠道。” “正好通知诸位一下，晨盾受邀参加珠江航展，11月12日正式开幕，有空都来一下，有惊喜。” 陈晨自从接到上头让他参加航展的邀请。 心里一直在憋。 事以密成。 寻思等到一切落定之后再告诉卫筱。 现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开幕了，所以陈晨也不用憋了。 挂断电话的卫筱有点不理解，手里握着圆珠笔咔嚓咔嚓直摁。 她还不算军迷入门。 自然无法体会航展的重要性。 “照他的意思，他要在航展上做宣发？” 沈欣点点头：“好像是的。” “你们谁对这个航展有概念？” 一直没说话的谢博德快速的在桌子下鼓捣手机百度。 然后自作聪明：“珠江航展自1996年成功举办首届航展以来，已经发展成为集贸易性、专业性、观赏性为一体，代表当今国际航空航天业先进科技主流，展示当今世界航空航天业发展水平的蓝天盛会，已是世界五大最具国际影响力的航展之一……” 卫筱闻言，还是有点不理解：“五大？能有多大？” 高层们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节骨眼全都去不太合适。 于是决定沈欣和其他人坐镇，只让卫筱带着谢博德去参加。 毕竟是个展览会。 卫筱只当是物流论坛之类的场面活儿，亮个相露个面就行，没怎么在意。 五天时间眨眼而过。 时间很快来到了11月12日。 她穿上了自己的新买的风衣赶到了珠江。 这一身配上今天干净利落的的马尾辫，奶飒奶飒的，她心里很得劲。 心说姐们我也是虎扑十六强，有点子流量在的。 今天指定给陈晨好好站一站台。 让他知道知道流量的厉害。 小小展会，拿捏！ 可到了展馆现场。 乌央乌央的人流就让卫筱的嘴巴装成了o型。 “妈耶……” “我寻思能有多大？” “好家伙，这么大……” 谢博德现学现卖的解释：刚问了一下，预计会有20万人次的观众。” “夺少！” “20万，而且这还是门票限售的情况。” “唔……军迷真的很疯狂诶。” 会场内乌泱泱的人群不只有观众，还有无数专业媒体和自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而此时。 权威一些的媒体早就已经开始了直播。 “大家好，我是央广融媒的记者冰冰，现在位于珠江航展现场，为您带来第一天的直播。” 站在入场通道前。 冰冰精神饱满的举着话筒。 由于现场人多的原因，冰冰几乎是在用喊声播报。 “我现在的位置是珠江会展中心的入口，如大家所见，人流量已经达到饱和，展方不得不采取限流措施。” “每年一度的世界航空博览盛会已经开始。” “根据了解，今年的航展规模再创记录。” “参展国家多达42个，参展厂商700家，参展飞机多达200架。” “在稍后的展会上，我会带领大家深入每一家展商的展台，切身实地的体验最新的装备。” “现在请跟随我的镜头，一起入场吧！” 说完。 冰冰挥手，镜头一路跟随，从媒体通道中贯入展厅。 直播间中弹幕如雨一般-- ‘好家伙，人从众。’ ‘热知识：今年的普通门票500块，专业门票1000块，还是秒空，比凤凰传奇演唱会还难抢。’ ‘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买普通门票啊，要看就看专业的。’ ‘你但凡有一张专业门票，也不至于搁这刷弹幕。’ ‘我的评价是不如巴黎航展。’ ‘惊现五十万，抓活的。’ ‘巴黎航展上有东风吗？（狗头）’ ‘原谅他，跪久了站不起来，我这就栓好绳。’ ‘小道消息，今年航展有j20。’ ‘这是去年的小道消息吧？今年应该是h20。’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保真吗？’ ‘锤子，h20又回炉重造了，顶多在航展上放点风。’ ‘一年盼一年，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炉是好事啊，说明有新技术了。’ ‘我凑，你们猜我在参展厂商的名单里发现了什么。’ ‘晨盾科技！’ ‘晨盾科技是什么东西？很牛逼吗？有没有迪奥大的出来解释一下。’ ‘18cm不请自来，晨盾搞无人机送快递的，和顺风深度绑定，四舍五入等于顺风也参展了。’ ‘我凑，顺风也搞军火了？’ ‘你猜猜之前顺风铺天盖地的宣传当日达，为什么后来不吱声了？’ ‘有没有懂哥展开说说。’ ‘因为被收编了。’ ‘草了，顺风出息了呀，成军火商了。’ ‘我刚买的牛肉就用的顺风，不会扔我头上吧（狗头）。’ ‘人家不扔普快，扔的是df（捂脸笑）。’ 弹幕里确实有懂哥。 从顺风和晨盾的蛛丝马迹倒推出了双尾蝎的来源。 于是弹幕的话题彻底跑偏。 但大家大多是从玩梗的态度出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 航展的重头戏还是那些专业厂家，民营企业参展，顶多是锦上添花。 随着直播的进行。 卫筱也终于穿越了人群，进入专业展台，见到了陈晨本人。 这个区域是人流限制要求很高。 大多数都是业内人士。 卫筱目力所及，到处都是穿着各色军装的官方代表团，还有各种肤色的媒体。 陈晨见到洋娃娃一身黑，眼神微微一愣，立马开口：“你父亲还好吧？” “好啊，你怎么问起他来了。”卫筱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我看你穿黑色风衣……” “呀！你闭嘴！我只是觉得这样飒一些。” 陈晨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对老爷子印象还挺不错的。 不愿意听到噩耗。 “我们那边的重头戏安排在了下午和明天，现在比较空，带你去逛街。” “啊？” 说话间。 两人来到了兵器馆。 参展方是兵工集团。 展馆按照功用不同分为了炮兵营、坦克营、机步营等十个板块。 陈晨指了指展馆中黄秃秃的一片：“女孩儿不都喜欢逛街吗？随便看。” 卫筱粗一打眼，展馆里全都是坦克火炮装甲车。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些武器。 感觉贼震撼。 按照她的印象，这种大型装备应该贼高端，交易方式应该贼神秘。 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 坦克和火炮就直勾勾的放在展馆中央。 前方是一块牌子写着相关信息，背后是一块大屏幕播放动画。 每台装备旁边还有两三个穿着军装的技术人员进行讲解。 航展她是第一次参加。 但车展她去过很多次了。 但凡把那些解说员换成车模，不和车展一样一样的？ 甚至比车展还要粗犷一些，更像是赶大集。 “是喜欢逛街来着，但这些都卖吗？” “给钱就卖。” 卫筱脸上充满了惊讶：“我丢，你别骗我，这个坦克好帅啊，能买的话我下单了。” “坦克不单卖，人家成套打包出售，商品名叫外贸合成旅。” 第121章 人在家中坐，快递天上来 “什……什么是合成旅？”卫筱一脸懵。 “坦克营、机步营、炮兵营、反坦克营、防空营、无人机营、作战支援营、侦察营、勤务保障营，再加上电科集团出品的电子作战营。” “买它，就是买战斗力。” “买它，就是买现代化军队标准。” “买它，就是买将敌人拒之门外的能力。” “这是拳打btg，脚踢bct，暴打传统机械化兵团的不二之选。” 陈晨嘴里的嗑是一套又一套，听的卫筱直抠问号。 “什么是btg/bct的？你说普通话。” “营战术群和旅级战斗部队。” “嗷，那么厉害哇？就是把所有装备打包出售呗？” “不只是装备，是战斗经验，是指挥体系，是火力配套单位比重，这可是咱妈苦心多年研究出来的，看似是在卖装备，实则是在卖号。” 卫筱不明觉厉：“你不去当销售可惜了。” “我也想，这玩意儿看着就得劲。” “有这些，原本在沙漠里破衣烂衫打游击的各大膛口，能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堪称军阀速成大礼包。” “这十个板块里任何一个板块，都能反推出一个无比强大的现代化工业体系。” 陆军的装备对于卫筱来说太陌生。 但陈晨所说的工业体系卫筱深有体会。 当初双尾蝎问世的时候，卫筱仔细打听过晨盾的运行模式。 他们更像是一个方案提供方。 并没有能力大规模组织配套生产线，飞机都是攒出来的。 这背后，陈晨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完整的工业体系。 如今看着眼前这些钢铁巨兽，这个虚头巴脑的词在卫筱的脑海中无比具象。 “我懂，这就是你说的坐电梯上山对吧？” “对。这一套方案大户有顶配，小户有丐版的模块化自由搭配。” “钱多的药到病除，整个搬走，御敌于国门之外。” “钱紧的按需购买，先来四五个模块止止血。” “不得不说，国防体系内有高人，放出来至少是销冠级别的。” 卫筱能从陈晨的眼睛里看出羡慕。 他不是馋这套装备。 他是馋提出这个方案的人才。 但再好的营销，也要看商品。 就比如眼前这个外贸旅，卫筱听陈晨说了半天，心里还是没有概念。 “厉害吗？” “你把吗字去掉。” 陈晨回头看了眼洋娃娃，看来她还是不了解亲妈。 “但凡买一套回去，能扫平除五常以外的大多数国家。” 卫筱眼神里有光，分明写着想要：“我丢，真嘟假嘟？这一套多少钱？” “我刚打听了一下，中杯298，大杯398，超大杯598。” “亿吗？那谁能买得起啊？” “你没看坦克的配色都是有针对性的吗？都已经涂成沙漠黄了。” 看陈晨如数家珍的样子，卫筱突然抬头：“你为什么这么了解？” “因为我是军迷啊。” “所以这就是我两架飞机都进宫的理由？” “……” 好家伙。 卫筱才理清楚。 为什么纯晨盾的飞机一下线，军方就提着油漆桶过来。 起初她以为是军方手快。 现在她明白了，归根结底是晨盾骚。 有这种对军事装备如数家珍的老总，能造出什么正经民用玩意儿来？ 正说话间。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陈晨先生对吗？” “你哪位？” 陈晨和卫筱一起回头，动作贼同步。 发现身后站着俩人，一高一矮，一黄一白。 高个子的白人穿着军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总用鼻子眼看人。 矮的虽然是黄种人，还不是像本地人那样黄里发白，是黄里发黄；面部肌肉构成也很诡异，有棱有角的，一看就是每天都在假笑。 黄种人操着一口不纯的中国话率先介绍：“我叫安德鲁，陈先生和卫小姐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卫筱：“还真没听过。” “我是adorerobdex的ceo，我身边这位是大使馆的武官威尔逊。” 卫筱瞪着溜圆的眼睛想了大半天。 adorerobdex…… ard? 我去！ 就是和晨盾打官司的那家吧？ 想清楚之后卫筱当时就甩脸了：“告我们的是你吧？” “对的，对薄公堂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正式见面，今天终于见到两位，我很开心。” 安德鲁伸出了右手。 他伸手不要紧。 这一下可给卫筱恶心坏了。 真是凑不要脸啊。 莫名其妙起诉我们，官司还在世贸仲裁那边打着呢。 转过头就来虚伪这一套。 二鬼子就是恶心，和他亲爹一样一样的。 表面上温文尔雅，见谁都要握手。 私下里脏的不行。 卫筱想吐，连手都不想握。 可陈晨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啪！ 手伸到一半，卫筱无情铁掌打的陈晨生疼。 “你高兴什么！” “他们在告我们诶！” “而且是无端的指控。” 陈晨一本正经：“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这个时候你讲礼貌了？他们告你的时候脸都不要了。” 卫筱气的不行。 没想到来看趟航展，还被喂一口屎。 这俩人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走过来，表情神气的很。 好像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最关键的是，陈晨竟然还那么圣母。 没当面啐这俩狗币就算了，还跟他们握手。 安德鲁和威尔逊看卫筱的脸色不好看，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冷篾一笑就转身离开。 “似不似洒？”看着俩人离开，卫筱忍不住质问。 “怎么了，握个手而已。” “你看不出来啊，这个叫安德鲁的狗比和大使馆武官混在一起，说明他们已经深度绑定了。” “是哈？” 陈晨的嘴角后坐力贼大，好难压。 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 安德鲁应该是作为专业人士，受邀参加航展的。 但他所到之处，都有这位名叫威尔逊的武官跟随，说明ard和鹰酱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说来。 周旭的卧底应该是已经取得信任了。 计划彻底成功！ “你还笑，他们绑的越深，你越难受。” “我寻思场面上还是不撕破脸比较好。”陈晨只能瞎掰。 卫筱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拉满了：“哎呦，我真没看出来你是那样式儿的人。” “乐山你不去的话，买张机票奔罗马，那儿有圣母玛利亚的雕像，用锤子把圣母敲掉，你坐上去抱着耶稣。” “还撕破脸……” “姑奶奶我没给他脸上扔几个合成旅就算是积德行善了。” 陈晨听着卫筱满嘴的芬芳，觉得有些违和。 如此一张可爱的脸，怎么就配了这张钛合金的嘴。 数落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小小年纪战斗力就这么强。 三五十年后，等她进化成大妈，她就是无敌的。 卫筱跟在陈晨的身后芬芳了好一会儿，秦湘跑过来找，说领导来了，指明要见陈晨。 洋娃娃也很识趣，做着鬼脸：“你去吧，我等会再喷你。” 陈晨刚走没几分钟。 卫筱眼瞧着身前长枪短跑蜂拥过来。 她以为现场有什么明星领导之类的，想着赶紧给人家让路。 结果话筒就怼到了自己的嘴边。 “您好卫总！我是央广融媒的急着冰冰，可以打扰您两分钟吗？” 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卫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甜妹笑嘻嘻的伸过了手。 “我嘛？确定要采访我吗？” “是的！” 随着卫筱的出镜，直播间的弹幕又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老婆贴贴！’ ‘不懂就问，这种逆天神颜是怎么止步十六强的？’ ‘太太太太飒了。’ ‘黑风衣配这张脸，有点怪。’ ‘前面的黄牌警告，哪里怪了？’ ‘怪好看的！’ ‘……’ “卫总，我注意到顺风这次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本届航展，您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顺风是否在筹划进入国防工业体系？” “我吗？特邀嘉宾？” “对的，您不知道吗，大门口的鸣谢牌上就有顺风速递的名字。” 卫筱懵懂点点头：“哦，那就是吧。” “众所周知，顺风速递是一家致力于保障民生的民营企业……” 她无意识的张口就来。 作为一家公司的负责人，确实背了几段毫无营养的车轱辘话。 但说到一半。 卫筱心里也有点意外。 这套嗑并不是自己的原创。 为撒子自己说的这么溜…… 这是陈晨的词啊。 形状好像不太对，但是很顺口…… 车轱辘话显然是满足不了冰冰的预期的，她继续追问道。 “听说这次航展晨盾集团将会发布一个新的项目计划，众所周知，晨盾与顺风是深度合作关系，请问卫总是不是有关于这方面的剧透。” 说到这个。 卫筱眼前突然一亮。 这就是陈晨所说的惊喜吧。 前几天陈晨说他自己负责宣发，当时卫筱心里还有些犯嘀咕。 心说你有钱吗？ 现在她才算是彻底明白了，陈晨更本不需要钱。 航展上的官媒就是资源。 眼前的冰冰代表着央广融媒，此刻人家的直播间里就有大几十万人。 这个时候打广告，不比快递盒子上印标语快得多？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 “没错！晨盾联合顺风确实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 卫筱在心中快速嘣算盘珠子。 她熟读三段式网络方案，倒背如流没问题。 但也不能把企划案当着记着的面说出来，要精简提炼，而且话语要有煽动性。 总之就是要吹逼，但又吹的不过分。 这样才能不辜负陈晨准备的大舞台。 卫筱的cpu快冒烟了，终于措辞出一套合适的语言。 “自从集团实行无人化战略以来，公司秉承着创新无极限的理念，很众多高科技企业深化合作，尤其是晨读科技。” “我们已经在联合筹备在全国范围内架构三段式运输网络。” “争取在三年内做到无人机配送全覆盖。” “届时全国大部分区域，都可以做到快递当日达。” 冰冰眼前一亮：“很难想象快递会以无人机的方式实现配送。” “那我就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具体是怎样的呢？” “难道说快递会从天而降？” 卫筱越说越自信：“差不多的，客户家中坐，快递天上来。” 舒服了。 终于有一个大的平台可以让自己好好吹牛了。 而且这次是在专业的航展上。 站在这里吹牛，当日达战略就有专业性的保证。 背后就是飞机做背书！ 不得不说，陈晨的脑瓜子真的好使。 咋研究的呢？ 怎么拿到的航展入场券了？ 就在她佩服陈晨机智时，弹幕已经炸了。 …… ‘老婆你说实话，双尾蝎是不是你家的？’ ‘百分之九十九实锤。’ ‘人在现场，绝逼没错。’ ‘当初顺风打广告说当日达，突然没信了，后来双尾蝎就官宣了。’ ‘所以卫总重提当日达，是有新飞机了？’ ‘老婆你可长点心吧，被收编之后怎么还越战越勇了？’ ‘顺风创新无极限，军方仓库要扩建。’ ‘刚来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兴奋，不就说了个送快递的事儿吗？’ ‘送快递是送快递，但她指不定送的是什么快递！’ ‘人在家中坐，快递天上来，你寻思，你细寻思。’ ‘雾草，老婆说的有点激进了吧，感觉像是在画饼。’ “……” 与此同时。 远处的展台传来一震骚动。 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晨盾的展台山，主持人铿锵有力的介绍：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海内外来宾，媒体朋友们，请大家有序落座。” “晨盾科技首次公开新闻发布会暨《三体战略》见面会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听到这话。 卫筱心中有无数疑问。 晨盾科技她熟啊，但三体计划是什么鬼？ 都有个三字…… 该不会是三段式网络计划吧？ 好像没有其他可能！ 名字挺帅的，但有一说一，送快递用起这么科幻的名字吗？ 况且。 陈晨也没和自己商量过。 一旁的冰冰也为之一震：“卫总，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三段式网络计划吧？” “是……吧……” 卫筱来不及多解释，就被秦湘请到了第一排落座。 同时她撇到第三排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张明瑞、孙长兴、郑宇村，这些老6都在。 不过和往常不一样，他们都没有穿军装。 几个人纷纷用眼神和卫筱打招呼，卫筱也懵逼着回应。 这还不是最费解的。 按照卫筱对几人的熟悉程度，这里头孙长兴军衔最高。 但孙长兴没有坐在c位。 最中央另有其人，一共三位，岁数都很大，都穿着蓝色或者黑色的夹克。 “还有高人？” 第122章 战歌起! “谢副主任，我说什么来着，吹牛这种事儿你交给陈晨简直就是专业对口！” 三体—— 孙长兴听到这个计划名称，当时就觉得稳了，一个劲朝身旁的谢东奎安利。 谢东奎也满意的点点头。 无论是展台的布置，还是宣传物料…… 看的出来晨盾是用心了。 虽然接到的任务是吹牛，但晨盾当真事儿一样。， 这个名字起得也很好。 三体—— 有刘慈欣的铺垫在前，提起这个名字，大家就能想到水滴，就能想到二向箔。 科幻属性拉满了。 而且这个名字不像南天门一样，不需要传统文化底蕴才看得懂。 对付外国佬正正好。 谢东奎露出满意的神情：“行，今早上兵器工业集团已经放了一炮了，咱再看看你这个小陈总炮放得怎么样。” 随着嘉宾的逐渐入座。 三分钟流逝的很快。 一片掌声之中，首先由航展组委会的领导上台致辞。 车轱辘话来回说，介绍晨盾是首次参展巴拉巴拉。 发言稿本身还是很克制的，没有挑明晨盾在国防工业体系中的位置。 但大家都能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晨盾真是个人畜无害的民营企业，为什么航展组委会派一位副组长上台介绍？ 这也正是谢东奎想要的那种朦胧感。 嘴上说民用，就看你鹰酱信不信。 信了，那好说，晨盾的日子好过，能继续韬晦。 不信？那你就等着看三体计划吧。 而在致辞结束之后，便是所有人最期待的项目发布会。 陈晨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舞台。 刚站到舞台中央，台下的嘉宾、观众、媒体便眼前一亮。 哪怕是那些熟悉陈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平常只穿蓝牛仔黑t的陈晨今天换了一套布雷泽西服，空军配色，严肃中不失活泼。 再加上他堪称顶配的硬件。 帅的有些犯规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海内外同行，还有媒体朋友们，我是陈晨，午安。” 微微示意后，陈晨右手手握遥控器，指向身后的大屏幕。 “主持人和副组长铺垫了这么多。” “我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现在请大家跟随我，一同走进三体计划。” 手按遥控器。 宣传片随即开始播放。 屏幕两侧的音响同时发出巨大的音浪。 前奏是宏大的管弦乐队—— 音乐渐进，大家忽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bgm是广寒宫破阵曲，又名月亮之上交响乐版本。 唔——！ 人群的反应瞬间有了反应。 这种曲子在网络上很常见，但从来没有出现在官方渠道里。 你别说！ 还真别说！ 在这种摆着各种巨兽的军火展馆，听这小曲格外的带感。 人群都跟着律动起来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片666. ‘怎么回事，燃起来了？’ ‘战歌起，全体起立。’ ‘666，官方玩梗最为致命。’ ‘不是，你们注意力都在bgm上吗？没人点评一下这个帅哥？’ ‘八分不能再多了，比我刚洗完澡帅那么一丢丢。’ ‘坏了，我怎么感觉他和我老婆一脸夫妻相？’ ‘这个岁数加上这个职务，妈的刺滋老子一脸。’ ‘单岁数就够滋你一脸了。’ ‘这特么的是宣传片吗？’ ‘确定不是新版的三体动画。’ ‘鬼鬼，这不比南天门的画质顶多了？’ ‘陈总是懂流量的，让你拍宣传片，没让你拍电影啊。’ ‘怎么屏蔽弹幕，影响我观影了。’ ‘alt+f4，不用谢。’ ‘……’ 逐渐，弹幕量略减。 但观看人数一直在飙升。 究其原因，观众都带入到了宣传片本身。 好家伙。 以蓝色为底色的科幻基调，由虚幻5打造的细腻画风，再加上耳边宏大的交响乐团。 简直就是顶级的享受。 谢东奎这些上了岁数的领导感觉到十分的不理解。 凭什么？ 一个宣传片而已，他怎么还拍起电影了？ 和晨盾的宣传片一比，之前那些展台的宣传片像他娘的ppt。 “孙主任，你给人家额外批经费了吗？” 孙长兴：“没有啊，一分钱没给。” “那人家可真是用心了，用这个规格的片子……啧啧啧。” 这是谢东奎第一次见到陈晨。 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个帅的犯规的年轻人。 但他的工作属实做的优秀。 上面只不过让他来航展上吹个牛而已。 他上台说了三句话，然后带来一则电影级的宣传片。 现场的观众光看片子，就代入进去了。 有这种铺垫…… 啥牛吹不成？ 随着音乐声渐小，展馆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陈晨再一次举起话筒：“片子有点短，如果大家没有看过瘾的话，稍后可以去晨盾科技的官方视频号观看，顺带点个关注。” “接下来给大家解说一下片子的主要内容。” 陈晨一边说。 后台的工作人员一边配合倒放宣传片，同时屏幕上出现了方格块，列举了细分内容。 “三体计划顾名思义，由三部分组成。” “分别是干线网络、支线网络和末端网络。” 话音落下。 屏幕上出现一副网络图。 标题是《物流运输架构图》。 可在场的观众不这么认为。 能在这里观看发布会的，都有一定的军事知识基础。 这幅图，怎么看怎么像是电子沙盘图。 “末端网络，由倾转式无人机+蜂群无人机+外骨骼组成。” “一架倾转式无人机可以携带八架无人子机，覆盖20公里的配送范围。” “通过卫星定位、人脸识别等手段，精准无误的将快递送达至客户手中。” “当然，考虑到复杂货物的运输，我们也配合推出了专供快递员使用的外骨骼搬运设备。” “整个末端网络的灵魂，是这架名为‘扑天雕的’倾转式无人机” “业载：270kg” “巡航速度：320km/h” “最大升限：7000m” 此时此刻。 弹幕已经疯球了。 其他话语在他们耳中如过眼云烟一般。 但倾转式无人机、蜂群无人机、外骨骼这三个词格外扎耳。 ‘你送快递用蜂群了？’ ‘不是哥们，怎么听怎么不像是送快递啊。’ ‘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看宣传片的样子，应该是倾转式中转，蜂群和外骨骼投放。’ ‘外面的世界已经先进成这样了吗？’ ‘送快递的逻辑我能理解，但你的宣传片为什么用的战术图？’ ‘小帅总你确定那玩意是送快递的机甲？那不跟mk2战甲一模一样的吗？’ ‘抄的吧。’ ‘如果真穿成这样送快递，我现在就辞职当快递员。’ ‘……’ 弹幕上讨论的内容褒贬不一。 但情绪都很统一，非常震惊。 展馆观众席就相对淡定一些，尤其是几位领导那里。 “有点虎头蛇尾吧。” “倾转式和蜂群也不算是新概念了。” “也就那个外骨骼看着有点意思。” 这三个概念并不新。 军方有，而且落实到了实物。 甚至对谢东奎来说，这些概念都有点老生常谈的样子。 听到领导不满，孙长兴还有些护犊子：“我觉得这就很不错了，毕竟是民营企业的快递计划。” “是，如果能造出来，绝对不错，但我们不是在吹牛吗？” 谢东奎心里的期望拉满了。 因为刚才的宣传片太炸裂。 他期待陈晨吹个大的。 但现在看屏幕上的这个计划，好像拉了坨大的。 都已经吹牛了，咋还揪着蜂群这些老概念吹呢？ 此时。 陈晨按动遥控器，画面再次翻页。 “支线网络，也就是从区域枢纽到城市枢纽这段距离。” “我们采用了多基折叠翼无人机方案。” “这架机器目前定名为苍龙。” “机长：15m” “机高：5.5m” “翼展：25m” “最大业载：700kg” “苍龙无人机定位是中型综合性无人机。” “不仅能实现基本的货物运输，还能兼顾巡检测绘、通信保障中继和灾害监测等多任务类别。” “尤其是它的折叠翼和多基发射特性。” “能够满足任何地形、任何时间的全天候发射。” 随着介绍的进行。 画面上出现了动画模拟的发射画面。 一艘灰白配色的船只出现在大海之上，苍龙于甲板之下换面上升，折叠翼随之展开。 半秒后，弹射器推动飞机向海面滑行，直冲云霄。 下一帧。 封闭山区之中，一辆卡车停在非铺装路面，炮射发射架缓慢升起。 折叠翼缓缓打开。 烟雾弥漫，无人机如同火箭弹一样被推送至天空。 再下一帧。 蓝天之上，苍龙振翅遨游。 与之前的静态展示不同的是，这架苍龙机背有硕大的雷达装置，右上角配文——“天空之眼”。 嗡--! 霎时间！ 现场一片躁动。 毫无疑问，这架飞机带给大家的想象空间更大一些。 尤其是起飞方式。 虽然刚才的动画没有明说，但所谓的船基发射分明就是舰载机的模样。 有点离谱。 但谢东奎脸上终于有些笑意乐了。 “这还差不多。” 要的就是离谱。 刚才终端网络太快贴近现实，感觉都没有战恐的意思在。 舰载折叠翼飞机就差不多了。 既能运输，又能作为多任务机型。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有个舰载功能在。 这才是真吹牛。 我们民营公司开始搞航母舰载机，潜台词就是“我家航母多得是。” 紧接着。 陈晨按动遥控器。 声调随之也高昂了一些。 “在三体网络中，支线和末端并不是我们研发的重点。” “接下来将要介绍的干线项目，才是我的中心所在。” “各位！” “现在！” “向大家介绍！” “晨盾科技的诚意之作，国内收首个大型无人高速平台！” “b22！” 第123章 这饼，已成艺术! b22? 陈晨的介绍，让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听错吧？ b——？ 2——？ 2！？ 航展之内，往来无白丁。 但凡站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b这个字母和2这个数字组合在一起的意义。 脑海里当时就出现了那架黑色幽灵的画面。 所以…… 他说的b22和b2是什么关系？ 谢东奎皱眉扭过头：“嘶……老孙，这个名字……” “哈哈！领导，我懂你想说啥，这个名字很天才吧。” 孙长兴一副对对对，你没想错的表情。 当初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表情。 b2曾经是世界上最贵最强最先进的飞机。 在航空史上有标志性的地位。 虽然时过境迁，但这架飞机仍然在大家心中无可取代。 尤其是在外国人那边。 晨盾的新计划起名叫b2，这流量算是给他蹭的明明白白。 谢东奎思虑片刻，便转过了弯，点点头。 “不错，不错。” “b22让我们自己个儿拿来用，有点不像话。” “但让晨盾用，刚刚好。” “这俩字符连在一起，本质上就是吹牛。” 他认可陈晨的逻辑，甚至觉得在投机取巧这方面陈晨有点子鬼才的。 就这个水平。 要是早点发现，陈晨指定能在战忽局当个副局座啥的。 几米外的人群中。 来自鹰酱的几位武官好几脸懵逼。 “威尔逊将军，这名字是不是很耳熟？” “是的……我们的轰炸机序列，都是b开头，意为bmober。” “我们有b22吗？” “暂时没有，我们有b1、b21、b52等等，但是我听说格鲁曼公司的b21改型，工程代号是b22。” “发布了吗？” “还没有，只是内部消息。” “糟糕，这样的话，我们后发布，不就成为抄袭者了？” “那不可能，全世界都知道b系列是我们的独家，要抄也只能他们抄我们。” 谢东奎看着鹰酱的武馆们言辞激烈的一头雾水，差点憋不住笑。 且不提战恐有没有效果。 这个名字就够给他们喂一口大的了。 但对于台上的陈晨来说，名字只是冰山一角。 他松松衣领，举起话筒娓娓道来。 “b22大型高速运载平台。” “最大起飞质量：22000kg” “实用升限：15000m” “巡航高度：10-12km” “最大飞行速度：900km/h” “最大航程：7000km” “最大航时：10h” “业载：6吨” 从介绍的字数多少，大家就能感受到晨盾对于b22的重视程度。 无论是业载还是速度。 无论是升限还是航程。 直面数据全部拉满了。 如果这些数据体现在饼状图上，一定是一个六边形。 尤其是张明瑞孙长兴这些经历过双尾蝎的人。 他们很自然的就拿这架飞机和双尾蝎比较。 所有数字都是翻番，甚至有翻三番的。 什么叫吹牛逼？ 这就叫吹牛逼！ 专业！ 孙长兴听的贼舒服。 就说嘛。 陈晨平常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吹牛的好手。 可前面两个项目，吹的实在是一般。 放在普通人身上可以接受。 但陈晨有核动力驱动的钛合金嘴，吹成那个样子只能是发挥失常。 现在他明白了。 前面都是铺垫，都是开胃菜。 先拿两个小卡拉米铺垫一下，给观众心里锚定个标准。 然后掏出这个大的。 观众们的反应就在拿捏之中了。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部分国内观众嘴里都是6。 大部分国外观众和媒体嘴里都是noway、impossible。 再看身旁的谢主任，他欣慰的点点头。 对味儿！ 陈晨接的活儿看似很简单，实则很难。 低情商叫吹牛。 高情商叫战恐。 是战略上的博弈。 需要让别人相信。 如果单单是吹牛，把三体里的水滴剪出来，直眉瞪眼说我有不就完了？ 所以，搬出数据是最好的选择。 有这些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做背书，代入感立刻拉满了。 外国人信也不是。 不信心里又痒痒的一批。 “以上是机体的基本数据。” “机身方面，我们采用了类乘波体造型，翼身融合。” “想必经常攒飞机的各位都知道。” “翼身融合更符合空气动力学，载荷更高。” “同时！” “可以有效消除机身的三角区域，雷达反射面积更高。” 话音落下。 人群之中再次传来叽叽喳喳。 观众们的普遍素养都很高，当时就秒懂陈晨的言下之意。 但凡提到雷达反射面积，必和隐身有关。 “没错！b22设计有隐身布局，全机覆盖吸波超材料。” “所以它的最终定位是大型无人穿音速高速运载平台。” “另外，动力部分！” “b22采用一台全国产的小涵道比双转子加力式涡扇发动机。” “涵道比为0.3，推重比为13。” “均为国内首次！” 话音落下。 现场掌声雷动。 现场观众，尤其是国内的观众心中的振奋难以言表。 他们都知道国内航空业界的最大瓶颈是发动机。 但陈晨信誓旦旦的说这架飞机的动力系统全国产。 而且不是柴油机和涡桨机。 是涡喷！ 这无疑是一管肾上腺素。 第三排的领导们也跟着鼓掌。 尤其是谢东奎和孙长兴，他们倒不是觉得振奋。 他们只觉得好活当赏！ 这牛吹的过瘾啊！ 类乘波体造型、全隐身布局，还是国产的发动机。 游走在离谱和贴谱之间。 这是画饼的最高境界。 “好啊，老孙，你这个人选挑的好。” “连国产的发动机都编出来了，这才能真正的戳同外国人的痛点。” “小陈如你所说，在这方面绝对是天才。” 谢东奎知道自己的战略意图已经达成了。 因为他能看到现场外国人的表情。 鹰酱那边几个武馆频繁的交头接耳，时不时的露出不解的表情。 而毛子那边的表情更是微妙。 惊讶中带着一丝惊恐。 究其原因，航发方面国内一直和毛子合作的比较多。 原来高端的战斗机航发都是由毛子提供。 直到新世纪以来，国产的发动机工作由仿制改为自研，逐渐摸索出了一条路，国内才真正的实现俄制发动机的代替。 毛子因为这个事儿一直上火呢，考虑自己唯一的长处可能也用不上了。 现在。 陈晨的介绍彻底让他们崩溃了。 民营企业自己搞出了小涵道比的涡扇发动机，那天知道军方是什么水平？ “谢主任，毛子我看好像是信了，不知道鹰酱那边信不信？” 谢东奎会心一笑：“我管他信不信呢，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 他心满意足。 恐吓，恐的并不是航空专家。 那一小丢行内人是骗不了的。 谢东奎要恐的是除了专家的所有人。 这个三体计划放出去，大部分人会信，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求证。 这就够了。 当舆论起来之时，几个不信的专家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坐在孙长兴旁边的张明瑞则是另一番想法。 战恐什么的，那是领导考虑的层面。 他是个技术官员。 听着老朋友陈晨的讲述，只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张皮薄馅大的饼。 好香啊。 隐身、高速、国产心、多任务平台。 这是自己这样的无人机从业人员的终极梦想。 在听陈晨介绍的那一瞬间，他都有点入戏了。 多么希望陈晨说的是真的。 试想一下。 一架无人操控的飞机，能隐身。 飞行距离七千公里，几乎可以涵盖所有的打击范围。 载重量的想象空间很大，意味着能兼顾国内大部分的弹头。 最重要的事，国产的涡扇心，意味着这架飞机不再有任何瓶颈。 指哪儿打哪儿，根本不需要考虑成本和伤亡。 如果这个计划是真的…… 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yy少许之后，张明瑞回到了现实，突然有感觉到一丝空虚。 可惜是吹牛…… 就在这时。 舞台侧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晨盾的工作人员推着特制的推车，上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雕塑，朝着站台前进，慢慢的来到了展台正中央。 陈晨阔步走向那台被黑布蒙着的雕塑，单手搭载黑布的一角。 “诸位，我相信现场一定有很多人对我们的三体计划和b22有质疑。” “本厂发布会也没有准备提问环节，我不会回答各位的任何问题。” “但有一点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 “晨盾科技不接受任何质疑。” “现在为大家带来的是b22的同比例真机模型！” 言毕。 陈晨用力一扯，黑绒布丝滑落下。 全黑色的b22跃然眼前。 一比一的尺寸，遮天蔽日。 机身线条平滑，机身材质细腻柔和…… 一切仿佛都像是真的一样。 这一瞬间。 所有人的心都是恍惚的。 视频上看一万遍，不如现场实物看一遍来的震撼。 谢东奎连连咋舌：“好家伙，模型都搞出来了？” 孙长兴：“陈晨是真的肯下本啊！” 张明瑞：“一比一就不说了，就这个模型的材质，堪比真机了。” 郑宇村：“一点都没错，这种哑光的质感，分明是已经上了吸波材料的。” 展馆中的模型不在少数。 没有以前也有八百。 可是没有一架模型能做到如此的仿真。 能与之相比的，也只有停在展馆外的那些真机了。 如果说之前的宣传片和文案是好活的话，这架以假乱真的等比例模型就是绝活儿。 现场。 那些外国人表情扭曲的厉害。 观众区朝着展台方向明显有了位移。 人群中传出各种语种的感叹词。 再看鹰酱的武官团，几乎都没有在交头接耳，反而站在原地像木头一般。 谢东奎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战略目标已经超额完成了。 恐已经拉满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目光欣慰，小幅度的点头，表示了对晨盾的无限认可 “陈晨这张大饼画的……堪称艺术！” 第124章 晨盾不坑穷人 发言环节结束，陈晨将舞台交给了观众。 允许他们上台近距离观看飞机模型，并且留下了分管负责总工答疑解惑。 趁着这个时间。 卫筱第一时间在台下找到了陈晨，竖起了大拇指。 “帅！帅的没边儿了！” “谢谢，主要是基因好。” “臭美，我说的是飞机。” “我说的也是飞机，b22设计灵感多少有点无侦7的影子，你以为呢？” 卫筱小脸通红，有些羞。 什么话都让你给说了。 能死你。 “我说的也是飞机！讲真，你是懂我的，这架模型花了不少的钱吧？” “嗯呐，千万有的。” ！！！ 卫筱当时就惊了。 乖乖！ 竟然还有比我败家的人啊！ 她也有点眼力界，能看出来这架模型值钱。 毕竟材质什么的一看就不是工程塑料的。 她寻思这样正好。 宣发的渠道免费了，宣发的物料总得花点钱吧。 百八十万搞个玩具，虽然有点贵，但大体上还是符合整体亏钱战略的。 但！ 千万就过分了。 “什么呀，就这破乐高值千万?” “你上当了！绝对上当了！” “在哪儿定制的，你跟我说，我让法务部重拳出击。” 陈晨呵呵一乐。 他对于卫筱因为赌约想亏钱的事情门儿清。 因此信息层面高一些。 敢情站在上帝视角，心情这么爽啊。 他没有点破自己知道卫筱故意亏钱的事情，反而顺着卫筱说了下去。 “贵不好吗？顺风不是一直想要最贵的？” “是……但我要最贵的，也要最好的，但千万买个玩具……那不是纯脑残啊。” “对，脑残的一匹。所以我家中常备脑残片，你要来一片吗？ 陈晨掏出了口香糖，意味深长的看着卫筱。 ？？？ 卫筱能察觉到一丝阴阳怪气。 但她又弄不明白。 什么意思？ 说我也是脑残？ 病友局？？？ 正说话间，张明瑞带着几位领导前来祝贺。 “卫总，陈总，介绍一下。” “这位是科工委谢副主任，分管系统工程业务，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陈晨停止了和卫筱拌嘴，举止得体了一些。 伸出手笑着说道：“总听孙主任老张他们说上头上头的，您就是上面的那位头？” 谢东奎听完微微一愣。 下面的人总是在他的耳边夸陈晨的好，吹上天了快。 有一部分集中在技术和天才方面，说他堪为国之栋梁。 另一部分则集中吹他的人格魅力，说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今天见了，名不虚传。 人家微微一张口，就化解了初次见面的尴尬，调节了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 “‘上’谈不上，‘头’是真的，负主责，出事也是背大锅。” 再转眼。 谢东奎礼貌打量卫筱，然后伸出了手。 “卫总，久仰。你还别说，你俩站一起，郎才女貌。” “才不是！” 卫筱激烈的反驳。 但一旁的张明瑞这些嘴角简直压不住。 这话他们很早就想说了。 只是没敢说而已。 “不是吗？我觉得可以尝试发展嘛。” “……” 卫筱被领导搞得不知所措，反观陈晨，倒是很坦然，一如既往的放松。 闲聊几句之后，谢东奎对陈晨当面提出了表扬。 “讲老实话，当初孙主任让你来航展，我是有点顾虑的。” “我着实怕你们承担不起这个重要的战略任务。” “但现在，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陈总你任务完成的很好。” 卫筱小脑瓜子吱悠悠的转。 她算是看明白了。 搁这站着的都是手拎油漆桶的大佬。 三段式网络就是瞄着他们准备的。 这是个推销的好机会。 万一人家看上一架两架的，亏钱战略就完成了一半。 于是不等陈晨回答，卫筱接过了话头：“领导，为国防工业出力是我们民营企业义不容辞的使命。” “这一点我不怀疑，顺风两次为国防工业让路，我还没来得及的感谢你呢。” “应该的，有第三次我还让！” 卫筱一个劲儿的给谢东奎使眼色，销冠附体似的。 “谢主任觉得这次的三段式网络计划怎么样？” “你说三体计划？” “啊对对对，也可以这么叫。” 谢东奎看看周围，也没有闲杂人等。 所以放下了戒备，直言心中所想。 “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三个字，非常好！” “您满意就好，如果军方的有需要的话，三体计划随时准备着。” 场面上卫筱说的还比较克制。 但心里想的是你们啥时候提油漆桶过来？ 现在项目计划都已经发布了，难道你们一点都不馋吗？ 谢东奎能感觉到卫筱有话外之意。 但又想不明白是什么。 “军方的需要你们已经完成的很好了，这个夸张的方案已经达成了战略效果。” “啊？什么时候？” “刚才啊，你可能没注意看台下观众的表情，尤其是几个外军团队，听的一愣一愣的。” 孙长兴还补充道：“可不，我看鹰酱那边中途就已经慌慌张张打电话了。” ？？？ 卫筱听懵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我们自己的计划，关鹰酱什么事儿？ 她虽然不理解，但也只能顺着领导的话往下说：“我们就是要的这个效果，让所有刮目相看，而且发布会只是前菜，顺风会和晨盾一起，大力推进这个计划，落实到实处。” 一言至此。 换做几位领导懵逼了。 他们面面相觑。 怎么说？ 吹牛还有后续？ 他们觉得从陈晨放下话筒的那一刻，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难道说他们对吹牛有不一样的理解？ 谢东奎盘算了大半天，想起了当初孙长兴对于陈晨的评价。 ‘他吹牛是个好手。’ 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一般人对于吹牛的理解，左不过说大话而已。 但眼前这小两口可能不一样。 人家吹牛之前先铺垫，在网络上大肆播放宣传片，让大家浅浅代入。 然后在航展当天，由人格魅力十足的陈晨出面画饼，把大家忽悠瘸了。 一般人到这儿就完了。 但像人家这样的职业选手，对吹牛有企业级的理解。 还准备了后续圆谎！ 这样才能让牛更加圆润和丝滑。 如此，谢东奎指着陈晨“当初孙主任说你吹牛厉害，我还说能力还到哪儿去？” “今天一看，诚不欺我。” “而且看卫总的样子，你们还准备了后续是吧？” “行，适当的把这个计划圆一圆。” “不过不要太过分了，毕竟你们是义务干这个活儿，让你们费精力搞这么多，我已经很于心不忍了。” ？？？ 卫筱听来听去，给自己绕迷糊了。 吹牛？ 有一说一，陈晨的计划是有一点点浮夸。 但大家搞ppt都这样，多少都是虚着说的。 谈不上吹牛吧。 没等她继续解释。 谢东奎摆摆手：“我还要去见几个外宾，就不多陪了。” “陈总，另外答应你的事儿我们研究妥当了。” “稍后会让张明瑞带过来。” “你要把握住机会。” 说完。 几位领导拂袖而去。 陈晨终于长舒一口气。 幸亏走了。 不然一个说胯骨肘子，一个说城门楼子，这辈子也聊不到一起去了。 但身旁的卫筱还是一脸懵。 “陈晨，我不理解……” “为什么？” “领导们好像不太相信三体计划似的……” 陈晨一笑而过：“人领导多聪明啊，你以为跟你似的，看见ppt就嗷嗷要打钱？” “那他说的答应你具体是什么事？”卫筱一脸好奇。 陈晨还在想怎么回答。 好巧不巧，记者们又蜂拥找到了卫筱。 看完发布会之后。 记者们心里也痒痒的不行。 排队想要采访卫筱。 毕竟人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在直男界有一定的地位，流量不小。 陈晨便借势把卫筱留给了记者，自己溜到了后台。 “小老板，我这宣传文案不白写了吗？” 蒋坤在后台有些闷闷不乐。 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的文案，发布会上顶多用了一半。 他最用心的几条都没有派上用场。 尤其是那几条销售属性拉满的标语，压根都没有出现在展台上。 印着标语的易拉宝到现在还在后台孤零零的站着。 “不着急，让美元飞一会儿的。”陈晨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心里有底。 “还飞呢？我刚去其他展台溜了一圈，听他们说整个航展已经签了接近百亿的订单了。” 今天的是航展的第一天。 也叫专业日。 翻译过来就是签合同的日子。 几乎所有的订单，都是在这一天达成的。 因为军火贸易和其他商品贸易不一样，门槛比较高。 双方在合同签订之前，实际上已经进行了好几次轮磋商。 见面就是签字而已。 当初小老板一个劲儿的画饼，让自己弄点销售属性拉满的文案。 可现在小老板却一动不动。 前台几个总工正在招待外军使团，费力的讲解。 小老板却在这稳坐钓鱼台，像个没事人一样。 蒋坤有些着急了。 “小老板，你好歹出去推销一一下呗，曹子华齐莽他们的嘴我知道，跟棉裤裆似的，卖不出去啥玩意儿。” 陈晨稳坐钓鱼台，润着嗓子。 此刻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全都是小国家的代表团。 属于那种兜里没啥钱，但要跟着瞎咋呼的那种人。 “你买过巴黎世家吗？”陈晨突然发问。 “买过啊！” 说完，蒋坤转过身，将t恤背后的logo露了出来。 【bnciaga】 “我说的是巴黎世家，不是巴黎四家。” “我脑子又没有坑，怎么可能买真的？” 陈晨点点头：“你说那玩意儿有审美吗？鞋做的比船大，拿个胶带纸卖你两万三。” “胶带两万三！？卧槽，他们咋不抢呢？” 陈晨话锋一转：“但你架不住人家老板是首富，这说明什么？” “说明国家反诈力度不够。” “说明人家有清晰的销售思维，客户定位很清晰。” 陈晨透过宣传幕布，指了指正在前台围着曹子华问东问西的几个黑人。 “他们整个国家加起来，不如卫筱家有钱，有跟他们推销的功夫，我不如舔舔卫筱。” 蒋坤联想起卫筱的神仙颜值：“那你为什么不去舔？你不去我去了。” “因为我在等更粗的韭菜，晨盾从不坑穷人。” 第125章 战火他不是火吗? 下午四点。 齐莽和曹子华全都回到了后台，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了。 三体计划推出之后确实吸引了不少眼球，尤其是国外同行们，一个劲的追着问。 不过事前陈晨给他们培训过，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别提。 所以介绍全程基本跟上都是车轱辘话。 贼累人。 曹子华拉拉自己的裤腰带：“义父，你看看，都给我饿瘦了，晚上我绝逼要吃点好的。” “可以，忙完一起聚餐，想吃什么？”陈晨故意看向齐莽问话。 还没等齐莽搭茬，曹子华插嘴道：“龙虾和牛啥的，高蛋白的，最近在西京总吃碳水，膳食不均衡了都。” 陈晨瞥这货一眼，灵魂发问：“老师你都打工了，还要膳食均衡？” “……” 曹子华心里很无语，陈晨总是给他一语致死。 最要紧的是一个宿舍的俩哥们都看着呢。 而且我比他俩来的都早，资历都深。 好歹让我装一次行不行？ 看曹子华做可怜状，陈晨也不逗他了：“干完这单活儿，我请大家吃寿喜烧，299和牛进阶版，吃个够。” “499的终极版行不行？” “我看你像终极版。” 齐莽和蒋坤在一旁憋笑。 让你话多。 也不怪小老板天天怼曹子华，这货就是嘴太碎，天生欠怼。 不过他们不明白，展示环节基本接近尾声，活儿基本都干完了。 “小老板，还有啥活儿？赶紧干呗，我也饿了。” “等人呢。”陈晨看了看手表。 “等谁。” “等上帝。” 曹子华又欠欠的把脖子伸了过去：“上帝长啥样？” “头顶一块布。” 大家都以为陈晨在开玩笑。 可几分钟后。 晨盾的展台确实出现了符合描述的人。 那是一位青壮年，看着岁数并不大，顶多三十出头。 一身白，头顶着一块红格子方巾。 与此同时，张明瑞抢先一步来到了后台。 “人我给你带来了。” “辛苦张副主任。”陈晨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得不说。 张明瑞和孙长兴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人家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之前人家同意外贸，而且会帮忙搭线，陈晨一直眼巴巴的盼着呢。 现在虽迟但到。 “那位是狗大户王储，叫萨拉曼，有实权。” “昨天咱们这边大领导跟他开过会，有共识。” “具体开会内容我这个级别是无权知道的。” “但可以肯定一点，双方达成了高级别战略互信。” 张明瑞提前一步过来，就是为陈晨提前补习一下剧情。 航展上卖东西是有讲究的。 屠龙宝刀卖出去，首先要确保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不能存在养虎为患的问题。 张明瑞带来的这则消息，可以让陈晨放开手脚。 “而且我刚才一直跟着王储转悠，一个半点的时间，签了四十亿的订单。” “夺少？”陈晨听到数字着实一惊。 “还是美刀，你就寻思了。” “我说实话，一个多小时四十亿，我去两元店都不敢这么买。” 陈晨想到了张明瑞可能会给他带来粗韭菜。 但是这玩楞也太粗了。 参天巨韭了属于是。 在此之前，陈晨认识最有钱的人莫过于卫筱了。 为了赢个赌约，疯了似的往外撒钱。 但是和眼前这几位头顶散发圣光的上帝作比较，卫筱就是弟中弟。 陈晨不得不再一次用尊敬的目光打量这位王储阁下。 同时还注意到他的身边跟着俩国人。 他问张明瑞：“那俩是翻译吗？” “不，是西飞的人，刚才那四十亿里有西飞两亿。” “等于是同行？” “差不多。反正领导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人给你带过来了，全看你表现。” 张明瑞拍拍陈晨的肩膀，意味深长。 他们只负责搭线。 但具体卖什么，卖多少，都得靠陈晨自己争取。 此时此刻。 展台前，萨拉曼站在两幅易拉宝面前，表情十分复杂。 【买了，你就是五月花；不买，五月花开去你老家】 仅仅是看着这句话。 他内心的代入感就已经拉满了。 他们家那块地方，没别的，只有钱。 狗大户称得上富国，但绝称不上强国。 萨拉曼最为少壮派，有熊熊野心，决心摆脱鹰酱的束缚，至少成为区域列强。 因此这段话的对他的触动不是一般的大。 起初他被安排到晨盾展台前，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开心。 但现在。 他对这家公司稍稍有了一丝好奇。 翻译上前互相介绍一番，一群人叽里呱啦，显得乱糟糟的。 萨拉曼也无心听客套，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三体》宣传片。 直到陈晨让曹子华拿出一块平板，他的思绪才回到眼前。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晨盾科技的得意之作，双尾蝎消防无人人机。” 平板上的的视频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架涂装成红色的无人机正在进行起飞演示。 看到这一幕，张明瑞不得不在心里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还得是陈晨鬼点子多。 一开始。 上级对晨盾进行外贸方面唯一的担心就是害怕激化区域矛盾。 毕竟一个民营公司都开始往外卖军火了。 你让世界第一大国的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得把这笔交易伪装的人畜无害一些。 消防无人机—— 亏他能想得出来，而且还搞出了导购宣传片。 但。 萨拉曼显然是不太满意的。 这就好比人人家兜里揣钱想要去买保时捷，你转头给人家掏出来一辆保时泰一样。 “抱歉先生，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对这种设备并不感兴趣。” 陈晨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说：“贵国是石油大国，油田火灾频发，这是事实吧？” “是，但我们现有的设备性能还不错，可以兼顾大部分火灾。” 陈晨目光灼灼的看着萨拉曼：“是吗？战火也可以灭吗？” 这句话给他整不会了。 虽然语言经过了翻译，但句子的灵魂还在。 王储听得出来，他似乎意有所指。 “imlistening。” 看到萨拉曼沉下心来，陈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亲自拿着平板，逐字逐句的介绍。 “双尾蝎n型消防版。” “航程提升到了6000公里。” “载重2.8吨。” 听到这话，来自西飞的尚柏青凑到了张明瑞身边。 双尾蝎后续的论证个列装工作室蓉飞负责的，因此他对这款飞机的实际情况掌握甚少。 n型…… 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 n是字母表上第十四个。 也就是说，在它之前，还有十三款改型？ “张副主任，你们把双尾蝎都改到十四款了？” 张明瑞神秘笑道：“不止，字母表快不够用了。” “乖乖，我记得这玩意儿刚出来的时候，航程才2000多啊。” “对，现在有8000的了，陈晨拿出来的这款，还算是保守的。” 尚柏青听完直接汗颜。 好家伙。 一架飞机把字母表都快改完了。 而且航程提升四倍。 记忆里上一家这么改的飞机还是6爷。 唯一不一样的点在于。 6爷改出花属于无奈，没其他飞机可以用。 双尾蝎改出花，纯粹是厉害，平台性能强大罢了。 听到数据的萨拉曼心中也有小小的震撼。 且不说消防不消防。 6000公里啊。 什么概念。 从自个家里起飞，可以辐射中东全部区域。 萨拉曼的野望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其实都不用6000公里，有个1200多，能震慑小以就够了。 以这个航程来算。 他都能飞个来回了。 “imlistening。” 陈晨指了指头顶，继续说道。 “这架飞机的定位是全智能化无人机平台。” “配备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 “值得注意的事，我所指的卫星并不是gps，而是北斗。” 萨拉曼顺着陈晨所指看去。 虽然眼中只有一片天花板，但他完全能理解陈晨的意思，思绪已经飘到了几万公里外的轨道之上。 一旁的张明瑞也啧啧点头。 对于陈晨的销售技巧心服口服。 配备卫星定位并不是什么高端服务，国内的每一架都可以。 但为什么要拿出来单说呢？ 因为这是狗大户的痛点。 他们虽然表面上还和鹰酱同心同德，但实际上已经是貌合神离了。 gps好不好用放一边。 关键这玩意儿的开关掌握在别人手里。 一有事就被掐。 而这架飞机就不一样了，gps掐了，照样飞。 性能一点都不会缩减。 “imlistening！” 陈晨能看出萨拉曼的表情的变化。 于是他自己的状态也越来越平稳。 “这架飞机拥有光电红外热成像等多种传感设备。” “可以在复杂地图进行任务目标识别。” “误差不超过两米。” “无论什么样的火灾，只要进入甄别范围，第一时间可以快速锁定。” 萨拉曼逐渐有些上道了。 他能理解陈晨所说的火灾具体指的是什么。 “如果火灾比较小呢？一米多高的那种。” 陈晨会心一笑：“当然可以识别，另外，这架飞机配备八个子机挂架，可以兼容大部分型号的巡飞无人机……” 正在他介绍的同时。 第一次接触陈晨的尚柏青满脸都是问号。 懵懂的看着一旁的张明瑞。 小声嘀咕。 “张副主任，道理我都懂，但灭个火，至于6000公里航程、卫星制导、还子母机分裂吗？” 张明瑞快要笑不活了。 心说人家外国人都能听懂言外之意。 你母语是汉语停搞不懂？ 来人啊，活捉这个老实人！ 第126章 撒旦背上都得纹个你 萨拉曼听完陈晨的大概讲解，表情虽然不动声色，但行动已经出卖了他。 他说他需要几分钟的时间，然后返回了跟随自己而来的人群中，并且没有带翻译。 明显是商量去了。 陈晨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举动，心里手拿把掐，回到了张明瑞和尚柏青身边，掏出半包烟。 “张副主任，聊什么呢？” “老陈，跟你介绍下，西飞的尚副总。” “幸会幸会。” 尚柏青带着犹疑伸出手，和陈晨相握。 讲老实话。 他对陈晨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这人看起来太年轻，由于年轻的硬伤在，很容易让人产生浮夸的印象。 另外。 无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是话语本身，也都很浮夸，缺乏理论依据。 把轰炸机当消防机卖，这能靠谱吗？ 尚柏青在西飞的口子里主管外贸，这些年也和不少外国人打过交道。 所以他很怀疑。 换做其他小国的代表团也就算了。 骗也就骗了。 可对方是小萨拉曼，公认智商在线的幼年版枭雄。 能行吗？ 不过张明瑞倒是完全不担心这一点。 他领教过陈晨的嘴，并且深为佩服。 他只关心陈晨准备卖人家多少钱。 “老陈，按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你这架飞机成本能控制在一百五十万以里了吧？” “差不多。” “那你这次心理价位是？” “500。” “500万？乖乖，还是你心狠啊，加2两倍的价格！” “谁跟你说2倍了，我说的是美刀。”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有钱的客户。 陈晨早就摩拳擦掌了。 双尾蝎给军方，二百万问题不大，还有赚头。 但是要给外贸，少于千万都是亏。 尚柏青原本不想发言，毕竟不是自己的项目，他只是个看客。 但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住。 加价一倍，尚且能够理解。 加价两三倍，略有溢价，但还合理。 加价五倍，只能说陈晨心狠。 但200万本币的价格，卖500万刀，十几倍了啊！ “你这不像是做买卖，像是收智商税。” 陈晨笑着摆摆手：“你放心，智商税还收不到他那儿，有起征点的。” “陈总，我有必要提醒你，萨拉曼是那一堆戴头巾的人里头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陈晨点上了烟：“我现在也算半个国防体系的人了，所以同行之间分享一下经验，这些话你们听就得了，别外传。” “首先，他是金钱不敏感型客户。” “他花五百万美元，跟咱们花五百块差不多。” “所以钱不是他考虑的主要因素，他最多考虑一下情绪成本的问题。” “情绪成本？”张明瑞不懂就问。 “对，买贵他一点不心疼，但是买贵让别人知道，他很难受，会觉得丢脸。” “所以第二点，要让他觉得值。” 张明瑞还是不太懂：“这个概念很抽象，买飞机又不是买韭菜，怎么让他觉得值。” “这就牵扯到另一个技巧了，先创造一个降智的环境。” 陈晨指了指周围。 “航展就是很好的例子。” “一是异国他乡，他没有可信赖的人。” “二，航展内遍地总工，扔一转头能砸死一大片搞飞机的，具有权威性。” “这就是陌生化的特殊环境，只要他走进来，就降智。” 张明瑞逐渐有些明白了。 这就像是推销大力丸一样。 如果是大街上撂地摆摊，没人会买。 可要是医院门口穿上白大褂，买的人会翻一番。 “你都是从哪儿学到这些销售技巧的？” 陈晨坦荡的一批：“哪有销售技巧？这都是诈骗技巧。” 说完陈晨指了指远处在自己团队中的萨拉曼。 “他现在应该是和自己人在商量关于飞机的定位问题。”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时间动脑子” “有钱人就是你这样，不动脑子还好割，动了脑子就不好下手了。” 说完。 陈晨掐烟朝着萨拉曼走去。 张明瑞有一种强行被灌输了知识的顿悟感。 对着陈晨的背影赞不绝口。 “尚总，看见了没，得亏这人是进了国防工业口，但凡放到社会上，一定是个诈骗犯，最次判十年那种。” 可此时，尚柏青对陈晨的印象更差了。 总觉得他不像在做生意。 而且事儿还没成呢，搁这夸夸奇谈半场开香槟。 “言之过早，我就不信他能从萨拉曼的兜里掏出钱来。” …… 萨拉曼和自己的团队大致交换了一下意见。 看到陈晨来到，故作忧虑。 “陈先生，这架飞机的平台性能……” 一言未毕。 陈晨拍了拍萨拉曼的手肘，打断了他的讲话。 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王储阁下，刚才我只是介绍了这架飞机的普通版本。” “但是像您这样尊贵的客户，肯定是不满足于此的。” “这架飞机还有特供版本。” “全机可配备吸波材料。” “对，你没想错，就是隐身飞机。” “您应该也知道，国际上允许外贸的隐身飞机可不多。” “在我们国内，隐身的双尾蝎原则上是不允许出售的，但您是尊贵的朋友，我们具有高度的战略互信……” 陈晨一边说，翻译一边翻。 一旁尚柏青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能扯啊，双尾蝎的隐身涂装不是烂大街了吗？” 张明锐点头：“是烂大街了，但你看萨拉曼的表情，他明显被唬住了，眼里有光。” 他渐渐能领会到陈晨这套方法论的灵魂了。 就拿一个最普通的功能，摁说是限量版。 让客户感到尊重，感到差异化。 就在这时。 萨拉曼的随行人员中也不知道是谁多说了一句。 “陈先生，我不太明白，消防机上隐身涂层的意义是？” 陈晨灰心一笑：“打火灾一个措手不及。” 懂的都懂。 下一秒萨拉曼露出了笑容。 陈晨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前面都是小火慢炖。 让萨拉曼渐渐代入。 现在该到大火收汁的时候。 “最后，就是关于战斗部的问题。” “这架飞机理论上航可携带8枚灭火弹。” “弹头均可配备智能化，卫星制导，指哪儿打哪儿。” 听到这话。 包头巾的大佬们表情有些微妙。 刚才陈晨虽然是按照消防机介绍的。 但他们可都是当轰炸机听的。 临了临了。 到了最关键的战斗部。 你却说灭火弹，有点太扫兴了。 萨拉曼刚提起来的兴趣有些萎靡：“只能装灭火弹吗？” “当然，我们晨盾科技是一家立志于保障民生的企业，没有任何军事意图的技术。” “呃……那我就不得不说，我们兴趣不太高。” “我们的灭火弹是保密配方，全球独此一家。” “但归根结底还是灭火弹啊。” 萨拉曼就差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说出花来，他也是灭火弹。 我想要的不是灭火，是灭人。 “陈先生，你对我的需求可能不太清楚……” 陈晨打断道：“清楚，我太清楚了，是你对我们灭火弹的配方不清楚。” “什么配方？” “我们的灭火弹战斗部的主要成分是环氧乙烷。” 话音落下。 萨拉曼只听到自己背后有人倒吸凉气。 回头看。 是军方的两位将领。 与此同时。 张明瑞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 “他刚说啥了，我没认真听。”尚柏青好奇道。 “他说战斗部的主要成分是环氧乙烷……” “那不就是空气炸药吗？” 陈晨对着萨拉曼嘿嘿一笑，继续解释道：“众所周知，火灾的必要条件是氧气。” “所以我们提供的战斗部的基本原理，就是针对这一点。” “首先抛洒高能空气燃料，让燃料和空气充分混合形成悬浮凝胶。” “当气溶胶形成一定浓度之后，引信进行第二次引爆。” “雾团发生爆炸，释放出大量热能，形成高温高压火球。” “温度在2500摄氏度，并且以每秒2000米的速度膨胀。” 萨拉曼当时就惊了。 就算他不是专业技术人员，也能挺懂陈晨的描述。 “你这不就是云爆弹！？” “也有这么叫的。” “我不理解……你拿云爆弹灭火？” 陈晨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用云爆弹消耗火场的空气，这很合理吧？” “……” 尚柏青直接听傻了。 一开始他还好奇呢。 陈晨所说的最新配方，全球独此一家的灭火战斗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后。 陈晨就掏出了王炸。 拿云爆弹灭火，原理上是没有错。 确实可以消耗火场氧气，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地狱了？ 头巾大佬们后知后觉，纷纷点点头。 核理！ 要的就是这种核理的东西！ 陈晨本正经的说道：“考虑到贵国的油田火灾都是大规模燃烧。” “只有这种方法能有效扑灭大型火灾。” “而且这类方法也是有先例的。” “毛子还用核弹灭过火，都是一样的原理。” 说到这里。 萨拉曼眼前一亮。 “你这个飞机，除了云爆弹，能兼容其他战斗部吗？” 陈晨听完立刻摇头。 像拨浪鼓似的。 “不行！绝对不行！” “我刚才说了不止一遍，我们晨盾是一家立志于保障民生的企业。” “绝对不会贩卖任何破坏地区和平的装备！” “这就是一家单纯的消防无人机！绝对不能更换战斗部。” 他拿着平板，义正言辞，并且仔仔细细的介绍。 “看到了吗？” “这里，是我们专门设计的限位器。” “限位器绝对绝对不能拆哈！” “绝对绝对不能拧开这几个位置的螺丝！” 陈晨细心的放大了图片，并且在平板上指指点点。 尚柏青都看傻了。 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嘴上说着绝对不能拆，手上可是在手把手教学啊！ “张主任，他……好家伙！这是卖的消防设备吗？” 张明瑞嘿嘿一笑：“消灭和防御，怎么不算是消防呢？” 尚柏青大开眼界。 口口声声保障民生，看着像个活菩萨似的。 实际上……简直就是活阎王啊。 苍天呐。 撒旦背上都得纹个你，还是不能睁眼的那种。 第127章 都怕对方后悔 萨拉曼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的上道儿。 陈晨的话要反着听。 于是乎他所有的兴趣都被调动了起来。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吗？” 陈晨忍不住扬起嘴角：“如果您真的想要的话，我可以整理一份文档给你，我会把所有注意事项都清楚的用红字标注，比如不能更换战斗部，不能私拆配重之类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不遵守会怎样？” 陈晨忍不住看了这位睿智的王储一眼：“那很遗憾，我们就不能提供售后了。” 一言至此。 二人同时发笑。 尤其是萨拉曼，大手一挥：“不需要你们保修，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陈晨抱起胳膊，眼神扫过诸多包头巾大佬。 看得出来，他们是有共识的。 无人机他们应该是满意的，生意迟早是能做成的。 但怎么做，做多少。 都是个未知数。 一来，陈晨对于他们的需求并不明确。 二来，也不知道他们兜里具体有多少钱。 所以他只能步步为营，把自己的底牌藏在身后。 “关于价格……首先您要知道，这架飞机是我国目前航空工业的顶尖水平，技术上属于第一梯队……” 陈晨准备了一大堆陈词滥调。 只见萨拉曼右手比1，左手比0。 10？！ 看到这个数字，陈晨想死的心都有。 叭叭搁这说了半天，你给我来个十万可还行。 就算是美刀都不像话。 成本都不够。 不是说好的头顶一块布，天下你最富吗？ 陈晨失望的摇头：“您可能不懂技术，我不怪您，这架飞机在性能上是可以向全球鹰看齐……” 言未毕。 翻译突然说道：“王储的意思是十亿。” “十亿what？” 陈晨很想控制自己的表情。 但十后边加上亿。 这个数字太小众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瞳孔都有些放大。 太刺激了吧！ 刚才十万，现在十亿。 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哪儿跟哪儿这都是。 翻译再次和萨拉曼确认了一番。 随后镇重道：“王储的意思是，希望引进一条无人机的生产线，十亿美刀。” “王储是懂技术的！”陈晨竖起了大拇指。 啥也不说了。 陈晨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竟然以市井小民的心态度量王储的钱包。 他一开始还准备给王储卖个十驾八架，赚一点是一点。 可人家王储阁下有更长远的目光。 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要买就买生产线。 “陈先生意下如何？”萨拉曼睁着宝石一般的眼睛直视陈晨。 陈晨故作深沉：“让我考虑考虑，毕竟出口生产线是大事，我还需要上级部门的许可。” 言毕。 陈晨迈步来到了张明瑞身边。 张明锐刚才可都听的一清二楚。 萨拉曼想要条生产线，陈晨借口说需要和上级部门商量。 可事实是。 上头已经将双尾蝎的外贸权下发给了晨盾，正式文件都已经送达了。 陈晨根本不需要什么许可。 “你等什么呢？十亿美刀一条生产线，领导听了都会笑醒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答应？” 张明瑞有点着急了。 好家伙。 萨拉曼逛了一个早晨，才签了四十亿。 搁这站了十几分钟，就拿出十个亿。 如果他能做主，他会第一时间拉起萨拉曼的右手使劲摇晃，然后把萨拉曼所说的一切落实到合同上。 陈晨不慌不忙，一副聊闲天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准备不够充分。” “订单都快到手了，你跟我说不太充分？” “对，对顾客研究的不太透彻。我们不知道人家有多富，人家也不知道我有多穷，所以驴唇不对马嘴。” 一开始。 陈晨的心理价位是五百万美刀。 他觉得这个数儿就已经够畜生的了，已经翻了好几番，超越飞机所代表的价值体系本身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屁。 他根本不懂榜一大哥的含金量。 自己想着按架卖，人家想着按条买。 “张主任，你觉得出一条生产线出去，有风险吗？” 张明瑞摇头：“有，你小子的钱包会爆炸。” “我寻思也是，双尾蝎的核心技术优先级没有那么高，出一条生产线出去，影响并不大。” “原则上是这样的。” 陈晨点点头：“行，晾他晾的差不多了，我去加把火。” 话音落下。 陈晨迈着犹豫的步伐来到萨拉曼身边。 眼神中有一丝抱歉。 “和领导交流了一下，他们对双尾蝎整体生产线出口有一丝忧虑。” 但凡是国人，都对这种欲擒故纵的技巧很熟悉。 去菜市场买菜，明明已经到了心理价位，但还是嘴硬说要去别处看看。 可萨拉曼不一样。 他对这种古老的东方哲学很陌生。 事实上，他对砍价这玩意儿本身就很陌生。 他只能从陈晨的眼神里读出拒绝两个字。 “具体是哪方面的忧虑。” “他们的意思是，生产线不能给，但组装线可以。” 陈晨试探着萨拉曼的底线。 其实对他来说生产线和组装线没什么区别，都是谈价的工具而已。 半分钟后，萨拉曼有了结论：“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晨得偿所愿，但还是尽力压制着嘴角的笑容：“这样话，我们就在这个框架基础之下谈论具体价格了。” 萨拉曼点点头。 意向已经达成，剩下的只需要交给助手去谈。 反正他的心里价位已经很清楚了。 十亿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 但就此可以获得一架全球顶尖的长航时无人机，何乐而不为？ 甚至。 萨拉曼都觉得自己给少了。 陈晨在介绍飞机的时候提出了几个模板作为参照物。 可无论是全球鹰还是捕食者，价格都远在双尾蝎之上。 他觉得十个亿拿一条生产线，属于捡了大便宜的那种。 而另一边。 陈晨心里也有些侥幸。 萨拉曼留下了两个副手负责具体谈判。 他亲自带着曹子华和齐莽去谈，想把意向协定尽快出来，当天就把名字签了。 因为他害怕萨拉曼反悔。 “我滴乖，张副主任，我算是领教了。”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尚柏青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我回去之后一定组织一个团队，来晨盾学习。” 张明瑞突然抬头，有点不理解。 尚柏青刚才可是一直叨叨陈晨，说他不靠谱之类的。 突然间说要向晨盾学习，显得有些违和。 “学什么？学技术吗？” “不！销售技巧，我感觉我刚才上了一趟生动的销售课程。” 尚柏青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诚然。 双尾蝎是一架好产品。 但他很怀疑，如果这架飞机在自己手里，是否能达成如此庞大的订单额？ 答案否定的。 萨拉曼有钱不假，但他又不傻。 最后心甘情愿的掏钱，完全是陈晨那张嘴起了作用。 三个小时之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晨才从谈判室里走了出来。 萨拉曼留下来的两位助手显然更好对付一些。 陈晨在框架之类榨干了他们所有的价值。 最终确定，首期交易规模13亿刀。 晨盾负责帮狗大户在国内建立生产线。 但条件是所有工程师和技术人员都必须由晨盾指派。 生产线用到的一切零件设备都需要从国内进口。 “义父，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干完了所有的活儿，曹子华终于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但他和其他人一样。 虽然肚子空空如也，但心里都是满满的收获感。 “吃，499，终极版和牛。” 陈晨大手一挥，将原来定下的档次拉到了顶配。 “不是，十几个亿啊，美刀！这可是我们公司成立以来最大一笔进账了，就这点待遇？” 曹子华有点得寸进尺。 终极和牛已经有点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 “你想吃啥？”陈晨一脸高冷。 “最次也得加杯奶茶吧？” 陈晨噗呲一笑，心说你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加！另外，再加两个月奖金！” “义父万寿无疆！” 陈晨也是苦日子过久了，好不容易见点钱，稍微放纵一下。 来航展之前。 他正在为三段式网络的预算超支头疼呢。 这一下可好。 十三亿敲定！ 不但输了血，而且还有点盈余。 这份喜悦一定要跟卫筱好好分享。 到了饭店里，曹子华他们二话不说嗷嗷开炫。 陈晨还有点良心，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他邀请了卫筱一起聚餐，但是迟迟没有见到回复。 终于，二十分钟后。 “刚下飞机，回钱江了。” “这么快？我还寻思请你吃饭。” “么得办法，公司有急事，股价出了问题，先忙了，==说。” 陈晨不免有些担心。 从洋娃娃回复消息的频率他能看出来。 她那边一定是遇到难事了。 于是陈晨打开了手机上的同花顺。 他虽然不炒股，但偶尔也会用这些软件掌握一下资本市场的动态。 熟练键入顺风的股票代码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 “收涨7%，拉出一根大阳线，这不挺好的吗？” 第128章 请广大投资者理性投资! 从钱江回来，卫筱就一直闷闷不乐。 本在在航展上玩的好好的，接受几个采访，给媒体画画饼，正好借机宣传一下，免费的渠道不要白不要。 可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郑晓彤发消息让她看盘。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顺风的股价午后开盘节节攀升。 最终收涨七个点。 最关键的是交易量巨大，全都是场外的增量资金。 这还得了？ 好不容易公司遇到了一点资金上的瓶颈，股价又涨起来了。 这不科学啊。 姐儿们我咔咔一顿操作猛如虎。 昏招都用了个遍，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的。 怎么又好起来了？ 于是。 第二天早晨8点45。 高管们齐聚在大会议室里。 “卫总，我们分析昨天的上涨大概率和航展上您的露面有关系。” 宋杰的表情稀松平常的回报。 股票有涨有跌很正常。 自从卫筱接手以来，由于大市场的低迷，顺风的股价基本上没有大的突破。 但偶尔涨三到五个点，也不是很罕见。 宋杰不明白这一次卫总怎么就如此操心，还连夜让他查股票上涨的原因。 “锤子，我的脸能有那么值钱？”卫筱不太信。 她一开始也在怀疑是因为自己在航展露面所致。 但是经过一晚上的盘算。 她觉得不至于。 沈欣连忙纠正：“你的脸很值钱，但昨天的上涨很蹊跷。” “展开说说。” “从昨天一点开始，资金涌入，这很正常，航展的新闻开始发酵了。” 沈欣拿着分时图分析。 “但两点多的时候，买进来的都是大单。” “这说明不是散户在炒情绪，是有资本动手。” 航展这种新闻发出去，股价涨一点很正常。 但按照沈欣的经验。 这种程度的新闻顶多也就抬上一两个点。 收盘的时候还得落下去。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大盘走势不好，顺风所在的大物流板块也在阴跌。 有点小利好冲高是正常的。 但封盘还能保住涨势，这就很奇怪了。 “看尾盘资金的样子，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 “马上早盘开了，先看看开盘的情况。” “如果昨天尾盘进来的资金跑了，还算正常。” 卫筱也跟上了沈欣的思路：“如果他们不跑呢？” “那我可就真看不懂了。” 几位高管都是凭经验做评估。 正常情况下，炒作情绪也就是一半天的事儿。 昨天尾盘的资金把股价拉高，早盘就会有不明所以的散户来接，然后昨天的资金出逃。 最多也就是集合竞价期间股价再次冲高，保持开盘一两分钟然后回落，甚至闪崩。 七嘴八舌的讨论间，时间过得很快。 郑晓彤将大盘投影在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9点15分，集合竞价开始。 资金涌入，将股价抬高四个点。 直至集合竞价结束，股票的也没有跌下来过。 “应该就是炒昨天您参加航展的情绪。” 宋杰深信不疑，因为剧本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今天肯定是高开了，但我估计最多几分钟，高开的会落下去，甚至会把昨天的涨幅退下去。” 卫筱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希望如此。” ？？？ 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不过如此啊？ 宋杰预想的是最坏的情况，又不是正常情况。 其实作为经营者。 他们都不太想看到这种纯情绪炒作的涨幅。 情绪炒作会带来一大部分投机者。 对经营不会产生什么重大影响，反倒是他们出逃的时候很容易造成踩踏。 也许昨天涨了，但后续投机者的出逃有可能会给股价带来一次小崩。 头一天笑嘻嘻，后一天mmp。 如果前期涌进来的投资者分批慢慢出逃，不对股价造成影响，那就算是烧高香了。 9点30分。 正式开盘。 高开5.76%。 第一分钟，在5%上下徘徊。 第二分钟，上涨到7%左右。 第三分钟，前几个月套住的老资金疯狂出逃，但涨势依然稳固。 沈欣有点看不懂了：“大单跑出去了这么多，还是不降？” “说明外面有更大的单接住了。” “我去了，过去一个月都是阴跌，套住了不少呢，不至于全都接住吧？” 话音落下，几位高管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卫筱，心中全都是疑惑。 没按着剧本走。 他们都有些恍惚了。 外盘资金如此坚定的接盘，指定是有什么重大利好支撑。 可他们不知道利好在哪里。 难不成卫筱的脸真的这么值钱？ 露一次面，能把股价抬上去好几块？ 就在这时。 郑晓彤突然那拿出自己的手机。 “卫总，你看看这个，微博上看到的。” 手机上是某股票大v的账号。 他转发了一条新闻【三体计划发布，顺风疑参股军工】 并且配上了自己的看法：【军工龙头，看好带一波行情】 卫筱顺便看了一眼这位大v的粉丝。 好家伙。 五百多万。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除了这位大v之外，还有许多财经博主都转发了这则新闻。 按规定。 社交账号不能在公开场合推荐股票。 但转发的这些大v有意无意间都在吹顺风。 因为珠江航展开幕，最近军工板块有少许异动。 这都是正常情况。 航展毕竟是行业利好，多少会带来一些动作。 可不正常的是。 在这波军工行情的异动中，顺风成为了龙头。 甚至在炒股软件的分数进行分类里，顺风都被打上了军工、大飞机之类的标签。 “不是，我他喵的怎么就成军工龙了？” “航发、西飞股票三五个点。” “我一搞物流的拉板了？” 看着涨停的股票，卫筱做梦都没想到。 顺风是大盘股，也不是那些垃圾小票，涨停可不容易。 最近的一次涨停还是在四个月前，因为利润超预期。 可今天。 什么利好也没有，就航展的一条新闻而已，股价来到了新高。 而且随着交易的进行。 关于三体计划的小作文越来越多，市场的情绪越来越高。 宋杰所说的出逃并没有实现。 反而是越来越多的大单封死了涨停板。 他们都不知道航展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陈晨拿出了一则ppt。 可问题是。 什么样的ppt能有这种威力？ 沈欣有点怀疑人生的转过头，看着目光呆滞的卫筱。 “小老板，陈晨到底在航展上干了些什么？” “吹牛。” “什么样的牛能把我们股价吹涨停啊？” 我哪里知道！ 沈欣的发问让卫筱更懵了。 千算万算。 还是少算了一点。 陈晨那张嘴不是开玩笑的。 航展上放个卫星，把股价拉起来了。 谁他喵的能想到这个啊。 之前自己刚接手顺风的时候，拼了命的想提升股价。 找各种券商调研，自己也出去路演，嗷嗷露面。 股价纹丝不动。 现在呢？ 陈晨拿一份ppt，吹个十来分钟的牛，涨停板拉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 经过午间休盘的一通炒作。 顺风在这波军工行情里的龙头位置焊的死死的。 龙航旗下的几个上市公司都因为顺风带动，在两点左右全都拉了涨停板。 场里的资金都疯了，争先恐后的涌入军工板块。 卫筱抓耳挠腮，有点不想活了。 炒个一天两天的情绪也就算了。 午后各种小作文满天飞，说顺风即将成为工业级无人机龙头、重金参股军工之类的。 想象空间彻底打开了。 原本顺风只是一家兢兢业业的大盘股，股价高低全靠财报的那种。 她打死都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情绪龙头。 于是第二天。 顺风的股价延续强势，在集合进价时封了一字板，到收盘前都没打开。 第三天，一字板。 第四天，一字板。 第五天，一字板，并且股监会发来问询函，要求顺风对近期的股价异动做出解释。 接到问询函之时。 几个高管人手一瓶香槟。 他们看得出来，现在的故事已经不完全是炒作情绪了。 什么样的情绪能把一个大盘股抬出五天涨停？ 这些天的疯涨，意味着这至少有一半的资金认可顺风的前景。 想到这儿。 沈欣满怀欣喜的看向卫筱：“卫总，是不是跟陈总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好，送点东西给他吧。” “送设什么东西呢？” “我去年买了个表，送给他吧……” 一听到陈晨，卫筱的拳头都是硬的。 还送东西。 不给他送终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是人吗都？ 辛辛苦苦败家小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光是这几天涌进来的大资金，就不够卫筱数的。 不行！ 这样绝对不行！ 飞机还没下线，项目就已经盈利了，不带这样的！ 事已至此。 一定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卫筱目光凝重的看着质询函。 语气十分郑重。 “我们必须对股监会的这则声明提起重视。” “对，重视！”宋杰连连点头，南辕北辙。“我的建议是让董秘写一个声明，表明我们和晨盾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同时向大家仔细解释三体计划对于我们未来业务……” “你给我坐下！” 卫筱听到一半就大声喝止。 “我巴不得和晨盾撇清关系呢，你还要给我们绑定，疯了吧你！” 高管们面面相觑。 眼神中有些不理解。 尤其是宋杰，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你才疯了…… 市场上这波行情的炒作，全都是建立在三体计划上。 说白了。 资本是看在晨盾的面子上才进来的。 这个时候把顺风和晨盾的关系挑明了，属于是把市场上的传闻坐实了。 百利而无一害。 但此刻卫筱的态度很坚决：“绝对不能和晨盾绑定。”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晨盾很危险。” 卫筱cpu快烧了，才想出这么一点。 她瞬间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 连连拍手。 “啊对！就是就因为他们危险” “你们想，陈晨是什么人，晨盾是什么人？” “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各个是老六。” 卫筱掰着手指头，挨个数了起来。 “曹子华，小小年纪，在鹰酱的制裁名单上。” “齐莽更加离谱，人生最大的成就是统一草原。” “还有那个魏修什么的，都不是好人。” “更别说他们的老板陈晨了，口口声声说保障民生，但是和鹰酱干了几次架了？” “和他们深度绑定，万一鹰酱搞我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 卫筱简直想给自己磕一个。 这一套小嗑李菊福。 顺风毕竟是个物流企业，要考虑影响。 这个理由应该足够打消他们的绑定的想法了。 可沈欣对此有些异议：“其实，我觉得鹰酱不一定能制裁我们，况且制裁了，我们好像也不怕，我们北美业务占比重……” 卫筱急忙打断：“怕！怎么不怕！” 其实不怕。 但卫筱现在心里很怕。 还没跟晨盾绑定呢，几个小道消息而已，股价就飞了。 真要是深度绑定了，天知道什么情况？ “抛开这些不谈，这次的炒作本质还是情绪。” “我们业绩没有重大利好。” “运营没有重大变动。” “但拉了好几个板了，这样的资本动向是不健康的。” “我们又不是市场上那些垃圾，出来骗钱的。” “我更希望公司有一个良好稳定的资本环境，别动不动就六天五板。” “这是一个好公司的样子吗？” 这些话倒是说到了高管们的心里。 拉板固然好。 但没有巨大利好支撑下的拉板，总会让人觉得心虚。 癌股就是这样，故事大于事实。 只要故事讲得好，想象空间大，股价就好。 卫筱的顾虑是确实存在的，万一股价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故事一旦被戳破，迭起来更惨。 于是宋杰妥协道：“那卫总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回复股监会？” 卫筱小手一挥：“让董秘写声明。” “股票异动期间，公司经营没有重大变化，并不存在参股军工的的行为，请广大投资者了理性投资。” “照这个内容一字不差发。” 当天下午收盘前。 董秘的声明出现在了公开互动平台上。 立竿见影。 封死的涨停板有了一些松动。 可一分钟后。 更多的资金涌入，涨停板封的更死了。 市场情绪已经到了最高潮，几乎是无脑的，已经不存在逻辑了。 顺风：公司没有军工属性。 股民：闭嘴！我说你有，你就有！ 第129章 是不是有私人恩怨? 顺风在资本市场肆虐的同时。 美东时间深夜。 州议员贝斯特·怀特曼私宅。 道同的ceo安德鲁深夜到访。 令他惊讶的是，这并不是一场私人会面。 会客厅里已经坐着两位和他一样的无人机从业者了。 而且这俩人他都认识。 一位来自洛马旗下的西科斯基飞机公司，名叫名叫钱德勒，代表军用无人机的利益。 另一位来自齐普莱科技，名叫麦克格鲁德，代表工业无人机的利益。 而安德鲁自己，代表着消费级小型无人机的利益。 “放轻松，安德鲁，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同一阵线上的战友。” 作为东道主的怀特曼端来一杯红酒。 接过酒杯的安德鲁这才明白。 原来这是一笔双向投资。 arb作为一家初创公司，在公司建立之初就在全美范围内寻找政客进行投资。 最终他们选定了贝斯特·怀特曼。 这位年富力强的州议员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他和下届候选人有良好的私人关系。 媒体认为他百分之九十九会成为竞选搭档。 这就意味着他拥有成为二把手的潜力。 而arb选择怀特曼的同时，怀特曼也在争取科技行业的支持。 硅谷历来是对手的票仓，他动不得。 但无人机这种新兴产业中初创公司众多，其中大部分没有明确表态。 所以他选择了无人机行业。 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出关于无人机行业的议案，保障了在场三家公司的利益。 于是现在。 他们四个人形成了稳固的同盟地位。 自从珠江航展结束之后。 外界关于无人机的讨论越炒越热。 抛开互联网不谈，甚至连政客内部也都口口相传。 所以坏特曼才促成了这次会面。 “安德鲁，你是亲自去了现场，有什么看法？” “令人印象深刻。” “具体是指什么？晨盾科技？三体计划？” 怀特曼最近频繁的看到这几个字眼。 起初他只当是网络炒作。 可当越来越多的媒体参与进来之后，他不得不认真看待。 他并不能够深入技术层面去分析这项计划的细则，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像安德鲁这样的行内人。 但此刻。 安德鲁摇摇头。 “我说的印象深刻，是指其他，晨盾科技我倒是觉得有失水准。” “怎么说？” “他们拿出的那个计划不切实际，超出了目前他们所处的工业水准，绝对不可能实现。” 安德鲁只是听到三体计划要使用全国产的涡扇航发。 就给这个计划判了死刑。 所以后面的内容他没有认真听。 “类似的计划，如果是国企或者军方研究所发布，我觉还有一丝的可能性。” “晨盾科技……我承认他们技术很优秀。” “但想要达到那个水准，至少需要十到二十年。” 听到安德鲁的描述，怀特曼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 他们虽然没有发言。 但都有一定幅度的点头。 于是。 怀特曼稍稍放心了一些：“那你所谓的印象深刻是指？” “工业体系的完整。” 安德鲁脱口而出。 “这次在航展上，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军企和民企的差距在无限的缩小。” “尤其是在无人机行业。” “以前，军企的技术至少领先民企一代两代，十年以上。” “可现在，我不敢确保这种差距到底有多少。” 回想起在航展上的见闻。 安德鲁只觉得不可思议。 随随便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就能拿出大型固定翼无人机的解决方案。 至于旋翼无人机，更是烂大街了。 头部企业都已经开始卷传感、卷动力这些更加内在的性能。 差距已经被无限拉大了。 麦克格鲁德闻言，无限认同的点头。 “当下的市场，但凡从事无人机行业，很难避开兔子的产业链。” “国内虽然有严格的禁令，禁止我们使用兔子的部件。” “可是谁又能绕开呢？” “就算固件可以绕开，技术也无法规避。” 钱德勒突然抬头看向安德鲁：“就像他们arb，一直和大疆还有晨盾打官司，起诉他们知识产权侵权。” “但安德鲁，你说实话。” “到底是谁抄谁？” 安德鲁沉默不言，也算是回答了问题。 但凡是从业者都知道。 所谓侵权只是个由头，用来打官司为难人用的。 真要把飞机拉出来分解。 arb的机器没有一个技术和固件是自研的。 眼看话题有点歪，战火引到了自己人身上，怀特曼立刻出言纠正。 “所以我需要担心的点在哪里？技术还是市场？” 钱德勒脱口而出：“战争。” “我不明白。” 出自洛马的钱德勒，自然是用军火商的视角看问题。 “过去五年，所有战场都证明了一个观点——无人机才是现代战争的主流。” “一辆造价几百万刀的梅卡瓦，只用一架几十美元的无人机便能摧毁。” “类似的情况无数次的在我们眼前上演。” “但！这还只是那些吃不饱饭的国家以下克上的例子。” “试想一下，如果换成是他们呢？” 一言至此。 脑海中的画面让怀特曼后背有些发凉。 想想都刺激。 一旦陷入战争，无数民用工厂转军用。 不说别的。 单是几个市场龙头，就可以原地转换为星球母舰。 无人机会像手榴弹一样普遍。 正在怀特曼沉思的时候，安德鲁再次发言。 “就拿晨盾科技来说。” “虽然三体计划更像是一个骗局。” “但他们的设计和工业能力不容小觑。” “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民营公司，但想必议员阁下也知道。” “兔子有两款飞机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怀特曼点头：“除此之外，最新消息说他们和狗大户达成了外贸协定，准备将其中一架飞机出口。” 钱德勒：“这已经不是动我们的蛋糕那么简单了。” 确实。 这是在他们的头上拉屎了。 今天敢打石油的主意。 明天就敢打美元的主意。 怀特曼深思半晌，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制裁的手段，已经全部实施了，并没有什么效果。” 说话最少得麦克格鲁德突然抬起头。 比起其他两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对抗理论。 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摆在他眼前的情况是，晨盾科技在工业级领域一骑绝尘。 很多技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拿也拿不到。 因此他婉转的建议：“既然制裁没有用，我们是不是换一种方式。” “比如？”大家都抬起了头。 “用资本瓦解他们。” 一言至此。 怀特曼的眼神意味深长。 “你这恐怕不是建议吧？我听说你好像已经在资本市场动手了。” 眼见瞒不下去，麦克格鲁德实话实话说：“晨盾是一家私人企业，我们无法从股权上下手。” “但他的战略伙伴顺风并不是铁板一块。” “我是买入了一些他们的股票。” “但这样的上市公司，几乎不可能用二级市场的方式掌控……” 说到这里。 怀特曼凝眉沉思。 用资本的方式侵入顺风，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说下去。” “如果能在顺风的董事会内部取得话语权，应该会对晨盾产生一些影响。” “要知道，顺风也是一家优秀的企业，就算失败，股权上也会取得回馈。” “虽然成本有些大，但是绝对值得。” 麦克格鲁德说完，打量着身边的二人。 尤其是来自洛马的钱德勒。 他早就看到了这个门路。 但要取得一定的控制权，资本是个大问题。 他一个人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如果可以，他早就自己行动了。 半晌之后。 钱德勒点点头：“我认为有一定的可行性，我可以回去串联一下，看看其他人的态度。” 安德鲁在资本上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只能在方法上出谋划策。 显得自己有用。 他说道：“顺风本质上是一家家族企业，因此代理人一定要找他们身边的人。” “好消息是，我听说顺风的实控人家族正处于权力交接的敏感时期。” “应该有机可乘。” 看着三人逐渐达成了一致。 怀特曼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他愿意在国会内提供帮助，并且牵头成立财团，对顺风进行资本瓦解…… 深夜两点半。 安德鲁才走出怀特曼的庄园，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车子开除十公里之后。 他掏出从车子的储物箱内格掏出了一部几乎没有使用过的手机。 手机上只有一款app。 而且不是公开发行的app，是他专门找人写出来的程序，用来即时通讯。 程序里只有一个联系人。 他将这次会面的所有见闻浓缩成了一百字的汉语小作文，发送了这位联系人。 …… …… 钱江。 晨盾科技。 陈晨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向着前来汇报工作的曹子华挥挥手。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接个电话。” 曹子华欠欠的探头：“啥事儿还要背人啊？” “不是背人，是背你。” “……” 等到曹子华离开，陈晨才再次掏出手机。 电话里的周旭语气很是激动。 “小老板，我看了航展上你们发布的计划了，卧槽，真牛啊。” “你信吗？” “不信啊。” 陈晨一脸黑线的看着电话。 没信搁这摁吹。 没啥可说的了是吧？ “鹰酱那边呢？对三体计划的反响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 周旭就觉得来劲。 “网上都传疯了，都在吹。” “上层呢？” “上层还比较理智，觉得可能超越目前的水平了。” 陈晨点点头。 效果其实在意料之中。 上头交代的任务本质就是这样，造成舆论上的压力。 只要网络上的讨论度够了，管他上层信不信呢。 想到这儿。 陈晨话锋一转，关注齐了周旭本身：“你怎么样？在那边顺利吗？” “顺利，贼勾八顺利。” “我们不是投资了一个州议员嘛。” “这逼估计是要惨选了，有一定几率成为二把手……” 陈晨坐在椅子上，听着周旭的喋喋不休，忍不住想笑。 周旭这人高技术不怎么样，人情世故倒是拉满了。 搞关系一套一套的。 当初他只是给周旭一个建议，让他给道同找个靠山。 没成想。 人还真就找了个大的。 而且听得出来。 周旭也是憋急了。 按理说成功打入对岸市场，而且站稳脚跟，这算是装了个大的。 这要放在国内，他早就嗷嗷装逼了。 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这些成就他没法和别人说。 只能和小老板倾诉。 对于周旭的成就陈晨表示一一认可。 尤其是那位ceo，陈晨很喜欢。 “那个叫安德鲁的，选的很好，航展见过一面，是个能干事的人。”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说起他，我差点忘了要说正事……” 周旭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将安德鲁向自己回报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陈晨。 并且一再嘱咐。 “反正他们肯定是要对顺风下手，你千万跟小老板娘提个醒。” “谁？” “卫总啊！” 小老板娘…… 陈晨瘪瘪嘴。 心说人都在美利坚了，还不忘造谣是吧。 他本来想解释一番。 但看到有另一则通话进来，便草草敷衍两句，接通了张明瑞的来电。 “喂，张副主任，有何指示？” “呵忒，别叫我职务，恶心我是不是？我打电话给你提个醒。” “咋滴了？” “保密战线有成果，说鹰酱那边准备对顺风动手，我寻思你和卫总关系近，你去警醒一下卫总。” 陈晨闻言。 心里忍不住好奇。 根据周旭所说。 安德鲁是去议员的私宅聊天获取的情报。 时间刚刚过去一个点而已。 这边张明瑞立马就知道了？ 于是他试探问道：“是官方决定还是怎么说？” “不是，目前只是一些政客和无人机资本的密会，但很快就会落实。” “密会……咱这保密战线的手太长了吧，密会都知道？” “这你别管。另外，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和arb的人有私人恩怨？” 陈晨忍不住想笑：“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这群孙子什么死咬着你不放？” “不造啊。” “无所谓了，你注点意，记得提醒卫总。” 第130章 有什么重大利好你不清楚吗? 顺风在资本市场的疯狂还在继续，九天八板之后虽然断了一天，但周末过后继续拉板，形成了反包。 市场的情绪已经推到了极致。 无数股票大v一致看好，骗的散户游资拖家带口往里闯。 顺风大概率能走出第二波行情。 有一些激进的游资甚至放出股价看到200块的豪言。 中途甚至还有好几个股东趁机减持套现，都没能形成利空。 股价嗷嗷的涨。 卫筱的血压也跟着嗷嗷的涨。 现在这种局势…… 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物流龙头走成了军工妖王，市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切都靠股民的想象。 自从上次自己让董秘发声明被网友怼回来之后，她就闭麦了。 转而研究起了新进来的资金成分。 抛开散户游资不谈，有几笔大资金值得注意。 有几笔最大买入是来自六大行领投的国家科技大基金。 之前军方承诺过，会以这种方式对顺风进行扶持，这算是诺言兑现，她不觉得例外。 除了这笔钱之外。 还有好几笔来自海外的基金，来路十分蹊跷。 卫筱让宋杰私底下去查了。 这些都是来自海外的基金财团，其中不乏一些世界知名的资管公司。 卫筱百思不得其解。 记得去年股市跌破三千的时候，这些资金狼狈出逃。 尤其是贝莱德。 走的时候还写了一篇小作文控诉，说再也不染手癌股。 “这些外资也疯了，跟傻逼一样追妖股？”卫筱看完调查报告，皱着眉头不理解。 “可说呢，这些外资其实还是比较保守的，一直打着价值投资的旗号，不像国内的游资。” 宋杰对于资本市场比较熟悉。 所以有一定的发言权。 但现在看到的一切，有点违背他的认知。 虽然顺风是个大盘股，但已经走出了妖股的势头。 外资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的龙头打法。 可现在。 即便顺风已经走出了妖王的样子，还有无数外资嗷嗷的往里头进，丝毫不怕追涨杀跌。 “那究竟是为什么？”沈欣也觉得很蹊跷。 股价疯狂上涨是好事。 就算现在戛然而止，从天而降几个跌停，都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营。 因为现在股价站的太稳了，跌不破平台。 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整个公司的高层都是懵逼的。 他们翻来覆去，只想到了一个刺激上涨的外界因素——航展。 航展上卫筱露了面。 和顺风有密切关系的晨盾也发布了新计划。 可这些都不是实际性的影响。 “晨盾的计划成功，顶多影响我们涨几个点，但拉板有点离谱了。” 卫筱咬着手指头：“可说呢，股价到了这个位置，至少要有点业绩的支撑，起码要看到财报。” “难道说……我们公司真有什么重大利好？我们不知道？”宋杰走投无路的揣测。 卫筱无语反问：“你是副总裁，公司有什么重大决策你不清楚？” “不好说啊，万一我被排挤出了核心圈层呢？” “你放心，但凡你被排挤出核心圈层，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 卫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货是被金钱蒙蔽了狗眼，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公司有没有什么重大经营利好。 在场的三个人是最清楚的。 最近这段时间。 除了物流旺季到来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利好。 而且物流旺季带来的营收增长市场早就有预计，并不算利好。 沈欣想来想去，脑仁一股糊味。 “让我们的股票走成这个样子，只有两种情况。” “什么？”卫筱抬头。 “第一种，天上掉下来几十亿。” 卫筱有些无语的看着沈欣，都不想搭她的茬。 结果宋杰没心没肺问：“第二种呢？” 沈欣摊手：“活见鬼了。” 话音落下。 郑晓彤敲门说客人已经到了，在大会议室等着。 卫筱便带着俩人，慢悠悠的朝隔壁转移，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因为今天的客人是她大哥卫臻带过来的。 大哥和自己的关系很一般，尤其是上次给老爷子祝寿之后，大哥感觉到了人生的参差。 再也不敢对顺风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那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卫筱最近一次知道大哥的消息，还是因为新闻上爆出大哥的楼盘又无法交付，满身官司。 来到大会议室，她顺着玻璃往里瞅了一眼。 除了卫臻之外，还有俩外国人。 卫臻明显对这俩外国人很殷勤，一个劲凑在人间耳边说什么。 但大哥好像有口气，熏的这俩不敢靠近。 沈欣第一个和走进会议室，一脸阴阳怪气。 “豁，卫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总。” 卫臻不情愿的伸出手，表情不怎么好看。 他们见了卫鸯都叫大卫总，见了卫筱都叫小卫总，见了卫中军都叫老总裁。 唯独见了自己，统一称呼卫先生。 仿佛自己不是卫家的人一样。 卫臻和进来的几个人客套了一下，随后重点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俩外国人。 老一点的那个叫英格尔斯，显得很神秘。 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透露。 只说自己有一笔巨额的资金，想要和顺风谈谈合作的事情。 年轻一点的那个是翻译，挂件而已。 听到老头的来意之后。 卫筱立马就困了。 放在一两年前，有人拿钱来投资，她一定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的欢迎。 可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且不说自己还搁这想办法亏钱呢。 就拿股价来说，一天一个新高，愁的人睡不着觉。 根本不需要投资。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毕竟人家大老远的过来，敷衍也得敷衍一阵子。 反倒沈欣和宋杰。 眼神里有点光。 不管是谁，只要拿着钱走进来，那就是财神爷。 尤其是像英格尔斯这样的，一看就是大财团的资管方。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 不愿意过多透露姓名，但手里的钱都足够多。 而且一旦达成投资，资金稳定且不容易撤资，和二级市场的热钱不一样。 这些钱能切实有效的帮助公司发展。 浅谈几句，这俩就已经被金钱迷了眼。 宋杰故作镇定道：“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的投资规模吗？” “十亿级或者更多。”英格尔斯言简意赅。 “以何种方式投资？” “贵司可以选择增发股票，我们进行股权收购。” “那你们预期的利益呢？” 英格尔斯似乎看起来很坦诚的样子：“只有钱。” “我们对贵司的盈利能力很看好，所以想要超越二级市场的进一步合作。” “我知道贵司的顾虑，担忧股权的增多进而引起的控制权问题。” “我可以保证，我们除了收益之外，对公司的控制权和决策权没有任何兴趣。” “最多最多，也就是设置一名独立董事的地步，便于我们对财务进行审计。” 双方你一段我一段的交谈。 卫筱全程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提炼出了重点。 老头代表神秘资本。 只想以增发股票的方式获得更多收益。 并且声明不会对控制权有威胁。 这些卫筱都信。 因为顺风的股权十分稳固，几乎不可能让外人打进来。 就算老头背后的资本有意向，也没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卫筱压根也没准备接受这笔投资。 就在宋杰追着往下问的时候。 卫筱一锤定音：“抱歉，我们暂时没有融资的计划。” 英格尔斯对于这样干脆的拒绝有些震惊：“卫小姐应该是没有理解我们的诚意，以上我所说的，均可以落实到纸质合同上。” “不，我理解你的诚意，我明确的答复是不行，我们暂时没有这个缘分。” 卫筱呵呵一笑，没有解释更多。 直接让郑晓彤送客的，搞得老头还有点小情绪。 可卫筱根本不在乎。 管你手里有多少钱，管你要不要我的控制权。 我现在压根也不需要钱。 想起来也是服了个屁的，缺钱的时候一分钱融不来。 不缺钱的时候大资本排队上门找。 …… 老头刚离开两秒钟，卫臻意料之中的炸了。 他全程都在听英格尔斯的话。 人家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说想资本合作。 卫筱连正文都没了解，就直接粗鲁的拒绝。 疯了吗这不是？ “我听你姐说你败家，现在才完全理解，你是真败家啊！” “送上门的钱你不要？” “行，咱就说你出息了，你牛逼了，顺风的股价上天了。” “但这钱你拿了，能让你掉一根汗毛吗？” 卫筱杵着桌子，双目无神的听着大哥的芬芳，左耳进右耳出，是不是的回答一句：“不能。” “那为什么不拿？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吧？” “我乐意。”卫筱诚实发言。 面对父亲和姐姐的质问，她还需要过一下脑子，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对于卫臻，根本用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 一句我愿意足以。 卫臻被当头泼一盆冷水，气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翘起二郎腿，回头看着沈欣和宋杰。 “这人疯了，你们说句话。” 沈欣和宋杰面面相觑。 仿佛在说：这人疯了也不是一天连天了。 换做平常，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卫筱这边。 可今天。 卫臻虽然可恶，但他说的不无道理。 想来想去，沈欣还是决定理中客一下：“小老板，英格尔斯说的，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只说要投资，也没表露其他的想法。” “就算他有其他想法，咱们也能见招拆招。” 宋杰：“我觉得也是，毕竟过这个级别的投资，咱们平常也很难拿到。” 卫筱想都没想，挥手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啊？”沈欣不理解。 卫筱头疼的一匹。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早就告诉你了？ 亏钱败家还有的解释。 实在不行说自己能力有限，看走眼了。 但这种别人拿着钱上门被拒绝的，实在没法解释。 唯一的路子就是耍赖了。 正在她准备雌辩胜于事实的时候，郑晓彤带着陈晨走了的进来，算是救了她一条狗命。 陈晨进门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员构成。 朝着唯一不熟的卫臻微微点头。 然后开门见山说道：“不好意思，有点机密的事情要跟顺风谈，是不是给我们点空间？” 很显然。 陈晨这话是对着屋子里所有人说的。 郑晓彤闻言秒懂，第一个退出了会议室。 然后陈晨的目光就来到了卫臻的身上：“卫先生？” “你看我做什么？”卫臻觉得莫名其妙。 “请你回避一下。”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陈晨本来态度很好，但听到卫臻张口闭口c语言，也不惯着他了。 “我认识你，电视上见过。” “认识还逼逼什么？我他妈能是外人？” 陈晨撇嘴：“你是顺风的人吗？” “我不是，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卫臻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晨。 仿佛要吃了陈晨一样。 陈晨无奈摊手：“你看我做什么？我才二十出头，还没结婚，年龄上就不可能是你爹。” “我特么……” “你不知道你爹是谁就去派出所查，我真有要紧的事情和卫总谈。” 卫臻气的脸都红了。 既在自己眼前装逼还要当自己的爹，他长这么大一次见到胆儿这么大的。 而旁边的宋杰和沈欣脸也是红的。 憋坏了都快。 卫臻这种张口闭口就提爹的人非得陈晨这样的亡命之徒治。 一物降一物。 卫臻吵不过，转头看向卫筱，可卫筱也眼神示意让他离开。 于是他骂骂咧咧的走出会议室。 “马勒戈壁的，一屋子外姓人，结果说我是外人？都给我等着！” 等到卫臻的骂声彻底消失。 卫筱这才嘟着嘴打量陈晨：“你什么事儿？最好是好消息！” “我一天天的上哪儿给你批发那么多好消息去？是国安让我传话。” 一言至此。 卫筱有些出乎意料。 她以为陈晨口口声声说的机密只是为了损卫臻。 “敢情是真有事儿啊！” 陈晨无奈：“你以为我那么恶趣味，没事涮你哥玩？” “没准儿。” “国安那边说有不怀好意的资本对你们下手，让我给你们提个醒。” 听完陈晨风轻云淡的两句话，沈欣和宋杰当时就震惊了。 脑子里嗡嗡的。 就像是被炸雷劈了一般。 不怀好意的资本…… 那不就是刚才那老头吗？ 小老板风轻云淡间拒绝了国际资本的恶意渗透！ 想到这儿。 沈欣和宋杰同步看向卫筱。 两人面部表情十分统一，像是刚被滋了一泡黄的，抱拳拱手。 “总裁英明！” 第131章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们这个企业文化开始走下坡路了。” 陈晨看着无差别捧臭脚的两位副总不太理解，以前顺风不这样的。 宋杰狗腿子也就算了。 沈欣好歹是位诤臣，偶尔也能忠言一下子。 今天都吃错药了？ 也没见洋娃娃什么英明神武的举动，怎么就开始舔上了？ 看着陈晨的疑惑，沈欣粗略的解释了一下刚才卫筱如何拒绝英格尔斯的光辉事迹。 给陈晨听的一愣一愣的。 大半天回不神来。 英格瑞斯一撅屁股，卫筱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直接拒绝，丝毫没给他机会。 问题是。 卫筱并不知道内情。 这么想来，洋娃娃有点东西的，看人有一手。 “没看出来，你还挺机智。”陈晨由衷的佩服。 “哈？我吗？” “对啊，未卜先知了都，机智的一匹。” “不好意思，被你看出来了。” 卫筱收起了脸上的疑惑，小腰一掐，臭不要脸的收下了功劳，顺势装了起来。 对！机智！ 机智的一匹。 我拒绝英格尔斯不是想败家，只是单纯的慧眼独具罢了。 “正好你来了，我们在分析一个事情。” 卫筱示意让沈欣和宋杰都坐下，自己拉着陈晨来到了电脑前。 “你看哈，我们公司股价蹭蹭的涨，但我不理解。” “你不卫姐吗？” “你带着你的pe梗滚出去。” “好的，反正话已经带到了，溜了。” “你还真溜啊，回来。” “你来回来去的，当我是悠悠球啊。” “……” 沈欣和宋杰坐在一旁，听这俩斗嘴，当时就吃饱了。 尤其是沈欣，离了婚的人最见不得这一幕，容易对美好的爱情再度产生幻想。 抛开这俩的“总”身份不谈。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外貌条件，放在大学校园里就是神仙眷侣，嗷嗷产狗粮那种。 沈欣微酸的低下头，小声在宋杰耳边嘀咕。 “宋总，你说他俩有没有可能？” “不瞒你说，我红包都包好了。” “你也有同感？” “整个公司都有同感好不好，我听说行政那边都有小女孩在网上写同人文了。” 卫筱和陈晨逼逼了小半天，才进入了正文。 她向陈晨陈述了最近公司股价的异动，并且表达了心中无限的疑惑。 好端端的顺风，凭什么走出妖股的架势？ 陈晨对癌股有一点理解，但不多。 自从之前炒股亏钱之后，就金盆洗手，看见癌股就躲着走。 能接触到股市的信息，也就是王琦成天在自己耳朵边吐槽。 说这里是诈骗市场之类的。 因此他只能借着一点刻板印象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顺风的问题，是市场的问题？” “怎么说？” “癌股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有狗那年就是三千点保卫战，现在还是，这个市场本身就不正常。” 宋杰忍不住插话：“我认同陈总的想法，市场确实不健康，但这次有点离谱了。” 陈晨虚心求教：“具体说说。” “你看哈，我们公司既没有重大利好，也没有业绩支撑，股价翻三倍多还不停，我们可是个大盘股啊。” 陈晨闻言，忽然想了想：“也不尽然。” “怎么呢？”宋杰壮汉挠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有重大利好和业绩支撑，只是宋总你不知道。” “不……会吧？” 宋杰被说的心有点虚，回过头看卫筱。 卫筱连忙摆手，她看得出来，陈晨指定是知道点什么东西。 “你别听他的，我一个总裁，我都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利好。” 陈晨微微一笑，不再绕关子：“本来还有个事儿，我准备等到尾款收到再跟你们说。” “既然你们提起了，正好告诉你们。” “前两天晨盾在航展接了个单子。” 三人异口同声：“什么单子？” “外贸单，总体规模十三亿，合同已经签了，第一批货在准备了。” ！！！ 三个人都不是很理解。 这种事，你是怎么能保持这种风轻云淡的表情说出来的？ 十三亿，不是小数目了啊。 这要是换做宋杰拿了这样的单子，恨不得雇个直升飞机满世界拉标语宣传呢。 好家伙。 他还不准备告诉大家，要等尾款到手才说。 憋不死的吗？ 沈欣则在心里已经跪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膝盖软。 赚钱这种事好像对陈晨来说就很简单。 顺手买个启光超材料，人搭上了军方的线，一跃成为超材料产业基地，业绩稳如老狗。 再买个龙云，人家服务两方面的空军，还都服务的很好，水里的空军佬没了龙云活不了，天上的空军离了龙云也活不了。 更别提晨盾本部了。 随便鼓捣一架飞机，就有穿着蓝军装的人提着油漆桶出现。 咵！一沓钱就扔陈晨脸上。 “拿好你的钱，离我飞机远一点。” 这货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赚钱的buff啊！ 此时此刻。 屋子里只有卫筱眼里没有小星星。 她的脑子十分清楚，并且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单子？ 赚钱？ 这些天最忌讳的就是听到这些字眼。 顺风和晨盾共同参股了很多公司。 如果是这些共同参股的公司赚钱，那指定是要分顺风一杯羹的。 因此她警觉的发问：“什么单子？晨盾的单子还是其他公司？” “晨盾本部。” 呼…… 卫筱长舒一口气：“和我们没关系是吧，那我就放……” “怎么可能没关系？双尾蝎赚的钱。” “上头给我们搭的线，联系上了狗大户。” “人家那边缺飞机，我给卖了点。” 卫筱血压暴涨：“我丢！卖了多少！？” 陈晨比划出了一个手指头：“没多少。” “一架啊，那还行。”卫筱血压骤减。 “一条生产线。” 嘭！ 卫筱只感觉自己的血管一会涨一会瘪，像是气球一样。 真的是入了犬了。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效果。” 陈晨微微一笑，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故意亏钱的事儿，所以想用这个好消息测试一下卫筱的极限。 看得出来，洋娃娃的承压能力不高。 听到自己买了一条生产线，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而一旁的宋杰和沈欣则完全不一样。 差一点滑跪庆祝。 “陈总，你就是我的偶像！” “卖了多钱啊！？” “咋卖的！？” “我们顺风能分多少钱？” “用不用我们协助？” “陈总晚上想吃点啥我安排。” “……” 陈晨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一共是十三亿，分三期，定金一期，生产线到位一期，尾款在第一架飞机下线结清。” “卖的很顺利，有军方协助，一点阻碍都没有。” “按合同，双尾蝎项目你们占股四十，所以理所应当，四六分账。” “而且因为是特殊贸易，不存在税。” “算下来，你们顺风到手5.2亿。” 宋杰当时就啪啪的拍手：“完美！五亿的现金，正好能填平我们手里的坑，财报会很好看。” “我说宋总，你是真的飘了，0.2亿都能四舍五入？” “两千多万对我怕们这个体量来说，舍就舍了。” “我刚说的是美刀，你还舍吗？” “c……” 宋杰的素质变低了一些，但他对陈晨的敬仰无限上升。 美刀啊。 这是什么稀奇的币种！ 这玩意儿汇率感人啊！ 两位副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的拜陈晨。 什么关云长宋公明比干范蠡招财猫，都不如陈晨法力强大。 这个项目的投资早就结束了。 成本早就被军方填平了。 现在进来的钱，可都是纯利润。 接近四十个亿啊。 苍了天了。 顺风是家大公司没有错，见过大世面。 但四十个亿从天天上往下砸，谁受得了？ 人家都说军工行业投入高，波动性大，赚钱不容易。 现在他们只想说纯狗屁。 军工行业简直就是印钞机好吗？ 顺风苦哈哈送快递两个月，利润和人家一个单子差不多。 在沈欣和宋杰跪舔之下，陈晨也有些迷失了自我。 有一说一。 他来之前预料到了大家的反应，按理说应该已经去魅了。 但装逼这玩意儿带给人的快感是最朴素的。 在繁忙的工作中，偶尔卖卖关子浅装一下，很润很舒服。 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卫筱：“怎么说，这笔单子你还满意吗？” 卫筱没有回答陈晨的问题。 在人体工学椅上摊成了大字型，稍微有点动静就能从椅子上滑下来。 硕大的眼珠子里一点光芒都没有头，空洞洞的看着电脑，对着红得发紫的顺风股票走势图发愣。 “小卫总？” “卫总？” “卫筱？” “你为啥不说话？” 第132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别看我。 陈晨的发问，让卫筱嘴角微微抽搐。 我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死了有一会儿了。 也不知道你那三十七度嘴，怎么问出如此冰冷的话。 你还是个碳基生物吗？ 参加航展就参加吧，谁让你去航展上卖货了？ 你把人家航展当农村大集了？ 你卖货就卖货吧，谁让你赚钱了？ 助力国防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好意思吗？ 你赚钱就赚钱吧，谁让你赚那么多了？ 一下四十个亿，你让人家搞抢劫、搞诈骗、搞人体器官贩卖的尊严往哪里搁？ 你这玩意儿比犯罪还来钱快啊。 卫筱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走： “我现在感觉我就是数码宝贝里的大boss。” “什么意思？” “我就是小丑啊！小丑里的皇啊！” 卫筱憋屈的想死。 辛辛苦苦亏钱大半年，直接回到解放前。 四十个亿啊！ 一下子把之前挖的坑全填平了。 还有天理吗？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项目总体预算就是几十个亿，能把顺风的利润抵消。 虽然中间遭遇了父亲的阻力，然后飞牛又意外赚点钱，但有困难但都克服了。 只要持续这个走势下去。 三体项目嗷嗷花钱，顺风业绩不要大爆。 赌约到期，稳赢。 自己继续留在顺风鼓捣四通八达。 然后三体项目建成，亏的钱后半年补回来，计划贼完美。 现在呢？ 谁他喵的能想到，多年前双尾蝎的回旋镖还能砸到自己脸上。 最要命的是，这事儿还都不能往外说。 心里的憋屈谁懂啊？ 扑克牌里我是王，麦当劳前我站岗，马戏团里我最忙，哥谭市里我最狂——我他喵的纯小丑啊！ 陈晨看着卫筱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快要笑疯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买个正版碟看看吧，数码宝贝的大boss是启示录兽，下半身是个多面体那位，来自扭曲的黑暗世界。” “我看你就够扭曲的了。” 卫筱实在不明白。 眼前这个人是老天爷派来刁难自己的魔鬼吧？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风言风语。 他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卫筱忍不住转过僵硬的脸颊，问陈晨：“你哪一年出生的？” “和你同年，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 宋杰立刻笑着插嘴：“合！怎么不合了？你俩就像高精机床加工出来的一样，贼合，一条缝都没有的那种……” 你闭嘴啊！ 瞅你长一脸头发那样。 卫筱突然回过头，眼里有刀，但凡桌子有管制刀具，她立刻捅。 难受！ 太难受了！ 下属不明所以，嗷嗷瞎捧臭脚。 这下好了，钱亏了，还给宋杰和沈欣嗑上了。 卫筱摩挲着自己的胸膛，虽然她没学过医，但她感觉乳腺那块有点硬，估计是肿瘤。 深吸两口气的她眼冒金星。 寄希望于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个单子的尾款大概什么时候结？” 陈晨微微一笑：“最迟最迟，明年你们出财报之前。” 噗！ 卫筱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要是出财报前结，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父亲大人掰扯一下。 财报之前出，那是一点运作的空间都没有啊。 沈欣乐的合不拢嘴：“那好啊，财报之前出最好了，明年的日子已经预定会很好过了，太感谢你了陈总，你就是及时雨啊！” 卫筱：“对，陈晨，我真的……感谢你八辈祖宗！” 狂喜之下。 沈欣和宋杰都没听出卫筱话里的真意。 只是拉着陈晨问东问西。 直至此时。 他俩才搞清楚这几天股价疯涨的原因。 陈晨在航展上谈了大单，虽然是高度机密，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些首批投进来的国家大基金就是最先拿到消息的。 他们看到了业绩预期，无脑买进顺风。 本身就带动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资金，第一波走势便被拉了起来。 然后一些消息灵通的外资从狗大户那里得到情报，第二波进场。 有这两波内外大资金提前为重大利好铺垫，剩下的资金就算不知道情况，也能猜出个端倪。 所以，场内外合力把顺风抬到了现在的位置。 盘到这儿，沈欣乐的直仰头。 “想想就觉得可笑，我们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利好的人。” 陈晨表示理解：“军工行业走成这样很正常，业务太特殊了。” “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别戳破这个故事，就装作不知道为好。” “怎么呢？”宋杰不解。 “市场炒的是预期，你把故事兑现，利好等于落地了，股价也就走到头了。不戳破，我估计还能走第三段。” “陈总英明！” 听到这儿。 卫筱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陈总，你很忙吧！不送了！” 狗东西！ 你真的是够够的了。 赚钱就算了，还要教我们怎么赚钱。 太危险了！ 她立刻亲自执陈晨之手，把陈晨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陈晨也能理解。 再呆下去，恐怕洋娃娃得疯，半推半就的准备离开。 “我走我走，走之前通知你们一下，b22预计年后试飞，你们你着准备一下。” ？？？ 卫筱关上门，愣在了原地。 临走之前陈晨还给了自己一棒子。 沈欣也有些惊讶：“年后，看来陈总那边进度很快啊！” 卫筱的牙都快要碎了：“快……真的快。祝你后半辈子都快！你俩也出去！” 说罢，卫筱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两位副总离开。 尽量忍！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他们应该都走远了。 卫筱飞奔到窗户前，推开纱窗，吼的撕心裂肺。 狗啊……真的狗！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碎的像玻璃碴子。 她恨不得把这些玻璃碴子都装在霰弹，朝着陈晨清空弹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老六？ 整整五分钟，她才将自己破碎的心用簸箕收拢起来，失魂落魄的拿起了电话。 “财务吗？往年的都拿过来。” “……” “对！全部。” “……” “我要算账，我准备把公司卖了出家行不行？” “……” 十五分钟之后。 财务把所有财报堆在了卫筱的桌子上。 她立刻打开电脑，综合现在的股价，参照往年的收入预期，大致的算了一笔账。 在明年的赌约截止日之前。 物流业务的净利润预计是一百亿多一点。 三体计划至少能消耗掉六十亿左右。 也就是说，她还剩下四十亿的利润。 如果保持这个数字走下去，净利润少了一半还多，赌约稳赢。 但架不住陈晨是狗啊。 他带来了四十亿，再加上相关项目带来的商誉增值、固定资产什么的，林林总总六十亿有的。 也就是说，以现在的状态走下去，她还是有一百亿的净利。 以这个状态走下去，赌约也能赢，但很悬。 因为还有股市。 就算拿现在的股价打对折，都能折算回来几十亿。 里外里一加，保底四五十亿。 也就是说，就算接下来小半年一分钱不赚，没有任何黑天鹅事件，和老爷子的赌约也必输。 “不行啊！绝对不行！” 算出这个数字之后，卫筱觉得触目惊心。 开什么玩笑。 一顿操作猛如虎，这不还在原地杵吗？ 太危险了。 物流业务本身可作妖的余地真的不是很大了。 如果作下去，有可能动摇集团的根基，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得过。 如此一来，能作妖的地方，就只剩下陈晨的晨盾了。 三体计划必须万无一失！ 三架飞机军方必须全拿走。 只有他们把飞机拿走了，研发成本才能均摊在赌约这一年。 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想到这儿。 她立刻拿起手机，寻找张明瑞的联系方式。 陈晨说b22年后试飞。 那军方一定得到场，他们不在，试飞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绞尽脑汁，用最假的话语给张明瑞编辑了一条邀请函。 让他务必在年后出席b22的试飞，并且能带多少领导就带多少领导。 发完信息，卫筱觉得心里没有底。 还亲自打电话给首都分部的老总，让他有时间带着礼品去张明瑞家里一趟，搞点腐败。 除了三体项目之外。 股市也是重灾区。 就像最近的妖股走势一样，一旦股票冲起来，卫筱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干预手段的。 但接下来这段时间，她不能保证没有幺蛾子。 万一股票再冲起来怎么办？ 癌股的股民可是不带脑子玩的。 晚间。 卫筱看着各种投资群里满天飞的小作文，突然间有了主意。 “喜欢讲故事是吧？那咱们就把这个故事弄到无限大！” 这一波妖股走势是因为航展拉出来的高预期，在加上一部分消息灵通的资金埋伏大订单。 故事加上业绩支撑，双重飞升。 可故事总有破的时候。 卫筱决定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就在平台上嘎嘎吹，公司有三体计划，无人化物流，另外晨盾的技术天下无敌。 趁着这波高潮，彻底把股价抬到泡沫阶段。 然后…… 明年一试飞，军方把飞机拉走。 自己再让董秘放出消息，说公司无人化战略遇到问题，无限延期。 故事的逻辑彻底站不住，泡沫被戳破。 股价砸下去。 当初有多风光，砸的就有多狠。 于是第二天上班。 她第一个冲到了董秘的办公室，亲自执笔，给股民画了一个大的，讲三段式网络计划第一次曝光在资本市场之上。 甚至她还邀请了十几个券商来到顺风调研。 虽然称不上完美，但毕竟是亡羊补牢，能拿出这种企业级理解，也算是很机智了。 唯一的一点。 祈祷！ 祈祷晨盾不要犯病！ 第133章 还是个连续剧? “昨天顺风的一位副总到我家，强行留下了一些烟酒礼品，我推都推不掉，孙主任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什么礼品？” “茅台中华还有些金制品” 装备部四楼，走廊。 张明瑞向孙长兴坦言送礼的事情，年纪轻轻的他还是第一次被腐蚀，于是开始向上级请教。 照常理，礼品应该尽数退回。 无法退回的应该上交纪律部门。 但考虑到送礼的人是顺风，孙长兴有些迟疑了。 一般的单位或者个人送礼，指定是想让张明瑞办点事儿。 但顺风不一样。 与之相比，论证处更像是索取的那一方。 论证三处是个纯纯的指导部门，没什么实权，无法给顺风什么。 但顺风却可以给论证三处源源不断的提供飞机。 所以孙长兴想不明白：“他们提什么要求了吗？” “没有具体要求，只是说年后b22要亮相，让我们过去撑撑场面。” “b22还有后续？不是吹完了吗？” “可说呢，我也是这么回复的，可那位副总磨磨唧唧的，非让我收下东西，说不收卫总饶不了他。” 孙长兴深思熟虑半天：“那我考虑就不是b22的事儿，要么……是被我们没收怕了？” 正说话间。 前方一位身姿挺拔的少校走了过来。 “孙主任，张副主任，首长忙完了，请进吧！” 少校敬礼之后干净利落的替俩人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俩人也再无心闲聊，迈步走进房间之中。 “论证三处孙长兴！” “张明瑞！” “向首长报到，请您指示！” 屋子里的尚武坐在椅子上十分和蔼，立刻咧出笑容，挥手示意让两人放松。 “坐吧坐吧，小吴，给两位倒水。” 孙长兴和张明瑞坐到位置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按理说汇报工作的话，孙长兴一个人就够了的，但尚武点名两人一起来。 所以他们总觉得是不是出事儿了。 即便坐了下来，热茶在面前冒热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尚老总，我们最近的工作是不是有纰漏？” “没有啊，你们论证三处要是漏，那我这个装备口不成筛子了？” 尚武嘿嘿一笑，直摆手。 他手下这些口子里，论证三处的工作最为出色。 他也毫不掩饰对论证三处的喜爱。 “叫你们过来，主要是聊聊天，讨论讨论。” 张明瑞听完有些受宠若惊，他的级别应该还不至于和老总一起坐而论道：“那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你消停坐着，双尾蝎的外贸是你联系的吧？” 张明瑞立刻起身肃立：“是！” “坐下，你屁股底下是有弹簧还是怎么着？没别的意思，表扬你们一下。” 尚武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份文件。 大致内容是狗大户发来的感谢信。 “这个外贸搞得很好，双赢，他们很满意，我们也赚了钱。” “航展上签了接近三千亿的订单，但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的919。” “抛开自产自销，双尾蝎占大头了。” 尚老总的级别太高，他们平常接触不到。 所以总有一层滤镜在。 总觉得老总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听出了首长的话头，俩人算是放心了一些。 孙长兴也敢大胆的试探了：“老总叫我们来，是为了双尾蝎？” “对，这项目不是你们在跟的吗？” “是的，从论证到装备，都是三处在跟进。” “嗯，这个项目好啊，你们在口子里工作，肯定能感受到工作风向的转变吧？” 领导就是领导。 三两句话，就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目光灼灼的看着孙长兴。 孙长兴也不是吃干饭的，立刻解开了领导的谜语。 “能！科工委的谢副主任有提过，由内向转为外向。” 尚武点点头。 战略上的转变已经在高层会议上无数次的提起。 并且一些部门已经开始了实施。 用孙长兴自己的话说，就是战忽转战恐。 尚武解释道：“国际局势变化，我们的情况也在变化。” “如果条件允许，我们倒是想韬晦下去。” “但世界范围内，好几个战场同时开打，情况不容乐观。” “所以战略上的转向，势在必行。” “具体到你们的工作上，这次外贸就是很好的例子。” 孙长兴猜到了一些大概，但还是藏拙道：“您的意思是？” “摊薄国防工业的成本，势在必行。” 尚武言简意赅。 这第一点早就在口子里有共识，只是没有公开提出来。 因为大船掉头难，只能一步步的推进。 无论是航展的转变，还是这次外贸，都是摊薄成本的试验。 “以前我们尽搞军转民了，反哺一二十年过去，民用科技也有了长足的发展。” “之前科工委提过一嘴，说要试点民转军。” “你们几次和晨盾顺风的合作，有点这个意思在里头。” “成果很好，所以我叫你们来，就是讨论一下深化这种合作。” 摊薄成本。 要么是开源，要么是节流。 从晨盾这个特例来看，他们既做到了开源又做到了节流。 “你们也清楚，原来我们上大项目的研发成本，都是统筹规划，用通俗的语言说，是烟民掏钱。” “但晨盾这一次，用市场行为负担了成本。” “我们只需要掏成品装备的钱。” “完后晨盾又能拿产品出去外贸，继续用市场行为调节。” “晨盾赚钱，我们拿东西，双赢。” 一言至此。 孙长兴有些骄傲。 神态也放松了一些。 不过言语上还是很谨慎：“还是仰赖于科技的进步，工业体系的完善。” 尚武低眉：“人晨盾的努力你不提一下吗？” “当然，晨盾的努力是大头。” “所以，你们对接下来的方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的意思是深化合作反面。” 张明瑞听到这儿，心里有点念头。 过去这些日子，他尽跟着晨盾玩了，是体会最深的一个。 晨盾现在的位置很尴尬，说人家在国防体系里，人家好像又不在，偏市场一些。 你说人家不在吧，陈晨这货吐一口痰都是能军用的。 这种飘忽的定位本身就有些不方便。 拿最现实的来说，每次张明瑞去晨盾，他都不好意思，不知道以何种身份面对陈晨。 尚武看到了张明瑞出神，便出言替他卸包袱：“今天算是讨论，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有顾虑。” “是！我觉着……我们是不是给晨盾斟酌一个新的位置。” “什么位置？” “在国防体系中的位置，晨盾和其他机构还不一样，既搞研发，又搞市场，位置很尴尬，有时候他们也不敢放开手脚。” “你是说给考瑞鸭卖无人机那事儿？” “对，反正都是赚钱，何不让他们放心大胆赚钱，回来反哺研发呢？” 尚武听进去了，摸着鼻头沉思不语。 国防工业改革一直在提，但基本上都是内转内，步子很慢，明显和时代脱节了。 晨盾不一样。 兼顾内外，既能搞市场，又能搞技术。 确实有树立为标杆的意义。 “嗯……你这个提法有点东西，有没有具体的想法？” 张明瑞试探道：“假如说……由晨盾和顺风和我们共同出资，成立一个集外贸、研发和市场为一体的装备复合体，给陈晨解开手脚……以我对陈晨的了解，他的水平应该能带给我们惊喜。” 尚武回过头看孙长兴：“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可以一试，最不济……钱肯定是能赚到的。” 尚武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张明瑞的想法总体的方向没有错。 但有些激进，牵扯也广，哪怕是尚武这个位置，也没法第一时间能做出决断。 即便是作出决定，往下实施一定会遇到一些阻力。 航母掉头，光有一家双尾蝎是不够的。 需要更多的内部条件支持，至少要拿出令人信服的案例出来。 如若不然，就只能一点点的往出来磨了。 “具体实施要说动的部门和关口太多了，不是容易的事情。” “钱是一方面，国际局势又是另一方面。” “这样吧，你把你的提法具体到文字上给我拿过来，后续我向上面反映。” “这个事儿暂时我们知道就行，先别对外透露。” “另外，对晨盾该支持的支持，一如既往。” 俩人起立敬礼：“明白。” “好，没事了，你们忙去吧。” 尚武挥挥手。 但孙长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首长，既然来了，请示一件事，顺风和晨盾那边最近给我们送礼了。” 尚武有些不解：“怎么？纪律还需要我重复？” “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的意思是有项目要试飞，可能需要我们帮助。” “什么项目？” “b22。” 尚武突然有些懵逼，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项目。 孙长兴便出言提醒：“b22，是航展上晨盾提出的三体计划的组成部分。” “三体……那不是个搞宣传攻势的项目吗？” “是……我猜可能是后续的动作，吹牛吹全套这个意思。他们说想让我们出席一下，可能就是为了圆谎。” 尚武有些哭笑不得。 你别说。 晨盾做事的态度还挺认真。 如果不是他们再度提起，尚武都已经把这茬忘干净了。 没成想。 人家这个牛还吹出连续剧。 “这点事儿你们看着办就好了，要什么帮助让空军协助一下，应该的。” “出席的话的，小张去就好了，论证处副主任的名头够了。” “反正是吹牛，拍几张照片，发几个视频也够了。” 张明瑞立刻敬礼：“明白！” 第134章 逮谁咬谁? “其实陈总你不用来的，我自己去飞牛就好了，太麻烦你了。” “别假客套了。” “哈哈，你听的出来就好，我和飞牛那边没啥交集，一个人去还真有点顾虑。” 沈欣开着自己的车子，副驾驶坐着陈晨，穿越整个城市。 陈晨寻思闲着也是闲着，就陪她走一趟，反正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魏修了。 “其实……曹副总也不用去的。”沈欣转头看向后排的曹子华。 曹子华学着陈晨的样子：“别客套，应该的。” “我没客套，你是真不用去。” “……” 陈晨手拿着手机，快速的点动手指，装作很忙的样子，寻思给曹子华和沈欣一点空间。 送佛送到西，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但曹子华是真的没前途。 平常小嘴叭叭的，一遇到沈欣就像是个哑炮，半天憋不出一个好屁。 最后沈欣有点尴尬，没话找话：“陈总你在车上玩手机不晕的啊？” “不晕。” “我不行，在车上玩手机晕的不行，这好像是天生的。” 陈晨回头看了眼插不上话的曹子华，怒其不争。 索性收起了手机，转头问沈欣。 “卫总怎么突然想起来让你来视察了？” “不算是视察，顶多是慰问，掌握一下几个子公司的情况。” 沈欣得到的命令是自己代卫筱巡视。 去飞牛、道同这些公司好好看看，尽一尽股东的义务。 一来抓一抓企业文化，二来了解一下几个公司的运营。 沈欣寻思可能是那笔大单带给卫筱的刺激。 “我估计啊，卫总是尝到非物流业务以外的甜头了。” 陈晨拨弄着空调出风口：“怎么说？” “觉得其他行业赚钱更容易，所以想重视起来。” “那她是尽看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可能吧，总之她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巡查如果发现盈利能力十分优秀的，要上报给她，她树立正面典型。” 陈晨听完心里笑不活了，意味深长：“典型是典型，可不一定正面。” “啊？” “没什么，你专心开车。” 现在陈晨对卫筱的小九九可清楚了。 派沈欣下来巡查，确实是来抓典型的。 看看几个公司还有没有盈利的。 如果有，那肯定不是树立正面典型，而是重拳出击。 所以这趟陈晨一定得跟着，否则还真容易给她钻空子。 下了高架之后，红绿灯比较多。 沈欣的话也密了起来。 “其实我是准备先去道同的，但没买到今天的票，所以今天才准备先去飞牛。” 陈晨立刻摆手：“正好，道同你不用去了的。” “怎么的呢？” “我刚去过道同，不太行。” 陈晨装作很遗憾的样子。 道同在鹏城的总部现在几乎就是个空壳。 唯一的作用是替北美的产业置办物料。 再加上道同业务的特殊性，陈晨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于是东拉西扯：“不得不说，你当初的眼光是对的，道同着实是垃圾，买后悔了。” “是啊……那是不是想办法脱手啊？” “可说呢，能脱就脱。” 嘴上答应。 陈晨的心里可全都是拒绝。 开什么玩笑。 道同现在赚钱可狠了，垄断了鹰酱的警用无人设备。 就算不赚钱，道同也是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 绝不可能脱手。 说话间，车子来到了飞牛科技园区。 魏修和李方、顾强早就等在园区门口，甚至魏修还亲自上前替沈欣拉了车门。 陈晨见到这一幕，眼神里流露出欣赏。 捅咕着曹子华的腰眼：“好好看好好学。” “学什么？卧槽！他不会也喜欢沈……” 陈晨真想尿一泡黄的滋醒这个狗币：“我让你学人情世故。” “你看人魏修，我没有交代，就知道孰轻孰重。” “拉车门都是有讲究的。” 魏修比起其他大学生，就这点好。 更具有街头智慧。 一车三个人，人家就知道拉谁的车门。 陈晨是老板，是朋友，两人关系很铁，所以不用特殊照顾。 但沈欣是金主的代表，一定要让人家感受到宾至如归。 走进飞牛园区，魏修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 无论是研发中心还是生产线，甚至最后的办公区域，都井井有条。 对付领导视察就要这样，不管有没有货。 至少要让领导看出来自己很忙。 “不得不说，我之前对魏总有偏见。”视察完的沈欣十分满意。 魏修点点头：“我肯定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不是，其实是刻板印象，总觉得魏总资历有点浅，我眼拙了，在此向魏总道歉。” “不拙。”魏修连连摆手，“我本来也不是块材料，全靠卫总陈总提携。” 陈晨听得很舒服。 魏修是很懂得提供情绪价值的。 再加上他从底层爬上来，一直很注意自己的位置，显得十分亲切，跟谁都没有距离感。 曹子华见状也懵懂的点点头：“学废了。” “学会什么了？” “舔一人为狗，舔万人叫高情商。” “……” 陈晨本想反驳一下，但仔细想想，也没毛病。 转眼之间，一行人来到了会议室，魏修也准备了一些文件材料。 沈欣一边看，魏修一边解释。 基本上都是场面话。 陈晨和沈欣虽然都是资方金主。 但立场还是有些不一样。 沈欣代表的顺风更像是后妈，只是表面上关心飞牛而已。 “业务怎么样？” “前景怎么样？” “毛利率能提高吗？” 问的都是浮于表面冠冕堂皇的问题，魏修也对答如流，全部用车轱辘话搪塞了过去。 陈晨相反，他更像是亲爹。 不但关心飞牛飞的高不高，还关心飞牛飞的累不累。 他把李方和顾强带到桌子的尾端，小声了解。 “最近有什么具体的困难吗？” 李方摇摇头：“大困难基本没有。” “那还是有咯。”陈晨目光如炬。 “有一点小官司比较烦人。” 顾强性格比李方突出一点，直接诉苦：“有家国外公司，总是告我们知识产权侵权，忒不要脸。” “那你们侵了吗？” 远处的沈欣和魏修听到交谈，也停止了对账，转头看向顾强。 顾强大大咧咧道：“陈总，你是知道我们的，绝对绝对不可能侵权，但凡侵一点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陈晨哑然失笑：“倒也不必，我不喜欢踢球。” 一旁的沈欣也听的很认真，而且有些想法。 其实知识产权这玩意儿就是块砖，哪里用往哪里搬。 而且大多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结果就侵权了。 所以有没有侵权行为不重要。 重要的是飞牛和顺风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责无旁贷。 于是她贴心让顾强放下包袱：“顾总，其实这个房间的都是自己人，具体案例是怎样的，你说实话，我们帮你们想想办法。” “实话就是我们没侵权啊。”顾强一口咬定。 “那他们为什么告你们？” “谁知道啊，闲的呗。” 沈欣多少是有点不信的。 官司已经打起来了，那对方指定是握有点证据。 就算是诬告，也得有线索。 飞牛完全撇清责任她是不信的。 想来想去。 沈欣觉得可能是飞牛还不信任自己，没说真话。 于是她又循循善诱：“没事，你说实话，就算有侵权行为，咱们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就是了解一下。” “啧，沈总你咋就不信了，我百分之百确定没侵权。” “你怎么这么肯定，知识产权的牵扯比较广。” 顾强多少有点情绪了：“这么跟你说吧，我们飞牛的技术除了晨盾支援的之外，自有技术就是纯垃圾。” “你寻思，我们都侵权了。” “不抄点好的，抄垃圾？” 沈欣懵了：“这……我……啊……” 一开始她以为飞牛这边不真诚。 敢情人家飞牛贼真诚。 直接承认自己是垃圾。 这么一来，逻辑无敌了。 想想也是。 这就像考试一样，成绩发下来，最没有抄袭嫌疑的一定是最后一名。 沈欣点点头：“告你们的是哪家公司？我让顺风的法务出马。” 顾强咬着牙：“国际官司，叫ard还是arb什么的，一长串英文字母。” “我去！” 陈晨和沈欣同时惊呼。 下一秒。 沈欣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过这个名字。 “这种傻逼公司逮谁告谁啊！纯疯狗啊！” 魏修不解：“你们跟他们打过交道？” 沈欣：“对，这个傻逼公司一直在告晨盾来着。” 一言至此。 所有人看向陈晨。 陈晨直嘬牙花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心说周旭为了立人设也是下了本钱了。 连飞牛这种公司都要告啊…… 其实大可不必。 他身上的星条旗已经焊死了。 回头得提醒一下他了。 告可以，不能无差别开枪。 像飞牛这种公司，尤其业务正在慢慢的转向海外，三告两告容易给搞死了。 沈欣越想越气：“不行，当初他们搞晨盾，现在又搞飞牛，小老板绝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陈晨连忙劝：“算了吧，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撤诉……” “不用你操心，我们顺风的法务很强大，收拾这种流氓有谱的，上次也是遇到差不多的案子，我们赢了，这次也包赢的。” 陈晨听完人都麻了。 我知道你们顺风法务厉害，怕的就是这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赢了疼。 输了也疼。 一旁的顾强还有点不明所以，小声问曹子华：“沈总口气很大啊，有那么玄乎吗？” “不开玩笑，顺风的首席法务代表是个挂。” “哈？” “他去打官司，官司赢了，对面律师被判了两年。” “？” “最骚的是，法官后面也被判了三年。” 第135章 我保留意见 沈欣把打官司这件事写进了自己的小本本，决定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报告卫总。 这还得了。 飞牛以前是垃圾不错，但现在拜了顺风的码头。 这已经不光是官司的事情，这关乎到顺风的脸面。 奉陪到底。 但同时，沈欣也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单纯。 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就算飞牛没有侵权，纯的像白莲花。 但至少飞牛在某些方面触动了ard的利益，才会引来他们的攻击。 只有彻底搞清楚原因，才能帮飞牛。 所以她好奇的看着魏修：“魏总，你们和这个ard是不是有什么纠纷？类似于市场纠纷什么的？” 魏修抬起头仔细寻摸：“应该没有吧，我们卖的低端无人机。” “那我就弄不明白了，他们告你的逻辑何在？” 魏修想着想着，眉头突然一皱，下意识的轻砸桌面：“哈！知道了！” “还是沈总英明，仔细一想，确实是市场的问题。” 沈欣虚心求教：“怎么说？” “因为我们最近准备扩大市场版图，进军中东和东欧地区。” “我估计是我们前期在这两个地区的试探刺激到他们了。” “他们可能担心我会抢他们的蛋糕！” 魏修跟个大聪明似的分析。 沈欣在一旁恍然大悟的捧哏。 陈晨的心里直摇头。 错…… 错的离谱。 ard告其他公司，根本没有逻辑。 如果有的话，只能是不吃牛肉。 不过既然魏修想歪了，那就让他歪着发展吧。 也省得自己编瞎话遮掩了。 听到魏修说要开拓市场，沈欣的思绪再度回到手里的报表上。 飞牛国内业务占比逐月下降。 萎缩的市场全都被国外代替，目前增长劲头最强的是东南亚地区。 这也倒是无可厚非。 飞牛的产品就算次，拿到周边这些猴子国家也是降维打击。 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搞不好还真能琢磨出一条路。 因此。 沈欣以成熟的商业眼光分析。 飞牛目前最佳的策略就是在东南亚站住脚跟稳固市场，进一步餐食欧美无人机的份额，从而成为地区老大。 但！ 魏修的操作是朝着另外两块完全不熟悉的区域进发。 称不上是昏招。 但也绝说不上精明。 如果是自己的下属提出这样的策略，沈欣早就开骂了。 可飞牛和顺风的关系很微妙。 沈欣只是股东代表，也不是职业经理人，因此只能委婉的提建议。 “进军中东和东欧，是不是有点困难？” “对！难！” 魏修大方承认，然后转头看向陈总。 “所以我寻思还得陈总帮帮忙。” 陈晨站起来走了两步，来到魏修身旁坐了下来。 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时不时的给魏修使眼色。 然后发问。 “具体怎么帮？” 魏修也能理解陈总眼神里的深意。 他的意思是话不要说透。 因此他措辞了一下：“进军这两个地方的话，我考虑一定要针对当地市场做出产品的调整。” “我们现有的产品虽然技术不咋地，但堆料特别足。” “技术不够，硬件来凑。” “成本是比较高的。” 陈晨大概了解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要降本？” “对，我寻思这俩地方，主要是以玩具无人机和低成本农业机为主。” “哦……合理……” 陈晨抱着胳膊慢慢的点头。 飞牛之前卖给棒子的那堆飞机，虽然技术不咋地，但也是大型机器。 主要功能是用来测绘。 棒子买回去，则是为了侦查。 和平地区采购无人机，也就只有这方面派的身上用场。 但如果是中东和东欧的话…… 侦查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 在种火药桶地区卖无人机，便宜耐用才是王道。 不得不说。 魏修确实是个好产品经理的料子。 陈晨也能明白魏修想从自己这里寻什么样的帮助。 无非是降本的技术支持。 如此，陈晨脱口而出：“如果降本的话，直接从材料上入手。” “我们最便宜的机器连工程塑料都不用了，用的是普通塑料，材料已经降到最低级了。” 陈晨摆摆手：“不够低，格局打开一点。” “用塑料多浪费，你还得单开模具。” “我的意思是，直接用瓦楞纸。” 魏修听完还在思考，沈欣直接坐不住了。 看陈晨的态度，他的态度应该是在专心聊技术上的事情。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语本身…… 好像都不太正经。 她不理解。 “瓦楞纸？就是快递纸壳子？” “对啊，这是沈总的专业领域了，瓦楞纸有很多种的。” 沈欣点头：“是有很多种，三层五层七层，还有工程用的高硬纸板，但是用纸做飞机，有点离谱吧？” 陈晨一本正经：“事实上，纸是最适合做飞机的。” “可塑性强，易于裁剪，最重要的是轻，符合空气动力学。” “是廉价无人机材料的不二之选。” 沈欣点头：“道理我都懂，但它不耐用啊。” 听到这话。 陈晨回头和魏修对视。 俩人十分默契。 耐用？ 这玩意儿就用一次，谁在乎他耐不耐用？ 沈欣心里还有十万个为什么：“技术上材料上我不专业，我也就不多说了。” “重要的是。” “你们这个市场定位……有点偏颇。” “咱就说中东那块地方，大多数孩子都吃不饱饭，谁有功夫玩玩具。” 魏修觉得这位沈总监有点卖萌的意思。 她是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 既然如此，魏修只能笑着解释：“所以我们要降本啊，卖便宜的无人机了。” “呃……我保留意见吧。” 陈晨让曹子华坐的靠近了一些，逐条分析用纸板造无人机的可行性。 曹子华倒没那么萌。 三两下就明白了老板的深意，瞬间通透。 玩具机是吧？ 简单。 太简单了。 如果本着只飞一次，不回收不维护的使用方法。 这玩意儿的成本能降到白菜价。 有手就行。 他随手就画出了一副草图。 三角形的机翼，和小时候大家叠的纸飞机差不多样式。 毕竟这是少说几亿人的飞行试验总结出来的气动布局，绝对没有问题。 机尾配备一台简易的螺旋桨发动机，仅提供巡航时的动力。 飞机起飞的动力由外置的火箭助推提供，和点窜天猴差不多。 魏修看着曹子华的图，惊的不要不要的。 都说晨盾本部卧虎藏龙，诚不欺我。 曹总监随手一画，比自己手里这些研发总监几个月的成果都要精美和科学。 所以他立刻蹬鼻子上脸。 “玩具机这样肯定是没问题了，那农业机陈总和曹总有什么高见？” 陈晨和曹子华秒懂。 但一旁的沈欣一脸懵，还沉浸在刚才玩具机的逻辑中。 于是陈晨慎重措辞：“嗯……农业机的话，产品定位是不太一样的。” “确实，一个主打回不来，一个主打查打一体。”曹子华也摸着下巴沉思。 沈欣抓住了重点：“查打一体？” 魏修点头：“对啊，查虫打药一体机，现在农业机方面这是主流。” “利用机器自带的传感器，确定害虫的位置，然后定点投放农药。” “这种机器大部分是垂直投放，所以基本上都是旋翼无人机。” 陈晨顺着话头分析：“查打一体农药机的话，牵扯到的部件是比较多的，尤其是传感器方面。” 曹子华立刻进入状态：“最优解肯定是相控阵雷达，但成本过高。” “嗯，以中东老乡的种地水平，我寻思红外类就够用。”陈晨补充。 “小老板英明，红外便宜，而且基本上能应对大部分害虫病菌。” 陈晨继续说道：“至于载重，当然是越重越好，中东那块农药不一定纯，所以带药量要大。” 两人交换了意见之后觉得问题不大。 但是不能立刻给魏修拿出方案。 于是陈晨说道：“农药机你等我回去的，给你弄一套详细的方案。” “技术上问题不大，都很简单。” “但这套产品降本的法门不在技术上，在生产线上。” “你如果要做，就一定要加大产能。” 魏修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可沈欣完全迷糊了。 飞牛是要开拓市场，不是抢占市场。 最稳妥的办法不应该是先小批量生产，试探一下吗？ 怎么上来就加大产能了？ 她十分不理解的看着陈晨：“一上来就下重注，你不怕亏吗？” 陈晨风轻云淡：“沈总监可能不知道制造业的的逻辑。” “但凡是工业产品，产量越高，成本越低。” “如果产量无限大，生产成本就无限趋近于0。” 沈欣有些犹豫：“道理我懂……” 产量大成本低，话是没错的。 但总得兼顾市场吧。 如果是在国内，产量拉满都问题不大，总能找到市场去为产能买单。 可咱现在说的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东欧我暂且不提，确实，人家那边土地肥沃，农业需求还可以。” “可中东……” “那地方种颗狗尾巴草都费劲，你确定这么多农药机能卖得出去？” 曹子华和魏修齐刷刷的点头。 国内无人机的产量也许是最高的。 但中东老乡无人机的消耗量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陈晨让沈欣放心：“中东老乡们对于杀虫和除菌的渴望你不懂，绝对卖的出去。” “行吧……但我还是保留意见。” 第136章 干的漂亮，继续努力 沈欣从飞牛出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前半程确实很顺利。 飞牛在人事、管理方面都做得不错。 甚至魏修还事无巨细的执行了小老板制定的‘以员工为上帝’的企业文化，杜绝了无故加班等高压现象。 公司的颗粒度对的很齐，员工的凝聚力前所未有的高。 整个飞牛都拧成了一股绳，朝着目的地前进前进。 但…… 唯一的问题是。 这个目的地好像歪的离谱。 重心转向外贸，而且转向中东和东欧地区，这不太行吧？ “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便秘了？” “不是，巡查完飞牛之后，我有点顾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欣在卫筱的办公室里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逆耳忠言，承担起坏人的角色。 因为飞牛那边着了魔似的要进军中东。 陈晨不加以阻拦，还一个劲的出谋画策。 有些话沈欣不好意思当着陈晨和魏修的面儿讲，只能向卫筱吐露，做一个背后嚼老婆舌的小人。 卫筱看着沈欣的表情，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不当讲就不要讲了吧。” “不不不！我还是要讲！” 卫筱撇撇嘴，继续摆弄自己桌上的乐高。 讲真。 她对飞牛市一点期望都没有。 派沈欣下去，只是为了确保魏修别整出幺蛾子，像上次一样赚钱。 沈欣带回来的报告她也粗粗看了一遍。 这一次真没有什么幺蛾子。 飞牛的业绩平平，徘徊在亏和赚的边缘。 这样就够了，自给自足，保证自己不饿死，也保证不赚大钱，不给自己的亏钱大业横加障碍。 “你不讲吗？” “要讲，我只是在组织措辞。” 卫筱眉心一皱：“多大仇还要让你组织措辞？” 沈欣一副理中客的态度：“不是仇，从纯客观的角度看问题，我觉得飞牛的方向错的离谱。” “哪里错了？” 沈欣叹了口气：“全错，产品定位、销售渠道、客户群体……” “人家呼吸都是错的呗？” 卫筱放下手里的玩具抬起头来，多少有些埋怨了。 沈欣哪里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她喜欢从表象评价别人。 当初确立飞牛的一把手之后。 沈欣就一直提意见。 无非是看到魏修过往的履历，有刻板印象在。 关于这一点卫筱也批评过很多次，不是高学历就有高水平，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于是她拿起沈欣的写的报告，不耐烦的重新看了一遍。 与此同时。 沈欣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 “首先咱们来说这个公司战略目标转变。” “外贸可以理解。” “飞牛一直都是这样，卷不过国内，所以去卷国外。” “但我觉得就在东南亚卷卷挺好的。” 顺着沈欣的话头。 卫筱翻到了过去几个季度的营收页。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的。 自从和考瑞鸭那边闹掰之后，魏修就搭上了东南亚的顺风车。 营收逐步增大，大有站住脚跟的趋势。 这还得了？ 谁让你站稳了？ 考瑞鸭那一个项目赚点钱，卫筱最终解释为撞大运。 毕竟谁也想不到考瑞鸭军方那么傻缺。 除此之外，魏修不应该赚钱啊。 万一真给他把东南亚市场占住了，不就坏了吗？ 卫筱惊呼不妙：“你说的对，外贸这一步太冒险了。” “何止是冒险，现在他们决定放弃东南亚市场，主攻其他两个垃圾市场，朝令夕改就不说了，他们对世界局势判断完全失误。” 卫筱往后翻了一页。 才发现东南亚市场已经是过去式了。 飞牛浅尝辄止，在东南亚稍稍盈利之后便停止脚步。 转头进攻其他市场。 呼—— 朝令夕改，改得好。 沈欣看着卫筱的表情，多少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不，我这是怒其不争，你重点说说垃圾市场的事情。” 沈欣点点头：“这方面我在报告里写的不细，我要重点亲自向你汇报，你猜他们转向哪里了？” “哪里？” “中东和东欧啊！” 听到这话，卫筱的大眼珠子明亮了一些：“是哈！” “那俩破地方的情况咱们都清楚。” “本来就穷，最近还连年战祸，普通民众活在温饱线上，根本没法重视生产。” “东南亚虽说穷吧，但好在是新兴市场，好在政局稳定。” “不管卖什么东西，只要不傻，闭着眼选东南亚啊！” 听完沈欣的利害描述。 卫筱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好选！ 天选！ 中东和东南亚，二选一。 正常人都选东南亚。 脑瘫才选中东。 幸而，魏修是个脑瘫。 卫筱此刻舒服的一批。 二选一且正确答案十分明了的情况下，魏修选错了。 这说明考瑞鸭那件事他凭的是纯运气。 那张大聪明的脸孔之下，内核是一个憨货。 但沈欣打开了话匣子，就像泄洪的水一样滔滔不绝。 “说完市场选择，再说产品定位，你知道人家推出的什么产品吗？” 卫筱微笑：“什么呀？” “农业无人机和玩具机，我跟你说，没个十年八年的脑血栓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有那么糟糕吗？”卫筱明显感兴趣了很多。 “糟到姥姥家了。” “你想啊，中东那俩鬼地方，谁还种地啊？” “咱别说当下这个时局了，就说那边不打仗的和平年代。” “中东那破地方能种出什么农作物？” “就算有那么两亩耕地，他们人口多，用的都是精耕细作的小农模式。” “谁愿意用无人机啊？” “至于所谓的玩具项目，我就不多说了。” “你自己寻思，你细寻思。” “那俩地方的小孩能不能活到玩玩具的年纪都是个问题。” 卫筱听走神了，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些可怜儿童的画面，想想心情都不好了：“赶明让彤姐联系一下，给那边捐点款吧。” “我的小老板，你听重点啊！” “哦~重点是？” “重点是他们的这个战略不可能成功。” 卫筱拉回思绪。 不可能成功？ 终于！ 这么多天下来，终于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了。 多少天了。 动不动就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的赚钱的计划。 要不就是天上砸下来几十亿的，谁受得了？ 当初组的是草台班子，是来败家的。 不可能成功才是正轨啊。 现在，飞牛终于率先上轨了。 不过此时沈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卫筱还不能把开心挂在脸上。 于是故作沉思道：“陈总对于飞牛的战略怎么看？” “怎么看？犯病的看。”沈欣越想越来气。“之前陈晨挺睿智的，这一次纯弱智，还跟着给飞牛出谋划策。” “是哈……！”卫筱有些出乎意料。 败家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陈晨。 这个狗东西多少是有点机智，难得犯病一回。 最重要的是。 陈晨犯病了，就不需要自己再犯病了。 她只需要站在陈晨这边，就能把这事抹过去。 “你知道我的，绝对反对任何不理智的决定的。” 沈欣急不可耐：“那你快给魏修打电话，让他三思。”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当初允诺了人家，不参与飞牛的经营，不好食言。” “我们是股东，有权力提供建议的啊，至少让魏修看到缺陷。” 卫筱还是摇头：“再者说，陈总也背书了，我不好打人家的脸。” “这怕什么的，你打就是了。” 沈欣搞不懂，现在你咋还客套起来了。 之前可是一口一个狗东西的叫着。 几次三番叫嚣要掀老陈家的棺材板板来着。 这阵讲什么文明礼貌啊？ 卫筱微微一笑，开始画饼：“行吧，我后续跟他们聊一聊，关照一下，这件事你甭管了。” “可是……” “别可是了沈姐，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这不嘛，我们像上面申请在永济岛设立分部的事情上面允许了。” “哈？还真允许了？” 沈欣有些出乎意料。 当初卫筱力主在永济岛建站的时候，沈欣提过反对的意见，被驳回。 后续她就不在意了。 因为她觉得上面不一定允许。 卫筱歪歪头：“上面可能也认可这个快递站意义所在，邮政那边加急加快办的。” 自从双尾蝎之后，邮政对顺风面现有政策上的倾斜。 包括这次建站的请求，他们处理的很迅速。 不过邮政只是一个渠道，最终拍板的还是上面。 上头的人觉得在岛上建站，形式大于意义，能够宣誓一些东西，于是便同意了。 得到了许可，卫筱小算盘终于可以开动了。 “我的意思是在永济岛建一个高规格的分部，按照区域中枢去建。” “区域中枢，是不是过了？” “不过！这个地方能辐射所有岛礁，一点都不过。” “成本是不是有点高，这地方毕竟人烟稀少……” 一言至此，卫筱有些埋怨的看着沈欣：“目光短浅了吧，在这个地方建站，多大的成本都值得。” 眼看卫筱把话题拔高了。 沈欣也就不再反驳，默默点头。 “总之啊，我需要你去亲自盯着这个项目。” “保质保量把工程搞好，并且要赶在陈晨b22试飞之前完成。” 沈欣有些吃惊：“言下之意，b22要在这里飞？” “对！” 卫筱自豪极了。 她已经做过了多方面的调查。 永济岛有机场，完全符合试飞条件。 而周边全都是虎狼。 如果能在这种条件下试飞成功。 你猜军方馋不馋？ “行吧，我答应去永济岛，但作为回报，你一定要关照飞牛的事情，好吗？” “一言为定。” 得到卫筱肯定的答复之后沈欣才离开办公室。 卫筱也没有食言。 第一时间给魏修打去了电话。 “喂，魏总，是我，卫筱。” “……” “嗯，我知道，看到沈总的报告了。” “……” “指导谈不上，我只有一句话：干得漂亮，继续努力！” 第137章 不能是沙漠里捡的吧? 首都气温骤降，渐渐有了些寒意。 一大早，张明瑞罕见的提了个大包，来到了孙长兴的办公室。 他一贯的形象是干净利落，不喜欢背包和提袋子，就算有文件什么的，也是尽量夹在腋下，手里能空着就空着。 所以他走进办公室里，孙长兴的注意力首当其冲的来到了他手里的包上。 “提的什么？手榴弹啊？” 孙长兴放下笔，一脸的好奇。 “提手榴弹干嘛，我跟你又没仇。” 张明瑞顺手关上门，还反锁了一下，然后才把包放在桌子上。 缓慢的拉开拉链，里面透出点点红光。 “中华？我不是让你把礼品退回去吗？你有点过分了。” 孙长兴仅仅管中窥豹，就看清楚了包里的东西，立刻表露出不满。 上次张明瑞提过的。 顺风那边给他送了礼，问怎么处理来着。 这种事儿没有什么可商量的，送一根牙签都得还回去，是严肃的纪律问题。 张明瑞直接把烟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没有丝毫的遮掩。 “我自个儿买的。” “你买中华？我咋一点不信呢？” “给你买的。” 张明瑞扯出一抹笑容，背后似乎有陷阱。 孙长兴也不是吃素的，哪怕看着桌子上的中华馋疯了，但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张明瑞他是了解的。 专业高，纪律强，年富力更是没的说，三处的一把好手。 一般情况下不会搞虚头巴脑的东西。 所以这条烟他有点拿不准来着。 “怎么个意思，你知道的，你嫂子现在管得严，不让我碰烟。” “我知道。”张明瑞顺手撕开了中华的塑封。 看到这个动作。 孙长兴心理防线已经松动了。 “干嘛干嘛！过分了！吸烟有害健康，你莫害我。” 张明瑞笑的和花儿一样：“我知道，孙主任是高举反对吸烟大旗。” “知道你还撕！” “为了高举这杆大旗，见到烟草咱不得第一时间焚烧销毁？” “？？？” 你别说。 张明瑞这小子手还真快，三两下烟盒都已经拆开了。 打火机啪塔一声。 孙长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但脸上还是有些内疚：“你啊……害我！我戒烟好几天了都！” “所以戒烟的感觉怎么样？” “好啊，不咋咳嗽了，精神也好一些了，桌面也干净了许多，钱也花的少了，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点不想活了。” 张明瑞眼看着烟已经烧了一半。 觉得是时候挖个坑了。 于是表情谄媚了起来。 “我啊，有个小事儿要麻烦主任一下。” “咦……你这不是腐蚀我吗？” “苍蝇不定无缝的蛋。” “你小子搁哪儿学得这股老六劲儿？” “从陈晨那里学的。” 张明瑞丝毫不掩饰，他现在把陈晨当偶像来着。 他觉得陈总无论是专业技术，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包括那张嘴。 尤其是在职业发展方面。 张明瑞年轻，摆在他面前的前途是很开阔的。 照他目前的路子走下去。 一路从论证处上爬，后续就算无功，保底也能混个将军。 之前张明瑞也是这么打算的，但遇到陈晨之后，他有些犹豫了。 直至今日。 他觉得一直在指导性部门搞理论，似乎不是他想要的。 “孙主任，我想去一线。” 话题转的太快，孙长兴有些反应不过来，发愣道：“一线？” “嗯啊，装备一线，我想接触一些更具体的工作。” “搞飞机啊？” “对的，纸上得来终觉浅。” “你搞这些四六八句是要考研？” 孙长兴掐灭了烟，目光认真了一些。 看张明瑞的样子，他好像是下了决心了。 如张明瑞所说。 他是工程师出身，专业能力够。 又在论证处搞指导工作很久，理论知识和战略眼光绝对够。 但因为论证处主抓指导工作，活儿要比一线的科研所好干一些，所以一般人到了这儿就不想往下走，都躺平了。 孙长兴想不通：“为啥呢？干的不是好好的吗？” “我想从事一些具体的工作，科研也好，一线部队也好，我想要实践。” “是因为陈晨吧？” “有点原因吧，陈总有句话说的很好，‘装备在这玩意儿只有打在敌人身上才叫装备’，我想去打敌人。” 孙长兴眉毛一立：“你知道，你要是不走，我退休的话，你必接我的位置。” “那你什么时候退休，明天退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走。” “好小子，你干脆给我勒死得了。” “嘿嘿，我开个玩笑，关于调动，我是认真的，请主任帮帮忙。” 孙长兴看了看桌子上拆开了的中华，心说现在下贼船也晚了。 不过从内心深处讲。 张明瑞的想法是有点东西的。 论证处纯理论指导，更像是个玩嘴的部门。 最大的工作内容就是开会，论证这个，研究那个。 说没有用吧，有一点。 说有用吧，很有限。 这里适合五十岁往上的老头待着。 想到这儿，孙长兴收起了香烟：“我试试，你有什么理想的去处吗？” “西飞、北飞蓉飞都行，只要是一线搞飞机的地方，我都能去，哪怕当个基层研究员呢。” “呵，你看看你的肩章，再看看你履历上的立功次数，怎么可能让你当个研究员？我中华都收了，总得给你办点事儿吧？” 听到这话，张明瑞肃立敬礼：“谢谢主任。” “别谢了，你过来帮我参考一下。” 孙长兴从家桌子上拿起自己正在研究的那份会议纪要。 “昨天刚从空军参谋部那边回来。” 张明瑞一边低头看，一边问道：“又有新项目了？” “不算项目，战法上的论证。” 会议纪要的标题很清楚。 【无人装备在实战中的应用】 类似的提法在最近两年很常见，空军有一半时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尤其是孙长兴和张明瑞这些行内人，更是耳熟能详。 空军的战术革新在装备，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许多年前，大多人都认为这种革新是随着助理歼击机和轰炸机的更新而发展。 现在呢。 歼击机和轰炸机确实在更新换代。 可大家对于战术战法的研究都落实在了无人机上。 这玩意儿才是推动战术革新的最大原因。 孙长兴在电脑上点开了一份加密的参考文件。 “情报，拖鞋军前天凌晨发动了一次袭击。” “出动了几十架飞机。” “攻击目标是鹰酱的水面舰艇。” 张明瑞突然来了兴趣：“成功了吗？” “战术上没成功，没有一架击中目标。” 张明瑞能听出来，领导在卖关子，所以附和道：“那战略上……？” “战略上大获全胜。” 孙长兴打开了一个几乎空白的文档，上面只起了个头——《论无人机与不对称战争》。 “拖鞋的无人机说破大天，一两千美元。” “这次袭击，鹰酱出动的防空系统，每枚导弹成本两百万美元。” “以前都说不对称战争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你看这玩意儿还真成一种战法了。” 孙长兴联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论证处的时候。 那时大家都在提不对称三个字。 所谓不对称，只是一种被动的称呼。 因为双方实力太过悬殊，弱者只能被动的使用所谓不对称的方式去应付，并不是真正的战法。 可现在，不对称也能成为主动的选择。 就像眼前的情报一样。 两千美元换两百万美元，你防不防？ 防，钱血亏。 不防，船血亏。 “这玩意儿用不了一两千美金的。” 正在孙长兴从战法层面解释的时候，张明瑞伸手放大了图片画面，注意力来到了无人机上。 “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啊？” 张明瑞只能用一小段视频和模糊的图片来辨认飞机。 他也算是一本无人机小百科全书了。 但图片上的东西他感觉到很陌生。 疑惑道：“看着样子，像是纸飞机啊。” “年轻人的眼睛就是好，这你都能看到？那这样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说呢，从这个图片看，气动布局有点意思的。” 孙长兴连连点头：“纸这玩意儿看着简单，但不好弄，没有工业能力是搞不出来的。” 俩人面面相觑。 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低水平的自杀式无人机在那个地方很普遍。 大多都是朗子产的小摩托，要么就是一些消费级无人机改装的。 纸飞机看着简陋，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非得要完整的设计，成套的生产线，才能搞出来。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纠结什么战术战法的问题了，只想知道这些飞机的来源。 中东看着鸟不拉屎，沙漠成片。 但实则是古文明发源地，有点魔力在的。 他们的沙漠动不动就能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df3什么的。 甚至还能长出中文的说明书。 因此孙长兴有些自我怀疑：“不能是沙漠里捡的吧？” “不能，一两架飞机沙漠里兴许能长出来，但拖鞋出动几十架，分明是已经有了集群的能力，他们那破沙漠总不能长出一套生产线吧？” “嗯……查一查吧。”孙长兴点点头，“这种事儿我们心里得有谱，赶明鹰酱把屎盆子扣过来，我们还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第138章 一顿吃三个 类似的情况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鹰酱在某些犄角旮旯吃了亏，转头又就来找兔子算账。 孙长兴亲身经历过好几次。 “当初我还在国防部工作，那一年鹰酱被民兵武装伏击，炸瘫了一辆坦克。” “鹰酱以为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实际上就是一架四旋翼无人机绑的手榴弹。” 张明瑞听的津津有味：“您还在国防部？那可是老黄历了，那时候无人机就那么普及了？” “普及个嘚儿，当时太疆刚成立，无人机还是新鲜玩意。” “卧槽，那民兵哪儿来的四旋翼无人机？他们不应该还手搓ak呢吗？”张明瑞有些好奇。 孙长兴想想这件事就觉得可笑。 “可说呢，他们被炸完之后就把无人机带回去解刨分析。” “最后发现，不是量产的无人机。” “只是咱们一个学生的毕业设计。” “咱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流出去了。” 故事的走向有点出乎张明瑞的意料：“最后咋处理的？” “那边严正抗议呗，他们一天一个电话。” “咱们这边咋说的？” “关我们屁事儿，没搭理。最后听说他们气急败坏，把那个学生给制裁了。” 张明瑞吭哧吭哧的笑。 他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而且类似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次。 “前几年，鹰酱还遭过一次重，车队被无人机袭击，而且遭遇的是贼垃圾的那种无人机，用胶带绑的那种。” “当时他们国内吵的可凶了。” “都说是咱们提供的装备，嗷嗷喊着要制裁咱们。” 这个事儿孙长兴没听说过，觉得新鲜：“是咱们的货吗？” “是，听说是鹏城那边二道贩子自己捣鼓的，数量不多。” “鹰酱怎么说了？” “当时不是缓和关系呢嘛，鹰酱自己出来辟谣，说不是咱们产的，吃了个哑巴亏。” 说到这儿。 孙长兴突然有些感慨。 情况真的好起来了。 尤其是无人机发展起来之后，鹰酱的声音小了很多。 孙长兴不得不回忆起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段时间的光景真的不好过。 “你年轻，不知道那个时候干我们这行有多憋屈，出了事，我们总是抗议的一方。” 张明瑞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但能感同身受：“理解，弱则严正抗议，强则经济制裁，好在现在双方立场互换了。” “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个事儿。” 孙长兴起身来到文件柜之前。 窸窸窣窣的查了老半天，终于拿出一堆资料。 “顺风跟我打了个招呼，说试飞的地点定了，在永济岛。” “哈？”张明瑞显得很吃惊，“他们可真会挑地方。” “诶，卫总这次有大智慧，她先是在永济岛投了一个物流枢纽，形式大于意义的那种。” 张明瑞立刻就明白了领导的深意。 同时对卫筱生出了一丝敬意。 别看人家小女孩人畜无害的，站位还挺高。 “上级部门都已经同意了，然后我们这边考虑既然顺风在永济岛搞了枢纽，以后附近几个岛礁的补给好像也能让他们分担一下。” 从卫筱递交建站申请的那天起，军方就在考虑这个事儿。 几个岛礁上虽然人不多。 但因为岛屿还在扩大，货物吞吐量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顺风有这个心思，这又是一次深化合作的机会。 “上面的意思是我们和顺风有往来，顺带把这个任务兼上。” “赶明你去永济岛站台的时候，一道看看补给的这个事能不能和卫总敲个协议。” 张明瑞拍拍胸脯：“问题不大，包在我身上，不过……” “有话直说。” “b22的亮相，就这么确定了吗？就我去吗？” 孙长兴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尚老总不是说了吗，你一个副主任过去，够给面了。” “反正是装装样子，差不多得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带个媒体过去，拍个照片视频啥的配合吹一吹。” 张明瑞：“那我明白了。” “不过记住了，带地方媒体去，别带我们的军媒，毕竟是吹牛，后期实现不了有损公信力。” “欧了。” …… 顺风产业园二期。 晨盾科技楼下，发财树林旁，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陈晨站在发财树旁，看着眼前的机甲战士李东平，心里满意的一匹。 李东平是他的司机。 他身上穿着的是晨盾科技委顺风提出的无人化方案的小补丁——大件搬运外骨骼方案。 起初陈晨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觉得可能会有点难度。 毕竟是跨界了。 没想到。 自己手下这些卧龙凤雏对这玩意情有独钟，嗷嗷上心。 正式计划的三架飞机还在最后调试阶段。 外骨骼却已经接近完成版了。 不过想想也能逻辑自洽。 齐莽、曹子华这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二次猿。 你让他们搞终端运力解决方案。 一个个的磨洋工，不到ddl绝不交稿。 但要是告诉他们搞钢铁侠，一个比一个积极。 “小老板，怎么说？加鸡腿不加？” 曹子华欠欠的拉到陈晨身边，一副邀功的样子。 因为这套装备他出力最多。 陈晨满意的点点头：“这是最终版吗？” “差不多了，东哥测试完我们再采集些数据，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陈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东平身上的装备。 这是一套以合金材质为主的机械负重系统。 动力集中于背部，手脚分别由接卸连杆和背带组成。 看起来十分简易，但实际作用很大。 穿好装备的李东平轻轻松松的就搬起了五十公斤的货物。 跑、跳、走这些行进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曹子华有点羡慕，眼巴巴的看着陈晨：“义父，东哥测完了给我穿着玩玩吧。” “想屁吃，毕竟是测试装备，得需要身强体壮的人。” 曹子华撇嘴看看李东平：“东哥也没多壮……” “别被表象迷了眼。” 除了外骨骼之外，陈晨对于背负这件装备的李东平也很满意。 这是秦湘经过甄选之后给陈晨招的司机。 来晨盾之前在江城公交集团当司机，驾驶技术没得说。 最香的是，在当公交司机之前，李东平还在陆军某部服役过三年，身强体壮。 这事儿秦湘简直办到陈晨的心窝离去了。 有了李东平当司机，不但开车嗷嗷快，还省了一部分安保的费用。 陈晨指着李东平，赞赏道：“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块头都是蛋白粉喂出来的，样子货。” “你东哥这样的看着不壮，但全都是腱子肉。” “你见过工地上搬水泥的吗？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种都是纯力量。” 曹子华还有点不服：“道理我懂，但我不一定比东哥差。” 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全身使劲，捏出鸡蛋大小的肱二头肌。 陈晨没忍住笑了出来：“像你这样的，你东哥一顿饭得吃三个。” “试试也无妨……” “试试就逝世。”陈晨不容置疑，“毕竟是测试版，万一有点机械故障，你东哥身强体壮，还能扛一下，你呢？非得当场拧成麻花。” “……” 虽然陈晨嘴上一直是重拳出击。 但行动上还是很保护曹子华的。 这玩意儿虽然贱，但确实是自己手下第一大将，是宝贝疙瘩，得重点保护。 说话间。 负责记录数据的齐莽来到了陈晨身边。 “小老板，数据收集的差不多，没有任何问题。” “行，让李东平脱了吧，怪累的。” 几趟折腾下下来，李东平脸上都有小汗珠了。 陈晨结果数据，大致看了几眼，都是实验预测的数据之内。 但是冷冰冰的数字没有眼睛来的直观。 强如李东平，不到半小时也出了一些汗。 说明装备还有改进的空间。 “材料上再想想办法吧。” 齐莽点头：“你是说轻量化？” “对，现在用的合金吧？” “钛合金和铝合金为主。” 陈晨咬咬手指头上的肉签：“找李亮，商量一个碳纤维的方案，做到极致轻量化。” 外骨骼设计的目的本就是减负。 如果自重对快递员来说都是负担，就有些画蛇添足的意思了。 目前这套装备机械传动数据是够的。 但还是有些脱离实际的意思。 齐莽有些为难：“当初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但这套装备毕竟是用来送快递的，小老板你没亲自搞这个项目，可能不理解我们降本的困难。” “我是不太了解你们降本的困难，但是你也不了解李亮的水平。” 陈晨昨天还跟李亮聊了天。 他说自己又弄出了两条生产线，高标号的碳纤维马上就能成为真白菜价了。 “龙云那边现在强的可怕，碳纤维材料成本很低，你跟他联系，保准有惊喜。” 听到这话，齐莽连连点头：“那就没事了。” 曹子华对于项目改进也有点看法，抱着胳膊一副懂哥的样子。 “我觉得涂装也得改，弄成红金色，再配一个头盔，嘎嘎帅。” 陈晨抬头想了想，画面感十足。 不过红金不合适，改成顺风的红黑色。 头盔也可以配上，毕竟一般快递员都都得骑三轮，交通法规要遵守。 一套配下来——丐版钢铁侠。 想想都觉得帅。 第139章 钓鱼要到岛上钓 “我总感觉有人叫我名字。” 陈晨在发财树林旁站着，后背总有发凉的感觉，而且时不时的出现幻听。 声音好像是来自天空。 他抬头看看，除了几幢办公楼外什么也看不到。 曹子华一副懂哥的样子：“我知道，耳癌，提前写遗书吧。” “？” 陈晨懒得理这货，转头让李东平卸装备。 外骨骼做完轻量化，也就仁至义尽了，毕竟是补丁，属于买一赠一那种，不值得上太多心。 “小老板，我们的公司多好啊，凝聚力贼强。” 秦湘来到了陈晨身边，没盐没醋的冒出来一句。 她看着眼前几位副总级别的人替司机李东平穿卸装备，忍不住有感而发。 晨盾和她之前待过的所有公司都不一样。 上下一体，同心同德。 同事之间相处都很融洽，很少有潜规则那一套，纯的不像个公司，像一个班级。 当然。 秦湘专门提起凝聚力这事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现在她已经是行政主管了。 公司的文化建设是她主抓的。 趁着几位副总和陈晨都在，时不时的提一提，显得自己有工作成绩。 陈晨眉心一皱，面色不善：“应该的。” 秦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寻思老板逼味有点重的，但也还是跟着附和：“对啊，有老板你在，还有卫总在，公司福利制度完善，员工同心度……” 话没说完。 “别扯猫逼，跟那些没关系。” 陈晨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前方那一堆人。 “你瞅瞅，曹子华、齐莽蒋坤，都是大学同学。” “连你，都是曹子华的网友。” “全都是裙带关系，凝聚力能不高吗？” 作为一名优秀的狗腿子，秦湘已经准备精准捧哏，给老板提供情绪价值了。 谁承想，老板这话没法接。 好在陈晨只是开玩笑。 很快就转过头看秦湘：“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曹子华是什么样的网友？” 陈晨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他只是心里刺挠的慌。 心说秦湘长得端端正正，说话大大方方，得有多想不开和曹子华当网友？ 秦湘听完像是沾染了脏东西的似的，连连摆手。 “不是网友，曹老师是我的远房亲戚，我连他qq号都没有。” 陈晨听完无奈的笑了：“不还一样吗？还是裙带关系。” “不一样，这种带血缘的裙带关系凝聚力更强。” 陈晨也不想和她掰扯了，不管裙不裙带的，只要能干好活就行。 秦湘在自己岗位上有亮眼的成绩就，这就够了。 正在两人处在话题空档期，秦湘绞尽脑汁要破冰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铜铃般的声音。 “老板，你听到了吗？有人在骂你。” “没有，骂的什么？” “狗陈晨……？” 起初。 他以为是秦湘假借空耳以下犯上，竖起耳朵仔细听听，你还别说，真有人大白天的骂街。 “狗陈晨，你为什么不叫我！” 卫筱从一期冲了过来，途经闸门的时候安检拦了下来，正在那里口吐芬芳。 安保例行公事的检查，确认没有泄密风险之后放卫筱进来。 “我刚在楼上喊你半天了，不搭理我。”卫筱气嘟嘟。 “是你啊，我就说钱江环境没这么好，市区不可能有乌鸦叫。” “你才乌鸦呢，你在干嘛？” 卫筱在楼上看到了二期有动静，观察小半天了。 她在楼上嗷嗷喊陈晨的名字，完全的得不到回复，恼羞成怒冲到了楼下。 因为她大概能看到，晨盾好像是在测试什么新鲜玩意儿。 可当她冲下楼的时候，李东平的装备已经卸的的差不多了，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外骨骼测试。” “我敲！这你都不叫我，你还是人吗？”卫筱更气了。 “只是个原型，八字都没一撇呢，寻思整个敲定了再请卫总过目。” 卫筱只恨自己没早点下来。 现在那堆装备已经看不出外骨骼的样子了，就是些机械连杆。 她仿佛错过了一个亿：“所以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材料上有点小瑕疵，要改。” “我想看。” “不好吧，测试员刚脱下来，有点折腾人了。” 被拒绝的卫筱失望写在脸上，外骨骼技术成不成型的暂时放一边。 这玩意儿多酷啊。 哪怕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但陈晨拒绝的理由很充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朝着咋咋呼呼卸装备的人群走了过去。 “我过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秦湘连忙客套：“不用了卫总，都是粗活，让他们干就行。” “不，我要和员工打成一片。” 陈晨给了秦湘一个眼神，意思是随她去，因为他看到沈欣也磨磨唧唧的来到了二期。 她穿着高跟鞋走不快，但陈晨和秦湘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她过来，她只能迈小步紧倒腾。 “卫总连换鞋的时间都不给，她穿平底鞋跑的可溜了，我脚丫子快废了。” 陈晨抬头远眺曹子华：“我找人给你揉揉。” “奏凯！我下来是有正事儿。” 沈欣扶着秦湘的肩膀，抬腿一个劲的揉脚。 “卫总刚刚拟定了b22的试飞计划。” “嗯？”陈晨突然清醒。“我们这边都还没动静，她拟的什么东西？” “当然，技术你们定，卫总只是规划了一些细枝末节，比如试飞地点、具体流程之类的。” b22千呼万唤始出来。 卫筱可重视了。 她知道技术方面自己帮不上忙。 所以自告奋勇，已经替陈晨规划好了一切东西。 沈欣只是负责传达：“卫总给这次试飞特意起了个项目代号。” “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曹子华溜到了陈晨身边，突然发言给陈晨吓了一激灵。 “钓鱼计划。” 听到这个项目代号。 曹子华和秦湘都皱眉了，心说差点意思。 b22多好啊，威武霸气还有想象力。 再不济，简明一点，就叫【三段式网络一期项目】也行。 钓鱼计划是什么鬼？ 哪儿哪儿都不挨着。 曹子华看了眼在李东平身旁的卫筱，确保她听不到吼勇敢开麦：“不能说表意准确，只能说毫不相关。” 沈欣无奈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拍脑门定了。” 在场的几人里，只有陈晨能理解卫筱的心思，并且情不自禁的笑了。 洋娃娃也是憋急了。 心里有伟大的蓝图，但是只能自己知道。 有一说一，钓鱼计划起的形象生动。 b22是饵，军方是鱼，试飞可不就是钓鱼吗？ 只有充分吸引军方的目光，才能把b22推销出去。 这些事卫筱没法和别人说，还不允许她起个名字过过瘾吗？ 沈欣揉了小半天，疼痛还没缓解，嗷嗷叫。 结果曹子华提出自己帮她揉揉，吓的沈欣立刻痊愈，一点都不疼了。 站着笔直解释道：“卫总已经邀请了军方的领导出席试飞仪式，军方那边也答应了，会派出高级别的领导替我们站台。” 曹子华直接懵逼了：“我不懂，卫总之前不是最怕军方提油漆桶吗？” “我哪儿知道，这次她是上赶着请人家来的。” 秦湘理中客的分析：“其实啊，瞒作用不大，科工委派的保密小组都进驻我们公司了，所以我觉得卫总大大方方的是好事，你说呢，陈总？” 突然被que的陈晨笑了：“合理，钓鱼嘛，总得打窝。” 他现在站在到处上帝视角，vip观赛席，就好比狼人杀的主持人一样。 既然要钓鱼。 光靠饵是不够的，还得打重窝。 把鱼诱过来才能钓。 不过沈欣在信息底层，听不懂陈晨的阴阳怪气，只能继续陈述。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卫总力主试飞要在永济岛进行，你们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曹子华突然抬头，觉得这个地名太生疏了：“什么岛？” “永济岛，南洋的小岛礁，人造的那种。” 听到这话，在场者都沉默了。 尤其是曹子华，作为项目总设，试飞地点理应是他来选。 不过人家卫总既然要插手，让她做决定也无妨。 试飞地点冷门一些没什么问题，只要有一块机场就行。 但永济岛不是冷门的问题，这地方有点邪门了。 曹子华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永济岛的情况：“好家伙，离菲猴子这么近啊。” 陈晨之前参与过这件事的讨论。 也知道卫筱要在这里建站的事情。 所以做过一些背调，对岛礁有些熟悉：“嗯啊，填出来的，南洋那块有机场的岛礁有三个，永济岛是其中之一。” 曹子华点开了卫星地图，切换了涂层，看到了过去五年岛屿的变化。 惊得目瞪口呆。 “乖乖，拳头大的地方摁是填出了一个机场，厉害了我的国。” 陈晨：“礁只有12海里领海，岛有200海里，所以花多少代价填出来都是值的。” 秦湘有些不理解：“这个道理其他国家懂吗？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填。” “咋不填，这种骚操作最开始是小日子弄出来的，他们非要围着一个10平米的地方造岛。” 曹子华：“没人反对吗？” 陈晨：“除了小日子，周边全部都在反对，我们还打官司来着。” “结果呢？” 陈晨：“我们败了，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哈？” 陈晨：“因为这意味着填海造岛是被允许的，于是就打在了我们的手背上，开荒种田这事儿我们最擅长了，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永济岛。” “卧槽，顶级阳谋。”曹子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 陈晨接着补充道：“后来小日子不服，也跟着造，给一个岛礁投放了几百亿的珊瑚虫，指望靠这些珊瑚虫堆出岛礁。” “那成本也比咱嗷嗷挖沙低啊。” 陈晨笑了：“低是低一些，但你架不住珊瑚虫这玩意儿有天敌啊。这是刚出来的时候，咱的渔民不小心掉了几箱海产品下去。” “什么海产品？” “海星，这玩意就喜欢吃珊瑚虫，你说多不巧，下去把小日子的岛当自助餐了。” 听到这儿，秦湘笑不活了：“那能是不小心吗？” 陈晨也意味深长的笑了：“这玩意儿穷则自古以来，达则搁置争议，是不是意外又能怎么样？不服咬我们。” 三人越聊越远，沈欣都有些恍惚了。 不是原来的话题是啥来着？ 怎么就聊到海星吃自助上了。 过了老半天。 沈欣才想起来。 “不是，陈总，说正经的，在岛上试飞，有没有问题？” 陈晨回头看了眼曹子华，征求他的意见。 曹子华粗粗想了一遍，问题不是很大。 反正是首飞，比较简单。 只要起飞，然后保持一段巡航，再落地就行，对机场的要求不高。 他在卫星地图上也看到了，永济岛的机场虽然小，但绝对够用。 “大问题没有，只是这事儿没得商量吗？首飞贴别国的空域那么近，万一出点岔子咋整？” 陈晨也回到了正题上：“那就别出岔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卫总这个想法有点离谱。” 陈晨闻言嘿嘿一笑，决定随了卫筱的愿：“不离谱，钓鱼要到岛上钓，不到岛上钓不到。” 沈欣、曹子华和秦湘面面相觑。 他们都觉得陈总和卫总最近说话云里雾里的，总好像有深意。 可能这是老板们的通病吧，总喜欢说谜语。 沈欣的职责是负责传达卫筱的决定，只要晨盾没有意见，那就算是搞定了。 “诶，说半天，卫总人呢？她不是比我下来的早吗？” 秦湘这才想起来，她转头要指，却发现卫筱和李东平好像打起来了。 “卧槽，李东平疯了，怎么敢打卫总的？” 秦湘当时心就提到了上嗓子眼。 可沈欣却稳坐钓鱼台：“闹着玩呢，卫总从小就练巴西柔术，公司还有个专门陪她玩的陪练。” 秦湘光是听听都觉得心惊肉跳，不敢看：“不行，东哥是退伍军人，卫总没法玩。” 陈晨看着远处。 卫筱和李东平打的有来有回，时不时的还利用自己的灵活性偷李东平一手。 简直了。 敢情她说要和员工打成一片，是真的打啊。 李东平的水平陈晨是知道的，好几次军区比武前几名，如果不是犯纪律被迫退伍，他不大不小也是个兵王。 好家伙。 卫筱和李东平玩的有来有回……吓人！ 回想起自己坑卫筱的种种，陈晨不自觉的喉头发紧，能活到现在也是全靠八字硬。 可曹子华还有点不服：“巴西柔术？比起我的接化发怎么样？毕竟卫总是女孩子……” 陈晨直接打断，给出了结论：“三七开。” “她三我七吗。” 陈晨十分严谨：“她三拳，你过头七。能和李东平有来有回的人，给你个裸绞，你一定会死的很安详。” 第140章 卫总这人能处! “陈总，终于见到您了，幸会幸会！” “热烈欢迎晨盾科技在永济岛进行项目试验！” “我们已经接到了上级部门指示，全力配合晨盾科技这次科研任务。” 年刚过完，陈晨带着b22主创团队先一步来到永济岛，进行首飞前的驻场调试。 从钱江出发时天气还很阴冷，但到了永济岛，陈晨感觉自己的秋裤多少有点多余了。 除了天气之外，这里一切都还好。 该有的基础设施也都有，并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样，是个大海中的孤岛。 当地场站的杨成勇站长也很热情，一口一个接到死命令，唯陈晨马首是瞻。 “感谢杨站长，接下来几天要辛苦你们了。” 陈晨听完空军那边的慷慨协助之后很是感激，连连点头。 “陈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怕知道这次科研任务的分量，一定配合贵部完成所有工作。” 杨成勇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反而是真的卯着劲要把这次试飞当做战斗任务完成。 因为这个任务不是来自上级旅部或者战区司令部。 是由总装那边直接下达的。 具体任务内容上级没有透露，只说晨盾科技要进行科研实验，让永济岛场站按照军事任务规格接待。 杨成勇知道规矩，没有打听科研内容，但脑子也架不住乱象。 能让总装亲自过问的项目，最次也是国之重器了吧。 “正式试飞我们定在明天，到时候请杨站长协调一下空域。” 杨成勇满口答应：“那是自然，永济岛虽然军民两用，但民用飞机很少，问题不大，不过……” “有难处？” 杨成勇坦言：“这个机场的位置很特殊，咱自己的空域好协调，但离别人的防空识别区太近，我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大的空域。” “我们只是个民用项目，飞不到其他空域去的。” 来之前陈晨也做了一些功课。 永济岛往外几十公里就是别人的防空识别区。 摩擦非常多。 甚至在自己的防空识别区内，也会隔三差五的见到别国的飞机。 “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制定计划了，不过……” “不过什么？” 陈晨能看出来，这位站长很小心翼翼。 说话句式统一“……不过……”，说明他对陈晨也有上下级观念。 杨成武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我保证完成任务。” 言毕。 陈晨带着自己的团队去了机库。 试飞的飞机拆分成了几个部件运输而来，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将飞机还原，比较紧张。 看着陈晨离去的背影。 杨成勇才说出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啥民用项目整的这么凶啊？” 他想不通。 刚接到总装命令时，他总觉得场站接了什么不得了的项目。 激动的好几宿没睡好觉。 心说这泼天的富贵也能让他们这个边陲小场站捞到？ 可是逐渐的对接，他又有些怀疑。 项目方全都是民营企业，一个国企军企都没有。 直至今天，陈晨亲口验证是民用项目…… “……”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多想。 当兵就这一点好，遇事不决，按命令行事。 几乎很少有内耗。 他派了一个机务连去就守着，如果晨盾科技有需要就帮帮忙。 自己则让场站机关的其他部门开会，商量接下来的保障任务具体分配和空域协调。 两架飞机接连抵达。 第一架上搭载着顺风的人。 自卫筱往下，林林总总四十多人。 陈晨到停机坪去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但凡带点头衔，都被卫筱薅来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顺风的中枢管理系统此刻是不是瘫痪的。 “你们的日子不过了？” “嘿，优秀的公司就是这样，即便高管全部都不在岗位，也能正常运行。” 他抬手看看手表，心说你怎么还装起来了？ “正好，军方领导的飞机马上也到了，你跟我一起接一下吧。” “好，就是为这碟醋包的这盘饺子。” 卫筱让所有刚下飞机的高管全部原地待命。 顺风倾巢出动。 为得是飞机吗？ 不是！ 为得是手提油漆桶的军方。 自己这边来的人越多，就越能显示出对飞机的重视。 相应的。 军方一看顺风这么重视这架飞机，自然也知道飞机的水平，多拎几桶油漆过来。 理想情况是两边都出动全明星阵容，对飞机首飞进行调研。 然后卫筱装模作样的拉扯两下，说舍不得之类的，飞机顺利被拉走。 剧本她都已经写好了。 卫筱内心充满了期待：“你说这次他们会派几颗星的人过来？” “两颗星打底吧。” “两颗星也行叭，应该有实权的吧。” 陈晨能听到卫筱打算盘的声音，故意意味深长问道：“你要实权干什么？就不怕人家把你飞机收走。” “闭嘴，不许乌鸦嘴。” 卫筱脸上写满了拒绝，心里在疯狂点头。 好听爱听多说。 陈晨的嘴是开过光的，前几次都应验了。 希望这次也能法力无边。 陈晨逮着这个空挡，向卫筱介绍了代表场战的杨成勇。 几番客套下来，分针走的很快，一架小型运输机从天空缓缓降落，逐渐停稳在大家面前。 此刻停机坪上的四十来人慢慢变得安静。 大家都从交头接耳的状态变为了肃立。 来之前卫筱不止一次的说过。 说这次军方一定会派阵容庞大的团队过来，大家不能给顺风掉面儿。 提一两次，可能没什么人当回事。 但卫总把这事儿挂在嘴边，大家不得不重视。 于是当飞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聚焦。 第一个走出飞机的是张明瑞。 看到老熟人。 卫筱心里就有些犯嘀咕。 张明瑞兴许是级别最小，所以第一个出来。 空军也真是亲民哈，派领导来，也不派一架好点的飞机，只搞了一架运输机，甚至连空乘都没有。 这些没有也就算了，至少给人铺个红地毯吧。 紧接着。 舱门里出现了两个人影。 没有穿军装。 一男一女，女的看着岁数很小，男的老一些，穿着摄影马甲。 二人随着张明瑞的步伐缓缓走向接待的人群，表情都有点懵。 原因无他。 飞机侧方的迎接队伍有点太隆重了。 四十多人站着整整齐齐队伍，各个穿着正装，表情肃穆。 张明瑞也懵了。 以至于和卫筱握手的时候，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卫总……这是……？” 卫筱有些急不可耐：“这都是我们公司的主力干将。” 张明瑞打量一眼人群。 确实！ 这里头大部分人他都打过交道，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是副总打底。 “我认识……只是我没想到贵公司对这个项目如此重视。” 卫筱嘿嘿的笑着：“重视是应该的！b22是我们公司本年度最大的战略计划。” “咱们老熟人，有话容后再叙。” “你快把领导请下来吧。” 卫筱以为张明瑞是打前哨。 领导都这样，一般要压压时间，最后一个下飞机。 所以她有些急不可耐的看着飞机舱门。 张明瑞更懵了：“领导？” “嗯啊，你不是答应我，军方会派人调研b22的吗？” “对啊。” “领导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个领导？” 张明瑞指了指自己，嗅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他回过头在人群中寻找陈晨，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晨躲在第二排。 不过下一秒。 他就明白了。 陈晨躲那么远，是怕血溅他一脸。 “张副主任！不带你这样儿的！” 卫筱后之后绝，绝望的呐喊。 那架飞机上没有后续了，张明瑞就是最大的领导。 体会到这个事实之后。 卫筱的心都碎了。 嗷嗷准备好几个月。 请帖也发了。 腐败也搞了。 换来一句承诺。 【我们一定会派重要领导出席！】 领导呢？ 张主任！ 还是个副的。 裤脱我看！ 为了军方能来领导这碟醋，我才把试飞地点选在永济岛。 甚至已为此我还建起了个枢纽。 结果呢，就来一个副主任。 这饺子还怎么吃？ 我要是有罪，让雷劈死我行不行，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心态崩裂的卫筱无言以对，呆呆的站在原地。 陈晨看卫筱碎了有一会儿了，没什么杀伤力，这才从第二排走出来。 “张副主任，你别往心里去，卫总不是针对你个人。” 张明瑞刚要说话，被卫筱面无表情打断：“对，因为你不是个人。” “？？？” 陈晨笑着解释：“卫总是期望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来。” “哦……嘿嘿？” 毕竟是老朋友，张明瑞确实没往心里去，只是有些好奇。 b22在航展上已经起到了作用，忽悠的任务几乎圆满完成了。 甚至后续反应都出来了，该信的也都信了，不该信的那些也没有办法。 按理说应该完结了。 结果人家顺风还在永济岛大费周章安排项目。 行。 你们为了吹牛吹全套，再弄点后续圆圆慌也行。 可…… 顺风为了圆谎，真够下本的。 在场大大小小四十几位高管…… 知道的说这是圆谎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顺风搁这开董事会呢。 想到这儿。 张明瑞甚至都有些感动了：“卫总这人能处，有事她是真上啊！” 第141章 敢情就只有我是外人? 张明瑞多少能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太对，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尤其是卫总冲天的怨气，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第二天一早。 机场跑道。 晨盾这边准备就绪，按照正常试飞的流程严阵以待。 甚至作为曹子华的总指都收起了平常贱兮兮的表情，严肃的一匹。 张明瑞则完全是吊儿郎当。 他甚至连机库都没进去，只是站在停机坪外和陈晨聊天。 “卫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早上遇见，还有点阴阳怪气。” 陈晨掏出烟盒，分了一根给张明瑞：“害，女人嘛。” 张明瑞反应了半秒钟，然后通透了。 别看陈晨的回复很简短，甚至有些敷衍。 但这个答案足以解决关于女性的80%的问题。 “所以今天你准备怎么吹这个牛” “张副主任有什么高见吗？”陈晨反弹了问题。 “高见谈不上，这活儿在我看来好干。” 陈晨已经挖好了坑，主动将话语权交给张明瑞：“愿闻其详。” “昨天杨站长不是已经关闭空域了吗？这就是第一步。” “关闭空域的公告已发出，周边虎狼肯定会有猜测我们在永济岛干什么。” 按理说。 正常测试应该能隐蔽就隐蔽。 类似的公开公告能不发就不发。 但这一次情况特殊。 反其道而行之，专门发个公告，能更好的铺垫。 “然后我带来的人拍些照片视频啥的。” “到时候编辑成新闻往出一发。” “毕竟是吹牛，咱也不用说太透，稍微模糊一点。” “配上昨天关闭空域的公告，差不多齐活了。” “能起到战略忽悠的作用。” 陈晨憋笑憋的难受，心说你也是心真大啊。 要是就这点活儿，我在钱江就干了，还用跑到这海角天涯来？ 但他还是耐心的挖着坑：“光有静态照片不够吧，动态我们是不是也考虑一下？” “动态？你意思是天上飞？” 张明瑞有些犯难。 动态视频什么的确实可信度高。 但是拍出来不容易。 稍有不对劲就露馅。 于是他绞尽脑汁：“永济岛是有个飞行中队来着，但都是j16，不太像啊。” 之前b22路透的照片是翼身融合的类乘波体造型。 j16则是经典的战斗机造型。 两者差异不大。 “要不就让j16升高一点，我们在地面拍个模糊画面，只露出一个黑点那么大，应该分辨不出来。” 陈晨笑着踩灭了烟：“你是真不会吹牛啊，那玩意拍出去也得有人信。” “那你说咋办。” “你看我表演就得了。” 半晌之后。 卫筱带着几个副总来到了停机坪，脸色丝毫没有缓解，怨念极深，完全哄不好的那种。 陈晨上前聊了两句，话全部都掉地上了。 人家根本不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与此同时对讲机传来曹子华的汇报：“报告陈总，各小组就绪，申请启动钓鱼项目。” “启动吧。” 陈晨放下令开始项目的同时。 张明瑞也来到了记者身边：“开始记录吧，记住了，搞的虚一点，不然容易露馅。” “有泄密风险吗？” 张明瑞摇摇头：“不至于，单纯怕露馅。” 他看陈晨搞得有模有样，地面控制站什么的都建立起来了。 估摸着是陈晨演戏演上瘾了。 不过这样也好，地面的戏份多一点，记者还能多拍点素材。 “地面站电源供电” “遥测开始记录” “飞控自检正常” “中控自检正常” “跑道已清空” “可以执行滑出动作……” 张明瑞听着对讲机里一套一套术语，又看看陈晨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 明知道是假的的情况下，还弄这么复杂。 搞得跟真试飞一样。 有心了。 最重要的是，陈晨怎么能忍住不笑的？ 这要是换做自己上场，面对这么一本正经的沟通交流，一定会笑场的。 “陈总你信念感很强嘛，改行当演员也一定……” 一言未必。 张明瑞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三号机库里确实推出了一架飞机。 没错！ 绝对是b22。 化成灰他都认得。 上一次b22在航展亮相，出色的气动外形不但唬住了外行。 像张明瑞这样的内行也都印象深刻。 他仔细的注目观瞧。 这架飞机模型是自己滑出来的，没有任何牵引车，也就是说…… 它自带动力！ 这么看来。 晨盾应该是给这架模型的撑架加了动力。 张明瑞不禁惊呼：“我勒个去，你们也太下本了吧，竟然会动。” 看着一惊一乍的张明瑞，一旁的卫筱怀疑他吃错药了。 “飞机会动不是很正常？” 张明瑞：“倒也是……不得不说，卫总你们为了这个项目可真是呕心沥血。” 说到这儿。 他感动的不行。 航展上嗷嗷铺垫。 铺垫完了还给模型加马达加动力。 只为了圆一个谎。 当初这活儿交给晨盾，真的是找对人了。 卫筱虽然还有点气。 但看着飞机本机成功从机库滑出来。 这就像是亲眼见到自家的孩子会走了一样。 内心万千感慨。 “呕心沥血是应该的，毕竟这架飞机承担着以后顺风的未来。” “啊？卫总的信念感也很强嘛。”张明瑞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其实也不用这么演，镜头没对准咱俩。” “演？我演什么？” “对飞机的反应啊。说实话，你们给模型安上轮子，我也很吃惊，但是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声情并茂的感慨。” 卫筱极其不理解：“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张明瑞眉毛一撇：“卫总你多少有点不礼貌了，我认真的，这个忽悠计划到现在……” 一言未必。 卫筱的语气更加强烈了：“忽悠？谁跟你说忽悠了？” 此时此刻。 张明瑞终于听出了一点端倪。 听这意思，卫总好像不知道忽悠计划的存在？ 怎么说？ 陈晨把卫筱没当自己人？ 没有告诉他那是个骗人的计划？ 好像是！ 所以卫总信念感才这么强，看着飞机动了真情。 想到这儿。 张明瑞有点替卫筱打抱不平了。 “陈总，虽然忽悠计划是战略机密，但是卫总又不是外人，你咋不告诉她呢？” 陈晨没有回答张明瑞。 只是拿起对讲机：“各小组注意。” “操控下放至系统。” “地面站转为监测。” “b22高速无人运载平台……” “首次试飞……” “正式开始！升空！” …… …… 两秒钟之后。 那架黑色的大鸟喷出威严，低沉嘶鸣之后直冲云霄。 随即现场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顺风的管理层手都快拍废了，发自肺腑的开心。 哪怕是一直生闷气的卫筱，噘嘴的弧度也有所减小。 自家的孩子会走不是什么本事，但会飞可就是真本事了。 可张明瑞…… “？？？” 他的脑子当时就乱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刚才飞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玩意儿为什么会飞？” 面对张明瑞痴呆着发出的提问，卫筱觉得很无厘头：“飞机会飞，不很正常？” “这不是个模型吗？” “谁跟你说的？正经八百的飞机。” “那不对啊，b22不是忽悠人的吗？” 卫筱和张明瑞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根本不理解他说的话。 可张明瑞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了。 模型能动，不难解释。 撑架的轮子上安个电机就行了。 但模型会飞，这就很蹊跷了。 只有一个解释——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模型。 “陈总！你解释解释！你好好解释解释！” 陈晨酝酿了好久，终于逮住了机会，露出标志性的笑容，风轻云淡。 “这不嘛，我们上次吹完牛之后，觉得那个外形外形挺好，就给弄出来了。” “……” 张明瑞只觉得全身都在发麻，连脚指甲盖都是麻的。 这…… 说的是人话吗？ 刚才他还寻思是陈晨把卫筱当外人，没告诉人家忽悠的事情，搞的卫筱一脸懵。 现在想想。 这偌大的机场里，外人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自己。 卫筱听这俩云里雾里的，睁着硕大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张主任打昨天来，就一直提吹牛的事情？” “因为张主任不相信咱这个项目能成功，觉得我们是在吹牛。” 张明瑞：“屁啊！明明是你让我不相信的，当初咱们商量好一起忽悠别人，忽悠！你懂吗？” 他现在怀疑陈晨家里是没有字典。 根本不懂忽悠、吹牛这些词语的含义。 疯了吗这不是？ 让你搞个吹牛的项目，结果你给实现了？ 卫筱这个时候才有点绕过弯子来：“所以……我千方百计跟你们宣传，你一直以为我们在吹牛。” “是啊！”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领导来看试飞。” “领导觉得吹牛的项目，来我这个副主任就够够的了。” “……” 言毕，卫筱转头看向陈晨，小拳头已经捏死了。 罪魁祸首又找到了。 最气的是。 自己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暗自捏拳头。 狗东西。 又是你在破坏我的是好事！ 卫筱尽力在忍，但陈晨能清晰明了的领回洋娃娃眼神中的杀意。 他知道。 但凡洋娃娃自制力差一点，十字锁就朝着自己扔过来了。 于是他连忙扯出一抹笑容：“抛开事实不谈，吹牛吹成这样，不是很难得吗？” 张明瑞的感觉贼复杂。 激动还有些不解。 但同时又有一丝被背刺的震惊。 他指着天空。 “好家伙！” “就这种气动外形，你真上天了？” “哥们，让你吹牛逼，没让你真牛逼啊。” 第142章 不具备可行性 就在b22顺利执行飞机动作的同时，位于哈瓦夷的印太司令部的情报支援组，鹰酱正在为另一件事情苦恼。 会议室的一侧。 来自联合参谋处的专员洛夫伦不断地翻动手里的报告，对印太支援组负责人说道。 “经过中央司令部情报部门确认，中东战场出现大量新型无人机装备。” “这是几份我方在多次战役中遭袭的报告，短短三个月竟然有七十起。” “并且其中一半的攻击都已经奏效。” 听到这话。 印太方面的负责人莱昂纳德态度有些松懈，意味深长的反问。 “国防部通报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他们说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洛夫伦有些无奈：“老伙计，你是怎么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我向你解释吗？国防部什么时候对过？” 国防部当然要否认再否认了。 莱昂纳德也知道这一点。 他只是通过这个问题向洛夫伦表明态度——关我鸟事。 洛夫伦也能猜到一些大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莱昂纳德采用这种敷衍的态度来应对问题。 毕竟事情的根源发生在中央司令部，而不是印太。 于是他抛出了让莱昂纳德无法逃避的话题。 “中央司令部对无人机残骸进行了解析，很艰难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无人机绝对不会来自于本地。” “他们将范围缩小到了东亚地区。” “所以现在这就是你们印太方面的问题了。” 莱昂纳德听完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事儿还需要解析吗？ 他用脚指甲盖想，也能想到无人机来自东亚。 甚至是能确定无人机确切来自哪个国家。 于是他阴阳怪气道：“真是辛苦中央司令部了，解决了如此棘手的世纪难题，多么伟大的工作成果啊。” “老伙计，你这样的态度并不能解决问题。” “所以你带来的问题是什么？” 洛夫伦手里拿着一份命令，但语气十分缓和，说话也在弯弯绕绕。 “这批无人机虽然和之前所有的机器一样，都有廉价简易的特点。” “但飞机本身的性能相比本地武装自己制造的有巨大的升级。” “对我们在该地区驻军的威胁逐渐在增大。” “所以联合参谋部希望由印太方面追查无人机的来源。” “如果可能的话，尽快拿出应对措施。” 说到这里。 洛夫伦故意停顿了片刻，看着莱昂纳德的眼睛，想给他施加一些压力。 “老伙计，你我都清楚这批无人机来自哪里。” “但猜测即便百分之百正确，也是徒劳。”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才能部署下一步措施……” 莱昂纳德打断了洛夫伦：“取证比直接制裁更艰难。” 如果是一般的国家。 甚至都不用取证，直接一纸公函发过去。 或者直接部署当地情报小组进行检查，扣押货物。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海军或者空军进行途中拦截，直接打击货物。 但对东大不行。 以上每一条操作都有可能是送命题。 所以取证+曝光+制裁才是最有效的策略。 莱昂纳德坦露心声：“不光是中央司令部有无人机的问题。” “印太这边也有。” “你知道东大每年有多少不明型号的无人设备上天吗？” “数字你想都不敢想。” “我自己手里有这么多型号还没有识别，你让我分出人手去查这批机器，并不现实。” 事已至此，洛夫伦只能搬出命令试探：“可这是联合参谋部的命令。” “如果你要用这种方式交谈，那我也只能答应你，不过时限我不会保证。” 莱昂纳德摊摊手，态度无懈可击。 抗命是绝不会抗命的。 但什么时候查到那可不好说了。 都是情报系统耍流氓出来的，谁怕谁？ 不过看在私人交情的份上，莱昂纳德还是给洛夫伦指了一条明路。 “其实让我去查，我只有几架侦查机而已。” “但如果你让情报局去干这个活儿，他们可有经营多年的地面网络。” “比我效果更好……” 正说着。 下属突然敲门：“组长，情报！” “进来吧。” 一位年轻人快步走进来，但看到会议室里有本组以外的人在。 说话很是谨慎。 “组长，东大那边有新情况。” 按常理洛夫伦应回避一下。 可听到情报的内容，洛夫伦一动不动。 莱昂纳德也喜闻乐见，挥挥手示意下属放开说。 年轻人这才具体道。 “东大于昨夜突然关闭了永济岛附近空域。” 莱昂纳德抬头：“原因呢？” “他们的口径是因为安全方面的问题而采取的领事管制。” “事实呢？” “该空域天气情况正常，并不存在不可抗力，我们分析后认为该空域存在军事行动。” 年轻人又拿出了一份报告。 “另外，友军地面雷达站检测到永济岛机场的确有未识别飞行物升空。” 一言至此。 莱昂纳德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未识别。” “友军侦查手段有限，只捕捉到异常信号，并无能力进行识别，但友军可以确定，不是东大已服役的飞机。” 莱昂纳德站起身，来到了地图前。 紧盯着永济岛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 所谓未识别飞行物，说明是第一次出现在雷达视野中。 也就是说……新飞机？ “东大试验新飞机我不感到奇怪。” “但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试飞？” “脑子坏掉了？” 洛夫伦也站了起来，和莱昂纳德一样充满了疑问。 如果是新飞机，正常人巴不得在内陆隐蔽的地方试验。 怎么会跑到海上？ 就算是要模拟海洋极端的飞行条件，也应该在自己完全控制的海域。 永济岛是什么地方？ 巴掌大点地方，挤着好几方势力。 天上的飞机海上的舰船和地上雷达站，到处都是眼睛。 他们怎么敢的？ “因吹斯听，情报局那边怎么说？” “他们还在证实。” “加快速度。”莱昂纳德思虑片刻：“将这个情报递送嘉手纳基地，让他们派135出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敢在这个地方试验装备，对我们来说是绝对的机会。” “明白！” 年轻人快速记录命令，同时退出了办公室。 莱昂纳德的嘴角也随之浮现一抹笑容。 想什么来什么。 正想推脱洛夫伦带来的任务，永济岛就有新的情况。 如此他的底气更足了：“老伙计，你也看到了，不光是中央司令部有无人机的麻烦。” “我们也有。” “东大这些年像是疯了一样，每天都有新飞机冒出来。” “压在我肩上的甄别任务多的数不过来，我哪还有能力追查？” 洛夫伦有些无奈：“所以你分析，这次他们试飞的事……？” “我们掌握的几个项目应该都还没有到试飞的地步，所以这次估计是什么完全没有透露的项目……” 话说到一半。 另一个下属走进办公室。 “报告，情报局有消息。” “根据他们的判断，并没有符合的军事大型装备项目。” “但他们地面情报显示，一家名为顺风的公司似乎有在建项目。” “同时他们最近也在永济岛附近活动。” “顺风？”莱昂纳德据地有些耳熟。“什么性质的公司。” 洛夫伦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家物流企业，近年来高调进军无人机行业。” “想起来了，珠江航展？” “对，他们在珠江航展发布了一则计划，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莱昂纳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记得当时论证过这个项目，结论是可行性不高啊。” “不是不高，而是没有，联合参谋部判断那个项目纯粹是民企的臆想，并无军事用途，更无实现的可能性。”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在永济岛干什么？” 莱昂纳德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按理说。 一家民企有动作，几乎可以确定无威胁了。 但他们出现的位置太过敏感。 无法以常规度量。 作为情报人员，他最忌讳这种反常识的现象。 五分钟后。 他移步到情报作战室。 “报告，290侦查卫星发现永济岛机场疑似有飞行器起飞，与友军掌握情报时间一致，基本可以确认永济岛正在进行飞行试验的事实。” “友军综合侦察船和地面雷达站情报，确认该飞行器在300米高度时失去信号，他们怀疑该飞行器具有不可监测性。” 莱昂纳德闻言摇头：“我不相信，有没有可能是飞行器起飞之后坠毁？” “否认，侦查卫星后续并未发现该机场有异动。” 莱昂纳德：“rc135呢？” “正在上线！频道已转接。” rc135：“这里是雷鸟一号，我已升空，雷达已开眼，暂未捕获异常电子电磁信息。” 莱昂纳德：“继续抵进，确保覆盖范围，一旦获取异常信息，立刻上传链路。” 下完命令，洛夫伦突然来到了莱昂纳德的身边。 “看看这个。” “什么？” 洛夫伦将手机递了过去：“这是航展上的公开信息，那架飞机叫b22。” 一架黑色的飞机映入眼帘。 同时下方有几个硕大的标题，注明了这架飞机的卖点。 【高空长航时大型高速运载平台】 【全国产涡扇小涵道比发动机】 【类乘波体机体布局】 【隐身布局】 …… 看到最后一条，莱昂纳德不由的头皮发紧。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架飞机？” “除此之外，你有什么解释？” 莱昂纳德整个人都拒绝：“可参谋本部当时判断这个方案不具备可行性……” “参谋本部什么时候对过？” 第143章 鱼在水里，你在坑里 【鱼饵数据已回传至窝点】 【鱼饵目前高度9800】 【目前位于23号区域待命】 陈晨：“收到，窝点情况？” 【窝点数据正常】 【遥感正常】 【已做好数据中继准备】 陈晨：“收到，按计划0113实施。” 【窝点明白，权限下放至智能控制。】 【目标位置已装订】 【任务内容已装订】 【窝点脱离控制……】 张明瑞眼看着陈晨手拿对讲机一通操作，眉头皱的厉害，脸上全都是问号。 模型上天这事儿虽然很难理解。 但已经翻篇了。 不翻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至于让刚飞起来的飞机又降下来吧？ 况且。 张明瑞现在也很好奇这架模型的真正实力。 此刻让他感到困惑的是陈晨这一通操作。 “老陈，我不太明白。” 陈晨收起对讲机，双手插兜兜：“关于飞行任务是吧？不着急，我慢慢给你讲解。” “不，关于你这个任务代号……” 刚才陈晨在频道中的交流还历历在耳。 那些代号听着就不像是飞行计划。 “你这都快成一团麻了，又是鱼饵鱼窝的，咋这么乱。” 陈晨打了个哈欠：“鱼饵是飞机，鱼窝是地面控制站，这么整不显得专业吗？” “是，专业是专业了，但是哪儿哪儿都不搭噶啊。” 搞飞行试验用代号不稀奇。 稀奇的是用水里的东西做代号。 人家大多是飞鹰天山之类的，你突然来个鱼饵鱼窝…… 知道的你搁这做试验呢，不知道的以为又有新渔船下水了呢。 卫筱看着张明瑞的疑惑，心中有一丝满足感，挺身而出：“这是我定的名，怎么样？神秘吧？” “神秘……吧……”张明瑞不置可否，又想到整个试飞计划的代号，疑惑更深了。“窝有了，鱼饵有了，鱼在哪里？” “鱼当然是在水里了。” 陈晨加入了群聊，并且带领一众管理人员前往地面控制室。 一边走一边解释。 “b22采用了全自主控制技术。” “能够完全实现停机位出动。” “自主起飞、自主飞行、自主识别与定位、自主投放。” “这次试飞我们的主要科目有五个。” “起飞、巡航、目标识别、抵进投放和返航。” “因为是首飞测试，地面控制站今天会介入多次进行校正。” “但在理论上，试飞成功之后。” “b22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只需要一个按键。” 张明锐听的有些恍惚。 这些话有点熟悉。 当初陈晨在航展上业介绍过类似的功能。 大差不差。 那个时候张明瑞完全没有仔细听，觉得陈晨是在画饼。 可现在…… 这张饼好像有点形状了。 所谓的傻瓜式操作，实际上是飞控技术的提升。 之前晨盾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经很高了。 无论是双尾蝎还是sfnb01，操作都十分简单。 到后期，这两架飞机甚至都不需要专职操作员。 随便抓两个人来进行一个周的培训，就可以完全胜任无人机操作员的任务。 也正是这个原因。 这两架飞机列装之后，受到了一线部队的追捧。 人人都是飞行员，人人都是神枪手。 变相的降低了成本。 而现在，晨盾又将这方面做到了极致。 全链路都交由智能系统控制，意味着一架飞机只需要一个操作手，甚至0.5个。 而且对于操作手的要求变得无限低。 陈晨笑着说道：“以前顺风找无人机飞手是本科起步，现在我觉得标准可以适当放松到大专了。” “厉害。” 张明瑞由衷的佩服。 此时他想起了前几个月科工委频繁召开的会议。 那些会议的议题大差不离，总结下来就是“民用技术对于军用的反哺。” 当时开会时，张明瑞只能从字面上理解。 但此刻。 那些会议的精神终于完成了闭环。 民营企业的第一要务是盈利，盈利就意味着降本。 拿顺风举例，他们想要大规模的推广无人化战略，就必须考虑操作手为代表的人力成本。 一般企业都是从压榨员工上做到这一点。 但晨盾和顺风不一样，他们选择用科技来降低人力成本。 将飞控做到极致。 人力成本绝对会降下来。 这种操作对于军用带来的后续影响也很明显。 后续部队同样也不需要专职的无人机飞行员存在。 因为双尾蝎的服役，部队已经在改革试点了。 原先无人机操作员都是真机飞行员出身，后来逐渐放宽到具备一定技术条件的士兵。 今天，标准或许可以再次降低。 就在这时，卫筱悄默默的来到了张明瑞的身边，恶魔低语。 “张副主任，你知道傻瓜式操作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傻瓜可以操作飞机？”张明瑞只是开玩笑。 可卫筱当真了：“对头，你想哈，这飞机要是给部队拿去了，你们连操作手都不用准备了，咱们征兵标准多严啊，肯定都比傻瓜强吧？” “话是这么说……诶，卫总你今天有点怪。” 张明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哪里怪了？”卫筱立刻人畜无害。 “不知道，总感觉不对劲” 陈晨坐在凳子上，把身体往后一仰，事不关己的看卫筱表演。 鱼在水里。 但张明瑞已经在坑里了。 今天的卫筱，完全是销售代表的存在。 虽然军方不给力，只派出了一个张明瑞，但他好歹是个副主任。 前两次刷油漆，他也是罪魁祸首。 简配是简配了一点，但能凑活用。 张明瑞当然不知道这一点，还搁那看着地面站的屏幕666呢。 “老陈，行啊！我看这飞行高度都快一万三了。” 陈晨转头在人群中寻找曹子华：“曹总指挥，把飞行包线给张主任拿过来看看。” 曹子华立刻拿过来几张图张。 每一张图都是一张类似坐标系的几何图形。 也都有各自的分类。 平飞速度包线、速度过载包线、高度温度包线…… 这种图例能够更直观的体会飞机性能。 就拿平飞速度包线来说，横轴是速度，纵轴是高度。 理论上飞机包线的范围越大，飞机的性能越强悍。 此刻张明瑞手中拿着的包线，直观上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扇形。 “你别唬我老曹，我懂飞机。”张明瑞睁大了眼睛。 曹子华点头：“嗯呐，知道你懂飞机才拿包线给你看。” “不是，你这个包线，看着像是f22的数据。” 张明瑞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因为手里这张图太夸张了。 整个曲线包下来，性能纸笔f22小那么一丢丢。 “你跟我说这是五代机的包线我都信，你跟我说是无人机的？” 转过头他看向陈晨。 “老陈，战略忽悠那个事儿已经翻篇了。” “再说了，战忽让你忽外人。” “你把我也当外人了？” 陈晨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信，鱼窝，报告一下飞机目前状态。” 【明白！】 【鱼饵当前高度14500】 【当前速度900km/h】 陈晨又补充道：“鱼饵目前的速度和高度接近实用极限，但还没有到达理论极限。” “除了这两项直观的数据之外，其他数据如下。” “最大起飞质量是22吨。” “最大航程：7000km。” “最大航时：10h” “业载：6t” “……” 张明瑞听完有些沉默，再次翻看几张包线图。 按这个数据来推算，人家这几张包线画的还真是一点都不虚。 甚至还要有点保守了。 可…… 这数据也太炸裂了吧？ 比之前的双尾蝎提升不是一星半点。 是全面能超越。 这还只是和他们自家的飞机作比较。 这要是跟其他人的飞机作比较的话…… 遥遥领先！ 最邪门的是，张明瑞总觉得这些数字那么耳熟了。 他使劲的揉太阳穴。 终于。 一些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 “雾草！不对劲儿！” “太不对了！” “这些数字是不是和航展上的一模一样？” 他想起来了。 当初航展。 陈晨信誓旦旦的在台上吹逼，说出了以上这些数字。 当时除了外行之外，所有人付之一笑。 根本都没当回事。 可现在，这些数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且是以包线的形式。 那么的生动，那么的形象。 陈晨点点头：“对，几乎大差不差，有些地方比航展上还有一丢丢的提升。” “不是！航展是航展，试飞是试飞，两码事儿啊！” 张明瑞一口一个卧槽。 这叫什么事儿。 就说不对劲吗！ 自从飞机飞起来之后，周围饼香四溢。 张明瑞还搁那嘀咕呢。 陈晨把牛皮具象化，顶多是搞个壳子出来，参数他总不能复刻吧？ 可现在他全明白了。 陈晨搁这全须全影的烙饼呢。 “张副主任，怎么样？b22参数很炸裂吧？”卫筱又鬼头鬼脑的探了出来，恶魔低语。 “炸麻了都，你们是开挂了还是怎么着？” “咱先不说那些，你就说在这个参数之上，b22能承担的任务是不是多了很多？” 张明瑞喉结微微震动，不可思议地点头。 “那可不，速度和业载指数级提升，拉的多，飞得快，对你们运输行业来说简直就是飞升。” 卫筱微微一笑：“你格局打开点……” 第144章 无双20，有问题吗? “我格局还行啊，学习强国满分选手。” “我是说你想象力有点匮乏，这可是我们顺风的第一代大型旗舰高速运载平台，平台你懂吗。”卫筱就差挑明了说了。 张明瑞听完之后逐渐有点开悟：“平台……话要是这么说……” 现在但凡是个工业产品。 尤其是武器装备，都在朝着平台化的方向发展。 就像陆军。 搞出一套底盘，能衍生出坦克、自行火炮、步兵车等多种装备。 前提是作为平台化灵魂的基础构架要够优秀。 按照目前张明瑞掌握的纸面数据，b22确实有点东西。 别的暂且放一边。 6吨的业载，隔壁的西飞快要馋哭了。 6爷的载重，也才堪堪9吨。 能装，是飞机的第一要务。 按照纸面数据推算，b22至少能装4枚长剑或者鹰击12，亦或者同类型的重型的导弹。 这可是轰炸机的底子。 等于是把六边形战士j16超级加倍，变成炸弹卡车plus版本。 同样的，高业载能力能够加大改型的想象力。 如果把业载代入成光电传感设备。 飞机摇身一变，可以成为无人侦查机。 这方面晨盾早就有sfnb01沉淀下来的技术，可以无缝转接。 最次，就按照最基本的运输机功能去搞，也不亏。 想到这儿。 军民融合会议的闭环在张明瑞脑海中再一次具象化。 民企立项，利益为上。 所以一个项目，尽可能的担负更多的用途。 这一点是军用项目无法企及的。 他们立项，专业细分做到了极致。 单就飞机而言，一次性分出歼轰侦强多个机型。 甚至在细分类目上还会衍生出很多机型。 正确与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更加具体的战术需要要求更加具体的机型。 但时代在进步，技术在发展。 在新的技术条件之下，原有的机型分类不一定强者恒强。 就像曾经红极一时的歼轰机，现在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综合性机型。 现在摆在眼前的这架飞机，也许就是无人机综合机型的先河。 卫筱看到了张明瑞眼神里的光，突然问到：“张副主任，馋吗？” “不馋，刚吃过早饭。” “我是问你，飞机，馋不馋。” 张明瑞回过了神来，满怀犹疑的打量卫筱：“我总感觉你想从我这里拿点什么……” 陈晨看着这俩互相猜谜语，心里有些纳闷儿。 今天的张明瑞也是一反常态，有些不对劲。 照以往。 看见飞机的那一刻，他就嗷嗷拿着油漆桶上去了。 可今天。 洋娃娃来来回回暗示好几次，张明瑞都没有透露想要的意思。 怎么说？ 油漆桶被人收走了？ 不过，时间还早，飞机刚刚起飞，卫筱有的是时间推销，反正飞机的全部性能还没有展现出来。 放下心后，陈晨的目光来到了控制面板上。 “巡航的状态怎么样？” 曹子华紧盯着反传回来的参数：“一切正常。是不是强制加速，试一试极限速度?” 陈晨看看航迹图，再看看自己的手表：“还有一半的航程，差不多，推到极速吧。” 随着地面控制站的指令输入。 b22推进到了0.8马赫的速度。 这是飞机纸面数据的极限，可陈晨总觉得这不是发动机的极限。 在确保飞机保持正常状态的情况下，陈晨和曹子华的胆儿都很大，接二连三的增加指令。 张明瑞看的心惊肉跳。 “差不多了，不带你们这样的，第一次试飞就往死里干。” 陈晨的表情认真了一下些：“这次试飞其实有两个任务，第一是b22的测试，第二是最新款发动机的上机测试。” “你知道的。” “我们民营企业经费有限，总想着一次性解决问题。” 张明瑞突然抓到了重点：“你等会，新发动机？” “嗯啊，b22搭载了一款涡扇发动机。” 张明瑞突然有些恍惚。 刚才被卫筱的恶魔低语弄的分神，差点忘记了。 可说呢！ 业载提升，速度提升…… 意味着这架飞机的动力上了一个台阶。 这可是晨盾的短板。 无论是sfnb01还是双尾蝎，动力模组都比较平庸，甚至比较落后。 当时论证双尾蝎的时候，有航发系统的人说过，一旦给晨盾一台好点的发动机，他们能把天捅破了。 其实放开了讲。 动力不仅仅是晨盾的瓶颈，也是空军的瓶颈。 涡扇发动机这玩意儿国内刚刚突破，紧着几个大型项目在用。 晨盾能搞到涡扇，那一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 “涡扇？牛逼了我的陈总。”张明瑞一惊一乍。“你搁哪儿买到的？这玩意不是管制很严格吗？” “疯了，你当是买韭菜啊，拿钱别人就给你卖。” 张明瑞有些不明白：“那你说涡扇，搁哪儿来的？” “国产啊？” “你是把我当纯傻子是吧？”张明瑞根本不信。“我们好几个项目都排着队呢，你能搞到国产？” “真国产，ws-20。”陈晨一本正经。 听到这话。 张明瑞可以确定陈晨是在逗他玩了。 ws-20还没官宣。 他掌握的最新情况是有两架飞机已经换装，还在测试。 怎么可能出现在晨盾的飞机上？ 退一万步讲。 ws-20是大涵道比发动机，适用于大型运输机。 b22虽然大，但和运20比，完全是卡拉米。 怎么可能用ws-20？ 如此，张明瑞冷冷一笑：“你都逗傻子呢，我信你是秦始皇都不行你有涡扇20。” “谁跟你说涡扇20了？” “你这人怎么还翻小肠呢？刚才直眉瞪眼红口白牙的说ws-20。” “对啊，无双20，我们晨盾自研的小涵道比涡扇发动机，有问题？” “……” 陈晨的反问给张明瑞整不会了。 你别说。 还真别说。 起名字方面。 你们这一伙儿是有点奇怪的脑回路的！ ws-20，全世界都知道是涡扇20. 你来一个无双20。 还有…… 人家叫b2，你叫b22。 人家叫威龙，你叫苍龙。 摁蹭是吧？ “你就不怕航工告你吗？” 陈晨不解：“航工为什么要告我妈，我妈退休在家，招谁惹谁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张明瑞无语极了。“你把人家代号占了，人家不告你？” “有一说一，我们无双20的量产一定比ws20快，到时候谁告谁不一定呢。” “和你聊天真的很累，别扯别的，你把这个发动机参数给我看下。” 话音未落。 曹子华已经出现在了张明瑞身边，手拿着参数报告。 鬼使神差的举动给张明瑞吓了一跳，他总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有奇怪的预谋。 接过参数报告。 一行行数字映入眼帘。 张明瑞的眼睛越睁越大。 “不是……这个推重比！” “还有这推力……” “这数字……” “我看着眼熟啊！” 陈晨嘴角眼角下拉，有些埋怨。 眼熟是应该的。 这些数字出现在公共视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陈晨就在航展上做过预热。 而且后续将这些数字挂在晨盾的官网上，天天吹。 “我发现你是记性真不好啊，这些参数我在航展上嗷嗷的喊，你是一点都没记住。” “谁特么记吹牛的内容啊！？” 是！ 这些数字陈晨是说过，但当时的语境就是吹逼啊。 这就好比他嚷嚷中双色球之后的幻想一样。 谁在乎啊？ 甚至…… 陈晨中双色球的概率，都比掏出一款航发来的高。 再者。 张明瑞看这些数字眼熟，还不仅仅是航展上见过那么简单。 “你等会儿昂！” “我理理！” “不只是航展，我总觉得还在哪里见过这种参数。” 突然。 张明瑞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疼的那种。 “嘶！f119！？” “是吧！？” “你这玩意儿和f119一个水平？” 不等陈晨回答，张明瑞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没错。 绝对特么的没错。 这玩意儿体积比f119小一点，其他性能相差无几。 “我雾草了简直，我做梦都不敢想，你能弄出f119。” 陈晨一副基操勿六的样子：“都已经做梦了，大胆点，我们是瞄着f135去的，目前还有一点点的材料瓶颈，假如高分子材料方面有突破，无双20的改型性能应该能直逼f135的量产型。”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已经掌握了高端航发的自研？” “我在航展上早就宣布了，只能怪你没有认真听。” 陈晨点点头，逼味渐渐地浓烈起来。 其实在航展进行的那个时间点，这个项目的研发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他也在航展上宣布了相关的消息。 只不过没有人信罢了。 就在这时。 地面控制站的操作员大声汇报。 “极限速度测试完成！” “数据全部回传！” “初步分析各部分一切正常！” 陈晨点点头：“干得好。老曹，把数据立刻传给谢超文，让他们那边开工，飞机落地之前我要看到具体的分析报告。” “好嘞！” “鱼窝，继续进行下一科目测试。” 操作员：“鱼窝明白，目前位置254，高度13500，预计五分钟后会进入f国防空识别区……” 张明瑞还处在无双20的震荡当中。 可听到这句话，大脑像是被批了一盆凉水。 突然清醒了。 “不是……你咋还飞出去了！？” 第145章 因为他会，因为我有钱 眼看着b22的航迹直勾勾的飞出了自己的防空识别区，张明瑞心里有一万个不理解。 可陈晨振振有词：“这么飞最快。” “我知道这么飞最快，但没有必要啊。” 防空识别区在中腰部有些许的弯曲，如果直飞无论如何都会飞出去。 理论上直飞最快。 但冲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防控识别区往东200公里就是猴子。” “怪我喽？谁让你们不把防控识别区画大点？” “那特么是我画的吗？再说，再画就到人本土了。” 张明瑞真着急了。 200公里的距离很危险。 大部分防空系统都能覆盖。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 猴子那边的标准-6导弹足足有六百公里射程。 除了陆基之外，由于这块破地方的争议性，海上部署的单位也不在少数。 另外，由于离对方本土很近，他们能随时出动飞行编队进行打击。 “太冒险了！” “咱们进入他们的防区，一旦被照到。” “必会被打下来。” 陈晨摊摊手：“你别看我，我只是个干活的，又不是老板。” “你不就是老板谁是老板？” 卫筱毫不避讳的上前一步：“没错，正是在下。” 陈晨虽然是个莽夫。 但首次试飞，他还是偏保守的，觉得测试常规科目就够了。 甚至他觉得在永济岛飞都没必要。 可当他在电话里沟通这些意见时，洋娃娃反对到姥姥家了。 她不但提出要在永济岛飞，而且要故意冲出去。 当时陈晨就听到算盘珠子顺着5g信号崩过来了。 卫筱是想让b22肆无忌惮的展示全部性能。 还有什么比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飞一圈更能展示性能的操作呢？ 陈晨反对一二，便接受了卫筱的提议。 反正他也想看看，b22的极限在哪里。 “卫总，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学的跟陈晨一样了？” “你歧视女性？” “我……咦！这个时候就别戴帽子了给我，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一送快递的，怕什么？” “你心是真的大啊，我的小卫总！你这么操作，我们不占理啊。” “不怕，大不了发个声明解释一下，就说我们飞错了，不服来找我。” 张明瑞一时语塞，他不会了。 理直气壮！ 没见过这样认错的。 你要是这样跟人家解释，人家一定觉得你在挑衅。 老话说的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陈晨在一起呆久了，都狗起来了。 连卫总这样看起来岁月静好嘤嘤萌妹都变成了鹰派。 服了个屁的。 不过陈晨心里多少有点谱，如果出去这一趟没什么把握，他也不会完全服从卫筱的决定。 “张副主任，不过分担心。” “他们顶多能看到个飞机起飞。” “升空之后他们大概率看不到。” 张明瑞微微咬牙：“怎么可能看不到？是，猴子的防空差一点，但你别忘猴子本土有霉菌。” “一看你在航展上就没掌握知识点。” “哪有知识点？” 陈晨随手拉了一把凳子，让张明瑞坐下来，稍安勿躁，同时说道。 “你以为那平滑的机体设计就是个噱头？” “卧槽……” “没错，隐身布局早就安排了。而且，b22全身使用了四种不同的吸波材料，发动机的尾喷管也是特殊处理的。” 一言至此。 张明瑞细思极恐。 四种吸波材料…… 他突然想起来前半年自己去启光超材料聊项目的事情。 当时论证三处有项目需要启光承接，启光借口说人手不够，说他们手上有四个并行的项目。 现在破案了。 敢情是陈晨！ 不得不说，还是亲儿子好。 空军这边有什么项目，启光一口一个产能，一口一个人手。 晨盾一有项目，启光的速度快的像光速。 “rcs呢？有具体参数吗？” 张明瑞转过头寻找曹子华。 可这一次陈晨并没有让曹子华给出纸面数据。 而是摆摆手。 “不可侦测这玩意儿纸上得来终觉浅。” “不靠谱。” “纸面数值做的再好，也有例外。” 这点张明瑞倒是不否认。 当年南联防空营枪挑f117夜鹰隐身战机的案例就摆在眼前。 纸面数值做的再好，也只是象征性的保证。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理解，你送个快递，咋就这么执着于隐身呢？” “那你问卫总，我就是干活的，不是老板。” 陈晨这次并不是甩锅。 b22隐身只是选配，第一版方案里甚至还没有。 可卫筱为了亏钱，刀架在脖子上让陈晨加上。 他没有话语权。 张明瑞目光灼灼的看着卫筱：“卫总？” 卫筱一时间编不出来，只能破罐子破摔：“很简单啊，因为晨盾会。而顺风，有钱” “……” 一语致死。 张明瑞很想问一问。 他们大老板讲话味道都这么浓？ 根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于是他转头看向陈晨。 相对而言，陈晨还能说出两句人话。 “所以，你是把鹰酱和猴子当成实验设备了？” “差不多，我赌他们看不到。” 陈晨教会了卫筱狗。 但卫筱教会了陈晨赌。 张明瑞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钓鱼计划的真正含义。 “我懂了，你搁这钓鹰酱呢？” “算是吧。” “行，你赌赢了，咱什么都不说，顶多我背个擅自出动的锅，咱们老朋友了，为你背口锅我没意见。”张明瑞语重心长。“但如果你赌输了呢？” 陈晨耸肩摊手：“世上只有妈妈好，咱妈不能不管吧？” “……” …… 军区。 刚刚调过来的林枭还没有完全熟悉新的工作单位。 虽然这是一次晋升，但林枭肩上压力满满。 他从排长一路走到今天，几乎所有主官位置都干过，海陆空全部有涉猎，是少有的实战家，个顶个的狠人，鹰派中的鹰派。 原来他的工作干的好好的。 突然一纸调令，给他负主责。 外界一直都在猜测，这次晋升意味深长，大概率会有大动作。 “报告！首长，新情况！” 传令兵在门外的汇报让林枭从遐想中闪回。 他立刻拎起毛子，快步出门朝着指挥室走去：“咋回事？” “报告首长，多方情报显示，于今日早晨开始，海上各国均有单位调动情况，参谋部判断此次调动应具有一定关联性。” 听到简报。 林枭加快了脚步，口吐芬芳。 “娘老子的，这是给我准备的欢迎仪式啊。” 步入联合指挥中心。 各席位早就严阵以待。 指挥中心内的键盘敲大声和情报沟通声不绝于耳，显的有些嘈杂。 大屏幕被分割成了无数方块，正在实施播放画面。 林枭不动声色的走上了主席台，铿锵道：“情报席！” “到！” “信息整合。” 情报席：“是！接战支部队通报，高分4号卫星侦查到嘉手纳基地有一家rc135紧急起飞。” “军区立刻出动相关力量进行监控，该机一路向南并未多做徘徊，在进入我战区情报区不久后雷达开眼，疑似在执行侦查任务。” 林枭：“直飞？那指定是是冲着什么玩意儿来的。参谋长，今天我战区单位有调动吗？” 参谋长：“报告！今日各单位均进行常规战术训练，没有大动作。” 林枭：“那他们是闲得慌吗？” 情报席：“报告，新情况。高分11号侦查到f国军港有两艘电侦船离港。同时我部815电侦船捕捉到飞行器信号。经甄别，确认是两架从f国拉洛机场起飞的飞机，型号分别为p-2v海巡机，rc12d无人机机。另外，还有一编队从嘉手纳起飞，型号为三架f-15c，一架e-3。” 听完情报汇总。 林枭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参谋长。 “没错了，他们指定是观察到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确定。” “所以疯了似的起飞侦查机，电侦船也用上了。” 参谋长点头：“我认同你的判断，后续起飞的那一批次预警机编队，说明他们前几批侦查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变本加厉。”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玩意儿？” 两人的目光一同看向态势图。 大脑快速的运转。 友邻并没有动作。 而自己所部的更是一清二楚，今日风平浪静。 “照理说，他们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参谋长分析道。 “那就不对了，这块地方，除了咱们和猴子，没有别人了。” 林枭动手在态势图上花了一个圈。 所有单位的调动都是围绕着这个圈。 但他无法确定，问题出在圈里的那个位置。 参谋长也有些拿不准：“这里无非就是那几个岛，我们的部队今天都是常规操作，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林枭表情越来越难看。 “海上都乱成一锅粥了，唯独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开玩笑！” 一言至此。 林枭抬起头肃声道：“命令！” “815a抵进254附近区域，继续进行侦查。” “位于320的舰队立刻停止修整，抽调两艘052d抵进该区域进行支援，舰队提前转向，随时准备靠拢。” 海军席：“明白！” 林枭：“空军！” “到！” 林枭：“起飞一架次无侦11，就跟在rc135屁股后面，他看到什么，我们就要看到什么。” “另外，地面飞行编队待命，随时准备升空支援。” “将情报上报总部，请求动用各渠道情报力量，一定要搞清楚这群孙子在找什么东西！” 第146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你们也不清楚？知道了，保持警惕。】 【不可能没有动静，总部确定问题就出在254，对，扩大范围。】 【首长命令，就跟着rc135飞，寸步不离，你不管我们在找什么，最重要的是135在找什么。】 【啊？联系参谋部也没谱？是，我们明白，一定尽快查明原因。】 【……】 十分钟过去了。 联合指挥室内各席位线路忙中有序。 来往的情报挤爆了频道，大厅内嘈杂到了极致。 正常情况下，每个席位配备四到五个情报员。 可今天。 人数增加到了七个，几乎已经是战时标准了。 而主席台上，林枭叉腰抬头仰望电子态势图，已经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没有说话了。 他的大脑就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所有已经出现的情报以林枭自有逻辑一次次的排列，出现了无数种组合。 他将这些组合一一代入到态势图上，得到全都是否定的答案。 最终。 他把目光放在了永济岛上。 “参谋长！” “到！” “永济岛是什么情况？” 参谋长立刻快步来到态势图前，如数家珍道。 “永济岛目前驻扎一支中队，4架j16，此处场站主要任务是协助周边岛屿的扩建，因此战斗属性不强，司令员的意思是……？” “我直觉上判断问题就出在这里。”林枭指着永济岛，目光无比笃定。 他在脑海中过了一万遍。 己方敌方的单位航迹钩织出了无数幅网状图。 但无论哪一张，都逃不过永济岛。 “东边来的飞机斜着飞，北边来的飞机直着飞，盘踞在附近的敌舰在以北二百公里处绕圈，如果说有问题，那就是这儿。” 这话说完。 情报席突然站起：“报告！新情况！” “讲！” 【接战支部队通报，侦查卫星侦获u国航母战斗群提前结束远洋巡航，正在朝巴士海峡前进。】 【经初步判定，该舰队包含尼米兹级航母一艘，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一艘，伯克级驱逐舰两艘。】 “有点意思！”林枭的嘴角微微上扬。 “司令员，他们执行封锁的意图很明显了，这是想把大门给关死了。” “对，说明他们慌了。” 林枭听到战斗群转向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亢奋。 “敌人和我们一样，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他们出动的配置就可以看出来。” “靠近核心区域的单位全都是以侦查为主。” “里根号过来，只是撑场面，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有多大威胁。” “他们甚至连具体位置都不明白，否则封锁的应该不是巴士海峡，应该直接去巴林塘海峡。” “可我，渐渐有些明白了，问题一定出在永济岛。” 参谋长：“我立刻去亲自确认……” 一言未必。 情报席：【报告首长，接外事部通报，五分钟前，u国谴责我方，在永济岛附近进行飞行器实验是对地区安全的极大挑衅，要求我们立刻停止一切行动，否则他们将出动力量进行干预。】 【同时，f国也经由外交渠道发来抗议，口径与u国一致，并称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在该地区的利益。】 “哈哈，我借他狗日十个胆子。”林枭轻敲桌面，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了。“基本确认了。” 参谋长点头：“对，司令员的判断没有错，可以确定问题就在永济岛。但我能保证，永济岛没有任何军事试验。” 林枭并没有质疑。 他很清楚，在这种敏感的地方进行军事试验。 参谋长肯定是知晓的。 不可能不上报。 “估计是他们的系统出了错。” 参谋长：“我们怎么办？” “招待一下。”林枭突然站起。“我命令。” “南部舰队进入战斗状态。” “距离最近的055、052先行进入巴士海峡。” “空警500编队升空，建立前指，任务：监控北方来犯之敌。” “南边，永林岛基地起飞三批次歼击机，任务：驱赶正在进行侦查的rc135。” “不管他们想看什么，我现在都不准备让他们看了。” 命令刚刚下达。 情报席再次站起，本部情报员大声汇报。 【两分钟前，815获取敌方通讯情报，f国与u国多次交流中均提及永济岛、不明飞行物等词汇，但频道监控并不清晰，正在深化侦听。】 “频道不清晰，可我逐渐清晰起来了。” 林枭紧走两步。 来到了态势图前。 “参谋长你来看，我们的初步判断没错。”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掌握的信息员，说我们在这个位置进行试验。” “而且是不明飞行物，一下子给他们搞慌了。” 参谋长点头：“对，要命就要命在这个不明上，他们害怕我们突然在永济岛掏出导弹什么的。” “对，所以侦察机疯狂起飞，里根号突然转向。” “可问题是，我们在永济岛就一个中队，真没有高危武器。” “我知道，我估计联席参谋部也懵逼呢，否则调查报告早就送过来了。” 此刻的林枭头脑平异常清醒。 他才不在乎永济岛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海上乱成了一锅粥。 他的任务是压住这片海面。 “空军方面不仅要掉以轻心，问题出在海面上，但症结一定在天上。通报金陵战区，尽可能进行协助，我判断北边还会有敌军战机起飞，让他们想办法把后续起飞的飞机压制在海峡以北，剩下的我们操作。” 情报席：“报告，联席参谋部来电。” “接！” 终于。 自从异动发生。 林枭第一次接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 此时他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 因为他的心里有底，战场情况几乎都在掌握中。 想来这个时候，上面也判断清楚了情况。 下一秒。 联席指挥部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一个中年人的面孔让林枭猝不及防。 “孙主任？诶！你怎么在联系指挥部？” 林枭彻底愣了。 他和孙长兴不太熟，要说有缘分，也都是前几次项目的事情。 但他知道孙长兴是个文职，而且是二线文职。 他出现在战时通讯频道，林枭挠破头也想不清楚。 屏幕上的孙长兴充满了愧疚：“林司令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永济岛和你有关系？” “对……我单位有个小项目在永济岛试验。” “那不对啊，我们战区没接到通报。” “因为是个小项目，所以没有上报，我们寻思问题不大。” “还问题不大呢？我的辖区都乱成一锅粥了，u国在天上找东西，f国在天上找东西，我们自己也在找。” “我也是刚知道，十分抱歉。” “抱歉有用要派出所干什么啊？到底咋回事？” “是这样的，论证三处有个军民融合的项目，在永济岛试飞。” 林枭越听越迷糊：“军民融合？里根号吓尿了，你跟我说军民融合，你们在永济岛融合什么玩意……你等会，不会是陈晨那个莽夫吧？” 说着说着。 林枭心中豁然开朗。 论证三处，军民融合…… 他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陈晨的身上。 “是的，他们在永济岛试飞无人机。” “不是，什么无人机能把对面吓成这屌样儿……” 林枭的话没说完。 屏幕上的摄像头突然切换。 一位穿着军装的老者出现在画面上。 “林枭，不要问问题了。” “是！”林枭立刻肃立敬礼。 “命令已下达，不管永济岛发生什么，你部务必保证永济岛实验团队以及项目的安全。” “明白！” “至于海面上的局势，现将指挥权交由你，一旦对方有挑衅举动，允许进行一切反制措施。相邻战区我会另行通报，他们会配合，这次你挑大梁。” “保证完成任务。” 画面关闭。 林枭突然间觉得通透了。 合理。 一切都合理了。 但凡陈晨的名字出现，多离谱的事儿都会合理。 参谋长查询之后一脸不解的来到林枭身边：“司令员，还真是，顺丰集团和晨盾科技，以及论证三处的张副主任确实有行动。” “但之前的通报，这次只是配合民企进行的项目。” “项目内容是新飞行器的宣发，战略宣传成分占主要。” “一个宣传活动，能搅出这么大的水花？” 参谋长百思不得其解。 战区之前之所以处于盲区。 是因为这次活动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总装那边按照常规的地面活动通报的，甚至都没到战区这一级。 可林枭笑着摇摇头：“你是不了解陈晨这小子啊，我和他老朋友了。” “咱说破大天，他就是试飞个飞机，总不至于敢挑战里根号战斗群吧？” “不好说。”林枭微微一笑。“得亏他这是在弄飞机，要是给他个导弹项目，他敢瞄着落山鸡打你信不信？” 参谋长和林枭四目相对。 显然是不相信。 因为他不了解陈晨。 可林枭太清楚了。 如果说国内有比他鹰派的人，陈晨绝对算一个。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说的。 “首长的命令你也听到了，不管陈晨捅多大篓子，这个屁股我得替他擦。” “情报席！u国有没有新动向？” 【报告首长，目前u国正在东、北两个方向大规模侦查，起飞飞机共三批十五架次，包括电子对抗机、侦查无人机以及战斗机。 【同时，海洋侦查卫星过顶照片显示，里根号航母战斗群正在以28节速度朝巴士海峡快速接近，其甲板有大量舰载机已完成整备。】 “嘎嘎往天上扔飞机管屁用，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那架飞机。f国呢，什么情况？” 【我方电侦手段已完全侵入敌前指，f国只捕捉到了一小段飞行器从永济岛起飞的信号，随后失去视野。】 参谋长微微皱眉：“f国的船虽然落后，但雷达水平太次了吧？” 林枭却觉得很合理：“不是他们太次，是陈晨太强。我猜这次飞机不可侦测性很强，你没看鹰酱也懵逼了吗？” 情报席：【目前f国与u国已达成同盟，决心借助此次事件在我方海域形成威慑。多军港船只已开拔，经综合判定，战术意图为趁机靠近争议海域。】 【u国舰队与空中力量负责搜寻我方飞行器，并进行干扰，不排除会有开火准备。】 “也就是说……” “这俩货心里一点都没谱。” “天上找不到飞机，在地上瞎咋呼呢。” 参谋长：“目前判断是这样，由于他们不知道飞行器的型号和战术水平，试飞地点又在争议地区，所以感觉我们会对他们动手。” “尤其是f国，好不容易等来了里根号撑腰。” “估计是想趁着这次，在坐滩军舰那里讨点便宜。” 林枭：“那我就更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了，海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海军席：【报告首长，先遣舰艇已接近封锁位置，预计五分钟后可占据有利地位。】 【航母编队已收拢编队，正在高速航行通过中砂海域，距离海峡200海里。】 “知道了，空军席。” 空军席：【无侦11侦测到敌01号空域防空雷达已开机，雷达信号解析完毕，敌装备型号已研判完毕，现已将敌各型号雷达位置上送。】 “知道了，可以进行电磁压制。战斗机呢？” 空军席：【永林岛与本部战机均已起飞，空警500已接管前线空勤，已清晰捕获敌先批次起飞战机信号。空军前指已上报作战决心。】 “命令！按一号预案执行。” 空军席：【明白！两架j16尾随rc135，9号空域威龙07、08转职118号空域待命，作为后备力量随时准备截击。】 【泰山02立刻阵位前移，红鹰07、09、11伴随前出护航。】 【长河01前往泰山02当前空域补位。】 【飞鸿01、飞鸿02无人机，前出254/260区域警戒，寻找我方飞行器。】 参谋长：“司令员，永济岛前线已接通。” “叫！” “林司令员，我是张明瑞，联席参谋部的命令我已经接到了，非常抱歉。” 林枭：“不是说那个的时候，把你们的飞行器数据立刻上传，闹半天我都不知道你们的飞机在哪儿。” 下一秒。 空军席：【我方飞行器信号已上传，并同步至各参战部队。】 看着新出现在屏幕上的单位，林枭突然有些发愣。 b22早已前出至f国空域腹地。 “你们这个位置……陈晨到底什么意图？轰炸马尼拉？” 张明瑞的语气还是十分内疚：“我听您指挥，下命令吧。”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告诉陈晨，寇可往，我亦可往，按照他们的预案继续执行试飞，外围交给我。” 第147章 保守派 “乱了，乱了。” “全乱了。” “海上乱成一锅粥了。” 永济岛地面站。 张明瑞闭麦之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晨和卫筱。 林首长被任命为前线总指挥，拥有绝对的权力。 可他没有叫停试验，反倒让陈晨按预案进行。 杨成勇站长也命令手下把场站的指挥中心前移到了飞机场，随时接收和跟进战场态势。 张明瑞越是跟进，越觉得头皮发麻。 北边海峡对峙。 东边猴子成了惊弓之鸟。 甚至连里根号都疯了一样的往过来赶。 看这架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永济岛在进行核试验呢。 “林首长怎么说？”陈晨突然抬起头。 “他说……让你……按预案进行。”张明瑞不可思议，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我怀疑你这个玩意儿，根本没预案啊！” 此时此刻。 b22深入腹地，除了掌握数据的试飞团队之外。 没人能想到这架飞机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么敏感的位置。 说是送快递。 但从b22的位置来看，这送的已经是国际快递了。 嘿嘿…… 看着张明瑞已经麻了的表情，卫筱乐的合不拢嘴。 钓鱼钓鱼…… 鱼现在才算是上钩了。 “张副主任，飞了这么半天，是不是没有人看到我们的飞机，你就说强不强？” “强。” 张明瑞微微挑眉。 技术水平落后的猴子就不说了。 除了起飞时候飞机的信号功率大，被他们看到了一眼。 此后他们就是瞎的。 鹰酱也是一样，根据杨站长跟进的情报。 直至现在。 漫天的飞机和铺了一海的舰船，没有一个单位捕获到b22的型号。 甚至此刻他们还在254区域巡查。 殊不知b22已经深入到了他们老家了。 最恐怖的是。 在张明瑞主动打电话向上通报之前，羊城战区也没看到飞机。 这谁受得了？ “强归强，你现在的位置没有退路了。” 陈晨突然抬头：“咋？不让我们回家吗？” “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的位置太深了，背后是茫茫多的鹰酱侦察机，不好回来。” 张明瑞忧心忡忡。 “而且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试飞试验的问题了，关乎到整个战局。” 当里根号航母转向的时候。 这次事件就已经升级了。 往小了说是摩擦，往大了说是局部对峙。 既然已经对上了，不蒸馒头争口气。 如果此刻认怂，灰溜溜的返回，羊城战区大张旗鼓的调动也就没有意义了。 陈晨也领会了张明瑞的深意：“没事，反正还有几个科目没搞完。” “我得提醒你，现在的空域情况，已经是战时级别。别的不说，你万一被猴子看到，人家朝你开火是理所应当的。” b22的位置处于猴子的防空火力射程之内。 现在得亏他们是瞎的。 但凡陈晨在试飞中有一点失误，被捕捉到一点信号，地面的部队一定会开火。 毕竟b22的位置已经在他们境内了。 陈晨摇摇头，他觉得猴子没那个胆子：“他们不敢。” “我的陈总，你离人家首都就一脚油的距离，他们能不敢吗？” 陈晨笃定的摇头：“如果是我一架飞机飞过去，猴子会觉得是冲着他们的来的，可现在不止我一架了。” “什么意思？” “杨站长刚不说了嘛？羊城战区空军已经动了，这么庞大的编队起飞，猴子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 听到这话，张明瑞本来想反驳来着。 但半秒之后，他忍住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陈晨的判断是对的。 羊城战区这次大规模调动，确实也没有猴子放在眼里。 而是瞄准了背后的鹰酱。 猴子同样应该也能想清楚这一点。 类似的事情多年前在陆军有过先例。 我方出动一个营，周边小邻居觉得是冲着他们来的，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作战。 但得知我方出动一个合成旅之后，他们便立刻放心了，知道和自己没关系。 “况且。”陈晨补充道。“看林首长的部署，他也是个保守派。” “锤子！哪里保守了？你是一点都不懂部队内的情况。” 张明瑞好歹穿着一身军装。 虽然不在一线战斗部队，但他对部队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林首长刚刚调任羊城，是五位主官里最激进最鹰派的人。当初他在金陵的时候，好几次空战都是他指挥的……” “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陈晨摆摆手。“我是不懂部队的情况，但我懂林枭。” “哈？” 陈晨袒露心声：“你说我是激进派，我能理解，我也承认。但，林首长一定是个保守派。” “我听不懂。” “他觉得我这个激进派太保守了。” “……” 陈晨了解海上的态势之后，就对形势有了判断。 某种意义上。 林枭比他更想有动作。 否则。 鹰酱只是出动了几架侦察机和船，林枭的部署就已经糊鹰酱脸上了。 得知陈晨飞出自己的防空识别区。 林枭也没有加以干预，反而表达了支持。 说明什么？ 他比陈晨更想打。 想到这里，陈晨心里更有底了。 “鱼窝，汇报情况。” “鱼饵目前位于336区域，航速880，高度13000，一切正常。” 陈晨和曹子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达成了默契。 于是他下令道。 “下降高度！” “你疯了？” 闹哪儿样？ 张明瑞突然瞪眼。 刚才杨站长汇报了小半天，说这边有敌机，那边有防空的。 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周边豺狼雷达都打开了，飞机也都升空了。 你飞的高一点，还能躲一下。 为什么要下降高度？ “别闹，这个时候下降，我都不说雷达了，搞不好你能被人家的战斗机目视。” “不下降高度的话，我没法进行抵进投放的试验啊。” 陈晨理直气壮。 试飞一共五个科目。 前三个都已经顺利完成，现在只剩下了投放和返航。 返航自然不用过于操心。 前四个科目进行完，返航就是顺带手的事儿。 但投放对于b22来说，才是重点。 按照拟定的预案。 b22的投放目的地是380区域。 这里有我方控制的岛礁。 按照目前的飞行速度估算，差不多十分钟以内能到达。 虽然到那时飞机已经飞出了敌人的防空识别区。 但位置还是在敏感区域。 张明瑞知道投放这个动作必须降低高度才能执行。 可如果现在就下降，那等于是主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我的建议是飞一段距离，在下降，飞到380区域前方，再绕回来。现在下降至两三百米的高度，太冒险。” “谁跟你说我要飞那么低了？” 张明瑞不明白了：“你不飞那么低，怎么投放？” “b22是大型高速运载平台，如果每次空投都要飞那么低，等于放弃所有优势，暴露所有劣势。” 听到陈晨的解释，张明瑞更懵。 道理我都懂。 大型高速平台，要的就是在高空飞行。 一旦降低高度和速度，隐身失效不说，战术作用也降到了无限低。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 你的飞机就是这么设计的，有投放的任务在啊。 “不到几百米，你难道想要在几千米就投放？” “几千米都不用，万米足够。” 话说完，陈晨看向地面控制站，下令道。 “向鱼饵发送指令，下降至一万米，准备投放！” 第148章 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巧合呢 “你在万米高度空投，误差不得大到姥姥家去？” 张明瑞看着逐渐下降高度的飞机，满脸的不可思议，原地化身为杠精。 空投这个科目他懂的。 分为低空、中空、高空三种。 其中高空的投放高度最高，但也就7000米。 因为高度越高，客观条件的阻碍越大，大气压、地形、风速都会对投放的精准产生影响。 上半年有部队在高原地区执行了6000米高度空投，误差控制在了50米，就一举赶超了国际先进水平。 万米高空空投的难度可想而知。 只有航弹之类的攻击性武器才会在万米以上的高空投放。 究其原因。 航弹是武器，根本不用在意扔下去的完整性。 可陈晨投放的毕竟是物资啊。 “不带你这样的，一万米扔下去，你的货舱不得偏到太平洋去？”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还玩传统空投啊？” 陈晨语气平静，已经准备好让张明瑞见见世面了。 其实b22作为一款高速运载平台，本可以不用加入空投系统。 毕竟飞机到了这个速度，机场装卸才是主流场景。 但架不住曹子华主管研发的智能货舱升级到了第三代，无限适配b22。 “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是卫总的夙愿，作为乙方，当然要满足甲方的诉求。” “嘻嘻。” 卫筱闻言心里突然有点暖。 事实上。 合作进行到这个地步，卫筱已经很少提具体要求了。 前两次嗷嗷喊的“快递扔客户头上”她也很少提了。 但不提不代表她不想要。 作为一个成熟的乙方，陈晨已经能自动抓取客户的痛点，并且付诸于实施。 张明瑞看着这俩，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虽然聊的是项目的事儿，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狗粮的味道。 说的好像很宠溺一样。 智能货舱刚开始只是双尾蝎项目的一部分。 项目上交之后，陈晨把这个技术单拿了出来，并且让曹子华负责进行升级，作为公司的重点技术照顾。 时至今日，智能货舱已经升级到了3.2版本。 陈晨介绍道：“原来的智能货舱有一个痛点，覆盖范围太窄，一旦货舱离主机太远，就无法进行导航，所以每一次投放完毕之后，主机无法加速离开。” 张明瑞可太懂了：“我知道，所以你们在sfnb01上加入了自导，让货舱变成小型飞机。” 1.0版本靠空气动力学飞行，并且有一丢丢的自带动力，并不附带自主导航。 2.0版本有了自主导航，而且升级了动力，约等于一枚巡飞弹。 张明瑞觉得货舱迭代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近乎于完美了。 至少以他的角度理解是这样的。 可陈晨摇头：“还是不够，1.0、2.0都有点花里胡哨的，净想着在货舱本体创新了，有点脱离实际。” “在货舱上安装导航设备，占空间占成本，实际上效果只是增强了一点点而已。” “有时候扔下去货还不如货舱值钱。” 张明瑞微微一愣，再一次感受到了思维模式的参差。 站在他的立场，精准是第一要位。 因为他身上穿着军装，永远优先考虑有效杀伤，其次才是成本。 实际上不止是张明瑞。 整个系统都是如此。 一枚普通的远火炮弹射出去，每次都是七八十万。 一场齐射下来，相当于无数辆豪华轿车在天上飞。 在这种思维定式之下，张明瑞觉得货舱到了2.0就够了，满足一切的战术需求。 可陈晨不一样。 “3.0版本，我们化繁为简，除了改进了货舱的动力之外，拿掉了货舱本体的自导设备。” “那你怎么导？” 没等陈晨回答，鱼窝再次通报鱼饵状态，并且确认货舱可投放。 于是陈晨拿起对讲机：“星机先行投放，货舱待命。” 陈晨的指令被地面控制台以最快的速度转化成了数字信号，映射在b22上。 确认星机投放之后，他再次转头。 “3.0版本的导航，我们交给了星机。” “什么是星机？” “你看到b22的尾翼了吗？” 张明瑞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你说起这个，我还要跟你讨论，就b22这个布局，弄出俩双尾翼是不是多余了？” 当张明瑞第一次见到b22的概念图时，就有这个感觉。 这架飞机整体扁平式布局，类乘波体。 这种造型的飞机，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尽量减少垂尾的存在，有的甚至干脆不用。 b22不一样，双垂尾异常醒目。 当时张明瑞觉得就是个吹逼的计划，也没必要在意细节。 可现在，这架飞机已经上天了，爽垂尾就显得有点画蛇添足了。 陈晨微微一笑，解释道：“多余有那么一点点，但好在我们的吸波技术到了一定高度，所以垂尾的存在对隐身布局影响不大。” “再者，这玩意也能拆掉。” “你看到的垂尾，实则是两架小型无人机，名叫星机。” 话音落下。 曹子华从旁边递过来了设计图纸。 张明瑞接过图纸的那一刻，就觉得脑子里出现了音效。 piu！ 合理。 一切都合理了。 两发垂尾可单独脱离。 脱离之后的姿态是两架近乎于五角星的飞机。 “所以你才给取名星机？” 陈晨点头：“这两驾飞机功能完备，具备自主飞行的能力，同时承接了智能货舱的导航功能。” “如今的货舱3.2版本，就只是一个有微动力的飞弹而已。” “初始投放之后，货舱凭借飞机赋予的速度，再配合上自己的动力，大约能飞行500公里。” 张明瑞听完佩服的不行：“这个距离超出了飞机本体的导航范围，所以你以后要使用星机导航？” “没错，这样的话，b22也不用减速，也不用下降高度，更不用发射大量信号破坏飞机的隐蔽性。” “啧啧……” 张明瑞手拿着图纸，对陈晨都有点崇拜了。 这人除了狗一点，是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这就好比一辆高速行驶的高铁，进站不减速也不停，就完成了上下客一样。 最重要的是。 在b22主机的飞行路线上随意选取一个点，画一个500公里的圆，都是它的覆盖范围。 “这样设计，能最大程度节约成本，你知道的我们民营企业向来……” “可憋提你那民营企业了。”张明瑞几乎要免疫这个词了。“a射b导都用上了，还说是民用企业。” 卫筱突然摆出一副不是很懂的样子：“a射b导？什么意思？谁是b？” 张明瑞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卫筱：“a射b导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战术理念。” “一开始是霉菌提出来的。” “传统的a射a导模式下。” “弹药在发射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由载机导引。” “这样的话载机的机动就受到了限制。” “一旦执行过载机动，弹头很有可能脱离导引。” “所以载机的安全性是得不到保障的。” “但a射b导出现之后，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a机发射，由更为廉价的b机导引，本质是是协调作战能力的体现，对整个系统的链路化有极高……” 话说到这儿。 张明瑞突然咽了回去。 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不对，你自己的飞机你不懂a射b导？” 卫筱的眼神单纯的一批：“不懂啊。” “你少来这套，星机都弄出来了，还说不懂？” 张明瑞算是看明白了。 卫筱绝逼是故意的。 b22的两架星机已经把a射b导这个概念执行到了极致。 还说不会武功？ “卫总，你今天不对劲，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张明瑞提起了警惕。 “哪有什么阴谋？你就说a射b导实用吗？” “那倒是没错……” 张明瑞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太强了。 拿送货来说。 从甲城市飞到乙城市。 甲乙两点的航线方圆五百公里都是覆盖范围。 航向并不只是一条线，而是一条走廊。 张明瑞细思极恐：“这架飞机如果送带上弹药，都不用太先进，只是炸药都行。万米高空，能保持高隐蔽性的同时，还有前后五百公里的打击范围，简直绝了。” 卫筱眼神里突然有光：“是吗？唉呀，真是个不大不小巧合呢！” “？？？” 陈晨看着卫筱拙劣的表演，差点没忍住。 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张明瑞脸上了。 你就不如直接拿上油漆桶，自己把番号和军徽涂上去得了。 张明瑞还沉浸在a射b导的震撼当中。 如此一来，人家只下降到一万米的高度就显得很合理了。 甚至大部分情况下，b22都能执行视距外打击的动作。 就拿此刻来说。 地面上猴子的主力装备是标准6。 射程半径也就有400公里。 b22单是自主货仓，射程就有500公里。 他们拿头防？ 怪不得陈晨肆无忌惮的在猴子头上跳舞，有这种技术，在猴子头上蹦迪也没问题啊。 想到这儿，张明瑞突然惊醒。 不对…… 明明是送货的装备。 怎么张口闭口射程的？ 他看向陈晨，带着怀疑的目光阴阳：“陈总，现在星机投放了，货舱也投放了，你还有骚操作吗？” “没有了。” “那你的投放位置点选在哪里？” 陈晨指了指地图：“380区域的黄岛。” “这还差不多，我就怕你头脑一热，把投放点选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以外。” 张明瑞松了一口气。 黄岛的位置有点争议性质，但还在己方的掌控之中。 距离也没有到达货舱的极限射程。 应该能平稳的落地。 相对之前几个科目。 投放这个科目的操作还是一比较保守的。 卫筱也在一旁点头：“投放精准的话，一定会在控制范围以内，你说对吧，陈总？” 陈晨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 第149章 技术弱，有点失误很正常 【星机已投放……】 【一号机（上钩）数据已回传！】 【二号机（下钩）数据已回传！】 【双机状态良好，均可实行制导任务。】 陈晨看了看手表，又回头确认了一遍杨成勇提供的态势图，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 曹子华眼看投放的窗口已经开启：“总儿，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投放？” “不着急，鱼窝，空域海域情况？” 地面站：“鱼饵可视范围内空域良好，但距离黄岛约200海里外，有大量舰船。” 听到这话，张明瑞立刻站出来解释：“是里根号战斗群，你不管他们，搞你的试飞就行。” 林首长的命令很明确。 陈晨这边只需要按计划执行试飞，海面上的纷纷扰扰和他无关。 估计林首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满汉全席招待来访的里根号。 陈晨回头看了看卫筱，最后下定了决心。 他挥手示意让曹子华来自己身边，小声嘀咕一句话之后，有些装模作样的说道。 “鱼窝，装订投放目标！” 【目标已装订！】 【货舱准备……】 【3……2……1！】 【发射！】 【货舱初始速度660，飞行状态良好！】 【导引链路链接正常。】 在陈晨提前剧透a射b导的功能之后，张明瑞心已经放在了肚子里。 他觉得投放科目的演练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来，a射b导的概念对于此次任务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是一套成熟的战法。 二来，晨盾科技就算不做创新，之前累积的技术也足以支撑他们具象化这一操作。 在范围外投放货舱。 由两架星机进行引导，到达黄岛区域准确落地。 整个投放科目就算是结束。 试飞进行到现在，晨盾科技把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一点岔子都没出。 有一说一。 陈晨看起来有点糙，但手里的活儿是真的细致。 “陈总，卫总，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这次试飞看来是手拿把掐的。” “同喜同喜。”卫筱露出一抹笑容。 “我喜什么？我就是跟着凑个热闹。” 卫筱暗笑一声，心说千里迢迢来了，总不至于让你空手回去吧？ “陈总？准备好了吗？” 陈晨比划好一个ok的手势：“准备好了。” 张明瑞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按理说货舱已经投放，就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心说人家可能说的是准备庆功宴吧。 于是张明瑞抬手看表。 从黄岛的位置和货舱的飞行速度估算，到位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差不多了吧，货舱是不是该减速下降高度了？”张明瑞关心道。 陈晨假模假样看表：“嗯，差不多了，鱼窝，汇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曹子华坐在了鱼窝主控的位置上，接管了地面控制站。 他挤眉弄眼，看起来好像是便秘了。 “老板……出了点小问……。” 曹子华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陈晨无缝接茬，仿佛有预判一样。 “卧槽！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给我出问题，不想干了是不是？” 张明瑞觉得陈晨怒的没必要，连忙从中斡旋：“陈总，都是老同事了，说话客气点。” “我跟他客气什么，遇到关键时刻就出岔子！我要撤他的职！” 看着陈晨唾沫星子横飞，张明瑞感觉有些奇怪。 陈晨这货虽然狗，但脾气还是不错的。 他是亲眼见过的。 嘴上虽然损一点，但他把下属都当朋友处，很少摆老板的架子发脾气。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还撤职？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陈晨撤了曹子华的职，张明瑞一定第一个把他抢过来。 “算了算了，陈总，少说两句，试飞有失误也很正常。” 一边劝口吐芬芳的陈晨消气。 他一边看向曹子华。 “曹副总，出什么问题了？不打紧吧？” 曹子华：“货舱链路中断，有点失控……” “？？？” 张明瑞人都懵了。 他寻思按照晨盾的水平，顶多就是点小故障什么的。 失控是什么鬼？ 这不是致命失误吗？ “赶紧想办法啊！” 曹子华手抖没动一下，但嘴上咬的特别死：“什么办法都想过来，货舱那边就是没反应，估计软件有bug了吧。” “卧槽，你意思是现在货舱乱飞？” “对……” “那能飞到哪儿去？” “哪儿都有可能……” 张明瑞一脸震撼：“好家伙……” 要是寻常的试飞，，飞行器失控也就算了。 大不了就是坠毁。 可今天的试飞地点不一般。 周围豺狼虎豹都来齐了，又是军舰又是飞机的。 一架不受控的飞行器在天上飞…… 张明瑞不敢往下想了，连忙看着屏幕上的航迹图。 “妈的，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货舱越过黄岛了呀。” 卫筱忧心道：“是啊，万一砸到霉菌的航母啷个办哟？愁死人了，曹副总监，我一定要开除你。” 曹子华被男女混合双打，有些气不过了。 心说演演戏得了。 怎么都是一口一个要开除我？ 别到最后弄假成真了。 可此时一旁的张明瑞更加暴躁：“开除事小，你这是枪毙的罪过啊！” 曹子华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 满眼都写着弱小和无辜，转头看向陈晨寻求帮助。， 陈晨便顺着话头说道：“也不至于，试飞嘛，我们民营企业技术弱，出现点小误差很正常。” “这还算小？闹呢！万一……你等会！” 张明瑞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首先。 晨盾的水平不像是犯这种大错的水平。 其次，这仨人的表现有点奇怪。 “陈总，你是不是故意的？” “锤子，你看我像是有那个胆子的人吗？” 张明瑞狠狠点头：“像！你这个货舱要是落在航母战斗群……不！最恐怖的落在猴子领土里可咋整！？” 陈晨抬起手看看手表，现在是十二点刚过：“还能咋办？挨个发身份证呗。” “十二点多货舱落下去。” “一点钟义乌小商品市场最新的世界地图就印好了。” “两点钟历史书编纂委员会起草新版本教材。” “两点半高考应届生一片哀嚎。” “三点钟移动联通和电信商量怎么拉线。” “下午五点，自古以来……” 陈晨说完，在场所有人都麻了，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 害得是少状派！ …… 与此同时。 羊城战区。 联合指挥中心。 主席台上的座位渐渐满员。 战区主要指战员和战区机关的首长接到命令之后，火速从各单位返回，严阵以待。 林枭冷面如霜：“情报席，最新情况！” 情报席:【报告首长，里根号航母距离黄岛200海里，期间加班起飞多架次飞机，型号包括f/a-18e、ea-18g、e-2d。】 【我方106、163舰同时也进入预定位置，与其形成对峙。】 “猴子呢？” 【根据卫星以及地方通讯多方面判断，f国作战决心并不高，先前出港的舰船均在实控区外徘徊，战机几乎全部返航，目前只剩两艘军舰在看黄岛以东120海里处。】 【同时接外事部通报，f国已通过外事渠道进行沟通，态度有所缓和。】 “猴子怕了，知道这不是他的战场，南边什么情况？” 【根据十分钟前卫星探测，早先前往印度洋的福特号航母战斗群已转向，预计三小时后经过巽他海峡。】 一言至此。 林枭抬起头：“作战意图很明显了，两个航母战斗群群，福特号在南边堵着，重头戏在北边的里根号上，想关门。” 参谋长：“是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想趁着这次不明飞行物事件，把事态扩大化。” “嗯，永济岛那边什么情况？” 【永济岛杨成勇站长两分钟前汇报，晨盾科技正在进行最后物资投放科目试验，试验场位于黄岛区域，目前物资吊舱已投放，并且有两家无人机进行制导，三路信号均已回传。】 听到这里。 来自空军的主官突然抬头：“a射b导？这确定是民企的技术？” 林枭微微一笑：“陈晨搞出a射b导我一点都不奇怪，甚至他过两天搞出什么外太空飞行器送快递我都不奇怪。” “言归正传，永济岛怎么进行实验，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们那边只是导火索，真正的舞台在我们这儿。” 一开始。 晨盾科技的飞机升空，造成各方紧张。 但很快，周边豺狼的意图暴露出来。 现在飞行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要借这次机会，搞点事情出来。 参谋长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们对于寻找不明飞行物，也就是b22，不再那么执着了，反而在各方面动起来，施压的意图很明显，甚至不排除局部动手的可能性。” 林枭：“上级给了我们战区临机决断权，我的意思是，既然来了，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情报席，长征31在什么位置？” 【报告首长，长征31号借由货船掩护，正在通过海峡，预计半小时内脱离浅水区，届时可对来犯之敌进行战略打击。】 “他们在海峡口投放的声呐完全是摆设，这样的话，我们有最终保证，3号航母群呢？” 【报告首长，3号航母群已经收拢编队正在告诉航行，预计12小时内到达。】 “短时间内指望不上，但能只要3号转向往南边走，哪怕晚点到，也能给我们一些战略支持。” 说到这儿。 林枭用食指关节轻敲桌面。 “台差不多都搭好了，该我们唱戏了。” “我的意见是，由106舰前突，对里根号进行威慑。。” 参谋长略微皱眉：“是不是再等等？等3号航母群再往过来靠靠。” “时不我待，再等下去，他们的作战力量也会到位，我知道你担心单舰前突的风险，但那是055，是时候让这些二货看看海军的新质战斗力了。” 参谋长：“那好，我同意。同时要求长征31号随时做好准备，如果事态激化，背后狠狠捅他们一刀。” “嗯，就是这个意思，举下手吧。” 言毕。 主席台上几个人动作无比统一，第一时间举手。 林枭微微点头，对他们表示感谢，随后看向报务员。 “将作战方案通报。” “同时上报作战决心。” “我战区坚决遏制来犯之敌！” 第150章 单刀赴会 “周明仁，我现在代表舰队司令部，向你下达正式命令。” “由你舰前出一百海里，对敌里根号进行威慑。” “任务目标：逼退敌航母战斗群，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手段。” “重复一遍！” 105延州舰。 舰长周鸣人接到作战命令，立刻肃立敬礼。 “是！前出一百海里对滴进行威慑，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手段！” 话音落下。 通讯频道的声音换了人。 “周明仁，我是林枭。” “这一次只有你单舰前突，除了一直咬在里根号之后的815电侦船天狼星号之外，没有其他舰船协作。” “出去之后，由你指挥天狼星号。” “一旦进入冲突海域，很有可能会面对复杂电磁环境，因此我给你临机决断的权力。” “记住，你的背后有整个航母舰队，不要怕，大胆干！” “祝你好运！” 林枭一句话大胆干。 胜过千言万语。 闭麦之后。 周明仁看向舰艇机关主官和各部门长，目光灼灼。 “各位，命令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好，老江，你来做战前动员。” 言毕，周明仁转头看向海上态势图，一言不发。 身旁的副舰长江淮站起身来，高声道。 “各位，祖国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仅仅一句话。 整个作战室内鸦雀无声，只剩下舰船机器运作带来的细微蜂鸣声。 穿军装的人都知道。 这句话一出，就意味着族谱单开一页的时候到了，也意味着危险要临近了。 “上级指示，由我舰前突。” “当年我们还是小舢板的时候，也敢横刀立马，七进七出。” “如今背后有航母作战群，水下有核潜艇，天上有战斗机，有何惧哉？” “没二话，干就完了！” 江淮说完，整艘船都嗷嗷叫：“坚决完成任务。” 背转身的周明仁感到有些意外，也很欣慰，统一了作战决心。 他没有任何顾虑：“航海长，目标380区域，航速35节，立刻前突。” 航海长：“是！” “信息长，通报敌我态势！” 信息长：“根据天基数据链回传显示，在我舰前方一百海里处，为敌第七舰队，核心为里根号航母。” “左右各有一艘伯克级。” “单艘导弹巡洋舰突前。” “另有一艘导弹观测舰霍华德号负责信息支援。” “另外，根据天狼星号回传情报判断，后续还有敌增援部队，分别为两艘伯克级、三艘导巡。” “预计将于十五分钟后抵达，届时将形成满编队形。” 周明仁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张完整的敌我态势图，同时无数条战场情报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回。 表面上看起来对面是一整个的航母编队。 但实际上。 可能比纸面上的情报还要多。 “除了这些之外，我估计水下应该还有攻击型潜艇。” 江淮也认同这一看法：“对，看过往情报，有两艘弗吉尼亚级已经消失很久，不排除他们出现在这个战场的可能。” 表看起来这是绝对的劣势。 海面上一对九，甚至有可能更多。 可周明仁和诸位主官非但没有顾虑，反而有些兴奋。 “好，越多越好！”周明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转头看向江淮。“老江，假如你是对面，你会怎么办？” 江淮看了看态势图，沉思两秒便脱口而出。 “表面上我们单舰前突，对方一定很麻痹。” “我要是他们，一定会觉得我们怂了，从而懈怠，按照常规的摩擦手段来。” “先出动咆哮者，获得战场电磁权，随后f35c或者大黄蜂起飞，模拟攻击状态，对我舰进行骚扰。” “威逼我舰退后，并且拍照取证，就没有然后了。” 对于老冤家，江淮不可谓不了解。 虽然他们率先发难，但是要比作战决心，对方还真不一定有。 他们的惯用手法就是挑衅，然后霸凌，再拍照。 等返航时写一则通稿，配上战斗机近距离模拟攻击的照片，宣扬一波武力霸权。 周明仁基本上也认同江淮的预案：“正常情况跟你说的差不多。” “但今天，他们面对的是055。” “这船设计出来，就是来玩命的。” “他想跟我拍照摩擦，想着老子不还手，做梦！” 话音落下。 航海长突然大声汇报。 “舰长！敌导巡舰突然前叉，位于我舰左前方！” 周明仁微微一笑，看向副舰长。 “他们比我们想的还怂。” 江淮也笑了：“就派一艘船出来，这是标准的战术逼迫动作，老套路了。” “对，他们还活在二十年前，真以为斜插上来就天下无敌了。” 冷篾一笑之后，周明仁看向航海长：“命令，保持航向，全速前进，看谁先怂！” …… 导巡舰。 舰长接到的命令是前突迎击延州舰。 按照常规的作战经验。 导巡舰由斜前方直插而来，大多数船只都会避让。 然后他们便可以拿着这件事做文章，随后再以自由航行的理由冠冕堂皇。 今明天也不例外。 舰长觉得十拿九稳。 可现在，两舰的距离越来越近。 舰长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延川舰的舷窗。 “报告长官，敌舰并未有减速意图，请求指示！” 听到舵手的请示。 舰长内心也是懵的。 这不对啊！ 他们为什么不害怕？ 犹豫就会败北。 当他考虑那么多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虚完了。 对方的舰船一万两千吨，自己的舰船八千吨。 如果真撞上去…… 他死不死不知道。 自己肯定死啊，死成碎片状的那种！ 想到这儿，舰长立刻下达指令：“减速避让！减速！” 舵手立刻执行命令，导巡舰在即将碰撞前慢了下来。 可对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通过。 两马错蹬那一瞬间，舵手仿佛看到了对方舰船上舵手的笑容。 此时此刻。 航海室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对方减速通过，说明已经做好了撞船的准备，根本不带怕的。 幸好自己减速避让了。 否则减速船碰上加速船，后果可想而知。 “舰长，现在怎么办？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迎击敌方前突舰艇，并且直插对方航母编队，现在对方的前突舰艇已经冲过去了……” 副舰长陈述当前现状。 可话说到了一半，他看到了舰长的脸色并不好看，便识趣的闭嘴了。 谁都能看得清楚。 对方连一条驱逐舰都这么狠，单枪匹马就敢直接冲上来。 天知道他们下了什么样的作战决心？ 如果这个时候导巡舰直插对方后方的航母舰队，画面太血腥了…… 舰长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能做到舰艇主官的位置上，自然是有点东西的。 他故作镇静道。 “不管之前的命令了，追上去，一定要咬住延川舰。” 话音落下。 副舰长有些犹豫。 延川舰35节的航速，他们这艘船顶多跑到30节。 追个屁啊。 但仔细一想，他明白了舰长的深意。 此时如果不追延川舰，那就只有按照原命令，直插对方航母战斗群了。 这显然是送死的操作。 可如果掉头追赶延川舰，虽然明显追不上，但至少对上级有个交代。 想到这儿。 副舰长立刻屁颠屁颠的下达了航海指令。 30节的导巡舰突然调转航向，慢的像行将朽木的老太太。 周明仁在延川舰上观看这一景象，忍俊不禁。 “你别说，敌舰指挥官有点小聪明，这个时候掉头追我们，等于把失败责任撇掉了一半。” 江淮拿起笔，在自己的稿纸上划掉了这艘导巡舰：“这艘船看来是没什么威胁了。” “嗯，他这一掉头，等于把里根号的面门给我们露出来了。” “他们太着急，拢共一艘导巡前突，还非要拿自己的护身符作死。” “我们这一加速，他们那边该应激了，我估摸着f35c该过来了。” 一切都在按照周明仁和江淮的预演进行。 本来导巡舰战术压迫位置，是最后的霸凌手段。 但霸凌没奏效。 反倒把自己霸进去了。 导巡失误让延川舰和里根号面对面，等于是自己割了自己的大动脉。 所以对方一定先着急，想利用f35c的隐身性摸到延川舰前进行直接打击。 江淮看着装备情报分析道：“f35c本质上战斗力不强，它挂着gsm反舰导弹，最大射程200公里，而且是空射。” “这玩意儿放在咱们家，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水平。”周明仁笑了。 江淮：“正常来说，gsm能毙掉99%的国家，可是很可惜，今天他们遇到了那1%。” 周明仁觉得是时候给他们见见世面了：“他们还不知道海军新质战斗力的含金量，信息长！” 信息长：“到！” “准备好搜索f35c，他们还没见过咱的米波相控阵雷达，好好给他们开开眼，把f35c的外衣扒下来！” “是！” 无论是周明仁还是江淮，抑或者是舰上的其他部门长。 都有一种莫名的松弛感。 这种松弛感不是他们心大，而是新质战斗力带来的安全感。 周明仁的这艘055上有最先进的米波相控阵雷达，反隐形能力极强。 它的陆地版本曾经偷窥鹰酱军事基地十年而不被发现。 如今这款雷达上舰，意味着但凡f35c飞过来，就是裸奔，肩上担负的战术价值无限趋近于0。 第151章 一无所知 “报告舰长，圣乔治角号未能成功拦截刃海级，目前该舰航速35节，正在向我航母驶来。” 听到简短的汇报。 航母舰长艾米丽·鲍尔脸部表情有些扭曲，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结果。 类似自由航行的招数他们用过太多次，每一次都奏效。 甚至有些时候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很少准备第二预案。 于是现在。 看着万吨大驱朝着自己驶来，艾米丽有些慌了：“混蛋！圣乔治角号为什么不撞上去？” “舰长，对方似乎有充足的决心对我舰进行干扰。” “这样作战太鲁莽了。” “对方这是不顾一切！” “……” 决策之时一言不发。 但事发之后，参谋们各个足智多谋，七嘴八舌的讨论。 艾米丽最初接到的命令是监视和压制，并没有接到明确的开火命令。 可现在。 事态的变化超出了她的预期，也超出了上级的预期。 “他们玩真的！” 参谋：“看起来是这样的，我们怎么办？” “率先开火！”艾米丽毫不犹豫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敌舰离我航母咫尺之遥，必须将敌舰击沉，否则整个航母战斗群啊，那可是刃海级啊！” 虽然坏，但他们不傻。 055威名远扬，从他们赋予的敌对代号就可以看得出来。 比起同阵营的【重刑犯】之类的代号，刃海级透着一丝威武霸气。 而且他们把055没有划归道驱逐舰的行列，而是排列在巡洋舰行列，自然是对055实力的认可。 因此艾米丽一定要先动手。 “好在，只是单舰突防，他们太大意了。” 一位参谋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风轻云淡的调了个头，其他人便纷纷跟风。 “刃海级突入位置过深，已经进入了f35c的打击范围。” “我们可以让一架f35c在对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起飞。” “两发导弹，就可以解决战斗。” “是的，到最后他们都无法发现攻击者是谁。” 艾米丽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逐渐点头表示认可。 f35c确实可以完成打击任务。 毕竟隐身战机的作用就是用来偷第一波的。 但为了谨慎起见，她决定下重注加倍。 “命令起飞两架f35c，对敌军刃海级进行打击，同时起飞两架咆哮者，为f35c提供电抗支援。” “记住，一旦锁定刃海级，立刻发射导弹，务必歼灭！” 命令迅速下达。 甲板上的四架飞机相继起飞。 f35c一马当先，以亚音速的速度朝着延州舰逼近。 在这种速度之下。 大几十海里的距离也仅仅是一眨眼之间。 “黑蜘蛛13号，由你担任箭头，我将在你侧后方提供后备支援。” 黑蜘蛛13：“放轻松，黑蜘蛛17号，只是一次简单的投弹任务。” 17号：“你觉得敌方会进行抵抗吗？” 13号：“他们没有能力，以我们的速度和不可侦测性，他们还没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返航了，情报显示地方没有任何空中力量增援，优势在我们这里。” 17号：“那就最好，下午茶过后，世界就要震动了。” 獠牙1号：“黑蜘蛛13/17号，已接近目标区域，立刻执行任务，我与獠牙2号将在该空域持续提供支持。” 13号：“收到，已进入导弹射程，通讯数据链正常，即将开启火控……” 滴…… 滴…… 滴…… 13号：“黑蜘蛛17号！不对劲，我的报警雷达响了，我被锁定了！” 17号：“不可能，我们隐身系统没有失效，他们怎么可能锁定……糟糕！我也被锁了！” 13号：“shit，情报上没有提及刃海级的反隐形能力！我们上当了。” 17号：“快看，敌舰导弹井盖打开了！” 13号：“妈的，敌舰有海红旗，我们被锁定，无法逃离！” 此时此刻。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两只黑蜘蛛。 另外两架咆哮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默不作声。 舰上指挥系统没有任何相应。 这一刻，飞行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作为f35c的飞行员，他们太知道这架飞机的能力了。 有了隐身，这架飞机天下无敌。 可如果扒掉隐身这层外衣，f35c甚至都不如f16。 他们还没有开火控，却被刃海级的火控率先锁定。 而且刃海级张开了血盆大口，两个导弹发射井如同深渊一样。 导弹井的海红旗9b，专打十公里以内的亚音速目标。 所以此刻天上f35c就像两张纸一样单薄。 13号：“黑蜘蛛17，仍然执行任务吗？” 17号：“中止！中止！一旦我们发射导弹激怒对方，我们一定无法返航！” 13号：“那现在怎么办。” 17：“想办法呼叫咆哮者，该死的獠牙，你不是干扰机吗！为什么不干掉他们的火控雷达？” 两架飞机在频道中接二连三的呼叫咆哮者。 獠牙1号和2号完全没有反应。 但黑蜘蛛能清晰的看到，两架咆哮者并没有脱离战场，而是刃海级上空不停地盘旋，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与此同时。 指挥舰。 艾米丽命通信员疯狂呼叫f35c和咆哮者。 四架飞机没有任何回应个。 前方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电磁黑洞，任何飞行器进入都会断连。 “why！明明只有一艘刃海级，为什么会对我们形成电磁压制？” 艾米丽狂躁的质问下，参谋们哑然失声。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刃海级了。 可今天。 他们才知道。 他们什么都不懂。 不懂刃海级。 也不懂东大的海军新质战斗力。 就在艾米丽快要乳腺增生时，后起飞的两架大黄蜂加入了c4神经网络。 “报告指挥官阁下，目视獠牙1、2号似忽遇到了突发情况，正在刃海级上空盘旋，并且还做出了俯冲动作，但是怎么呼叫都不答应！” “报告！刃海级的垂发盖板已打开！重复！刃海级垂发导弹已打开！！！” 话音落下。 c4神经网络中咆哮者再次上线。 信号断断续续，声音也时有时无，但艾米丽还是大致判断出句意。 “指挥官阁下！刚才我被强制踢出了数据链！” “敌舰能和我直接通话，但我无法发出任何信号！” “敌舰竟然让我离近一点，说要让我看个好东西，我略微俯冲之后看到了垂发系统打开，全都是yj21！” “重复！敌舰yj21已准备就绪！” 断断续续的汇报之后。 艾米丽的指挥室略有一些沉寂。 三秒之后。 参谋们直接炸锅了。 “什么鬼？舰载版鹰击21？” “他们什么时候有的舰载版鹰击21？” “那么大的导弹，他们怎么塞进船上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这他妈可是鹰击啊！全球唯一的弹道反舰导弹！” “……” 参谋们从没有见过舰载版的鹰击21，但他们见过空射版本的鹰击21，并且大受震撼。 这种装备射程两千公里，末端10马赫，每秒3.4公里，可以从大气层外返回。 实事求是的讲。 这种装备用来反舰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曾经有传言说df21出来之后，东大丧心病狂到想把df21塞进船上，但因为尺寸太大作罢。 于是舰载版的鹰击21就出现了。 也就是说。 眼前这艘刃海级，约等于背着df21. “亏贼。” 想到这儿。 艾米丽不寒而栗。 这可是刃海级啊！112个垂发单元！ 就算弹药配比小到十分之一，也是12枚鹰击21！ 这些导弹已经足以将航母战斗群打两遍了。 更要命的是，刃海级已经侵入了c4神经网络指挥系统，意味着电磁压制权已经不存在了。 艾米丽在震愕之余尽力稳住心神，让自己的声音不在颤抖。 生死就在这次抉择间。 “他们只是展示导弹威慑……还没有发射……” “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动手，打掉刃海级！” “霍华德号，立刻用你的巨型有源相控阵干掉刃海级的火控！” “只要刃海级火控失效，f35c立刻反射导弹！” “务必击沉刃海级！否则我们都得死！” 第152章 神仙斗法 霍华德号导弹观测舰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对延州舰进行电磁压制。 这艘船满载排水量9500吨，搭载一套cjr雷达系统，主要包括两部大型s、x波段有源相控阵雷达，探测距离5000公里。 这套双波段有源相控阵雷达被称为鹰酱海军的里程碑，享有多个世界第一的美誉。 因此这艘船是航母战斗群最大的电抗保障。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东大的在电子战方面都是被压制的一方。 因为雷达技术和抗干扰技术有瓶颈。 东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解决大功率雷达小型化的问题。 因此电子战主要依靠岸基雷达，而无法使用飞行器和船基搭载的电抗设备。 霍华德号的舰长深知这一点。 自己的敌人只是一艘刃海级，并没有其他的船只或者电抗飞机做辅助，所以他觉得对刃海级进行电磁压制只是小菜一碟。 电子战看似复杂高深，实际上无非就是两种。 拼功率+释放干扰。 大多数时候拼功率为主流。 这就像是两台小汽车在漆黑的夜晚迎面驶来。 都开着远光灯。 谁的灯亮一些。 谁赢。 “我不知道指挥官阁下为什么那么焦躁，我方依然稳稳的掌控电磁权。” “刃海级就算有鹰击21，没有火控引导也是一艘废船。” “优势仍然在我们这边。” 话音未落。 操作员突然大声汇报：“报告，雷达已开机。” “嗯，搞掉刃海级的火控，为f35c提供支持……” 【报告！雷达接收到大量干扰信号！】 ！！！ 舰长先是一愣。 随后立刻转头看向列大屏幕。 屏幕上的同心圆内出现大量的绿色光斑！ 由点成线，由线成面。 舰长当时就傻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敌方释放的干扰信号。 可是从直觉判断，这功率也太大了！ “立刻实反干扰！” “我们手里的可是cjr！” “对方只有一艘刃海级！” “拼功率不可能输的啊！” 话音未落。 【报告！功率被压制，雷达接近过载！】 【雷达过载！】 【cjr系统完全宕机！】 【我方失去电磁权！重复，我方失去电磁权。】 这一瞬间。 霍华德号上所有官兵的脑子都嗡嗡的。 雷达开机仅仅不到一分钟就冒烟了！ 从屏幕上看，同心圆最终摊成了一张大饼。 没有人能相信眼前这一幕。 本来以为是优势在我的电磁压制，对方几遍反抗，最多掏出个小手电筒。 可现在。 对方搬上来一颗太阳。 这谁受得了？ …… 时间倒回到两分钟前。 海州省气象中心。 这里肩负着全省的全省气象综合观测系统的运行监控、技术保障与业务指导工作。 十六个观测员负责对接全省的雷达站信息。 王晓光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往常一样，带着保温杯接了岗，中午吃了太多碳水，脑子还有点迷糊。 不过很快。 接到三砂站的异常信息汇报，他立刻打起了精神。 前一时段的雷达回波非常平静。 全省上空万里无云，被高压控制，几乎没有任何信号反射。 但此刻，三砂市西南方向有了星星点点的蓝绿光。 气象系统的雷达站使用的是分色图。 最低是蓝色。 反射率越高，颜色越深。 最高到深紫色。 不过这种颜色气象观测中很少见到。 大多数都是蓝绿色。 遇到恶劣的强对流天气或者台风，最多变成红黄色。 王晓光看着雷达回波图，倒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最近一段时间全省都是晴热的天气控制，白天温度比较高，因此突然间形成对流天气也很正常。 “报告，三砂站回波异常，反射率15dbz。” 一个上午。 大厅内都比较沉寂。 于是这一声异常汇报引得值班总工贺守恒来到了王晓光的监测工位前。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皱着眉头。 “这才刚过中午，有对流云团了就？” “看图的话，好像是，可能是局部海温变化引起的吧。” “嗯，不过还好，估计就是一小团云，正常上报吧。” 王晓光和和贺守恒的工作位于一线。 他们的职责是进行观测，至于后续的天气判断和预报发布，并不是他们的活儿。 可贺守恒的话没有落地。 突然间。 圆形图的下方位置颜色慢慢加深。 由星星点点的蓝绿色变成了片状的浅绿色。 王晓光有些不能理解：“变化速度也太快了，这是什么？对流吗？” “有可能，邪了门了，今天海面温度也没那么高，怎么还对流上了？ 下一秒。 浅绿色的板块逐渐结合。 变成了深绿色。 板块的面积也覆盖了四分之一的圆。 按照比例计算，这已经覆盖了将近上百公里的区域。 这一瞬间，王晓光有点不淡定。 “贺工！不像对流，这个变化速度，像台风啊！” “不是，哪有几秒钟就生成的台风啊？” 贺守恒看到的雷达图已经超越他的专业认知了。 台风眼生成往往需要好几天甚至半个月。 起初都是一些气旋慢慢汇集，积聚一定的能量之后才能迅速发展。 可眼前的图，几秒钟的时间就由对流形成了台风。 根本不可能。 正在他思考之间。 绿色已经占据了圆形的绝大部分区域。 中心位置朝着红黄色发展，甚至有一部分区域变成了颜色更深的紫色。 “妈呀……总工！这……” 王晓光当时就愣了。 他刚刚考进气象局，工作没几年，从没见过这种雷达回波。 “这是台风吗？” “绝对不是台风！” “那这是啥，我的天，回波绿爆表，我们快上报吧！” 此时此刻。 贺守恒率先回过了神：“怎么往上报？气温-200摄氏度？70级大风？这玩意已经脱离气象学范畴了！” 说话之间。 雷达已经完全成了紫红色的大饼。 如果这么刺激的雷达图划归到气象学领域，那只能说是四海龙王齐聚南部海了。 可王晓光想不明白：“不是气象学？那是啥？” “军事行动吧……” “啥军事行动能造成这样啊，核弹吗？” 事已至此。 贺守恒觉得自己回答不了王晓光的问题。 他哪儿懂啊，天知道军方有什么神通？ 反正从雷达图看，核弹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无论如何。 这次异常的雷达图像已经影响了正常的天气观测。 在大量信号的覆盖之下，气象中心就像是瞎了一样。 于是他通过专线频道和军方取得了联系。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贺守恒挂断了电话，一脸的失魂落魄。 “贺工，军方怎么说？” 贺守恒：“无可奉告。” “啥叫无可奉告啊，那咱的工作怎么做？” “无可奉告。” “不是，这情况太严重了，我们中心下属的十六个站都是瞎的。” “无可奉告！” 贺守恒并不是复读机。 他切实的转达了军方的回复。 人家那边自始至终就是这四个字。 愣了半晌之后，贺守恒无奈摇头：“估计有大事吧，看雷达的样子，应该是有大功率雷达的存在。” “我滴乖，那得多大雷达，我们站已经烧了俩雷达了。” 贺守恒略有埋怨的看向王晓光：“事已至此，气象站的得失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知道。 像这种毁天灭地的回波图。 要么是有人在南部海扔了核弹。 要么就是有人在南部海用超级雷达。 “我估计三砂气象站附近我们在和别人斗法，玩电子竞技” “哈？” “就是电子站对抗。他们用干扰手段，互相搞事情，我们的民用雷达没有滤波能力，所以直接用图形反馈出来，就是现在这种核爆的图像。” “我滴妈，那得多大的功率啊！” “不好说，这是我们的民用雷达离得远，损失还小些。你要是真人处在电抗中心，身上都能起静电，性能差点儿的电子设备当时就能冒烟。” “啧啧啧……那我们怎么办，这一时半会完全看不到天气。” “天气已经是其次了，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这次斗法，我们赢了吗？” …… 里根号指挥室。 艾米丽看着雷达图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他们的设备虽然有滤波手段，但看道的图像可不比气象局那边看到的情况好。 对方火控不但没下线，自己这边反而眼瞎了。 这是她经历过的最复杂的电磁环境。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怒火中烧的艾米丽看向自己的参谋。 他们人手一份刃海级的详细情报。 可没有一个人能解释这片电磁云团的来源。 “不应该啊，按照我们的掌握的资料，刃海级的相控阵雷达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功率……” “是的，如果刃海级本舰使用这么大功率的设备，对他们自己的电子设施也有影响。” “可情报上明明写着当前海域只有一艘刃海级。” “难不成会凭空有一艘鬼船给他们提供电磁支持？” 艾米丽听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接连摇头。 参谋们还相信情报的内容，简直太天真了。 他们手里关于刃海级的资料，完全没有用，就是一坨废纸。 这个时候她才理清楚。 对方敢派出刃海级单舰突防，不是草率和无知。 而是掐准了自己这边对于刃海级一无所知。 “这场对抗，逐渐有点单向透明的意思了……” 艾米丽的发言让指挥室内变得务必沉默。 所谓单向透明。 意思是斗争双方有一方对对手了如指掌，处在上帝视角。 而另一方一无所知，呆萌呆萌的。 艾米丽可用的战术单位多，覆盖面广。 但面前的刃海级是完全未知的敌人。 起初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艘性能强悍的大驱。 武器高端，电抗设备优秀。 但她寻思就算刃海级再全面，也不能干一个舰队的活儿吧？ 没有舰载机提供近程打击，没有巡洋舰提供护航，也没有电抗船机提供电磁支持。 面对一直功能完备的舰队，应该没有胜算。 可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他这艘船好像什么都有！ 单船就可以成为战斗群。 这就好比去打擂台。 你活动热身上了台，看见站着的是泰森。 你寻思虽然不好碰，但也能坚持几个回合，毕竟都是人。 可下一秒。 泰森拿起了话筒：“我是本场的主持人，现在介绍对方选手——你的敌人是迪迦奥特曼！” 想到这些儿。 艾米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长叹一口气：“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放手一搏！” “命令！” “所有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 “瞄准刃海级！给我开火！” 艾米丽从一位海军飞行员晋升到现在的位置，也不是白给的。 甚至有的时候发起很来，比男人还要决绝。 既然电磁压权已经没有了，就只能依靠火力取胜。 在这个距离下，只要火力足够，倾泻到刃海级附近的海面上。 总有瞎猫能碰上死耗子。 命令刚刚下达。 艾米丽还在等待几艘导巡舰的回复。 突然间。 通讯频道中突然一阵略带普通话味儿的英语。 “里根号以及附属导巡舰。” “这里是东大海军天狼星号，舷号853。” “我在此做出正式警告。” “你舰已被我雷达锁定，你们的实时位置已经通过天基卫星实时同步到我方作战中心。” “延川舰随时可对你方所有单位进行饱和式打击。” “如果你方对我舰以及延川舰发起任何形式的危险动作，我们将坚决予以回击，你方整个航母舰队将会被摧毁。” “重复！不要做出任何危险动作！否则我们将摧毁你方舰队！” “收到请回复！” ？？？ 所有人看着指挥室内的扩音器，脑袋全都冒烟了。 这是舰队的中枢指挥系统—c4神经网络。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东大海军的声音？ “天狼星号……” 艾米丽突然转头。 看着这艘咬了自己20多天的电侦船，突然恍然大悟。 刚才烧掉霍华德号雷达的是天狼星号。 是它在为刃海级提供战术支持！ 此时此刻。 艾米丽无比具体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 这艘815从太平洋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巡航，一直到了今天的对抗位置。 整个舰队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因为815就是一艘电抗船，没有任何武器设备，顶多就是侦查跟随。 多年以来。 815一直就在海上溜达，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窜。 大家也习惯了。 只是确保自己掌握815的动向就不再做干涉。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815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一路跟随20多天，815的雷达一直没有开机，装的像渔船一样。 可以到霍华德号开始电磁压制。 815的雷达开机。 不但干掉了霍华德号上的cjr系统，还为055提供制导。 从表象判断。 815应该是基于天机卫星数据量提供的a射b导。 也就是说。 就算艾米丽打掉了815，也无济于事。 自己的位置已经通过卫星上传到了对方的指挥中心，任何单位都可以对自己的舰队进行打击。 除此之外。 对方堂而皇之的进入己方的中枢指挥系统进行喊话。 说明自己的c4神经网络已经被天狼星号渗透成了筛子。 他们可以随意的踢掉网络中的作战单位。 说让哪艘船掉线，就让哪艘船掉线。 自己发布的任何指令，都会第一时间回传到对方的指挥部，甚至比己方还要快。 想明白这种种…… 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单向透明，必输无疑……” 第153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延州舰，这里是天狼星号，我已对敌进行电磁压制，并通过敌方频道喊话威慑，敌舰船位置已上传至天基卫星数据链。】 延州舰指挥室内根本没有大战到来的紧张，一片轻松祥和的景象。 听到友军的回报，周明仁亲自加入频道当中。 “我舰已通过千手观音系统接收数据引导，清楚明了。” “鹰击21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按照一号预案，敌任何单位采取危险行动，我舰将予以打击。” “另外四十秒前接到联系指挥部通报，岸基导弹打击群已完成起竖，长征31也同样到达打击位置，随时可以发射。” 天狼星号：【收到，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周明仁：“三个战略打击群摆在这，他要是敢动，这片海域的水能给他烧开了，头疼的是他们。” 天狼星号：【没错，我舰将持续进行压制，随时保持联系。】 周明仁：“收到，回港我请你喝酒。” 结束通讯。 周明仁慢步的来到了自己的席位。 此时江淮刚刚和各部门长沟通了一遍，舰上所有战术位置运转正常，上级的指令和情报也异常清晰。 这仗打的心里贼有谱。 “老周，我算了一下，这次应该是055第一次完全直面敌军。” 周明仁端起水杯，吧唧一口，然后吐吐茶叶沫子，昂起头颅回忆。 “差不多吧，之前友邻战区的055也和他们打过照面，但是没有亮剑。” 江淮赞叹一声：“也就是说，我们舰代表了整个海军装了一波大的。” “可不，鹰击21，米波雷达，该拿的我们都拿出来了。” 周明仁下意识的接茬，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目光突然停顿了很久，不自觉的琢磨江淮的深意。 055第一次全须全影的出现在敌军面前。 而且配合天狼星号打出了一套完整的战术配合。 无论是雷达还是导弹，全都亮出来了。 战术效果自然不必说。 但是战略上的用意，值得深思。 “上级给我们这个单舰突防的命令，还有点战略上的考虑。” 江淮点点头：“韬晦这么多年，055一直都是藏着用的，今天亮出来，肯定是有说法的。” 这次能打吗？ 能打。 但是必须打吗？ 不一定。 自家的战术单位也都摆在后面，肯定有更稳妥的办法威慑对方。 但联席指挥部选择了055突前。 说明上级已经考虑过了，有些肌肉该秀也得秀。 之前周明仁和江淮也能感受到一些端倪。 军内的风向正在转变。 虽然没有正式文件，但一线指挥官都觉得家里越来越暴躁了。 想到这儿，周明仁扯出一抹笑容：“说法肯定是有的，林司令员多硬啊，调到我们战区，指定是有宏图伟业，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恐怕好日子会更多了。” 江淮心里也美得不行。 作为一位常年在海军基层的指挥官，这些年尽憋屈了。 人家空军那边动不动就领新装备。 还时不时的能和敌人在天空较量一番，下来领个功什么的。 海军则一直默默无闻的在组建战斗力，眼看他人起高楼。 “我都想好了，等今天结束，回港我就找空军聚餐，就当着他们的面儿装。” 指挥室内不断的有欢声笑语传递，几个部门长也参与到了凡尔赛当中。 聊得正开心。 频道里传来联系指挥部的呼叫。 【延州舰，请上报态势。】 周明仁亲自拿起对讲机：“这里是延州舰，我舰配合天狼星号，已对敌舰完成锁定，随时可以发射。” “敌舰目前没有任何动作，估计正在紧急商讨。” “请指挥部放心，一切在掌控中。” 话音落下。 林枭低沉的嗓音出现在频道中。 “你任务完成的不错。” “现在航母编队已经进入预定位置，编队已经展开。” “配合上你舰的前突压制，威慑动作基本上差不多了。” “但你别大意，谨防对方狗急跳墙。” 周明仁严肃了一些：“是！天狼星号已经侵入了敌舰的c4系统，他们进行电子反制预计还有一段时间。” “我舰随时关注对方动向，只要甲板有飞机起飞。” “我舰立刻发射鹰击21。” 林枭：“嗯，你自行决定，我已经派遣空军对你进行协助，预计八分钟以内到达，保持联络。” “明白！” 周明仁听到有援军来，心里更有底了。 天狼星号单舰前出，就能几乎压制敌方的电子战部队，在敌人的中枢神经频道里播放天线宝宝。 如果空军再加入战场，优势基本上稳拿稳了。 “舰长，司令员说什么？”江淮不经意的看向周明仁。 “说让我们保持警惕，按照预案进行，还说空军马上加入战场。” “是哈？你别说，林司令员虽然空军出身，但是一点都不偏袒空军，这都快结尾了，才派空军过来。” 周明仁看了看战场态势图，玩笑道：“你就不怕空军来抢功？” “抢个香蕉皮，现在局势已经压稳，空军能干个啥？无非就是过来提供一下电抗支援，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干啥？给敌舰扔炸弹啊？” 就在这时。 雷达长突然站起。 【报告，344方向捕捉到两个清晰信号！】 周明仁突然一愣：“344？那是咱们的后方。” 江淮点头：“估计是林司令员的空军支援到了。” 周明仁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刚刚结束通话不到一分钟，增援就到了？ 刚才林司令员明明说是八分钟来着。 “识别了没有？什么单位？” 雷达长：【已通过信号确认，确定是我方单位，但无法甄别具体型号，疑似小型无人机，正在联系指挥部。】 周明仁点头：“真快啊。你别说，我还真有点羡慕空军，遇事不决无人机先上，一点风险都没有。” 江淮也有点馋：“可说呢，人家那边无人机像是不要钱的一样。这半天没甄别出具体型号，估计又掏出什么新东西了吧？” 【报告，又捕捉到微弱反馈，型号与之前两架不同，几乎没有电信号，但可以确定是飞行物。】 雷达长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的米波雷达先进，甚至都无法看到这个飞行物的存在。 你说他是飞机吧，几乎没有电信号。 你说他不是吧，人家分明就在空中飞。 就好像一个铁皮箱子被扔上天了一样。 而且指挥部也没有确认，雷达长只能以直觉判断。 【先前两个信号确认是无人机，第三个信号疑似为战斗部，我判断前两个信号应该是负责为第三个信号制导的。】 周明仁咬着嘴皮子，也有些纳闷了。 “战斗部？这个时候空军发射战斗部，什么意图？” 江淮：“难道说林司令员有更狠的意图，决心要把里根号埋在这里？” “还真不好说！雷达长，严密观测我方无人机动向。情报席，和上面沟通，这是什么意思？要打也是我们先动手，怎么还让空军摘桃子呢？” …… 与此同时。 里根号。 艾米丽和她的狗头军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后有天狼星号压制，前有延州舰导弹瞄准。 她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 整个舰队陷入了停滞当中。 这个档口。 即便自己舰上的飞机稍微挪动一下，都有可能被视为敌对行为。 最要命的是。 到现在，上面都没有最新的指令传来。 她手里最新的一道命令，还是半小时前的挑衅命令。 “电子战中队！能不能形成有效反制？” 中队指挥官：“报告，仍无法摆脱敌方对我c4神经网络的压制。” “你等着被解职吧。” 艾米丽无能狂怒。 她觉得今天的劣势，全都是因为落后的电子战设备和技术导致的。 她甚至已经都把锅准备好了。 “舰长阁下，我们呢？现在怎么办？” 艾米丽：“还能怎么办？等上级命令！对方承诺只要我们不做出危险动作，他们不会发动打击，说明他们还有一些底线。” 此时此刻。 艾米丽和舰上官兵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 祈祷上面快点下达撤退命令。 无论如何，这次挑衅是失败的。 如果再激进一些，只能是葬身大海，没有别的可能。 就算自己有点运气，拉着刃海级陪葬，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在。 刃海级和天狼星号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只是用火控照，没有毫不犹豫的发射。 说明他们只是想打一打自己的脸，不是想给自己捅刀子。 突然。 一位部门长突然站起。 艾米丽以为是情报席，可看到的却是雷达席。 电子战被压制之后，她对雷达席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看到雷达席的脸就想骂人。 “又怎么了？” “报告！捕获到一微弱信号，初步判定为低速巡航目标！” 艾米丽：“什么东西？导弹还是飞机？” 雷达席：“我方探测手段有限，无法甄别具体型号，我判断可能是航弹，预计三十秒到达。” 艾米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电磁权被压制，导致她像个瞎子一样。 低速航弹到了自己的头顶，她才知道。 简直了。 “防空，立刻组织防空……” 话音落下，一位参谋提醒道：“舰长，如果我们启动近防措施，很有可能被延州舰判断为危险动作，恐怕……” ！！！ 艾米丽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根本没有退路。 不防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航弹飞过来。 防空。 又有可能蒙受被鹰击21饱和打击的风险。 思考之间，这枚航弹已经到了脸上，艾米丽干脆放弃了做决定，眼睁睁的看着航弹飞过来。 被一枚航弹砸，总好过被鹰击21毁灭。 但有一个问题她想不通，兔子为什么不讲武德？ “不是说好的我们不动，他们不动吗？为什么朝我们发射航弹？” 第154章 都说失误了，不服你枪毙我 “报告号司令员，延州舰上报异常信号，初步判定为我友军单位，请求指挥部识别！” “报告司令员，泰山1号同样观测到异常信号，甄别为两架小型无人机与一枚微动力航弹，无法识别型号！” “报告司令员，天狼星号侵入c4神经网络显示，敌舰指挥系统已陷入混乱……” 林枭听着此起彼伏的汇报声，微微发愣。 随后狼顾回头看向参谋长。 “开什么玩笑，大战斗群作战，军纪要严！谁私自发射的？” 参谋长亲自站了起来：“我马上查。” 在这次异常汇报之前，联席指挥部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因为局势尽在掌控中。 延州舰已经压制了敌航母战斗群。 对方撤退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突如其来的异常信号不但让艾米丽慌了手脚，也让林枭这边摸不到头脑。 参谋长亲自和情报席沟通之后得出了结果。 “林司令员，我确认我方参战部队都没动，况且这个型号不在我们的序列当中。” 林枭勃然大怒：“敌我识别都成功了，怎么能不在我们的序列中？” 疯了嘛这不是？ 莫名出现个飞行器，而且识别系统认证为友军。 可是联席指挥部查遍了所有信号源，都没有找到这个单位。 “顺风查了没有，是不是他们的东西？”林枭在愤怒之余脑子转的很快。 参谋长连连摇头：“查了，顺风的b22已经纳入了我们的系统，比对之后发现不是，b22目前远离敌航母舰队。” “也就是说……我们的电子战系统出问题了？” 从事件突发以来。 林枭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莫名多出机组型号无法识别，那只有一个可能。 敌方或者第三方势力通过电子战手段释放了假信号，让前线部队的电侦系统形成误判。 虽然此刻的情况说不上危急。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林枭赖以仰仗的这套千手观音系统还是有漏洞。 好在参谋长连忙和天狼星号沟通，随后否定了这一次猜想。 “不是假信号，因为敌军也捕捉到了这一信号，而且那边彻底慌了。天狼信号说他们的c4神经网络彻底瘫痪了，巡洋舰问航母，航母问下面的巡洋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飞机？ “听他们描述，更像是航弹。” 奇了怪了。 林枭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颗航弹。 己方肯定没有发射，因为如果林枭要发动打击，指定不是扔一颗航弹那么简单。 对方误射也不太可能。 里根号这次表现的很菜是真的，那是有因为延州舰高压在前，所以显得很愚蠢。 但他们不可能愚蠢到自己打自己。 正在思考间。 情报席：【报告！天狼星号十五秒前目视，不明飞行物击中里根号，并没发生大规模爆炸，里根号舰岛受损，预计不会影响舰船机动。】 参谋长听完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于说…… 曾经世界上最先进的航母战斗群，被两架无人机制导的航弹低空突防，并且准确命中。 这恐怕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他立刻提醒林枭：“司令员！现在追究航弹来自哪里不重要了，我们恐怕要拿出第二套预案。” “嗯，航母被打，他们要是不还手可就太窝囊了。”林枭快速看向海军席：“命令，前线各单位随时准备对里根号进行预防性打击！” 不管这次是谁打的。 按照林枭的预想，对方怎么着应该也该还击。 所以在他们还手之前，林枭准备先动手。 不过他没有下达立刻动手的命令，只是让前线单位做好准备。 毕竟事关重大，他想给对面一次机会。 无论如何，前线己方完全占优，电磁权还是有的。 如果对方有动作，自己肯定第一个知道。 可参谋长有些疑惑：“司令员，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一个解释，等一分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对方要动手，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情报席：【报告，永济岛场站叫。】 “接！” 林枭打开扩音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另一头的张明瑞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令员！对……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参谋长有点懵。 但正对话筒的林枭却有些豁然开朗。 早就该想到啊！ 即便信号比对结果不是b22，也应该往陈晨身上想。 这小子从不按套路出牌。 他压根就不知道套路是什么。 “飞行器是你们的！？” “对不起司令员，试飞出现了一点小瑕疵，货舱失控了。” “什么叫货舱？” 林枭不是明知故问。 他知道货舱是指刚才的飞行器。 但这个称谓太新鲜了。 两架飞机制导，穿越敌我两方的探测，在极其复杂的电磁环境下精准命中了敌方最有价值的单位。 你跟我说货舱？ “现在怎么说？是个单位就能发动战略打击了？。” 林枭的语气寒冷的让指挥室内的所有人战栗。 “装备论证处是个科研单位啊同志哥！你怎么比我战斗部队还莽？” 指挥室里其他人听了都连连点头。 有一说一。 林司令员确实是个鹰派。 但延州号请示要不要率先打击的时候他还是忍了，以大局为重。 没想到。 真正的鹰派是装备论证处。 搁那儿试验个装备，一不注意就干到里根号上去了？ 说着说着，林枭觉得问题不在张明瑞：“陈晨呢，让他听电话！” “喂，林司令员，我是陈晨，你听得到不？喂？你们军方的通信系统这么差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他娘的插的进来嘴吗？”林枭无奈带了点脏字，但这里没有不尊重，只是熟人之间的嘴臭而已。“你解释一下，货舱打航母是什么操作？” “司令员，失误了。你知道我们民营企业就这逼样儿，一不小心就搞出误差了。” “你糊弄傻子呢？我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清楚你！？” 林枭被气笑了。 是。 陈晨是爱搞一些误差。 300公里余2700公里的操作比比皆是。 骗骗别人还可以，绝对骗不了林枭。 虽然林枭看不到视频，但是听着陈晨的声音，他面前仿佛已经有了贱兮兮的画面感。 “我现在就问你，那个航弹是什么成分？” “航弹？哪有航弹？” “就是你扔出去那玩意儿。” “哦，你说货舱啊……那是个模型，铁皮里头装的砂土配重来着。” 听到这话。 林枭如释重负的摩挲着自己的脸。 电话那头的陈晨还在喋喋不休：“司令员，货舱扔出去之后我们这边数据中断了，我估计有电磁干扰，货舱现在在哪儿？” “你给我装！在里根号上。” “我真不造，信号中断之后货舱是子机导航的，我这边真没数据。您看货舱还能要回来不？我们这边还想收集数据。” 参谋长和其他不了解陈晨的人都听傻了。 听着都不像人话。 你给人工航母上扔东西，差几米就给人指挥室开瓢了。 等于给人心窝上捅刀子。 捅完你还想把刀子取回来？ 人才！ 这个世界上一顶一的人才。 林枭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十岁：“可以，我指挥完亲自去鹰酱家里去要，你看行吗？” “那麻烦您嘞……” “你他娘的听不出讽刺吗？好家伙，你是嫌我活的不够长吗？” 陈晨理直气壮：“我都说失误了，我也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实在没辙你枪毙我吧。” “……” 参谋长眼看着林枭无语，目瞪口呆。 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神奇的存在？ 竟然给林司令员干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钟，林枭放弃挣扎：“算了，也没必要道歉。试飞结束之后你来羊城一趟，记得带上你的破飞机！” 挂断电话，参谋长第一个上前：“司令员，这也太不像话了，这要是我的兵，够枪毙一万次的了。” “你能怎么办呢？人家就是有那个本事把东西砸到航母上。” “话是这么说，但这这性质也太严重了，不能姑息的啊。” 林枭点头：“对，不能姑息，如实上报，给b22顺风团队报个一等功吧。” “？？？” 参谋长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报功？没给他报销就算是网开一面了，他这一颗航弹砸下去，万一……” 林枭的目光突然严肃了一些：“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颗航弹砸出的是气势？” 一言至此。 参谋长突然明白了过来。 林枭和陈晨在电话里白扯了大半天。 在这段时间，前线没有任何异常汇报。 尤其是里根号，没有异动。 说明对方怂了！ “诶！你还真别说，他们这一顿打算白挨了……” 一言未必，情报席站起：【报告，敌印太司令部要求与我方直接通话，上级已同意，并将电话转接。】 林枭和参谋长相互对视，微微一笑：“倒也不是白挨，这不来了吗？接！” 舰队被全面压制。 航母舰岛遭重击。 对方没有在海面上做出还击，反而主动要求对话。 这场摩擦的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一刻。 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放松了，从战斗状态中脱离开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枭眼前的扩音器。 “将军阁下，这里是印太司令部指挥官萨姆埃尔。” “我是林枭，有话请讲。” “我里根号航母并未作出任何危险动作，你方无故发动攻击，违背先前承诺，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里人用最强硬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 脸都被打肿了。 你只需要个解释？ 膝盖也是软没边了。 林枭觉得自己高估对面这堆货了，听着都有些嫌弃，爱答不理：“关于这一点，我方失误了。” “失误？你们太疯狂了！如果我方误判，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都说失误了，你想着怎么样？实在不行，你让里根号用导弹跟我说话。” “……” 电话里的萨姆埃尔陷入了沉默。 对方虽然说失误了，但他们好像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理直气壮的像是自己错了一样。 林枭身边的一众参谋却笑了。 这话耳熟。 刚才陈晨就是这么跟司令员、刷赖皮的。 别说。 这法子管用。 林枭现学现卖，给对面整不会了。 将近三秒钟的时间，萨姆埃尔才重新开口：“你方轻描淡写的解释是不负责任的，万一掀起大规模战争，你们想过后果吗？” 林枭微微一笑。 他会的英语不多。 但这个问题偏偏打在他手背上了。 他可以用英文回答：“sobeit。” 第155章 又被孤立了 萨姆埃尔嘴上说一套，手里做一套。 言语上很硬气，操作上很自觉。 在他和林枭打电话严正抗议的同时，艾米丽的舰队接到了最高指令，立刻返航回港休整。 于是航母掉头，快的像驱逐舰一样。 海面重归平静。 而在永济岛场站机关的会议室里，气氛则有些严肃。 顺风的人坐在右边，整整齐齐一排。 晨盾的人坐在左边，精神涣散，神态松散。 因为晨盾自陈晨以下，都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就召开总结大会。 是。 大项目试飞成功，是需要总结经验。 但好歹让人喘口气啊。 可顺风那边揪着不放，尤其是沈欣、宋杰为首的几个副总，强烈要求，甚至是裹挟着卫筱一定要开这个总结会。 于是卫筱跟杨成勇借了会议室。 甲方乙方就隔着一张桌子，自己坐在正中央。 “没必要这么着急，大家都忙活一天了……” 陈晨看对面的几个人脸色不太好，连忙开口。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欣拿着钢笔轻敲桌面，正儿八经的瞪着陈晨。 她很久没有摆出这副表情了，上一次对陈晨态度如此激烈，还是在双尾蝎项目的时候。 “陈总，过分了！” “作为甲方，顺风一直对你们抱有很高的期望！” “你们前两个项目就做的不错来着。” “可今天这个b22，这是咋回事啊？” “拢共就让你们送一个快递箱，最后找不到了是什么鬼？” 随着沈欣的质问，顺风那一排人齐刷刷的摇头。 大失所望。 本来试飞前半段还挺好的。 大家都觉得b22的表现符合预期。 可最重要的投递环节，货舱扔下去，直接不见了。 最涩的是，陈晨说已经完全丢失数据，不知道货舱去哪儿了。 宋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陈总，这场总结会就事论事，不存在朋友关系。” “我真得说你两句了。” “是，试验嘛，有偏差很正常。” “但今天错的码子太大了，你说你误差个十几米也行，直接误差到九十度角去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下这个结论，试飞完全是失败的？” 宋杰说了一半伸手拿水杯，结果俞兆林接过了麦序，抢先埋怨。 “我们这边铺天盖地的广告都准备好了。” “原计划今晚七点发通稿，现在咋整。” “通稿发是不发？” “说实话，无论是我们顺风本部，还是社会各界都对你们抱有巨大的期望。” “希望你们整个大活，现在拉坨大的，你咋弄！？” 听到这儿。 曹子华回头看了看陈晨的表情，心说小老板也太能忍了。 顺风三巨头的话说的有点难听了。 他瘪嘴酝酿，决定替小老板撑把伞。 “俞总，也不至于说b22是屎吧？你就说飞机飞没飞起来吧？” 俞兆林沉吟一声：“那倒是没错。” 曹子华越战越勇：“那你们再说，发动机是不是国产的？” 宋杰想插话辩驳两句，但是又想不出论点：“嗯……可是……” “还有，隐身我们做没做到？”曹子华突然觉得自己醒了，语气更加高昂。“咱有一说一，b22是个成功的平台，这你们都得承认吧？” “只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偏差，没有必要把整个平台和项目损的一无是处。” 听着曹子华的激情开麦，陈晨都有些意外。 你别说。 人还是会成长的。 从一开始唯唯诺诺的大学生，到现在舌战群儒的项目总监。 曹老师站起来了。 “那管个屁用！” “我们要的是运输机，要的是送货！” “你平台花里胡哨有什么用，货呢？货舱到现在都找不到，你好意思说？” 随着沈欣发言。 刚刚站起来的曹子华突然又坐下来了。 没辙。 一物降一物。 就算曹子华心里有论点，但面对沈欣就是说不出话来。 沈欣继续火力全开的看着陈晨：“陈总，你知道我们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 “别的就不说了，光说钱吧，我们几乎是allin。” “今天试飞成这个样子，我们回去无法对股东交代，无法对老总裁交代。”“ “人家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几十个亿砸出来的项目，连个货舱都送不明白？简直就是笑话！” “你说对吧，卫总？” 沈欣突然把麦递到卫筱嘴边。 一旁摸鱼的卫筱吓了一激灵。 顺口胡说：“啊！对！笑话……” 得到卫筱的支持，沈欣心里才算是有底了。 说一千道一万。 就算前期概念玩的有多凶，名字起的有多高深。 送货机最重要的还是送货。 要是连这个都整不明白，隐身动力什么的吹上天，也是白搭。 “这个项目做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接受的，陈总你必须拿出解决方案，否则我们这边就要做风险控制了。” 沈欣一边说。 一边看向卫筱。 希望卫筱能出言帮腔。 “啊……嗯！控制……” 沈欣知道苛责是其次，于是她临时提出了方案“你们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拿出调查报告，弄清楚货舱失控的原因，然后让我们知道时间表，项目是需要重做还是怎么着？” 卫筱只能跟着点头：“嗯，要弄清楚失控的原因……” 闻言。 陈晨突然抬头看向卫筱：“失控的原因你心里没数吗？” “我……没有……吧？” 卫筱的脸微微发红，装作口渴的样子立刻转身去饮水机旁。 她内疚极了。 试飞前一天晚上，是她主动找到陈晨和曹子华。 是她主动提出货舱要往争议地区扔。 曹子华问为什么，卫筱美其名曰给咱妈争口气。 陈晨和曹子华也没有意见。 可是这事儿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所以顺风的人还以为这是个巨大失误。 她接完了水，平复了面部表情，出言安抚。 “其实项目整体还是瑕不掩瑜啦，要给陈总他们犯错误的空间。” 说完她又看向陈晨，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陈总，这个问题你们能解决的吧？” 陈晨看卫筱很难做人，于是只能帮她再演一把，答应解决。 毕竟货舱本身没有问题。 都不用进行什么调整，今天晚上就能解决。 “能解决就好，皆大欢喜，不就没事了吗？我们吃饭吧……” 一言未必，沈欣有些看不懂：“哪儿就吃饭了？” “还有什么事？” 沈欣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 从早上试飞到现在，她把所有过程都记录了一遍。 除了货舱丢了之外，b22大体表现符合预期。 这架飞机如果定位到无人运输机里，毫无疑问是有点革命性在的。 但沈欣现在已经学会了。 她不仅站在民营企业的角度分析这架飞机，还站在了军用的角度。 换个立场，看法截然不同。 超高的载重，意味着超高的载弹量。 花里胡哨的隐身布局，对民企没太大作用，对空军可是利器。 另外还有a射b导概念以及整个货舱的运行机制。 简直就是为轰炸机量身定做的。 她的心里充满了忧虑：“卫总，陈总，我知道瞒空军瞒不过。” “b22虽然试飞有失误，但我看张副主任听到自研发动机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拿出个预案。” “万一这架飞机再被收走，怎么办？” 陈晨摊摊手，风轻云淡：“还能咋办，我们接订单，你们拿钱，双赢的喜事。” “那不行，我们公司的无人化战略你不管了吗？” 沈欣的发言让洋娃娃微微发愣。 不对劲。 沈姐今天是吃错药了？ 以前她虽然支持无人化战略，但卫筱看得出来，那是违心的，只是为了拍自己马屁。 归根结底。 沈欣还是觉得无人化战略形式大于意义。 可现在听她的话头，她好像也有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的执念了。 于是卫筱试探道：“沈姐，咱就是假设，空军真要的话，人家也不白拿，给钱的。” “我的卫总，你怎么还被一点蝇头小利迷了眼？” 沈欣觉得可能是几次项目下来。 卫筱颓了。 于是一个劲儿的打气。 “是，军方不白拿，但是钱弥补不了我们业务的乏力，我们必须要有创新。” 卫筱：“？？” 这不都是我的词吗？ 宋杰听到这个话题，也畅抒己见：“我也同意沈总的意思，几次合作下来，我觉得无人化可以搞，而且必须搞。” 俞兆林也发自内心的站队：“就拿眼前这个b22来说，如果顺利投产，不用三五年，我们能把公司的机队彻底退休了，全换成无人的。” 听着高管们的一致看法。 卫筱不会了。 孤立？ 又被孤立了？ 当初自己搞无人化，没有什么人赞同。 一直是自己凭着大小姐的身份高压推行，一个人在战斗。 现在好不容易换了立场。 结果自己还是一个人对抗全世界。 闹麻了。 “军方最后怎么说，我们好像没有反抗的权力……”卫筱假装示弱。 可没等卫筱说完，沈欣站了起来：“不行！不试试怎么行呢？等会张副主任来了，我来跟他对线。” “b22我们要定了！” “军方如果想要拿走，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宋杰：“沈总的话有些过激，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俞兆林：“对，军方不能总靠我们顺风搞创新，他们的设计师是吃干饭的？” 嘶——！ 卫筱只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平常这仨总是在内斗，一个不符一个。 今天可倒好，形成同盟了。 不过—— 无所谓！ 军方她懂的，和霸道总裁是同类。 人家看上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于是她耸耸肩，装作无可奈何：“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尽量跟张主任争取，但是家里大人的决定，我们这些小孩子真的很难忤逆哦，等会看张主任怎么说。” 第156章 责任在我 张明瑞在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本来他也是想去参加顺风和晨读的总结会的，但孙主任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求他等待视频会议汇报情况。 没办法。 他只能单独找一间房，等待上级的连线。 孙主任虽然说了是要汇报。 但一直没说跟谁汇报，是什么性质的汇报。 当时孙长兴在电话里也是嗷嗷把火的，很着急，话都说不明白。 想想也合理。 海上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堪比四五年前那次了。 万幸。 最终结果是好的。 鹰酱的舰队灰溜溜的溜走，羊城战区毫发未伤。 庆幸之余，上面应该也很忙乱。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张明瑞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归根结底。 事件的起因是永济岛的违规试飞。 本来说好的忽悠计划，在陈晨手里成为了现实。 如果b22不起飞，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自己把这事儿往上一报，上级高度重视，然后协调空域、部队什么的，给予充分的支持。 然后晨盾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把b22送上天。 皆大欢喜。 但……现实的情况是。 好消息：b22是真的。 坏消息：张明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b22已经上天了，措手不及。 更坏的消息：b22是在永济岛上的天，周边虎狼环视，往东几百公里就是猴子。 局势立刻变得无法掌控。 如果非要抠死理的话，今天的对峙事件陈晨要背一口大锅。 想到这儿，张明瑞立刻摇摇头。 不行。 决不能把晨盾卖了。 不管今天是上级说什么，自己也要死保晨盾。 大不了。 自己站出来，承担所有责任。 说破大天，就是背个处分而已。 而且自己和孙主任私交不错，他应该也能提供一些帮助，事情不至于太难看。 “大不了撤我的职！” 张明瑞暗自握拳，给自己打了一口气。 紧接着。 电脑上的加密会议频道信号逐渐接入。 屏幕上除了张明瑞以外，一共五个豆腐块。 每一个方块里，都有一位老头儿。 三个穿着军装，两个穿着行政夹克，里头林枭是最年轻的一位。 其中还有两位老者身边有秘书，正在替他们调试音讯设备。 此时间。 张明瑞的头皮都是麻的。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人做自我介绍。 但张明瑞认得会议室里的每一位。 总参、总装和科工委，还有决策圈，每一个派出的代表都是熟面孔，经常在七点钟的新闻露面的那种。 在这里面。 林枭是级别最小的一个。 “信号都通了吧？那咱们开始吧。” 一号框一锤定音，所有人都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 紧接着五号框的林枭介绍：“首长们，这位是论证三处的张副主任，今天他在第一线，见证了所有事情。” 张明瑞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憋了半天，挤出一个：“是！” 二号框微微一笑：“哦？好啊，咱们的国防科研系统越来越年轻化了，好事！” 三号矿：“可说呢，小同志别紧张，你如实阐述今天永济岛的事情就行了。” “是……” 张明瑞手心里攥了一把汗。 开玩笑。 怎么可能不紧张？ 他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会议频道里。 屏幕上的那几位虽然面色不一，但各个身上都有一股能压死人的气场。 张明瑞话从头说起。 时间线一直拉回到了当时提出战略忽悠计划的那一天。 然后一路介绍了他所知道的b22项目的前世今生。 重头戏当然是落在今天的试飞上。 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首长们没有任何人插话，都听的很认真，时不时露出耐人琢磨的表情。 将事件的经过阐述完全之后。 张明瑞鼓起了勇气：“首长，这次的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没有统筹好项目，导致晨盾那边出现了误解……” “你先别说责任。你让我捋一捋。” 一号框出言打断。 “b22的所有数据，和当时在航展上提出的技术参数一模一样？” 张明瑞：“是的。” “然后晨盾自己掌握了小涵道比发动机的生产技术？” “是的。” “试飞的时候，如果不是主动接入我们的千手观音系统，林枭都看不到这架飞机？” “是的。” “整个试飞过程，除了快递货舱偏了之外，没有任何瑕疵？” 张明瑞心里一紧。 这点肯定不能说实话。 他看的出来，快递货舱不可能偏，是晨盾的骚操作。 但也绝对不能告诉首长实情。 于是他点头：“是的，晨盾在自己制导方面可能有小差错，但也有可能是复杂电磁环境导致的，除此之外，飞机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林枭抱着胳膊，心里尽量在忍。 他懂张明瑞的心思。 他更懂陈晨的为人。 小差错？ 呵呵！ 整个项目哪个环节都有可能错，唯独货舱不可能错。 陈晨明摆着就是要把货舱扔在鹰酱头上。 不过林枭没有戳破张明瑞的谎言，而且还帮腔道。 “民营企业，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嗯……” 一号框沉思许久，突然抬头看向摄像头。 “我们的情报系统确认，航母战斗群回到了母港，舰岛损坏严重，听说还砸死了一个机械手。” “u国正在想办法遮盖这件事。” “关于后续的处理，我估计他们是要编个故事。” “到时候交给外事那边考虑，看是戳破他们还是替他们圆谎。” 二号框点头：“反正这次我们处于主动位置，处理起来的余地有很多，现在的重点是怎么看待这架飞机，林枭你有想法吗？” 平常声音最大的林枭今天乖巧了很多。 他看向科工委和总装的两位老总。 “我当然是有想法，我希望尽快列装b22。” “从这次突发事件的结果和张副主任报告的数据来看。” “这架飞机只要列装，就能形成战斗力。” 话音落下。 来自科工委的三号框有些犹豫。 “话是没有错，但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自个儿有点不好意思。” 一号框不解：“怎么呢？” 三号框：“这已经是第三架了，人家顺风搞了好几年无人化战略，临了一架飞机都没有落到手里，再红口白牙的去要，不好，真的不好。” 林枭不以为然：“首长多虑了，陈晨和卫总我知道，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二号框的脸色严肃了一些：“不是割你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你凭什么慷他人之慨？” 林枭：“……” 三号框微微一笑：“其实之前论证三处就有一个方案，我们在系统内讨论了很久，没有形成结论。” 二号框：“你说让晨盾挑大梁的那个方案？” 三号：“对，以晨盾和顺风为主题，搞出一个国防工业复合体，既搞研发，又搞出口，自负盈亏。” 一号：“有点意思，这么做的话，倒是符合我们目前的利益需求。” 二号：“如果大家都觉得有讨论必要的话，下个周的会上提一提，大规模讨论一下……” 听着几位首长的交谈。 张明瑞根本插不进去嘴。 这个方案他熟啊。 因为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只不过后来上级讨论讨论着，就没影了。 想来是阻力太多，被搁置了。 可今天，五个框框里的首长旧事重提。 言语之间赞成的态度更多。 没聊两句，都已经深入到了国防工业体制改革的话题。 好在没多久，一号框就注意到了坐立难安的张明瑞。 “行，小张，你的任务完成了，情况我们也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张明瑞知道首长们是要聊更机密的事情，让自己回避。 但他心里没有底。 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首长，那这次……事件怎么处理呢？” 一号框微微沉思半晌：“林枭，你落实一下，把参展单位都报上来，让总政看看怎么表彰，反正标杆是要竖起来的。” 张明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参展部队肯定是要褒奖的。 特等功什么的都不为过。 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晨盾科技。 “首长，我的意思是，晨盾那边咋处理？” “晨盾啊……” 首长略微有些为难。 “你这样吧，先别说啥，我们后续商会讨论一下，有结果的话，我们会派人接触。” “另外，b22的事儿你也不要提。” “尚老总说的有道理，接二连三的夺人之美，不合适。” 说了等于没说。 张明瑞有些沮丧，但他还是没有放弃挣扎：“首长，如果这次要追究责任，主责肯定在我，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 “行，我知道了，怎么处理你完了再通知。” 第157章 你不管，我给她粘起来 张明瑞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小房间，仅仅几步路的距离，他来到了大会议室门口。 可站在这儿。 他犹豫了。 等会进去怎么说？ 小两口指定是有很多问题的。 自己这里一无所知。 领导都是天生的猜谜语圣体，刚才的视频会议也是一样。 看似表态，实则一点都没表。 一点准话都没。 正在他思考间，卫筱的助理郑晓彤端着茶点走了过来，十分热情的邀请张明瑞进屋。 “张副主任，门没锁啊。” “我知道没锁……” 无奈之下步入会议室。 还没来得及开口。 顺风这边的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沈欣第一个激情开麦。 “张副主任，咱们是老朋友了，但玩归玩闹归闹，有些底线要跟你说清楚！” 张明瑞看着沈欣昂首挺胸的样子。 微微一愣。 这句话，好像是撒泼的施法前摇。 他有些摸不准：“你说……？” “我们集团提出无人化也好几年了吧。” “那倒是，我还想问你们搞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没数吗？”沈欣有些气不过。“我们弄一架飞机，你带走一架，弄一架你带走一架，你们论证三处就没有正经活干吗？” “？？？” 张明瑞有点懵，进来啥话都没说，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怎么了这是？ 一旁的卫筱心中急呼坏了。 沈姐这人…… 有事儿真上啊。 说要以死捍卫b22，她是真的在作死啊。 问题是，今天真没必要捍卫。 你要是卫住了，我不就遭了。 心想到这儿，她连忙上前劝阻。 “沈姐，你不礼貌了，跟人好好说话。” 沈欣管不了那么多，今天高低要把态度表明了。 “我好好说话的前提是他们要好好办事。” 张明瑞也有点小情绪：“我咋了？我啥也没干啊。” “你干了就晚了，今天这个飞机，我指定不能让你带走。” 真勇啊。 卫筱万万没想到沈欣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恨不得上前堵住她的嘴。 “沈姐你先坐下，人家张主任还没说啥呢。” 张明瑞：“我压根也没说要带走b22啊。” “对啊，人家压根也没想……你说什么！？” 卫筱回过神来，仿佛遭遇了重击一般。 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明瑞。 张明瑞抽出一把凳子：“我们没想征用b22。” “你再说一遍！” “我们没想……” “撒子哦！你们是人吗还？” 卫筱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钱也投了，飞机也是试飞了，货舱也扔了。 你跟我说不想征用？ 不接受！ 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为什么啊！”卫筱小脑瓜子都要炸了，“我们的b22不够优秀吗？” “优秀，设计水平没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动心，是不是有别人横叉一脚？” 不对劲！ 完全不对劲。 这不是卫筱认识的张明瑞，不是她认识的论证三处。 张明瑞是什么人？ 先天土匪圣体。 论证三处是什么单位？ 空军油漆仓库！ 每一次见了飞机，他们都馋的嗷嗷叫。 不管是运输机还是保障机，但凡长俩翅膀，张明瑞见到就走不动道了。 b22这么优秀，不应该啊。 一定是有妖艳贱货从中作梗。 张明瑞看着卫筱逐渐激烈的言辞，更加摸不到头脑：“你们今天集体吃错药了？我的意思是，b22这事儿我没有决定权。” “怎么可能，前几次你说刷漆就刷漆的，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我们货舱扔偏了？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立马让陈晨改！” 张明瑞摆摆手：“那是后话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刚开完会。” “b22的事情不归我管，归上面管，怎么处置是领导的决定。” “不过我猜啊，b22应该不会像前两架一样，这点你可以放心。” 陈晨抬头望向争吵的两人间，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心里的疑问逐渐升起。 是邪门哈。 不会像前两架一样，这句话模棱两可。 前两架是什么情况？ 飞机一试飞，空军就来人了，第二天油漆就刷上了。 不会像前两架一样，那要还是不要？ 卫筱也不懂：“我放心，我放什么心？这飞机还悬着呢。” 张明瑞搞不懂了：“不悬啊，你们正常开展业务，等上级通知呗，刚才沈总也说了，你们无人化战略还没进展。” 渣男…… 这个口风像极了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就是不给一个答案。 这不完了吗？ 你现在不给一句准话，我财报怎么办？ 前期吹了那么多，社会各界翘首以盼无人化的首架飞机。 哐！ b22出来。 吹的那些全都实现了。 未来可期。 股价嗷嗷涨，商誉咔咔增。 都不用飞机正式落地，财报就能美翻天。 这谁受得了？ “妈耶，晕——” 想到这儿，卫筱觉得眼前一黑。 陈晨明知故问：“你起猛了吧。” “你闭嘴！” 卫筱死亡凝视陈晨。 事已至此。 都怪你。 虽然不知道张明瑞为什么不喜欢这架飞机。 但陈晨一定跑不了干系。 飞机设计的有问题，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陈晨微微一笑：“行，我闭嘴，终究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承担了一切。” 转过头，陈晨看向张明瑞：“所以你这个会开了等于没开。” “怎么可能。” “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啊。” 张明瑞摇头：“怎么没有，你惹这么大的祸，你以为就这样划过去了？” “啥祸？你又给我准备黑锅了？” “锤子，货舱怎么失控的，你心里没数吗？ 说起这个。 张明瑞心里就一肚子气。 对外人可以说是晨盾的失误。 但此刻会议室里都是自己人，看陈晨还装糊涂，他想想就不得劲。 不过此时沈欣倒是放松了。 张主任今天一改往常，没说征用飞机的事儿。 只要你不带油漆桶，我们都是好朋友。 另外。 除了卫筱之外的顺风高管，心里都有一些好奇。 货舱去哪儿了。 晨盾那边解释说技术失误，但他们压根也没说失误到哪里去了。 货舱活不见人，死总要见个尸吧？ 于是沈欣向张明瑞道歉：“张副主任，我承认我刚刚声音大了一些，别介意哈，所以货舱到底去哪儿了？” 宋杰也跟着问：“可说呢，我还注意到试飞期间，整个场站都很紧张，到底咋了？” 俞兆林：“你刚才一口一个祸，我们试飞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三巨头的三连问。 张明瑞迷糊了。 装？ 不像啊。 这仨人好像真的不知道试飞的内情。 “你们认真的？不知道货舱去哪儿？” “不造啊。”仨人异口同声。 “货舱失控之后，飞向了鹰酱的舰队。” “卧槽！？” “然后直接冲着里根号航母去了。” 听到这话，仨人脑子嗡嗡的。 多吓人啊！ 高速飞行的货舱冲着人家舰队去了。 那不跟炸弹一样一样的吗？ 沈欣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滴妈呀，没那么巧吧。” “还巧呢搁这儿？好家伙，正经八百砸向了里根号的舰岛。” 一言至此。 三巨头的心凉透了。 且不说货舱怎么飞过去的。 那玩意儿归根结底，是顺风的东西。 沈欣觉得已经大祸临头了，万念俱灰：“没死人吧？” 张明瑞话锋一转：“万幸，砸死了一个。” “？？？” 听着张明瑞的描述，一旁的陈晨直瘪嘴。 什么叫万幸？ 平常你装的人畜无害的，鸽的不行，死了人了你搁这抠666。 “所以，上面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故？”陈晨自然而然的问道。 张明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甩来一个睿智的眼神。 事故…… 甩锅你是会的。 两架飞机制导的货舱，愣是偏了。 而且一点误差都不带的击中里根号的舰岛。 你管这个叫事故？ “反正我已经尽量替你们圆了，但具体怎么说，还得看上级的决定。这个事儿大，牵扯到外事方方面面，我没有任何决策权，甚至连知情权都没有。” “行吧，那辛苦你了。” 与此同时，沈欣和宋杰、俞兆林交头接耳许久。 他们觉得这次事故造成了这么重大的影响，不能让晨盾一家背这个锅。 说到底。 项目是顺风的。 如果真要追责，顺风体量大，社会关系广，多少还能撑一撑。 晨盾不行。 一个创业公司，刚好起来。 万一因为这个事儿迎来一记铁拳，根本扛不住的。 于是沈欣自作主张：“张主任，如果有后果，主责任在顺风，你给想想办法呗，我们能赔偿。” “你以为是交通事故呢？”张明瑞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对顺风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放心吧，外面的祸，自有上面担着。” 虽然领导没有准话。 但张明瑞可以确定，外部势力的压迫绝对不会转交到晨盾和顺风的头上。 今时不同往日。 攻守已经交替了。 “至于里头的祸，等上面通知吧，毕竟拿货舱砸航母这事儿没有先例，要是处理，一个都跑不了。” 张明瑞糊弄着众人。 其实就算他想明说，也没有这个能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上面会对这件事如何定性。 不过从之前会议的口风来听，估计处理不会很严厉。 说一千道一万，砸的是别人的航母。 顶多就是个训诫谈话什么的。 “反正你们都先悄悄的，上级处理决定出来之前，这个事儿谁都别往外露。” “知道了。” 众人异口同声，唯独卫筱不说话。 张明瑞感到有些奇怪。 大半天了，卫总一言不发，像是中邪了一样。 “卫总你没事吧？” 陈晨看了眼瘫坐在凳子上的卫筱，摆摆手替她回答：“没事。” “我看卫总样子不对劲啊。” “她碎了有一会儿了，你不用管，待会我给她粘起来。” 第158章 还没凉透! 因为张明瑞要赶晚上的飞机会首都复职，所以大家一起把张明瑞送出了门。 卫筱也跟着出来了，她倒不是想送张明瑞。 她单纯就是想吹吹风，然后看看永济岛的水质干不干净。 实在不行，跳海算了吧。 奶奶个嘴的。 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吃什么，什么没够。 干什么，什么不行。 原本宏伟的亏钱计划算的好好的。 前期嗷嗷吹牛逼，后期军方把飞机拿走。 今年的账面完美落空。 回到家里拿出财报，大方的承认自己输了，然后把华农这个重任撇的一干二净。 计划一点漏洞都没有啊。 可真实执行下来，套路完全不对。 让陈晨去吹牛逼，结果把股价吹上天了。 虽然失望，但那时卫筱总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b22试飞顺利，军方立刻提出油漆桶，商量改编事宜。 悬是悬了点，但剧本还是成立的。 可现在呢，张明瑞对飞机没有任何答复，只说是等领导通知。 太难受了。 万一人家真的不要，b22不就砸手里了？ 别的不说。 股市上那一套她就受不了。 顺风的股价因为参股军工的概念还在高位。 b22如果真的刷上顺风的油漆，等于把军工概念坐实了。 按照现在市场疯狂的样子，都不用b22装备到送快递一线，股价就能破新高。 而且照着这个路子想下去。 万一军方真的不要b22，自己把这破飞机装备到机队，那不纯纯的大冤种吗？ 姑奶奶就是想送个快递，要隐身、a射b导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卫筱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晨从背后走了过来。 “卫总，冷不冷？” 海岛上的风还是挺大，尤其是在场站里，根本没有遮挡，海风就像刀子似的，陈晨从郑晓彤那里要了一件外套过来。 “冷，我凉透了。” 卫筱说着话，接过了陈晨递来的外套，眼里黯淡无光。 “你说……为了三段式网络花了这么多钱，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故意亏钱才傻。” “？” 卫筱突然抬起头，黯淡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惊恐：“什么鬼？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你都快把亏钱两个字写脸上了，谁看不出来？” 看着知晓一切的陈晨，卫筱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我演技有那么差吗？” “还好吧，除了我和你爹之外，其他人也想不通，毕竟没人能相信你为了输能这么不择手段。” “？？？？？” 卫筱彻底绷不住了，整个脑子都是炸开的。 陈晨知道了无所谓。 我爹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我父亲也知道？” “你是不是你爹亲生的？他多会算计一老头？人家从你开始改革人事福利的时候就猜出来了。” “我服了！我每次回家还装呢！怪不得我父亲总是朝我怪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看这种上帝视角莫名的爽。” “做个人吧！” 卫筱好想买一副扑克牌，把大小王抽出来，把自己的大头照印上去。 生旦净末我啊！ 简直了。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明牌。 自己还叭叭搁那儿演呢。 卫筱无法想象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得有多么的搞笑。 现在亏钱计划就已经够艰难了。 军方对b22不表态，飞机很有可能烂在自己手里。 唯一要瞒的老爹还知道这件事。 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卫筱觉得自己整个脸颊都在发热，羞耻的不行。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 “不当问！”卫筱直接阻断了陈晨的提问。 别说提问了。 但凡陈晨现在多说一个标点符号，卫筱都觉得不合适。 “那我就不问了，提前恭喜你就任华农总裁，虽然我也不太愿意看到。” “你等会，什么叫你不愿意看到？”卫筱有些好奇。“华农体量比顺风大多了。” 自己不愿意就任华农总裁，是因为有系统的原因。 但在普通的人视角里。 就任华农总裁是高升，钱多事少权利大。 难道说陈晨真的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上帝视角？ 连自己这点小心思都能看穿？ 陈晨也没有和卫筱藏着掖着：“你寻思，你要是不当顺风总裁，我搁哪儿去找怨种？” “我才不是怨种，我的无人化战略是认真的！别人不信你咋还……” 卫筱一个劲的否认，但否着否着。 她自己都心虚了。 站在陈晨的角度看，倒也没错。 人家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反观自己。 被咬一口，嗷嗷上赶去找蛇，接二连三咬了好几口。 无人化战略提出这么长时间，愣是一架飞机都没落到手里。 可不就是怨种吗？ “芽儿喽！你花着我的钱，损着我的人，一件事都没办成，还好意思说！我上辈子指定是欠你点啥。” “你不管上辈子怎么说，这辈子，我还欠你点东西。” “怎么说？” “你不愿意去华农，想输。我也不愿意让你去华农，想你输，咱俩是战友。” “……！” 卫筱脑子里突然叮一声。 通透了。 对哦。 虽然离谱，但姑奶奶就是天选的甲方啊。 有钱、要求少、不干预技术。 离了自己，陈晨上哪儿找这么完美的金主去？ 晨盾能走到今天，至少有自己一点功劳的。 战友这话没毛病。 “是战友你还不想办法啊！我都快急死了。” “急啥？” “张明瑞不把飞机带走，这玩意儿就要成我公司的正资产了，到时候赌约必输啊。” “我知道，可是三段式网络，只露了一段，你怕锤子？” “嗯……？嘿！是哈！” 可说呢。 当初拿吹的是整体计划！ 三段啊！ 现在呢？ 只拿出了一段。 这就好比带哪了一碗牛肉面，上菜只上了牛肉一样。 卫筱被点醒，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希望。 “你有什么想法？” 陈晨被风吹的遭不住，不自觉的捂住了前襟：“张副主任说等上级通知，说明上级也在犹豫，既然他们犹豫，那就给他们加把火。”” “怎么加？” “林司令员邀请我去羊城来着，我当着他的面儿，把剩下的两段给展示了。” 卫筱点点头，觉得很靠谱：“对！张明瑞虽然级别不低，但他毕竟是搞论证的，还得找有实权的人。” “而且我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羊城军区是城市无人攻坚战略的试点战区。” “什么意思？” “有几家国企正在和羊城战区搞装备论证，实物已经搞出来了，但没有批产。” 听到这里。 卫筱看到了陈晨眼中闪烁着的光，心说还得是你胆子大。 手拿着民用的无人机项目，就敢和国企抢订单。 好变态！ 好喜欢！ 如果支线和末端设备在林枭那里露了脸，多少获得一些支持。 三段式网络还有起死回生的余地。 卫筱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没凉透，还有的救。 于是原地复活。 “去吧！我支持你！你需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 “真的什么都可以给？” 卫筱想都没想就答应：“可以啊，你想要什么……但别太过分。” “我想要你们东南分部的物流网配合一下。” “那没事了，不过分！我会安排的。” 陈晨突然抬头：“你以为的过分是……？” “不重要！你大胆去搞，一定要把三段式网络推销出去，事成之后我和你分享江山。” 第159章 脱裤子放屁 在永济岛逗留两天后，陈晨把后续扫尾工作全权交给了曹子华，带走了齐莽和晨翼的骨干，坐上了前往羊城的飞机。 羊城机场线路繁忙，飞机起降频繁，并没有看到任何空域管制的迹象，说明海上的事情已经彻底平息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对剩下两段项目进行测试，所有工作都显得很紧张。 好在陈晨在和林枭沟通之后，人家表示全力帮助并且配合，让难度降低了不少。 到羊城的第一个下午。 从钱江他们和从钱江赶来的晨剑科技汇了合，立即投入到了最后的调试工作当中。 晨剑负责着扑天雕旋翼机和另外两个补丁的研发。 任重道远。 所以陈晨并不担心齐莽的进度，而是将精力倾斜到了这几个大学生的身上。 “小帅，扑天雕前几次试飞的情况怎么样？” “挺顺利的，折叠机翼转化成水平飞行状态的能量损耗和时间都已经达到了研发以来的最少。” “滑流漩涡干扰的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王小帅理直气壮。 陈晨有些不会了：“怎么还没有解决？” “我们不准备解决了。” 看着王小帅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陈晨拉下了脸。 从报告上看，扑天雕手握十八项专利，尤其是旋翼布局方面，堪称世界领先水平。 但倾转式旋翼机普遍都有老大难的问题。 那就是几个旋翼产生的滑流会在地面形成漩涡，从而干扰飞机的气动。 之前开会的时候，陈晨也嘱咐晨剑要着重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所以王小帅等于是直接尥蹶子了。 “什么叫不准备解决了？你这个时候猛敲敲退堂鼓可不行啊。” “唉呀老板，我们这就算不错的了。” “这还不错呢？拢共让你们解决一个问题，直接尥蹶子。” “现在大学生都这样，老板你算是捡到宝了，我们能把飞机能上天，还能绕过扰流的问题，你偷着乐吧。” “？？？” 陈晨越琢磨这话越不对劲。 听说过老板pua大学生的，今天怎么还倒反天罡了？ 自己这儿还没开始上鸡汤pua呢。 王小帅抬手就是精神控制。 “什么叫绕过扰流的问题？”陈晨抓住重点追问。 “力大砖飞，我们本来是想准备解决扰流问题，可是和谢超文聊了聊，他们那边动力方案有改进，所以即便不解决扰流问题，靠着发动机的功率，也能平衡气动，所以干脆不解决了。” “嗷……你别说，脑子还是新的好。” 陈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 说实话。 强如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解决方案。 只要最终的气动稳定性解决了，那扰流攻不攻克，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齐莽心里酸的不行，连忙介绍自己的苍龙项目做的有多好。 陈晨当时就懂了，心说养蛊的效果这不就来了吗？ 晨剑、晨翼和晨盾本部有一定的业务独立性，但都是搞飞机的，又有一定的业务共性。 客观上。 一家公司的成功会让另一家公司吃醋，变相更新生产力。 所以整个晨盾科技的创新动力很足。 当然，这套高深的管理学内容只对齐莽和王小帅这种正常人有用。 曹子华那货是百毒不侵。 天天念叨着形而上学，不行退学；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爽之类的俏皮话。 无论怎么激励都没有用。 唯一庆幸的是，这货自己的天分够。 就算躺平了，也比别人站得高。 就拿刚刚成功试飞的b22来说，陈晨觉得这个项目曹子华只发挥了百分之七十，但也足够了。 “我的想法是，后天早晨在羊城空军机关进行二三段项目的联合试飞。” “主要看看扑天雕和苍龙的组网运输能力。” “另外，蜂群项目和外骨骼项目都要亮个相。” “你们知道的，同为三段式网络的b22项目已经成功试飞了，你们不能比曹子华差吧？” “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 一言未必。 高朗举手：“我有问题。” “小高还是很坦诚的，你说吧，什么问题。” “b22项目不是飞偏了吗？怎么还成功来着？” “……” 陈晨又被整不会了。 我说的是项目上的技术问题，谁让你问这个了？ b22试飞期间，晨剑科技的团队都在钱江，没有亲眼目睹试飞。 他们唯一的消息渠道就是公司的八卦组。 八卦组那边传的可邪乎了。 说b22飞偏了，曹总监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陈晨无奈摇头：“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有没有其他问题。” 齐莽举手：“我有问题！后天试飞，那明天干什么？” “准备试飞。” “可我们都准备好了，明天没有什么商务项目安排吗？” “我看你就像商务项目！” 陈晨看得出来，这些人对手里的项目应该是信心十足了，否则这个时候不会说批话。 既然他们有信心，那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洋娃娃把自己最后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到了自己的身上。 希望两段式项目能打动军方。 而自己的希望，则全都在这些老六身上。 本来项目亮相可以安排到明天的，但林枭那边说他明天有点事儿，务必让陈晨后天再搞，他要亲自看看。 陈晨满口答应，心说就算你不提，我也要找个你有空的时间搞。 而且林枭还让陈晨明天到空军机关一趟。 因为南战区有几个项目要验证，林枭希望陈晨能以顾问的身份帮他掌掌眼。 于是以第二天一大早。 陈晨在酒店吃完了早餐，准备去军区。 没走出酒店大门，就被起个大早的齐莽逮到了。 他看陈晨穿的人五人六的，心想小老板一定是有什么商务接待局瞒着他们。 于是死皮赖脸的上了车，满怀期待。 可是车子开进羊城空军机关，齐莽傻眼了。 纯罗汉局。 除了林枭和穿着军装的那些空军方面的人之外。 剩下的都是同行。 主要来自两家公司，航科集团十一院和航工集团。 这两家都是国内做无人机的老大哥，尤其是军用无人机方面，都有看家本领。 他们承接了同一个项目，负责研发特定战场环境下的综合无人飞行器。 所谓特定环境，特指羊城战区的使命。 在两个团队准备报告的同时，林枭拉着陈晨聊家常。 “本来这次验收论证是定在三天前的，可是三天前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耽搁了。” 陈晨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一场大战。” “嘿你小子，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是吧？没你我们能经历一场大战吗，老子等于替你打了一场阻击。” “司令员，你都高升了，说话怎么还跟我们这些流氓一样这么难听？” 林枭微微一笑：“你知道自己是流氓就好。” 好家伙。 你一次试飞，搞得羊城战区差点全军出击。 临了你跟没事人一样。 可不就是流氓咋滴。 “不过，关于这次对峙，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战区的使命是守住南大门。” 话锋一转，林枭正经了一些。 “所以我们就需要一款专攻海陆结合，还要应付城市复杂环境的无人飞行器。” 陈晨点头又摇头：“海陆结合我懂，城市复杂环境什么鬼，你们守的南大门没什么城市吧？” “你把格局打开点，除了守门之外，我们还肩负协助金陵战区处理海岛问题的职责。” 陈晨听到这儿，也就不再问了。 懂得都懂。 海陆结合再加上城市复杂地形。 在这个时候论证应付这类作战环境的飞机，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十一院和航工集团都是业内老大哥了，我今天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你还学会谦虚了？”林枭打趣。“你要是想学习，自己找个大学去上，我叫你过来，就是来挑刺的。” 话说完。 林枭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来自空军的几位专家。 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强的技术专家阵容了。 但他觉得不够。 正好陈晨在羊城，他在无人机方面的造诣已经是公认的强。 让他把把关掌掌眼，对项目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林枭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待会他们报告的时候，你就挑毛病说，不许捧杀。” “我还得在无人机界混呢，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不存在，就事论事，你就当是奉命挑刺，没人能挑你的理。” 下午两点半。 两架即将实测论证的飞机杯拖拽车拉到了跑道上。 这是这两架飞机第一次正式亮相，伪装布已经全部撤下，露出了全貌。 从外形上看，十一院拿出的是常规造型的中型无人机。 像是彩虹和翼龙的结合体，工程代号lk-5000。 亮点在于这也是一家折叠翼无人机，也用了双前轮设计。 除此之外，大家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由于这架飞机顶着航科集团十一院的盛名，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明觉厉。 航工集团带来的项目代号为500a。 看起来更像是一架小型的直升机。 共轴双旋翼无尾桨的设计，看起来结构十分紧凑。 飞机亮相之后。 两个团队紧锣密鼓的开始调试数据。 看来林枭是想让他们同台比拼，刺刀见红的进行论证。 一旁的齐莽很难想象，这样两架造型截然不同的飞机，竟然竞争的是同一个项目。 他悄悄来到陈晨身边蛐蛐。 “小老板，这两架飞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所以说人家两家才是航空巨头呢。” “怎么说？” “同一个战术功能，人家两家分别从不通用的角度去切入了。” “你俩蛐蛐啥呢？” 林枭看到两人交头接耳，申请加入对话。 经过之前的相处，他知道齐莽是陈晨手下的大将，有两把刷子。 有些时候。 这俩聊天的内容，可能比自己手下那些狗头军师的报告含金量都高。 “我说十一院和航工集团不愧是老大哥，思想天马行空，技术扎实可靠！” “少来这套，他们听不到，你有话直说。 陈晨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林司令员，你们对这个项目的具体战术定位是什么？” 这个项目比较特殊。 是考虑到特定战术单位的使用提出的需求。 而不是那种以研发为主线出来的装备。 因此满足使用方的需求是第一要务。 要评判一个产品成不成功，先要紧着客户的需求去理解。 而这个项目的唯一客户就是林枭所代表的羊城战区。 空军参谋长乔叶林站了出来，具体解释道。 “岛屿城市攻坚场景，前端自然是空军和海军配合，终端是陆军配合。” “不知道我这么描述，二位能不能理解？ 乔叶林很贴心，考虑到陈晨和齐莽的身份，他们可能对军事战术理解不深。 因此用词很浅显，生怕他们不懂。 可一旁的林枭却听笑了：“老乔，你就直接说，这俩对作战熟悉的不得了，说不定战术能力比你我都强。” 乔叶林表情有些复杂。 他确实没有接触过这俩，所以充满了疑惑。 但接触过陈晨和齐莽的人都知道，晨盾的狗都是带枪的。 嘴上嗷嗷喊着保障民生，手里的产品致死量都是拉满的。 乔叶林虽然摸不透这一层，但听了司令员的话，也就畅所欲言。 “前段和终端之间，有一个空白。” “海空军打掉敌人的岸防之后，陆军进行登陆作战。” “这中间就是这个项目的战术定位。” 齐莽脑海中有了一副画面。 但凡登陆。 第一波指定是火箭导弹招呼防空。 确保空域安全之后，飞机出动，拿掉对手的地面防御。 而后陆军登陆，进行收尾。 这整个作战过程，前端参战的无人机单位自然都是高空高速的大型机，后端是低速低空廉价的自杀式无人机。 “所以你们想要的是中段综合性无人机，衔接高速和低速，高空和低空。” 乔叶林眼前一亮：“你总结的很准确！” 林枭也很满意：“老乔，我跟你说啥来着，这俩有两把刷子的。” 言毕。 他看向陈晨。 员工都这么敏锐了，老板自然也差不了。 “陈晨，你的高见呢？” 陈晨瘪瘪嘴：“我寻思……” “脱裤子放屁，多次此一举。” “登岛之前，战略战术导弹都起竖，饱和式发射。” “岛嘛，多大点地方，也就三四万平方公里。” “全部用导弹犁一遍，炸平就行。” “然后登陆也就不用陆军了，第一波就让中建中铁电建这些基建公司上。” “原地勘量，直接出图纸就好了。” 话音落下。 林枭和乔叶林全都沉默了。 汝听人言否？ 这哪儿是有两把刷子，这分明是有两把镰刀。 活阎王了属于是。 第160章 这个赛道另有人选 “这话我们听听就得了，出去别乱说，够判你五百年的。”林枭转头看先乔叶林。“老乔，我说什么来着？跟他比我算是温和派了吧？” 乔叶林哈哈一笑，只当大家是在开玩笑：“看得出来，陈总是个幽默的人。所以认真讲，你对我们这个战术需求有什么高见？” “我刚才就是认真的，几千万条人命的事儿我开玩笑？你当我是魔鬼吗？” 陈晨两只眼珠子直视乔叶林的目光，坦荡的不行。 乔叶林彻底不会了。 说实话。 之前乔叶林对陈晨的印象很好。 因为林司令员动不动就提起他，而且赞不绝口，总说他国之栋梁的什么的。 偶尔去装备部或者科工委，也能听到关于他的传说。 在乔叶林的心中，已经刻画出了一位少年英才的第一印象，帅光睿智天赋奇才的那种。 可现在。 乔叶林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刻板印象了。 站在他面前的明明就是贾诩在世。 撒旦和他比，都算是圣母。 “你这个只能算是备选中的备选，你就说，假如没有战略导弹部队，这滩我们怎么抢，陆怎么登？”林枭铁了心要从陈晨嘴里撬出一点干货。 陈晨吟唱半秒：“织一张无人网，选择可以衔接高低速，高低空的设备，直接延伸到战场末端。” “举例。”林枭言简意赅。 “运输、保障、侦查以及火力支持，由中型无人机负责；拔点作战由低空灵活性无人机负责，再配合少量的地面力量，就是一张网络。” 乔叶林背过手听的很认真，顺着陈晨的思路往下理了一遍。 别说。 这位活阎王还真有点东西。 三言两语间清晰的给出了方案，而且充分的理解了甲方的需求。 但乔叶林也能挑出一点点毛病。 以点连线，以线织网。 就不只是一台或者一批装备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研发时。 各单位需要拿出不同功能的机器。 作战时，战斗部队也需要成批量的铺装，要形成战斗力的话可能还要配置专门的功能部队。 三弄两弄，等于搞了一批新战力出来。 “理想状态下是很好，但是这么搞，摊子就铺的大了。” 陈晨不以为然：“你们还怕摊子大啊？一次导弹试射，几百辆劳斯莱斯在天上飞，差钱吗难道？” “正是因为装备贵，我们才瞻前顾后的，要是不考虑这些，我手里四十万人，人手一台单兵核弹发射器不就完了？”林枭半开玩笑的反驳。 乔叶林则相对谨慎一些：“这个项目是上级批下来的，主打的是各战区装备差异化，我们才有决定权。相应的，钱也得我们自己掏。按你说的，搞出一个网络的话，预算太高。” “对，就算预算能接受，照你这个想法，啥单位能一下子能拿出一个无人机网络？” 林枭越往下想就越觉得不现实。 多机型多功能。 指望一个航空所肯定不现实。 但要多家公司协同研发，那非得是战略级的大项目。 自己没能力推动。 所以最终，他只觉得陈晨的提议是一个美好的念想。 三言两语间，两个项目组的人全部都准备就绪。 林枭向身边的其他领导点点头，旋即宣布：“本次项目论证正式开始。” 说完，他看向两个项目的领头人：“谁先来？” “我！” “我们也准备好了！” 两个项目组的人都开始争抢，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的方案信心十足。 这也让林枭有一丝欣慰，所谓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光是战斗部队有觉悟还不够，科研单位同样也要有。 于是林枭选择了一种极其公平的方式：“这样吧，你们猜丁壳，谁赢谁先来。” 这倒不是幼稚，而是林枭要确保自己中立。 谁先谁后，对于项目的归属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毕竟第一个亮相的机器会给人比较直观的感受，锚定标准。 两位接近中年的总工大战三个回合，终于决出胜负。 最后来自十一院的梁翰来率先拿起对讲机：“各组准备，lk5000论证，现在开始，启动起飞程序。” 话音落下。 飞机被逐渐推入跑道。 几位领导也纷纷拿起了观测望远镜。 这架飞机的具体参数很早之前就以报告的形式交到了空军和南战区。 但冷冰冰的数字还是没有现场来的直观。 “这架飞机工程代号lk-5000，主体技术框架来自于我们院之前已经成功量产的ch5系列。” “飞机采用大翼展主机翼、v形尾翼和机背进气道设计。” “由尾部的一台喷气式发动机提供动力。” “机长为15米，翼展约25米，最大起飞重量5吨，最大载重700公斤。” 随着梁翰的介绍。 飞机直冲云霄。 起飞时飞机姿态平稳，滑行距离短，音燥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毫无疑问。 飞机本体的设计是可圈可点的。 如果放在三五年前，这架飞机肯定会赢得一片掌声。 但现在，空军嘴可叼了。 林枭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你这个玩意儿是大型固定翼无人机的底子？” 梁翰略有神秘的点头：“是这样的，无论是翼展还是机长，都和现役的大型无人机有一拼，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飞机越大，装的也越多。” 林枭暗自叹了一口气。 越大装的越多是没有错。 可自己是亲身经历过双尾蝎试飞的。 人家那玩意儿比你就大一丢丢，但业载是你的好几倍。 如果梁翰是自己的直系下属，林枭早就开骂了。 但考虑到人家是客人，分属不同单位，林枭还是忍了。 是，飞机越大，装的越多。 但也是越不方便。 大型飞机，需要高标准机场起降。 考虑到作战需求是抢滩登陆搞第一波，成熟的机场条件就是奢望。 于是他婉转指出：“我们的作战需求是海陆衔接这一块，你弄个这么大的飞机出来，对起降条件都会很苛刻，这就有悖于我们的需求。” 可梁翰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 “司令员，这就是这架飞机的亮点。” “lk5000的机翼可折叠。” “而且有双前轮设计。” “将来可以电磁弹射的方式上舰。” 一言至此，作为甲方的空军领导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 诚然。 大型飞机起降条件是苛刻一些。 但梁翰的团队考虑到了这一点，通过增加发射基的方式来改善。 缺机场？ 那就让他上舰，等于随时有了移动的机场。 “说白了，你拿了一架舰载机过来？”林枭总结了一番。 “没错，lk5000分为三个型号，图像侦查、电子侦查和查打一体三型。” “可以分别执行光学图像情报搜集，侦测地面雷达位置和通信信号以及高空查打任务。” “这架飞机我们还设计了尾部做了隐身处理的双发版，论证通过之后会不断丰富改型。” 林枭摆摆手：“先别说通过的事情。你这个飞机为什么搞三型？” “因为考虑到空军的作战需求，我们想打造成一款多用途的舰载无人机平台。” “翻译过来，就是说你们的飞机综合性不够强，一架飞机能干的活，要交给三架飞机？” 林枭一语致死，给梁翰噎的可难受了。 因为载重量的限制。 lk5000上了导弹，就没法上光电设备。 因此一机三型是无奈之举。 梁翰只能想法子解释：“司令员，上舰意味着外形限制，在当前的外形之下，载重量必定是有限制的。作为一架平台化的无人机，我们只能通过三型方式来完善。” “你先别说平台化的事情了，这个赛道另有人选，你主要先把一款搞明白了再说。” 林枭吃过见过。 细粮吃多了，再也吃不下粗粮。 平台化的选择，不说其他单位了。 单说眼前，他就能挑出一款竞品来。 b22刚刚试飞没几天，就凭b22的业载能力。 什么武器装不上？ 什么光电设备装不上去？ 而且人家还有极高的飞行素质。 就算不看最新款，早年间的双尾蝎也比这玩意儿平台化强啊。 人家双尾蝎改出了十几个型号，底子好的不像话。 接下来的试飞倒是很顺利，几个科目的演示都顺利完成。 众人都在机械式的鼓掌。 但由于是陆基起飞，这架飞机最大的亮点无法全面展示。 因此这方面的任务只能由梁翰的嘴承担。 “司令员，lk5000作为一款舰载机，兼顾海陆衔接短的能力自然是没话说的。” “按照目前的作战需求，只要舰队处于近海，lk5000随时能带弹起飞。” “城市攻坚方面，如果有陆军的地面引导，是可以对敌重点防御设施造成有效打击的。” 林枭闻言，不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架飞机的缺点很明显。 但优点也不是没有。 舰载机确实是亮点。 没有什么无人机比随时能在海上起降更具海陆兼备性的了。 从这一点上说，lk5000确实是完成了一部分任务。 林枭拿不定主意，回过头人群中寻找陈晨。 “陈总，同样作为无人机从业者，你对lk5000怎么看？” 正在和齐莽闲聊开小差的陈晨突然一激灵：“报告司令员，我用望远镜看。” 第161章 成年人一定是全都要! “少来这套。”林枭没有给他摸鱼的机会。“作为双尾蝎和顺风牛逼的开发者，你必须说两句。” 言毕。 嘈杂的机库旁突然安静了一些。 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空军一小撮领导之外，都不知道这边这俩年轻人和是干嘛滴。 包括两个项目组的人员。 可现在，听到陈晨是双尾蝎的开发者，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陈晨的身上。 这下陈晨就算不想说，也得说了。 “我觉得lk5000学习性能优秀，海陆兼备，是综合类无人机的标杆，航空工业的里程碑。” “……” 林枭一整个无语住了。 是人话吗都？ 平常这货没一点正形，开口就是怼。 到了关键时刻，让他拿意见出来，突然讲这些场面话。 鬼成精了。 他是一点都不想得罪人啊。 “但是。” 正在林枭失望的时候，陈晨话锋一转。 “小齐刚才有点看法。” 站在一旁的齐莽当时就懵了，一个劲儿的拉着陈晨的衣袖，让他别说。 林枭得劲了：“有看法就好，小齐你大胆说。” 林枭：“小齐害羞，我替他说吧。” “小齐说这架飞机的定位有点差错。” “舰载机是不错的想法，但上什么舰是个问题。” 由于陈晨的身份，梁翰对他充满了敬意，谦虚请教：“上舰的话，自然是航母为主，您有什么高见？” “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师，咱都无人机了，何必非要上航母呢？” 听到这话的梁翰本还想本能争辩一下。 可愣了半秒。 他没有开口的角度。 陈晨继续说道：“无人机的唯一优势是无人化。因为没有驾驶员，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选择各种起飞方式而不用考虑驾驶员身体的承受能力。” “说白了，点个火箭把飞机送上天，也可以。”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占用航母宝贵的甲板？” “当然，这都是小齐的片面看法。” 一旁的小齐快哭了。 我刚才只是问晚上有没有节目。 谁特么说这些了？ 但这一番话，确实让论证的领导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管是小齐的看法，还是陈晨的看法。 这个角度是全新的。 所以林枭很感兴趣的问道：“说下去。” “航母是国之重器，所以现在搞点啥玩意儿出来，都想着弄上航母，增加战斗力。” “但有一说一，无人机上舰，如果空间足够还好说。” “可要是因为一架无人机上舰，挤压掉舰载机的空间呢？” “另外，小齐觉得大家对航母的滤镜也有点严重了。” “刚开始航母和巡洋舰一起出世，大家都觉得巡洋舰厉害一些，甚至有的国家大力发展以舰炮为核心的巡洋舰。” “当然，他们错了，这我们站在上帝视角判断出来的” “可当初他们要是对了呢？” 乔叶林听完。 对陈晨有了全新的认识。 学识渊博的活阎王。 陈晨所说的巡洋舰和航母之争，是差不多快一百年前的事情。 这两项装备同时诞生。 航空派力主发展以飞机为主的航母。 航海派则要定升级舰炮才是主旋律。 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选择。 当时的视角之下，没人有对错。 林枭点点头：“航母真正强大起来，是那之后航空技术突飞猛进，巡洋舰才会被慢慢抛弃。” 看到林枭跟上了思路，陈晨觉得好解释了很多：“是的，如果无人机技术发展到一定地步，把航母淘汰了，怎么办？” “……” 现场又是一阵沉默。 唯一的声音是间歇性的啧啧啧声。 好不容易航母技术取得了突破，海军觉得自己站起来了，如日中天的嗷嗷造航母。 这个人时候有人喊一句淘汰航母。 自然是十分炸裂的。 “小齐的意思是，无人机有自己的特性，我们考虑上舰，不应该去迁就航母，而应该迁就无人机。” “选择更加适合无人机的舰载平台。” “甚至去创造属于无人机的舰载平台。” “以当下的情况看，两栖攻击舰或者巡洋舰是不是更适合上舰？” “说的好！”林枭突然间想通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东西，继续！” 陈晨有点愣，心说我也就编到这儿，没下文了。 可看着大家被调动起来的兴趣，他又不能扫兴，于是继续往下编。 “大部分无人机不需要跑道，这就节省了甲板。” “无人机空间小，如果布局合理，甚至可以按照层次摆在架子上发射。” “综上，我们可以用小型舰艇，用射导弹的方式发射无人机。” “一艘船准备两三个发射架，一秒一架，咔咔往天上扔。” “不比航母舰载机的发射方式方便快捷吗？” 梁翰脑海中顿时出现了画面。 按照陈晨的想法，等于是把导弹换成了飞机。 诚然。 这种条件下，无人机是不需要上传统舰了。 但就需要专门的舰艇提供支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需要船？这就不是航空界的事情了，我们不能选择全都要。” 没等陈晨开口。 林枭微微一笑：“谁说不能选择全都要了？” 当年巡洋舰和航母之争。 有的国家站错了队，押错了宝，导致在航母的研发上落后，输在起跑线上。 这就像是点天赋数，有技能点的限制，不能全盘发展。 但当下兔子的情况，已经脱离了技能点的限制。 强大的工业体系足以支持点满天赋树。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枭总结道。 “我明白小陈的意思。” “无人机有自己的特性，有适合无人机的舰载模式，航母不是最优解，是当下的权宜之计。” “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无人机迁就航母。” “可如果未来，无人机的战术地位大于航母呢？” “是不是航母需要迁就无人机？” “所以梁工，你们的lk5000从一开始就在考虑上舰，反而丧失了一些飞机的优越性。” 梁翰沉默不语。 一开始他想抬一下杠。 毕竟自己的项目从立意上就被人否定，谁都有气。 可是顺着林枭的思路往下想，这杠没法抬。 人家对！ 喷不了。 林枭转而对在场所有说道：“陈晨所说的问题，其实是战略上的问题。” “当年的舰炮党选择巡洋舰，是因为技术和资源有限。” “可现在的我们拥有强大完善的工业体系，断档的无人机制造技术。” “我们是站起来的成年人，成年人一定是全都要。” “发展航母的同时，也要发展无人机。” “将来无人机强，我们选择无人机；航母强，我们选择航母。” “这个底气我们是有的。” “但对于你们航空从业者来说，陈晨的建议很中肯，飞机还是要着眼于飞上，一定是首先把飞的性能确定了，再考虑舰载！” 陈晨连忙阻拦：“不是我的建议，是小齐的建议，我觉得梁工他们做的可好了。” 林枭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也不戳破：“不管是谁的建议，建议的很好。刘副主任，刚才这段讨论记录在案整理成文本，我要给上面反馈一下。” 经历了平平无奇的lk5000之后。 林枭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次关于舰载机的讨论。 这样具体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在军内出现。 无人机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成为了空军的常规手段。 那是不是可以配合无人机，推出一些辅助的设备，比如载机船之类的。 说话之间。 lk5000完成了所有科目的测试，平稳的回到了机场跑道上。 紧接着下一个项目组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由于前一个项目的前车之鉴，再加上论证组的威亚，来自航工集团的团队压力陡增。 铁面无私的林枭是一方面。 站在他身旁的陈晨和齐莽也是一方面。 这俩虽然是民营企业的代表，过来看热闹的。 可他们是正经八百的专家。 不得不说，林枭请这二位来掌眼，高明极了。 而此时。 林枭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的快乐当中。 一个劲的在陈晨身边追问：“所以如果让你搞，你觉得无人机适合在什么样的舰艇上？” “类似巡洋舰的改版吧，保留原舰电子设备，然后舰上所有武器空间换成无人机发射架，大概就是无人巡洋母舰。” 林枭和乔叶林互相对视一眼。 立刻明白了陈晨的意思。 保留电子设备，意味着保留电子战能力，可以做到信息保障和无人机的中继。 拿掉的武器设备，不代表战斗机的降低。 无人机可以挂在各类型航弹，甚至导弹。 打击会更加精确。 如果配有不可侦测性无人机，舰船同样也会具备战略导弹的打击能力。 但战略导弹没有的空中歼击和侦查项目，无人巡洋母舰有。 乔叶林琢磨了一会儿就觉得馋了：“你别说，经过陈总这么一说，这玩意儿还真适合海陆衔接和城市攻坚。” “既有对海打击能力，又有手术刀般的打击精度，还兼具侦查和战略支援功能，香麻了。” 林枭已经想好了，要想上级具体写文件建议。 开展类似的项目研发。 他说完看向陈晨。“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实行，你觉得航空工业跟的上不?需要几年?” 陈晨脱口而出：“军用的话，三五年吧，航空工业的问题不大，主要还是看造船。” 齐莽在抱着胳膊看小老板风轻云淡，心说林司令员这就快被忽悠瘸了。 是。 军用版本要三到五年。 但。 民用版本明天就行。 第162章 一分钱一分货 “首长，我们准备好了。” “开始吧。” 航工集团的领队栾文远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林枭身边请示。 此刻他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雄心壮志了。 刚才十一院拿出的项目不能说绝佳，但也是一款性能优秀的综合性无人机。 林首长全程都在质疑，很少给出认可的评语。 说明人家的标准可高了。 另外。 站在林首长身边的这俩年轻人不好糊弄。 他现在唯一的信心来源，就是自己项目的独特性。 “我这个项目代号500a，是一款小型共轴双旋翼无尾直升机。” “和武直一样的设计？” 林枭瞩目观看这架仅有一辆摩托车大小的飞机，眼神中有些许好奇。 它的旋翼位于顶部，分为两层。 见惯了多轴的旋翼无人机，看到直升机造型的飞机，眼前确实亮了一点。 栾文远谨慎解释道：“目前大家对武装直升机的旋翼布局还是有一些争论。” “有人认为双旋翼好一些，有人认为传统布局更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我们分析论证后，觉得相对海军的话，双旋翼目前是最优解。” 听得出来。 栾文远也是一个好的产品经理。 从一开始就在考虑甲方的需求，无时无刻把海军两个字挂在嘴边。 态度算是拿出来了。 但林枭不是轻易松口的人，没有让他一笔带过，而是刨根问底：“好在哪里？” 栾文远：“首先，共轴双旋翼直升机安装在同心轴上的两副旋翼会相反旋转而产生力矩抵消，因此不需要尾桨来平衡。” “这就节省了很大一部分空间。” “海军的装备大部分都需要上舰，所以空间尤为重要。” “另外，它的航线操纵是通过改变上下旋翼的总局来实现的，由于没有尾桨的功率损耗，悬停效率要比单旋翼高出17%-30%。” “还有，由于共轴双旋翼的机身可以做的很短，因此它的结构重量和荷载和均集中在重心处，从而减少了直升机俯仰和偏航的的转动惯量，具备更高的加速特性……” 栾文远一发不可收拾，严谨仔细的做起了论证报告，越是深入，词汇越是生涩难懂。 林枭听的直皱眉，寻思你搁这写论文可不行啊。 “所以还是直升机的底子？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不直接上直升机呢？” 栾文远的准备显然更充分一些，没有被首长的质问搞懵逼，游刃有余道。 “因为直升机做不到这个尺寸。” “500a比的大小只有传统直升机的八分之一，比传统无人直升机也缩短了三分之一。” “但是在这个尺寸之下，在和还能保持500公斤的载重，速度能到140km。” “续航却比传统无人直升机高，最大续航超过5小时。” “另外，这架飞机可以在6级大风天气下自主起降。” 林枭听的津津有味。 时不时的回头观察身后的几个领导的眼神。 他明显能看到。 这一次海军陆战队的那几位眼里有光。 诚然。 从本战区的需求出发。 无人直升机似乎是解决战术需要的一个有效解。 可以做到像陈晨、齐莽所说的那样，填补高低空、高低速衔接的空白。 往上有大型固定翼无人机，往下有查打一体小型无人机。 500a确实找到了一个合适自己的定位。 整个飞机的尺寸小。 看起来也很直观。 尤其是飞机下方裸露的挂载点，林枭看的一清二楚。 “战术功能呢？我看你这个飞机下方导弹挂载点还不少哩。” 栾文远蹲下身子，指着飞机底部的构造：“这架飞机一次性可挂载8枚蓝箭9空地导弹，或者4枚蓝箭5a空地导弹，以及同类型的火箭弹、制导炸弹等弹药。” “这么说的话，主要是以反坦克为主。”林枭通过搭载的弹药类型对飞机的功能性做出了推测。 栾文远点头道：“除了打击之外，500a还能肩负火力侦查、炮兵定位、目标照射、通信等任务。” “那你这个飞机不是更适合特战旅和陆航旅？” 林枭什么军种都干过，堪称全才。 因此仅仅通过描述，就能脱口而出这架飞机的最优战术用途。 大家也都听得出来。 林首长是在想方设法的挑刺。 但栾文远的准备似乎很充分：“理论上这种装备是很适合合成旅等陆战单位。” “但我们研究过羊城战区的需求。” “就拿抢滩登陆和复杂城市环境的拔点作战举例。” “500a因为体积小的优势，可以大量的装备于舰船，和海军陆战队一起完成登陆任务。” “同时它拥有小型无人机无法比拟的载弹优势。” “一个营配备一架直升机，就相当于有了空勤优势。” 话说到这。 林枭只感觉自己背后海军陆战队那群人叽叽喳喳的。 这就好比过年带着孩子逛商场一样。 男孩走到了玩具店门口，根本淡定不了。 指望他们提意见，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他看向陈晨。 这货又在和齐莽交头接耳，估计又是在私底下蛐蛐飞机。 林枭不想放过他，大声道：“陈总又开小会？聊什么事眉飞色舞的？让我们一起听听。” 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陈晨和齐莽。 所有人都很期待，想听听陈晨嘴里的干货。 唯独栾文远心里一紧。 像是要接受考试一样。 陈晨还搁那假客套呢：“啊？不好吧？有些事不好放在台面上说。” “你放心。”林枭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你们晨盾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我请你过来就是来当裁判的，不要怕得罪人。” “那我可就说了。” “说！” 陈晨无奈摊手：“刚才齐莽问我，擎天柱要是寂寞了会不会找网约车？” “？？？” “你小子正经点。” “你非要听的，我都说了不合适公开讲。” “……” 林枭当时就愣了。 人群也是笑的不行。 不过这一个小插曲倒是调节了一下现场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林枭也无奈笑道：“一天天没一句正文，说好听点你们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往难听里说你们是真的闲。别白话，这架飞机你怎么看，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很好，非常好。”陈晨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过脑子，我要听真话。” 陈晨十分笃定：“说的就是真话，共轴设计，能耗和尺寸做到了极致，小尺寸之下载重量也在线，武器方面诸位老师更是专家了，我没资格点评。非要我打分的话，我打82分，剩下的18分我以666的形式发送。” 下一秒。 栾文远的身子清晰可见的放松了，脸上不禁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林首长叫陈晨来当裁判，大家都没有意见。 人家的水平搁哪儿摆着呢。 栾文远自己的态度也很端正，如果人家挑刺，说明自己有改进的地方。 如果人家认可，那就是莫大的褒奖。 技术这玩意不分岁数，不分资历。 人晨盾有多款成熟的产品，自然对自己是有评判权的。 “陈总过誉了。”栾文远连忙抬手表示感谢。 陈晨也回礼：“老师你不用客气，另外顺带问一句，你们这个机器造价怎么样啊？” “200w。” “嗷，那确实是厉害，一分钱一分货。” 见到这一幕。 林枭目光突然深沉了下来。 陈晨看似什么都没有说，但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飞机是好飞机，但配上这个价格，就很一般了。 类似的机体设计和战术作用。 十万块，那是攻坚神器。 五十万，差不多是实用性装备。 一百万，可圈可点。 二百万，“……”。 陈晨问完价格，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继续和齐莽讨论网约车的问题。 林枭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转头看着栾文远：“飞机挺好的。之前你说了那么多无人机的特性，我也认可。” “但是栾工你忘了一个最终重要的特性。” “无人机最大的特点是无人，无人意味着我可以不上飞行员，不用对飞行员负责。” “所以在战场环境下使用，很大一部分无人机都不考虑回来的事情。” “你这玩意儿200w，也不像双尾蝎那样能形成战略打击，我扔出去不回来，着实有点心疼。” 栾文远憋了半天：“首长的意思是要形成集群化战斗力，可是同类型的飞机要集群化的化，要做到极致的工业流水线。造价我们可以降下来，前提是需求量得无限大。” “我懂，所以目前这个飞机，我感觉更适合出口。200w对我们来说，有点贵，但对土豪来说，洒洒水而已。” 林枭的意见很明确。 飞机是好飞机。 但贵了。 这样的飞机放外贸市场是，是神器。 既有战术作用，又不是那么先进不至于泄密。造价又高。 天生的外贸圣体。 海军陆战队的老几位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林枭不容质疑的表情，也知道首长主意已定，于是就不在多嘴了。 接下来500a的试飞也就成了走过场。 整个项目组的情绪都不高。 乔叶林在林枭的身边小声嘀咕：“首长，看来你对两个项目都不满意。” “两个项目各有优点，能满足我们一些需求，但又各有缺点。” “也是，如果两个项目能结合一下就好了。” “先不用给这个项目下定论吧，看这两家单位能不能给出一个后续的方案。” 说话间，他俩来到了陈晨身边。 “小陈，你这边什么结论？” 陈晨摇头：“没讨论出所以然来，反而有更多问题了。” 林枭十分重视陈晨的意见，寻思现在私下没人，陈晨应该能超所欲言了吧，所以侧耳倾听：“是吗？说来听听。” “你说擎天柱要是撞了，走医保还是走交强险？” 第163章 1.5人对抗全世界 “你咋不说擎天柱是国五还是国六？白天能不能进市区？” “可说呢，越想问题越多。” “你可拉倒吧，能不能往好道上走走，我叫你来当个裁判，你搁这疯狂人情世故可还行？” 林枭看着避实就虚的陈晨，心里感到陌生。 公司越做越大，虚伪那套也学会了。 让他给点意见，这小子能躲就躲。 哪怕说话，也区里拐弯的，干的很少。 “首长，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了，何必一个劲的要我的说法呢？” “我没主意，才找你来把关的。” “你让我说话，无非就是看我嘴不好，想听听反对意见。既然你这么想听反对意见，说明你已经拿主意了，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嘶……” 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嘴不好，自我认识很准确。 除此之外。 他对其他人的心态拿捏也很准确。 确实。 林枭研究过几次项目的报告，总觉得有什么不足之处。 但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给他们打回去重做。 叫陈晨过来，也就是这个用意。 遇事不决，大家都喜欢扔硬币。 陈晨就是林枭的硬币。 扔出反面，就能说服自己的内心，利索的把两个团队打回去重做。 要是扔不出反面，就一直扔。 想到这儿。 林枭不再内耗了。 虽然陈晨一句有用的都没有的，但他确实点醒了林枭。 但凡需要征求别人意见，那就是否定。 于是在500a试飞结束之后，林枭很快得出了结论，对两个团队一视同仁。 “项目都还是有缺陷，你们回去之后再总结进步一下。” 两个团队都没有怨言，默默吞下这个苦果，悻悻的准备回去。 但临走前林枭又叫住了栾文远和梁翰。 “先别急着回去，晨盾科技明天有个项目要试飞，你们跟着看一下，学习学习。” 梁翰不解：“项目？晨盾科技现在明目张胆的搞国防工业了？” 陈晨连忙摆手：“民用民用，我什么水平能搞军用啊？想都不敢想。” 林枭直瘪嘴，忍住没戳破陈晨的虚假。 嗯。 想是不敢想。 但往鹰酱头上扔东西可是一扔一个准儿。 梁翰和栾文远都欣然答应会到场。 无论军用民用，他们都认可晨盾科技的水平。 就算林司令员不邀请，他俩也会不请自来。 …… 当晚十一点半。 千里之外的钱江。 顺风大会议室。 【顺风速递三段式网络已初见成效，国内首款大型高速运载平台试飞】 【羊城军迷目击，顺风新飞机酷似b22】 【进度超预期，顺风生产力恐怖如斯】 【从服务业转向工业，股价看向300大关】 【002352，摆脱概念龙头，无限看好，价值投资首选】 【……】 卫筱看着郑晓彤摘出来的简报，简直触目惊心。 一边是今天收盘时的股价，再一次突破平台，冲上了历史最高位。 另一边是收盘后资本圈流传的各种小作文。 “撒子哦，我啥时候要干工业了？”卫筱愁眉紧皱，只觉得自己命悬一线。 可身旁的三巨头互相对视，都有些窃喜。 看的出来。 小老板是在谦虚，是在攒人品。 沈欣错进错出的看了卫筱一眼，自以为自己掌握了正确答案：“咱们和晨盾绑定的深，也算是半个航空业的公司喽。” “不是不是就不是，我就想送快递。” “快递当然得送，但和晨盾科技的合作，让我有了一些新的领会。” 沈欣装作高深的样子看向卫筱。 希望她捧哏。 卫筱但凡搭一句茬，她就能展开整个宏图伟业。 可卫筱偏偏抱着刚胳膊不说话，给沈欣憋得够呛。 还好宋杰眼疾手快，伸出了援手：“沈总展开说说。” “现在资本市场强行给我们赋予了一个新工业的概念。” “我觉得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我们从服务业转型成无人化设备提供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言至此。 宋杰和俞兆林都听得出神。 之前顺风一直在执着于搞无人设备，但只是为了自用。 可几个项目搞下来。 无论是顺风还是晨盾科技，都积攒了足够的技术。 晨盾就不说了。 b22虽然有点瑕疵，但整体路子没有错。 重点是顺风。 搞到现在，顺风已经有了完备的无人设备大数据链，还储备了大量的无人机专业人才，比如操作手之类的。 这就是久病成医。 宋杰只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不愧是沈总。无人化一定是趋势。咱就说现在的公司，有一个算一个，谁有我们顺风的无人设备经验多？” 俞兆林也举双手赞同：“只要三段式网络项目成熟，咱们可以成套向友商输出。” “不光是友商，可以把目光放长远，工程运输、海运，但凡和投送有关的，都可以用咱的设备。” “对对对！咱们有陈晨这个小天才在，不怕没有设备更新。 “那是，咱们甚至可以像军方一样，预研一代生产一代销售一代。” “嗯，自己永远用最好的，把淘汰下来的机器卖给友商。” “如果这样的话，当务之急还是把三段式网络落实。” “可说呢，按照现在资本市场的劲头，情绪全都调动起来，只要三段式网络面世界，我们就顺势推波助澜。” “啧啧啧……到那个时候我都不敢想咱们能到什么高度。” “……” 卫筱坐在唯一主位上，看着三人规划未来，感觉自己好像是个透明人。 不是！ 我是老板啊！ 我叫你们来开会，是为了讨论给资本市场降温。 你们怎么还画上饼了？ 简直闹麻了。 现在资本市场就跟疯了一样，有的没有的都给顺风身上推。 股价和自己的血压一样高。 卫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得想办法降温。 再这么吹下去，光是股价就足以让自己输成傻逼了。 “等会！都先别说话！” “听我说！” “成不成设备供应商，先放一边。” “现在市场太疯狂，不正常！” 沈欣从美好的未来中回过神来：“哪里不正常了？” 卫筱拿起那些小作文：“有说我们无人机设备天下第一的。” “还有说我们彻底无人化的。” “这这这！最离谱，说我们掌握了无人轰炸机技术。” “这都是造谣啊！” 宋杰不以为然：“股市全靠故事，很正常。” “正常个棒棒糖，这都是吹牛啊，必须降温。” 降温这个活，技术范畴属于是俞兆林这个公关总监的。 但他没有回应卫筱。 反而先和宋沈两人对了对眼神。 随后理中客道：“也不都是吹牛，晨盾科技确实有这些技术，四舍五入，我们也有。” 沈欣此时也明白了卫筱的担忧，出言安慰。 “小老板，我太懂你了。” “你不就是怕位置太高，摔得太惨吗？” “你听我一句劝，放弃内耗，眼望光明的未来。” “凡事不要像坏的，往正面激励想想。” 卫筱口嫌体正直，确实照着沈欣的所说正面激励想了想。 三段式网络没有被收走…… 顺利在顺风落地…… 资本市场直接炸裂，股价朝着翻十倍飚…… 财报美如画…… 妈耶！ 恐怖！ 沈欣看卫筱出神，还关心的问道：“是不是不内耗了？” “嗯！不耗了，不想活了。” 说话间，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备注是父皇。 “祝贺小心肝项目试飞取得成功，期待你在投资者大会上作报告！！！” 老爹写任何消息都是这个路子。 总是一股写信的既视感。 今天也是一样，文字都很正式。 不同的是，今天老爹在最后一行配了一个（偷笑）表情包。 信息瞬间充满了阴阳怪气。 抬头再看沈欣他们，还在热火朝天的规划进军工业的未来。 简直麻到骨子里了。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公司内部上下一心，努着嘴要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 不论卫筱说什么，已经对沈欣他们形不成影响了。 她已经被架空了。 资本市场上，大家都翘首以盼，只等着利好落地，接着三段式项目再炒一波。 家里更要命了。 卫筱现在都能想象得到老父亲看着试飞报告，嘴角压不住的表情。 1人对抗全世界…… 不。 1.5人对抗全世界，那边还有个陈晨。 如果他能成功把林枭忽悠瘸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飞机被收走，故事泡沫炸裂。 财报当年亏成狗，后一财年美如画。 接着奏乐接着舞。 但陈晨毕竟是0.5个人，因为那边一切都是未知数。 想到这儿，卫筱拿出手机，啪塔啪塔打出一行字。 “滴滴滴！靠谱吗？如坐针毡（泪流满面）” “明天试运行，鱼已上钩，包在我身上。” 第164章 裁判在热身?裁判下场了! 给洋娃娃回了消息，陈晨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放空，表情凝重。 齐莽则在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操作电脑，偶尔回头看小老板一眼。 他老人家眉头皱得紧。 想来应该是在谋划什么军国大事吧。 别人不了解陈晨，齐莽自诩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一点正形，实则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白天看到了军区的项目，他心里指定有什么想法，搞不好这阵已经开始规划无人机行业的未来了。 “小老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酒店为什么会配四个枕头？” “撒子？” “你看这玩意儿，都软塌塌的，配四个有什么意义？” 看陈晨一脸认真的样子，齐莽也认真了起来：“我在网上看过，人家说配四个是为了满足不同顾客的睡眠需求。” “我的需求他们就没满足，我喜欢荞麦皮的。” “那我打电话跟前台要一个。” 齐莽动身前往床头的电话处，费劲巴拉一顿沟通，然后无奈摊手：“前台说他们没准备荞麦皮的。” “什么狗几把五星级酒店，荞麦皮都没有。” “你要是喜欢硬枕头的话，我这有几本书，你垫着试试。” 陈晨有些惊讶：“两个问题，第一，你见过谁家好人睡书的？” “我老家那边多得是，执着于把孩子头睡扁，说这样好戴官帽。” 陈晨一想还真是，不愧是宇宙中心，于是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出来出差还带书？宇宙中心居委会没通知你已经5g时代吗？” “我就喜欢看纸质书，你咬我？” “不咬，嫌脏。你为啥不回你房间？” 一说起这个齐莽就烦：“我的房间在高朗隔壁。” “所以呢？” “高朗和程淼在一起，总喂我吃狗粮。” 听到这话，陈晨突然打起了精神：“啥时候的事儿？” “他俩刚进公司就勾搭上了，你不知道？” 陈晨摇摇头，心说人比人得死，别看人高朗一天天闷的像个葫芦，下手可比谁都快。 就在这时。 陈晨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卫筱打过来的视频。 “进度怎么样了？” 陈晨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不是姐们儿，你刚问完没五分钟。”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打视频细致问一问……你房间为什么有人？ “齐莽。” “哦……那也不对，他为什么在你房间？” “他今晚吃撑了，搁这消食儿呢？” “搞不懂你们男孩子，总之我打视频的意思是看看你在羊城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最大的困难是这狗逼酒店枕头太软。” “你喜欢硬枕头？那你稍等，我让人买枕头给你送过来。” “……” 齐莽听得直咬牙，心说还是和曹子华一起出差好一点，至少不用到处被人滋。 整个酒店走廊里，就他一条单身狗。 明天就要进行项目试验了，没一个人在乎流程什么的，都在执着于生产狗粮，只有他自己还在执着于完善明天的试飞流程。 有那么一瞬间。 齐莽感觉没了自己，这个公司得散。 第二天一早，晨盾的人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坐上了前往空军机关的大巴。 其实末端和支线项目的难度是最小的。 不如之前的b22。 所以进度表要快一些。 b22首次试飞的时候，另外两端项目已经搞了好几次试飞实验了。 今天的流程，无非就是把两个项目结合起来，整体演练一遍，难度也并不大。 十几分钟后，大巴车来到机场。 空军那边的人早就到了，林枭带着几位大佬在机库旁围观，心里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昨天遇挫的梁翰和栾文远。 他俩昨天被滋了一脸，虽然虚心接受了批评，但心里不带情绪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俩早就准备好了批判性的眼神。 栾文远摩拳擦掌：“林司令员，这两年民营无人机有长足的进步，我们都很期待晨盾这次的新项目。” “是滴，尤其是晨盾，在这一波产业崛起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梁翰顺着话头抬高。 林枭老眼一斜：“搁这玩捧杀是吧？晨盾是有东西，但毕竟是个民营企业，你们要客观的看，态度要端正。” 都是千年的狐狸，林枭看的清清楚楚。 他俩有情绪很正常，但是说到底，人家晨盾搞的是民用项目。 标准不用那么严苛。 这阵项目还没亮相，你俩就往天上抬。 待会儿万一有点啥问题，不得往死里踩？ 出于这个角度，林枭准备提前保护一下陈晨，尽量的降低大家的期待。 他转头对所有跟来的人强调：“今天我们是以观察者的角度，学习民营企业的先进经验，都把姿态放低了。” “看到优点，一定要虚心求教。” “看到缺点，都给我忍着，人家毕竟是送快递的，不需要高标准严要求。” “是！” 等到机库准备就绪，陈晨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几个年轻人。 自己迈步来到了领导们的身边。 “久等了司令员。” 林枭轻松道：“那倒没事，昨晚上我特地做了下功课，看了下网络上关于你们这个三段式网络计划的介绍。” “那更好了，省得我多介绍了，您觉得怎么样？” 一时间林枭觉得很难评判。 不光是他，他身后的人也多少对三段式网络有点认识。 因为网络上披露的信息够多了。 顺风自己大力宣传，晨盾科技也在航展上做过介绍。 最近一段时间，股市那边更是信息频出。 不管真假，反正信息量够大。 从网络披露的信息看，顺风简直是野心勃勃。 全国各地遍布末端网络，全部采用无人飞机送货。 大中型城市由大型无人机联络，形成全智能货运网点。 听着像是赛博物流，未来感十足。 但具体效果…… 很难评判。 毕竟是ppt，一切要以承载这个网络的硬件设备为准。 “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如果能实现计划的百分之五十，物流行业就要革命了。” “互联网么，您懂得，七分假三分真。”陈晨很是谦虚。 “那倒是，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以实际项目为主，今天才亲自带人过来看看。” 林枭完全能理解现在的互联网环境。 一条信息出来，无数自媒体二创三创四创，恨不得把人创飞喽。 就拿昨天看到的几条离谱信息来说。 有财经圈的大v甚至开始说顺风布局机甲送快递了。 听着都不像话。 陈晨所谓的三七开，三分真应该是自家披露的信息，七分指的是网络谣言。 “苍龙项目回复。”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推出吧。” 随着陈晨在对讲机中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目光朝着远方机库看去。 停在哪里的一架飞机纹丝不动。 反而是机库后方的，一辆半挂车缓缓驶入场地。 这辆车明显是经过特殊改装的，车长达到了极限。 车身后方拖挂着一个大型挂架，看起来就像是导弹发射架一样。 发射架上依次摆放着三个灰色的物体。 没人能解释这玩意儿是什么。 直观感受上，就像是一架飞机被砍掉了翅膀。 只有林枭当时就联想到了具象化的形象，脱口而出：“这啥玩楞？你们晨盾开始搞火箭了？” 叮！叮！叮！ 林枭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幡然醒悟。 对啊！ 这不就是火箭吗？ 比正常火箭粗一点，短一点！ 摆在摆在发射车上，一次还三根！ “不是火箭，是飞机，这是负责我们支线项目大的中型运输机，工程代号苍龙。” “哪儿特么有飞机嘛？你这不就是导弹发射车？还一次三连发！？” 林枭当时就愣了。 说实话，来之前他有心里准备。 晨盾出品，精品不精品不好说，但一定很吸睛。 大家都在哪儿左顾右盼等飞机，结果人家来一导弹发射车。 这谁受得了？ “正经八百的飞机，不过就是折叠翼的噻。” “翼？翼在哪里？”林枭只看见一根筒子，根本没看见翼啊！ 下一秒。 陈晨的对讲机内传来声音。 “小老板，车辆已就位，系统已连接。” “收到，发射架起竖，机翼展开！” 你听听！ 你听听！ 谁家好人飞机起飞用起竖这个术语啊！？ 紧接着。 大家清楚额的看到，半挂车上的发射架慢慢升起，目测有三十度角。 同时三枚导弹的中部开始缓缓伸出机翼。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机翼才完全展现在大家面前。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震撼的。 原因无他。 这机翼长的不像话，目测有机身的八成。 这么长的机翼！ 晨盾竟然完全隐藏在了机体本体当中。 “乖乖！别人的折叠翼向上翻，顶多节省一半空间，你这玩意……振出式啊！” “振出式？乔参谋长也是钓鱼佬？” 听到乔叶林对机翼展开方式的描述，陈晨就能确定他的成分。 空军参谋长，人如其名。 振出式是鱼竿的一种类型，有无数短节组成，使用时只需要抽出即可。 用来形容苍龙折叠翼的形式，恰如其分。 陈晨点头道：“苍龙项目负责支线的运输，在这个模块，我们的设计初衷是要形成多基发射，陆基是其中一种。” “想必经常搞飞机的诸位都明白。” “多基发射，空间很重要。” “所以我们就用了振出的模式，将飞机翅膀隐藏。” “这样便于运输。” 啧—— 绝！ 别人的折叠式顶多是节省了一点空间。 晨盾的振出式直接隐藏空间。 所以人家的飞机拉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导弹。 一旁的栾文远和梁翰双目圆瞪，都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振出式的技术很简单，是个人都能想象得到。 但真正应用起来，难道姥姥家了。 那么老长的机翼，要设计成伸缩模式。 对材料的要求有多苛刻？ 他们想都不敢想。 “陈总，你的飞机……什么材料的？” “高碳” “具体有多高？” 随着国内材料学的进步，尤其是齐鲁的复合材料产业基地建立。 全国范围内的碳纤维飞机如雨后春笋一般。 各家研究所都在争先恐后的提高自己方案的复合材料用料。 可从晨盾的这枚导弹飞机来看，一般的百分之二三十的碳纤纤维含量，恐怕都不足以支撑。 所以梁翰有些不可思议的刨根问底。 “机翼85%，机身65%，其他地方都挺高的，整体下来过半了吧。” “那你这不能叫高碳，你这快是全碳了。” “那不能，全碳快百分百了。” 陈晨摆摆手否认。 可话虽然这么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过半的碳纤维用量，已经很炸裂的。 因为飞机有些部件一定是要用金属的。 也就是说。 晨盾把这架飞机能用碳纤的地方全都用上了。 这不是全碳是什么？ 栾文远有些怀疑人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做到这个水平？” 陈晨只从字面意思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们自己有材料学产业链，自产自销啊，很便宜。” 林枭看着他风轻云淡的表情，心说味道出来了。 别人还在能增加百分之一碳纤用量想破头的时候。 你来一句因为便宜，所以全用上了。 这味道太正了。 片刻的思索之后，林枭想起了昨天陈晨说过的话，突然那灵光一闪。 “这就是你说的，适合无人机上舰的方案？” “你虽然今天用车拉，但这个发射装置看着足够简单，同样也能上舰啊！” “是不是这个道理？” ！！！ 所有人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林枭军衔高是有理由的。 人家会举一反三。 这架飞机能够三联发射，是因为人家长得像导弹。 发射器并没有什么难的，看起来就像是常规的火箭发射架一样。 火箭炮能车载，也就能上舰。 甚至会更简单！ 直接把舰船上的武器换成无人机不就行了？ 陈晨点头：“理论上是这样，这枚……这架！” “这架飞机我们的设计初衷就是多基发射。” “同时配套有舰船版本，顺风那边有几艘老海运货船，正在改。” “改造完成后，船在一次性可发射40架苍龙。” 听到这话。 所有人感觉到一阵窒息。 乖！ 乖！ 四十架，一次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梁翰当时就晕了，这不就是舰载机的最终形态吗？ 什么鬼啊！ 敢情昨天陈晨关于舰载机模式的讨论，不是设想，而是真相！ 谁管管啊？ 裁判亲自下场了。 第165章 坏了，冲我来的 林枭第一个上前，在那辆发射车之前转圈圈，仔仔细细的观察。 因为他之前在陆军干过，所以对远火的构造很熟悉，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他就知道这台车子有东西。 “你们越搞越夸张了，这才多久不见，开始对陆军火箭军下手了是吧？” 林枭忍不住感叹。 想当初sfnb01出山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功能。 但仅限于车载，而且一次是一架。 有点创新，但不多。 不过当时晨盾在发射基方面的创新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续林枭还写文件向上建议，推荐火箭军相关部门对这种技术提起重视。 还没等那边重视起来，晨盾这边又开始创新了。 “没办法，电磁弹射我们学不会，就只能用简单的炮射原理了。” “你可别跟我装孙子了，哪儿是不会啊？你他娘的就是不想。” 林枭可太懂陈晨。 莫说电磁弹射，但凡这小子手里有足够的资源，二向箔都不一定难得住他。 最重要的是。 晨盾提出来的这种发射模式比电磁弹射还因地制宜，方便快捷。 无论是船载还是车载，由一级牵引设备运输到预定位置，然后点火。 一次就是几十架。 赢麻了。 “咱把飞机本身素质放一边，你这个发射模式，就有很大的参考意义，把飞机当火箭射，这玩意儿确实填补了现阶段的空白。” “说填补谈不上，只能说有小小的帮助吧。” 看着陈晨风轻云淡的表情，林枭心说逼味逐渐浓起来了。 他太了解陈晨了。 前几次接触，这货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介绍最炸裂的产品。 逼装的可6了。 他甚至连陈晨后面说什么都能判断出来。 “我知道，又跟我扯民营企业，保障民生那一套是吧？ 林枭提前预判，想让陈晨无路可走。 “你少来，谁家好企业用火箭炮送快递，一次还是一个整的火力集群？” 陈晨出奇的没有反驳：“可说呢，卫总批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靠谱，性能过剩了。这么强大的组网能力单用在快递上，多少有点屈才，愁死我了可，” 嗯？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林枭突然不会了。 眼前的陈晨让他感到陌生。 就在这时，乔叶林不懂就问：“组网能力？意思是苍龙的用途不止是运输？” 陈晨点头：“乔参谋长是识货的，苍龙作为三段式网络中的中段项目，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因此多功能化是我们首要的考虑因素，这架飞机还是具有一定的通信中继、空地探测的性能。” “那不对了，我看你这上面连个合成孔径雷达都没有啊。” 乔叶林看了老半天，发现飞机机体设计十分平滑，没有任何部位凸起。 他能猜到这么做是出于空气动力学的考量，把所有外突设备尽量优化了。 可是这么设计的话，空地探测从何说起？ 陈晨指着前机头的位置：“雷达还是有的，只不过合成孔径雷达被替换成了贴身雷达。” “贴身？” 所有人都有点懵，大部分人都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甚至有人怀疑这是陈晨瞎编出来的。 可梁翰听懂了，并且主动承担起了介绍的职责。 “贴身雷达是一种新式雷达的技术路线，基本路线是将相控阵雷达体积缩小化，附着于飞行器表面。” “这个技术两年前才提出来，实验室验证可行。” “但实际应用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枭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晨盾首创？” “是吗？还有这好事？” “你给我装，是不是首创你心里没逼数？”林枭略带宠溺的给他一拳。“你学会造远火也就算了，现在连雷达也不放过了？” 陈晨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长官，晨盾你是熟悉的。我们有家小作坊就是搞隐身材料起步的，造矛的地方会造盾他很合理吧？” “核理核理，你说啥都核理。” 贴身雷达这玩意儿，光听名字就很好用。 之前空军老大难的问题就是相控阵的小型化。 无论是舰船还是飞机，大部分雷达载体还得顶着大圆盘或者带几面盾。 以至于舰船飞机的外形设计受到限制。 可如果贴身雷达应用，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你这玩意儿，咱把飞机的素质放一边不提，单是这个贴身雷达，就很香嘛。” 乔叶林站了出来：“长官，您不能老把飞机素质放一边不提啊，人家这个飞机本身就是很好啦。” “也是，提，得提，飞机的参数怎么样？” “基本参数之前在航展上透露过了，基本大差不差，业载也就700公斤。” 听到这话，梁翰终于轻松了一点。 这就好比差生和三好学生一起比较，拿体育课成绩出来一样。 差生终于也有擅长的了。 飞机说到底，运输功能还是最主要的。 他们自己的项目也是七百公斤业载，说明在动力方面大家大差不差，没有被拉开差距。 乔叶林也觉得这个数字稍稍有些低了：“陈总，你别嫌我说话直，飞机最主要的还是能装，前面的功能是挺好，但这个载重……” 没等陈晨开口，林枭瞪了一眼乔叶林：“你这哪儿是说话直？你是说话不过脑子，人家说的业载，又不是最大载重，能一样吗？” 乔叶林突然被点醒了。 由于前一天的两架飞机存在。 大家不自觉的就会拿晨盾的飞机和之前那两架进行比较。 lk5000最大载重700kg。 苍龙业载700kg。 乍听之下是一样一样的。 可实际上，lk5000的700是毛七百，这里头涵盖了很多外挂设备的重量。 货舱的载重顶多三百出头。 可是苍龙的700是业载，是净700，已经把外挂的光电传感设备刨出去了。 人家的货舱就是能装七百。 林枭补充道：“你是不了解晨盾，也不了解陈晨，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装。” “？？？” 陈晨看林枭的表情，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不过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蛐蛐两句也无所谓，更何况人家肩上扛着松枝呢。 于是他拍拍齐莽的肩膀，让他开始分科目测试。 飞机升空之后进入预定空域进行飞行动作展示。 这一部分就不那么直观了。 昨天lk5000上天之后，大家都开始开小差了。 今天苍龙上天，待遇还算不错，有几位依然执着的拿着望远镜观察。 林枭则若有所思。 今天全程，陈晨张口闭口是网络，言下之意一架飞机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回头看向机库里那架小型飞机。 “苍龙是中段的话，这个就是末端了？” “长官你别着急，一段一段的看呗。” 林枭一听陈晨的答复更急：“怎么不急，我能感觉出来你小子憋着要放大。” 陈晨看王小帅那个团队准备好了，各个都磨刀霍霍，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 “放大谈不上，只不过我们这个项目是网络化，中断和末端是不同的系统，您既然着急，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些末端吧。” 话音落下。 晨剑科技的几个人纷纷动了起来，把飞机从机库的阴影里推了出来。 光影逐渐变得明亮，飞机的本体清晰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首当其冲的，就是机体顶部的两架螺旋桨。 其他人反应都还好，唯独栾文远心里一紧。 坏了！ 这是冲我来的！ 林枭也第一时间打趣道：“螺旋桨？我以为你们晨盾对这种低速的直升机不感兴趣呢。” “不是直升机，是倾转式旋翼机。” “倾转式？” 说话间。 晨剑团队操控飞机进行了形态展示。 原本朝上的旋翼突然翻转九十度，正面朝前。 仅仅这一个动作。 大家就明白了这架飞机的亮点。 “这架飞机工程代号扑天雕，是我们三段式网络的末端载体。” “由于是末端，所以必然会面临城市复杂地形的困扰，随时起飞就显得很重要了。” “扑天雕在起飞状态下，旋翼朝上，可以像直升机一样起飞，也可以执行悬停动作。” “当进入一定高度，旋翼可向前翻转，为平飞提供动力。” 听完陈晨的描述，林枭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了一个参照物：“v-22鱼鹰是吧？” 长官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茅塞顿开。 从外形上看，这架飞机确实与鹰酱的武装直升机有些想象。 当时类似的造型出来的时候。 不少人吹逼说这是武装直升机的终极形态，是世界上飞行速度最快的直升机，堪称飞机界的变形金刚。 但栾文远不这么认为。 他常年都在研究vtol布局的飞机，对这方面再清楚不过了。 倾转式也不是全新的概念，这玩意儿打有狗那年就有了。 几十年的时间，大量装备服役的也只有鱼鹰一个型号。 这玩意儿为什么没普及呢？ 结构复杂，控制困难，升力不稳定。 缺点比优点还多。 晨盾采用这个布局，对于民营企业来说确实是一次好的尝试，但效果如何可不好说。 就在栾文远纠结要不要提出一些质疑的时候，陈晨突然摆手。 “长官你可不能骂人。” “啥玩楞我就骂人了，你这玩意儿确实像鱼鹰啊。” 陈晨一本正经：“鱼鹰倾转时发动机会跟着一起倾转。” “两边两坨那么大的动力装置随时变化，结构太复杂，很不稳定。” “动不动就摔一架，你说它是直升机，不如说它是寡妇制造机。” 林枭突然嘴角上扬：“这么说来，你这玩楞比鱼鹰有进步？” “有亿点点。扑天雕的发动机是内置的，倾转时只需要通过传动轴分配动力，稳定性会大大提高。” “以前我确实喜欢摸着鹰酱过河。” “但现在倾转机这方面，鹰酱挺秃的，没什么可摸的。” 其他人听着陈晨半开玩笑似的回应，都有些发愣，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震撼。 倾转式的痛点就一个，稳定性。 晨盾用传动轴的方式解决倾转时动力布局的问题，确实很高明。 但现在大家在意的不是技术上的问题。 而是态度。 但凡是个航空从业者，都绕不开鹰酱这座山。 鹰酱坏，但不菜。 多少年工业技术的积累，导致他们在航空业界有不可否认的领先地位。 不论鹰酱掏出个什么新玩意儿，好的坏的，大家都要摸一摸。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其他国家走许多弯路。 就拿鱼鹰来说，鹰酱都不敢拍胸脯说自己玩明白了。 可很多人还是把这架飞机当圣经一样吹。 只有晨盾，从一开始做倾转式的时候，就没有摸鹰酱。 看着陈晨自信的眼神，林枭欣赏的不行。 “好得很，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转过头，林枭在人群中寻找栾文远。“栾工，倾转式这个概念具体如何？” “如果解决了飞行的稳定性，倾转式的优势尽显无疑，速度快，随时速递起飞降落，在城市复杂地形堪称一把利器。” 得到栾文远的答复。 林枭的欣慰的笑了：“现在你们知道我让你来的原因了吧？人家晨盾是真的有东西啊。” 说起末端的飞行设备。 有什么比能够悬停的旋翼机更加适合的呢？ 无论是拔点作战，还是运输保障，直升机永远是最优选择。 但直升机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飞行高度低，速度慢，极其容易成为靶子。 如果直升机能有固定翼的速度，同时又保留垂直起降和悬停的功能，那绝对是末端飞行设备的不二之选。 相比昨天亮相的500a，扑天雕从一开始就赢了。 乔叶林也能看到长官对晨盾特殊的偏爱。 倒是没错，人家晨盾技术强，概念领先，偏爱是应该的。 但在这个场合，尤其是栾工和梁工在场，长官如此偏爱，多少有点拉踩的意思。 “陈总，我算是看出来，你昨天所有的意见，都是在铺垫是吗？” “铺垫什么？”陈晨明知故问。 “昨天你说舰载机的探索要三到五年，咵！你掏出来个苍龙。后来又说末端设备，结果咵！你掏出来个扑天雕。但末端设备要集群化，这话也是你说的吧？” 为了照顾其他人的面子，乔叶林只能当那个坏人，站出来挑挑刺。 “扑天雕看着造价也不低啊，能集群化吗？” 第166章 蜂巢 “还真不能。” “扑天雕的造价快七十万了。” “蜂不起来一点。” 陈晨说这话时看着晨剑科技的小三只，眼神里多少有点埋怨。 这仨进公司的时间不长，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卫筱挥金如土犯病，所以不知道抠门俩字怎么写。 项目的成本控制比起前辈来还是差一点。 不过这个数字在其他人眼里还是无比炸裂的。 “夺少？”林枭不可思议的追问。 “七十万啊。” “什么币种？不能是刀乐吧？” “肯定是本币啊，司令员你别用这个眼神，你跟我直说多了还是少了？” “……” 这还用问。 肯定是少了。 昨天航工的直升机，啥也没有就二百多万。 70万香的不行。 乔叶林摊摊手，无奈的看看栾文远，心说我没辙了。 本以为陈晨谦虚起来，就不会滋人了。 结果这货一谦虚，滋的更狠了。 要知道这个价位，还要啥自行车？ 按司令员的老话讲，在这个价位，就是炸了他也一声不吭。 栾文远也没多想，回头看看梁翰，俩人眼神出奇的一致。 虽然陈总尿黄，虽然他俩心里不得劲。 但你不得不承认，人家是无差别的滋，并不是针对任何人。 晨盾的水平是真牛逼啊。 技术就不说了，造价搞到这个地步，逆了天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之前科工委下发的一套指导性文件。 文件的内容是号召科研机关向优秀民营企业学习，深化改革。 用人话说，就是学人家民营企业在降本方面的经验。 栾文远怀着谦虚的心态，想要落实这一文件精神：“陈总，70w的话确实不用谈啥具体技术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做到这么低的价格的？” “摊出来的，我们的甲方顺风在全国有四万个网点，按照卫总的设想，每个普通网点至少要配备一台扑天雕，直营网点要配备十台，算下来机器的用量保守在十万台，只要数量多，成本就薄。” “啧……” 学不来。 这个是真学不来。 这其中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工业品的生产数量越多，成本就越趋近于0。 可问题是，不是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顺风。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林枭不自觉的拿起了小算盘。 自己手下有四十万人，大概是四万个班。 人家顺风一个网点一台扑天雕，那自己一个班一台扑天雕不过分吧？ 于是乎。 一副美丽的画面出现在林枭脑海中。 每班一台扑天雕，既能后保又能侦查，如果给他换上炸弹，还能打击。 武德拉满了简直。 想到这儿，他立刻追问道：“扑天雕能装多少战斗部？” “战斗部装不了一点，但快递能装400个。” 陈晨的回答让所有人有些不明所以。 正常衡量飞机的载重不应该是公斤吗？ “你这个量词用的很微妙，有什么幺蛾子？”林枭敏锐的问道。 “扑天雕主要的作用是运输，这一职能是通过其搭载的智能快递柜实现的。” 随着陈晨的介绍。 晨剑科技的人上前打开了扑天雕的货舱。 令人不解的是，空仓并不是空的，甚至连一点装货的空袭都没留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的多边形管状集合体。 “看这样子，怎么像蜂巢呢？”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秃噜了一句，一语中的。 他形容的很形象。 从横截面看，这就是个放大了的蜂巢。 陈晨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之所以扑天雕的载重量不论公斤论个，是因为他的货物全部单独的仓位，一共是四百个。” “大家都见过快递盒吧？” “我们按照三个标准设计了蜂巢，大中小，分别对应不同的纸箱。” “营业网点只需要把纸箱塞进这里。” “扑天雕携带快递纸箱升空，到达预定位置投放。” 林枭听懂了一半：“道理我懂，但你到达预定地方不得降落？这一起一降的，得多费油啊？” 按照陈晨的解释。 400个快递纸盒，那一天就是起降800次。 啥样的飞机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不，我们不降落。” “你净扯，你不降落咋投放，你直接扔下去？砸不砸人放一边，你不怕给人快递摔碎了？” 一问一答中，王小帅亲自拿来一个快递纸盒，塞进了蜂巢之中，然后按下遥控器。 半秒之后。 一架无人机从蜂巢中射出。 蜂巢之中似乎有气动装置，大约给快递纸箱施加了二十来米的助力。 在这之后，纸箱四周折叠翼弹出，突然变成了一架四轴螺旋无人机。 这一刻。 所有人的心都是震撼的。 他们秒懂。 蜂巢不仅仅具有发射的功能。 在快递纸箱进入蜂巢的那一瞬间，就会被卡进这个折叠四轴无人机里。 仔细看就能看的很清楚，这个无人机的内部是中空的。 “真正实现快递投放的，是这小玩意儿。” “标准尺寸的纸箱都可以飞行翼。” “扑天雕携带蜂巢飞行至相近的航线，只需要发射即可。” 陈晨说完，让晨剑的人关闭了货舱，给首长们飞一个看看。 倾转无人机的起飞并没有多么复杂。 而且晨剑对起飞程序做了优化，所有功能都集中到了一个类似平板的终端之上。 只需要简单几个按键，就可以实现一键起飞。 “起飞就这样式儿了，重点给大家看看蜂巢。” “准备模拟蜂巢满载。” “发射！” 随着陈晨一声令下，扑天雕后舱门打开，蜂巢中的气动装置准备就绪。 400个模块同时被射出。 就像是有飞机在天空释放了干扰弹一样。 刚开始每一个模块都是无序的，只是按照惯性的方向飞行。 但三秒之后，折叠翼迅速打开。 每一个模块有了动力加持，立刻校准了方向。 于是飞机的在空中的编队变得整齐起来。 乔叶林当时就有些气不过了：“不是！你嘴里有没有实话了？” “我咋了又？” “你不说没有集群化的能力吗？这从蜂巢发射出来的是什么，不就是蜂群吗？” 蜂群这个概念自从近些年诞生。 都快被人玩烂了。 但凡有个三两架无人机，是个人都敢说自己有蜂群。 可晨盾这套东西不一样啊。 人家是真蜂群！ 群的太具体！ 太形象！ “我说扑天雕造价高，蜂群不了，但我没说这那玩意儿蜂群不了啊，这一套固件也就几百元。” 林枭还举着手中的望远镜流连忘返。 此时400架无人机已经完成了组网，从一开始的密密麻麻变得稀稀疏疏。 飞行明显是有逻辑的，400架的目的地都不是同一方向。 可他放下望远镜，却发现晨剑科技的人除了王小帅手拿一块平板之外，没有人有任何操作的迹象。 “莫非……你这个东西是一体化操作？” 陈晨摆摆手：“不是一体化，而是没有操作。蜂巢自带算法，每一台无人机都可以做到自主寻找目标。” “王小帅现在就是快递员的角色。” “只要按下发射，剩下的都不用管了。” “无人机会自动到达预定位置，而且他会根据地面的情况不同，选择投放方式。” 陈晨说完四百架无人机朝着机场的领头飞去，准去无误的悬停在标点上方，误差目测超不过十厘米。 此时穿军装的人已经无法淡定了。 蜂群他们见得多了。 但如此壮观的蜂群他们还是第一回见。 林枭第一念头也是代入到军用的渠道当中。 有了这玩意儿，城市作战得有多便利啊！ 在自家的基地装填好，控制扑天雕飞抵射程极限，然后扑天雕释放蜂群。 400架无人机，呼啦超朝着敌人阵地飞去，而且还能进行自主索敌和投放。 最要命的是。 这只是一架扑天雕的效果。 就凭它七十万的造价，谁说不能集群的？ 一次来上十架八架的，漫天无人机飞舞。 隔壁虎狼不得馋哭了啊？ 同时，栾文远梁翰这些人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 他们切入的角度更深一些。 从这一套系统他们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晨盾的智能飞控已经做到了极致。 仅凭一个蜂巢，就能搞定400架无人机的算法。 这家公司高深莫测！ 想到这儿，栾文远不禁发问：“所以你们这套蜂巢，每一次载入快递都需要调教吗？” “不会，蜂巢有自我学习系统，送的越多，总结经验越多，喂数据嘛。新飞机只要塞进蜂巢里，能够集成其他飞机的所有数据。” 林枭还在拿着望远镜观察：“数据什么的先不提，你这飞机怎么还有队形？三三制？” 众人经过提醒，立刻纷纷拿起望远镜望向天空。 每一个无人机似乎都有队形。 一架飞机在前，另外两架尾随。 每一架飞机间隔三四十米的距离。 确实像极了三三制。 “无人机之间会分享视野，结成编队飞行有利于中继信号，这是主要目的。” “那次要目的呢？” “这样飞帅一点。” 乍听之下，帅一点的理由很离谱。 但没有提出质疑。 因为此时此刻，无数个三三制的编队在天空飞行，会给人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比起杂乱无章的编队，有序的编队会透露给地面的人一个信息。 这些飞机不傻。 它们不是那种往你头上叮咣五四扔炸弹的人。 而是会进行手术刀切割般精细操作的！ 这你受得了吗？ 送个快递，用上三三制了。 林枭心动了。 讲真。 前面两个飞机出来，他觉得震撼，但没有不顾一切想要的感觉。 可现在，他好想明抢啊！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蜂群！ 既然蜂巢能给快递盒加上翅膀，那就也能给炸弹加上翅膀。 甚至都不用炸弹了。 手雷都行！ 四百颗手雷，有了这个四旋翼套间，瞬间就变成了智能化飞行弹药。 可以自动索敌攻顶。 还可以集群火力轰炸。 甚至可以共享视野，算法稍微改一改，手雷都能带上脑子。 “你这个玩楞来上十来架，那可就是四千多个火力点，扔出去啥也不用管……” 陈晨立刻打断了林枭的美梦：“咋不用管呢？我这飞翼套件又不是一次性的。” “还能回收？” “当然能回收，扑天雕扔完一趟航线，会原路返回，飞翼套间会自动升空至合适的高度，由扑天雕实行回收。” “乖乖……你可真会过日子啊。” 扔出去还能回来。 那不是更香了吗？ 也就是说，代价仅仅是战斗部而已，套件并不花钱。 哪怕是战场上有危险，回收率会打点折，哪都不影响。 这点损耗烟民掏得起。 “目前蜂巢系统在空中是第一次亮相，但是在顺风的东南分部的几个营业网点我们已经开展了车载版本的测试，后续也会推出类似的版本。” 听到这话，乔叶林想起来了。 前两天新闻上有报道来着。 有路人看到顺风的三轮车变了涂装，比以前更大一些了。 综合陈晨的解释，那没跑了！ 绝对就是蜂巢。 也就是说…… 这玩意不但能空载，还能在陆军形成战斗力？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天女散花的快乐中的同时，陈晨突然话锋一转。 “当然了，送快递，不能指望快递都是一模一样的标准纸盒大小。” “啊对对对对” 林枭拿着望远镜，心已经飞远了。 这个时候谁还在乎你送快递啊，你说啥就是啥。 陈晨继续道：“所以我们还在地上打了一个补丁。” “补就补吧。”林枭丝毫没有想追问的心情。 可就在这时。 咔滋 咔滋 咔滋……！ 一阵气动机械声越来越近。 第167章 快递侠?你整这么帅干嘛? “什么玩意儿吭哧吭哧……” 林枭带着疑惑转身。 “我去！” ！！！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 主躯干被黑红配色的合金钢条包裹。 宛如一尊未来战士。 起猛了？ 咋还能看到钢铁侠？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摇摇头，试着把自己摇清醒一些。 更有甚者使劲儿的揉着眼睛。 眼前这位钢铁战士带给大家的震撼不是开玩笑的。 哑黑色的合金套装以背部为核心，向下延伸，以半包裹的方式布满四肢。 后背由两块暗红色的菱形鳞片互相交织在一起，从其中延伸出几根管桩物体，其上是一层类似防弹衣外蒙皮的高强度纤维材料。 左右手小臂处各延伸出一块手机屏幕大小的控制器。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头顶的盔甲，经由两根传动管与背部连接，头盔一体式潜入整块墨镜。 大家看不清盔甲里那人的面容。 但大家分明能看到，他露出的嘴巴似乎在嘴角上扬。 万籁俱静当中。 林枭不可思议的开口。 “陈晨！这是什么啊！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这是李东平，我的司机。” “我管他李东平张东平，我问的是他穿的是什么！？” 林枭声调猛然提高。 服了个屁的。 大家都搁这聊飞机呢。 突然一位机甲战士出现在背后。 多吓人啊。 林枭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后，就不用陈晨说出答案了。 “同志哥，你们晨盾什么时候也会弄外骨骼了？” 陈晨上前一步，来到穿着装备的李东平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不是外骨骼，这是我们的大件快递辅助系统。” “三段式网络的前面几个硬件载体大家都看到了。” “那么这个时候就会有老师问了。” “总有客户网购个彩电冰箱洗衣啥的，总不至于都靠无人机配送吧？” 陈晨说完停顿了一秒。 等待有人接茬。 可面前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压根也没人问啊！ 于是陈晨自己说道：“我们基于这个需求，设计了这套大件快递辅助系统，这是4.0版本。” “你等会！4.0？123呢？” “1.0、2.0、3.0因为技术不够完善，迭代掉了？” “你迭到哪儿去了，我去捡！” 好家伙。 不说人话就算了，现在连人事儿也不干。 人家搞产品研发，都是上市之后再迭代。 你倒好。 东还在实验室呢，就开始迭代。 这是什么？这他娘的是外骨骼啊！ 又不是手机，说迭代就迭代的。 从这一点，大家能具象的体会到晨盾的生产力有多么的吓人。 林枭紧随其后，来到李东平的身边。 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时不时的还蹲下来自己观察这副外骨骼的构造。 陈晨便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介绍：“大件快递辅助系统主要材料为碳纤维，背负一个能源包，俗称电瓶。” “系统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依靠机械结构进行助力。” “不会用到额外的能源。” “但如果是遇到超重超大或者需要智能搬运的设备，能源才会介入。” 陈晨面前的人群目光都有些呆滞。 简直了。 外骨骼这些年不能说不多。 只能说下饺子。 概念和样机满天飞。 但真正能用和好用的是凤毛菱角。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大部分外骨骼需要动力源。 要么气动要么电动。 总得背负一个巨大的能源模块，损耗的能量可能比提供的能量更大。 但机械结构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玩意就像是凳子一样，通过机械固定结构，将力分流至合金支撑条上。 不是单纯的用力，而是岿然不动。 显然这个概念就已经领先了。 “这套系统的上肢是可以延伸的，最大臂展能伸长到3米。” “下肢有辅助跑跳功能。” “具体增益程度因人而异，以李东平的身体素质为标准，跳个两米轻轻松松。” 蹲在地上研究李东平的林枭突然抬起头：“延伸我能理解，跳两米什么鬼？” “你保不齐有的老小区没电梯啊。” “不就是哥们儿，没电梯你走楼梯啊，你是准备跳楼梯吗？” 陈晨没有理会林枭的质疑，继续介绍道：“他的手臂各有两个操作终端，左臂控制助力系统本身。” “可以做到能量调节、模式选择这些基础功能。” “右臂是无人机操作终端，每一套大件辅助系统都可以和蜂巢联网。” “头盔上配有ar系统，可以通过眼神交互，实时查看派件位置和即时通讯。” 林枭立刻站了起来，和李东平脸贴脸观察：“战术头盔？” “不是，最主要还是尊重国内法律法规，骑电动车要带头盔。” “……” 国内法规你是尊重了。 国际法你管过一点吗？ 往鹰酱头上扔炸弹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温良恭俭让啊？ “你骑电动车，戴个三五十块的安全帽得了，你整这么帅要干嘛？” 林枭算的不行不行的。 战术头盔陆军早就用了。 除了防弹之外，功能集中在实时通讯和战场录像上。 说实话，聊胜于如。 可陈晨这个电动车头盔已经能用眼神交互了。 就这一点，陆军手里的多功能战术头盔就已经不香了。 “这套大件货物辅助系统……” 林枭突然打断道：“你可别提什么辅助了，你这纯纯是快递侠。” “这么叫也行，这个快递侠系统目前最大设计重量是250多公斤。” “夺少！？” “二百五啊！” 林枭在心里快速拨打小算盘。 拿最常见的155榴弹炮来说，一枚炮弹45公斤。 有这玩意，一次性能搬5枚！ 好家伙。 一个班的活儿，一个人一次就干完了。 “现场联勤保障的人有吗？” 林枭一声发问。 人群最后方走出来一位校官。 “报告首长，我是！” “我问你个问题，目前我们列装的外骨骼最大搬运重量是？” “报告首长，我战区目前少量装备被动式外骨骼，用于联勤保障部队的货物搬运，最大重量是40公斤。” 三言两语间。 晨盾这款外骨骼的水平已经形象的展示在大家面前了。 别的啥也不说。 就二百五这个数儿已经很香了。 他再次转头看向李东平：“小伙儿，你走两步我看看。” 李东平立刻肃立敬礼：“是！” “怎么着？你也是老兵？” “报告首长，原82集团军！” 听到李东平自报家门，林枭表示欣慰的点头。 然后转向陈晨，眼神极其复杂：“好你小子，挖人挖到王牌军里了。” 82集团军，王牌中的王牌。 怪不得晨盾这些年像是开挂了似的。 就凭这个人才储备，不bug才怪。 陈晨摊摊手：“挖这个词不恰当，更像是拣，东哥给首长走两步。” 一声令下。 李东平按照之前测试的科目，分别给首长们演示了跑跳走三种步态。 不走不知道。 这一走，所有人的眼神再一次陷入呆滞。 李东平每一种步态都极其协调，没有机械辅助的生硬感。 就像平时走路一模一样。 陈晨适时解释道：“快递侠用了一套算法，大概用三天时间，系统就能适应穿戴者的行动模式，从而以最贴合的方式运行，所以穿戴者的行动会像德芙一样丝滑。” 林枭环顾四周，发现现场没什么巨大的重物，于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位。 “推个车我看一眼。” “是——” 李东平小跑着这来到停车位。 这里停放着小轿车、中巴车还有部队的几辆步兵车。 他想都没想，第一时间走到了步兵车的后方。 林枭连忙大喊：“你虎啊！那玩意你推不动……” 话音还没落地！ 那辆09式步兵车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位移。 后半句话卡在林枭的嗓子里，如鲠在喉。 不是李东平虎，是他们的想象力太匮乏了。 这套所谓的大件快递辅助系统不但灵敏，智能化程度极高，最基本的搬运能力也是天华板级别。 这不就是当下最好的外骨骼吗？ 可是…… 这么强的装备不是出现在陆军身上，而是穿在了快递员身上。 啧啧…… 不能说暴遣天物，但多少有点倒反天罡了。 陈晨看着李东平将步兵车推动了十几米，便挥手叫停。 “首长，搬运功能是一方面，快递侠的智能交互也很重要，东哥，给首站看看。” “是！” 无论是对林枭还是陈晨。 李东平永远是令行禁止，利落的一批。 他抬起左手，在智能屏上轻点几下，随即便完成了和空中无人机的组网。 随着陈晨的眼神示意。 李东平高举左手。 嗡— 嗡— 嗡— 天空中的蜂鸣声越来越近！ 之前放飞的四百架无人机以三三制的队形呼啸而来！ 霎时间。 地面上笼罩着一片肃杀的氛围。 随即李东平左手握拳！ 无人机悬停在了他头顶一百米的上空。 此时此刻。 所有人的眼球都是炸裂的。 一位身穿超级战甲的超级士兵！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指挥着千军万马般的无人机蜂群！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会信？ 这特么能不是特效？ 看到这一幕的林枭眼神发怔：“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明白啥了司令员？” “你刚才说的三七开，三真七分假，敢情网上吹的都是真的，你自己说的都是假的。” 第168章 随时准备接听电话 记忆拉回到几天前。 那时的b22还没有试飞。 一次例行会议之后，林枭在会议室外抽烟。 乔叶林闻着烟味就过来了，他自己也掏出一根烟，随后把手机递给林枭。 “首长，刚才手底下的人给我转发了一条外网的报道。” “又抹黑我们了？” “算是吧。” 林枭接过手机。 文章的标题赫然写着：《顺风速递证实无人化布局，大型无人机民用几成定局》 这一家知名的国外军事类专栏杂志。 虽然屁股坐的歪，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具有一定专业性的。 林枭粗看两眼文章内容。 里头说顺风准备用大型无人隐形飞机送快递bb。 而且还臆想说此举可能是军国主义战略的具体实施，全民皆兵破坏地区和平之类的。 看完之后他只有一个感觉——扯几把蛋。 “防务周刊造谣的手段升级了哈，现在开始玩捧杀这一套了。” “可说呢，上面把顺风的飞机吹的神乎其神。” “顺风我熟的，陈晨和那个小姑娘虽然年轻，但都是务实的人。” 林枭回想起这两位小友，赞不绝口。 “他们是一直在搞无人机装备，但要说什么堪比b2之类的，太玄乎了。” 乔叶林说：“这倒也不能怪国外媒体，国内最近也吹得很凶来着。” “是吗？怎么说的？” “有人在鹏程拍到顺风用了新快递车，说是顺风掌握蜂群轰炸技术了；国内军迷论坛还有人说顺风在搞机甲送货之类的。” “网友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不过能理解，这样才有流量，才有讨论度。” 林枭对网络上的看法不屑一顾，觉得都是假的。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份所谓三段式网络的方案，我当时挺好奇，联系了晨盾。” 乔叶林知道林枭和晨盾关系好，自然的问道：“那边咋说的？” “说有这事儿，但没网上说的那么夸张，都是基础快递物流系统的延伸……” …… 回想起这段对话。 林枭只感觉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好家伙的。 网上说顺风送星际快递。 陈晨一个劲儿的否认，说只是三段式网络的干线运输机而已。。 结果呢。 啪叽！ b22试飞。 单枪匹马挑战里根号，而且低空突防扔下去一个货舱。 给鹰酱打急眼了。 一气之下撸下去三个战斗主官。 现在还搁那儿嗷嗷抗议呢。 …… 网上说顺风掌握蜂群送货了，陈晨说只是末端的快递柜而已。 结果呢。 啪叽！ 400架高智能化的旋翼机以炮射的方式翱翔天空，还搭配上了倾转式旋翼机。 一下子把航工和十一院的科研人员打自闭了。 一问一个不吱声。 …… 网上又说顺风机甲送快递了。 陈晨说没有的事儿，仅仅是大件货物辅助系统。 结果呢。 啪叽！ 这货拉上来一个快递侠，搞得像是流浪地球里走出来的一样。 到刚刚那一秒，林枭才真正明白。 原来刘慈欣是个写实派的作家，保守的很。 林枭有些后悔，明明自己是个千年的狐狸，今天却被陈晨迷了眼。 这货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以前晨盾顶多是搞搞单项装备，搞点战术啥的。 现在他连作战体系都弄出来了，明摆着是瞄着战略去的。 所谓的三段式物流网络。 翻译过来——现代化无人战争空地一体化！ 首先。 b22负责战略威胁。 以这架飞机的性能，挂上几枚战术导弹，凭借低可侦测性，完全可以摸到敌人的防空阵地深处进行手术刀打击。 第一波攻击，基本上就能搞定一大半的事情。 然后苍龙通过舰载模式，摸到敌人近防极限。 一次齐射之后，密密麻麻的苍龙对敌进行火力覆盖。 同时还能肩负一定的中继通信、战略支援任务。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国家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交给扑天雕和蜂巢。 陆军携带这些装备入场，人不用着急下去，操控无人机进行拔点即可。 一次400架。 什么样的地面兵力能经受住这样密集的无人机轰炸？ 等到蜂巢系统把敌占点全部洗一遍，陆军剩下的活儿也不多了。 哪怕负隅顽抗的敌人，不还有外骨骼呢吗？ 想到这儿，林枭觉得自己一定要动手，他亲自拉起了陈晨的手，借一步说话。 “小陈，跟你掏个心窝子，我们战区的情况你知道的，肩负着拱卫南大门和随时抢滩登陆的任务，对于立体化登陆作战的装备是极度迫切滴。” 陈晨从没有见过林枭这么说话。 以前他都是直眉瞪眼的看着自己：‘拿好你的钱，离我飞机远一点。’ 现在的林首长都学会来软的了。 这说明什么？ 他是真的动心了，否则谁愿意这么低三下四啊。 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洋娃娃有救了。 于是陈晨茶香四溢道：“理解理解，林首长责任重大，不过好在航工和十一院的老师们都还算给力，答应回去给您改进装备，应该用不了多久，您的立体化登陆作战装备就能落地了。” “唉呀，话是这么说，但时不我待啊。” “那您得多点耐心，毕竟科研是需要时间的。” 林枭眼看陈晨油盐不进，只能挑明了：“你这一套三段式网络，给顺风还真就不如顺手给我。” “啊~那不好吧~卫总会不开心的~” “你管她开不开心呢，下去你买点花，搞点浪漫哄一哄。” “？？？” 陈晨突然一愣。 不是—— 公司的绯闻都传到战区了？ “我们真不是小两口。” “你们是不是小两口，我真不关心，我现在关心的是这套体系。” 林枭认真了一些。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今天晚上我就给顶头上司汇报，给他们详细阐述这个体系。” “你明天给装备部交一份详细的报告。” “后天批文下来，你这一整套，从飞机到外骨骼，整体移交。” “而且你要一口咬定，先紧着我战区用。” 陈晨一听，心里已经笑嘻嘻了。 就喜欢林枭这样的爽快人。 不但决定要这套体系，连具体措施都准备好了。 早知道林枭这个态度，也就不用让洋娃娃在那边提心吊胆了。 不过表面上陈晨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好吧，毕竟顺风那边人家……” “顺风那边你不管，我去解释都行！” “可是说到底，研发的成本是人家掏的，我这么做……” “我垫！我这个立体式作战的需求有现成的经费。” “成交！” 陈晨突然伸出了手。 拉扯到这个地步，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看在我们来老朋友的面子上，但凡您能让上级同意征用这套体系，我就能保证率先给你们战区供应，毕竟这套装备在研发的时候，就是以东南分部为基础搞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你现在说的我就当是承诺了。” 和林枭达成口头意向之后，前台的科目演示也几乎全部亮相。 陈晨让齐莽和王小帅负责具体操作，继续向首长们展示。 自己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洋娃娃的聊天框。 【搞定！你随时准备接听首都的电话。】 …… …… …… 傍晚。 林枭从机场离开，一路上越想越美。 回到自己的驻地，乔叶林第一时间拿来了一份报告，是对今天三段式网络试验的总体调研报告，并且附带上了羊城战区的意见。 林枭确认无误之后，立刻让乔叶林将文件上送。 五分钟后，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老总，是我，请您指示！” “嗯，你的报告我刚看了。” 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沉稳，仿佛没有任何波澜。 这让林枭心里有些打鼓。 之前他也做过类似的报告，双尾蝎和sfnb01那两次，领导都挺激动的啊。 于是林枭试探着问道：“那您是不是忙？没仔细看，我给你细致说一说……” “不用了，我看的、挺仔细的。” 林枭：“嗷，这样啊，人晨盾这次这个项目真挺好的，我们战区正好有一笔装备差异化的经费，您看您是不是给个许可，我们跟人家正式接洽一下？”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儿，三段式网络你不许碰。” 领导一句话，给林枭整不会了：“您是没看上吗？是不是我报告写的不够详细……” “这个项目之前我们就已经上会讨论过了，现在正正式给你通知一下讨论的结果。” “上级决定，以晨盾和顺风为主体，成立一个防务综合体。” “决定很快就会以正式文件下发。” 领导的语气不容置疑。 给林枭听的一愣一愣的。 防务综合体？ 意思是晨盾和顺风马上要变成和航工、航科、北兵一样的单位了？ “首长，那三段式网络怎么……” “现在顺风和晨盾已经不是民营企业那么简单了，你以为三段式网络是一把步枪那么简单，你说要就要？” “我……” “你一个战区就单独装备这种战略级的无人网络？你咋不上天呢？要不我明天把核按钮也给你发下去？” “……” 第169章 我女婿送的 阴历五月初三。 卫筱在傍晚之前抵达了首都，坐上了小妈派来的阿尔法，准备回家。 前几次她回家，都不怎么主动积极。 一来，老父亲到了极度想抱孙子的环节，嘴特别碎。 二来，之前顺风的成绩也就那样，比起哥哥姐姐的产业没什么亮点，她胜负欲还有点强，不愿意面对。 后来顺风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老爹竟然嚷嚷着要让自己接手华农，丧心病狂。 于是她更抵触回家了。 可这一次。 她趾高气昂，仿佛期末考取得了重大成功一样，磨刀霍霍回家准备装波大的，欢度佳节。 陈晨已经给了她保证。 用家里祖宗担保，林枭对三段式网络爱不释手，已经达成了一想。 接下来就等着三段式被征用，顺风前期的投资打水漂。 表面上看。 她拿回家的是一份零分的答卷，但实际上她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 一想到这儿。 卫筱嘴角都压不住。 车子停稳，小妈早就等在了庄园大门口上前迎接。 看到卫筱独自一人下车之后，苏雪莹不自觉的向车里张望。 仿佛期待车厢里还能走下一个人来。 结果看到卫筱身后空空如也，苏雪莹有点小失望。 “就你一个人啊？” “不然嘞？” “后天投资者大会，老爷子叮嘱你们顺风系高管全部要出席，尤其叮嘱陈晨一定要来，他不来老爷子会不开心的。” 一天之后。 华卫的投资者大会即将召开。 抛头露面的都是各个板块的一把手。 卫筱确实也接到了老爷子的关照，让顺风系所有持股在3%以上的高管全部参加。 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因为赌约的关系，老爷子这次特别重视顺风。 其中还特别提到了陈晨的名字，可能老爷子也意识到了狗陈晨在这次赌约中的作用。 “我今天是回家探亲，他够狠过来干嘛？”卫筱有些傲娇的看着小妈。 “来家坐坐也是好的呀。” “他忙。明天顺风系的人会过来拜会老爹，陈晨还要在羊城处理点事儿，后天才能到。” 听到这话。 苏雪莹拿出了自己的电话，给老爷子打了过去。 “喂，老卫，小心肝回家了，但是你不用着急回来，那谁他后天才能到。” “……” “好，你睡个好觉，明早再飞回来吧。” 本来老父亲是要今晚飞回来的。 一听陈晨不来，改明早了？ 卫筱听着小妈和父亲的对话，当时就觉的自己小心肝位置已经不牢靠了。 迈步走进家门，虽然父亲不在，但家里显的很热闹。 干妈张淑英在和卫鸯犟嘴，掰扯刚看的霸总电视剧。 卫臻在和胡天河打台球，干爹胡景钊在一旁指点江山。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吵闹，卫筱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治愈感。 卫筱走进正厅，先和两位长辈问好，之后所有人便围了过来，问东问西。 都是一些家常套路，卫筱也熟练的运用模板答复了。 眼看着干爹干妈要问到感情部分了，卫筱立刻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们自己身上，问他们回国还适应不之类的。 胡景钊的回答也在卫筱的想象之中。 住在东山庄园，和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当邻居，隔三差五的聚聚餐。 适应不了才怪。 卫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老父亲几乎要退下来了，身边又没有儿女陪伴，干爹在这儿起码能陪父亲解解闷。 为了不让干爹干妈八卦自己的感情生活，卫筱的话很密。 问完了老两口开始拷问胡天河。 “天河呢？工作找到了吗？” 这可算是打到了胡天河的手背上：“找到了姐！” “哟哟哟，瞧你这屁颠屁颠的样子，肯定是找到了好单位吧？” 胡天河的嘴角翘的厉害。 不光是他，干爹干妈的眼角也贼骄傲，一副给你姐表演一波的表情。 胡天河放下了台球杆，来到正厅连廊，大声道：“还行吧，找到了一个助理工程师的位置。” “什么单位啊？” “保密！” “你还跟我保密上了？” “不是我卖关子，是真不能说，有纪律。” 看胡天河吃了屁似的表情，卫筱秒懂。 照理说。 一个助理工程师的位置，不至于给一家人乐呵成这样。 但铁饭碗不一样。 确实值得骄傲一下子。 干爹干妈不能说啥都有吧，至少衣食无忧头，还都是高知家庭。 儿子就算找个上市公司总裁的职位，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优越感。 唯独铁饭碗，尤其是科研铁饭碗，对他们还有一些诱惑力。 想到这儿，卫筱也由衷的替这位弟弟感到开心。 “挺好，搞科研比做生意好。” 可胡天河憋不住：“姐我不是把你当外人，没办法，有保密纪律，我要隐姓埋名，我们单位还在谋划之中，我算是第一波人才储备。” “是哈。” “不过我们单位地位很重要，听说是上面重点关照成立的。” “厉害厉害。” “姐你别再问了，再问下去要要犯纪律的。” “我压根也没问啊。” 卫筱有些哭笑不得，看得出来这货是高兴坏了。 但由于纪律的存在，他又不能装，憋的不行。 不过从他的言语判断，估计是入职了一家刚成立的研究所之类的。 考虑到胡天河的专业是自动化，所以应该是相关的国防研究机构。 但卫筱现在好歹也算个国防工业的圈外擦边人。 多少知道一点内幕消息。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最近有什么牛逼哄哄的新研究成立。 可能是自己的消息层级太低了吧。 和胡天河摆了会龙门阵之后，一家人准备上桌吃饭。 卫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一天的旅途奔波，她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九点多。 卫筱走出房间，就发现老爷子已经回到了家里，一伙人跟着忙前忙后。 顺风的几个人也陆续到了家里。 可给卫臻羡慕坏了。 投资者大会明天开，但只有顺风的人得到了今天拜访老爷子的权利。 无论是自己的房地产板块还是卫鸯的医药板块，哪怕持股高到百分之十，也没法在今天和老爷子一起共度佳节。 最关键的是，老爷子还很高兴，吩咐管家去拿瓶好酒来。 老杨一听这话，立刻朝着酒柜走过去。 还没打开门，卫中军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你疯了，去酒窖拿。” 转过头，卫中军面色和蔼道：“你们别误会，那个柜子里放的都是比较重要的礼物，喝起来还真没啥，不如我酒窖里的好。” 沈欣、宋杰和俞兆林哪敢误会？ 心说就算管家给他们一碗刷锅水，他们也照样得喝。 不过老爷子这么一说，宋杰这个酒蒙子忍不住朝着酒柜多看了两眼。 三瓶茅台之中嵌着一瓶汾酒。 宋杰心说这不就是拍马屁的机会吗？ “老总裁，这瓶汾酒我能看看吗？” 卫中军挥手：“看吧，反正也没上锁。” 宋杰走上前，拿起就凭仔细端量，连草稿都打好了。 能摆在这里的，指定是年份酒，再不就是拍卖过来的文物。 可打开酒盒一看，生产日期平平无奇，侧边还贴着一枚商标——商超专供。 身为酒蒙子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吹了。 卫中军也是看出了宋杰的尴尬，介绍道：“这酒就是商品酒，主要这是我未来女婿送的。” ！！！ 这话一出。 客厅里的空气当时就凝固了。 半秒之后，沈欣他们齐刷刷的回过头看卫鸯。 “呀！大卫总要结婚了吗？为啥不跟我们说一声？” 卫鸯朝着另一方向撇嘴：“别看我。” 看到这一幕。 三人当时就不会了。 女婿女婿，基本可以排除卫臻。 那就只剩下卫筱了呀。 有一说一，这仨自觉和小老板接触的时间不算少，比他们家人还多一些。 怎么说？ 小老板名花有主他们不知道？ 沉默半晌之后，他们都得出了一个结论。 名门望族，估计有利益联姻存在。 老总裁一口咬定有女婿，小老板闭口不提。 说明什么？ 说明小老板不愿意。 这么一来，这话题也就变得敏感了，三人不敢再染指多问。 可卫筱自己也很懵：“什么？都看我干嘛？” 卫中军：“不看你看谁，看卫臻吗？他要给我带回个女婿，我把他狗腿打断。” 卫臻在一旁发呆，听到腿打断浑身一机灵。 我特么躺着也中枪？ “诶，上次来的那个小伙叫什么？飞牛智控的那个。”卫中军看着沈欣他们，突然发问。 “魏修？”沈欣试探道。 “对，他怎么没来？” 沈欣刚要回答，却被卫筱抢先：“飞牛又不是我们的直系，他来做什么？” 投资者大会，说白了就是华卫系的总结大会，全都是元老参会，也不对外公开。 事实上，如果不是老爷子点名，陈晨都不应该来。 魏修就更别提了。 再者。 魏修的公司最近正大踏步的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他过来不是给老爷子纯添堵吗？ 可老爷子脸色一沉：“我还挺喜欢那小子，他在首都吗？” “在，但是没跟我们一起来。” “打电话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第170章 纯脑瘫这个词用的真好 年轻时候的卫中军比较平易近人，因此说话办事没有独裁者的味道，手下的人如果不愿意也可以据理力争。 不过岁数大了之后，大家都有一种哄老头玩的心态。 即便卫筱不愿意让魏修过来，但还是让沈欣出去打了电话。 半分钟后沈欣再度回到房间。 一群人已经在茶水间落座。 茶水间里是两张整黄花梨的桌子，一左一右。 卫中军手拿着分酒杯，贴心的问道：“小沈你喝酒吗？” 没等沈欣回答，宋杰插话到：“她敞开了喝，能把酒厂喝倒闭了。” 沈欣满脸的不好意思。 “平常我悠着喝的，但是陪老总裁我一定舍命。” 卫中军微微一笑：“你别舍命，我就是招待下客人，再把命搭里头，不合算。” 转过头，他看向卫鸯：“你不喝酒就坐那桌去。” 右边的桌子空空如也。 只有卫筱一人在那边喝着奶茶。 卫鸯心说正好，免得被滋一脸。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爱屋及乌。 老爷子已经把顺风当做嫡系了，对顺风的人也是爱护有加。 自己这个外人还是躲远点。 只有卫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嚷嚷着要当副陪。 碰过一轮杯之后，卫中军脸色稍微低沉了一些。 “我的岁数你们也看到了，土埋到了天灵盖了，干什么都力不从心。” 宋杰立刻上前捧一脚：“老总裁我看你不像是古稀之年，您还早着呢。” “确实早着呢，我才六十七。” 沈欣狠狠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宋杰，不会说就闭嘴。 他们对于和老总裁的会面都很认真，天然有一种敬畏感。 不过老爷子心态就放松很多了：“你们也看得出来，现在集团各个板块都在进行权利交接，这一次投资者大会之后，我会退下来，而且我会让和我岁数差不多的人都退下来，把班子都交给你们年轻人。”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正事提起接班事宜。 不过以老爷子的行事风范，第一次也快成最后一次了。 权力交接期间很容易出现乱子。 抢班夺权的情况屡有发生。 因此他是在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切措施落地之后，才对外公布。 这就意味着他心中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 几人听到老爷子的决定，纷纷开舔。 “老总裁你退太早了。” “有您在，我们才安心。” “您可能不能全退啊，群龙无主不行的。” 卫中军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得了，别装了。我单独叫你们顺风系的人聚聚，就是重点关照。” 沈欣立刻表态：“您放心，我们一定辅佐好小卫总。” “不，我的意思是卫筱要去华农，顺风这一摊子我准备交给沈欣你照看。” ！！！ 于无声处听惊雷。 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 太突然了。 之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无法接受。 “小老板去华农，啥时候的事情啊？”沈欣有点绷不住了。 “我酝酿很久了。” 宋杰：“老总裁，不行啊，我们整个班子在小老板的带领下刚刚走上正途，这个时候不能调走她啊。” “理论上，华农的体量是顺风的十几倍，你们应该替卫筱感到开心。” 俞兆林：“话是这么说，可是……小老板你……也同意？”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卫筱。 卫筱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了这件事！ 三人的血当时就凉了。 失望溢于言表。 尤其是沈欣。 表面上看，卫筱被调走，沈欣转正，简直就是飞升。 可现在顺风昂扬向上，正是要起头猛进的时候。 经过小老板的一顿操作，顺风的凝聚力和创造力空前的高。 整个公司像是早晨八九点的太阳。 这个时候把主心骨难走，谁不难受？ “你们不用看卫筱，我和她有约在先，一旦今年的中报利润涨超50%，她自动上任华农，没有二话。” “距离中报披露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了。” “一年之期已到，顺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三人无言以对。 顺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您心里没数吗？ 看似老总裁的话是个特问句，但实际是个陈述句。 正因为老总裁看到了顺风的蒸蒸日上，才摆了这个酒局，等于是在给顺风系打预防针。 在卫中军的已在催问之下，沈欣不得不开口。 “目前……集团稳中向好。” 卫中军不依不饶：“别说场面话，你就告诉我财报预期。都到这个时间点了，你们不会连预期都没有吧？” 沈欣看了眼卫筱，申请帮助。 但卫筱回头，拒绝了沈欣的申请。 这一扭头给沈欣彻底干破防了。 糟了！ 卫总一言不发，说明她也默认了自己要调任华农这件事。 你怎么能恨得下心啊？ 可仔细想想，人家怎么说都是高升，没法苛责。 于是沈欣彻底破罐子破摔，如实说道：“集团的传统业务稳步增长，较去年同期增加8.5%。” “但由于集团近些年实行‘创新无极限’战略，在科技产业和硬件方面有大量投入，预计在本期将会得到初步回报。” 卫中军游刃有余：“我要数字。” “三段式网络已经试飞落地，预计会对资本市场产生重大影响，大副增加投资者信心，我们初步预计，利润会同比增长60%左右。” 这个数字沈欣过去一个月天天在算。 三段式网络刚面试，硬件效益不可能一下子就体现。 可光是它带来的隐形效益就已经很炸裂了。 当时沈欣他们的想的美得很。 等财报预披露前，放出三段式网络落地的消息，猛吹一把牛逼。 然后配合财报，一定能拿出一个破纪录的数字。 可当初笑的有多开心，现在哭得就有多惨。 根据昨天陈晨的反馈，三段式的后两段成功的超预期。 这么样的话，中期财报炸裂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卫筱离开也是板上钉钉了。 再看老爷子的表情，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人家肯定也有自己的消息源啊，所以才这么自信。 虽然这个结果难以接受，可沈欣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高级点的打工人了。 众人沉默之间，俞兆林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老总裁，咱是说……万一财报不及预期，卫总是不是可以留在顺风？” 卫中军不禁发笑：“理论上是这样，不过现在离财报发布也就一个来月，你觉得还有什么黑天鹅能影响吗？” “不好说，毕竟是预期，资本市场一切皆有可能。” “那倒是，你保不齐有人故意亏钱噻。” 听到这话，俞兆林摆手手：“那不可能！哪有人会为了这种事亏钱，那不是纯脑瘫吗？” 卫中军阴阳怪气拉满了：“脑瘫这个词用的恰如其分。” “我的意思是，财报利润肯定是涨的，但如果涨49%，卫总是不是也能留在顺风？” 卫中军看的出来。 这仨人是一点都不想让卫筱离开。 不过这也是让他欣慰的点。 卫筱离开，意味着下面的高层整体擢升一级。 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内心抵触，说明他们对集团有感情。 顺风的凝聚力不是开玩笑的。 他点头道：“当初定的数字是50%，我今天敞开了跟你们说，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哪怕49.9%，也不算。” “不过前提是你们的财报不能给我搞幺蛾子。” “我会让第三方独立审计。” 一言至此。 三人已经在心里已经要把头磕烂了。 之前自家财务部门的预计，涨幅大概是60%。 但这并不是业务增量，而是三段式网络落地带来的隐形资产，不是实打实的。 全靠算，全靠猜。 万一有奇迹呢？ 自沈欣以下，他们都有清楚的认知。 如今顺风这条大船，他们谁都开不了，除了小老板。 看着大家陷入诡异的沉默，卫中军转过头看向卫鸯和卫臻，重点是卫臻。 “好好看好好学，当时卫筱接手的时候，顺风体量和房地产差不多，现在呢？” 卫臻有点不不服气，但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因为顺风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他只能避其锋芒，沉默不语。 老爷子继续说道：“这几年，经济环境定死了，啥行业都不好做，小心肝的快递业不比你们的情况好。” “但事在人为，多动动脑子，总有办法。” “你看看人家搞创新，不就马上盘活了？” 卫臻点头道：“我们确实也在想办法，今年我的板块也换了战略，准备进军国际房地产。” 听到这话。 卫中军才稍稍欣慰了一些。 不管成败，肯动起来总是好的。 而且进军国际房地产也没什么毛病。 国内市场饱和，受政策影响大，但国外不一样，尤其是那些新兴市场。 有些国内用旧了的套路，拿出去一样好使。 “具体呢，有操作吗？” 卫臻看父亲来了兴趣，点头道：“有，我们在中东买了几块地，规划了几个商业中心。” “嗯，中东这步棋走的还不错，具体项目预期呢？” “回报率应该应该在15%左右，整体利润能看到7-8个亿吧。” 卫中军在心里掐了掐算盘。 还算不错。 国内房地产回报率整体跌倒了10%以下。 利润就更别提了，不亏就是赚。 想到这儿，他终于罕见的对卫臻表示了认可：“行，只要动脑子就行。” 第171章 你坐小孩那桌 “老爷子，抱歉，来晚了。” 魏修一脸不好意思的走进家门，迎他进来的管家老杨手里还拿着一袋粽子，明显是魏修带来的礼物。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哟，手工的粽子啊？” 卫中军上前接过粽子端量少许，不是礼盒装，里头也没有包着海参龙虾鲍鱼金条什么的。 就是单纯的红枣粽子，粽香四溢。 魏修有点不好意思：“突然接到通知过来，临时去菜市场买的，我有一副手是本地人，专门推荐的地方。” “应景儿，你不介意我当面拆礼物吧？” 魏修连忙摆手：“当然，买来就是吃的。” “雪莹，拿到厨房剥了，大家一起尝尝。” 卫中军亲手把粽子交给苏雪莹，笑意满面。 魏修进来不到一分钟，给顺风系的人狠狠滋了一泡。 这仨人也都不是空手来的，带着礼品呢。 可老爷子也只是客套的收下了，没多说什么。 魏修带来一袋粽子，老爷子笑得不行。 说明什么？ 魏修上心了，知道人家什么都不缺，反而买点最平常最应景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人家没有去商场专卖店啥的，而是下了一趟菜市场。 把礼轻情意重四个字完美具象了。 连一旁的卫筱都有点羡慕。 陈晨手下咋都是些人才呢？ 曹子华那一群货就不说了，看着不靠谱，各个手里有绝活。 唯一不是技术出身的魏修，做人却是顶级的。 和他们一对比。 自己手下的四大金刚有点参差了，除了‘总裁英明’之外就不会别的。 魏修走进房间，看见三巨头脸色都给不太好。 寻思可能是老爷子给他们难堪了，因此自己心里也打着鼓。 没坐下呢，就开始汇报。 “老爷子，今年上半年飞牛遭遇了一些困难……” “既然是困难，今天就不要提了，大过节的。” 卫臻心里一整个的mmp。 好不容易老父亲开始关心房地产了，而且对自己有点鼓励。 魏修一进来，老爷子立刻去关心粽子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况且飞牛是什么档次？ 顺风和晨盾共同控股的小小子公司，在行业里也不是龙头。 嫡系中的嫡系。 人家顺风系的过来滋一泡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有成绩。 你凭什么啊？ 可卫臻刚说完，卫中军甩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吓的卫臻不敢多言。 “小魏，你继续说，什么困难，要不要帮忙?” 魏修非常诚恳：“如果您能帮一点，那最好了，如果帮不了，也没事儿。” “问题大部分已经解决了。” “之前不是被棒子那边举报了嘛，做了个一次性买卖。” 这事儿卫中军有印象。 说起来魏修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天才。 拿着民用无人机，摁是打进了军用市场。 回来东窗事发，棒子中断了合作。 老爷子点头道：“是，这种生意不具备持续性。” “可说呢，后来我们寻思国外市场是个好方向，于是把目光瞄准了中东。” “是吗？那不得不说，你们这步棋走对了。” 听到这话。 本来有点生气的卫臻立刻转变的了立场，加以褒奖。 一来他想把话题再度引回到自己身上。 另外。 两人都选在了中东，看重的是新兴市场。 只要老爷子褒奖魏修，四舍五入也就等于褒奖了自己。 但老爷子不置可否。 毕竟两人从事的产业不一样。 房地产这种行业，玩的是人，背靠华卫集团，卫臻有资格进军中东。 但无人机这东西，玩的是技术，不讲究情面。 飞牛的水平且不说和国内一线比了，和国外一线比，也差一口气。 因此老爷子对魏修进军中东保持怀疑：“尝试挺大胆的，效果怎么样？” “还行。我刚弄成一笔订单，金额还挺可观的，加上之前的几笔，总营收基本上能过四十亿。” 听到数字的老爷子眼前一亮：“回报率呢？” “我们这行现在利润很可观，主要是国内产能高，成本很低，回报率基本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卫中军突然看向卫臻：“你起来，坐小孩那桌去。” “……” 卫臻没有任何办法，乖乖的起身给魏修让了个位置。 今天特么真是邪了门啊。 是个人过来，都能滋自己一脸。 顺风就不提了，底子厚，运气好，营收好是应该的。 飞牛……和公司凭什么啊？ 当初这是一家濒临破产重组的垃圾企业，全靠玩概念骗钱。 现在怎么就变成印钞机了？ 魏修推让几番，被卫中军强行按在了身边。 “你坐你的，我就说陈晨手下没有孬种的，好小子！” 魏修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本来财报还没出，我想等着财报出了再向老爷子和小总裁汇报，但既然今天老爷子问了，我就当是端午节的献礼了。” “好好好，这种礼比粽子还甜。” 说话之间。 魏修抬头。 不就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卫筱站在了沈欣的背后，死死的盯着魏修。 “卫总，你咋不坐，要不你坐这边。” “我不坐，你坐，你给我好好的坐着！你刚说赚多少钱来着。”卫筱的后槽牙都快要碎了。 “不到二十亿来着。” “你！好好好！真有你的！魏修！” 卫筱连连连拍手，心说得亏今天有老爷子在场。 不然！ 地爆天星！ 你死定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飞牛的出海计划她看过的呀！ 蠢的一批。 在一个种杂草都费劲的地方卖农业机械。 这种商业方案和脑瘫只有一线之差。 因此她才没有干预。 可…… 谁能想到这破东西摁赚二十亿啊！？ 无人机这个行业到底有没有亏钱的人在啊！ 还端午节献礼。 就凭你这份礼物，我他喵的不跳江不行了。 卫筱在心里立刻拨算了起来。 飞牛这二十亿按着比例分，刚刚够把自己推到了鬼门关的线上。 哪怕再赚一分钱，自己都得屁颠屁颠的去华农上班。 退无可退了属于是。 再回头，老爷子的表情耐人寻味：“小心肝儿，你对顺风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挖掘出了魏修这样的人才，还和陈晨绑死了，归根结底，你还是有正文的。” 卫筱：“？？？” 老爹说话可难听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故意亏钱。 说这话等于是在自己的脸上蹦迪。 再仔细想想，不对啊！ 老爷子之所以稳坐钓鱼台，就是因为人家拿稳了。 他看透了飞牛能赚钱，所以一点都不急。 而且专门打电话叫魏修这个嫡系中的嫡系过来过节。 看似是在礼贤下属，实则是在坐着装逼。 撒子哦，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吧，今晚你们都别走了，在我这凑活一宿。” “明天的投资者大会，你们都要参加，而且要代表发言。” “尤其是卫筱，你最好写一篇稿子，把你的管理和投资经验全都总结出来，当做明天的压轴好戏。” 卫中军轻描淡写的安排。 其他人都点头顺从。 唯独卫筱自己，心都快梗了。 先进经验？ 我哪里有啊？ 还压轴好戏…… 我上台告诉他们，直眉瞪眼亏钱就能赚钱。 我敢说，他们敢信吗？ 投资者大会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赌约。 魏修这狗比彻底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在陈晨身上了。 此时此刻。 陈晨的形象在卫筱心中突然高大了起来。 她这辈子从像现在这样想念过一个人。 第172章 买家二创关我什么事儿? “阿嚏！” “阿嚏！” “一想二骂，又有狗币背后蛐蛐我。” 首都总装会议室，陈晨打完喷嚏就想找个人背锅，于是看向身旁的张明瑞。 “你看我干啥？我要骂你当面就骂了。再一个，在我们老家是一骂二想，也有可能是有人想你了。” 张明瑞陪着陈晨等在会议室里，不停的看向自己的手表。 b22试飞之后，领导一直没有对这架飞机得出定论。 张明瑞自己都有些着急了，三番五次的打听。 最后他听说。 羊城战区上了一份报告，紧接着领导就邀请陈晨抵京，同时要求张明瑞陪同。 陈晨对于张明瑞的解释并不买账：“想我，你寻思啥好人能想我？那不是贱得慌吗？” “你还别说，你自己自我认知很清晰。” “你知道领导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吗？” “还能干啥，指定是b22的处理结果。”张明瑞有些忧心忡忡。 他心里一点都没底。 上面讨论了许久，也不知道讨论出个什么结果。 按理说，不按规定试飞，贸然向敏感位置投放飞行器，最轻也是个违规。 但也不能完全说陈晨有错，毕竟人家的飞机还挺好。 “咱俩把口供对好了，今天但凡有任何后果，你就往我身上推。”张明瑞拍拍胸脯。 “啊？那不好吧。” “别整虚的，试飞的事情指定要有人背一口锅，只能是我，别影响你们晨盾。” 张明瑞此时觉得自己高大的一匹。 自己都有些感动。 万一追责，自己背锅没什么，大不了背个处分而已。 可如果追晨盾的责，很容易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他们违规确实存在。 但是做错了吗？ 并没有。 “孙主任有句话我印象很深，为民抱薪者不可冻毙于风雪。” 听到张明瑞这话，陈晨也有点感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正说话间。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尚武和谢东奎并肩走入房间。 没等张明瑞起身敬礼，身旁的陈晨就窜了起来。 “首长好！我叫陈晨。” “你好，百闻不如一见，终于……” 尚武还没有自我介绍，陈晨突然打断道：“b22试飞那个事儿是张主任教唆的，我当时就说太过分了，天塌了他顶着。” “好家伙！” “今天他敢给鹰酱扔快递箱，明天就敢扔快递！” “建议领导严肃处理！” 张明瑞：“？？？” 你是真的狗啊。 刚还说不好意思呢，敢情就只是不好意思啊？ 甩锅甩的贼6. 两位领导听到这话，对视微微一笑，迈步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紧接着尚武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晨。 “你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的大名我听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我一直在想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一看，我觉得我之前的想象有些保守了。” 陈晨话赶话：“老总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优秀的青年民营企业家？” “不，亡命之徒。” “……” 听到老总的评价，张明瑞在一旁狠狠的认同了。 准确。 贼勾八准确。 别人搞科研，拿着的书是《空气动力学基础》、《材料学概述》之类的。 陈晨不一样，他拿着的是《刑法》。 所有项目都是在法规线上徘徊。 谢东奎也是第一次见到陈晨，他也觉得陈晨的表现十分符合他的刻板印象。 “你先别忙着甩锅给小张，我问你个事儿。” 陈晨感觉到情况不太妙：“我统统不知道。” “我还没问呢。最近新闻看了吧。” “啥新闻？” “拖鞋莫名其妙的掌握自杀式蜂群无人机技术，在红海占山为王，你不知道。” 陈晨单纯的像特仑苏：“不造啊。” 谢东奎噗呲一笑：“抵抗之弧无人机保有量翻了三番，各种做工精细，物美价廉的小飞机层出不穷，甚至还有纸做的，这你不知道？” “不造啊。” 尚武也忍俊不禁：“谢副主任，别跟他绕圈子了。” 说话间。 谢东奎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过去小半年，你们旗下的飞牛智控出口量翻了整整三倍，中东那边保有量也增三倍，该不会是巧合吧？” 张明瑞都听傻了。 敢情不止b22一件事啊！ 沃-德-发！ 他最近看新闻，总有拖鞋干航母的消息出来。 张明瑞心里还纳闷呢。 是不是咱妈在私底下偷偷赞助来着。 敢情不是咱妈，是陈晨一个人。 看到领导掌握了证据，陈晨只能转换思路。 “我们飞牛智控完全是合规合法经营，卖出去的是正经八百的农机，所有手续都有哒。” “至于卖出去之后买家干啥，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二创不关我的事儿。” 谢东奎一个劲的点头，心说林枭是对的。 这小子的嘴确实是核动力的。 “老总，我算是没法子了，要不你和他交流一下？ 一旁的尚武笑的合不拢嘴，示意陈晨坐下。 “小陈，别紧张，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个座谈会。” “谈什么？” “就谈谈你对无人机产业和国防工业的看法。” 最近几天。 晨盾科技和陈晨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口子内几位领导的办公桌上。 他们一直都在讨论晨盾的位置。 直到科工委拿出来一份飞牛智控的营收报表，才让领导们下定决心，当面和陈晨谈一谈。 “我给你起个头，就从b22说起，你这架飞机造价是多少？” 陈晨猜不透领导的真实目的，因此变得谨慎了一些：“大约六百万。” 来之前。 已经有好几场会议论证过b22了。 两位领导也都看了会议记录，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但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不免为之一震。 600万，低到离谱。 甚至连张明瑞都没有想到。 晨盾用做中型无人机的成本，做出一了一家真正的大型无人高速运载平台。 尚老总忍着惊讶继续问道：“你说的是平时成本，假如到了战时，生产线全马力开动，成本呢？” 陈晨当即化身摇头机：“我们晨盾是一家纯民营企业，致力于保障民生。” “我信我信，但战时成本呢？能压缩到五百万元以内吗？” 老总和别人不一样，一眼就能看透陈晨的小心思，并且能完全免疫。 看到老总执着的目光，陈晨思虑半晌：“你非要这么问的话，那就不能用万元做单位了。” “请赐教。” 陈晨站了起来，表情认真了一些。 “如果是平时，成本六百万，升级生产线再加上全马力开动，价格我能做到五百万。” “但在战时，一辆飞机的价格大约是65个工时、碳纤维和各类合金750公斤、电力6000度、两荤一素盒饭五万份。” “只要给我提供这些东西，你想要多少架飞机我有多少架。” 陈晨的话语振聋发聩在三人耳中回荡。 这小子并没有以一个商人的思维看待问题。 他甚至都已经清楚的算出了每一架飞机所需要的人力和材料成本，连盒饭都具体到了工时所需要的份数。 直到这一刻。 尚武和谢东奎才巨像的体会到那些报告里对于陈晨的溢美之词。 而陈晨还没有说完。 “相同质量的和水平的飞机，咱不说鹰酱造不造的出来，假定它有，价格也相差十倍左右。” “国内一碗青椒肉丝盖浇饭15元左右，能让人饱一餐。” “在大洋彼岸，一个汉堡6.5美金，也能让人饱一餐。” “差了将近三倍多，飞机价格同理。” 尚武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这个青年，心说设计他的一定是个天才。 这小子虽然没有确切的说出一架飞机的战时价格。 但他找到了更加形象的说法，甚至还提出来同类型产品的做对比。 就凭这一点。 他所谓的保障民生，尚武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我们的体系已经有优势了，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不知道体系，因为我只是个人，信息面受到太多制约，我只能在个人的角度观察。” 谢东奎接力问道：“那你的角度得出的结论呢？” “我有个在国外搞业务的员工，说他在国外买个一次性打火机，花了十来块。” “这玩意儿在pxx上一块五一个，好评返现给两块钱红包，倒赚五毛。” “仔细一看，造打火机的已经不靠打火机挣钱了，靠的是打火机身的广告。” “说明这玩意儿的造价已经趋近于0了。” “国内一吨硫酸价格比一吨纯净水还便宜。” “去年我们的钢产量10亿吨，排名第二的国家不如国内一个省的产量，就这，我相信还不算国内瞒报的数量。” “还有去年大毛二毛互掐，二毛射了150万枚，鹰酱年产40万，欧洲年产100万，加一起数量对得上。” “可大毛射了1200万枚，这个数儿可就对不上了，这些是哪里来的？” “拿我自己的行业来说，纸面上说去年全国生产各种无人机317万架。但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晨盾系的所有工厂拉满了生产力，年产一定会超过这个数字。” “以上的例子我能举出一万个，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而恐怖的工业克苏鲁。” 两位领导不约而同抬头。 “什么是工业克苏鲁？” “钢铁是骨架，煤炭是肌肉，石油是血液，电力是神经，平常他睡得像死猪一样，凡人对他一无所知，谁都赶上去捅咕两下，可一旦他苏醒之后，所有人都得死。” 第173章 只有卫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尚武思考半晌：“全世界一多半的原材料吸入一个看不见的黑洞，不知道这个黑洞在酝酿什么，只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能量，一旦爆发就是难以阻挡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是的，很准确。” 尚武点点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前年披露的钢铁产量是十亿，去年也是十亿。” “一年之间没有增长，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在刻意的韬晦一些东西，也就是你说的克苏鲁。” 陈晨没有刨根问底。 他知道韬出来的那个数字并不重要，但一定是多到吓人的。 一旁的谢东奎沉思许久开腔：“小张知道，口子里的很多人也能感受到，现在我们在从韬晦的状态中转变。” “为什么要变？” 谢东奎莞尔一笑：“这话你要问你自己。” “当一家民营企业拿出隐身的高速运载平台的时候。” “当一家送快递的企业用全天候全地形轰炸网络覆盖全国的时候。” “当一家即将破产的企业转头去搞出口，将一拨反抗民兵打造成列强的时候。” “有些东西想韬也韬不住了。” 陈晨听完了直瘪嘴：“这个锅我不背哈，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保障民生，没别的意思，军火我们不碰的。” 好家伙。 还是领导说话有艺术。 轻描淡写，就把几百亿的军火出口全甩到自己头上。 全世界将近三分之一的军火出口额，全都是东大的。 现在的立场是认钱不认人，但凡不要太反人类，别摸底线。 鹰酱敢卖的你们卖，他们不敢卖的你们也卖。 前两年还装一装。 现在干脆不装了。 点开北工集团的官网，看看他们卖的那是什么玩意？ 全套防务解决方案！合成旅！ 韬不住这事儿是事实，但因为晨盾集团韬不住，只能说呵呵了。 尚武侧身看向谢东奎：“这小子聪明着呢，你唬不住他的。” “我看也是，既然唬不住，那就不唬了，跟你说点正事。” 随即谢东奎招手让秘书上前，放下一沓材料。 “尚总，你来说吧。” 让级别高的开口。 这说明什么？ 说明要开始说干货了，而且是那种已经开会研究通过的正式决定。 桌子的那份文件就是红头的。 张明瑞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些。 尤其是尚老总在这里，天知道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分量的话来。 “b22试飞的事情，我经过多轮会议论证，有了结果。” 听到尚武的开场白，张明瑞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事儿闹大了。 能让尚老总开会论证，还多轮。 那得是多大的祸啊！ 陈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绕回到b22了？怎么说，你们想征用？” “现在不能说征用了，只能说是委托生产。” 说完。 尚武把问价内推给了陈晨。 并且在一旁解释。 “原有的国防工业体系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的需要了。” “虽然我们在尽力改，但航母掉头是很难的。” “之前小张提过，要往别的地方创新，另起炉灶。” “我们仔细的论证研究之后，觉得很有道理。” “因此决定，从现在开始，以晨盾科技和顺风集团为主体，成了一个新的综合防务承包商。” “……” 张明瑞听完，嘴抿的特别紧，半晌没说话。 当初这个建议只是一个设想。 他寻思提一嘴，领导能听进去就算是成功了。 没想到。 领导不但听进去了，还付诸于实施，雷厉风行。 陈晨手拿文件看了两三页：“所以就是一起合伙做生意吗？” “不，是你做生意，我们只需要一点，优先供应军品订单。” 谢东奎补充道：“就拿这次b22来说，我们不会选择征用，而是会向你们下订单，生产全权交由你们，我们拿货交钱。” 张明瑞一万分的不可思议：“意思是晨盾正式转正成了军火商？” 尚老总微微一笑：“不光如此，你们还得肩负起一些职责，比如出口你所谓的农用无人机之类的。” “我现在也能往外卖啊。”陈晨不以为然。 “不一样，以后你可以卖更狠的，克苏鲁现在要苏醒了。” 一句话。 彻底打消了陈晨的顾虑。 飞牛赚两毛钱容易吗？ 既要防国内，随时害怕被监管。 同时还要放国内，被买家黑吃黑。 可有了这个防务综合体，一切都解决了，背后是一座巨大的靠山。 “但最好不要影响你们两家的主业。” “所以在我看来，最稳妥的方案是由你们两家，再加上装备部，抽调一部分人手。” “共同用组建这个公司，独立运营。” “资金上我们会想办法，一旦消息放出去，会有很多大基金挤破头想要投。” “人才上，我们已经开始已着手调拨和招聘了。” “至于管理，我们这边会派一位过去，起到个顾问的角色，主责还是要你来负。” “我们看重的不是技术也不是钱，就是你这个人。” “你意下如何？” 陈晨有些无奈：“你们都把孩子的幼儿园挑好了，还问我意下如何？能赚钱，我当然同意了。” 像这样的提议，拒绝就是傻子。 一来，能给所有的灰色产业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二来，三段式网络有人买单了。 皆大欢喜……不！ 可想到这里，陈晨突然摇头：“不对，我同意，顺风不一定同意。” “怎么可能不同意？” 陈晨无法向两位领导言明。 毕竟你跟人说洋娃娃想亏本，人打死也不能信啊。 这综合体一成立，名利双收，顺风不得原地飞天？ 今天宣布消息，明天顺风就能成为像保利一样的存在。 她必输！ 谢东奎摆摆手：“这个你放心，我亲自去一趟，我和卫中军还是老朋友。” “你和卫中军是老两口我觉得都不太行，最主要的是卫筱。” “不至于，三赢的局面，她不可能不同意，明天我们一起去。” “……” 坏了。 陈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 提议非常好。 可现在时间不对啊。 哪怕你晚上一段时间，洋娃娃都能敲锣打鼓欢迎。 现在财报要出了，整这出。 全世界欢喜，只有洋娃娃受伤。 一旁的张明瑞也不太理解陈晨为何会这样说。 不过他不在乎。 无论如何，最终晨盾还是获利了，没有因为违规试飞而得到惩罚。 有这一切就足够了。 但这全程。 领导没提自己的名字，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叫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事。 不能只是给陈晨作陪。 “老总、谢副主任……那我咋办？” 尚武瞥了一眼张明瑞：“你嘛，恐怕得脱军装了。” “？？？” 张明瑞瞬间人傻了。 不至于吧。 背锅可以，但不能凌迟处死啊。 多大点事，怎么就直接逐出军籍了？ “不是老总，违规试飞我虽然有责任，但罪不至此，我不同意。” “我的命令还要你同意？”尚武意味深长。“刚才说了，我们这边要派个人过去协助陈晨，你就很合适。” “？？？” 陈晨也举双手赞成：“如果是张副主任过来的话，直接让他当总经理，我还能轻松些。” 如果要选择同事。 毫无疑问。 闭着眼选张明瑞。 他既懂技术，又有军方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了解陈晨和卫筱。 尚武下令：“听到了吧，人家点你名了。军装虽然得脱，但级别可给你提上去了，你要知道，这个防务综合体的级别比你之前的单位搞了两三个级别。” “我……服从命令。” “具体的方案，你们和谢主任多讨论一下，最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请老总放心。”谢副主任转过头看向两人：“明天下午，你俩跟我一起去卫家，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我可以不去吗？”陈晨脸上写满了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怕死。” 第174章 投资鬼才小卫总 “陈晨，救救救救！” “下午就过来。” “为什么那么晚，投资者大会马上要开始了。” “要等一位军方的领导一起，你先做报告吧。” 华卫酒店礼堂。 卫筱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等一位领导一起来…… 言下之意。 征用这事儿有谱了。 好好好！ 特别好。 一路过来都是噩耗，艰难坎坷之后终于有好消息了。 于是她给自己狠狠打了一口气，昂首阔步的走上了主席台。 所谓的投资者大会，其实也没有那么正式。 台下坐着的都是叔叔伯伯，各个板块的骨干。 大家也没什么固定的议题，各自汇报一通，然后老爷子挑几个重点聊一聊，大体上确定一下方向。 唯独今年不一样的是，主席台上增设了卫筱他们的座位。 台底下的人通过这个细节也能猜出来一个大概，老爷子应该是在考虑接班交权了。 “今年增速放缓，各方面环境都有些降温，日子普遍不好过是真的。” “大家也要有一些准备，做好长期应对这种不利挑战的准备。” “不过，有的板块在逆境中迎难而上，展现出了可喜的势头。” “卫筱，来，你重点介绍一下顺风成功经验，跟大家聊一聊。” 老爷子简短开场之后，直接点名卫筱。 台下的人满怀期待。 顺风的成功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至少过去一年出的风头很多。 动不动就有媒体宣传，还都是正面的。 而且顺风去年在投资领域也可圈可点，各个行业都有涉及，集团内部都传说卫筱是个投资鬼才。 不过这些都是风言风语，没有确切的数字。 但毫无疑问，顺风俨然是过去一年整个集团最优秀的业务整体。 卫筱本来是极力拒绝的，但架不住老爷子的血脉压制。 所以只能赶鸭子上架，拿出了昨晚临时赶工的提纲。 “诚如我父亲所言，增速放缓产业转型是每个企业都需要面对的。” “顺风在过去一段时间做了一些尝试，其中包括拥抱无人化战略，和像晨盾这样的科技密集型产业深度合作，大规模投资其他创新型企业。” “成功与否，现在下结论还早，我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音落下。 前排有几个马屁精想要领头鼓掌，但看到势单力薄，又忍住了。 究其原因。 小卫总有点太谦虚了，人家跟着谦虚，他们也不好明着拍。 顺风的尝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无论是无人化战略还是和晨盾合作。 当初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太好看好，觉得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随着时间的证明。 小卫总的雄途伟业已经初步有了形状。 就凭这一点，怎么吹卫总都不过分。 可人家呢？ 在台上风轻云淡的说下结论太早，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是大将风范！ 老总裁的三个子女里，就属卫筱年纪小，正应该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但现在看来，小卫总才是最成熟的那一个。 想到这儿，台下的元老们纷纷露出了欣慰和欣赏的表情。 卫筱看着大家接连的点头，心说这都是捧臭脚碰习惯了。 我搁这给你们打预防针呢。 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等到财报出来，你们就知道我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菜了。 这时，第一排有一位大伯举手。 “小卫总，我听说过去一年顺风在管理层面和企业文化上也有大刀阔斧的改革，您能不能介绍一下这方面的先进经验吗？我们也想学习一下。” 在外界看来。 顺风率先实行五小时工作制，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但实际运行一段时间之后。 效果好的不得了。 战略方向上的成功一时间学不来，但这些细节上的管理经验是可以复制的。 尤其是重管理的企业，十分好奇，小本本都拿起来了。 可这题对于卫筱来说属于超纲了，提纲上根本没有。 于是她只能实话实说。 “哪有什么企业文化的改革？单纯的向员工撒钱罢了。” “所以卫总的经验是给员工超出薪资预期的待遇，才能激发员工的潜能，把在职收益堆到无限高，离职收益降到无限低，这样才能给激发源动力是吗？” “是吧……？”卫筱愣了，心说还是你们花花肠子多。 “逻辑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听说去年顺风在薪资方面的增长是百分之三百，光是现金就分出去了几十亿，这样高付出的决定太冒险了，您是怎么下这个决心的？” “因为我把钱看的很淡。” “嘶……” 提问的人稍许沉默。 虽然他比卫筱年长很多。 但魄力这玩意儿真不是随着年龄增长的。 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 比如眼前的小卫总。 上任没多久，就敢这么豪赌。 说明什么？ 人家就是干大事的人啊。 可台下的顺风系三巨头此时心里亮的跟明镜似的。 自从知道赌约这个事儿之后，他们把一切都理清楚了。 确实。 小老板把钱看得很淡。 今天她敢给员工多发工资。 明天就敢白给员工钱。 反正也不是她的钱，不心疼。 但别人不知道，眼看着能从卫筱这里学到很多，又有人踊跃举手。 “卫总，介绍一下顺风的投资情况吧。” “根据我掌握的消息，顺风去年的主要营收，大部分来自几个新控股公司的营收。” “其中龙云、飞牛智控这些企业占到了大头，利润据说比总公司的主营业务还高。” “您有什么秘诀吗？” 卫筱挠挠头：“不怕亏钱算吗？” 那人错进错出：“您的意思是要多做高风险的投资对吗？” “不不不，这几个行业说高风险都有点保守，可以说全部是风险。” “但事实证明收益是很可观的，想必您做这些投资的时候，面对了很多的阻力吧？按照正常的投资眼光，尤其是这么大体量的项目，很少人会预见能有如此大的收益吧？” 卫筱长叹一口气。 你说胯骨肘子，我说城门楼子。 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我的痛苦你们理解不了。 我自己也没想到啊。 这玩意儿你找谁说理去。 龙云什么的就不提了，完全是陈晨鼓捣的，赚钱也就算了。 最可气的是飞牛。 魏修现在就坐在台下，浓眉大眼的，越看越来气。 这可是她亲自招进来的，处心积虑安排的妙手。 单看履历，他一定是亏钱小能手。 可谁能想到。 这货太能装了。 招聘的时候口口口声声说自己学历低，能力弱。 好家伙。 赚起钱来比谁都狠，那些商学院毕业的和他一比是弟中弟。 她无奈极了：“最主要还是要看人准一些，别被表象迷了眼。” 听到这话的众人纷纷拿起笔。 他们觉得小卫总说的很有道理。 投资与其说是选择行业，不如说是选择职业经理人。 只要人看准了，有足够的能力。 夕阳产业也能搞成朝阳的。 台下举手的人还在不断增多，问题也越来越细致，越复杂。 尤其是到了顺风无人化战略的部分。 很多问题都是超纲的。 卫筱心说我只是想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也没想那么多啊。 而且他们吹的太狠了。 非说顺风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道路，前途毕竟是光明的。 可卫筱一点都不敢应承。 一个月之后财报出来之后，你们就知道黑暗了。 正当大家问的起劲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卫中军打开了话筒。 “关于顺风的成功经验，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有空的话让卫筱整理一个文字版本吧。” 众人纷纷点头：“文字版可能都不够，出本书吧。” “想必今天大家都能猜到一些端倪，我的岁数已经力不从心了，但肩上还有好几身担子，我的想法是要尽快的完成权力交接。” “现在华电、华农这些板块是重点中的重点。” “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爷话说完。 地下的人群叽叽喳喳。 但无论说什么，都绕不过卫筱的名字。 老爷子刻意让卫筱接手问答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这是指定了接班人。 否则卫臻和卫鸯怎么不回答问题呢？ 另外。 人小卫总的履历确实优秀。 接手顺风之后芝麻开花节节高，集团内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同等能力的人选来。 老爷子是前年的狐狸，早就考虑好了一切。 今天让卫筱拿在台上说说成功经验，露个面，给大家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再给予一段时间，让大家消化一下，集团内部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这一通操作之后，到时候就只剩下宣布的问题了。 卫筱也看得出来。 老爷子胜券在握了。 但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交枪的，眼神十分傲娇。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卫中军带着几个核心圈层来到宴会厅用餐。 用卫中军的话说，都是自己人。 包括顺风三巨头，魏修，还有自己的几个拜把子兄弟。 最后是三个子女。 滴滴滴—— 卫筱在饭桌上如坐针毡，终于被一阵提示音从绝路上拉了回来。 “已经到了，在哪里。” “终于来了（泪流满面），我要顶不住了。” “深呼吸，多晒太阳，多吃点青菜，尽量别一个人呆着。” “别叭叭！快来！我们在吃饭，你几个人，喝什么？我让人提前准备。” “水，常温的水，不烫的那种。” “那不好喝，还是喝茶吧。” “好不好喝无所谓，好洗。” 第175章 你是那么大劲儿干嘛? 酒店最大的包厢钱江厅。 圆桌旁坐满了人。 马屁声不绝于耳，有拍老总裁的，也有拍小老板的。 “顺风之前走的最顺的时候，好像也没现在的高度吧。” “小卫总一看就是天生做生意的底子。” “老总裁不是我说，人家还真有可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 卫中军罕见的没有叫停几个老哥们的马匹。 因此此时他们拍的越凶，后面让他们接受卫筱掌权的阻力就越小。 胡景钊一家也列席，他们虽然不是华卫的人，但胜似华卫元老。 他们甚至比那几个老哥们更清楚卫筱的成长线。 胡景钊举着酒杯看向卫筱：“说这么多，怎么还不见陈晨呢？” “几分钟就到了。” “那我们一起等等吧，等小陈来了再开席。” 卫筱眼神上挑，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好吧，咱们先吃。” 结果卫中军一锤定音：“等陈晨来了再说，礼数要有。” 卫筱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心里却在狂喜。 这时有几个老哥们有些不理解了。 按说该来的人也都来了，就算晨盾的总经理要来，也没必要让一大群人一起等。 结果和胡天河交头接耳之后。 几个老哥们瞬间理解了。 卫中军等的不是陈晨，是乘龙快婿。 很快就有人在桌子另一头蛐蛐。 “老胡你消息准确吗？老卫真选定了？” “我滴乖，那这个叫陈晨的小子属于是人生赢家了。” “可不，但凡嫁进卫家门，顺理成章成为顺风老板娘。” “保守了，看老卫的样子，大有让卫筱接班的样子，直接飞升到华卫老板娘。” “也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老卫对卫筱的偏爱，卫鸯和卫臻就没那个待遇。” “夫凭妻贵了属于是。” “我不管他陈晨王晨的，咱们老哥几个一定要掌好眼。” “可说，咱侄女是什么水平，谁来都是高攀。” “……” 老哥几个和卫臻离的比较近。 他们的蛐蛐卫臻全都听在耳里，心态都快炸了。 凭什么？ 我才是长子！ 再说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这几个老家伙都已经考虑包多少红包了。 就在他极不平衡的时候，干妈张淑英看到了他的焦虑。 “不好受吧？卫臻。” “没有，我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陈晨人不行。” “就别犟嘴了，干妈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多听听就习惯了。” 卫臻刚准备浅尝一口干妈的鸡汤，结果端起来就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习惯了？ 毒鸡汤嘛这不是。 “干妈你怎么也向着外人？” “我不是向着外人，我是看你爹主意拿的挺正。不过话说回来，你爹这次偏的有些明显了。” “可不，八字没一撇，都已经摆席见家长了，这叫什么事儿？” “可说，陈晨说到底，也就是顺风旗下的总经理，也算是个打工的。打工这玩意儿，除非你是给国家打工，否则有什么可牛逼的。” 张淑英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胡天河。 “？？？” 卫臻这才察觉到干妈的意图。 一直听别人说陈晨长陈晨短的，她心里也不平衡了。 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工作，还没来得及装，风头全被一个不存在的女婿抢去了。 她提起陈晨，也都是为了拉踩。 饭桌上的话题分成了三块，各聊各的，时间过得很快。 每一次服务员推门进来，卫中军都以为是陈晨到了，扭头去找。 这样的信号出现三次之后，卫中军都有些疲了，懈怠了下来。 可这一懈怠不要紧，第四次服务员推门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几个人影。 “老卫，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恍惚的声音，卫中军有些恍如隔世，惊诧的回头。 一旁的老哥几个还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是陈晨吗？” “胆儿真肥啊，直接叫老卫？” “你看他那岁数，像是陈晨吗？和我们一样，都快入土了。” “别瞎几把胡说，科工委的谢主任，我打过交道。” 听到这话。 几个岁数大一点的人立刻站起来以示敬意。 剩下的年轻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卫中军第一时间离开座位，伸着手往前紧走几步：“谢主任，还真是你，我就说声音熟的很。” “上次见面还是在前年的大会上，你老了很多啊。” “就这还靠各种药顶着呢，一天不吃就容易上那边报道去。” 其他人能听得出来。 这俩人是老朋友了。 和谢东奎客套了几句之后，卫中军才转头看向陈晨：“卫筱说你有事，也没说你和谢主任在一起啊，早知道这样，你不用着急过来也行。” “我也不想过来，谢主任不干。”陈晨实话实说。 卫中军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宠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伸着手来到张明瑞面前。 “张副主任，贵客！” 紧接着转头严厉批评道。 “卫筱，怎么不早说有这么多贵客。” 卫筱一脸懵。 我也不造啊。 是，陈晨是说有领导要来。 她寻思顶多是孙长兴什么的，没在意。 也没成想阵容这么庞大。 不过想着想着，卫筱就忍不住笑了。 级别越高。 这事儿越稳。 谢东奎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微微点头以表敬意，然后轻声道：“老卫，放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方便，去隔壁。” “嗯好，张副主任，你和卫总聊聊。” 言毕，人家老哥俩手牵着手离开了宴会厅。 等老父亲离开，卫筱迫不及待的来到陈晨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 “干得漂亮！” “嗯……张副主任，你来说吧。”陈晨急流勇退，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张明瑞虽然不理解，但也点点头：“卫总，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等会儿！我们是不是也要借一步说话？” 卫筱挤眉弄眼。 她寻思肯定是要说征用的事儿。 多少算机密了吧。 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公布。 可张明瑞摆手：“不用借，反正基本都是公开信息。” “是哈，这种事你们也要公开？怎么说，意思是我们技术过于落后，可以展示？” “什么落后？”张明瑞没听懂。 “没事儿，你说你的！”卫筱侧过身子，伸长了耳朵。 “是这样的，上级决定，准备围绕顺风和晨盾成立一个防务综合体，让我和谢主任过来商量一下。” “什么综合体？”一听有顺风这个关键词，沈欣第一时间围了过来。 “防务综合体，总的来说，就是深化合作，给你们牌照，把军用业务分割出来。” “我天！真的假的？牌照不是很难拿吗？”宋杰血压当时就飙起来了。 张明瑞解释道：“别人是很难拿，但你们很容易。” 俞兆林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意思是我们能成为保利那种的？” “差不多应该，反正自主权挺高的，研发和销售都能搞，这趟过来就是征询顺风这边的意见。”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卫筱。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征询意见……这还有什么可征询的！ 好家伙，天上掉馅饼了属于是。 之前仅仅是合作，就能让顺风转的盆满钵满。 现在等于直接合体了！ 沈欣他们想都不敢想，像是在做梦一样。 卫筱也有点吃惊，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大眼珠子稍稍有些空洞。 “等会……我理理，就是说……成立一家独立的公司？” 张明瑞：“是的。” “专门搞军用业务？” 张明瑞：“是的，研发和销售一体，利润挺可观的。” “那三段式网络呢？” 张明瑞：“当然是算这家防务综合体的产品了，军方下订单，你们交付。” “那钱呢？” 张明瑞：“当然是算在利润里了，顺风和晨盾是主体，那自然是归属顺风。” “也就是说，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巨巨巨巨头子公司？” 卫筱当时就理清楚了，并且像是被雷击了一样。 人家不像之前一样征用项目。 而是把三段式网络留给了自己，而且围绕这个项目单独成立一家公司。 要钱给钱，要牌照给牌照。 沈欣也慢半拍反应了过来：“我们可以独立自主的生产飞机，并且销售飞机，而且可以光临正大的接受军用业务，对吗？” “不全面，还能外贸，并且外贸占到的比重特别大。” “为什么！”卫筱撕心裂肺。 “因为你们技术好啊，领导一寻思，整天征用征用的，不如直接给你们自主权，让你们自己整。这样我们能拿到飞机，你们还能多赚钱，双赢。” 沈欣要高兴疯了：“赢！秦始皇摸好几次电门，赢的麻麻的！” 宋杰已经开始想象了。 这个只要见光！ 好家伙！ 等于把顺风的军工概念做的死死的！ 别的不说，等周末一过，股票开盘，能涨到三十三重天去。 “妙啊！太妙了！只要新闻一放出去，我们股价保守都能再翻一倍！” 众人激动的不能自己，纷纷回头看向卫筱。 卫筱面无表情，灵魂仿佛已经被剥离。 大家都能理解。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一块馅饼，被砸懵是应该的。 搁谁谁都得麻。 卫筱尽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以至于不当时就晕过去。 她慢慢的扭过头。 眼神里唯一的光扫向陈晨。 想要他死。 “你当初跟我怎么说的？你不是要抬我一手吗？” “我抬没抬吧，你就说。”陈晨摊手。 “抬了……可！你使那么大劲干嘛！” 第176章 原地复活 诺达的宴会厅里，坑满谷满都是人。 少女站在人群当中，显得无助又弱小。 不灵不灵的额大眼珠子隐闪泪光，仿佛随时随地泪腺就会失控。 一路走来。 亏钱的道路是孤独的，是寂寞的。 可无论有多么苦涩，她都扛下来了，寻思不就是自己一人对抗全世界吗？ 踏平坎坷成大道。 问题不大。 走着走着。 她终于遇见了一位能够帮助自己的伙伴——陈晨。 她以为好起来了。 终于有了战友。 终于有人可以为她遮风避雨撑把伞。 无限的信任和憧憬都寄托在了陈晨身上。 可现在！ 卫筱只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而且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她视为战友的陈晨。 他就领了一个任务。 去羊城找林枭，推销产品。 以陈晨的嘴来说，这个任务多简单啊。 洒洒水而已！ 结果呢！ 这狗比不但把产品推销出去了，而且还带回了客户的投资。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这就好比让陈晨出去卖苹果，他不但把苹果卖出去了，还带回来两万颗果树和一麻袋钱。 疯了吗这不是！？ 现在你跟我说要成立个防务综合体。 而且上头还给钱给资源的。 就显你能！ 这事报出去。 媒体会怎么想？ 股东会怎么想？ 财报会怎么写？ 顺风就算不想成为军工龙头，也不可能了。 上头还把谢主任派来了，这说明什么？ 上面铆足了劲要让顺风起飞。 顺风是起飞了。 我得去种地了呀。 想到这儿，卫筱瘫坐在了椅子上，小脑瓜子嗡嗡的。 陈晨看卫筱碎成渣渣，莫名的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安慰几句。 可还没等开口。 好几个老头围了过来。 “陈总！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卫筱的干爸。” “陈总！我是卫筱的三叔。” “我是卫筱的姨父。” “……” 他们争先恐后的向陈晨自我介绍，弄的他有些措手不及：“各位好，我是卫总的朋友。” 听到这话，卫筱捂着额头暗自神伤。 我哪敢啊？ 我怎么配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是我的活爹啊！ 叔叔伯伯们本来开还挺高冷的。 但听完张明瑞的只言片语，都无法淡定了。 刚才那段话虽然很简短，但信息密度大的恐怖。 简而言之。 顺风要进编制了，而且是扛枪的编制。 这是赚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毫无疑问，功劳全在陈晨身上。 一开始大家觉得是夫凭妻贵，陈晨配不上卫筱。 可现在这么一看。 自家的小心肝成色似乎有些不足了呢！ 卫鸯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晨这货看似很厉害，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顺风跟他合作的时间也不长，转过头就飞升了。 怪不得父亲那么喜欢这货，抛开人性不谈，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想到这儿，坏了。 他这么努力，女婿的身份都快要坐实了。 卫臻则没有考虑过那么多，和干妈站在一旁看着大家众星拱月，酸的不行。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凭什么让卫筱遇到这么多卧龙凤雏，尤其是这个陈晨，我真的很不喜欢他！” 干妈点头：“我也有反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作为一个年轻人，有点太招摇了。” 话刚说完。 胡天河凑到了母亲身边：“我好像看到我领导了。” “在哪儿？” “张副主任旁边那个。” “那个？陈晨啊？” “不是，在旁边，唯唯诺诺的那个。” 胡天河确认了好几遍。 张明瑞旁边有个助理，进来之后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捞到，纯打下手。 可胡天河记得很清楚，当初他是面试的主考官。 “你确定吗？” “确定，我估计我的职位就是为这个储备了。” 一言至此，张淑英立刻上前来到了陈晨身边：“小陈，还记得我吧，我是卫筱的干妈。” “记不太清了……” “不要紧的，你记住他就行，这是我儿子胡天河，快，叫姐夫！” 卫筱看着所有人众星捧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甚至都不愿意理会胡天河一口一个的姐夫。 全世界都在关心陈晨好不好，没人看自己一眼。 命运竟然如此的不公。 哎——哎——！ 都说现在大环境不好，经济下行。 可是我就想问问，哪里不好了？ 都说军工行业高投入长周期，受外界因素影响巨大，业绩不稳定。 可我想问问，这个行业……怎么亏钱？ 自从无人化战略提出来，物流效率是没有提升一点，军用飞机攒出来好几架了。 首先，自己没有错。 战略都没有问题，钱也切实的花出去了。 那错在哪里？ 运气？ 对！就是运气！ 自己的运气太差，遇到了陈晨这个天生有狗运加成的狗币。 他的成功，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想到这儿。 卫筱在心里拉黑了和陈晨相关的一切，彻底屏蔽。 “陈晨狗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吱悠—— 与此同时，卫中军推门进来，请谢东奎回到了宴会厅。 目光第一时间来到了卫筱的身上。 “卫筱，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卫中军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知道了。” “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静静。” 卫中军噗呲一笑，转过头对谢东奎说道：“谢主任，她太激动了了。” “理解。” 谢东奎在另外一个房间和卫中军谈的十分愉快。 自己提出的所有事项卫中军都举双手赞成。 谢东奎寻思也是这样。 就这样的好事儿，谁拒绝谁是傻子。 所以他有点不理解陈晨之前所说的，为什么卫家会有阻力？ 他来到陈晨身边：“你看吧，我就说问题不大。原则上的事情我和卫老达成了一致，立场已经统一。” “剩下细节上的事情，你和张主任，不对，现在是张总了。” “你们俩，还有小卫总一起研究。” “尽快把方案拟出来，然后报上来。” 陈晨意味深长道：“拟肯定是会拟的，但是和哪个卫总一起研究，那可不好说。” 人群之中只有卫中军听懂了这句话。 他笑着上前：“当然是小卫总。” 陈晨有些惊讶：“那之前的……？” “原来我是想让卫筱去华农来着，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新成立的这一摊子，还是得卫筱来。” “嗯！？” 卫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有点复活的迹象。 卫中军呵呵一笑：“就等我这句话呢是不？” “行，如你所愿。” “你还是待在顺风，同时协助张主任和小陈他们把这一摊搞好。” “但能者多劳，华农那边你别想跑，先挂个职，后续再看看。” 卫中军心里跟明镜似的。 原本华农是重中之重，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现阶段顺风和晨盾的体量可能差点意思。 但这俩公司即将会孕育出来一个庞然大物。 假以时日，迟早会超越华农。 让卫筱去华农，无非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希望她能掌控主线。 不过现在，主线任务已经改变。 卫中军分得清大小王。 “这样你满意吗？” “满意！” 卫筱原地复活。 只要还在顺风，一切都好说。 讲真，她甚至都不关心什么防务综合体的事儿。 她只想默默地在物流行业发光发热，勤勤恳恳的把快递扔在客户的头上。 卫中军三顾茅庐的请谢东奎留下来一起吃饭。 但谢东奎咬的很死，说自己很忙，执意离开，留下张明瑞代表。 卫中军只能作罢。 …… 陈晨和卫筱一起把谢东奎送出了酒店。 眼看着领导刚上车。 卫筱的铁拳朝着陈晨挥了过来。 “陈狗！受死吧！” “恩将仇报是不是，要没有我，你就真去种地了。” 卫筱咬牙：“有你我少活二十年。” “不管你怎么说，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哼——” 卫筱嘟着嘴，想了半天也抬不起杠来。 确实。 结果还能接受。 尤其是经历一起一落之后，这个结果却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她没有得意忘形。 吭哧吭哧一顿操作，顺风的无人化战略还在原地踏步。 自己一颗飞机的螺丝钉也没有落下。 物流评分还在平均线上徘徊。 等于这一年白干了。 于是她又打起了三段式网络的主意：“现在怎么说？等于三段式网络是我们自己的了？” “算是吧，变成产品了。” “那好，给我先来几十套尝尝。” 陈晨瘪嘴：“你以为买煎饼果子呢。就算我有几十套，不得紧着人家军方先用？” “等于我什么也没有呗？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看我顺风的物流网有任何变化吗？” “虽然三段式网络没啥希望，但双尾蝎已经在我手里了，我想办法给你弄点。” 卫筱突然激动了起来。 乖乖！ 认识陈晨这么久，终于从他的嘴里说出了一句人话。 虽然双尾蝎已经烂大街了。 但好歹也是飞机啊！ 有总比没有强！ 上级已经给了明确的答复，双尾蝎要主做外贸。 既然能卖出去军用，国内民用自然也不是问题。 “好好好！你在我心里又活过来了！” 陈晨摆摆手：“活不活的无所谓，我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 “刚才你兄弟叫我姐夫是什么意思？” 第177章 开始做盾 “尊称。” 卫筱鼓着嘴嘬牙花子，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理的解释。 当时大家起哄架秧子的时候她不在意，因为那时她已经碎了，目空一切。 可现在复活之后，她还是要脸的。 随即扭头转向一边，不敢直视陈晨的眼睛。 “还是你们豪门玩的花，我们一般尊称就是先生大哥师傅啥的，很少有叫姐夫的。” “见了德高望重的女人叫嫂子，那男人叫姐夫不很正常？” 看到卫筱开始雌辩，陈晨一笑而过，带着卫筱回到了宴会厅。 虽说是集团大佬聚会，可现场的氛围俨然是家宴的样子。 陈晨和张明瑞作为客人，被灌的不省人事，好在有李东平这个身强力壮的司机在，给他俩照顾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一早。 陈晨率先回到钱江。 一进公司，率先来到莫菲的办公室，敲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秦湘在和莫菲聊天，眉飞色舞。 这俩一看到陈晨，立刻变颜变色，装作正经的瞎咧咧工作。 没错，她们在带薪聊八卦。 据可靠情报称，小老板去首都见家长了，给俩人甜坏了，嗑个没完。 “小老板，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就去了小三天，到处说我提亲去了，再晚回来，我怕是要入赘了。” “呀！你咋知道的？” 秦湘当时就惊了。 这明明是他们在群聊里的八卦的内容，那个群可没有老板。 陈晨倒也不在意：“曹子华的嘴比棉裤裆还松，你们就不如直接在公司总群里聊，我也有点参与感。” “……” 莫菲当时就在桌子下面拿出了手机，把曹子华踢出了八卦群。 然后扯出笑容，假的一批。 “陈总有什么吩咐吗？还亲自来一趟，打个电话我上去不就行了。” “顺路。”陈晨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正好秦湘也在，要跟你们说一下人事激励方面的事儿。” “人事激励怎么了？现在挺好的，工作效率也好也高啊。” 秦湘现在已经是秘书部门一把手了。 企业文化建设和人事激励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当初她刚升上来的时候，觉得这活儿很难干。 因为这方面的工作不像销售或者研发一样，有明确的目标和考量标准。 全都是虚的。 可后来慢慢深入。 她觉得的晨盾的企业文化建设简单的不行。 自己那这么多工资有点像诈骗了。 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好说。 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具体工作，企业文化就自己成型了。 直至现在。 晨盾的工作效率和同类型企业相比，简直就是断层领先。 秦湘看不到什么改进的必要。 陈晨也很清醒：“现在是不错，但那也是钱堆出来的。最关键的这钱还不是我自己掏的。” “是的呀，顺风掏的。” “这就是问题，我们也是个成熟的大企业了，要学会自己发工资了。”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是卫筱犯病，到处想办法往出花钱。 所以才变相的提高了晨盾的薪资待遇。 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陈晨不得不提前应对。 秦湘有些心惊胆战：“所以我们的福利要取消吗？” “倒也不用取消，你和莫菲一起商量一下，把顺风负担的那部分薪资接过来，老大个公司总被人包养也不是个事儿。” “哦哦，好的！” 眼看着陈晨走出办公室，俩人立刻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四起。 剧情不对啊。 去趟首都见个家长，怎么还学会独立了？ 问题是你自个独立也行，非要拉上公司一起？ 回到自己办公室，陈晨打开了工作群，接收了一下几个模块的信息汇总。 齐莽和晨剑的几个人还在羊城，收集三段式网络的最后数据，为后续的联网试验做准备。 曹子华和谢超文一起在西京，完善b22动力的小瑕疵。 整个三段式网络几乎接近了尾声，没什么可操心的地方了。 手里最要紧的事务，也就只剩下新公司的事宜。 毕竟是全新的一摊子，任何事情都没有敲定，所以陈晨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种未知带来的期待和不安持续了小一个星期。 终于在周五。 张明瑞带着一些已经成型的文件来到了陈晨的办公室。 政策上的事情上面特事特办，通过的很快。 但是企业的管理系统和具体的业务开展事项，需要陈晨他们亲自架构，这是最困难的。 “咱先从简单的聊起吧，叫什么名字？” 陈晨翘起二郎腿：“你有想法吗？” “我觉着既然是两家公司为主体，那最好起一个能够体现两家公司特点的名字。” 陈晨思考半晌：“那就取我一个晨字，顺风那边呢……为了体现出他们为国铸盾的豪情，取一个盾字。” “那不还是晨盾吗？扯那么多。” “算了，叫晨风吧。” “这个还行，一人一个字，公平，只是你把晨摆前面，卫总同意吗？” 陈晨有些无奈：“你把风摆前面，工商局同意吗？风晨，听着就不像啥正经公司。” 张明瑞后知后觉：“也是，起名字不能把老板的性格带出来。” 他没有过分纠结。 准备把这个名字纳入备选，寻思卫筱应该会同意。 叫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 首先外贸方面，上面的意思是考虑把双尾蝎作为主力型号往外推销。 上一次和狗大户的交易确实尝到了甜头。 他们想要以此类推，举一反三。 “领导说我们意识到无人化战争的重要性，别人也能意识到，好在这点晨盾走在了前面，所以双尾蝎还是有先发优势的。” 陈晨点头道：“双尾蝎确实是天生的外贸圣体，再加上狗大户的土豪效应，销路应该不愁。” “但怎么卖也是一个课题，这玩意儿不像土豆白菜，卖就卖了，还是要给我们留有一丝余地。” 张明瑞说的很委婉，但陈晨秒懂。 虽然脱了军装，但他的对抗思维还在。 潜意识里认为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将来的敌人。 但对于这一点陈晨并不担心：“不用担心，你以为我是卖飞机，但我是在租飞机。一旦有需要，卖出去的那些我也能控制。” “啧……老奸！老谋深算。” “我现在关心的是顺风那边，我想给顺风飞机的事儿上面怎么说。”陈晨问道。 “完全同意，之前孙主任就说过，只是暂时保管，长大了还得还回去。” 这倒是有些出乎陈晨的意料。 长这么大。 第一次见到回头的压岁钱。 洋娃娃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跳很高的。 “除了外贸之外，还有就是研发这块了，来之前空军方面的领导找到我。” 陈晨也正经了一些：“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就是有领导问，晨盾在做无人机方面很优秀，想咨询一下克制无人机的手段。” “无人机防空？” “是的，按你自己的话说，做矛的人做盾也很合理吧？” 无人机在现代战争中占到的比重越来越大。 尤其是晨盾出现之后，无人机的技术像是开了挂一样。 飞机越来越先进的同时。 有一部分有远见的人也看到了挑战。 无人机攻击别人是利器。 那么被别人拿过来攻击自己也是一样。 张明瑞解释道：“空军那边动手在论证了，找了几家单位一起做课题，他们希望我们也参与一下。” “意思是正经的军用项目。” “是的，你有谱吗？” 陈晨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系统之中。 “加载项目！” 【滴！检测到当前委托为军事目的，暂时无法加载！】 “嘶……” 陈晨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只是想试试而已。 果不其然。 系统还是只能适用于民用项目。 如果一开始就为军方立项，就无法使用系统图鉴。 不过界面右下角倒是出现了新的提示。 【您有新的成就已达成，获得学习速率3.5倍加成，正在发放！】 紧接着。 陈晨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胀痛，就像是宿醉了一样。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一旁的张明瑞都着急起来了：“怎么了？癫痫？要不要去医院。” 十几秒后陈晨才恢复了正常。 之前所有的成就奖励都是以图纸或者实物的形式发放。 而这一次直接作用到了陈晨的肌体，他有点不习惯。 学习速率加强，顾名思义应该是个人能力的提升。 但具体提升多少，由于张明瑞在场，陈晨也不好立刻查看。 否则突然闭眼无意识，张明瑞还真有可能打120. 他连忙摆手：“没事，老毛病。” “你这玩意儿挺吓人的，要多注意身体，多喝烫水。” “？？？” 张明瑞紧接着问道：“所以无人机防空项目，你有谱吗？我怎么给人答复？” “我们可以试试。” 这个项目就算是晨风成立之后的第一炮。 响不响的先放一边，但至少先打出来说。 第178章 癫痫也传染吗? “那我就给人家正面答复了。” 张明瑞很欣喜，而且对陈晨这种迎难而上的精神很钦佩。 单位刚成立，这就来活了。 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打退堂鼓了。 找理由说条件不成熟，立足未稳之类的。 而晨风这边，名字刚起好，热乎没两分钟，就把任务揽下来。 理论上张明瑞才刚刚入职一个周而已，就已经体会到了民营企业自力更生的魅力了。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 张明瑞觉得毕竟是第一个项目，上太紧也不好。 最好在时间上留有一定余地。 于是他深思熟虑道：“你预估一个时间表，保守一点，然后我跟他们谈的时候再加上一年，这样n+1，就算遇到困难，我们也好周旋。” “无限期。”陈晨脱口而出。 张明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项目参与是参与了，但别问时间表，问就是无限期。” 要是民用项目。 但凡张明瑞离开房间，闭眼叫出统子哥。 今天出图纸，明天落实到实验室后，后天下到生产线。 简单的一批。 但军用项目，陈晨心里没底。 现在公司累积了一定技术，造个飞机出来不怎么难。 可你让我拦飞机，这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一切都得从0开始打基础。 “这不像是你们晨盾该有的水平啊？” “我们什么水平？” “以前那些项目，你们都快刀斩乱麻，时间表远超我们预估。” 张明瑞对于晨盾不可谓不了解。 他们手速快着呢。 每一个项目永远在外界的预期之外。 有的时候都快得有些离谱了。 陈晨无奈摊手：“以前我们有挂。” “那你继续开挂啊。”张明瑞以为陈晨所谓的挂式晨盾的人才储备。 “挂到期了。”陈晨坦荡的一批。“你要是接这个项目，时间表就是无限期。另外，你也是晨风的一份子了，怎么还老‘你们你们’，你才是晨风负主责的人，主心骨。” “？” 张明瑞直嘬牙花子。 主心骨？ 背锅侠还差不多。 之前他没来的时候，晨盾搞项目嘎嘎快，嗷嗷好，一看一个不吱声。 现在他上任了，项目问就是无限期。 有那么一瞬间，张明瑞甚至怀疑陈晨在明着演他。 不过既然陈晨一口咬定无限期，他也只能和空军如实回复。 就算空军不满意，取消也行。 至少还能给晨风一段站稳脚跟的时间。 离开了晨盾的办公楼，张明瑞花了三分钟穿越园区，又朝着卫筱的办公室走去。 …… 【华卫集团副董事长办公室】 【顺风速总裁办公室】 卫筱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看着工人正在给门上装铭牌，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老爷子让卫筱出任华卫集团的副董事长，负华农主责。 说是副的。 实际上她拥有大部分的战略决策权，具体的执行由下面的总裁负责。 而且她还顺带手开始参与华卫旗下所有版块的决策了。 比之前打赌时的责任还多了一些。 卫筱唯一得到的让步，就是老爷子允许她在钱江异地办公。 “不顺眼，把顺风的挂在上面。” 听到这话，郑晓彤提醒道：“副董事长，华卫是总部，它的牌子在上面比较合理一些。” 卫筱一听到副董事长就皱眉头：“你还是叫我小老板把，都给我叫老了，我就要顺风在上面。” 留下死命令，卫筱转头回到办公室里，压力山大。 变更的不仅仅是头衔，还有工作内容。 以前她大概只需要上半天班，因为顺风有成熟而高效的体系，沈欣他们能代劳大部分。 所以下午几乎都是摸鱼时间。 可现在。 宝贵摸鱼时间都被压缩了，取而代之的一个接一个的会议。 原本她只想做一个水灵灵的小富婆，结果活活被逼成了女强人。 最主要的是。 即便有统子哥在，顺风的物流评分也没见大幅提升。 卫筱闭眼进入四通八达系统之中、 4.6、7、8。 物流评分永远在这几个数值之间徘徊。 既没有大额奖励，也没有解锁新版块。 看似顺风一顿操作猛如虎，线上无人网络架构都已经搭起来了。 但实际承担运输的飞机没有几架。 所以啊…… 想到这儿，卫筱撸起了袖子。 求人不如靠自己。 之前。 她是个小白，飞机一点都不懂，只有美貌和财富。 但经过和晨盾的合作。 卫筱成长了。 她多少掌握了一些行业的底层逻辑，甚至还涉猎了一些具体的技术领域。 再也不是门外汉了。 现在她已经具备挑大梁，指点江山的水平了。 于是她决定自己挂名项目总监，从全局上把握无人化战略，而不是让陈晨去搞，自己做甩手掌柜。 她移步到自由调度室。 “先把双尾蝎加进物流网看一看。” 陈晨答应了自己，会给顺风弄些双尾蝎玩玩。 红口白牙的，不能骗人吧。 于是卫筱默认自己已经拥有了双尾蝎。 将其以素材形式批量代入东部网络之后，物流时效相应提高了3到5小时。 具体的增益，还得看到手多少架飞机。 不论如何。 这已经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卫筱自从接手系统，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这还仅仅是初代机双尾蝎，如果二代sfnb01、甚至三代目b22要是能代入进去…… “呜呜呜，我的小飞机。” 梦做着做着就醒了。 人生没有如果，可要是有的话，四通八达系统可能早就被自己玩通关了。 就在她忆往昔峥嵘岁月之时，张明瑞敲门走了进来。 “卫总，过来跟你确认一下公司的情况，陈总提了个建议，说新公司叫晨风，你意下如何？” “随便随便。” 被打扰的卫筱有点不耐烦。 心说我连自家的华卫都不在乎，还在乎晨风？ “那就叫晨风了，另外双尾蝎上面批了，顺风可以用，陈总让我转达这个好消息。” “呀！”卫筱惊叫一声。“彤姐！给张副……不！张总上茶！” 一声叫给张明瑞吓得一激灵。 而且这瞬间变脸也有点东西。 卫筱和陈晨越来越像两口子了，这玩意儿都家传。 卫筱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明瑞：“我能拿多少架？” “想要多少要多少，只要产能足够。” “那先来一两万架尝尝。” 听到这个数字的张明瑞瞪大了眼睛：“一两万架？你真把自己当空军了，你能负担起吗？” “能啊，我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行行行，你可以，但我们也生产不出来，现在双尾蝎的生产线全归晨风了，得按计划不是？” “哦，那尽你所能。” 卫筱情绪平静了很多，还有点小小的不平衡。 咦！ 本来就是我的飞机，我还要排队。 不过有就比没有强，按照他对晨盾之前的了解，一年一两百架的产能应该是有的。 想到这，她让张明瑞稍坐片刻。 她自己闭上了眼睛快马加鞭来到自由调度室。 将二百架双尾蝎代入物流网。 时效整整提升3.5小时！ 三百架，5小时！ 五百架，6小时！ 一千架，6.5小时！ …… 不断地增加飞机数量之后，卫筱发现了问题所在。 飞机的增加和效率的提升不是比例关系，而像是某种复杂的函数。 根本找不到规律。 但很明显的是。 飞机越多，效率提升反而越少。 卫筱活用自己的小脑瓜子，得出一条靠谱的结论。 单一素材的添加，存在天花板！ 联想到现实世界，给机队配备再多的双尾蝎，也解决不了末端的问题。 因此效率的替身还是要依靠网络。 多种机型搭配，才能更高效的提高效率。 双尾蝎再多，也只是解决了中长距离的运输，而且时效也就是比有人机提升了少许。 末端配送还得靠快递员。 也就是说…… 新飞机还是要滴！ 创新还要继续无极限！ 正在踌躇满志着。 突然！ 【滴！】 【检测到宿主获得新素材！】 【挑战任务已开启！】 我giao—！ 一个全新的页面出现在卫筱面前。 【挑战：快递小时达：任一跨区域网络中，完成一小时送达，即可获得10倍获利增益（永久）。】 哇！ 哇哇！ 哇哇哇！ 咋贼！ 发财了呀！ 十倍增益，永久！ 多么陌生而美丽的字眼。 也就是说，只要一小时内送完快递，以后的利润都是十倍了！ 统子哥的日子不过了！ 卫筱当时就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卫总！卫总！” “卫总！” 睁开眼。 张明瑞都快要掐卫筱的人中了。 “好家伙，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过去了。” 卫筱让张明瑞放心：“瞎说，我就是打个盹。” “不是，你脸都抽抽了，我是头一次听说癫痫还传染。” “什么癫痫？” 张明瑞解释道：“刚才陈总也这么抽来着，遗传病？两口子之间还遗传啊？” 卫筱听的出来张明瑞的阴阳：“扯哟，我就是打个盹，陈晨可能是真癫痫。我是为无人化战略呕心沥血累的！” 说完。 卫副董事长摩拳擦掌，眼神变得灼热。 以前是不是呕心沥血真不好说。 但现在。 她是真的准备要呕了。 第179章 逃课流打法 “张总。” 卫筱两手撑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要变身吗？”张明瑞被吓一跳。 “你搞飞机也很多年了吧？” 张明瑞心说这两口子说话是一顶一的难听：“什么叫搞飞机？那叫从事航空业。” “对对对，也有这么叫的。” “本科之后我一直就在这方面工作，为什么这么问？” 卫筱双手抱于胸前，欣慰的点头，还带着点偷感。 三人行，必有我师。 而自己创业未半，正是需要集思广益的时候。 张明瑞就是个很好的顾问。 这一次。 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从一开始她就要亲自下场，扛起项目大旗。 所以创意是首当其冲的。 即便自己的能力不够，偷别人的想法，也要凑够。 “我准备深化我司的创新无极限战略，请问张大总有什么高见？” “还创啊？” “必须创，创新是公司的生产力，是血液，是源泉，无极限嘛，上不封顶。” “不是，我说句心里话。”张明瑞掏心窝子。“你创新无极限，军方的仓库可要扩建了。” “？？？” 张明瑞一路走过来，看的清清楚楚。 创新确实是有。 可顺风和晨盾一点没往好道上想啊。 技能树点偏了，而且是离谱的偏。 送邮件快递的技术没增加多少，送df快递的技术他们几乎都掌握了。 张明瑞有时候都怀疑，小两口是不是真的想送好快递。 卫筱好像听出来一丝的阴阳，但又没有证据。 “你别蛐蛐我先，以你专业的角度来看，到底什么样的飞机能让我的快递更快？” “晨盾之前研发的就挺好，双尾蝎你不是拿到了？” 卫筱拜拜哦时候：“远远不够，种类不够丰富，速度也不够快。” “这还不够快啊？那你要想更快，恐怕就得是火箭了吧？” 多快是快啊？ 双尾蝎本身飞行速度就不孬。 中途还省略了一些地面时间成本。 对于民用来说很可以了。 所以他觉得顺风要真的在送快递硬件投入上加大力度有点划不来。 说话带着一点阴阳的语气，完全是在开玩笑。 可！ 卫筱听到这话，直接一哆嗦。 火箭？ 对头！ 为什么早没有想到呢？ 自由调度室的素材包里就是有火箭的呀。 当时自己试着载入了一下，结果拿到了最快的模拟数据。 可不是嘛。 火箭动不动就是马赫的，可不就是快啊！ 当初自己没有用，是因为考虑火箭投入实在太大，也不太可能铺开网点，有点异想天开。 可现在！ 多了一条限定条件。 任一网点做到小时达！ 意思是只用一次就好。 那不就是一次实验的事儿吗？ 发一根火箭，带一件快递，然后尽快的送到地方，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十倍增益。 逃课流打法！ 想一想。 瞬间通透了！ 与此同时，张明瑞收拾东西，准备告别。 “我看你总是恍惚还癫痫，身体状态不是特别好，多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尽早和你沟通。” “啊？这就要走了啊？” “还有一堆事要做，别送了。”张明瑞客套。 卫筱压根没有起身要送的意思：“张总你等一下，你认不认识会造火箭的人？” 走到一半的张明瑞突然愣住了：“我的小卫总！我是开玩笑的呀！你听不出来好赖话？好家伙，火箭送快递，你还能九块九包邮不？划不来！” “你不是专业的，你不懂！” “？？？” 刚才一口一个想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现在我又不是专业的了？ 随即卫筱补充道：“你又不是专业送快递的，我们还是要拥抱多种可能的呀，你到底认不认识做火箭的？” “国内搞航空航天，绕不开西京，不过我劝你，真没必要……” “走好不送！” 啪！ 卫筱关上了大门。 一溜小跑来到自己的电脑前。 火箭送快递，看似不靠谱，实则很离谱。 但天天听陈晨念叨什么完整的工业体系，什么工业克苏鲁。 卫筱也学会了。 就凭咱妈现在的水平，掏出一点奇了怪了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奇怪。 那掏出一根火箭去送快递，也很合理吧？ 工业能力是绝对够的。 之前没有人做，只是因为没有需求罢了。 这不！ 需求来了。 卫筱觉得项目的可行性非常高。 为了亲自挂帅，她已经打开了搜索框，从0开始进行知识储备。 【如何制造火箭？】 ai汇总出了一些答案，但都是从各种公开文献中摘抄的，浮于表面。 好在下面有一些相关问题的链接。 于是她跟着链接点进去。 【手把手教你零基础制造火箭】 超链接……点！ 【简易火箭的燃料选择】 超链接……点！ 【被高温气体灼伤该如何处理？】 超链接……点！ 【点燃草坪算纵火吗？】 超链接……点！ 【纵火罪判几年？】 超链接……点…… 【在押期间发明创造能减刑吗？】 “……” 一整个下午，许多知识以奇怪的方式进入了卫筱的脑海之中。 纸上得来终觉浅！ 再说了。 自己明明是将才，为什么要掌握这些细节。 只要大方向上把的准，其他的可以使用钞能力。 于是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卫筱在第二天召开了久违的例会。 经过之前的人事和管理改革之后。 顺风整个机构和工作流程都精简了许多。 能不开的会就不开，能用钱解决的，就少说话。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 因此接到小老板开例会的通知，高管们都抱着一种出大事了的心态。 当然，是好的大事。 大家已经习惯了在卫筱的带领下齐头并进的状态。 但凡小老板做出的决策，都是英明的。 不管看起来有多离谱，但就说最终顺风获没获利吧！ 做生意这档子事儿，好像和管理能力什么的没多大的关系。 主要看八字。 在多轮惊天富贵之下，顺风内部对小老板的个人崇拜达到了了顶峰。 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卫筱，期待再创辉煌。 “管理层的事情，华卫那边基本交代清楚了，职权很明确，还是我来负总责。” “抛开杂念。” “我觉得是时候放眼于顺风的业务本身了，创新无极限的战略不能丢。” 话音落下。 下面附和声四起。 “副董事长英明！” “高举创新无极限大旗！”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次要给晨盾什么项目？” 最后发言的沈欣引起了卫筱的注意。 她眉头微皱。 晨盾好归好，但毕竟业务单一。 这次可是火箭诶，跟晨盾一点都不搭噶。 而且卫筱在身心的言语间感觉到了一丢丢的不舒服。 怎么说？ 我华卫集团的副董事长，顺风速递的总裁。 没了陈晨活不了吗？ “沈姐，格局放开一点，难道离了晨盾，我们就没法创新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之前和晨盾的合作很愉快，我们的业务也大有长进。”沈欣也立刻找补。 “那都是过去式了” 卫筱小手一挥，又找到了独裁的快乐。 “一来，晨盾现在有自己的业务，还得操心新成立的晨风，忙得很。” “二来，这次我有更加宏伟的战略，更加庞大的野心，晨盾已经配不上我们了！” 台下所有人不明觉厉。 要是放在以前，这话多少有点吹牛逼的嫌疑。 可现在。 大家对于小老板的野心和战略深信不疑。 该说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是做领导的角色！ 宋杰带头鼓掌：“小老板，我们一定紧密团结在你的野心周围，请开始表演！” 卫筱看到公司出众的凝聚力，欣慰的很。 “我的野心一直都没有变，要把快递扔在客户头上。” 沈欣她疑问道：“那不还是做飞机？” “沈姐，注意格局，往高了想想！天的上面是什么？” “天庭？” “不完全错，我们要在更高的空域，以更快速的速度，把快递准确的仍在客户头上。” 卫筱拍拍桌子。 “为了配合这项战略，我准备在西京这个航天之都成立实验室，专注于快递火箭的研发。” 第180章 这不就是弹道导弹吗? 【学习速率3.5倍加成……】 西京。 陈晨已经闪现到了晨盾动力实验室。 看着脑海中的词条。 不禁有些嫌弃。 之前的统子哥一直是实用派的代表，给的东西不是图纸就是技术模型，而且量大管饱。 贼直观。 贼傻瓜。 简直就是新手的福音。 可眼前这个能力，带给人的肾上腺素确实不强。 陈晨忍不住感叹，统子哥这玩意儿有时候和爱情是一样一样的。 要在对的年纪遇到对的人。 当初自己上学的时候要是有3.5倍加成，高低能考个985、211啥的。 可现在你个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欲饮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老子已经功成名就了。 学习，学个嘚儿。 陈晨没有主动想使用能力的心思，但他想知道，3.5到底是什么样的爆率。 于是抬起头环顾四周。 心说敢情谢超文这狗比也是一点都不学习啊。 如果说知识是财富的话，谢超文的办公室完全就是家徒四壁。 一本书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陈晨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一款共享单车的app，然后点开了用户协议。 这是他能最快速找到的最多的文字。 当初没有钱的时候，他几次三番想要研究这玩意儿，把押金退回来。 但由于《用户协议》又臭又长，还全都是车轱辘话，看200字就头疼。 现在有了超能力加成，依然头疼。 可阅读速度确实快了很多。 洋洋洒洒三万多字的经文，他翻页之间就看完了。 而且他还能清楚的理解文字背后所要表达的含义，哪怕这些文字很隐晦。 拿眼前这篇文字来说。 三万字的内容大意是：想退押金，不可能。 这说明什么？ 自己的阅读和理解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虽然现在陈晨已经不学习了，但这项能力也不算是鸡肋。 最次最次。 以后看菜单点菜一定能快人一步。 恍惚之间，谢超文推门进入。 他脸上还有脱不去的稚气，但也梳上了小油头，学着大人的模样朝着身后的曹子华和甘步庭客套。 “两位远道而来，我都没准备，怠慢怠慢。” 陈晨点头：“确实怠慢的很，我搁这坐了十五分钟，愣是一口水也没喝到。” “茶水间就在隔壁。” “不是，我都总裁了，还要自己倒水，那我这个总裁不就白当了？” 曹子华和甘步庭一一和陈晨打招呼。 随后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十分乖巧。 他本来就在西京，得知义父到来，一定是要亲自过来见驾的。 至于甘步庭。 他是被陈晨的夺命连环call叫过来的。 因此有些一头雾水。 “陈总，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好事？” 陈晨瘪嘴：“我看你像好事。上次三段式网络，你贴身雷达搞得不错，所以我想看看这方面有没有可延伸的。” 听到是要汇报工作，甘步庭的兴趣下去了一些，但也说了一些干货。 “你还别说，自从我们搞雷达之后。” “我发现这里头真的是大有商机。” “我之前就说过，氮化镓这些基础原料干成白菜价之后，商用雷达市场是一片蓝海。” “启光超材料准备狠狠的霸占一波市场，在雷达这方面卷一卷。” 陈晨赞不绝口:“好得很，曹老师和超文要学着点。没有提要求，人老甘能举一反三，自己开拓市场，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曹子华摊手：“比我优秀的的人还比我努力，那我努力也没必要了，再努力，也是核动力驴，是牛马。” 陈晨一眼就看穿了消极的态度的源泉。 没跑。 绝对是在爱情上受了挫。 “等我给你把工资降到六千八，你就知道什么是牛马了。” 说完。 陈晨看向其他二人。 除了晨剑和晨翼的人没有来之外。 这三位算是陈晨手里的纯技术型人才了。 而且他们三个人所涉及的领域，和摆在面前的问题还有一定的关系。 因此陈晨有些取经的意思。 “这不，晨风防务已经成立了，第一个活儿也找上门了。” 曹子华瞪眼：“卧槽，这么快？” “你是不知道科工委的含金量。” 说实话。 陈晨也有些不可思议。 敢情被人重视的感觉是这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开了加速器一样。 无论是公司成立还是人事选派，甚至细微到办公地址。 只要有需求，前脚刚说话，后脚就有相关部门跳出来解决。 他解释道：“空军那边看我们一直在深耕无人机，所以举一反三，希望我们研究一下反无人机技术，我想听听你们三个的意见。” 话音落下，曹子华耸肩，表示手到擒来：“那空军算是找对人了，我毕生致力于怎样让无人机飞得更好，完全了解无人机的弱点，要我说，就从电磁入手。” “无人机。” “顾名思义没有人。” “操控自然由电磁信号传达。” “按照传统的思路去倒推，通过电子干扰手段，对无人机的通信、导航等系统进行干扰，使其失去控制或偏离预定航线，解题思路很简单。” “首先是发现信号，老甘他们的雷达不是做挺好？这部分他能搞定。” “然后我们根据雷达捕捉的型号，发射电磁干扰，诱骗或者驱散无人机。” “最后落实到装备上，小一点的，可以用枪，大点的可以用车载基站，如果想干扰范围再大点，直接盖个基站。” 曹子华说完。 大家有些沉默。 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他说的太全面了。 目前反无人机的主流方式，就是这样。 曹子华把正确答案说了，他们俩也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但陈晨另有高见：“说的很好，可是这一套，空军难道不会吗？” “应该会的吧……”曹子华有些犹豫。 “既然空军会，他干嘛还要找我们？” 一语点醒梦中人。 要是常规的反制无人机手段，还用得着晨盾？ 空军的意图很明显。 晨盾做出来的飞机稀奇古怪，不好防。 所以他们想要提出的是大型高端无人机的反制手段。 这时谢超文举手道：“如果说信号干预不实用的话，那就只剩下传统方式了，把飞机打下来。” “对付大型高速机无人机，传统防控模式就很好用。” “一般的无人机，都牵扯不到远端中端，我们只需要注意末端就好。” “按照曹总监说的，先用雷达抓信号，然后利用地面反导力量进行打击。” 陈晨点点头。 谢超文就有些上路子。 电磁干预是有效果，但仅限于小型穿越机。 从内目前空军的水平看，一架电子战机就足以搞定。 面对大型飞机。 最靠谱的还是传统的方式。 只有击落，才是彻底的防御。 此时甘步庭提出了异议：“别的咱先不提。” “b22的试飞我是看过的，高速隐身。” “而且全世界范围内，大型无人机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我们启光在做雷达的时候，也尽量在针对这方面。” “b22那玩意儿是真的不好抓啊。” 沉默。 又是一阵沉默。 防空的首要条件，是要能看见人家。 国内的雷达技术虽然一流，但也没有哪家单位百分百保证能针对低可侦测性单位。 曹子华理清楚了这一切，才知道这是个坑。 “我就说嘛，空军不可能一上来就让我们整大活！敢情是他们整不了，甩锅呢。” “小老板，你听我一句劝，这个活儿不能接。” “我们要是有那个水平，就能搞df快递了。” 毕竟是艺术家，曹子华的退堂鼓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级别的。 但抛开他的态度不言。 陈晨觉得他的发言很有参考意义。 df快递—— 什么快递不是送呢？ “我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我们就把假想敌设定成b22。” “那你们说，b22在什么时候最好抓？” 甘步庭脱口而出：“起飞阶段，由于要接受地面控制站大量指令，起飞前的低空阶段一抓一个准。” “对头，那么我们就抓这个阶段。” “起飞他不就需要机场吗？” “我们用相控阵雷达和卫星做前端，监控机场频率。” “这样监控的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一旦捕捉到信号，上传到链路当中。” “再发射飞行器，给无人机打下来。” “这不就是防空了吗？” 曹子华觉得又有一定道理：“哪照你这个想法，这枚飞行器的射程一定要够远。” “至少两三千公里，要能覆盖机场。”陈晨越想越合理。 甘步庭：“要想拦截高速飞机，那么飞行器自身的速度也要很快。” 陈晨已经有了初步构想：“至少是高因素音速之类的，因为还要考虑到不可拦截性，我们想打别人的飞机，别人不一定躺着给我们打。” 两三千公里—— 高超音速—— 不可拦截性—— 这三个属性让谢超文不自觉的抬起头，萌萌的问道：“小老板，这不就是弹道导弹吗？” 第181章 你熟吗? “叫什么无所谓，重点是他能防空。” 三人看着陈晨炙热的眼神，都知道小老板已经拿主意了。 在一起共事那么久，他们多少还是了解的。 小老板决定的事情，除了卫筱之外，谁都说不动。 于是曹子华搬出卫筱：“可行性是有，但是这个项目，顺风会给钱吗？” “这是晨风的项目，顺风给什么钱？当然，她要是想给，我也不拒绝。” 谢超文很佩服陈晨这股软饭硬吃的劲头和运气。 非要论的话。 只要有钱。 这个想法确实不失为一个防空系统的好模型。 要是将小老板的想法交给其他航天集团，八成能搞出一个大工程来。 但问题是晨风要搞…… 这家公司刚成立，技术积累全都来自于晨盾，全都是造飞机的技术。 “小老板，概念很成熟，但是我们都不会啊。” “学啊！学而不思则罔。” 陈晨也想到了这一点。 晨盾的在空动和发动机方面的技术并不是完全不能用。 飞机能搞成乘波体。 火箭凭什么不能？ 当初晨盾也是从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状态走过来的。 靠的是什么？ 是系统！ 还有一丢丢的自我管理和自我学习在里头。 公司养着这么多大学生，就是考虑到他们还有光明的前途和卓越的学习能力。 “嘶……话是这么说，但思而不学则爽。” 曹子华和谢超文都感觉掉进了坑里，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好不容易大学毕了业，又要重新学。 那大学不是白毕业了吗？ 再一个。 这玩意儿也不是剃头修脚那么简单，说会就会。 甘步庭则躲着远远的，我就是一个调和油漆的，别看我。 曹子华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立刻想到了应对之法。 “小老板，为了公司，我们学习倒是没什么，可最主要的是，咱晨盾的灵魂是你啊。” 他这也不是纯拍马屁。 事实就是如此。 前几个项目，哪一次不都是小老板挑大梁，图纸信手拈来？ “作为灵魂，你会了，我们也就会了。” “那能一样吗，学习是学到你肚子里去了，谁都偷不走。”陈晨想起了小时候老妈教育自己的圣经。“再说了，我岁数大，脑子迟钝的很。” “不大不大，你这个年纪，正是出来闯的时候。” “？？？” 谢超文看着他俩斗嘴，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讲真。 他也很想试一试这个项目。 毕竟是搞飞行器的，谁没有一个高超音速的梦呢？ 而且动力实验室有一些技术模型，用在飞机上性能过剩，但用在火箭上刚刚好。 问题在于谢超文只能解决动力这块，剩下其他学科，他帮不上忙。 别说他了。 就算曹子华齐莽这些技术牛马加在一起，也不如小老板。 于是他站在曹子华这边，一起向上管理。 “小老板，我有工大空天动力学院的门道，我帮你联系下，要学咱学向最高的名师请教。” “什么就我要学了？” 没等陈晨拒绝。 曹子华第一个带头鼓掌：“对对对，工大在这方面独树一帜，我也认识好几位老教授，我也出一份力！” 陈晨从没见过这俩这么积极过。 虽然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了。 但至少说明一点，他们从内心上也是赞成这个项目的。 于是俩人火急火燎的去给陈晨铺垫门道，只留下甘步庭一人在房间中。 “老甘，你什么想法？” “我就是你的专属牛马，只要晨盾想做，我就尽量给你把雷达弄上去。” “你真有这个信心？”陈晨有些意外，没想到甘步庭的决心也下了。 “有，启光本来也想搞这方面的事情，我压力不大，反正要上学的也不是我。” 甘步庭完全不在乎。 因为相控阵雷达对于启光来说，就剩下临门一脚了。 反正也是要对外公布的。 如果是小老板用，那还更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外人田。 “小老板，晚上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活动一下。”甘步庭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可以活动，但西京我不熟，不知道哪里好一些……” 甘步庭一副包在自己身上的表情：“我知道，南郊有家鸡不错来着。” “卧槽，老甘，你还是人吗，你对全国的家禽产业都这么了解吗？” 甘步庭面对陈晨道德上的质疑，义正言辞：“正经鸡！葫芦鸡，名小吃！” “哦……那我可以，”陈晨有些小人之心了，心里还有些小愧疚。 “不过话说回来，小老板如果你想……” “我不想，吃就够了。” “啧……入赘了就是不一样，自律哈。” “……” 曹子华谢超文没有吹逼。 他们俩确实在西工大有点门道，第三天就已经帮陈晨铺垫好了，一口气安排了和好几位的会面。 职称全都是副教授往上，而且还有一位副院长和名誉院长。 “行啊，曹老师，以后可别说你没人脉了。” “一般般啦，我最多也就是个杰出校友。” 曹子华站在空天动力学院一楼大厅，背对着名誉校友墙，选择站在偏右边。 因为他的照片明晃晃的贴在那里。 从照片的成色看，还都是全新的，说明也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儿。 陈晨寻思来都来了，而且是人家主场，就让曹老师装一次：“哎呦，不错啊，照片拍的真不错，比我洗完澡还帅那么一丢丢。” 正说话间。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学妹径直朝着陈晨走了过来。 “学长，你知道院办在哪里吗？” 曹子华立刻挺身而出：“他不是本校的，不知道，院办在四楼。” “哦哦，谢谢你，老……老师！” 旁边的谢超文看曹子华憋的脸红，快要笑冒烟了。 老曹今天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洗了个头，说要迷死学妹。 结果呢。 学妹转头给他滋了一泡，特别黄。 不过话说回来。 但凡想泡妞，就不能和小老板一起出来。 从校门口到空天动力学院，也就小一公里的距离，回头率都被小老板占了。 他俩跟在旁边就像是书童一样。 两分钟后。 三人来到了名誉院长何兴国的办公室门外。 陈晨在一楼看过这位老教授的介绍。 足足五百字。 前面都是类似实验室主任、研究院院长、学会理事之类的常规职称。 后半部分则没有那么具体，几乎的都是代称。 某项目总设、某国家专项主题组长、某大型工程总规划。 考虑到老教授年纪实在太大了，不然陈晨寻思直接给他返聘过来算了，能力上绝对是够的。 因为陈晨他们提前到了，老院长还在屋子里接待其他人。 他的助理很抱歉的让陈晨他们去会客室坐一会儿。 几分钟后，院长姗姗来迟。 “曹子华，我记得你！” 何兴国一进屋就朝着曹子华走了过来。 曹子华也有些荣归故里的样子，心说上了校友墙就是不一样哈：“院长好，难为您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我带过的学生里，逃课没有比你多的。” “老师，我好歹算名誉校友了，能不能不揭短。” 何兴国突然皱眉:“是哈？现在上墙的门槛真的不行了。” 曹子华：“？？？” 好家伙。 老院长还是像以前一样，无差别突突突。 惹得陈晨差点没憋住笑。 有一说一。 老院长简直符合他对老头的一切完美想想。 身子骨英朗，条理清晰，而且说话没有被抹去锋芒。 有点小崇拜了。 谢超文看到老院长的杀伤力，恭恭敬敬的握手：“我叫谢超文，之前上过您的公开课。” “嗯，你那个进气道包线的论文我看过，写的好。” “那也不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有我们老板的帮忙，就是这位，陈晨。” “陈晨！” 何兴国紧紧握住他的手。 “科工委和西飞好几位领导都跟我提起过，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你。” 陈晨有些惊讶：“谢我什么？” “一来，感谢你对小涵道比发动机做出的贡献。” “二一个，感谢你为我们校友提供就业机会，让他们能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一下两顶高帽戴过来。 陈晨有些措手不及。 发动机的贡献就不提了，确实有。 但第二顶高帽，陈晨觉得受之有愧：“我司招收工大毕业生确实比较多，但也算是正常份额，没什么特殊的。” “你甭跟我客气，你给他们提供了第三个选择，这就已经善莫大焉了。” 何兴国感慨良多。 “在这之前，我们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留在学校或者进入国家研究所。” “要么进外企。” “能在国内民营企业工作的少之又少。” 在何兴国看来、。 陈晨把人才留在国内，就已经是大功德一件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入国家级的研究所。 就算进去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到与知识水平相匹配的待遇。 根据他了解的情况，民营企业里，晨盾的待遇就非常好。 而且能给像曹子华和谢超文这样的人才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 何兴国指了指办公室门外：“就在刚刚，还有几个研究生过来咨询择业情况。说是有家外企给的待遇很丰厚。” “这个确实……现在本专业的学生在外面很吃香。”陈晨表示理解。 何兴国糟心的很：“人家学生想追求高待遇，一点错没有，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让他们去吃苦吧？但话又说回来，这不就人才流失了吗？” “什么样的外企？要是在本土工作的话，应该没那么严重。” 何兴国摆摆手：“adorerobdex，最近挺厉害的一家公司，无人机搞得如火如荼，你熟吗？” “不太熟……” 第182章 保障民生?不学!如来神掌?学! “不熟的话你可要小心点。” “怎么呢？” “我听说这家公司有几项专利还是不错的，都是做无人机起家的，如果研发跟不上，后面有可能被人家卡到脖子。” 何兴国在因为学生就业的关系，也对ard做了些调查。 越是往下调查，他心里就越是佩服。 这家公司没走美帝老牌制造业的路子。 也没有模仿硅谷新兴产业的道路。 他们一开始从低端市场入手，用低廉的价格和抄来的产品站住脚跟。 虽然技术上没眼看，但架不住产品耐用，市场很快就打开了。 有了资本之后，他们也没有盲目扩张，而是沉下心来搞研发。 时至今日，ard已经开始尝到甜头。 去年商用无人机界的专利申请，ard占到了三成。 何兴国担忧道：“ard和我们国内有些企业一样，是绝对的实用主义者，这种对手你不得不防。” “还好啦，我们晨盾致力于保障民生，市场冲突不大。” “怕的就是民用领域，这方面专利法还是管用的，要是军用，谁管侵权？” 陈晨只能一个劲的陪笑。 他之前也和业内几个同行聊过天。 他们都觉得ard没什么东西，只是个喜欢打官司的流氓公司罢了。 何兴国是第一个看到ard技术优势的人，说明老院长的水平还是高的。 说话之间。 助理把茶水端了上来。 何兴国也认真了一些。 “我听说你今天是要交流一些技术上的事情，具体呢？” 陈晨神情谦虚：“工大是航空航天圣地，我们晨盾作为一家致力于保障民生的航空企业，想见识一下当前技术领域的尖端。” 何兴国对陈晨的恭维做了一番反驳。 以示谦虚。 然后站在陈晨的角度替他想了想。 工大确实有很多的实验室尖端技术。 顶级的自然都是交付军方，不能给民营企业用。 不过还有一大部分的理论，商用前景很广泛，优先级别也不是那么的高。 如果晨盾能够作为载体，把这些技术发扬出去，是一件双赢的好事。 “我们学院有一个实验室，最近攻克了无人机飞控新技术，能实现蜂群无人机无卫星信号的自主编队飞行。” “这个技术在商用方面，有很大前景。” “有兴趣合作吗？” 陈晨有些为难：“啧，暂时我们还用不到这种技术。” 身后的曹子华和谢超文面面相觑，心说还得是小老板情商高。 哪里是用不到？ 只是不需要而已。 晨剑的团队在三段式网络那个项目里，就已经实现了类似的技术。 小型的人旋翼无人机都具有完整的规划感知和控制功能。 现在这项技术已经量产了。 于是何兴国拿着笔挠挠头：“让我想想……” “对了！动力组合方面。” “我们和航工集团合作的实验室搞了个旋翼和喷气式组合动力的课题。” “原型已经量产了，你们有没有兴趣？” 陈晨想了一下开口：“性能和倾转式比怎么样？” 何兴国微微一愣：“那当然是有差距，但是咱们国内倾转式的进展也不大。我听说军方有个项目还行，但那还是保密项目，没有借鉴的可能。” “哦……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太感兴趣。” 听到这里。 何兴国稍微有点挂脸。 你嘴上说来学习。 可是我说了这么多先进技术，你一个都看不上。 眼光有点挑剔了。 “气动方面呢？” 陈晨来了兴趣：“可以啊，工大在气动方面的造诣有目共睹。” “我们有个乘波体的项目，被上面毙了，但是我觉得做商用大型无人机也许能共通。”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一下。” “只要你们保密级别够，我们也能合作。” 陈晨紧随其后：“能飞到高超音速吗？” “那肯定到不了，哪有高超音速的无人机啊？” 陈晨有些遗憾的摇头：“那我们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何兴国有点生气了。 业界对这个年轻人风评挺好的。 可他今天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也不学，那也不学。 和社会上那些浮于表面的土大款没什么区别啊。 于是他老人家表情严肃了一些：“那陈总你不妨直说，你对什么感兴趣？” “高超音速飞行器的气动设计、动力组合还有飞行器的反拦截，这些都行。”陈晨一股脑的将摆在面前的难题说了出来。 “我滴乖，你说的这些能保障民生吗？”何兴国满脸的拒绝。“咱先不说这些我会不会，就算我会，我能教一个民营企业这个吗？” 陈晨嘿嘿一笑：“老院长有所不知，上面成立了个新的国防单位，叫晨风，估计通知到各大院校还要一段时间。” “是吗？听这名字，你们晨盾是主体吧？” “算是吧，主要就是搞点军用无人机方面的工作。这两天空军让我们研究一下无人机防空，我这不寻思到您这来取取经嘛。” 听完陈晨的解释。 何兴国不得不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三人。 一开始陈晨没有说明来意。 导致何兴国误解了。 等到他理解陈晨的意图，性质就完全变了。 “你等会昂，高超音速还是组合动力的，那你这玩意儿一定是要入轨的。” 陈晨点头：“我们也是这么寻思的，但晨盾没有高超音速的飞行器设计经验。” “那可不，这和无人机是两码事，你这已经是弹道导弹了呀。” “也有这么叫的。” 何兴国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用弹道导弹防空？” “理论上我们觉得是可行的。” 好家伙。 还是人家民营企业敢想。 反无人机，说白了就是对空近防导弹。 别人搞，顶多也就几百公里。 陈晨一开口，就是搞超音速入轨导弹。 “你这么防空，直接防到敌人的被窝里去了。” 陈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不是怕不保险嘛，何院长你顺着这个思路想想，有没有我们可以合作的。” “你还真别说，有！” 得知是军方的项目之后。 何兴国思路一下子打开了。 工大这一亩三分地。 要是来找保障民生的技术，也就那么回事儿。 可要是找杀敌于千里外，效果和如来神掌一样的技术…… 这里可以批发。 何兴国转过头在档案柜里找了很久，终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盖着红戳。 “我有个学生叫严涛，正在牵头一个创新项目。” 陈晨接过档案袋：“组合动力的全流程模态转换？” “所谓组合动力，一般按照所使用的燃料分为两大类，使用低温燃料，如液氧液氢的……” 老院长说到一半。 陈晨已经看完了三分一的材料。 而且断定这份材料有东西。 “我懂一点组合动力，从档案看，严老师已经攻克了热力吼道调节、超宽包线和高效燃烧这些难点，对吗？” “对……” 何兴国想到了陈晨是个技术型领导。 但没想到他对技术的理解会如此深。 仅仅是粗粗看了几眼，就提炼出了生涩文献中的重点。 尤其是他这个阅读速度，快的不像话。 不过既然陈晨的底子不差，何兴国的任务也减轻了一些。 “目前这个技术应该是能实现工程化的。” “我们考虑推进一下。” “探索一下这个技术在各种飞行器上的应用。” 谢超文有些激动：“简直就是给我们这个项目量身定制的，用在火箭上，一小时打遍全球不是什么问题。” 曹子华咳嗽了一声：“你想的保守了，导弹其实还有其他更具性价比的可选方案，这玩意儿最重要的是能给空天飞机做技术储备。” “小曹，我收回对你的评价。” 何兴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他分析的很彻底。 然后转过头对陈晨说道：“如果陈总有意向合作的话……” “有！” “你不考虑下嘛？” 陈晨摆手：“超高音速，入轨飞行，一小时内打遍全球，就凭这些，犹豫一秒钟都是对技术的不尊重。我想学的就是这种如来神掌。” “这也仅仅是理论，工程化还是任重道远，这样吧，我给你联系一下小严，具体合作能不能成功，看你俩的缘了。” 何兴国刚要拿电话，陈晨突然发问：“多少元？” “什么多少缘？” “您就说这个项目预估要多少经费。” 何兴国没想到陈晨说话这么直接，愣了许久。 陈晨接着说道：“您从一见面就说人才流失，现在这么好的技术摆在面前，又无法工程化，那指定是经费上有困难，潜台词我听得懂。” 谢超文和曹子华当时就愣了。 活到老学到老。 同样是在听人家讲话，他俩就没听出来这么多。 只知道老院长说话挺冲的。 不光长得帅，耳朵还好使。 人和人比，简直参差极了。 既然陈晨把一切都摆在了台面上，何兴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确实，这个项目要想工程化，预算有点高，所以我们一直在犹豫。” “那现在您不用犹豫了，我们民营企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赚钱。”陈晨给老院长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要这么说，那没什么二话，我立刻叫严涛来一趟。” 第183章 五千斗米 老院长当着陈晨的面儿给学生打了电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还附带着一点威严。 正因为有老院长的铺垫，第二天的谈判简单而又丝滑。 严涛的团队答应了和晨盾的合作，以外聘专家的身份加入晨风，团队所有参与者亦是如此，项目暂时定名为如来神掌。 结束了会面之后，陈晨和曹子华走出工大，压力终于小了一些。 “小老板，你刚才给严老师的预算数字，是不是太多了？”曹子华有些担忧。 “确实很多，史无前例的肉疼。” “咱们公司虽然走起来了，但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吧？” 好歹挂着总监的名头。 曹子华对公司的财务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晨盾最近别看风头正劲，但效益还没拉起来。 因为三段式网络没有正式量产，印钞机还没有转起来。 一下子立项一个大型飞行器项目，多少有点把前途搭进去的意思。 陈晨眉头微皱：“反正是有点紧张的。” 看到小老板罕见的忧虑了，曹子华心说我这二把手的工资不能白拿，当起了狗头军师。 “要不……找卫总呢？” 陈晨突然抬起头：“不是我说，老曹，你是还没跨过富婆这道门槛，一旦你学会了，一定是个万年一遇的软饭奇才。” “？？？” “军方的项目，和顺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好意思找卫筱要钱吗？” 即便是胃不好的陈晨，都觉得曹子华的建议有点走下限了。 是。 晨风也有顺风一份。 但人家顺风钱也掏了，该尽的义务都尽了。 理论上的晨风的项目应该自力更生。 而且这个项目是给军方弄的，顺风拿不到一点好处。 陈晨是没脸再去找洋娃娃去要钱的。 曹子华却不以为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你们把谣言当真的聊啊，咬死了我要入赘是吧？” “除了卫总，我再也想不到咱们从哪儿去搞那么多钱，卖肾吗？整个公司的肾加起来估计都不够。” 陈晨听完审视着曹子华：“按照曹老师你的生活习惯，肾怕是糠成蜂窝煤了，我还得倒赔人买家钱。” “我丢，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没有，我怕看了做噩梦。” 项目有进展，奖励自己一次。 戒烟两小时，奖励自己一次。 早睡，奖励自己一次。 沈欣回消息，奖励自己一次。 又活了一天，奖励自己一次。 有段时间吓得陈晨都不敢给曹子华下任务，生怕他取得太多成功，奖励太多。 正说话间，陈晨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滴滴滴，想吃好吃的。” “去吧，多吃点。” “你不想么？” “我在西京。” “巧了，我也在西京（偷笑）。” 陈晨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回头看看四周，缓缓在屏幕上打出问号。 “我看到曹子华的朋友圈了。” 看到回复，陈晨顺手打开曹子华的朋友圈。 曹子华在分享再回母校的喜悦，但照片巧妙的露出了校友墙的一角，同时还把陈晨的背影带进去了。 “删了他吧，免得你手机中毒死机。” “吃不吃好吃的嘛。” “吃。” “晚上七点，下午我有事儿。” 陈晨本想说点其他的，打了几个字，思考了两秒钟，又全部删除。 随后打开订票软件，将下午四点的高铁改签到了明天。 他们离开工大校园五分钟后。 一辆宾利缓缓开了进来，一路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 直到车子在空天动力学院门前停了下来。 学生们这才意识到，车不是最好看的，上面坐着的人才是。 卫筱走下车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姐，你确定靠谱是吧？” 沈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多方渠道了解，严教授是这个领域最好的专家了。” 自从卫筱决定在西京成立实验室之后。 整个顺风一体同心，速度很快。 虽然小老板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沈欣他们无条件的站在小老板身后。 也说不上为什么。 总觉得只要是小老板出品，必是精品。 没过几天，沈欣就捋遍了自己的人脉，找到一个合适的首席科学顾问的人选。 “我听说严教授有个项目缺资金，虽然不知道咱们能用不能用，但只要他缺钱，我们就有切入点了。” 听到这话。 卫筱确实放心了一些。 撒钱。 这算是对上自己的长处了。 咚咚咚—— “请问哪位是严教授？” 沈欣一马当先走进实验室，这里人很多，大约七八个。 她一边问，一边把目光转向了屋子里年纪最大的那位。 可是在另一头，一个年轻人举起手：“我就是。” 这让沈欣有些猝不及防。 “你好——我们是孙主任介绍过来的，顺风速递，这位是我们的总裁。” “哦，幸会。” 严涛上前逐一握手客套了一番，然后挥手让其他人去忙。 看得出来。 严涛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 要么他天生爱笑，要么就是有什么喜事。 这让卫筱信心更足了，开门见山道。 “严教授，我们公司准备成立一个空间动力实验室。” “听孙主任说，您在这方面很有造诣。” “所以想和您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严涛对卫筱一口一个的您有些敏感：“客气了，请问孙主任是哪位？” “孙长兴主任。” 严涛原以为是学校的里的主任，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听到孙长兴的名字，他认真了很多。 同时态度也变得随和。 “孙主任是在抬举我，贵司具体想在什么方面合作？” “我们想搞个火箭。”卫筱充满了信心。 “运载火箭吗？” “是滴。” “用来干什么？送快递？” “是的，您可能对我们不太了解，顺风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以科技为载体……” 沈欣准备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话。 但说到一半就被严涛打断了。 “了解！我对顺风很了解，双尾蝎、b22都是你们的吧？” 一听这话。 卫筱眉毛上挑，傲娇了一些。 心说不愧是我，集团的创新战略确实打响了。 连象牙塔里的科研人员都知道公司的杰作。 嘿嘿嘿—— “嗯呐！都是我们的，而且这些只是我们的起点。” 严涛很感兴趣：“愿闻其详。” “我们考虑，无论用什么样的无人机来承担运载任务，都没有火箭快，所以我们想从这方面入手。” “火箭确实快，但成本上技术上……是不是有些过剩了？” “不剩，一点都不剩，当初我们搞双尾蝎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说，事实证明，创新是无极限的。” 严涛对于眼前这位年轻的总裁有了一丝敬佩：“您是我见到过第二有魄力的资本——不！企业家！。” “过奖……”卫筱刚想认领这份夸奖，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是谁？” 严涛也不藏着掖着：“如果您稍微早一点过来，我还真有可能对贵司这个项目感兴趣。” “什么意思？” “我和我的团队刚刚和别的公司达成了协议，要加入另一个项目，所以很遗憾。” ？？？ 卫筱心态有点炸。 很遗憾你问那么多？ 这和菜市场买菜，挨个问一遍价格，最后说不买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 听严涛的话头，有人抢先了。 而且也是企业，不是国家的项目。 她的好胜心压不住了。 “你先把遗憾收起来，哪家公司的项目？” 严涛摆摆手：“有保密的义务在，抱歉。” “那好，签纸质合同了吗？” “暂时没有，刚刚达成口头意向。” 卫筱心说那不等于什么都没有吗。 她觉得顺风还有机会。 于是立刻迫切了很多：“严教授，我们可以为你提供良好的科研环境。虽然和国家给你的没法比，但是在企业这块，没人比我们顺风更有优势。” “这个我知道，你们能搞出那么多项目，实力我不质疑。” 顺风虽然是个快递公司。 但三套无人机项目搞下来，名声在外。 然而严涛无动于衷。 “可那家公司的项目很有竞争力，应用前景很好。” 卫筱当时就不服了：“等于给你画了张大饼呗？我也可以，我画饼有一套呢。” “倒不完全是画饼，技术很成熟。” “那假如我加钱呢？” 严涛想都没想就拒绝：“加钱也不行。” “来‘不为五斗米折腰’这套是吧？我给你八斗米。” “卫总你误会了，一般情况下五斗米我就折腰了，我们正是缺经费的时候，但刚才人家给了这个数儿。” 严涛用手指比划出了一个数字。 “亿为单位？” “十亿为单位。” 听到这个回答。 卫筱和沈欣全都沉默了。 数字太大了。 这已经不是五斗八斗的问题了。 这是五千斗米啊！ 超越了卫筱的承受能力。 现在不比当初，自己不能漫天撒钱。 哪怕是回到当初漫天撒钱的时候，这个数字卫筱都是要咬咬牙的。 接手顺风以来，卫筱还从没体验过这种挫败感。 在画饼上输了也就罢了。 竟然在掏钱上也输了。 这是谁的部将，能出这么高的价格？ 卫筱有点不理解：“你确定也是企业吗？好家伙，这个数儿搞研发，他们是不是要弄什么南天门计划？” “抱歉，卫总，我只能说这么多。”严涛伸出了右手，潜台词是好走不送。 “理解……不打扰了。” 第184章 不管是谁，妈没了! “小老板，现在怎么办？”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从办公楼出来，卫筱一脸的失魂落魄。 没能和严涛取得进展固然可惜，但她心里还有些气不过。 被人捷足先登可还行？ 自己中午来找严涛，对方早晨抢先达成协定。 感觉有点故意针对自己的意思。 沈欣也能看出来卫筱的心思，作为华卫集团的大小姐，现在又是黄袍加身。 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确实很难受。 可搞研究这行，真不像资本圈一样，买买买就行。 “实在不行，看看陈晨有没有办法吧？”沈欣自以为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但卫筱的反应大的一批：“不去。” “为什么？” “因为顺风终归是要成长的，不能过度依靠外部的力量。”卫筱斩钉截铁。 自从顺风确立了火箭项目之后，不止沈欣一个人提出过让陈晨参与的建议。 卫筱全部都否决了。 一次两次的。 大家以为是卫筱怕晨盾没搞过火箭，不专业。 可今天沈欣察言观色，发现这背后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在憋某种气？” “才没有咧。”卫筱直勾勾的朝前走，不直视沈欣的眼睛。 沈欣开动脑筋，思考了半晌：“你是不是觉得陈晨抢你的风头了？”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噻！” 听到卫筱的否认三连，沈欣更加确信了这件事。 上次投资者大会沈欣也是参加过的。 家宴也受邀列席了。 怎么说呢？ 那几天老卫家的氛围就挺奇怪的。 老爷子对陈晨的喜爱溢于言表。 以至于陈晨那边的下属都被高看一眼，顺风的元老看了都有点酸。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晨是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儿子呢。 而卫鸯和卫臻两个人也没什么意见。 按理说他们对陈晨应该是有敌意的，但他们插不上话。 说明他们默认了某个事实。 那…… 陈晨为什么通关卫家？获得一致的认可？ 不用说，自然是能力。 陈晨的这份能力吸引了太多眼球，导致原本在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老板失了宠。 所以小老板这个项目死活不愿意去找陈晨。 不蒸馒头争口气。 想到这儿，沈欣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佩服的不行，心说自己要是不干副总裁，一定能去《老娘舅》之类的栏目当个纠纷调解员。 于是她选择出手。 “小老板，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 卫筱其实也想找个人倾诉，好在沈欣穷追不舍，她就坡下驴：“说不上证明，但我觉得顺风可依赖的手段太单一了，我想要多种可能。” “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只依靠晨盾的话，抵御风险能力太低。” “所以火箭这个项目，最好能独立去搞。” “要命就在这个独立上，晨盾虽然不搞火箭，但人家在飞行器方面还是有技术储备的，放着自家人不用，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卫筱停下了脚步，掰着指头开始翻旧账。 “我认识陈晨的时候，恰好提出了集团的无人化战略。” “这之后的事情你都清楚。”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的无人化战略很难说成功。” “虽然期间获利很多，但我的快递始终没有扔到客户头上。” “这说明什么？” 沈欣似懂非懂：“说明我们工作没做到位？” “错，陈晨妨我！” 证明自己是一方面。 再一个。 活儿交给陈晨，他是真的不给你飞机啊。 也就是最近两天，双尾蝎开始有动静了。 可！ 那破飞机是几年前的产物，兜兜转转才到自己手里。 但沈欣的态度比较客观：“你不能否认，有了晨盾之后，我们也获利很多啊。” “要命的就是这个，所以我只能从玄学上理解，陈晨克我，但半克。” 陈晨是很好。 但有他在，四通八达系统的评分是四平八稳，不带涨的。 为了四通八达的宏图伟业着想，卫筱想要自己试一试。 “这个项目算是一个尝试，独立搞下去，看看陈晨对我是怎么个克法儿？” 沈欣还想多嘴两句，但看到卫筱坚决的眼神。 又是这个眼神。 八头牛拉不动的眼神。 她放弃了。 “那我支持你，独立！” 说完。 两人一起上了宾利。 沈欣习惯性的对司机嘱咐：“去北郊吧，我知道有家土菜很好吃。” “不了，先去一趟南郊谢超文的实验室。” “为什么？” “陈晨答应带我吃好吃的。” “？？？” 沈欣当时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了。 刚刚掰扯了半天，说要独立，摆脱陈晨的阴影巴拉巴拉的。 闹呢？ 不过半晌之后，沈欣把错误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还是太年轻了。 人家床头吵架床位和，自己完全没必要参和。 不管小老板是要独立还是要上天，她自己做决定就好，自己不能跟着瞎咋呼了。 毕竟她是个外人。 想到这儿，沈欣想告辞来着。 但卫筱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还是很大方的带上了沈欣。 十五分钟之后。 陈晨接替了司机的位置，亲自开车带俩人去吃饭。 “昨儿个甘步庭带我去了一家店，挺好吃的，旁边还有些园林式会所。” 卫筱听完感觉很有趣：“是吗？那我们吃完可以去玩的吧？” “可以啊。” 沈欣觉得有些无聊：“会所里能干嘛？” “对你们两位贵妇人来说，也没啥新奇的，就是寻常茶座那种，景色不错而已。” 沈欣：“你才贵妇呢。那我就支持个饭，你俩去玩吧。” 卫筱点头：“尊重沈姐意愿，那陈晨，我们吃完去会所噻？” “好，坐几个小时也挺好的。” “几个小时？那会累的吧？” “我反正不累，不知道你累不累。” 沈欣突然皱眉。 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脏，还是他俩说的脏。 做几个小时？那确实会累坏。 “你这个车怕不是往幼儿园开的吧？” …… 甘步庭推荐的是家苍蝇馆子，开在小区的底商。 因此宾利停在门前扎眼的不行。 马路上围着一群大人，店门外围着一小群人。 马路上的人在看车，店门口的的人在看妹子。 卫筱早就习惯了这种回头率，一点没放在心上。 陈晨拿起一次性手套，上手撕鸡，还不忘问问卫筱的忌口：“你好像不吃鸡皮的吧？” “嗯呐。” “可惜了，这个鸡就是皮好吃。” 他把鸡皮全都撕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给卫筱递上了一支光溜溜的鸡腿。 “沈总呢？” “我吃鸡皮的，但是我想吃翅膀。” 陈晨点头，递过一个一次性手套：“自己撕吧，烫得很。” “？？？” 卫筱嗦了一下鸡腿，确实很烫，但又忍不住想吃，嘬一口吹一下，忙的不行。 就这，她还不忘和陈晨聊天。 “所以你也去工大了？” “嗯啊，陪曹子华和谢超文回母校看看，你们来干嘛？” 沈欣欲言又止。 火箭这个事儿不让人家参与，那指定是保密比较好。 卫筱也看了沈欣一眼，两人达成了默契，越是轻飘飘的带过：“物流方面的商务合作。” “是哈，顺利吗？” “别提了！气死我了！” 嘬了小半天，一口肉都没吃到，舌头烫的发麻。 她索性把鸡腿放在了盘子里。 “狗币东西，也不知道那里冒出来个讨厌公司，抢我的合作方。” “还有人敢和顺风对着干？” 沈欣连忙解释：“倒也不是对着干，人家到的早一点，而且还提出了无法拒绝的价格。” 卫筱牙咬的吱吱响：“我最气的就是这点！” “合作方说人家前景广阔，资金雄厚。” “我是真的很不服诶，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顺风能画饼的公司吗？” 陈晨微微一愣。 瞬间就理解了卫筱的怒气。 画饼和财大气粗，属于是卫筱的专业领域了。 这点她确实没有吹逼。 国内这些公司有一个算一个，这两点完全和卫筱不是一个量级的。 说画饼。 人家敢在啥也没有的时候就提出无人化战略，并且还一直坚持下来了。 至于财大气粗。 那就更别说了。 谁家好人嗷嗷往外撒钱啊？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好奇这家公司是谁了。”陈晨分析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嫌疑人。 “不造啊，人家有保密协议，也不说。” 陈晨突然抬头：“保密协议？你们是今天谈的合作吗？” “是啊。” 今天在西京谈的合作…… 结果被人捷足先登…… 而且还有保密协议……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陈晨今早和严涛达成了意向，而且还强调了保密的事情。 他当时确实给严涛画了一张巨大的饼，还给了严涛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一切都能对得上！ 没跑！ 绝对没跑！ 卫筱也是和严涛谈的合作。 那么…… 问题来了！ 洋娃娃背着自己和一个组合动力专家谈什么合作？ 但凡牵扯到飞行器，有什么要背着自己的？ “陈总怎么了？”看到陈晨发愣，沈欣不经意的问道。 陈晨大脑飞速运转。 既然卫筱想瞒，那就先瞒着，看看有什么蛾子。 “没什么，烫到了。所以你应该很恨那家公司吧？就是抢你合作商的那个。” 卫筱再次夹起鸡腿：“恨不到。我也不知道人家是谁。但——无论是哪家公司，他们妈已经没有了。” 第185章 刻在骨子里的商业逻辑 “谢谢款待，我吃饱啦。” 卫筱擦擦油乎乎的小嘴，还在回味唇齿间的留香。 “沈姐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真的吗，没怎么看你动筷子，你是不是在减肥呢？” 沈欣咬着后槽牙：“鸡我一般，我更喜欢吃膨化的。” 今天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屁颠屁颠跟着来吃饭。 人俩吃的是鸡，她吃的是高蛋白含量的狗粮。 一点都不带素的。 唯一庆幸的是。 卫筱还没有彻底的艰涩亲友，吃完饭之后让陈晨开车送她回酒店，然后人俩才出去玩， “陈晨，晨风的事情还顺利吗？” 卫筱反常的坐在了车子的副驾驶，望着窗外走马灯，不经意的问着。 “顺利，空军有个需求，我们在想办法。” “空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需求？” 听到这两个空军这俩字，卫筱就有点ptsd。 “从陆权国家慢慢转向海权国家，海空军自然是要先富起来的。” “所以是什么项目？” 陈晨有些警惕。 刚才洋娃娃骂的可脏了。 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妈没了。 这个事儿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于是他一笔带过。 “防空的项目。” “好做吗？” 陈晨借着看后视镜的机会，瞥了一眼卫筱的侧颜。 她仿佛不是闲聊，而是真的很关心。 “不太好做。” “技术上吗？” “有技术的原因，最大的困扰还是资金。” 陈晨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笔画出了一个数钱的姿势。 坐在后排的沈欣仿佛像个透明人一样，透过座椅缝儿看着前方的陈晨。 按理说。 一般的男人比划数钱的手势会很油腻。 可陈晨单手搓着宾利的方向盘，再比划数钱的姿势，莫名其妙还有点帅。 “毕竟是军用项目，总体预算很高很高，前期一个模块的实验室，都比之前我们做的项目花费高。” “为什么呢？”卫筱瞪着大眼睛。 “因为是完全不同的技术路线，相当于从0开始了。” 还有一部分的原因陈晨没有明言。 之前的项目物美价廉，是因为有统子哥，几乎不走弯路。 但这一次的如来神掌不一样。 预算是一回事儿。 可道道弯路走下来，鬼知道会花多少钱。 最要命的是。 有可能走上弯路，就再也回不到正途上了。 因此压力还是有的。 卫筱眼神亮亮的：“要不要帮忙？” 话音未落，沈欣突然破了隐身。 “等会，我听明白了，你这确实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这是开往诈骗园区的车。” 好家伙。 一个不注意，差点给陈晨抹过去。 说着说着，小老板就要掏钱了。 倒也不是沈欣抠，不愿意给钱。 现在的问题是，小老板刚刚许下伟愿，嗷嗷喊着要独立。 顺风的火箭送快递刚提出来，也是要花钱的时候。 “小老板，我们的财务恐怕不允许更大的支出了，况且晨风已经成立，独立运营，如果还要我们养，那成立晨风的意义何在。” “也是哦，可是陈晨压力会很大的。” “谁在乎他压力大不大。” 陈晨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心说我这还没开口要钱呢，怎么就开始数落上了？ 事实上。 这个项目陈晨确实也没有动这方面的心思。 他是喜欢吃软饭来着，但稀饭他不喜欢。 沈欣的话虽然糙一点，但道理是对的。 晨风成立的初衷也是赚钱，如果还需要晨盾和顺风两个爹妈输血，一辈子也学不会走。 而且困难只是一时的。 也就是现在晨风刚弄起来，百业待建。 等到三段式量产，产量走起来，资金链循环起来，应该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阵痛而已。 想到这儿，陈晨想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没等他开口，卫筱目视着窗外，嘴角淡淡的说道：“我在乎。” 至此，沈欣无言。 将沈欣卸在酒店之后，陈晨带着洋娃娃又返回刚才吃饭的附近。 会所的环境确实很好，位于一座人工小山包上，可以俯瞰整个景区。 虽然景区是人为仿古的，但卫筱的心情很愉悦，一手拿着陈晨买的奶茶，一手拿着陈晨停车时买的甑糕，眼神不断地看向灯彩霓虹的鼓楼。 “小姐，非常抱歉，我们这里不能外带食品。” “哦，给你开瓶费。” 服务员小姐姐也不是故意刁难，好心道：“小姐，开瓶费划不来的，我可以帮您把食品寄存，离开的时候……” “不行，我现在就要吃。” “额……好的，汤池的水已经帮您放好了。” 两分钟后，卫筱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是会所提供的短袖和短裤，都是均码。 陈晨看了眼，觉得码子还是小了。 修长的双腿白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长发也成了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颈部。 卫筱对陈晨有着天然的信任感，径直走向汤池，选择用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一览面前的景区无余。 “好看嘛？” “好……看，白主要是。”陈晨已经移不开眼了。 “我说的是景区。” 陈晨缓过神来之后一点也不慌，迈步走下汤池：“我说的是也是景区，瞧瞧这满地的汉白玉。” “沈姐诚不欺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陈晨满嘴都是歪理邪说：“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沈姐要是对男人真有见解，至于离婚吗？” “也是吼——” 起初卫筱还是稍微有点在意的，等到陈晨下水之后，她彻底放松了，在水里摊成了大字。 “沈姐还是很不错的，在商业是老前辈，教会了我很多。” “你敢当着她的面加这个‘老’字码？” “不敢。”卫筱话说到一半，眼神里突然有光。“话说回来，我还要向你请教一点小问题。” 她从池子里坐了起来。 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但说话时又很小心谨慎。 “假如嗷，我是说假如。” “我公司有一个很离谱的商业项目，一看就是不赚钱的那种。” “但我又想推行，该怎么办？” 火箭送快递这个事儿，看起来很离谱，实则一点都不贴谱。 沈欣他们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这群人和自己太熟了，已经完全被卫筱养成了自己的形状。 但项目总是要见光的。 到现在，卫筱都没有完全的自信说服其他人。 听到卫筱谨慎的用词，陈晨心里忍不住乐了。 又是“假如”，又是“离谱的项目”，全是代指 那指定说的是他们想要和严涛合作的项目。 摆明了，顺风是上下一体通心，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个项目的存在。 可从一开始，谜底就已经泄露了。 所以陈晨看着汤池里的洋娃娃，除了白之外，还有点萌。 不过。 卫筱的问题确实涉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里。 他甚至不用思考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离谱的项目……是吧？” “首先，搞出一份ppt，很玄乎的那种，能吹就吹，牵扯到具体技术和路线，就用专业名词带过，一定要别人看不懂。” “哦哦，然后呢？”卫筱只恨自己没有带笔记。 “然后拿着这份ppt去找怨种，在ppt的基础上狠狠的画饼。” “为什么呢？自己搞不可以吗？” “你别卖萌，既然你都知道是离谱的项目了，那就说明有失败的可能。” 陈晨有着十足的操作经验，心得也拉满了。 仔细的解释着。 “既然你知道有失败的可能，那为什么还要独自承担后果。” “拿ppt，找一个怨种，共同承担风险。” “只要钱到位了，这个项目不就成功了一半吗？” 卫筱当时就觉得有些通透：“有道理噻……怨种应该去哪里找？” “这个简单，拿一份福布斯30岁以下富豪榜的名录，先剔除行业无关的，然后剔除那些在本专业做出成绩的。” “剩下的就只有刚刚接手公司的二代。” “这些人一般都喜欢吃饼。” “为什么不找三十岁以上的？”卫筱追问。 “因为那些都是真金白银历练过的，吃饼不太行。” 卫筱是真的听进去了。 在心里暗记，同时还捋了一遍底层逻辑。 找一个怨种，给他画饼，然后承担风险。 具体到眼前的项目上。 用火箭送快递的概念，去忽悠相关行业的资本。 不管项目最终如何，先把项目立起来。 就算最后失败了，前期的规划只要详细，还是能融得来资，顺风也不用蒙受太多损失。 高！挺高的。 但下一秒，卫筱突然抬起头。 “这一套操作，我好像很熟悉，似曾相识的亚子。” 陈晨一点都不慌，一副欣慰的样子：“这说明你是天生的商业领袖，商业套路是刻在骨子里的。” 卫筱平时挺聪明的。 可能是因为汤池的热气冲昏了头脑。 她真把这话当好话听了。 “嘿嘿，你看人还是很准的，如果我真能按照这个路子融来资，你的资金缺口我或许能想想办法。” “看吧。” “什么叫看吧？你不相信我忽悠的水平？” 陈晨回头看了眼洋娃娃溜圆的大眼珠子。 你还别说。 一般人面对这样清澈的眼神，还真有可能降智来着。 “信的，只是我的项目资金缺口很大的。” “多大？” 陈晨从水池中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水珠哗啦啦的往下流。 “那确实很大……” 看到数字的卫筱点点头，感到力不从心的同时还觉得这个手势有点面熟。 她总觉得今天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几根手指头。 第186章 满眼都是自己的影子 卫筱平常不是那种很听劝的人，可陈晨的话她全听进去了。 回去之后就开始顺着陈晨教给她的思路往下捋，并且继承和发展了理论。 既然是送快递，那么怨种的范围就可以缩小到购物网站这个领域。 于是她打开了手机。 挨个数。 老演员拼夕夕。 不行，他们本身就是搞诈骗的，班门弄斧了属于是。 老对手黑猫。 不行，现在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还在挨铁拳，不一定有空。 狗冬。 更不行了，实力够，但就是恶心。 几乎所有的传统购物网站都被卫筱排除了。 剩下还有网购业务的，就只剩下一些短视频平台了。 虽然不是主业，但凭借巨大的流量和kol，他们几家的购物还都搞得不错。 头部企业在站稳脚跟之后，也逐渐重视起了服务。 物流这方面的合作倒是有需求。 于是卫筱心中的答案渐渐清晰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 原本应该返回钱江的卫筱让飞机绕了一个圈。 睡醒之后的沈欣人都是懵的。 “你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钱江吗？” “首都。”卫筱信心满满的让沈欣下飞机。 “不是，为什么突然来首都？你要回家？” 一副诡异的笑容爬上了卫筱的脸颊：“是你要回家，我的沈姐。” 半小时后。 妙音网络楼下。 看着这家公司，沈欣就感觉像是被拐卖了一样。 死活不顾肯进去。 “你躲开我点！” “要谈合作，不得有点人脉吗？” “你这哪儿是人脉，你这是卖人！我沈欣绝不踏进妙音网络半步。” “那我们踏十步！” 卫筱强拉着沈欣走了进去。 沈姐有这么大反应她早就预想到了。 妙音网络的老板是沈欣的前夫，叫徐闯，他完美符合陈晨所说的那些条件。 “你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卫筱，你说要谈合作，也没说要和那个逼合作啊，那个逼脑子有问题的。” “人傻，这是优点。” 一说到前夫。 沈欣能有一千万个槽点。 可这正是卫筱视若珍宝的地方。 徐闯每天欠儿欠儿的给自己立创二代的人设，穿着polo衫到处开演讲宣讲成功经验，实际上是个大聪明。 业务能力乏善可陈。 就算没有前夫的这层关系阻碍，沈欣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好的人选。 “他这破公司，自从接手之后，市值一年缩三分之一，要不是有个好爹，早破产了。” “这也是优点，钱多。”卫筱一个劲儿点头。 “不是，你和他合作，你到底想不想把项目做好了？” 沈欣转不过这个弯子来。 要说火箭送快递，离谱是离谱了一点，但顺风完全搞得来。 如果要把妙音也拉进来。 沈欣当场就可以下结论，这项目成不了。 别人她不懂，徐闯她可太懂，太知道长短了。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 站在电梯里，卫筱耐心了很多，将陈晨的鬼才想法稍稍做了精炼。 “沈姐你这么想啊，我们这个项目，风险很高。” 沈欣心说感情你也知道啊，有点生气的抱着胳膊。 “既然有风险，我们找个人来转嫁风险，很合理吧？” “话是没错。”沈欣终于有了点理智。“但干嘛非得是妙音？” “妙音人傻，有钱，还在行业内。我们上去给他画张大饼，就说在火箭上贴上妙音的logo，你猜他动不动心。” 沈欣有些沉默。 你还别说，凭借他对徐闯的了解。 这货好大喜功，还真有可能被这个饼唬住了。 “一旦他动心，我们就能说服他入伙，给我们掏点资金出来，造我们自己的火箭，这都很合理吧？” 卫筱光是想想，心里美的慌。 火箭只用一次，就能永久获得十倍返还。 因此项目不管花多大代价，都是要上的。 而如今。 按照陈晨的点拨，火箭这个项目的亏损大概率能分担出一些。 别说一半了，哪怕妙音能买十分之一的单，都是香的。 “嗯——逻辑倒是在。”沈欣回味了一下卫筱的说法。“但你现在为什么和陈晨一模一样？” “哪有？”卫筱反应很激烈。 “哪儿都有，你这一口一个合理吧？口头禅都学上了。” “接触多了，被灌了耳音。” 面对狡辩，沈欣直接搬出了铁证：“你这套大聪明的想法，不就是陈晨的吗？” “我丢，你咋看出来的？” “还我咋看出来，陈晨当初不就是拿这套对付我们来着。” “！！！” 炸雷！ 卫筱脑子有点懵。 怪不得—— 怪不得昨天听这套理论的时候，卫筱觉得是那么的耳熟，仿佛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当时她还怀疑陈晨是不是跟自己上过同一堂mba的课。 敢情！ 敢情自己就是受害者啊！ 越往下想，卫筱心里越难受。 双尾蝎，陈晨拿了一个ppt过来，嗷嗷画饼，自己吃的贼香。 为什么？ 因为自己有统子哥摆在这，急需提高物流评分和速度，有明确的kpi标准。 所以才吃了饼。 而且背靠着华卫这座大山，自个儿实力也很雄厚，经得起一番折腾。 这么算来，自己完美符合所有的刻板印象。 “撒子哦，陈晨看我，不会像我看徐闯一样吧？” 沈欣摇摇头：“不一样，陈晨看你，是小傻瓜那种‘傻’。你看徐闯，是傻逼那种‘傻’。” …… 走进徐闯的办公室，双方寒暄了一番。 徐闯对待卫筱还是很客气的。 毕竟卫筱现在是二代中的传奇，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 人家接手顺风之后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甚至大有超越老一辈的势头。 因此圈子里对她都很崇拜。 而对待沈欣，他脸色就没那么好了，毕竟离的时候沈欣分的挺多的。 不过两人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没有当着卫筱骂出脏字来。 趁着沈欣还在蓄力的时候，卫筱见缝插针，大致说明了来意，摊出了饼的基本形状。 “……贵司作为电商领域的黑马，物流自然是绕不开的一部分，要说起物流，有什么比我们顺风的金字招牌更具影响力的呢？” 徐闯毕恭毕敬：“这个确实，但在卫总的合作构想里，我没有看到对我司的具体提升啊。” 要妙音出一部分钱造火箭，而且一期项目只有一颗。 就算它能送快递吧，但能装多少呢？ 徐闯完全是按照正常思路去考虑的，把效果全都寄托在物流上面，死板的一批。 卫筱和沈欣对视一眼，心说这事儿有门。 “咱先把大规模量产的事情放在一边哈，你就说，火箭送快递这个事儿，稀不稀奇？” 徐闯沉吟半天：“确实难以想象。” “你难以想象，消费者也是一样。在火箭上刷上妙音的名字，然后配两张照片，就说妙音的电商已经在往小时达的方向迈进了，你猜这一条新闻值多少钱？” “说下去。”徐闯突然像是喝了洁厕灵一样。 “我甚至不用真的开展项目，只要签订合同，明天通稿发出去，立马就能见到效益。” 类似的事情卫筱经历过太多次。 就比如三段式网络项目。 八字都没一撇呢。 资本市场不知道从哪儿捕风捉影到一些小道消息，媒体就开始脑补了。 补完发两篇文章，被自媒体一转载。 说的跟真事似的。 公司归家当天就能得到正反馈。 “小时达！我的徐总，这三个字贴出去，什么次日达、全国达，全都是弟弟，妙音的电商板块不就盘活了吗？” 一言至此。 徐闯心动了。 毕竟，眼前的人是卫筱啊，是创二代的标杆。 人家公司的科技人设立的稳稳的。 且不说具体提出什么项目，但凡能和顺风的名字并列，妙音的科技感就已经升华。 更别说小时达这三个字的杀伤力了。 诚然，整个项目的投资和风险都很高。 但冲着这背后的隐形效益，他都有些想往外投钱了。 “所以卫总，你预计，大体投资规模是多少？” 卫筱在心里大致有一个数字，然后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乘了3：“三十亿吧，只要你愿意参与，给个五分之一，我可以让妙音网络的名字和顺风并列在一起。” 听到卫筱的报价，徐闯心中长舒一口气。 6个亿，不过就是妙音网络一年的营销费用。 按照卫筱预估的效果，这么折腾一番，和花大价钱搞一波营销的效果差不多。 还有可能更好。 但徐闯也知道不能轻易松口：“仅仅是一个广告，我觉得不值，我想要火箭的使用权。” “那是另外的价格，这样吧，你给到十亿，我可以给你使用权，而且我让你独占火箭的冠名权，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你的头像贴在火箭上。” 看似卫筱在大出血。 实则她一点亏都没吃。 火箭上贴什么名字，一点都不重要。 送什么快递也是其次。 最重要的事要发射出去和落下来。 徐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脸上还是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我考虑下好吧？” “可以，不过你要尽快，全国小时达这句广告我已经注册专利了，对其他电商平台也很有诱惑力。” “明白。” 走出徐闯的办公室，沈欣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以他对前夫的了解，这货估计已经在开会筹款了。 而卫筱有些恍惚。 刚才在给徐闯画饼的时候，满眼都是自己的影子。 原来自己当时也是这么的傻白甜。 沈姐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确是老活新整，完全被养成了陈晨的形状。 可问题是。 人家陈晨画完饼，是真的有活儿整。 再不济，手底下也有卧龙凤雏提供技术保障。 自己呢？ 就只有一张饼。 “不行，我们得有危机感，实验室得抓紧了，全国小时达不能只是一句slogan。” 第187章 玄学加持，项目稳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首都，不回家一趟说不过去。 于是从妙音出来之后，卫筱让司机开车回东山庄园。 这一次沈欣学乖了，专门让司机停在一家老市场，买了些应季的水果。 卫筱说没有必要，都是自家人。 可沈欣觉得很有必要。 这都是她从陈晨和魏修身上学来的。 去看老总裁，要么空手去，要么就得提一些讲究的东西。 所谓讲究，不一定非要上价钱，而是要让老总裁看到自己的心意。 老市场里的东西不贵，但接地气。 小吃水果什么的，平常就能用，不浪费。 还说明沈欣亲自去买了一趟，有心。 进了家门，俩人还没来得及脱鞋，就感觉到了一丝肃杀。 老爷子一个人在客厅里骂骂咧咧。 “小妈，谁惹父亲生气了？” 苏雪莹倒是没那么紧张：“没有谁，你父亲看球呢。” “这也没到后半夜，哪有什么正经球赛……坏！老爸不会看的国足吧？”卫筱当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国足，输了七八个。”苏雪莹还不以为然。 “小妈你太过分了，老爸的心血管根本经不起国足糟蹋，你怎么能让他看球赛呢？这不是谋杀吗？” 看足球赛是医生明令禁止的。 尤其是国足，禁忌等级和一级致癌物差不多。 医生说宁可抽烟喝酒，也不能沾染这玩意儿。 苏雪莹有点委屈了：“我没想到能输那么多，早知道……” “咦，…我滴小妈呀…你别告诉老爸我回来了，等明天他气消了我再来。” 卫筱一边说，一边朝着外厅退。 就在这时，老爷子的头从走廊探了出来。 “怎么？你要去治水？三过家门不入？” 卫筱当时就无奈了，心说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沈欣倒是觉得小老板有点过分了，老爷子只不过看场球，心情差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事儿。 对人不对事嘛。 走进客厅，卫中军也看到了沈欣手里的礼物。 “难为你了，还专门跑一趟买这些我不爱吃的。” “？？？” 沈欣心里累的不行。 嗷！ 敢情门道不是在送什么礼物上。 是在送礼物的人身上。 陈晨提一袋垃圾进来，老爷子恐怕也能说成居家必备。 “得了，我开玩笑的，都是自家人，找地儿坐吧，我吃颗药先。” 等到老爷子从药房走出来。 卫筱已经端着三十度的温水等在门口了。 “老爸，喝水。” “你少来，我活这么大岁数，就喝过你的两次水，第一次一辆兰博基尼，第二次八位数，你这水太贵了，每毫升是按照万元计价的。” 毕竟是亲身的。 老爷子太了解卫筱了。 卫筱端来的水喝不得。 “哪有，这次绝对不是万元每毫升。” “真的？”卫中军疑惑的举起了水杯。 “百万每毫升。” “来来来！沈欣你给我作证，我是一口都没喝昂！” 老爷子真的就放下了水杯，来到了茶几前，顺手拿起一颗沈欣买来的橘子。 卫筱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抢过橘子。 “我给您剥。” 卫中军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直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也没啥大问题，就是想搞个项目。” “搞呗，你现在是华卫的副董事长，实际上是一把手，还用请示吗？” 卫筱低头挑着橘子毛，心里有点委屈：“话是这么说，但不是缺钱嘛。” “多少？” “个把亿刚出头。” “个把亿你掏不出来，顺风那么拉胯吗？” “9亿多点，而且是纯投入，短期没有回报。” 卫筱还是保守的。 说出来的是纯缺口，而不是项目整体预算。 可老爷子听完头皮麻。 个把亿刚出头？ 你那是个把亿打到头了好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血？” “我本来不想麻烦您的，但我听说华卫那边过亿的支出您要签字的。” “听着你的意思，你还真想尝试绕过我？” “这不是还没绕呢吗？” 老爷子拒绝的很干脆：“不行，尤其是这个时间点，不行！” 按理说钱不多。 老爷子掏得起。 要命就在现在时间点太尴尬了。 卫筱刚刚上任当上副董事长。 高层表面上拥护，私底下的肯定还是有暗流涌动，有不服的人。 这个时候拿总部的钱补贴顺风的项目，而且是高投入的项目，完全是在给别人话柄。 但他还是动了动脑子，想替卫筱解决一些问题。 “晨风不是成立了吗？按理说国防那块现金流很好，帮不上吗？” 卫筱塞了一块橘子，摇摇头：“晨风刚弄好，回款还要一段时间，况且晨盾那边要上项目，陈晨也很困难。” “是吗？”老爷子突然坐了起来。“缺的多吗？为什么不找我？” “？？？” 沈欣在旁边看傻了。 敢情不只是自己这个外人能被参差到。 老爷子对女儿也是差别对待。 卫筱缺钱就是两个字——不行。 陈晨缺钱，甚至都没开口，老爷子都准备主动掏钱了。 好家伙。 陈晨不能是老爷子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 聊了大半天，卫中军想吃的橘子始终没吃到嘴里。 又过了一会儿。 苏雪莹从门口又迎进来两个客人。 一个男的，穿着青色夹克，带着金丝眼镜，岁数也不算大，但局气十足。 另一个是一位军人，蓝军装，卫筱和沈欣都认识。 “小卫总，没想到你也在，还记得我吗？孙长兴。” 穿军装的人喜笑颜开，率先自我介绍。 卫筱立刻回过了神。 认识吗？ 你把‘吗’字拿掉。 张明瑞的上级领导。 空军装备油漆处的一把手。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孙主任！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卫筱咬牙伸出了手。 孙长兴来不及回答，身旁的年轻人抢先一步。 “现在孙主任高升到了装备发展部，任科委委员。” 孙长兴笑着摆摆手：“高升谈不到，顶多是职务调动，就这我还得感谢小卫总。” “谢我?” “可不，我在论证三处的工作成绩，全都是你们晨盾顺风弄出来的。” 听到这话。 卫筱狠狠的点头了。 那你确实该谢我。 几个项目搞下来，我顺风纹丝未动，您步步高升。 想想都是泪。 老爷子也走上前，欢迎两位客人，并且给卫筱解释了一下。 人家两位早就约好了要谈正事儿。 之所以今天卫中军在家，也全都是因为要接待这二位。 穿西装的那位叫陶文辉，没有介绍具体的职务，但听说是外事部来的。 而且这次来，陶文辉好像是主角来着。 “卫先生，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 “客气客气，上面有事儿，我义不容辞。” 陶文辉点点头，很快就切入了整体：“这不，非洲合作论坛刚开完，下面给我们下了任务。” “军事任务？”老爷子看了看身旁穿军装的孙长兴。 孙长兴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以个人身份过来的，感谢您和令爱对国防工业的做出的贡献。” 卫中军听完，心里暖暖的。 搞企业这么多年，还从没接受过这种表彰。 临了要退休了，却被女儿推上表彰台。 要说没有虚荣心，肯定是假的。 对国防工业做出的贡献——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卫中军看来，已经是最高级的褒奖了。 陶文辉很快就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次合作论坛开完之后，上面的政策指向性很强，要求我们加大援非的力度，国企为主，同时鼓励民营企业也要参与其中。” “意思是华卫也能参与？” “不仅是参与，我们希望华卫能够深度参与其中，尤其是您旗下的华农集团。” “农业板块？” “对，援助的主要是北非的两个国家……” 陶文辉越说越细致。 原来的农业援助仅仅是单方面的，最多给一些种子技术之类的。 现在的全面合作，深化到了农业生产的每个环节。 华农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农垦企业，在这方面有充足的势力。 国家爱希望华农以承包的形式在这两个国家展开业务。 当然。 目的不是纯慈善性质的，钱还是有的赚。 援助期间的生产所得都是华农自己的。 他们只需要在生产期间，向本地输出一些生产技术和低级的生产物料，比如农机之类的。 卫中军听完当时就明白了，这是上面给的福利。 华农最需要的是土地。 其他部分的成本并不高。 北非虽然自然环境不是特别优渥，但好在土地平坦，适合大型机械耕种。 在选种和生产技术上下点功夫，也能获得不错的效益。 最主要的是在援助的大前提下，地是白菜价的。 不用说，这点福利也都是女儿挣来的。 没有顺风三番五次的助力国防工业，这种好事上面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华农。 因此卫中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问题，别说赚钱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种事儿不赚钱也能干。” “那就请卫先生多费心……” 一言未必，卫中军摆摆手：“我现在已经半退了，这个事儿，让卫筱来负责吧，她现在是华农的一把手。” 正在吃橘子的卫筱被cue的毫无征兆。 她本来想拒绝，想让老爷子去干。 但听道陶文辉细细给她算一下收益，当时就答应了。 你别说。 按这个收益来算。 你说援助非洲，我不太信。 殖民非洲倒是很有可能。 由于双方都是情投意合，正事儿很快就敲定了。 老爷子拉着两位客人闲聊起来。 卫筱也插不上嘴，所以顺手拿起了遥控器。 电视屏幕打开，还停留在老爷子刚才看的内容上。 孙长兴立刻停止了闲聊，问道：“卫先生看足球呢？” 卫中军觉得看国足多少有些羞耻，不好承认，于是随口说道：“啊，换台换到那儿了。” “是哈，我们在路上听了一嘴广播，最后输了几个啊？”孙长兴十分关心。 “七个，唉……” “是吗！七个！乖乖！” 孙长兴的表情很惊讶。 但语气不太对，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卫筱有些不理解了：“孙主任是买球了吗？怎么看着还有点高兴呢？” 孙长兴笑着摆摆手：“那倒不至于，来的路上我在和陶司长聊事儿。今天他们输了七个，那说明其他方面我们有好消息啊。” 卫筱有些不理解。 一说起这个，孙长兴眉飞色舞。 “起初我觉得也是，但凡他们输，我这儿总有新成果，双尾蝎、b22都是这么来的。” 卫筱有点懵。 合着—— 我一直收不到飞机，是国足的锅？ 陶文辉只觉得这是玩笑，笑得合不拢嘴：“数一两个我们拿无人机，输七个不得拿空天飞机啊？” 孙长兴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得不行，转头看向卫筱：“最近你们在搞什么项目？” “火箭。” 卫筱轻飘飘的一句回答，让孙长兴的笑容戛然而止：“你和陈晨在搞火箭？” “嗯啊。” “哟……那这玩意儿有很可能真不是玄学，是科学了。” 孙长有点激动了。 这两口子做的项目，就没有不能打的。 谁知道他们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还是用来保障民生吗？”他投来惊喜的目光 “保障民生谈不上，只能说是丰富运力的一种尝试。”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包括卫中军。 卫筱一直说新项目，卫中军也没仔细了解。 寻思左不过也就是再搞点飞机之类的。 可火箭这玩意儿，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以为卫筱提出的“创新无极限”战略只是一句漂亮话。 没成想。 大姑娘是真的有行动力。 用火箭送快递，真没有极限啊。 孙长兴也是一脸佩服。 他记得卫筱跟他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 当时他只道是寻常。 没想到卫筱却已经立项了。 于是他不得不认真看待这件事，在心里过了一遍。 目前国内的商用火箭市场刚起步，企业有几个，但实力都一般。 究其原因，没有大资本介入。 如果像顺风这样的有实力的大集团介入，无论最后项目结果如何，对于产业都是有好处的。 最重要的是。 卫筱背后的人是陈晨，那是一顶一的牛人。 晨盾虽然没有搞过火箭，但他们在飞行器和动力方面的技术沉淀是有借鉴意义的。 想到这儿，孙长兴忍不住想扶持一把：“有什么困难吗？” “资金上有点困难。” “除了资金呢？”孙长兴直接绕过去了。 卫筱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就是领导的情商吗？ “除了资金…技术吧…” “嗯！这方面我能帮你想想办法，我认识两三个搞商用火箭的团队，有点东西，我安排你们接洽一下。” 卫筱更想和银行接洽一下。 不过既然孙长兴乐意帮忙，也算是解决了一些问题。 于是她乖巧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第188章 两极反转 “老板，打听出来了，顺风最近提了一个火箭送快递的项目，正在筹备中。” 李东平的汇报和陈晨的想象八九不离十。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卫筱的步子竟然跨了这么大。 飞机都已经不过瘾了，开始攒火箭了。 “行，我知道了。今天我来这个地方的事情，对所有人保密。” “明白！” 李东平是忠诚可靠的卫士，经过了严格的保密训练。 哪怕退伍，也不褪色。 只要小老板交代保密，李东平一定遵守，将秘密带进坟墓里。 不过。 说是不能说，自己想想是没问题的。 他注视着小老板走进这座名叫万隆商厦的写字楼，眉头紧皱。 小老板大概每隔一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 每次进去就是待半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总是荣光满面，精神焕发。 种种蛛丝马迹交织在一起，李东平寻思只有一个可能。 小老板在外面有女人了。 确实。 这种事情是决不能外传的，万一被顺风那边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 说归说，闹归闹。 小老板每次去，都是半小时，稍微有点短了。 上下楼加上进门客套洗澡什么的，剩下的时间真不多…… 陈晨走进电梯，轻车熟路的按下了十二层。 电梯到站之后他在十二层的走廊里漫无目的逛了一圈，确保身后没人，又走进消防通道，徒步爬上了十四层。 十四层一整层建筑都被人租下来了。 看装修像是正经公司，但员工贼少。 陈晨也有点看不惯，见到周旭的第一时间埋怨：“老周，作为一家皮包公司来说，你这阵仗铺的太大了，你这办公面积比我总部环境都要大。” “那是小老板您节俭。” 周旭亲自迎接陈晨走进了办公室。 这里是道同在钱江的办公地址，表面上用的是另一家公司的名字。 实际也没什么业务，只是偶尔替ard和道同倒到手，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一进屋，陈晨放松了一些，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不戳，关键是前几天你那一个快递箱扔下去，给鹰酱吓麻了。”周旭亲自倒了一杯水，又拿出一盒雪茄。 “搁谁都是麻，他们没给什么应对吗？” 周旭打开了话匣子：“咋没应对呢？先是一下子撸了十几个相关责任人，后面半个月又连着开了十几个听证会，讨论无人机设备的差距。” “差距？” “可不，鹰酱现在也开始反思了，不知道搁哪儿弄了一家双尾蝎的机器残骸，搞逆向工程，还邀请我们ard的工程师参与了。” 陈晨思考半晌，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以前不搞外贸，双尾蝎能做到绝对保密。 但现在双尾蝎已经出口了四个国家，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逆向出结果了吗？” “姥姥，我牛逼闪闪的小老板的杰作那些傻逼能看的懂吗？”周旭突然彩虹屁起来。“最后几轮下来，他们得出了个结论，说自己无人机已经彻底落后了，我心说这还用论证？我用脚趾甲盖想都能想到。” 在鹰酱那边干的久了，周旭现在也祛魅的差不多了。 刚开始去的时候，他觉得那里毕竟是老牌强国，有工业底蕴在，差不到哪里去。 真开始接触实业，效率低下，人浮于事的劣势就开始显现。 到现在。 周旭但凡想起来，就觉得那边没救了。 “反正是几轮听证会下来，他们准备调整政策了。” 陈晨面如平湖：“向什么方向调整？” “是这样的，原来不是严防死守吗？不管军用民用，都不让用。” “可最近这段日子，可能是飞机真的不够用了，也不好用。” “他们准备放宽政策，允许一部分民用和工业级的无人机的进口。” “现在已经专门成立了一个这方面的委员会，我估计正式声明很快就出来了。” 周旭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他参会了一下。 陈晨听完愣了半秒：“正式声明都没出来，你咋知道的？” “ard也是这个委员会的一员。” “好好好，让你去卧底，你混成头目了是吧？” 周旭无奈的摊摊手，表情里有些许凡尔赛。 没办法。 人设做的太稳了。 尤其当初和晨盾的一番诉讼风波，ard直接就把星条旗修锈在了身上。 “我能说啥呢？我悍跳预言家查你，你自爆保我当预言家，身份做死了。” “我们投资的那个货，仕途节节高升，二把手基本稳了。” “我现在跟鹰酱是不负如来不负卿，只羡鸳鸯不羡仙。” 陈晨看着他傲娇的样子就知道这货现在过的很滋润。 “行，你注意安全就行，我先回了。” “别介啊，你空手来的啊？” 陈晨微微一笑，从从兜里掏出黄色的泡沫袋。 “这是曹子华弄出来的多旋翼飞控技术模型，开源的，你小修小补一下就能用。” 周旭眼疾手快的收下泡沫袋，然后傲娇的开口：：“小老板，你这么大方，难道不怕我们发展出更好的技术吗？” “我怕的很，吓尿了快。” 陈晨摆摆手，独自消失在了消防通道。 看着小老板那充满自信的表情，周旭才后知后觉，自己唐突了。 曹子华弄出来的飞控模型…… 顾名思义，这只是晨盾一个工程师的智慧结晶。 而像曹子华那种水平的工程师，晨盾至少还有一沓。 自己手里的这份技术，保不齐是人家迭代了多少次的玩意儿。 不过。 这套技术要是给了ard，又够他们玩几年的。 ard在鹰酱的地位就是这么来的。 拿着晨盾的技术，换壳套皮上市场，杀的其他友商找不到北。 同时ard还高举星条旗，天天告晨盾侵权。 以至于现在，但凡有关于无人机领域的听证会，ard都会以顾问委员的身份参加，有时候还有点决策权。 从鹏城的吊车尾到阿美瑞卡老国货的华丽转变。 周旭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一路是咋走的呢？ 陈晨回到自己的车上，依然荣光满面，毕竟周旭带来的消息不算差。 李东平不禁看了看手表。 满打满算，十四分钟。 比平常少了一半。 于是他面色凝重的抬头看向后视镜：“小老板，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行？” “你怎么看出来的？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像你这种情况要治的，我知道这方面的毛病难以启齿，但你还年轻。” 陈晨突然抬起头：“我加班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眼看小老板变得不耐烦，李东平也识趣的闭嘴了。 有些话不能说破，害怕伤了小老板的自尊心。 车子一路开往顺风产业园，等陈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张明瑞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了。 “不是小老板，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电话无法接通，微信不接的情况出现，你是去无人区了吗？” 刚才张明瑞一直在联系陈晨。 联系不上。 急得他差点动用保密手段去找。 不过陈晨的回复轻描淡写：“刚去实验室了，那地方涉密，信号屏蔽。” “嗷，那我就放心了。” “啥事这么着急？”陈晨把话题握在自己手中，以免张明瑞再追问。 “大事儿，上面通知，说鹰酱那边又在搞什么无人机的听证会，又要对我们动手了。” “是吗！！！！？” 陈晨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你还别说。 保密战线的工作成果是突出的。 但凡有针对性的消息，张明瑞总是第二个来汇报的。 陈晨立刻坐了下来，怀揣着正确答案明知故问：“具体怎么动手？” “这个还没了解到，但上面提醒我们要注意规避风险。” “再探再报。” 张明瑞瘪嘴：“你以为保密战线工作那么好搞呢？认真点，万一人有什么手段，我们得见招拆招。” “我猜，大概率他们是扛不住了。” “怎么说？” “东线战事吃紧，我听说二毛好几次抱怨鹰酱的飞机不好用。” 张明瑞点头：“确实有这回事儿。” “我还听说，二毛通过中间商，倒手买了两千五百架太疆的无人机，价格是七千五百万。” “这个也证实了。” “所以，我猜他们这次的听证会，大概率会放开一部分民用无人机的禁令，毕竟已经卡到自己脖子了，没必要硬抗。” 张明瑞摸着自己的胡茬，揣摩着陈晨的思路。 有点道理。 制裁也好几轮了。 站在鹰酱的角度想，确实不见效。 既然不见效，何必死扛呢？ 再者，从近期的各种动向看，他们的态度确实软化了一些。 “你别说，你这脑瓜子是好用，我捋完之后，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那么问题又来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陈晨瘪嘴。 “如果他们放开，我们怎么办？那可是巨大的市场，飞牛这些搞低端无人机的不得香麻了？” 陈晨来的路上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市场归市场，但在那边做生意，风险太大。 除非是想道同这样根正苗红的老国货，否则随时可能会被翻脸。 再一个。 你说来就来，你说走就走。 你当我是悠悠球？ 陈晨想想就来气：“我要是领导，反手也是一条禁令，不让出口，反正以前没那块市场，我们也活得好好的。现在依然不给用，看谁着急。” “嘶……还是你绝，万一真是这样，我一定把你这个建议上报。” 张明瑞狠狠的赞同。 不但可取，还解气。 不过这只是猜测后的预判。 于是他他起头“但话说回来，万一人家不解禁呢？” 陈晨微微一笑：“赌不？” “赌多少？” “赌一套房的。” “？？？” 第189章 送温暖! “我全部身家就一套房，还是我爸给我买的。” 这个真赌不了一点。 张明瑞能看出陈晨眼里的光，憋着要让自己家破人亡。 赌个三千万五千万的不怕，张明瑞没有，赖就赖了。 一套房他确实有。 这说明什么？ 陈晨在精准赌博，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自信。 陈晨听到张明瑞的反应也有些没想道：“哪里一套房？要是首都的话另说了。” “老家，几个菜喝成这样？我能做首都一套房的美梦吗？” 陈晨砸么着皮子：“那这样的话，就不得不提起一位伟人的名言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努力工作过，工资有没有涨过？” “我这不是努力了吗？努力到你晨盾旗下来了，都说你这员工福利好，我指望着你发家致富呢。” 陈晨扯出一个嚣张的微笑：“这点确实，张总你好好干，年末一套房稳的。” 张明瑞还在适应身份的转变。 但陈晨早就适应完了。 张总才思敏捷，双商极高，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其他人没有人的特质。 由于部队出身的经历，行动力贼高。 陈晨已经把他当做了左膀右臂，信任的不行。 人张总也是真干事儿。 陈晨在西京和严涛谈妥了合作，刚把事情交到张明瑞手里。 张明瑞就已经规划好了全盘方案。 “如来神掌项目，我的意思是让曹子华和谢超文技术上做对接。” “和严涛那边对个账，把各自的拿手活儿拿出来，然后整合资源。” “争取尽快，最好是在这个月，先在实验室走一遍数据，把亚燃和超燃这部分过一下。” 陈晨打开了桌子上的报告，大致看了一眼：“没问题，你安排的。” “考虑组合动力的成熟度，最好同时把气动设计一起搞起来。” “我和晨盾的几位技术总监沟通了一下。” “大家园一致认为火箭载体做成乘波前体和垂直进气道比较合理。” 陈晨揉了揉眉心，心里大致想象了一下：“理论上是的，这部分我们算一遍再说。不过你的想法很好，组合动力那块问题不大，直接往前大踏步迈进。” “那我就这样安排了。” “安排吧，另外，张总你现在是一把手，有些事情你能决定就决定吧。” 张明瑞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有什么阴谋：“我这不是决定不了吗？” “咋？不就这些事儿吗？” 张明瑞比出一个数钱的手势：“前期经费肯定是偏重组合动力实验室的，要是同时再把气动这些部门弄起来，我手里没这么多豆。” 陈晨微微窒息了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看了眼卖给狗大户的双尾蝎的回款周期，还得好一阵子，远水解不了近渴。 晨风手头的情况他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虽然资金链上的短缺是阵痛。 但痛起来真要命。 俩人来回来去对了许久帐，一筹莫展。 以至于几分钟后，魏修走进来，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本来也是找小老板来答疑解惑，排解烦恼的。 因为在魏修的心里，小老板就像一位得道高僧一样。 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讲起话来也头头是道，而且全都是干货。 可今天他才知道，得道高僧也有烦恼。 三人人聚在一起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半包烟已经见底了。 “魏修，飞牛最近怎么样了？” “就怎么说呢，还凑合，但有点乏力。”魏修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陈晨想要逃避：“乏力就别说了，我今天cpu有点发热。” 魏修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好不容易来了，而且找到了话题切入口。 他立刻诉苦：“就现在昂，飞牛的市场定位确实是找到了，但我们产品太单一了。” 张明瑞听完来了兴趣：“你们对自己什么定位？” “农业机械服务商。” “……” 看着维修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张明瑞有点不会了。 神特么农业机械服务商。 飞牛出口设备的时候，确实都是按照农业设备出口的。 但真正的用途，和农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敢情阿拉伯语的军火商翻译过来是农业机械服务商，涨姿势了。”张明瑞有些阴阳怪气。 “我也想当军火商，但国内不是不让民用设备出口军用吗？” 飞牛的事情上面很清楚。 不鼓励也不制止。 意味着飞牛只能在私底下搞动作。 一旦放在台面上，还是不允许的。 况且和飞牛打交道的，都是比较危险的门派。 张明瑞作为系统里出来的，深知上面的难处：“没办法，你别说飞牛了，就算晨风有牌照，也不能随意买卖。” 陈晨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 而是一直在桌子下面鼓捣着手机。 张明瑞和魏修俩左膀右臂聊得久了，得不到陈晨这个主心骨的表态，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小老板，你说一句呗。” 陈晨依然鼓捣着手机：“等会的，回复个消息。” 张明瑞和魏修互相对视。 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用说。 能让陈晨这么认真回消息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半分钟后，陈晨再次抬起头：“说到哪儿了？” “刚说到不能随意买卖农业机械这事儿。” 陈晨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仿佛是刚充满了电：“随意买卖装备不行，那我无意间买卖行不行？” “这不和飞牛现在搞的一模一样吗？” “不一样，魏修刚才说产品比较单一，确实是。你寻思，哪有农民一个劲儿的在天上搞农业生产的？” “你啥意思？” “意思是，飞牛既然确立了农业机械服务商的地位，就要全方位的为中东老乡着想。” 张明瑞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懂。。 如果他理解没有错的话，这是要从空军往陆军发展了。 与此同时，陈晨站了起来，一副要画大饼的样子。 “刚才卫筱发消息，说华农要在北非开展一些农业援助项目。” “我替飞牛做了个决定，踊跃参加此次援助。” “刚才卫总已经回复了，没有任何问题。” 怪不得陈晨像是喝了脉动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 魏修也脉动回来了。 且不说其他的好处。 要是飞牛能光明正大的参加援非的项目，出口的渠道就变多了。 以前是打游击似的出口。 现在也是打游击，但规模可大大提升了。 “你等会昂，华农承担农业援助的任务这我知道，之前领导就提过来着。” “人家是实打实的援助农业。” “你搁这……你不会真以为你们搞的是农机吧？” 张明瑞迷糊的不行。 他现在也算是上了贼船，对公司的情况比较了解。 飞牛表面上人畜无害，但私下里烟酒都来，属于中东民兵的战略合作伙伴。 翻遍飞牛的仓库，但凡能找到一点能用在农业生产上的东西，都算他输。 这俩怎么了？ 谎话说多了，彻底把自己带入进去了？ 陈晨仔细看了他一眼，目光灼灼：“农业生产，需不需要拖拉机？” “话是没错。” “拖拉机有没有履带？” “……” “飞牛卖出去的是拖拉机，买家给拖拉机上装什么，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魏修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了想 作为飞牛的总经理。 作为一个时刻站在中东老乡立场上看问题的客户经理。 魏修深切的知道，中东老乡需要的不是种植技术，是温暖。 这个问题他思考过无数遍。 甚至还做过基本的市场调研。 “我的客户要的农机根本不在乎质量，要的是数量。” “远的不说，上次我在齐鲁出差的时候，看到当地生产的全地形车。” “当时我就想，这玩意儿很适合在中东投放，属于是农业生产的利器。” “可惜当时苦于没有渠道。” “现在有华农这趟车，这不就光明正大，顺理成章了吗？” 陈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这就是他看上魏修的原因。 人家虽然学历不行，但学习能力强啊。 动不动就举一反三，时刻在关注市场。 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以前晨风没成立的时候，有的东西还真的不好明着来。 可现在鸟枪换炮了。 有条件。 作为飞牛的兄弟公司，偶尔给飞牛传授一下农机制造的先进经验。 不过分吧？ 就算不用老大哥帮忙。 飞牛自己在国内见捡破烂，整合一下落后产业，吐出来的东西就够老乡吃好几年的。 陈晨点头补充： “你这个思路就没毛病，我们不做农机，我们只是农机的搬运工。” “国内产业升级，传统制造业都在淘汰。” “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废物，对老乡来说是宝物。” “你举齐鲁这个例子就很形象，工业大省，搞不好相邻几个地级市，就能窜出一套产业链来。” 张明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别加密通话了？什么产业链？” 魏修嘿嘿一笑：“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你懂的！” “……” 陈晨看得出来，张明瑞心里有顾虑，于是解释道：“你可能没有和老乡们打过交道，老乡们做生意，主打一个痛快，都是先款后货，还是现金，能解决我们现金流的一部分问题。” 张明瑞还有些拿不定主意：“钱不能衡量一切，这个事儿听起来还是很悬，总要考虑多方面的影响。” 见到这一幕，陈晨知道说是说不动了。 只能以德服人。 他比划出一个七。 “飞牛自从和老乡做贸易以来，规模是这个数儿，晨盾搞一年飞机，不如飞牛卖一个月农机挣钱。” 张明瑞脑子嗡的一下。 他现在好歹也是晨风的一把手，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钱不能衡量一切，那是因为还没给到位。 “早说啊，我同意，而且我有一些渠道……” 第190章 精准的预判 从晨盾回来之后的几天，张明瑞一直在琢磨陈晨对于国际无人机市场变化的判断，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立刻打开了电脑，详细陈述了陈晨的看法，并且加以发展，写成了一份三千字的报告。 无论最终鹰酱采取什么手段，陈晨的想法是有参考意义的。 他将报告发送到了科工委，希望决策层能够多一手准备。 这一切工作做完，到了午饭时间。 他正准备出门，来自国安的老朋友突然到访，又给他押了下来。 来人是三局的薛成英，分管政经情报局的科技情报工作。 因此两人一直有工作上的交集，一来二去也是熟悉了。 “老薛，我都脱军装已经干企业了，没想到你还是阴魂不散。” 薛成英呲牙一笑：“你就是脱了马甲，我该找你还是得找你。” “你这么严肃干嘛？” 张明瑞察言观色，看来老朋友不是来叙旧的，自己也跟着认真了一些。 “有点关于晨盾的情报，我去找过那位陈总了，结果助理说他飞西京了。” “哦……陈总最近是忙的，一直在搞项目。” 薛成英点头：“找不到他倒也无妨，反正张副主任……不，现在是张总了，我通知到了就行。” 张明瑞越听越是好奇。 晨盾的工作涉密很正常，但让薛成英这个主管科长亲自来找，有点不正常了。 “啥事儿啊？” 薛成英没有回答问题，从公文包里掏出一袋档案。 然后仔仔细细的从档案里两张图片放在桌子上。 张明瑞盯着那两张图片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大致看起来，这两张照片差不多。 像是某种仪器的控制器。 “啥呀？你们情报系统都这么喜欢猜谜语吗？”张明瑞挠头。 “这第一张，是ard生产的无人机控制器。” 听到这话。 张明瑞不自觉的憋了一口气，差点忘了这根搅屎棍子。 自从晨盾走起来之后，这家狗比公司就一直刷存在感，和晨盾的官司打了好几轮，现在还在掰扯。 要不是有卫筱派出的法务天团与其周旋，晨盾名声早就被搞臭了。 “第二张呢？也是他们的东西？” 薛成英摇摇头，面色凝重：“第二张是飞牛的产品，也是控制器。” “？？？” 张明瑞立刻拿起了两张照片仔细比对。 这两张照片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从构造外形到线路排布，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是右下角的产品编号和名字不一样。 紧接着。 薛成英又掏出了几张照片。 “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我们拿飞牛的产品和ard的产品注意做了比较。” “一共是四个批次，八款产品，从早期到现在他们两家的最新款。” “你猜怎么着？” 张明瑞的胃口被吊足了“你直接说结论。” “飞牛和ard的主力产品，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关联，但只要拆开了，核心部件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请技侦局的同事分析了一下实物。” “人家给出的结论是，这两家公司的核心控制器传感器，全都是同一技术路线，只是不同的生产方罢了。” 张明瑞猛然转头：“你的意思是存在抄袭？” ard告了晨盾这么久。 一直拿着知识产权侵权这事儿在仲裁那边闹。 这么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但很快，张明瑞就否定了自己：“那不对啊，飞牛的技术都是来自于晨盾的，晨盾是什么水平？能造出大型隐身无人机的水平，用得着抄ard?肯定是ard先抄的！” 薛成英再次摇头：“抄我觉得都保守了，这就像是雷碧和雪碧，就差名字不一样。” 张明瑞直接炸了：“他奶奶个腿的，就这，狗币ard还天天逮着晨盾打官司，脸都不要了啊！” 他此刻对于无耻两个字有了具象的理解。 人家雷碧虽然不要脸，但起码还是只在八线县城偏居一隅。 从没想进入大超市，也从没告雪碧抄袭。 有那么一瞬间。 张明瑞都怀疑这个ard有点阿三的背景在。 除了阿三，全世界的企业也找不出这么无下限的。 薛成英也能理解张明瑞的心情，但他觉得事情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如果是简单的工业产品，抄袭顶多也就是官司。 无人机可不像是运动鞋，说抄就抄了。 “问题在于，ard从哪个渠道拿到的技术？抄这玩意儿，是需要一定门槛的。” 听到这话，张明瑞后知后觉：“你怀疑存在泄密风险？” “这都不是怀疑的问题了，板上钉钉。” 从技侦的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薛成英就已经给这件事儿定了性。 如果是拿着成品去逆向工程。 不可能逆向的这么完美。 ard的产品更像是拿到了飞牛的具体生产图纸，一步一步顺向研发出来的。 这样就不是简单的商战问题了。 “我怀疑晨盾或者飞牛有间谍，受雇于ard，而且一定是渗透到了高级技术岗位的。” 张明瑞一脸认真：“我同意你的判断，你有什么对策吗？” “晨盾系的公司都牵扯到国防产业，因此之前都做过详细的背调，出现这个级别的泄密，说明科工委的工作太疏忽了。” 薛成英的语气有些埋怨。 这些公司的保密审查都是由科工委的保密部门负责的。 当时他们给出的结论是无风险。 显然是科工委的工作不够认真，低估了斗争的严重性。 薛成英接着说道：“这个级别的间谍，大概率不是普通的商业间谍，我是准备让第九局立案，好好查一查。” 张明瑞无条件支持：“对对对，我不负责任的猜测，背后大概率是有境外间谍组织支持，九局介入合适。” “那既然你同意，我就安排了。” “安排吧，这个事儿我能替陈晨做主的。” 得到这句答复，薛成英便放心了：“那你就通知一下陈晨和卫总，但仅限于他俩，这个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少，不能排除有高层牵扯其中。” “放心吧！” 张明瑞懂规矩。 既然是涉密的案子，除了两位老板之外，谁都有可能。 事实上。 张明瑞当时就把心里的可疑人选过了一遍。 按照泄密的完整度看，薛成英分析的一点都没错，级别至少是技术总监往上的。 曹子华、齐莽、谢超文…… 都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大了。 这些人涉及到的技术，不仅仅是小小的旋翼无人机那么简单。 双尾蝎、b22…… 他们都有深度参与。 如此，张明瑞都不敢往下想了，只能寄希望于第九局强势介入。 “另外，还有一个事儿给你提个醒。” 张明瑞头皮有些麻：“不能是坏消息吧？” “算不上坏，知道锁眼11和锁眼12吗？” “知道啊，鹰酱的侦查卫星，听说分辨率还挺高的。” “对，就那玩意儿，这两颗星绕一圈需要90分钟，也就是说每天都会到我们头顶一到两次。” 张明瑞眼神中略带犹疑。 这是反卫星侦查的常识。 某些军方的关键设施都有类似的流程。 根据间谍卫星的运行速率来推算过顶时间，然后在过顶前将关键设施隐藏起来，以免暴露。 但这些措施仅仅针对大型武器设备，科研场所，和晨盾有什么关系？ “为啥跟我提这个？” 薛成英意味深长：“根据我们的内线消息，这两颗卫星经过东亚地区时，多了几个观测点，包括钱江和鹏城，我估计和你们的三段式网络有关系。” “哈？意思是鹰酱真把我们晨盾当国防工业重点关照了？” “你可别在这凡尔赛了，敢给航母扔炸弹的，不是重点是啥？” 薛成英对晨盾过去的丰功伟业心知肚明。 所以两颗卫星重点关照晨盾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目标应该是为了掌握三段式网络的飞机情况。 “反正你们在进行露天关键实验的时候要上点心。” 对于薛成英的提醒张明瑞还是很感激的，而且从军队出身的他很清楚具体的流程，得心应手。 “你放心，我亲自抓。” 说完，眼看着薛成英要走，张明瑞也起身准备送他到门外。 临走之前，张明瑞突然想起来。 “对了，前几天你跟我说鹰酱开无人机产业的论证会，有结果吗？” “你还别说，真有。” 张明瑞立刻停下了脚步，这才是和晨盾息息相关的事情，他十分关心。 “咋说？” “他们已经确定，即将要给我们的民用无人机解禁，生效日期是9号。” 张明瑞看了一眼手机日历：“后天？那咱们这边呢？上面有说法吗？” 薛成英笑得有些勉强：“张总，我是搞情报的，又不是决策层。反正情报我们递上去了，上面有没有说法，你不得比我先知道？” 想想也是。 自己也是一时着急，有点为难薛成英了。 挥手送别之后，张明瑞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越想越觉得庆幸。 果真。 陈晨判断的一点没有错。 鹰酱果然扛不住了，率先放开禁令。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陈晨的脑瓜子是咋设计的呢？ 技术上灵也就算了，判断局势也稳得一匹，就好像提前知道似的。 幸亏！ 幸亏当初没和他打那个赌，不然一套房就打水漂了。 叮铃铃铃—— 回到办公室，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谢主任，是我。” “小张，你写的报告我看了，陈晨的判断没有错。” “我刚还还跟三局的人聊这事儿呢，上面是不是有说法了？” 第191章 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嗯，打电话就是通知你。” “我们这边决定对民用级别无人机进行出口管制。” “生效日期是9日凌晨。” “时间不多，我会挨个通知国内的大型无人机企业，晨盾这边我通知到你，就算尽义务了，请做好相应准备。” 张明瑞拿着话筒愣了许久，在谢主任即将挂电话之前追问：“这是参考了陈晨的意见？” “不，我们觉得陈晨的意见很有道理，全面照搬了，替我感谢陈晨。” 电话挂断。 陈晨关于无人机产业的判断含金量还在提升。 好家伙。 猜对鹰酱的动向也就算了，连对应的手段都猜的明明白白。 上级这么快就下决定，毫无疑问没有经过什么讨论，直接批准了陈晨的意见。 说明陈晨对于当前情况的把握很准确。 他想的，就是领导想的。 他和领导在战略思维上达成了一致。 换句话说，让陈晨上去当个领导，好像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儿。 张明瑞羡慕的不行了，得亏陈晨是做生意去了，但凡进了体制内，官都不够他当的。 另外。 9日凌晨这个生效时间点也很妙。 鹰酱准备在9日发公告解禁。 自己这边9日发公告管制。 都是9日，但因为时差关系，出口管制的公告要提前大半天。 想想就觉得滑稽。 鹰酱写好了公告说“来吧来吧，都来赚钱吧”，结果公告还没发，这边管制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搞心态。 正如陈晨所说。 国内无人机没有那块市场，照样活得好好的，损失不了多少。 可他们那边吃了一坨大的。 好不容易拉下脸皮求和，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 被喂了一坨屎不说，最重要的是临了也没捞着无人机。 张明瑞立刻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陈晨，把上级的决定陈述了一番。 陈晨反应可以预见的平淡。 毕竟他自己提出的建议，晨盾的业务总体上也没有受到影响，根本不用注意调整。 不过陈晨还是嘱咐让张明瑞亲自通知一下卫筱。 虽然卫筱现在对无人机的业务不怎么感兴趣，但毕竟人也是名义上的老板，得尊重一下。 …… 此时此刻。 顺风产业园。 “你们陈总呢？” “去西京出差了。” 卫筱寻思今天没什么事儿，过来找陈晨玩玩。 没想到办公室是空的，领导层只有齐莽一个人。 卫筱有些失望的瘪嘴：“我总感觉最近他有些事儿在背着我？” “啊？没有吧！不会的！陈总不是那样的人！” 齐莽慌张的否认三连。 陈总走之前交代过，尽量少让卫总知道如来神掌的事情。 尤其是关于严涛的情况，一定要严格保密。 得知来龙去脉之后的齐莽表示很理解，也很佩服小老板的胆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如给他的勇气，竟然敢从小卫总的手里抢人。 于是齐莽立刻把话题转回到卫筱身上。 “卫总最近在忙撒子？” “我？啊？额——没什么。”卫筱也有点慌。 齐莽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家常：“我看最近一期来很多新面孔，是不是有啥大动作？” “没有没有。” 卫筱也否认。 但按照国际惯例，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顺丰最近大动作频频。 先是通过孙长兴的搭桥，收购了一家国内的商用火箭实验室。 签订合同的第二天。 火箭送快递的项目【千手观音】就秘密立项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 搞这个项目的时候，卫筱总有一种羞耻感。 总觉得自己背叛了陈晨，所以没怎么声张。 她寻思就算是要声张，好歹也要弄出一点成果，拿着实打实的成绩去滋陈晨一下子。 不蒸馒头争口气嘛。 得到否定答案的齐莽有些垂头丧气。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破冰的闲聊话题了。 他平常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但卫筱平常看起来挺活跃的一人，尤其是在陈晨旁边，话多的很。 今天一看，敢情卫筱也是个i人。 齐莽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一个破冰的话题。 “对了，我听行业内的可靠消息，说鹰酱要对民用级无人机解禁了。” 卫筱确实也回过了神：“是啊！” “嗯，说是之前被禁的一些民用级无人机，比如太疆之类的，又可以出口了。” “那我们也可以呗？” “理论上是的。” “耶！” 卫筱紧握小拳头，在自己的面前挥舞了一下。 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好消息。 过去这几年，顺风手里虽然没落下几架飞机。 但可没少投资无人机相关的产业。 一旦那边放开管制，又是一片广阔的蓝海市场。 卫筱不禁做起了美梦：“这样的话，飞牛的产品，甚至有一部分晨盾的低级产品都能卖出去了。” 齐莽也觉得这背后有商机：“可说呢，飞牛的产品在国内一般，但是只要走出去，那就是通杀，之前偷偷摸摸卖，效益都很炸裂，如果放开的话……” “啧啧啧！发财了！” 卫筱眼冒金星。 以前她对钱不怎么敏感。 因为那时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可亲自主持千手观音项目之后，她才知道高新产业的烧钱。 啥也没干呢，验证几个理论就小一千万出去了。 如果这个时候禁令放开，飞牛什么的成功出海，狠狠的割一波韭菜，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要是梦再做的大胆点，甚至有可能把坑填平…… 正在卫筱做梦的时候。 张明瑞找了过来。 齐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张明瑞好歹算是个e人，多少能调解下气氛。 “我滴乖！终于！我跑了两个园区，终于找到卫总你了。” 卫筱情绪很饱满：“你就没想过有个东西叫手机吗？” “那你就没想过有个东西叫无人应答吗？” 卫筱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勿扰模式，这才憨厚的向张明瑞道歉。 “我找卫总是要通知你一下，上面关于无人机进出口政策的调整……” 一言未必。 卫筱笑嘻嘻的插话：“我已经知道啦！鹰酱解除封锁了，对吗？” “确实……” “嘿嘿！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 张明瑞看看齐莽，又看看手舞足蹈的卫筱：“还有什么喜事儿吗？” “就这个消息，够我开心一整天的了。” “禁令放开，飞牛和晨盾杀入海外市场。” “给外面那些麻瓜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魔法！” “现金流不就来了吗？” 张明瑞想要插嘴：“卫总，你先别……” “还有！最可气的那个ard！” “我他喵的一直记着呢，老找我们的茬。” “这下可好！” “禁令放开，就不是隔空对骂那么简单了。” “等我们的产品杀入那边的市场，指定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卫筱走一步看十步。 连复仇的梦都做出来了。 激动小半天，才把目光放回到到张明瑞身上。 “张主任你刚说啥？” 张明瑞为难的一批，做足了心里建设才开口：“那边确实解禁了，但我们这边开始出口管制了，几乎是同一时间。” “……” “……” “……” 屋子里一片寂静。 卫筱的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了一套大平层。 她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帖子。 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记不住半场开香槟必死的教训呢？ 刚才在这儿载歌载舞…… 复仇计划都摆出来了…… 多小丑啊！ “不就是张主任，没你这样断句的，你一口气说完啊。” 张明瑞也很委屈：“我也想说玩来着，你压根也没跟我气口啊小卫总。” 齐莽抱着胳膊，理性的分析了一波：“那边放开了，理论上我们能狠赚一笔的，这下我们自己又管制，有点可惜了。” 天堂和地域总是在一念之间。 听到齐莽的分析，卫筱嘴都快嘟到半人马星座去了。 可说！ 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机会。 而且是以自己的长处打对方的短处。 但凡放开了，能给他们达到生活不能自理。 “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自己管制。”卫筱愤恨的看着张明瑞。 张明瑞摊手：“陈晨。” “什么意思？决策层也有叫陈晨的。” 卫筱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看张明瑞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这个陈晨就是陈狗。 “不是！他有病吧！美元他不香吗？” 卫筱脑门上挂满了问号。 有那么一瞬间，卫筱怀疑陈晨身上是有什么抗拒赚钱的buff。 好不容易能割回洋韭菜，他自己放弃了可还行？ 最主要的是。 这种决定不应该是领导才能做出来的吗？ 陈晨何德何能？ 面对两人的疑惑目光，张明瑞只能用简短的语言尽量解释。 “其实陈总这么建议，是有战略思维在的，放眼的是长远的利益。” “啊对对对！常远的利益是保障了，我卫筱的利益咔咔受损。” “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卫小拳拳都捏紧了。 钱如果赚不到，那就赚不到吧。 反正自己习惯了。 但卫筱最气的是无法整顿海外市场，良币驱逐劣币。 “我本来还想重拳出击打到ard，这下可好，又给他们走了一波狗运。” 张明瑞突然想起来：“说到这个，我还有个关于ard的事情要通知卫总。” 第192章 先枪毙再审问 张明瑞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转过头笑眯眯的看向齐莽。 “齐总工，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空间？” “我？嗷……好。” 齐莽识趣的离开了房间，但心里不嘀咕是不可能的。 自己也算是公司元老了，大部分重要决策他都会参与。 哪怕不是自己的项目，出于尊重，陈晨也会考虑他的意见。 在保密层级上，齐莽在晨盾已经是金字塔尖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明瑞和卫总能有什么事儿避讳自己？ 有一说一。 最近公司的氛围也有点诡异。 以前两个公司同处一个园区，项目上往来频繁。 两方的高管动不动就去串门。 尤其是曹子华，一有时间就守在顺风门前等沈欣下班。 可自从三段式网络交付到晨风之后，情况就不对劲了。 两家公司仿佛有了一层隔阂。 高管来往少了，陈晨和卫筱也在互相瞒。 顺风不让晨盾知道商用火箭的存在，晨盾不让顺风参与如来神掌项目。 对于以上种种异象，齐莽有着自己的判断。 顺风和晨盾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两位小老板的私交之上的。 一旦两人的私交出现裂痕，公司也会渐行渐远。 最近公司八卦群里一直传说两人出现了隔阂。 齐莽信以为真，跑去向李东平求证，寻思李东平作为陈晨的贴身司机一定知道点什么。 结果李东平一听到这个话题，慌的话都不会说了，连忙拒绝评论。 大概率是有事儿的！ 想到这儿。 齐莽有些悲春伤秋。 “果然，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在齐莽化身文艺骚年的同时，张明瑞在办公室里压低了声音。 “卫总，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要做到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你放心，我懂。” 一听到这种话题起头，女人的天赋瞬间觉醒。 卫筱感兴趣的不行，心说肯定是有八卦了。 那我可得好好分析一波。 “快说快说，是不是曹子华和沈姐的事儿，我怀疑他俩已经负距离交流过了。” “？？？” 张明瑞微微一愣，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俩竟然有事儿？ 另外。 负距离交流什么鬼，说的还挺科学。 “我看卫总你也不是啥正经道儿上出来的，我要说的是纯工作的事儿。” “嗷，那没劲了。”卫筱又靠回到了椅背。 “国安方面怀疑，我们内部有高层泄密，可能已经被泄密了。” “我kiao！你是说我手下有间谍！” 卫筱情不自禁的大声了一些。 “嘘！你这个嗓门已经够得上泄密标准了！” “哦哦——”卫筱连忙捂嘴降低音量。“怎么个怀疑法？” “国安有确凿证据，晨盾的技术泄露很严重，受益者是ard。” “芽儿喽！” “嘘——” “ard是人吗还？有没有点廉耻，抄我们的东西，还跟我们打官司？道德底线太低了吧。” 卫筱红温的不行，但由于保密需要，还得控温，差点给她憋出个好歹来。 “跟他们谈底线太虚浮了，国安那边连要彻查。” “支持！全力支持！一定要查！查出来先枪毙再审问，但是枪毙之前一定先拉到我办公室，让我看看是什么狗东西在背后害我。” 从卫筱挥舞的铁拳来看，她甚至比国安还希望查清楚。 有了这个表态，张明瑞也就放心了。 “国安肯定会尽力，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泄密一定是高层，因为太低级的员工掌握不了那么多技术。” 卫筱掰起了手指头：“沈欣、宋杰、俞兆林……这都是跟我……” 张明瑞打断道：“顺风那边几乎可以排除，因为泄露的东西专业性太强，他们的知识储备不一定能泄出去。” “也是哦……不对！你这话怎么像骂人呢？” 卫筱后知后觉，但又不得不承认。 确实。 要泄密，那也只能是晨盾这边的高管泄密。 顺风的那些人放在技术面前，纯粹是麻瓜。 就算你给他们扔到存放晨盾机密的档案室内，他们都不一定找得到具体该泄什么玩意。 上一次陈晨带他们参观实验室。 宋杰指着工作室的微波炉，愣问陈晨这是激光扫描仪还是3d打印机？ 排除了顺风那边，卫筱再次掰着手指头数。 “晨盾的话……我想想。” “曹子华大学没毕业就被鹰酱制裁。” “齐莽因为煽动恐怖主义被劳改过。” “魏修也算是刑满释放人员。” “好家伙！这破公司全员恶人呐！” 卫筱这才盘明白，公司的几个高管加在一起，开不出一张无犯罪证明。 但张明瑞不认同：“虽然他们都有瑕疵，但我觉得动机不足。他们几个蹲号子，都是站在鹰酱的对立面。” “也是哦，可晨盾的高级技术管理人员就这几个，后面新进来的那些应该接触不到核心，一一排除之后，那能泄密的只有一个人了。” “谁？” “陈晨。” 听到卫筱的分析，张明瑞哑然失笑。 “陈晨要是间谍，我们所有人都得进去，别瞎猜了，等国安调查的结果吧。” …… …… 与此同时。 陈晨处理完西京的事情之后，抽空又回了一趟齐鲁。 在魏修的带领之下，他来到了临阳市的市府。 “你手脚还真麻利。” 魏修拍拍胸脯：“我干啥都快，这是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也有可能是致命的缺点。” 市府明显做了一些准备，大院里拉着醒目的横幅。 【热烈欢迎晨盾集团莅临临阳投资】 在确立从飞行农业走向地面农业的战略之后，魏修立刻就动了起来。 找了几家合适的工厂奇谈，并且达成了一些意向。 今天是具体签约的日子。 本来这点活儿魏修就能干完，但他还是动了动脑子。 叫小老板过来，凭借陈晨头顶的晨盾金字招牌，能让对方提起百分之百的重视。 对一个地级市说飞牛要在这里投资。 人家可能不怎么在意。 但如果跟他们说，晨盾集团要在这里投资—— 别说地级市了，哪怕是省会城市，也得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的欢迎。 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事实证明。 魏修的小脑瓜子是好用的。 他请陈晨过来，市府那边派出的团队级别也整个提了一级。 领头的是当地的一把手，商务、税务和其他口子的人也在。 由于大部分事务魏修都在前期接洽好了，所以谈判的过程很顺利。 双方谈了两轮，很快的敲定了协议。 在签合同的时候，市府还专门找来了当地电视台的记者，里里外外拍了一些画面，想要当做当地的大新闻来宣传。 “陈总您知道的，齐鲁历来就是农业大省，我们临阳过去也是省内的重要工农业产业基地。” “可时代在进步，产业在升级，劳动力和产业都在往南方跑。” “临阳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落后产业。” “像晨盾这样知名大企业能来临阳投资，一定会起到一个带头作用。” “我代表市府和全市任命向您表示感谢。” 陈晨以为他说的是场面话。 但看钱进的表情，却又好像有点动真心了。 “都是分内之事，我和卫总还是很看好临阳当地的发展的。” 陈晨轻飘飘的回应让钱进思绪万千。 说实话。 临阳能不能发展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像这样的四五线地级市的发展，几乎都是伪命题。 要资源没资源，要旅游没旅游，要产业没产业。 全市的工业生产总值不如隔壁工业强市的零头。 境内的工厂全都是当年国企改制过来的，企业的岁数比市里人口老龄化更夸张。 前几年还有几个外地商人愿意搞搞房地产。 这两年地产遇冷，临阳算是彻底凉了，回天乏术。 刚开始接到晨盾要来这里投资的消息时，钱进一度以为陈晨在本地有亲戚，还特地查了一番，结果没有。 人家来投资，固然是好事儿。 但整个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邪门。 人家晨盾跟临阳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凭什么就来临阳做慈善？ 反正现在合同已经签了，没有返回的余地。 钱进想问出一句实话，好让自己心里有底。 他压低了声音：“陈总，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选择临阳投资呢？” “为什么不能呢？听起来您对贵宝地没什么信心。” 钱进无奈的挠头：“说有信心是假的，现在这个大环境，我们临阳只有劣势没有优势。” “现在合同已经签了，我也不怕您后悔。” “掏心窝子，隔壁几个县市，比如卫海、临海这些地方。” “人家都有产业支撑，工业基础比我们好太多了。” “而且卫海和临海有的都是高新技术，没有被时代抛弃。” “我们临海跟人家一比，真的是拿不出手。” 陈晨完全明白钱进的焦虑，也掏了一点心窝子出来。 “因为临阳周围三十公里之内，就能攒出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钱进懵了：“什么产业链？” “钢管、农机、煤化工、化肥” 钱进沉默了一下：“这些都不挨着啊，怎么就有产业链了？这是啥产业啊？” 第193章 1+1+1＞3 临海市确实有这些产业，而且还很多。 分布在临海境内的四个乡镇里。 当年红火的时候，这几个乡镇贡献了全市gdp的一半还要多，市里的其他行业都是给这些工厂做配套的。 像今天飞牛收购的信远钢管厂。 始建于七十年代，前身是工建兵团，设备和工艺在省内都是领先水平。 后来经过改革，成为了大型复合型国有企业，主营镀锌钢管、矩形管、无缝管和焊接……，业务很广泛，差一点杀出省内走向全国。 再后来。 就是市场经济的到来，私营改制之后传统产业渐渐没落，厂子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所有权也来来去去的周转，最后成了司法拍卖标的。 如果不是晨盾和飞牛介入，这家工厂大概率会清算抵债。 今天一起签合同的其他厂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虽然比不上信远厂的惨烈，但几乎都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些工厂都是面临淘汰的夕阳产业。 钱进捉摸了一会儿，摸不透，只能暗自摇头。 “陈总你是商界领袖，独具慧眼，我确实跟不上您的思维，看不出这些夕阳产业怎么能形成产业链的。” 陈晨拂面一笑：“现在确实看不出来，以后就能看出来了，我们的夕阳产业稍微整合一下，就是别人的朝阳产业。” 整合？ 大老板可能有人家独到的思路吧。 让钱进自己寻思，就算把这几个产业来回来去倒腾一遍，他自己也整不出什么正经东西。 要是能想出门道，市府早就动手了。 不过后半句话他倒是认同的。 自己的垃圾，到别人手里可能就是瑰宝。 尤其是搭上了飞牛这条线，听说人家参与了国家援助非洲的大项目。 背后的渠道是巨头华卫，怎么看都是有前途的。 “无论如何，能够为国家战略出一份力，为非洲农业发展舔砖加瓦，我们市府深感荣幸。” 魏修心里桀桀的笑：“我们不光是添砖加瓦，还要灌水泥。” “只要陈总魏总有信心，我们市府一定全力配合，再怎么说，您二位也为临阳创造了成千上万个工作岗位。” 陈谦虚了一些：“您过奖了，现在谈后期还是太早，只能说事在人为吧。” “有您二位在，我看没有成不了的事儿。对了，借着这次机会，我准备好好宣传一下，给我们以后的招商引资做个范本，二位的肖像权是不是……？” 没等钱进说完，魏修秒懂：“随便用，我的脸不值钱。” 陈晨思考半晌，态度很谨慎：“我的脸也不值钱，但是您还是悠着点宣传，事以密成，别被打脸。” “打不了！绝对打不了，您二位我是放心的。” 看钱进十分坚决，陈晨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反正看前期采访的调子，市府明显是照着产业转型那方面研究的。 转确实是转了，但往哪里转…… 不好说。 真不好说。 结束了面子工程。 陈晨拉着魏修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而且坐在了后排。 他从座位上拿起一个公文包，一股脑塞到了魏修的手里。 “生产线是有了，但产品你得多下功夫。” 魏修一边开包，一边犯难：“我心里也没底，理论上我大致掌握了一些，但小老板你知道我，属于半文盲，真要搞点高端的东西，还是有差距。” “你要是想往高端走，那就彻底错了，要下沉市场。” “怎么沉？” 说话间。 魏修打开了公文包。 里面是一份份按类别排序的图纸。 陈晨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细细看，这都是量身为你规划出来的产品。” “自行火炮？”魏修虽然不懂技术，但图他是看得懂的。“这我能弄出来吗？” “呵忒！什么自行火炮，那是全自动灌溉车，简单。” “好家伙，你管这个叫简单？那什么是难？二向箔吗？” 要是陈晨不解释。 魏修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一机厂泄露出来的坦克图纸呢。 陈晨摆手：“农机厂有吧？那生产一台拖拉机很合理吧？” “嗯……” “煤化工厂有吧？弄点高压气罐出来不难吧？” “不难。” “钢管厂有吧，你把我刚说的这些东西焊接在一起，没问题吧？” “没有！” “组合在一起，1+1+1大于3，中东老乡会馋哭的。” 魏修彻底服了：“要不是害得是你当老板呢。” 好家伙。 不愧是一个能随地大小炸的奇才。 之前他一直在强调要做加法。 可也没说是这种神奇的算法。 几样平平无奇的简单工业产品加在一起，就成了中东老乡居家必备的神器。 “另外我看了你说的那个农用车，人家本来的设计就不错，我们再升级一下，加些传感器上去，弄成09式步兵车青春版。” “我懂！思路一打开，我直接醍醐灌顶。” 陈晨心说孺子可教：“打开就好，尽快把产品弄出来，我这边急等着用钱。” “你放心，你图纸上画的都是硬通货。” “这种贸易风险大，最好是现金，实在不行石油结算也行，不能拖太久。” 陈晨提出的要求魏修照单全收。 只要小老板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其他的就是自己的长处了。 前面几波无人机卖下来，魏修已经和很多客户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销路根本不愁。 再加上背靠华卫，有农业援助的幌子在，出口货运方面阻碍会无限减小。 小老板的情况他也理解。 那边的如来神掌项目就像个无底洞一样花钱，魏修很想给小老板出一份力。 所以他决定将飞牛的所有工作重心都转到临阳，争取在一期援助就让老乡们用上最先进的生产利器。 魏修下车之后，陈晨再一次赶回高铁站，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西京。 因为严涛和曹子华在超算中心验证方案，晚上会出结果，他需要回去拍个板。 来到超算中心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严涛也来不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向陈晨汇报，只能在超算中心斜对过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曹子华人呢？” 陈晨接过严涛带来的文件，盘腿坐在酒店的床上看的很仔细，不时的提起问题，主打的就是一个多线程运行。 严涛累了一天，打开酒店的窗户，迫不及待掏出一根烟。 “曹总监还在超算中心，准备过第二遍。” “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严涛摇摇头：“申请一次超算不容易，后面还有很多单位排队，我们的时间只到九点，所以想尽可能的利用每一秒。” “这么晚还有单位排队？” “嗯啊，听说叫珞珈实验室，搞运载火箭的。” 陈晨点点头，心说航天业也开始卷起来了。 无论是风洞还是超算，几乎都是搞航天的在排队。 这也侧面说明国内在这方面发展的很迅速。 说话间，陈晨已经大体上过了一遍数据：“行，结果都在预期内，亚音速高温燃气重新加速到超音速这块，我觉着还能收窄外喷管，你说呢？” 严涛接过陈晨递过来的文件，有些发愣：“呃——确实……” 他是第一次和晨盾的人合作，尤其是陈晨。 好家伙。 这个公司的人都这么神的吗？ 一厚沓的数据，他三两分钟就看完了，而且能准确的找到提升的点。 逆了天了简直。 “这个点解决的话，我让谢超文他们搞一个模型出来，我们验证一下，你能联系试验场地吗？” 严涛点头：“场地没问题，不过最近保密部门通知，让各单位注意防泄密作业，时间上可能要配合保密部门。” “防泄密？” 严涛指了指头顶：“锁眼卫星，鹰酱的间谍卫星，最近监控重点转向了东亚，各大航空航天基地是重点。” “具体怎么防？” “露天基地的话，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做伪装，因为卫星过顶也就十来分钟，要在这之前把关键设施盖起来。” “那有点麻烦。” “可不，我们都习惯了。” 陈晨眉头紧锁望向窗外的天空。 本来项目的时间不富裕，再加上防谍作业的前前后后，周期肯定要比正常项目长。 “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有啊，打下来。” “……” 与此同时。 超算中心门前。 一辆迈巴赫停了下来。 沈欣下车之后看了看眼前的这家单位，心中充满了好奇。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也下了车，看了看手表。 “沈总，还不到九点，时间宽欲的很，请吧。” 沈欣没有回应年轻人的邀请，反而转头又看着马路对过。 街边的停车位上，一辆a6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总？我们进去？” 年轻人再三催促之下，沈欣摆摆手：“杨工你先进去，我买个东西，随后到。” “哦，好的。” 等杨奇峰进了中心，沈欣径直穿越绿化带，来到了那辆a6旁边。 咚咚咚——！ 她敲了车窗三下，主驾驶的玻璃才缓缓落下。 李东平睡眼惺忪，下意识的回复：“不好意思，马上就走——我去！沈总？” “陈晨人呢？” 第194章 不像好人 李东平坐在车里慌得要死，一米八五的汉子显得弱小而无助。 老板交代过，西京的项目暂时要保密，尤其是要向顺风那边保密。 但！ 这只是一方面。 李东平还亏着心呢。 他曾经目睹过小老板金屋藏娇，而人家沈欣是如假包换的娘家人。 今天小老板虽然没有被直接捉奸 情况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李东平完全可以预见。 类似的场景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想到这里。 李东平突然感受到一股肾上腺素的力量。 我是谁？ 我是小老板的司机，脏活累活都得我来扛。 小老板是谁？ 小老板们对我有知遇之恩，除了为他死不值，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于是李东平脑海里回想起战前动员时经常听到的那句话。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一定要替小老板扛下这一切。 他整理了表情，无奈道：“真巧啊沈总，小老板没来。” “没来？这不是他的车吗？” “是他的车，我平常没事干，就开着他的车出来装逼。” “a6装什么？” 沈欣愣了一会儿，心说开小牛开宾利装也就算了，a6能装明白吗？ 可是半秒之后，她反应过来了。 李东平想要的装逼效果是另一个逻辑。 这就好比男人的医美永远是行政夹克一样。 她刚准备理解李东平，但看到车后的宾馆，眼神突然鄙夷了起来：“不是，我记得你结婚了呀。” 李东平默不作声。 “呵忒，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耗子尾汁吧你！” 沈欣甩下一个眼神，转身再次横穿隔离绿化带，朝着中心走去。 李东平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波扛过去没有。 看沈欣的态度，他好像信了是自己开车出来私会妹子。 可听她的言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种地图炮好像有所暗示。 小老板的风险好像还是没有解除。 几分钟后。 陈晨一个人走来到了前台，将钟点房延长到了整晚。 因为严涛说他太累了，想眯半个小时。 陈晨寻思这都快十点了，索性让他睡个整觉。 反正项目还算顺利，没必要废寝忘食。 等他走出宾馆的时候，看到李东平靠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夹着一根烟在思考人生。 “走了。” “小老板，我为你承受了太多。” “我说了多少遍，违停罚单会报销的。” “小老板，有些话你别不爱听，人要学会知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陈晨看了看道边的交通牌，迷糊的不行：“我也没想包啊，再说了，这地方不是有标识吗？晚上七点后允许停靠的。” “耗子尾汁吧……” “？？？” 与此同时，沈欣最后赶到杨奇峰的身边。 此时珞珈山实验室的几个技术骨干都到了。 他们手里拿着一份商用火箭的技术模型，很早之前就已经立项了。 只是因为资金链的关系，停在花钱的节点久久没有推进。 杨奇峰一度觉得自己的路走到头了，似乎只能解散团队了。 结果卫筱从天而降。 不但收购了珞珈山实验室，而且给杨奇峰给了绝对的支持，以现金方式体现。 于是团队的希望再一次被点燃。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联系了超算中心，租下了几个时段用来验证几个关键数据。 沈欣跟过来，也只是作为对接方露个面而已，以示重视。 真正的验证开始之后，不懂魔法的她像麻瓜一样，闲的一匹。 “姜主任，贵中心真的很难预约啊，我们排队排的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来自超算中心的姜主任听得出来沈欣的阴阳怪气：“没办法，这个级别的算力，全世界也不多，国防要用，气象要用，地勘也要用，我们只能尽量的合理安排时间。” 沈欣嘟着嘴：“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了，就不能安排个好点的时间吗？” “沈总有所不知，这玩意儿成本很高的。不说研发费用，光是电费成本就已经很炸裂了。之所以选择晚上，也是考虑了电网的负担。” “电费再高，能有多高呢？”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中心运行一天，基本上和本市的用电量相当。” “妈耶！我寻思能有多高，好家伙…”沈欣瞬间觉得那么多钱花的不冤。 “当然，这个耗电量也是上下浮动的，具体取决于动用的算力。” “不是恒定的？” “对，有的问题比较简单，算力用得少。有的就比较难了，比如大型气象模型之类的，有几千万种可能路径，甚至都不一定能算出结果。” 沈欣听完开了眼界：“那我们这个项目呢，用的算力多还是少？” 姜主任看了看总控台，风轻云淡的判断：“在航空器的物理运算方面算是比较少的，这说明贵司面临的问题其实不是很复杂，我预估整体下来，能到我们能耗极限的35%，某种程度上是好事儿。” 沈欣听完有些不服气。 某种程度上是好事儿，那就是坏事儿。 这玩意儿她不懂，但她能大概想象得到。 一分价钱一分货，算力用的多，项目复杂度越高，也就越先进。 姜主任说自己的项目面临的问题不复杂。 等于指着鼻子说，你们玩的是小儿科。 “那多的是什么样子的？” 姜主任张口就来：“刚刚有个团队，他们的项目就很复杂，算力集群全部都调动起来了。我们中心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挑战性项目了。好家伙，几乎干到我们能耗极限了，一晚上用了1.2个本市用电量。” “打扰了。” 沈欣觉得是自己多嘴了。 这个瓷碰不了一点。 35%和120%。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啥项目这么牛逼，军用的吗？” “具体不清楚，但看团队像是民用。” “我去！民用！？” “嗯啊，负责人是某院校的，其他主要成员好像都来自企业。” 沈欣当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当初收购珞珈山实验室的时候，孙长兴一个劲儿的保证，这伙团队目前是国内民用领域技术最优秀的。 孙主任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 人这儿有干到120%的。 倒不是说珞珈山实验室不好，最主要的是顺风不差那点钱。 要用就用最好的。 这是卫筱历来的行事作风。 沈欣当时就打起了那个神秘团队的主意，眼巴巴的看着姜主任：“您知道是什么团队吗？” “抱歉，签了保密协议的。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搞的项目也是航天。” “……” 最终杨奇峰他们的验证结果很积极，他打包票说只要做点小修小补，就能进入下一阶段，时间线能够缩短一些。 实验室的人要留在这边做数据完善，他拜托沈欣将这个好消息带回钱江。 沈欣第二天一早就赶了回去，手里虽然握着好消息，但她觉得的其实也没那么香。 卫筱那边忙的不可开交。 顺风的本体业务也到了旺季，需要上些心，这方面他只能多拜托宋杰。 最要命的是，华农还接下了农业援助的重担。 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卫筱就向陈晨询问，希望得到一点帮助。 这点陈晨还是很给力的，主动申请让飞牛加入，解决设备出口的问题。 魏修虽然老六。 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卫筱把这一摊子全撂在了魏修和华农另外一位副总的身上。 自己专心挂帅千手观音项目。 刚开始她还是信心满满，可是恶补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人都说隔行如隔山。 但也没有人说隔的是喜马拉雅山啊。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陈晨的好。 像这种项目，麻瓜真的盯不了。 而且国安九局那边也来人了，需要自己配合。 虽然顺风这边嫌疑不大，但保险起见，还是要挨个排查一下。 全都是事儿。 “小老板，我回来了。” “我的滴沈姐，终于回来了！我快要累死了，急需一个好消息续命！” 卫筱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欣。 这些天全靠项目的进度撑着了。 万一来个坏消息，自己很有可能会撒手人寰。 沈欣点点头：“好消息有的。杨奇峰说一切很梳理，这样的话我们能延用之前他们的那个技术方案，只需要小修小补，发射日期能提前小一半。” “害得是我沈姐！” 卫筱两步冲到沈欣身边，捶捶背捏捏腿，心情瞬间变得美丽了。 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当牛做马无所谓，只要努力别白费。 卫筱不禁有些佩服杨奇峰和他的团队。 “小杨还是很给力的嘛，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商用火箭……” 一言至此，沈欣扒开了卫筱的手：“关于这一点，我还有个坏消息。” “撒子？” “小杨他们好像不是最优秀的。” “不能，孙长兴跟我打保证了，说他们是最好的，还发誓来着，说骗人是小狗。” 沈欣撇撇嘴：“那孙主任可能是真的狗。人超算中心的人亲口跟我说的，有个民用团队比我们牛逼多了，和他们一比，我们的项目是小儿科。” “？？？” 卫筱当时就愣了。 这还得了？ 千手观音项目要用精兵强将的呀。 名声倒是无所谓，可项目是要力保成功的啊。 不然十倍奖励从哪儿来？ “哪个团队？” “干什么的？” “一天之内，我要这个团队的所有资料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小老板霸总上身，沈欣无奈的摇摇头：“人保密的很，我再看看能不能查到吧。另外，这次去西京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撒贼？我今天再也承受不起噩耗了。” “事儿不大，就是恶心，陈晨的司机，那个李东平，不像啥好人。” 第195章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别瞎说，我看晨盾整个公司就只有东哥一个好人。” 卫筱对李东平的印象非常好。 一米八五大高个，肩宽可靠，一张大大的国字脸。 长相就是脸谱化的好人。 再加上他退伍的经历，显得人更加正直了。 而且私底下接触，李东平开车贼稳，还有一定的武力值，性格又沉默寡言。 简直就是司机的完美模板。 要不是他在给陈晨干活，卫筱高低要把他挖过来的。 “他真不行，私人作风有问题。” “沈姐你快别造谣，东哥人老实，话不多，不是那样的人。” 沈欣抱起胳膊：“人老，实话不多吧？你猜我看见在西京看见什么了？” “什么？” “他开着车在宾馆门口等人，被我撞见，还支支吾吾，说他在装逼。” “平淡无趣的工作，偶尔装一下，慰藉一下枯燥的生活，也没啥吧？” 看着卫筱无辜的大眼睛，沈欣有些无语了。 “你去超市，把特仑苏拿下来，你坐在那儿。好嘛，这还听不出来？他在搞婚外恋，不然停车在宾馆门口干嘛？” “可能吗？” “把吗字去掉。你想啊，就凭他那大高个国字脸，穿一件浅蓝色衬衫，再配上一辆奥迪a6，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了不得迷糊吗？” “迷糊吗？这是什么流行的搭配吗？”卫筱不懂沈欣的时尚理念。 “你岁数大点就明白了，这一套配置对公务员老师医生通杀的，最关键被我撞见的时候，他慌得说都不回话了。” 其他的可能是沈欣的臆想。 但被她撞见这个事儿，是事实。 沈欣亲眼所见。 面对沈欣如此笃定的目光，卫筱也开始犯嘀咕了。 要说男女问题，她觉得不至于。 东嫂卫筱见过一面，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模板。 人家恩爱的不行。 他要出轨，概率好像很低。 但！ 其他事儿可不好说。 最近卫筱因为间谍的案子被整的神神叨叨的。 见人先怀疑一番。 李东平，陈晨的贴身司机，接触到的信息不可谓不多。 而且这次沈欣是在西京撞见的李东平。 那是什么地方？ 航天重镇。 九局说泄密的人一定是在高层，而且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那可不是嘛！ 东哥战斗部队侦察兵出身，老本行就是反侦察。 “好家伙！” 卫筱一拍脑门，越想越靠谱。 这案子还用九局差吗？ 我就能给他办了。 话不多说，卫筱拿起了外套，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办公室。 “你去干嘛？” “我去二期伸张正义，顺带领个五十万。” 沈欣寻思这都哪儿哪儿？ 什么好家伙？ 她发现什么了？ 三分钟后。 卫筱就来到了二期园区。 恰巧李东平就在停车场，拿着抹布把a6擦得锃光瓦亮，再擦两遍底漆都有可能露出来。 卫筱立刻平复心情，扯出一抹微笑：“东哥没出去？” “卫总……啊……对。” 李东平听到卫筱的声音就有点麻。 这是他目前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 因为他觉得保守秘密很累。 尤其是当着当事人保守秘密，更累了。 他指了指楼上：“陈总在办公室呢，您去吧。” “不找他，我溜达，看见你擦车，过来聊两毛钱的。” “？？？” 我去了。 怕什么来什么。 好端端的一个大老板，跟我这个司机废什么话？ 就算卫总平时为人亲和，但也没必要专门来二期一趟聊天吧？ 阴谋。 这背后绝对是阴谋。 算到这一步，李东平心说坏了，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现在自己怎么办？ 忠诚还是正义？ 是，小老板确实对自己不薄，但他确实也没干人事儿。 正在李东平纠结间，卫筱的目光来到了李东平的手表上：“买表了东哥？” “小老板给的。” “陈晨能是那么大方的人？别是什么东西的封口费吧？” 李东平直接汗流浃背。 娘嘞。 女人的第六感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块日志确实是陈晨给他的，工价七八万。 当初陈晨买了是要送给他父亲的。 结果老头嫌戴表下棋老是磕到手腕，给陈晨退回来了。 陈晨又是从来不戴表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都有手机了，还专门拿个东西看时间太傻逼了，所以给了自己。 当时李东平也没在意。 可现在这么一寻思，给表确实是在陈晨频繁出入万隆商厦之后。 好像有点封口费的意思…… “不是封口费，绝对不是！”李东平赶忙否认。 “是不是也无所谓，时间会证明一切。东哥，你在陈晨身边日子也不短了。” “嗯呐……” “贴身司机，掌握的信息应该不能算少吧？” “我……” “头上三尺有神明，东哥，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李东平听的麻麻的。 哎呦。 别看卫总岁数不大，夹枪带棒起来，可真的一点不比中年妇女差。 三句两句的，给李东平聊破防了。 主要她还不直接问陈晨包养小三的事儿，只是一个劲的暗示。 这种比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带来的心理压力大多了。 “卫总，要不您有话直说。” 卫筱嘴角下拉，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东平，语气沉重的像是念悼词。 “东哥，有些事儿我不能点破，只能靠你自己幡然醒悟，你记着一句话，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留下这句话。 卫筱撩袍转身，留下一个飒飒的背影。 她本来还只是怀疑。 但从李东平刚才的表现看，怀疑现在基本石锤了。 如果没有做亏心事，李东平不应该是这种汗流浃背还有点无奈的表情。 卫筱虽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可她心里还是有逼数的。 私交归私交。 国家利益不是开玩笑的。 今天这番敲打，算是卫筱最大的善意了。 如果李东平不能幡然悔悟自首，卫筱只能把线索移交给九局的人了。 停车场里。 李东平看着卫筱的背影，任由微风捶打自己的燥热脸颊。 妈的。 前半辈子没亏过的心，这几天快要亏成负数了。 是。 小老板是对自己不错。 但确实也没干人事。 卫总多好一人啊。 长得无可挑剔，人懂事，还董事长。 对晨盾好，对陈晨也好。 可陈晨呢？ 不知道珍惜。 最难受的是，躺在美人乡的是小老板，锅却是自己的，简直就是顶级折磨。 “这破班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第196章 你别说，还真有 如来神掌立项之后，晨盾的业务逐渐忙碌起来，总部经常是一个空壳，陈晨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照理说。 这种全员全马力开动的状态一定会引起卫筱注意。 但，并没有。 卫筱那边也忙的屁砸脚后跟了。 千手观音已经走完了两轮模拟实验，甲方妙音也一直在询问进度，想要跟上宣传，一直在催。 毕竟徐闯也不是纯脑瘫，知道这个项目获利的重点在于营销。 在火箭未升空之前，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潜移默化的提一嘴妙音电商的小时达宏伟愿景，拉大家的期待感。 期待感越足，他才能尽量回收成本。 他自己还总结了一番，说搞项目就像谈恋爱一样。 朦胧的时候最得劲儿。 一旦戳破了，只会感到无尽的空虚。 由于妙音的互联网属性加成，这种营销他们得心应手。 找几个不露脸的营销号，用ai洗出了几篇同质化的文案，然后站在吃瓜群众角度分析，把小时达说像已经落地了一样。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颠覆你们的三观，请你们认真听我讲完……】 【在讲这个事情之前，先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就是这个故事，彻底影响了马斯克的一生……】 【故事有点长，请大家先点赞收藏，因为视频可能会被随时下架，所以大家赶紧保存下来，转发给你的家人……】 【我接下来要讲的，99%的人的都不会知道，接下来就让我来告诉你……】 【这些都是内行人知道的行业内部，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只要给我点个关注……】 【我知道很有可能会有人质疑我，说出来你也可能不信，但这关乎到所有人的命运，奉劝大家一定要认真听……】 【…………】 于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 妙音网络小时达在大爷大妈的圈子里先火了起来，因为妙音的受众群体就是这些，之后才慢慢的破圈，蔓延到全平台。 礼拜三早晨。 曹子华好不容易回钱江一趟，拿着手机走进了陈晨办公室。 “老板，你看这些视频。” 陈晨还没接过手机，就听到揪人心弦的bgm：“味儿太冲了，上次我看爸看这种视频，说了几分钟，也没说重点，我在旁边越听越气，结果人家说不要洗内裤，要用人家橱窗的内裤专用洗衣液。真的，他没有说错，我三观确实碎了。” “这帮人是这样的，典中典，话术很上头。” 陈晨没有那个耐心听完，把手机还给曹子华：“我不想看了，你精炼一下，放了个啥屁。” “这次还有点凶，说妙音要用火箭送快递。” “妙音？土味儿妙音？”陈晨一激灵。 “可不，最涩的是，评论区传成了妙音掌握了核打击能力，欢乐的不行，现在营销号吹牛真的是……” 陈晨当时就通透了：“也不全是吹牛，顺风的千手观音，估计就是这玩意儿。” 你还别说。 卫筱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点就透。 当时陈晨让她去找个怨种画饼，还真找到了。 妙音网络就是。 “怎么说，你还真认为他们能用火箭把快递送起来啊？”曹子华本能上有些怀疑。 “不好说，我看卫筱最近有点魔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觉得呢？”陈晨希望听到专业角度的一些分析。 “我觉着玄，送快递的话，火箭肯定是重复使用，上轨再返回。你说现在的商用火箭弄个东西射出去我信，再返回着陆听着就不靠谱，光是攻角和迎角这个问题，够他们算好几年的。” 曹子华最近也在搞航天内飞行器，对于技术路线比较敏感。 搞无人机和火箭完全是两码事儿。 无人机再不济，也能一次又一次的试飞，调整遇到的问题。 但火箭不一样，大多都是一次性买卖，只要失败一次，调整的余地几乎没有。 陈晨突然抬起头：“你觉得我们目前的水平，能做到吗？” “也不行，沉淀三年五年的兴许可以，现在有严工在，我们好歹算开了个头。” “我对顺风这个项目没那么悲观。” 曹子华摆出一副欠儿欠儿的表情：“还不悲观？顺风有这种项目，不找晨盾，找外人，换做是我，我肯定悲观到姥姥家了。” “你话里有话是吧？” “我的意思是，反正是亏钱的项目，卫总把这钱给别人亏，也不给你亏。义父，不得不说，你得上点心了，爱是会消失的。” 陈晨本来不想滋曹子华来着，但你架不住人家自告奋勇的挨滋。 于是他咧嘴一笑，缓缓开口：“你知道千手观音的项目总监是谁吗？” “小卫总呗。” “是，她负总责，但具体事务是沈欣在负责。” “那又怎样，只能说明我女神能力出众。” 陈晨继续铺垫：“那你知道妙音网络的老板是谁吗？” “不造。” “徐闯，沈欣的前夫。” “卧槽！”曹子华当时就懵了。 “你寻思，你使劲儿寻思……” 陈晨的魔音绕耳，给曹子华心态快干崩了。 这还寻思个锤子。 老话说，日久生情。 这特么的不是粗大事了吗？ 曹子华失魂落魄的撞出了办公室，立刻奔向了一期的园区，想要打探一些千手观音项目的具体信息。 他刚走出走廊，三局的薛成英迎面走来。 俩人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所以薛成英摆出一副假笑打招呼。 可曹子华只是点头，步子走的更快了。 走进陈晨的办公室，薛成英有点不太理解：“曹总监这是怎么了？” “没啥，家没了。” 陈晨起身，把薛成英迎到了沙发上。 之前他俩并不熟。 也就是最近几天，薛成英和九局的一帮人在张罗防谍的事情，一来二去就有话说了。 “薛科长防谍的事情进展怎么样？” “主要工作是九局在做，目前好像没成果。” “没成果是好事啊，说明我们晨盾干净。” 薛成英不置可否。 干不干净不是陈晨说了算的。 泄密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不然ard哪儿来的图纸？ 此时越是干净，越是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但这些话出于工作需要，他不能跟陈晨明言。 “我们科的主要任务是科技情报的搜集。” “这我知道，看样子薛科长不是为防谍来的？”陈晨敏锐的捕捉到了薛成英另有所求。 “张明瑞跟我说陈总你聪明的不行，很好打交道，诚不欺我。” 薛成英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自己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陈晨就已经猜到了意图。 鬼精鬼精的。 然后解释道。 “确实，现在我们有一点小难处，有几个公司，不是那么好渗透。” “好家伙，你们还有渗透不了的地方？” 陈晨不太信。 前几次。 但凡鹰酱那边有新的情报，三局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有时候他都有些怀疑，鹰酱的下级部门是不是还要比三局慢一些。 就这。 你还说不好渗透，是不是在凡尔赛？ “工作比你想象的要难做，现在就有几个地方我们渗透不了，主要是一些新兴的科技公司。” “因为太新，所以来不及埋伏吗？” “某种程度上是的，比如这个ard，它发展太迅速，埋不了长线，我们也做过努力，都失败了。” 说到这儿。 薛成英的表情有些遗憾。 他们以前都把ard当一个普通科技公司来对待。 可后来、 常规手段用上之后，他们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公司的经营逻辑好像不太像鹰酱的传统企业，渗透起来很困难。 “这个公司别看民用业务起家，但是现在逐渐渗透到了军警界，还有全球化的趋势，不得不防。退一万步讲，对你们晨盾威胁不也挺大的吗？” 陈晨漫不经心：“假如是商业上的威胁，我倒是不怕来着。” “你不怕我们还怕，所以要预防性侦查嘛。除了ard之外，还有几个公司，比如邦士顿动力、格鲁曼之类的，我们的基础也很差。” “好家伙，你搁人大洋彼岸玩群众基础可还行，你就说要我做什么吧？” “支援一下人手。” 陈晨这才心里有了底：“我这可全都是是工程师，没有007。” “我们不需要007，缺的就是工程师。这些企业都有共性，专业性极强，没个相关专业的研究生文凭，根本连人家的门儿都进不去，我们需要一些工程师或者理论科学家。” 陈晨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确实。 别说人家了，就算晨盾招聘，学历都卡的很死。 除了管理岗位之外，完全不招跨专业的员工。 搞这行的，门槛都很高。 “工程师和理论科学家我确实有，曹子华你要不要？要的话立刻带走。” 薛成英无奈的瘪嘴：“没跟你开玩笑。我要的是渗透，好家伙，曹老师这样的人才送出去，那不是技术支援吗？” “你直接说要求吧。”陈晨不准备绕圈子了。 薛成英沉下了目光：“首先，他得具备相关专业知识，所以学历是硬性的。” “另外，他得有国外的背景，教育也好，人脉关系也好，这样才能站得住脚。” “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关系得铁，忠诚。不能刚放出去，就被人家策反了。” “这样的人选你有吗？” 陈晨抬头想了三秒，心里还真就浮现出一个名字。 “你别说，还真有。” 第197章 算是……小舅子? 薛成英确实有点东西，找对地方了。 晨盾旗下几个子公司加起来，别的没有，技术人员管够。 保洁大妈过来，都能跟你聊两句热力学第二定律。 至于国外背景，晨盾的海归也挺多的，能刷下来一部分，但基数大，剩下的人选也多。 最难搞的就是最后这个关系铁。 铁，什么叫铁？ 公若不弃，甘愿拜为义父的也就曹子华一人。 剩下几个心腹陈晨也舍不得。 虽然公司里有一大波人喊着跟小老板共进退同生死，要处成过命的交情。 但如果陈晨有个头疼脑热，需要换个肾换个肝的时候，这命不过也罢。 除了这两种之外。 剩下最靠谱的是什么？ 亲情。 “我公司里有一个，加州理工的机械工程学，还是自家亲戚，你看能行不？” 听到这话，薛成英眼前一亮：“完美呐！人怎么样，可靠不？” “人挺老实的，父母都是早年出去留学的高知，在那边关系网肯定是有的，现在人俩退休回国安享晚年了。” “好啊，跟你是什么亲戚？” “算是……小舅子吧？” 薛成英美的的直拍手，想睡觉来枕头。 这不就解决了吗？ 专业性，加州理工出来的肯定不能差。 而且这个学校本身就有来头，校友估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对方的国防系统工作。 父母有留学海外的背景，退休了才回国。 人情关系肯定也是拉满了的。 人老两口现在回国，当然还是有一片赤诚的，故土情节浓郁，不像早些年出去的白眼狼一样。 最重要的是。 陈晨的小舅子，这个关系太硬了。 风险几乎降到最低了。 不过薛成英是找人来帮忙的，所以也不好太强势，欣喜之余只能试探。 “那人有这个想法吗？毕竟这方面工作，还是挺危险的。” “这个就要取决于那孩子自己的意愿了，找机会我跟他谈谈。” 薛成英合上双手，一副拜托了的样子：“你好好谈谈，待遇上肯定不能亏待人家，只要同意，我能立马给他安排一级主任科员，我们局里也有额外补贴……” “人不差钱，我先谈谈再说。” 陈晨没有急着答应，毕竟事关重大，不能替人做主。 而且这个小舅子的关系，没有薛成英想象中那么铁，就算要谈，还得先找卫筱过一遍。 于是送走了薛成英，陈晨没有上楼，朝着一期的园区溜达了过去。 与此同时。 卫筱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放着千手观音的项目文件，一大串数字等着她过问。 沙发上还坐着干妈张淑英，喋喋不休。 以前她总看陈晨多线程运行来着。 一边批报告，一边听人汇报，看起来很简单的亚子。 可到了她自己，一学就废。 别说批文件了，在干妈的碎碎念之下，完整的看完一句话都是奢望。 于是卫筱放下了手中笔，抬头抱歉的看着张淑英：“干妈，您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是我不好办呀。” “你不是晨风的老板吗？” “对，名义上是老板，可实权我是一点都没有的。” “怎么？陈晨这么快就把你架空了？” 听到这话。 卫筱无奈的想笑。 从成立开始，自己就是空的啊。 只不过这是资源的，就现在这么多事儿，自己都管不过来。 再打上晨风一摊子，疯球了简直。 她虽然在晨风占股，但出于对张明瑞和陈晨的绝对信任，大权一开始就是下放的。 话又说回来。 就算她在晨风有话语权，她也不想帮干妈这个忙。 “天河刚找到这个工作的时候，你们不都挺开心的吗？” “那是因为我们以为他找了个公家的单位，谁能想到军工行业还有私企来着？” 张淑英有点气。 当初招的时候，考核标准比公家还高。 具体一入职，才知道是晨风防务集团，如家包换的私企。 还是自己干闺女的公司。 早知道这样，还用费劲巴拉的跑那七八轮笔试面试复试？ 家里人吃个饭就搞定了。 卫筱也没法跟干妈解释晨风的事情。 复杂得很。 晨风确实是企业没有错，但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成分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她只能从择业观上劝一劝。 “妈，您也是高知海归出身，观念怎么还这么陈腐来着？” “坏就坏在高知海归这四个字身上，别人一提起来，我跟你干爹就觉得受之有愧，像骂人。” 卫筱愣了一下：“这是对您文化水平的客观描述啊，属于褒义词。” “你无法感同身受，像我和你干爹这个年纪出去留学的，那都是国家资助的。” “但我跟你干爹学来的知识都留在了那边，没带回来。” “这个疙瘩我俩一直解不开来来着。” “假如说天河能在公家工作，就算是我俩的补偿。” 卫筱听完有些惊讶，感觉发人深省。 就说嘛。 干爹干妈这样的人，应该不能执着于让儿女考公的，不然这些年的高等教育等于白学了。 这么听来。 人这个理由确实也挺充分的，还有些令人动容。 可现在，胡天河的工作已经定了，卫筱有些无能为力。 就在卫筱纠结的时候，陈晨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哟，阿姨也在。” 张淑英看到陈晨可比看到卫筱亲切：“还叫阿姨，生分。” “那叫什么？张女士？更生了不是。” “卫筱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 刚才来的路上，陈晨还担心关系不够铁。 看来多虑了。 这亲戚关系除了卫筱不认，谁都认。 “阿姨来钱江玩吗？” “算是吧，有个医学座谈会，我过来露个面。” “嗷~” 陈晨寻思这真是冥冥之中。 有些事经不起念叨的。 刚在想胡天河的工作问题，张淑英就来了。 多少有点量子力学在里头了。 陈晨正好借着话题往下续：“天河现在干的咋样？满意吗？” 张淑英失望的看了卫筱一眼，目光回到陈晨身上时又充满了希望。 “我有话就直说了，不太满意。” “是哈！哪里不满意了？快说说。” 陈晨拉着张阿姨的手，坐在了沙发上，一副聆听者的样子。 “主要是啥呢，我跟你干爹想让孩子当个公务员，之前求职的时候，我们一直以为晨风是个公家单位。” 陈晨眼前一亮：“应该的，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卫筱侧耳听着俩人的对话，小脸上画满了问号。 整这四六八句的，要考研？ 关键是陈晨这句话把问题拔高了。 显得自己不解风情一样。 “你看看！还是小陈能理解我们。不过话说回来，带三尺剑夸张了，自家孩子我知道，他没有当兵的素质，我和你干爹考虑让他去国防科研单位工作就行。” 陈晨拍了拍胸脯：“包我身上了。” “能……能行吗？”张淑英有点懵。 “放心，我在国防科研单位有点人脉在的，我给你兜明明白白的。” “那就辛苦小陈了。” 张淑英握着陈晨的手一个劲的拍。 好女婿能顶半个儿。 一点都不带假的。 她都有点羡慕卫中军了，上辈子攒了多少福报才能换来这么一个贴心懂事的姑爷啊？ 想到这儿。 她有些得寸进尺：“小陈，天河这些年也耽误了一些时间，岁数不小了。” “我明白，现在让他从基层干起，肯定是不赶趟。”陈晨当时就明白了话外音。 “对啊，所以既然你有关系在，能不能多照顾一下？有什么要打点的，我和你干爹全力支持。” 陈晨义正言辞的拒绝：“阿姨你咋还骂人呢？这点小事还用你们打点吗？但凡天河愿意，进去就是处长起步。” “妈耶，陈晨你现在说话这么管用的吗？” 陈晨谦虚了一些：“主要是天河优秀，能力够。这样，我找天河聊一聊，他个人同意的话，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 张淑英无言以对。 只能一个劲的拍着陈晨的肩膀以示感谢。 回过头够再看卫筱，她表情严肃了一些。 “小心肝儿，你俩好好的，不许欺负人家陈晨昂。” “？？？” 卫筱人都是傻的。 我俩谁欺负谁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才是你们的干亲。 陈晨连充话费送来的都不算。 等张淑英离开之后，卫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晨。 “你出息了，工作都能随便安排了，那我想当个元帅，能安排不？” 陈晨也知道卫筱在阴阳怪气，摆摆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用谢了。” “鬼才谢你嘞。” 三言两语间。 卫筱发现陈晨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文件。 这才心说不妙。 连忙合上了千手观音的报告。 “不许看！” “看什么？” “没什么~” 陈晨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那胡天河的工作，我安排了。” “你要是有那个能力的话，你随便咯。” “行。” 等到陈晨走出办公室，卫筱才长舒一口气。 也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吧？ 嗯！ 没错。 但凡看到一点，他肯定会问的。 还好还好，没有泄露。 千手观音项目就算要让陈晨看见，也要以实体火箭的姿态出击，现在可一点都不能外泄。 可她不知道的是。 凭陈晨的阅读能力。 两分钟的时间，那一页纸真的不够看。 他甚至都已经在心里运算具体的数据了。 第198章 纯一线，甚至有点负一线的意思 根据陈晨瞥到的内容，再加上部分合理的推导可以得出千手观音项目是一颗两级构型液体燃料火箭。 一级装有四台8吨级发动机。 二级装有一台80吨级发动机，同时还有一台作为游机作为辅助，推断是用来控制箭体姿态的。 目前的进度已经做完了整流罩分离测试，即将要运往发射中心进行总装测试。 不得不说。 在短时间内能完成发动机的四次试车实验，说明珞珈山实验室是有一定的技术储备的。 而且也体现了卫筱强大的协调和资金募集能力。 以这个项目的体量，光有钱肯定是不够的。 卫筱的管理能力掩盖在技术之下，多少有点被低估了。 如果她没有出生在罗马，靠自己的能力混，高低也是个沈欣的加强版。 不过说归说。 项目的瑕疵还是有的。 陈晨目测8吨级的发动机外壳强度有点低了。 在实际发射中，很容易因为水锤效应造成氧泵破裂，轻则发动机故障，重则发动机关机。 当然这只是猜测，只是通过一页报告管中窥豹的结果。 所以陈晨将那页内容默写到了电脑中，准备下一次去西京时找严涛和谢超文研究研究。 下一次其实也并不远，也就是三天后。 因为同样如来神掌项目也在做发动机试车实验。 从第一次的200秒到现在第七次的持续30000秒，如来神掌的进步一次比一次明显 当陈晨来到了谢超文的动力实验室时，谢超文和严涛又带来了醒一次实验的结果，而且飞行器的气动设计已经进入了尾声，进步神速。 因为晨盾之前已经做过乘波体飞行器的优化，这方面做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但对于新加入的严涛来说，晨盾的行动力和工业能力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明明是很复杂的项目，在他们手里就像已经量产过无数遍的成熟产品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手到擒来。 “嗯，进度比我预期要快，给参与项目的人加个鸡腿吧。”看完项目进度汇报的陈晨十分满意。 严涛还有些不好意思：“又加鸡腿？试车成功一次，加一次鸡腿，小两个月下来，我们加了六七次鸡腿了，你们晨盾是不是和现实世界有什么汇率差？” 谢超文拍拍严涛的胳膊：“你要是不想要，可以把你的鸡腿给我。” “倒不是不想要，只是我有点不适应，再这样下去我要是不卖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谓的鸡腿是绩效奖励。 这些天下来。 严涛团队拿到的奖励比自己的正经工资还要多。 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晨盾的待遇好他早就听说过。 可也没人跟他说这么好啊。 知道的说这事在搞飞行器项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晨盾搁这洗钱呢。 陈晨忍不住耸肩：“在这个领域，我们算是小白，一穷二白，剩下的只有钱。” 说完。 他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份文件。 谢超文和严涛下意识的上前观察。 “怎么？小老板对项目有新理解？” “不对啊，这个和我们当初的构型完全不一样。” “卧槽，小老板你不会想推倒重建吧？” “不是，就算重建，也没有往落后里弄的。” “就这个二级构型，像是我原单位两三年前的水平。” 谢超文和严涛你一言我一语。 都觉得这个方案不太行。 陈晨也有些惊讶：“有那么差吗？” “从技术路线上看，这玩意儿似乎是想做可重复回收的火箭。”严涛很快就代入了进去。 陈晨：“没错。” “但运载系数太差了，系统性问题。”严涛觉得这个方案没眼看。 “有改的可能吗？” 严涛思虑半晌：“要是我弄的话，改还不如推倒重来。” 听到这个结论。 陈晨心里咯噔一声。 他只是觉得发动机结构有问题，没想到严涛从根本上否定了这个方案。 而且听了后续的分析。 陈晨觉得严涛说的有点道理。 照目前的设计方案，千手观音的运载能力虚标严重，还不如普通的固体火箭。 所以设计的底层逻辑就有大问题。 除此之外。 结构设计的瑕疵也有很多。 就算侥幸能上天，实际应用的意义也不大。 越是往下分析，陈晨心里越紧。 得亏洋娃娃不在。 但凡她听到严涛分析的内容，原地爆炸是保底的。 可现在给洋娃娃提建议，让推倒重来，也不太现实。 大概率还会领一口啐回来。 但如果不说点什么，火箭出问题之后，她会碎的很具体。 想着想着。 陈晨都有些心疼了。 下午时分，陈晨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晨风集团西京总部，顺带对这个新成立的基地进行了一番视察。 其实在西京建立一个基地这事儿陈晨考虑很久了。 之前的谢超文实验室只是个临时落脚点，多少有点凑合的意思。 借着晨风的成立，正好另起炉灶，买一块专用的园区，长期扎根在这里经营。 毕竟西京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技术优势明显。 基地是一个半成品工业园区，建设之初的用途是元宇宙产业园。 后来园区还没有落成，元宇宙概念先凉了，给陈晨捡了现成。 拿地的价格很低，而且稍加建设，就能马上使用。 再加上晨风有政策支持，园区后续建设很顺利，这几天已经有部分团队陆续进驻办公了。 胡天河所在的自动化设计团队就是其中之一。 “姐夫，你来就来吧，怎么还买东西呢？” 陈晨擦擦汗，把刚买的零嘴分享在桌面上：“呃……行吧，就算是给你买的。” 胡天河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袋薯片。 他知道。 陈晨在卫家的地位已经钉死了，迟早是要当姐夫的，所以没把陈晨当外人。 “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我们团队最近在搞b22的生产线自动化，基本都快完成了，估计到时候生产效率能提上去7个点。” 陈晨点头：“我看过报告了，辛苦你们。”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有些无聊。” 陈晨听得出来话里有话，抬起头看着胡天河：“团队这才建立起来，你就觉得无聊了？” “我还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工作没有挑战性。” 胡天河所在的团队是后期才组建起来的。 核心成员是之前生产部的一部分和后来外骨骼的设计组。 外骨骼项目也算是三段式网络的一部分，目前也在作为项目一部分进行量产。 因此设计团队基本上是空闲的。 后来曹子华建议。 让团队转向设计生产自有的工业机器人，对生产线进行优化。 这个份团队由此转变到了后勤保障岗。 “你觉得什么有挑战性？”陈晨试探着问道。 “我想搞一些一线的工作。” “比如？” “比如去曹老师或者齐老师的团队，搞飞控自动化，能直接面对敌人的那种。” 胡天河说着说着，眼神里有光。 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正是出去闯的时候。 他对飞行器制造团队充满了向往。 陈晨听完微微一笑：“你是想让我给你调动一下工作？” “可以吗？” “可以，公司缺个玉皇大帝，你干不干？” “……” 胡天河听完有些失望。 他之前向卫筱表达过类似的想法，卫筱说她没有这个权力就拒绝了。 胡天河一度以为是卫筱敷衍他。 可从今天陈晨的态度看来，兴许是公司有制度吧。 老板和老板娘都拒绝了，那就是真不行。 “你要是不给走后门的话，那我只能勤勤恳恳当牛马了。” 陈晨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摆摆手：“也不尽然，你不就是想要一个直接面对敌人的工作吗？” “是的。” “我这有个工作机会，你考虑下。” “一线吗？” “纯一线，甚至有点负一线的意思。” 陈晨压低了声音。 将薛成英提供的待遇详细的介绍给了胡天河。 刚开始他听的一惊一乍，不时的发出我擦声。 但听到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沉了一些。 “没开玩笑吧？” 陈晨点头：“这么大事我跟你开玩笑，我得有多大的心？” “这都不是面对敌人了，这是深入敌后了。” 陈晨认真了一些，摆事实讲道理：“是的，难度很大，危险系数也有，一切以你的个人意愿为主。你要是愿意，把这边工作交接了，去找薛科长。不愿意的话，我想办法给你调到曹子华的团队去。” 胡天河思考了半秒钟：“愿意，我就喜欢这种挑战性的工作。” 陈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 他寻思胡天河至少要考虑一番，毕竟事关重大。 嘴上重拳出击手上唯唯诺诺才是常态。 没想到胡天河的胆这么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就是干这行的料子。 抛开别的不谈，首先抗压能力是过得去的。 “这样吧，先别急着做决定，你考虑上一段时间，权衡利弊，如果没问题，我再给人家给答复。” “真不用，我现在就能答。” “锤子，人家离婚都有冷静期，你这么大的事儿，马虎不得。” 陈晨俨然已经有了姐夫的样子，不容置疑的下了命令，胡天河只能乖乖点头。 第199章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东哥，去趟万隆商厦。” 钱江机场。 刚坐上李东平的车，陈晨下达了指令，他觉得有必要通知周旭一下。 人家三局指定是在谋划大动作，目标是针对那些新兴的科技公司，ard也包括其中。 大水冲了龙王庙可就不好玩了。 可陈晨坐上车将近一分钟，都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东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去趟万隆商厦。” 李东平砸么着嘴皮，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听到了，但我不太想去。” “你不想去可还行？你的工作不就是送我去任何地方吗？万隆商厦，我想去。” 看着陈晨一副坚定要作死的样子。 李东平双手摊开，提前说出了免责声明。 “好，我带你去。但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以后有撕逼的状况，你别指望我护着你。我的军体拳不打女人。” “？？？” 陈晨有点愣。 这都是什么云里雾里的？ 想要问清楚，李东平也不具体解释，只说勿谓言之不预，说的怪吓人的。 “呀，小老板又来了？” 万隆商厦。 看到陈晨的周旭有点惊讶，最近见面实在是太频繁了。 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主要担心见得太多，容易暴露，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以为我愿意见你啊，又不是什么养眼的好活儿，倒杯水。”陈晨直接坐在沙发上，摊成大字。 看小老板的样子，心情似乎不太好。 周旭也就不敢皮了，转身从冰箱拿出一瓶饮料。 “咋滴了，这是？有事儿？” “你们公司最近人事上有变动吗？” “没有大变动。” 周旭感到有些奇怪。 陈晨算是道同和ard的大老板，没有错。 但人家以前从来不插手人事上的事情。 今天突然这么问，让周旭心里有些发毛。 陈晨也有些为难。 话该怎么说？ 类似的事情直接提醒的太直白，坏了三局的事情，对不起薛成英。 但如果不提醒，又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只能夹枪带棒，剩下的寄希望于周旭的立即能力：“你公司现在地位也很重要了，毕竟是鹰酱的老牌国货，公司的战略安全要重视。” 周旭一副大聪明的样子，自问自答：“你是怕我们被鹰酱渗透？不可能！我是他们自己人。” “反正是渗透，注点意就行。” 周旭虽然不知道从何而起，但满口答应。 他本来打算今天离开钱江飞回去。 但正好陈晨来了，他拿出了几个好消息给陈晨汇报。 “上次你给我的那个技术模型，妙得很。” “我的工程师几乎没怎么改，就能用在我们的机器上了。” “第一批产品已经弄出来了，而且产品没下线，就拿到了订单。” 最近关于ard的彩虹屁实在太多了。 主要是从薛成英那里听说的。 薛科长站在敌对的角度，分析了好几拨ard的危险性。 说他们务实肯干，业务能力强，不像是鹰酱的企业，更像是在国内的市场卷出去的一样。 陈晨当时只以为是薛成英的对抗思维作祟，过于褒扬ard了。 不过现在一听。 你还别说。 周旭确实有点东西。 时间这么紧的情况下，他已经完成了量产，还拿到了订单。 难能可贵。 想到这儿。 陈晨都有些怀疑这还是当年把道同经营到破产的那个大聪明吗？ “当时在国内的时候你咋混的那么差呢？” 周旭也是最近才开了窍，有些后知后觉：“只能说树挪死人挪活，国内我是卷不动，但国外我如鱼得水。” 陈晨接过周旭的报告仔细查看。 一期项目四千架。 订单金额也很可观。 小算盘稍微打一打，陈晨就喜笑颜开。 目前如来神掌项目正是花钱的时候，周旭这里的分红恰好能稍微给他们回一波血。 再看订单的甲方，是一个陌生的公司。 无论国内国外，但凡和无人机扯上点关系的公司，陈晨心里都有数。 但这个甲方他听都没听过。 而且订单金额还挺大的。 这一次ard造出来的飞机拿的是蜂巢初代机的样本。 名义上是民用机器，但平台性很强，稍微改装一下就能用于军事。 于是他有些好奇。 “这是家什么公司，怎么突然间用这么多飞机？” “一家皮包公司，背后是白头鹰军方。” “？？？” 陈晨微微一愣。 好家伙。 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 ard以前也有涉及军警业务，但大部分是警用小型执法机器。 最多最多，也就是给警卫队提供硬件支持。 这次不一样，直接成为了军方供应商。 也就是说。 间接上。 陈晨供应了两方国防设备，还是敌对的关系。 想到这，陈晨有些自嘲：“我也是好起来了，两头通吃。” “这批设备主要是投放在中东，攻击性不强，大多是用来侦查的，毕竟这是ard第一次正式涉足军用业务，认可度还比较低。” “嗯……” 听到这话。 陈晨若有所思。 鹰酱也是鼻涕到嘴里了，才知道甩了。 被老乡们的便宜无人机干的多了，才知道以毒攻毒，大批量进购小型无人机，以魔法对付魔法。 “你要是这么说，那这次订单的量不大。” “可说呢，我想忽悠他们一次性多整点，但从老牌军工复合体手里抢订单不容易，我正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多游说几个人，多拿些单子。” 一期订单的数量放在民用领域，算是多的了。 但在军用领域确实不够看。 这方面陈晨有经验。 牵扯到军用无人机，国内的使用的数量单位不是架，是群。 所以周旭并不满足，觉得小试牛刀赚的不够多。 他已经准备了一份名单，准备回去之后好好腐蚀一番。 但是。 在陈晨看来，靠着周旭一个个游说，去腐蚀，几辈子能撼动老牌军工复合体的地位？ ard现在算是站起来了，也有公关的资本。 可人家那几个老流氓公关起来是不计成本的。 人家那边采购一把螺丝钉都是九万美金的地步，比起他们，周旭还是太年轻。 这样看来，用这种传统的手段扩大销路成效不会太大。 那怎样才能帮ard扩大渠道呢？ 首先，无人机是消耗品。 用的多，才能卖的多。 就像卖药一样，生病的人多，买药的人才多。 如果实在是晨盾的生意，碍于道德底线存在，陈晨不想使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可这是在国外，割的是洋头茬韭菜。 放下个人素质，才能享受缺德人生。 “你确定这批东西是用在中东是吧？” “确定啊。”周旭百分之百确信。 “四千架你预计能用多久。” 周旭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说：“我们ard的产品质量不是一般的差，正常环境一年淘汰三分之一我是有把握的。” “那不够。” 周旭也有些奸商思维：“小老板，我懂你的意思，坏的多才卖的多，但如果产品质量太差，后续人家也不愿意买。” 陈晨摆摆手：“质量就保持现状就行，甚至稍微好一点都行。” “我产品质量提上去，销量可就下来了。” “也不尽然。”陈晨嘴角扯出一抹神秘。“假如说，中东老乡突然掌握了一些比较高级的防空技术，无人机的折损率不就高了吗？” “嗯……是……又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那是中东老乡。 别说反无人机了，但凡是个会飞的东西，他们就防不住。 有效的防空手段就两种。 要么钻地洞。 要么ak扫射。 因此，在设计这批无人机的时候，ard几乎没有考虑到战场折损率的问题。 “咱就不说高级的防空技术了，他们连无人机反制枪都凑不出来几把。” 陈晨微微一笑：“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古老文明。” “我不是低估他们，他们除了胆大啥也不是。再古老他也有数儿，沙漠里又长不出防空系统。” 呵—— 陈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只是让周旭做好调整产能的准备。 莫名其妙的。 中东的业务突然形成了闭环。 飞牛卖的多，会导致ard的产品销量上涨。 飞牛的技术升级，也会让ard的产品跟着迭代。 长此以往。 只要平衡不被打破，两个公司的业绩相辅相成，共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而陈晨作为两个公司的老板，莫名奇妙的掌握了宏观调控的能力。 仿佛手里有有个按钮一样。 往左拧，老乡实力大增。 往右拧，鹰酱装备升级。 过去一段时间。 因为飞牛的农业援助，老乡们的实力大增。 因此鹰酱被打怕了，也开始加大投入。 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老乡们被压制。 这一点是不能允许的。 老乡们必须具有一定的反无人机能力。 只要永久的保持势力的平衡，这两家公司就是赚钱的永动机。 处理的好了，说不定能把晨盾本部的所有研发经费都抵消了。 人人都骂军工复合体。 人人都想成为军工复合体。 真的香！ 回到了自己的车上，陈晨不准备回晨盾了，而是先去找魏修。 “东哥，去趟飞牛。” 李东平没有说话。 低头看看表，八分钟不到，心里暗自摇头，嘴上语重心长。 “小老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听可以，但是身体你得注意了，等尿尿分叉再治就来不及了。” 第200章 我就一卖航模的，何德何能? 陈晨走进飞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氛。 电梯里的员工们都在聊这个月的绩效，脸上都喜气洋洋。 这个发了一万五，那个拿了两万三，角落里的人等大家说完，说自己拿了五万，要给大家请蜜雪冰城，拉了好一波仇恨。 属于那种暴富了，但气质还没跟上的感觉。 纯有钱。 走进魏修的办公室。 这货脸贴着电脑屏幕，像是老花了一样。 “那么费劲就配副眼镜吧，干嘛呢？” 看到小老板过来，魏修舍不得放下鼠标，意犹未尽的挥挥手：“玩呢，你先坐一会儿。” 陈晨好奇心也提起来了，两步来到电脑后面，发现屏幕上不是游戏，而是个网站页面。 “玩啥？” “远程养殖，刚才没事干闲逛，看到逼乎上有人问‘国内这两年无人机的发展为什么这么迅速’，我逗他玩呢。” 陈晨仔细看了一眼帖子。 题主起手就是“我是普通大学生”。 味道简直太浓了。 “我刚听三局的人说鹰酱批了十几亿的情报预算，合着这帮人拿这么多钱，就搁逼乎上硬套啊。” “可说呢，我都想去兼职了，这活太好干了，复制粘贴网络水贴就好了。” 陈晨看了一眼魏修的回复。 这逼搁那儿逗傻子呢。 【v我一万七，我跟你介绍一下南天门计划】 “你起开，我也玩会儿。” 陈晨推开魏修。 随手注册了一个账号，脑袋里过了小两秒，手指便开始在键盘上啪塔啪塔敲打回复。 【作为内部消息人士我说一个，上帝制杖项目，顾名思义就像上帝制作的权杖一样，从深空部署武器，垂直往下发射，具备不可拦截属性，已经完成一期部署，领先全球。】 点击发送。 陈晨低头看着魏修的键盘，有些心水。 “你这玩意儿麻将音有点好听，你用的明白不？” “我懂，我送你个新的。” 魏修豪的不行。 甚至都没说让陈晨拿走这块，而是要送一块新的。 这和陈晨认识的魏修人设完全不一样。 “飞牛怎么了？彩票砸脸了还是怎么着？” 魏修昂首阔步来到沙发前，大摇大摆的坐下：“也没啥，赚点小钱而已。” “多少？” 魏修比出三根手指。 “三亿啊？” 魏修也是站起来了，觉得小老板格局没打开：“三倍，财报同比翻三倍。” “……” 陈晨只觉得脑海里响起了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 还得是农业行业赚钱狠呐。 晨盾那边高投入高产出，赚钱也不算慢的了。 但人比人得死，货币或得扔。 人这个行业投入少，产出高，真的香。 而且最让他激动的事，这三倍里有很大一部分小钱钱也会流向自己的腰包。 所以陈晨立刻喜笑颜开：“所以北飞那边很顺利吗？” 魏修在桌子旁翻翻找找，拿出了几份新鲜热乎的报表，让陈晨自己看，他在旁边大致介绍。 “一期出口主要是消化了信远钢管厂的一些库存。” “你别说，这些老厂是真能压货。” “好在，老乡们那边需求大，能全部消化。” “顺带还把煤化工厂的一些老库存拉出去了。” “最重要的是搭上了华农这条线，背后还有顺风的廉价海运支撑，成本拉到最低了。” 陈晨一边看一边点头。 一期出口主要是一些半成品钢管和加压钢瓶。 “有风险吗？” 魏修摆摆手：“没有，按照灌溉水管的名义出去的，稳得一批。” “这么多艘船的灌溉水管，连起来能给地球造个自来水系统了。” 魏修心照不宣的摊摊手：“咱能怎么办呢？只能怪中东地区天气干旱咯。” “行，把这些低级工业产品变废为宝也是好事，先给当地一个交代。但真正赚钱，还是得靠附加值高的东西。” 听到这话。 魏修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单独展示。 “农机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本来巨峰厂就有类似产品的技术储备。” “我按照你给的图纸让他们改了一下，出口版的全地形车基本上已经能落地了。” “自重1.6吨，载重500来公斤，基本素质够用了。” “我们准备定价5万块。” 陈晨看了看产品的设计图纸和路测的照片，心里还算满意。 这种产品在国内没的打。 因为国内市场已经被电动车企业卷成炼狱了。 这个价格完全能买到可以上牌行驶的五菱。 皮实耐用这个最大的优势也不是国内用户的痛点。 他们更喜欢蠢萌的造型和花里胡哨的内饰。 这也就是巨峰厂没落的原因。 但如果换个市场，这款产品还是有潜力的。 不过陈晨没有盲目的自信，抬头问道：“销售渠道呢？有眉目吗？” “我跟几个老乡客户大致聊了一下，他们兴趣不高，老乡们还是喜欢能爆炸的东西，但东边不亮西边亮。” “怎么说？” 魏修有些卖关子：“我早年沉淀了点大毛的渠道，他们就缺这种小巧的机动穿插设备，我已经给他们弄了二十台样品过去，在测试了。” 陈晨抬头想了想。 合理。 巨峰厂的产品本来就是针对广袤的华北平原设计的。 大毛那边的地形差不多，也是广袤的平原。 用这玩意儿搞纵深穿插再合适不过了。 大毛没有丝毫抵抗力。 最关键的是。 魏修风轻云淡的说自己有大毛的渠道，而且说测试产品都送过去了。 鬼知道这小子通讯录里藏着多少惊喜？ “那上次给你的火箭炮的图纸呢？生产出来了吗？” “生产了，零部件还从临阳弄，然后出口到当地进行加工，唯一的问题是那边效率比较低，目前产量提不上来。” “这就是我说的高附加值的产品，老乡们搞农业，也不能光依靠地狱土炮，精度还是要上去的。” “现在要命就在这个精度上，提不上去。”魏修有些为难。 “不行，必须搞上去。” 陈晨的态度很坚决。 来飞牛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老乡的精度提不上去，ard的无人机还怎么卖？ ard无人机卖不出去，如来神掌谁来买单？ 这都是环环相扣的因果报应循环。 “小老板，我就是一盲流子，幸得你宠幸，觍着个逼脸当这个总经理，说白了还是个二道贩子，真技术我是真没有。” 魏修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是。 最近飞牛是混得不错。 但飞牛压根也没掌握核心技术。 飞牛能运营的秘诀是四通八达的销售渠道和能在国际法边界上蹦迪的勇气。 他们没有能力和耐心像晨盾一样深耕技术。 陈晨能理解魏修的难处。 这就像让小学生立马学高等数学一样不现实。 但文凭这东西，不但能学，也能买。 “你思路打开一点，是，弹头制导很难，可咱没有必要非要用弹头制导，咱不是卖无人机起家的吗？” “你的意思是？” “你高射炮只管射，剩下的交给无人机，a射b导，精度不就上去了？虽然没有武器级的那么靠谱，但是对老乡来说够用了。” “还得是你……” 魏修对于小老板又有了新的理解。 方法管不管用先放一边，这么个销售套路悄无声息的加上了捆绑销售。 买一台火箭炮，还得配上若干台无人机。 钱都不够你赚的。 既然小老板发话了，魏修表示无条件支持：“那我试试。” “回头跟甘步庭聊聊，看看他有没有廉价的雷达方案，然后和你们的飞机攒一攒，老乡必须拥有防空能力。” 魏修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 笑嘻嘻的点头。 其实老乡原来的路子都是不带防的。 别说防空了，就是地面他们都不咋防。 主打的就是一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二。 不是老乡们不想防，实在是水平跟不上。 进攻这玩意儿技术是其次，主要靠量往上堆。 但防御就不一样了，技术占的比重大。 “你说防御来着，我还想起个事儿。” “咋了？” 魏修娓娓道来：“我们这些物料卖出去之后，有一部分是老乡自己在土兵工厂装配的。” “这我知道，类似白沙瓦那种，手搓ak的工匠之都。” “对，就是那玩意儿，老乡那边类似的基地很多。但最近老乡反馈说基地老是被干掉，也能不知道咋回事儿。” 陈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锁眼。” 最近这段时间。 这个词高频率的出现在陈晨的耳边。 它经过东半球，监控重点放在了国内的航天工业上。 那到了北非中东也不能闲着。 唯一值得监控的点，就是老乡们的土兵工厂了。 凭锁眼的精度。 但凡沙漠地区有点不对劲，立刻就能发现，随之而来的就是地毯式轰炸。 但魏修有点不明白：“什么眼？” “锁眼，高精度间谍卫星，现在一共在轨六颗。” “那咱能不能给打下来，这玩意儿影响我做生意来着。” “不是，我就是一卖航模的，何德何能？人家几百亿美元的东西，我能打下来吗？” 魏修摊摊手：“那人好几十亿的航母，你不也说炸就炸？” “……” 第201章 买副好假牙，多咬一咬 离开了飞牛，陈晨想去顺风所在的一起溜达一圈。 但是到了公司楼下，他改变了主意，没敢迈进顺风的大门，直接朝二期走了过去。 去找卫筱无非是两件事。 周旭拜托陈晨给他找点货运渠道，好把用于ard生产的零部件悄悄的运到海那边去。 这种小事儿平常是好解决的，顺手的事儿。 顺风有一架747专门负责国际航线。 从鹏城起飞，经停钱江，然后直奔西海岸，载货量是国内航司之最。 正常情况下就是陈晨在卫筱耳边吹吹风的事儿，运费都能省了。 好死不死。 今天不正常。 因为陈晨亏着心呢。 他还想跟卫筱聊一聊千手观音的事情。 这就很棘手了。 卫筱以为千手观音保密的很好，谁都不知道。 可事实呢？ 陈晨都已经推算出这个项目的潜在风险了。 这个时候去找卫筱，然后红口白牙的说她的绝密项目有致命缺点。 这和当众屙她一脸有什么区别？ 想想还是算了。 找个更加稳妥的方式再说吧。 日子过得好好的，没必要找不自在。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了，陈晨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角度，一直把这个事儿忍在心里。 自己一个人也想不明白。 几天后趁着如来神掌项目的主要团队都回到了钱江，齐莽也从战区返回，他准备集思广益一下，大家一期讨论一下。 齐莽在战区那边一直忙活。 三段式网络已经做完了武器化改装，正式落地到某部队开始验证，同时项目预算也花的差不多了，因此齐莽看到陈晨就两眼放光。 “小老板，好久不见了，最近手头宽裕吗？” “这都是谁教你的问候语，0帧骑手就要钱，你看我像宽裕的样子吗？” 齐莽立马脸色一变：“不是，你答应的落地验证就给我批量产的经费的。” “我答应的多了，你先拿个号排个队，等张总来了之后挨个实现。” 齐莽只觉得心惊肉跳。 糟了。 土豪版的小老板使用券到期了。 现在的小老板，有点自己刚进公司的那种味道了，纯抠。 三段式网络研发的时候，正赶上公司赚钱的时候，再加上卫总的大力支持。 虽然项目预算高，但从没缺吃缺喝过。 可现在。 听陈晨的话头，这又是要变成白嫖怪了。 不一会儿张明瑞和曹子华他们都进来了，表情眉飞色舞的，一进屋子就咋咋呼呼。 “陈总，试车成功，打钱吧。” “这么快？” “慢了我怕你钱不够用。” 张明瑞走进会议室，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桌上的茉莉花茶，拧开就喝。 气的齐莽牙痒痒。 抢我的钱就算了，还喝我的茶。 他算是明白甄嬛为什么怒着嘴要宫斗了，不逗不行啊。 现在小老板的爱妃是晨风，卫筱好像都得靠边站。 陈晨听到好消息自然很高兴。 发动机是大头。 只要这一关走过去了，后面技术上的难题都不大。 “行，飞牛那边正好有点分红，等走完程序你去领。” 张明瑞和曹子华对视一眼，心说飞牛现在这么牛逼的吗？ 全场消费都由飞牛买单？ “你是把飞牛卖了还是怎么着？”张明瑞有点不可思议。 “人家业绩好。” “那就是飞牛转行改诈骗了。” 曹子华有些酸：“什么叫改行做诈骗了？人家魏总天生就是搞诈骗这个行当的。” 陈晨听完之后冷笑一声：“嫉妒使人丑陋，你颜值本来就一般，积点德吧。” 齐莽看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心里都快哭了。 喂喂喂？ 有人看得见我吗？ 我第一个来的，第一个要钱的。 没人理是吧？ 有了如来神掌，三段式网络彻底被打入冷宫了是吧？ “小老板，那我的钱呢？” 陈晨敷衍道：“等吧，下个月狗大户还有一批尾款。家里就这点余粮，紧着大学生先吃。” “不是，我们咬咬牙，也就坚持到下个周，不然进度都要改。” 陈晨揉了揉眼睛，为难的很:“这样吧，我给你先批两万块，你去财务领一下。” “我滴小老板，两万块够干什么？” “你去牙科换副好假牙，多咬几下，务必坚持到下个月。” 曹子华终于有了点优越感：“老齐，理解一下，我们搞航天的和你们搞航空的不一样。” “？？？” 众人在七嘴八舌中各自落座。 陈晨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挨个问了想喝什么奶茶，然后让秦湘去订。 严涛是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出席钱江总部得到会议，因此态度很拘谨。 可看大家的表现。 这里没有丝毫开会的感觉，更像是一群互为义父的朋友网吧开黑。 聊了近二十分钟，才从陈晨嘴里听到一句正事儿。 “张总，如来神掌你预计什么时候总装？” “本来箭体的物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但龙云那边说有新材料，让我们等几个周，估计快了。” “总装预计持续多长时间？” 张明瑞微微皱眉：“我还真不好给你个准话，因为西京的基地防谍作业安排很密集，动不动就是演练，我们这个项目也是重点演练的项目。” “还是因为锁眼的事儿吗？” “对。” 陈晨和严涛对了下眼神，后槽牙咬紧了。 这玩意儿就像个紧箍咒一样，可烦人了。 哪儿哪儿都能见到。 你说你监控就算了，现在都已经是影响到了地面作业，有点忍不了了。 “张总，你是国防系统出身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张明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啊，想办法给打下来吧，烦得很。” “我是国防系统出身，出身你懂吗？又不是一把手。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一把手都有可能说了不算。” 曹子华也体会过锁眼的厉害：“我前两天试过，这玩意儿1970年的版本，精度比我们现在的很多民用卫星地图都高。” 严涛插话道：“1970发射的也是锁眼11，现在已经到第五代了，去年十一月刚发射了一颗最新的上去。” “我刚看了一下，这东西造价抵得上一艘航母，但凡谁打下来，跟开战是一个性质。”鼓捣完电脑的齐莽有些开眼界。 就在这时。 陈晨突然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 好像开窍了一样。 “打下来，代价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昂，让他失去作用呢？” 晨盾的几位卧龙凤雏对陈晨这个句式贼熟悉。 ‘如果……我是说如果……’ 这种句式一旦出现，说明小老板心里已经有结论了。 只有严涛还一副萌萌的表情发问：“失去作用？你是说信号屏蔽吗？那可是800公里外的东西，咋屏蔽啊。” “用最传统的方法。” “那不还是打下来吗？” 严涛的想象力有限。 他觉得唯一能干扰的方法，就只有用武器打下来。 但其他人已经跟上了陈晨的思路。 曹子华坐正了一些：“八百公里的高度，也不是摸不到。” 张明瑞顺着曹子华的观点往下想，心里突然一紧，抬头看向陈晨。 “你的意思是拿如来神掌去打这玩意儿？” 没等陈晨回答，严涛摇头：“那不还是回到之前那个死循环了吗？打了不就闯祸了吗？” “我可没说要打。” 陈晨挥挥手，把大家的思路引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某些技术不好的飞行器，一不小心在这个轨道上解体了呢？” ！！！ 所有人当即就变得安静了。 脑海中回想这一可能。 这就好比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然后一头牛冲进轨道，毫无征兆。 你不能说牛影响道路交通安全吧？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是，所有人佩服的眼神投向眼神。 够毒。 这种阴间小妙招不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设计陈晨的人一定是个变态。 张明瑞立刻的点头：“这么说的话，那就简单多了，让如来神掌在800公里的轨道解体就完了呀。” 曹子华跟着点头：“让火箭完整飞上去再落下来，难度很大，但单程票可太简单了，我闭着眼睛都可以。” “来来来，你闭眼给我搞，搞不出来我报警。”齐莽不服。 严涛听着这几个人的讨论，心说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个公司的人胆儿太肥了。 这咋就开始讨论上了？ 真要干人家几百亿美元的东西？ 没人管管？ 就在这时，陈晨站了出来，叫停他们想炸掉如来神掌的疯狂想法。 “疯了吧你们，用我自个儿的火箭炸，幸亏我是一把手，不然得被你们几个败家玩意儿霍霍光。” 如来神掌射程在两千公里以上。 再加上组合动力的存在，可以轻松的突破大气层再落下，打击目标。 所以如果如来神掌项目只在800公里的地方爆炸，那么整个项目的实际意义只实现了三分之一。 花这么多钱，只验证三分之一的效果。 陈晨想想都觉得肉疼。 可张明瑞不明白了：“那你啥意思，你不是就想让火箭在轨道上解体，制造太空垃圾吗？” “是这样，但也不是咱自个儿的火箭啊。” 齐莽觉得小老板的提议有点可笑：“不是，不用咱自个儿的火箭，那用谁的？咱就说但凡能研制出火箭的单位，哪个不是花了大价钱的？” “可说，人家凭什么把火箭给咱霍霍？又不是亲爹亲妈亲媳妇……卧槽！你不会想用顺风的火箭吧？” 曹子华嘴比脑子快，话一落地，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第202章 丧事喜办 “顺风的千手观音已经总装了，我看就很合适。” 陈晨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着答复。 “小老板，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家庭弟位怎么样，但你这么搞，和作死没什么区别。” 曹子华大概想象了一下，画面太血腥，全是马赛克。 虽然千手观音在顺风那边还是保密状态。 但在晨盾眼里，基本上就是裸奔了。 曹子华甚至有好几个校友都在那个项目组里。 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项目很了解。 顺风不能没有千手观音，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卫总把千手观音当顺丰的战略项目搞，下了大本钱大心血。 这个时候跑过去。 说把你火箭借我，我炸着玩一玩。 你猜。 卫筱会说出多少种语种的脏话？ 张明瑞也觉得不现实，握着笔摇头：“人弄的是运载火箭，一点攻击性也没有，让人承担这种重任，听着都不像话。” “运载火箭是没错，但有没有攻击性可不好说。”陈晨看向了严涛。 严涛一脸严肃的推了下眼镜：“关于那个火箭，我和陈总聊过很多次，短板有很多，我还写过一个书面的分析报告，那个报告陈总你还收着吗？” 陈晨已经开始打开了柜门，报告就放在第一栏。 他顺手扯开报告的装订，分给三人传阅。 “千手观音的问题有很多。” “发动机结构有问题。” “运载系数不到普通火箭的十分之一。” “增压输送也有问题。” “以上种种，还都只是我通过非官方渠道拿到的碎片信息推导得出的。” 随着陈晨的介绍，张、曹、齐眉头紧皱。 小老板的意思他们都清楚。 仅通过碎片就推导出了这么多问题。 天知道真的实验日志里会有多少瑕疵？ 曹子华有些不明白了：“这些问题难道珞珈山实验室看不出来吗？” 严涛若有所思：“有一部分应该能看出来。” “哪位为什么不改？” “因为是商用项目，承载商业利益，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们改。” 过去大家总是提民营企业的优势，很少提劣势。 现在具体到项目上，劣势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成也重本增效，败也重本增效。 如果是国家的项目，但凡有微小的问题，一定会查漏补缺，百分之百排除再进行下一步。 可商用项目不一样，白纸黑字的合同约束，时间线定的特别死。 迟一天，就是违约金。 所以一些小问题的改与不改，全看项目掌舵者的态度了。 但很不巧。 卫筱是个职业赌徒。 陈晨补充道：“另外，有些问题他们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千手观音的技术负责人叫杨奇峰，是严工曾经的学生。这份报告里很多问题严工这个师傅都在挠头，回天乏术，更别说徒弟了。” 张明瑞听到这话，心中顿觉一阵可惜。 无论如何。 千手观音是商用火箭领域大胆的尝试。 卫筱在这么有限的资源和紧迫的时间下，依然攒成了项目组，而且走到了静态点火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多给她一到两年的时间，项目的情况也许会不一样。 “所以现在的结论是，千手观音一定会炸。” “而且不是某一个方面的问题，是地基打歪了。” “如果要改进，就只能推倒重来。” 曹子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有结构性错误的项目，现在几乎已经是废品了。 既然是废物，倒不如进行废物利用，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小老板你的意思是，既然千手观音要炸，就让他们炸在800公里的轨道上？” “我是这么寻思的，稍微修改一下，火箭应该是能起飞，而且能顺利炸掉的。”对于这点陈晨有信心。 张明瑞听的有点恍惚：“人家设计的运载火箭，你让人顺利炸掉可还行。” 陈晨摊手：“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大家都在纠结的时候，严涛举了手。 他在这里人际关系最浅。 因此可以抛开人情独立的思考。 “从现状看，陈总的方案确实是损失最小化的方案。” “如果告诉顺风，让他们就这样点火，留给他们的只能是一次失败的经验。” 曹子华深思熟虑之后也点头：“我认可严工说的。这就好比打团辅助丝血，溜了有可能团灭，站撸还能换点东西出来。” 齐莽：“雀实，也只能丧事喜办了。” 张明瑞也点了头。 陈晨看到大家一致同意，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行，你们跟我去顺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一劝。” 话没落地。 这几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连严涛这个没多少情感因素在的，脸上都写满了拒绝。 同意归同意。 让他们去顺风作死，门儿都没有。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卫筱沈欣她们的，心里有逼数。 看这群货的样子，陈晨拍拍桌子：“你们在这叭叭的纸上谈兵，冲锋陷阵的活儿都要交给我一个人去干，那我当这个老板有什么意义？” 曹子华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就是打工，不是卖命，” 张明瑞也躲的远远的：“你自个儿的家务事自个儿解决。” 齐莽：“小老板你放心去吧，如果回不来，你答应的两万块我也不要了，就当我吃席的份子钱了。” 陈晨骂了一句老六，立刻开始收拾文件。 既然达成了一致，就要快点通知卫筱，晚一分钟，就会损失一分钟的经费。 在往一期走的路上。 陈晨心里就已经在盘算对策了。 这个事儿最好是逐个通知，逐个击破。 先找宋杰俞兆林他们通通气，强调一下事情的严重性，然后统一立场。 最后带所有人去见卫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效果会好很多。 就算洋娃娃破防，还有一群人承担火力。 可。 陈晨到了顺风。 顺路先去的楼下的办公室，俞兆林不在，谢博德也不在。 再上一层楼，宋杰也不在。 正好这个时候郑晓彤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晓彤，问你个事，宋总呢？” “呀，陈总您来的正好，宋总他不在。” “这算什么正好？” 郑晓彤示意让陈晨跟着他来：“我的意思是不在办公室，领导都在会议室开大会呢，我带你去……” “不用了！” 一个没拦住，郑晓彤已经窜到了大会议室门口。 好家伙。 腿长就是不一样，根本来不及拦。 来之前预算的好好的，结果到了地方，全都乱套。 人家的领导都在里面开大会，自己进去作死。 还开始逐个急迫，火力倒是先吸引过来了。 陈晨准备开溜来着。 奈何郑晓彤腿长嘴也快，走进会议室就说陈总来了。 参会的领导都很高兴，尤其是沈欣宋杰他们这些副手，都好长时间没看到陈晨了。 窜起来迎接，热情的一批。 “陈总来了，请进。” “你们开会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说。” 坐在最中央的卫筱憋着一副桀桀桀的笑容：“既然都来了，坐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沈欣抠出+1，话里有话道：“对，都不是外人。” 三言两语间。 郑晓彤亲自搬来一把椅子，加在了卫筱的身边。 在她的潜意识里。 老板娘就应该坐在老板卫筱身边。 顺风的人也没有任何意见，笑嘻嘻的看着陈晨。 陈晨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是来泼冷水的，大家这么热情，待会儿怎么下手？ 最重要的是。 今天的洋娃娃不对劲。 一个劲看着自己傻笑，好像憋了个大的。 看着大家的目光，陈晨一个劲的摆手：“你们聊你们的，我听听得了。” 沈欣热情洋溢：“我们就是开个例会，也没啥，陈总过来是有事儿？” “啊——”陈晨思考了半秒。“那什么，我们在鹏城有批货，寻思走个后门，让你们给运一下。” 他心里是有谱儿的。 今天是什么阵仗？ 十几双高管的眼睛盯着自己。 还有好几个人之前没见过，估计是那些挂名的独立董事。 这属于顺风的全明星阵容了。 在这种地狱般的氛围下，直眉瞪眼的说你们的千手观音不行。 当场就能过头七。 于是他选择了猥琐发育，先拿货运的事情挡一挡。 宋杰一听这话，觉得陈晨没把他当自己人。 他现在是运力的主管。 晨盾要运货，一句话的事儿。 “陈总你恶心我是不是？这点小事你打个电话就行，还用亲自来一趟？” “我得来。”陈晨连忙摆手 “咦，客气昂，卫总都说是一家人了。你这货运往哪里？大概多少吨？” 陈晨：“不到一百吨，都是无人机零部件，运到远东和安克雷奇。” 听到这话，卫筱突然来了兴趣：“你不是被制裁呢吗？” “是，但零件拆分开来，通过非正常渠道，还是能卖出去。” 卫筱有点刮目相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即便身背严厉的管制条例，陈晨还是成百吨的往出卖零部件。 咱也不知道他搁哪儿找到的市场。 “嗷，那宋总你安排一下，100吨的话，747的全货型够用了。” 第203章 炸，太炸了! “专线吗？” “过分了过分了。” “我的货可以分成几架次慢慢送，不用专门安排一整架。” 陈晨受宠若惊。 急忙拒绝。 747全货型是顺风的当家牌面，号称空中女皇，属于国内货运航司的顶级航班，没有之一。 100多吨的恐怖货量，接近九小时的航线，总油量也得130吨。 飞一趟。 90个w就已经掏给了中航油。 这么大的阵仗属于独宠了。 卫筱大手一挥给晨盾安排个专班。 这恐怕就是快递女皇的浪漫了。 可卫筱越是这样。 陈晨越是心虚。 这盆冷水还怎么浇？ 这就像学校老师去家访一样。 一进家门。 人家又是瓜子又是果盘，厨房里鸡鸭鱼已经炖上了。 但凡是个好人，也不好意直眉瞪眼跟人家长说‘你家孩子考了3分。’ 面对陈晨的客气。 沈欣虽然觉得不对劲，不符合陈晨的人设，但也往下想，挥手让他放心。 “747全货型以前是门面来着，但现在双尾蝎逐渐丰富了运力队伍。” “国内几条大航线的747我们慢慢都调整到了国际航线。” “运力充足的很，你一点儿都别客气。” “所以要不是双尾蝎，我们还真给你腾不出专班。” 宋杰也点头：“对，陈总，你是顺风的功臣。双尾蝎是你弄的，解放了运力，现在我们给你一趟专班，也属于是多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了。” 俞兆林插嘴：“老宋你不会比喻就别瞎比喻，还子弹正中眉心…那是好话吗？” “我寻思差不多嘛。” “……” 几个高管七嘴八舌之间，给陈晨架到了不属于他的位置。 一个个四六八句的，平常也没见他们这么热情。 到今天需要冷静的时候，功臣的头衔已经给陈晨安稳了。 他只能无奈点头：“那行吧，运费……” 宋杰抢先道：“运什么费，飞一趟也就200个，一家人不谈钱。” 卫筱啊呸一下：“老宋你飘了啊，200万你说的像200个硬币一样，说给就给啊？” “我这不是寻思一家人嘛，实在不行就当我随礼了。” “泥奏凯，要给也是我给，拿我的钱装逼可还行。”卫筱转过头看向陈晨。“运费就算了，你最近好像也不容易。” “啧……” 陈晨听洋娃娃用最硬的语气说出最甜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倒反天罡。 态度好也就算了。 卫筱连钱都不要。 这还有天理吗？ 怎么说，伟大的亏钱计划又开始了？ 你不要钱不要紧，问题是后面我要你的命啊。 这咋下得了手？ 溜吧。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忌张嘴。 陈晨身心疲惫的站起身，双手合十。 “行，我谢谢大家，我真的谢，你们开会吧，我冷静一下。” “别介。” 卫筱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陈晨的手。 “来都来了，一起开个会，玩一玩嘛。” “？？？” 这有什么好玩的。 陈晨完全不明白。 好像从一开始。 卫筱就准备让自己待在这里。 问题这是顺风的会，和晨盾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自己呆在这里也没作用。 卫筱把陈晨按下来之后，和沈欣对了对眼神，俩人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陈晨。” “啊？”陈晨懵懂抬头，心说你开会老cue我干嘛？ “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我没有啊，你开会就开会，咋还唱上了？” 看的出来。 卫筱的心情不错，眉飞色舞，小嘴还齁甜。 “最近你看顺风，是不是很神秘啊？” “呃…是吧…？” “那是因为我们在酝酿一个绝密的项目。” 话音落下。 顺风的高管齐刷刷的投来傲娇的眼神。 仿佛每个人都给陈晨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卫筱小手一拍。 从门外走进了两个年轻人，面色略带稚嫩。 “嘿嘿，不装了！摊牌了！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千手观音项目的负责人。” 陈晨这才明白。 当他准备向卫筱摊牌的时候，卫筱也准备给他整一个大活儿。 之前千手观音高度保密，是因为八字没有一撇。 现在都已经走到总装环节了。 临门就差一脚。 而且后期的宣传会铺天盖地的投放，瞒也就没有意义了。 这个时候告诉陈晨，是最好的时机。 事实上顺风的几个高管也拭目以待，就像是期末考试开成绩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陈晨。 因为在他们的圈子里，陈晨毫无疑问是技术咖。 项目走到现在，他们也想看一看陈晨被震惊的样子。 装一波大的。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陈晨立刻抠出弹幕：“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你一定很好奇千手观音是什么东西吧？”卫筱的大眼睛囧囧有神。 “哎哟我可太好奇了，我就指望好奇心活着呢。”陈晨狠狠的点头。 “嘻嘻嘻，那接下来就让我来为你介绍，我们伟大的商用运载火箭项目——千手观音！” 话音落下。 顺风的人手就像是安了马达一样，齐刷刷的鼓掌。 在一片片掌声中。 卫筱差点迷失了自我。 终于！ 千手观音项目从地下走到了地上。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怎么活的吗？ 明明憋了个大的，却不能说出来装逼，这种痛苦仅次于买桶面没带勺。 最重要的是。 自从和陈晨合作之后，但凡有装逼的地方，都是他露脸。 这货无时无刻随地大小装。 收个破鱼竿工厂，他装一个… 和臭卖油漆的合作，他装一个… 试飞一下，他装一个… 那么…… 今天！ 诸位可算是来着了。 终于给我捞到装逼的机会了。 卫筱摩拳擦掌，一副都闪开的样子，誓要装陈晨一脸。 “顾名思义，千手观音，就像观世音菩萨一样，神通广大。” 陈晨很配合的点头：“唉…呀！这名儿起的太优雅了，信达雅简直。” “嘿嘿~基操勿六，继续跟着我的视角往下看。” 卫筱说话期间，郑晓彤已经眼疾手快，将整个计划的ppt放到了大屏幕上。 “千手观音项目的将承载我们的快递小时达战略，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将实现快递一小时送达。” 话说到一半。 卫筱眉眼上挑看向陈晨。 “托你的福，我已经找到了项目的合作方，国内著名的电商企业妙音将会作为这个项目的乙方，并且全程冠名，你也算是出了力了。” 找一个怨种画饼。 这可是陈晨教给她的秘籍。 虽然有点侮辱人的样子，但人这个方法真管用。 因此卫筱想要得到陈晨的肯定。 陈晨连忙摆手：“别！这个项目全都是你的功劳，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卫总雄才伟略。” 卫筱吧嗒着小嘴：“你今天说话真好听，以后都这样好吗？” “先别说以后，活在当下吧。” 卫筱没听出陈晨的深意，继续展开。 “千手观音项目的主题，是一颗可重复使用的火箭，定名为兰雀1号。” “箭体直径4.5m。” “长度76米。” “起飞重量660吨。” “一次性任务在和21.1吨。” “回收任务载荷18.3吨。” “全箭采用不锈钢材质。” “以上各种数据，都是国内商用航天的先河。” 陈晨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项目的具体数值。 之前多少有点铺垫。 可今天从卫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炸裂。 洋娃娃第一次搞航空器项目，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吝掌声的说道。 “啧啧啧，这先河简直太宽了，你就是个挖先河的人才，蓝翔挖掘机专业毕业的都不如你。” “别忙夸，最厉害的还没有展开呢。” “要你你歇会再展？” “nonono，这叫情绪的递进，你看好了” 卫筱自信的一批。 “我说的这些可都不是计划，我们的兰雀已经进入了总装阶段。” “马上就会进行可重复使用的10公里回收试验。”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已经是一个完成度接近百分之70的成品。” 陈晨：“哎哟我去，都七十了，那不跟百分之百就差一骨碌的劲儿吗？” “可说呢，而且我们第一次任务都已经规划好了。” “先带妙音网络十吨的货上去，然后再带一颗属于我们顺风自己的卫星上天。” 陈晨：“我滴妈耶，我早就说，顺风早该放卫星了。” “这还不算完，发射当天全球直播。” “先上轨，把卫星留在轨道。” “然后在全球观众的瞩目之下，带着妙音的货返回地面。” “就这一波，不但替妙音和我们打足了广告，而且埋下了一个伏笔。” “你知道是什么吗？ 面对卫筱故弄玄虚的眼神，陈晨只能配合：“我不造啊，你这埋太深了，给我来把铁锹我找找。” “嘿嘿！这意味着顺风拥有了发射商用卫星的能力。” “所以！” “千手观音不是一个一次性的项目，而是一个持续性的项目。” “我们以后会成为轨道间的快递服务商。” 陈晨发自内心的感叹：“好算盘！真的好，我离你这么远，算盘珠子崩我一脸。” 有一说一。 真挺好的。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 自从航天技术普及之后，货物的运输不仅仅是陆海空三个渠道那么简单了。 空天才是未来。 这个赛道也不算差。 顺风如果真有雄心壮志，慢慢布局，说不定还真能走出一条路子。 万一把坑占住了，以后国内的太空运载任务还真得看顺风的。 一开始卫筱提出火箭送快递的时候，高管们多少有反对的人。 但随着项目的进步。 卫筱在这个项目上延展出了运送卫星的能力之后，高管们也被打动了。 所以此刻大家的眼神也都充满了希望。 沈欣得意洋洋的看着陈晨：“陈总，我们这个项目怎么样？” “9的很！因为6翻了。” 宋杰：“陈总你也提点意见呗。” “没有意见，我刚才都已经跪着听了，波棱盖都红了。” 卫筱转过头，有些不习惯。 今天的陈晨为何如此的陌生。 这张嘴不像是原装的，怎么说出来的都是优美的语言呢？ “你今天怎么了？我知道项目还不错，但有那么炸裂吗？” 陈晨连连点头：“炸，太炸了。” 第204章 这次绝对哄不好! 味道不对。 太不对了。 卫筱用宝石一样的眼睛扫射陈晨，就差发出脑电波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陈晨吗？ 以前的陈晨不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但至少嘴里没两句好话。 他是自己的圈子里唯一不会违心尬夸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 左边‘666’，右边‘太炸裂了’。 这都不像是陈晨能掌握的词汇。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陈晨的身上下来。” 陈晨无奈歪歪头：“这都是肺腑之言。” “不可能，你那些赃心烂肺只有可能冒出芬芳。”卫筱坚决不买账。 与此同时沈欣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但她的话语比较婉转。 “陈总，你作为顺风的老朋友，又是新兴科技行业的佼佼者，要说两句真话的，我们都指望你的意见作为参考呢。” 陈晨无语极了：“我说的就是真话，你们这个项目炸裂，字面意义的炸裂。” “什么意思？”沈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啊—炸，了耶—裂——炸裂，boom沙卡拉卡的意思。” “？？？” siu——！！ 屋子里变得安静了。 这里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杨奇峰了。 作为项目总设，刚走进屋子，还没打招呼呢，就遇到一个陌生人，指着自己心爱的项目说会炸。 谁忍得了？ “先生，你这话说的有些武断了，我们前期验证成功都很不错，你也没看过我们的验证报告，为什么会下这个结论？” 陈晨先叠甲：“首先我声明，接下来的讨论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及技术层面的。其次，千手观音项目有重大缺陷。” “？？？” 在杨奇峰看来，陈晨的免责声明说了等于没说。 在没有掌握项目全貌的过程下，就说千手观音有重大缺陷。 这和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娘有什么区别？ 纯纯的针对个人啊。 一瞬间。 杨奇峰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低到了极点，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多说话。 陈晨也很无奈。 这趟来，就是奔着得罪人来的。 老曹老齐老张这些老六躲的远远的，这个恶人也只能由自己来做了。 现在不说出来，等洋娃娃他们点火之后，损失更大。 于是他从包里掏出了那份报告。 “这是我们晨盾对于千手观音项目的一点点评估，仅供参考。” 杨奇峰带着情绪抓起报告。 歘欻欻！ 翻页都带着音效，恨不得把手里的报告撕了。 在他看报告的时候，卫筱后知后觉。 “撒贼？你报告什么东西？” “千手观音啊。” “不是，你怎么知道千手观音存在的？这是绝密啊。” 陈晨只能实话实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曹子华有好几个校友都在你们的项目组。” “……” 卫筱瞬间红温。 脸颊像是火烧云一样。 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 下一刻便汗流浃背了。 啊……这这这！ 我叭叭强调了那么久的保密！ 结果人全部都知，只有自己不知道。 撒子哦。 哥谭市的王者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纯小丑吗？ 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给陈晨装波大的。 突然。 前摇被陈晨打断，他顺手就给自己拉了坨大的。 我他喵的——！ 另一边的杨奇峰也在红温的边缘徘徊。 因为他手里的报告，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说千手观音不行。 气得他血压有点高。 最难受的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波动还是怎么着。 此刻他的大脑竟然是一片空白。 想不出任何一条辩驳的理由，仿佛这份报告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不行！ 冷静！ 杨奇峰凭着多年的定力，给自己脆弱的神经做着马杀鸡。 这份报告都是胡扯。 冷静下来，一定能有理有据的让陈晨闭嘴。 可看到一半，杨奇峰再也看不下去了。 报告里的用语十分规范，格式也特别严谨，属于论文级的那种。 可杨奇峰觉得这份报告妈的可脏了。 他抬起头，尽力的显得理智，再次打量陈晨。 虽然这个人有点面熟，但杨奇峰想不起学术圈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甚至连眼前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先生，你叫什么？” 陈晨：“我没叫啊。” “……，我的意思是你是哪个行业的，你这份报告立场很偏，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个项目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这不是我的报告，你往最后一页翻，有名字。” 杨奇峰离破防只有0.0001%。 他忍着想骂脏话的心情，欻欻翻到了最后一页。 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严涛！ 咔嚓！ 杨奇峰直接碎了。 这份包任何人都可以署名，杨奇峰不在乎。 无论是谁，他都有驳倒的信心。 可这两个字太炸裂了。 这是自己的授业恩师！ 有血脉上的压制。 此时的他就像孙悟空遇到了菩提老祖一样，瞬间化身成乖巧可爱的金丝小马喽。 “这都是严涛老师的看法吗？” 没等陈晨回答，一旁的卫筱跟着炸开：“谁？” “严涛，我的导师，国内航天器方面……” “我知道他是谁！” 霎时间。 卫筱看向陈晨。 目光里明显有刀。 这个名字她可太熟了。 当初自己带着满满的诚意，准备去西京三顾茅庐。 结果就顾了一下。 被严涛言辞拒绝。 倒不是因为严涛是金钱如粪土。 只是因为另外有人用粪土把严涛给埋住了。 这个事儿一直是卫筱心里的一个结，千方百计的再查到底是谁在自己手底下抢人。 现在！ 罪魁祸首找到了！ “陈狗——你——我——哎！” 眼看着卫筱要发电报，沈欣立刻站起了身。 “那什么，我们大家休息一下，让陈总和卫总单独聊会。” 一言至此。 其他人齐刷刷的逃离战场。 杨奇峰有些不愿意，但也被宋杰强行拉走了。 陈晨满脸都是问号。 好好好！ 沈欣是吧！ 害老子！ 这个时候让我俩单聊，那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有别人在，卫筱还能留点面子。 这下闲杂人等清空，简直就是地爆天星。 果不其然。 当会议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 屋子里芬芳扑鼻。 “我&*/%+-！@+=！” “你还是个人吗？” “严涛是我心心念念的项目总设，怎么就到你那边去了？” 陈晨连忙叠甲：“理论上我比你早，而且也不是我的锅，都是钱惹的祸，他只看重钱。” “你可给我闭嘴吧，你搞防空那个项目我还掏钱了呢。” 想到这儿。 卫筱都快要心机梗阻了。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一点点天理都没有。 人家拿着我的钱，用着我的人才，看着我的笑话。 “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我在那儿嘎嘎规划，结果你啥都知道，那我算什么？” “算做梦…？” “我给你防空项目花那么多钱，算什么？” “算智商税…？” “晨盾和顺风的战略盟友关系算什么？” “算交友不慎…？” “我跟你吃鸡泡汤泉……这么多美好时光算什么？你告诉我！” “算海苔？” 卫筱转身在会议室寻找有没有管制刀具：“刀呢，我刀呢！” 陈晨伸手拉住她的销售，一个劲的摩挲他的后背。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消消气。” “你当我三岁啊，这次你绝对哄不好的，我要跟你决裂。” “那我理中客跟你分析一下，现在我跟你说这个项目不行，算是给你挽回损失了不是？” “我不想要理中客，我就想要严涛，要火箭。” 陈晨拉着她坐了下来：“火箭会有的，严涛也会有的。严涛现在就在晨风当总设，我的就是你的。” 说到这儿。 卫筱头顶的小火苗才熄灭了一丢丢。 “真的…？那火箭呢？” 陈晨有些为难：“火箭这个事儿有点棘手，因为你们手太快，项目都快点火了。” “再见！哄不好了！永别吧！” “这样吧，我试试，你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做，我和严老师看看，尽量修补一下吧。” “能修好吗？” “事在人为。” 卫筱突然转身，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拉钩。” “拉钩行，但是我真的只能尽力，因为千手观音以后系统性问题，我不能保证最后的效果。” 卫筱嘴角一撇，一副执着的样子：“我不管，你要给我把火箭弄上天，必须弄上天。” “上天行…上天可以。” 陈晨点点头，心说凭这个项目的底子，也就只能上天了，其他的无法保证。 “拉钩山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火箭不上天你就是小狗！” …… 与此同时。 会议室外的走廊尽头。 宋杰有些忧心，忍不住回头观察会议室的情况。 “沈总，小老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陈总不会有危险吧？” “会，他该！” 就在这时，杨涛已经看了七八遍严涛的报告了。 心如死灰一般。 别人说千手观音项目步行还则罢了。 严老师不一样，他老人家金口玉言，哪怕是胡说杨奇峰都信的。 最关键的事。 严老师在报告里提及的几个点，还真是硬伤。 如此。 杨奇峰的心态平和了一些。 忠言逆耳。 那位先生在这个时间点提出问题，确实是在拯救项目组。 如果火箭真点火了，在全球直播下，那可是正经八百丢大人了。 想到这儿，杨奇峰有些内疚的看向沈欣：“沈总，刚才那个小哥叫什么？” “陈晨。” “他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也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听得进去。” 杨奇峰还是比较理智的，挨打要立正。 这个时候发现问题，肯定是要大改。 就是不知道卫总能不能接受大改，毕竟之前宣传都已经到位了。 沈欣也跟着有些失落，但还是对项目充满了信心：“陈晨提出来的话，卫总应该会重视的。” “是吗？他说话那么管用？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老板娘。” 第205章 我只要名，剩下的你拿走 第二天。 顺风再次召开了高级别会议。 今天的主要会议精神简洁明了——救救救！ 经过一整晚的沉淀之后，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奇数层，都意识到了项目存在的巨大风险。 他们都倾向于接受外部的支援，具体来说就是晨风的支援。 于是陈晨又成为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权臣，成为了千手观音项目的副总监。 虽然。 前面有个副字，但权利已经大到头了。 因为再往上，就是总设卫筱了。 沈欣他们一个劲的捧，说珠联璧合之类的。 但卫筱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吉祥物，只需要在一旁喊666就好。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 毕竟自己的长处就是搞融资，到处抛头露面，负责貌美如花。 技术上确实陈晨好一些。 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过问晨风。 人家那边也站起来了，如来神掌项目搞得有模有样，等于又开辟了一条赛道，人才储备也比之前上了好几个等级。 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晨的加入让千手观音项目更加靠谱了。 上天！ 只需要上天。 陈晨只要把运载仓送上去，大功就告成了。 想到这里，卫筱重整旗鼓再出发。 深吸一口气，摆出波澜不惊的表情，微笑道。 “好了，诸位。” “这一次的项目合并，预示着我们千手观音迈向了新的阶段。” “顺风作为国内物流第一把交易，决不能缺席空间货运的新赛道。” “希望新加入的朋友，尤其是杨总设和严老师能与我们一同携手共进，争取让顺风在送快递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哗——！！！ 掌声雷动。 卫筱这才挥挥手：“好了，就到这儿，大家各自准备吧，陈总你留一下。” …… 与会人员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陈晨和卫筱四目相对。 过往的合作经验让卫筱有了很多的ptsd。 这一次她决定把所有的话都说在前头。 酝酿了几秒，就听卫筱开口说道： “这个项目你准备怎么接手？” “就这样接手啊。”陈晨伸出双手去接。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陈晨从零食袋顺手拿起一包薯片。“重新做肯定是来不及的，就算来得及，甲方妙音肯定也会告你违约。” “决不能！违约金我赔得起，但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现在肯定还是要在原项目的基础上做改动，我让严老师和杨工商量一下，先把缺陷列出来，挨个攻关。” 行！ 只要陈晨心里有计划就行。 项目怎样进行，卫筱不是特别担心。 陈晨身上有buff。 只要他肯搞，就没有搞不成的。 但搞成之后，问题就来了。 放眼以前的项目，有几个是轻松愉快的到了自己手里的。 做了那么多飞机，现在她也就得到了几架双尾蝎。 因此她托起脸颊，小嘴吧嗒： “咱就是说，这个项目有没有可能被刷油漆？” “不可能。”陈晨都没过脑子。 卫筱觉得他有些敷衍了：“你以前都是这样说的，无一例外，都刷了。” “这次绝不可能，我用人格保证。” 陈晨无奈轻笑。 你以为人军方是什么废品收购场吗？ 是个玩意儿都想来两刷子？ 这可是航天领域啊。 咱妈过去这几十年狠命的在点天赋树，技术实打实的领先。 咱还想着怎么把货物送上天，人家那边送人上去都像是闹着玩一样。 再具体到这个项目。 兰雀1号的系统性风险有很多。 就算晨盾接手了，也只能是想办法完善，不能保证绝对的成功。 卫筱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理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就行，反正我只要货物上天，换句话说，我只要国内第一个实现火箭送快递的名头。” “利呢？” “哪儿还有利我的陈总，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报表。” 卫筱抱着胳膊，觉得肉疼。 刚才开会的时候资金方面大家也通了气。 这个项目投资巨大，超出了顺风以往的所有项目。 要不是去妙音那里融了一波，顺风的现金流都要被掏空了。 所以卫筱的心里头很清楚。 这个项目唯一获利的点，就是拿下第一个吃螃蟹的名头，然后去系统里解锁十倍返还，聊以慰藉。 陈晨倒没有那么悲观。 这个项目就算丧事喜办，应该也能得到一些回报。 “你既然不要利，那我就要了。” “给你给你，都给你，我只要名。” “好得很，我这里还有个名的事儿，麻烦你去一下。” 说话间。 陈晨掏出一张邀请函。 【临阳市经济转型论坛诚邀您的参与】 看着邀请函，卫筱有些迷糊了：“这是什么？” “邀请函呀。” “我认得字！为什么是临阳市？” “因为我们，确切地说是飞牛在临阳投资了一些产业，就是参与那个援非项目的。” “嗷嗷——那叫你过去干什么？” 陈晨神秘的摇摇手指头：“不是我，是你，邀请函在你手里。” “？？？” “你别紧张，就是一些抛头露面的活儿，介绍一下采访，和领导对谈，你不想要名吗？都给你都给你。” 卫筱只觉得自己又在坑里了。 虽然听起来是出风头的地方。 可看陈晨的态度，仿佛是在扔垃圾一样。 “你为什么不去？” 陈晨无奈摊手：“因为我要去羊城战区，答应了林首长的。” “去干嘛？” “有个战术会议，我得去一下，你要去吗？” “唔——” 卫筱的头像是有马达一样。 因为有林首长这层关系在，羊城战区和晨盾顺风的关系都很好。 那边但凡有牵扯到民用货运网的项目，都会交给顺风。 林首长也经常邀请顺风的人过去，展现军民鱼水情，都是流于表象。 真让卫筱参与什么战术会议，她自知没什么本事，自己出现在那种地方会很突兀。 但话又说回来。 陈晨出现在那里也很突兀啊！ 卫筱小嘴一撇，摆出一副疑问大的样子：“你连枪都打不明白，为什么会邀请你？” “咱也不造，人邀请函发过来了。” 听到这话，卫筱也就没追着往下问。 送走陈晨之后，她上网查了查关于临济论坛的情况，和陈晨介绍的大差不差。 临阳是一个面临经济转型的地方。 农业和传统工业产业落后，跟不上时代的脚步，马上要被抛弃。 区域内人口流失严重，又没有支柱新兴产业，基础设施批不下来，房地产接连暴雷，城投也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典中典。 国内四五线城市的普遍写照。 但！ 幸运的是。 他们搭上了华卫的快车。 由华卫主导的非洲援助项目，尤其是农机产业，大部分出自于这个地方。 因为需求的拉动，临阳市好几个面临破产的工厂被全面盘活。 飞牛一期只投了三个工厂。 可项目汇报很丰厚，产品需求量大，因此逐渐在扩张。 截止卫筱查到信息的日期，临阳市由接近40%gdp都是由此贡献。 这样喜人的成绩被上级看到之后，决定将临阳市作为典型树立。 邀请了好些和临阳有类似经历的城市前来参加，学习临阳经验。 经济论坛也由此而生。 因为这一波经济拉动的主体是飞牛，因为领导给魏修和陈晨都发了邀请函，希望他们露面。 介绍先进经验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钱进要代表市府向陈晨表示感谢。 看到这儿。 卫筱觉得是个好活儿，所以也就欣然前往。 在她前往临阳的同时。 陈晨已经在羊城的机场落地了。 下了飞机，战区的人早就等在了停机坪，简短欢迎之后带着陈晨坐上了前往战区机关的直升机。 …… “陈总，好久不见，最近鼓捣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林枭亲自等在机关迎接，开口就是老白嫖怪了。 “最近搞的是运载火箭，你刷不刷？要刷的话提前说，我直接在工厂就把颜色改了。” 听到这话，林枭一本正经：“你说的我跟土匪一样，火箭我们有的是。这次请你过来，主要就两个事儿。” 陈晨看了看离自己还有两百米远的机关大楼，心说部队果然效率高。 我这还没进门呢，事儿就已经提出来了。 “我洗耳恭听。” “这不是三体计划一期批在了我们战区嘛，我想让晨盾派一些人过来，然后我这边专门抽调一支部队，进行操作培训。” 陈晨摆手：“不用专门，正常按照列装部队的编制培训不就行了？” “诶——你这玩意这么复杂，我不得调一些技术军官吗？” 陈晨认真了一些：“我这无人机又不是何晨光的，弹道不偏左，没有操作的要求。” 他能理解林枭物以稀为贵的情绪。 但三体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傻瓜式的设计，主打一个方便快捷。 况且这也是未来战争的需要。 如果每一架无人机都需要专业的操作手，那无人机存在的意义就完全没有了。 过去这段时间。 晨盾甚至还在为无人机的普及化做了努力。 陈晨有些神秘道：“事实上，这次我还给林首长带来一个礼物。” “你来就来吧，还带礼物。”林枭客套摆手。 “嗷，那我给别的战区了。” “别介！” 第206章 领先版本的理解 “要不是这，我把会挪到下午，咱先看看你给我带来的礼物吧。” 林枭有点急不可耐，朝着直升机眺望。 “你别怕，我跑不了，就算我跑了，直升机不也是你的吗？” “也是，那先开会。” 约莫四十分钟之后。 机关会议室里满坑满谷，与会人员全都是校官往上。 陈晨和王小帅坐在其中显得特别突兀。 “老板，我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你带曹老师带齐哥不比我强的吗？” “确实比你强，但人家没空。再一个，你开完会留这儿，帮老登把三体计划在落实一下。” “老登？” “林枭，我俩熟，随便叫的。” 王小帅涉世未深的点头：“那我可以这样叫吗？” “可以，看你八字硬不硬了。” 说话间。 一个参谋拿起了激光笔，大屏幕上也开始是播放一些战场的真实影像。 场面1：一架无人机正在天空观察一辆坦克，从像素上看，这架无人机十分廉价，当无人机找好角度后便撞向了坦克。 场面2：一架fpv无人机在森林中发现了一个弹药库，当它撞向地面时，就像引爆了一枚小型核弹。 场面3：一辆车正在公路上疾驰，被无人机发现后，另一架fpv无人机迅速升空，从正面撞向汽车，引发爆炸。 场面4：一辆坦克停在废旧工厂门口，尽管做了掩体，也无法阻挡无人机发现它，无人机挂着一枚rpg 7弹头摧毁了它。 场面5：一架无人机追击装甲车，击中目标后，装甲车停在路边，而后另一架无人机迅速出动补刀………… 林枭在播放到第6个画面时缓缓开腔。 “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了，我们今天要聊什么。” “你们现在看到的，都是近期在世界各地战场上发生的真实案例。” “包括但不限于东欧战场、中东战场。” “有装甲车画面的基本上来自东欧，自杀式无人机袭击画面多数来自中东。” “无论哪个战场，都传递着同一个信息——大平原地区作战，无人机，尤其是自杀式无人机的性价比在无限提升……” 上面在开大会。 王小帅在下面开小会。 “小老板，我看这些视频眼熟。” 陈晨小声道：“可不是眼熟嘛，这都是公开视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些无人机很眼熟，刚才那第五个，就是追装甲车那个，我看监控屏幕的格式，好像是我们晨剑的产品哩。” “嘘……看就看，别瞎说。” 陈晨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心说小王眼力还是差点。 这个视频上有超过一半的无人机，都是晨盾的产品。 只不过换了壳而已。 这说明什么？ 晨盾的无人机在战场上市占率很高。 无论是红方还是蓝方，都喜欢，全世界军阀都馋哭了。 只不过这些飞机大部分都是以非正常手段出去的，能低调就低调，闷声发大财。 “你说大毛二毛也就算了。” “现在中东无人机遍地走，村里的狗都配着一架四旋翼。” “我很好奇，这些连圆珠笔都生产不明白的国家，哪儿来的这满天风火轮？” “陈总，作为今天参会的唯一装备方，你对此有没有看法？” 陈晨感觉林枭的提问话里有话，但也不敢确定，只能冠冕堂皇：“只能说各有各的天赋，中东那块民风淳朴，对爆炸类技术情有独钟吧可能是。” “哼哼，好在今天我们聊的不是装备本身，而是装备对战术的影响，你来给大家开个题吧。” 林枭拿起笔，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要讨论无人机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有什么陈晨更合适的人选吗？ 林枭反正是想不出来。 无人机毕竟是工业产品。 既然是产品。 那么设计师一定是最了解产品的人。 因此他才力主邀请陈晨过来。 其实林枭在业界不仅邀请了陈晨一人，他还邀请了国内其他几个厂商。 人家一听会议内容，全都婉拒，表示不敢和军用扯上关系。 只有陈晨，一听是战术会议，欣然答应前往。 在林枭的邀请下，陈晨走上讲台，同时让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带上了台。 “我是不太会说话的，所以用一款实物向大家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林枭听完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你还不会说话？ 那全世界都是哑巴。 别人玩嘴顶多是满嘴跑火车，陈晨玩嘴是满嘴跑和谐号 不一会儿。 工作人员拆开了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台冰箱模样的机器。 “这是我们晨盾的一款产品，目前还没有上市。” “大家也能看得出来，这款产品的主题是3d打印机，专门用来制作简易穿越机。” “经过培训之后，一个新手也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制造出穿越机。” 话音落下。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 林枭甚至忍不住站起来看。 机器通电之后，当场可以使用。 大部分配件都可以通过打印机制作，甚至还可以使用旧件或者不同机型的配件进行装配。 根据陈晨的介绍。 这款飞机可以按需设计飞机构件，无论是侦察机还是自杀式攻击机，只要有建模，都可以操作出来。 “部队的每个兵种，甚至具体到同一兵种的不同连队，战术需求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制式的无人机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如果，我们将装备制造的能力下发到连队，会发生什么情况？” “战斗部队可以用打印机制造带弹飞机。” “通讯部队可以用打印机制造通信中继机。” “侦察部队那就更简单了，有这玩意儿，想带多少摄像头传感器都是自己说了算。” “因为这台机器并不大，只要通电就可以使用，所以官兵可以在一线执行任务时使用。” 林枭心中不住的好家伙。 小型穿越机的优点就是小、种类多。 但这也是缺点。 小而繁多的类型，通常需要十几架飞机才能完全覆盖部队的所有战术需求。 这就意味着采购经费和种类的巨量支出。 但有了这台机器，部队就掌握了随地大小制作无人机的能力。 等于把小型无人机的工厂搬到了前线，香麻了简直。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为啥不早点拿出来？” 面对林枭的提问，陈晨有些无奈：“我也得有啊。” “这个项目本来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家企业为援外农业项目研制的。” “结果成品一出来，效果还挺好，我寻思好东西不得先紧着自家人用吗？” 林枭听的一愣一愣的：“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好家伙。 援外… 还特么是农业项目！？ 我都还没尝过细粮呢，国外的农民伯伯先吃上好的了？ 那可不行。 “所以我寻思拿过来，在林长官这儿先测试一下，好的话我们量产。” “要我说测试都是多余，你直接量产。” 林晓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用。 无人机主打的就是密密麻麻。 再多也不算多。 况且这台机器能按需定制。 战术作用没的说了。 就算测，也是测一测机器的稳定和效率，功能本身只要有用，就是成功的。 “还是要测一下的。”陈晨咳嗽一声。“以上这个项目，就是我对无人机对现代战争启示的看法。” 话音落下。 现场略微安静了一些。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学就会。 会议的主题是无人机对现代战争的启示，一个空荡荡大的标题不如一台机器来的震撼。 林枭万万没想到陈晨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说明他对这方面早就有思考，而且付诸了行动。 才能在大家还在理论层面讨论的时候直接搬出实物。 某种程度上。 陈晨对于版本的理解好像领先所有人。 想到这儿。 林枭觉得给陈晨的位置低了。 不应该让他作为参会者，应该让他当个导师。 “陈总，你的意思是无人机装备在现代战争中要做到普及？” “普及是一方面，我觉得大家对于无人机的态度，要正视。” 林枭有些不解：“我挺正视的，你没看我这天天开会讨论吗？” “现在讨论，我们还是把无人机当做一种运载设备，但实际上不是。” “那……？” 陈晨认真了一些：“是，目前我们的机器保有量冠绝全球。” “但那是以飞机的角度去看的。” “无人机不是运载设备，是类弹药类设备。” “如果这样看的话，我们的飞机数量远远不够。” 现场沉默了一下。 这个观点他们第一次听到，并且觉得振聋发聩。 飞机有个几百万架，够多了。 但子弹如果只有几百万发，太少了。 “小陈这个提法很妙，大家记一下，我也不要求你们当时就有结论，但后续围绕这个观点，大家都要交一份报告。” 转过头，他看向陈晨竖起大拇指。 “我就知道请你来是对的，你有东西。” 陈晨谦虚了一些：“过奖长官。” “不管是运载的角度看，还是弹药的角度看，你觉得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陈晨脱口而出：“这一次我们该庆幸，科技掌握在文明手中。” 林枭微微一笑。 他似乎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尤其是陈晨脸上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透露着一股绝对的自信。 这就够了。 “好，参谋，把下个片子播出来，下一话题。” 第207章 功德可以亏，营收不亏就行 第二个议题的画面就要比第一个议题看起来刺激很多了。 火力拉满，含弹量极高，看着都有些血脉喷张。 画面上有蓝色掉漆大口径土炮，口径目测能拉到200mm以上。 也有各种管道焊接的连发简易火箭弹，射程不远，但杀伤力贼强，侮辱性也很高。 最令人感到震撼的是，部分神奇小土炮还安上了轮子，进化成了自走炮。 …… …… 这些画面的背景基本上都是统一的。 瞟一眼就知道这是来自于中东老乡的杰作。 等到画面播放到一半，林枭用笔头敲敲桌子。 “如果东欧战场带给我们的启示是科技、尤其是某一种科技进展对战争的影响，那么现在你们看到的，则是落后武器装备对于战术的影响。” 一位军官在开题之后便举手发言：“司令员，这些装备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装备。” 林枭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杀伤大。” 画面上的装备肉眼可见的简单。 几乎全都是掉色的钢管加炸药。 随便一个焊工都能造出来。 也就是说。 这种武器根本不需要工业能力，只需要原材料。 正是这种特性，不得不让林枭提起重视。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类型自制装备的保有量直逼制式弹药。” “这些东西射程短、可控性小，但伤害范围大。” “最要命的是廉价，成本低到不敢想。” “这玩意儿一千个，都没有一个导弹壳子值钱。” “铁穹够厉害了吧？早几年老乡们技术没进步的时候，就拿几十美元的东西换几百万美元的东西。” “现在老乡们的技术还进步了，各种改装，甚至还有的用上了无人机制导。” “这说明什么？” 林枭的提问振聋发聩，大厅里鸦雀无声。 其实林枭对于这方面早有研究。 装备先进的一方自然有优势，但有时候这种优势会变成劣势。 这种反逻辑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 大几千万的好几个亿的防控系统捏在手里。 结果爹人扔过来的是菜刀，防还是不防？ 这才是真正的不对称战争。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类似107炮的大口径廉价武器，对于精确防御系统是降维性打击，大家想一想，踊跃发言……” 其他参会人员，尤其是陆军的官兵逐渐的跟上了林枭的思路，逐渐深入了讨论之中。 “老板，我又有话说！” 王小帅不太了解火炮什么的，但是从现场播放的视频上他又发现了新大陆。 “忍着。” “不行，憋的难受，你看那个制导的无人机，是不是也是咱家产的？” “嘘……” 陈晨的表态基本上印证了王小帅的猜想。 可他不明白。 无人机给简易火箭弹制导，改装的技术难度挺大的。 除非这俩是一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公司搞出来的。 “我丢，老板，这不会都是……” “嘘……” 王小帅彻底明白了。 这趟会议表面上是讨论战术，讨论现代战争中无人机设备和简易火炮的应对。 事实上就是晨盾的产品体验会。 最重要的是。 大家似乎不太清楚这些装备的来源，只是站在战术角度讨论。 想清楚这一切，王小帅沉默了一下：“小老板，这你是怎么忍不住不装的？” “装什么？” “咱不说质量上，数量上你恐怕已经是全球名列前茅的军火商了。这要是给我，我高低得发个朋友圈。” “不瞒你说，我也想装，但也得分场合。你搁这装完，魏修还怎么赚钱？” “你的意思是连林司令员也要瞒？” 陈晨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林司令员：“自欺欺人罢了，也许人家知道呢。” … …… ………… 羊城的会按计划应该是两天议程，但因为陈晨带来了新装备，又多加了一天。 第三天林枭亲自带着陈晨到了某部队，对3d无人机打印机做了试装评估。 与此同时，临阳市。 卫筱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服，略施粉黛，头发紧紧的扎在脑后，一副精干利落的样子面对镜头。 “卫总、魏总，你们好，我是临阳台的记者，感谢两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采访。” “也感谢你来采访我。”卫筱不失俏皮的回应。 作为顺风的门面，抛头露面这种活儿她干的多了，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魏修则不一样，没怎么面对过镜头，心有点虚。 但凡遇到重大问题，他都把目光投向小卫总，希望由她回答。 “首先我代表临阳人民，感谢二位能来临阳市投资，其次我想问一下二位，作为顺风和飞牛这样国内领先的科技企业，是怎么会选中我们临阳这个小地方进行投资的呢，是看中了哪方面的潜力？” 魏修心里一紧。 他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一面对镜头，就像张白纸一样。 关键是也不能说实话。 总不能在电视上说看中了临阳做兵工厂的潜力吧？ 卫筱稍作思考，自信的发言：“关于潜力这个问题，我有几点看法。具体是哪几点呢，那我们就不得不提起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所谓的关键，也就是临阳的潜力，我们如何定义这个潜力，也是关键问题的所在。如果说我们无法定义临阳面对的关键问题……” “……” “……” 听着卫筱侃侃而谈，魏修当场就跪了。 将近两分钟，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听君一席话，倒贴二十年的书。 平常要是跟别人这么说话，非得领两个大嘴巴回来。 可这是采访。 这样发言是最稳妥的。 卫总之前也没准备发言稿，她甚至都不知道飞牛具体在临阳投资了什么东西。 人家就是可以张口就来，还说的冠冕堂皇，但不泄露一点关键信息。 此时此刻。 魏修终于明白了小老板让卫总过来的原因。 小卫总这一身本事，ai都取代不了。 怪不得人家是老板呢。 “感谢卫总的介绍，接下来的问题我想问魏先生。” 记者也知道卫筱的水平，不敢造次，转而点名魏修。 “听说您对临阳的产业做了整合之后，将夕阳产业转变成了朝阳产业，尤其是临阳煤化工厂，产品还大量出口到国外，这方面您有什么先进经验吗？” 魏修揉揉太阳穴：“这样没啥可说的，作为一个产品提供方，主要就是满足客户的需求。” “嗷——具体是什么需求呢？” “临阳煤化工厂的话……就是对产品的口径…不是！直径有点需求。” “？？？？” 采访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算是论坛的收尾 他俩的采访画面经过剪辑之后会在三天后的当地新闻当成专题片播放。 卫筱对于后续也不太关心，反正陈晨交给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过来临阳一趟，收获还是有很多的。 之前因为一直在忙千手观音项目，她也没时间和魏修好好聊一聊。 尤其是华农援非的事情，名义上她是总负责，但真正具体过手的事务乏善可陈，全都是魏修在忙活。 在大致了解飞牛整个项目的盈利之后，卫筱更加佩服魏修了。 根据他的描述，整个援非项目的盈利会大大超出预期。 原本华农接下这个活的时候儿，全当不赚钱的面子工程在搞，也没指望回报。 可现在，项目刚到二期，就已经有余钱了。 她不得不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可以的，赚钱这方面你和陈晨有的一拼，你算小陈晨。” 魏修微微皱眉：“咋听着不像好话呢？” “真心的。这个项目本来是形式大于意义，钱不钱的无所谓。” “可现在，形式上也满足了。” “华农援助非洲，让那么多吃不饱饭的人吃上饭，收获了名声。” “再一看报表，还有盈利，利也有了。” “又赚钱又是援助名声，你积了大功德。” 卫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以前顺风那边高管对于魏修还是有点偏见在的。 主要是针对魏修之前的履历，收监改造这个事儿在很多封建残余的心里过不去。 可现在。 人魏修不但赚钱，还兼具实现了社会意义。 一点都不像是法外狂徒，做的全都是积功德的好事儿。 但。 魏修听完这话，脸都黑了。 积功德？ 援非这个项目可是一点功德都积不了。 整船整船的农机拉到北飞，再以各种渠道流入老乡的家里，让老乡们彻底体会到了人民战争的魅力。 老乡们很满意，陈晨也很满意。 唯独自己的功德亏成负数了。 一回想起那炮火连天的场面，他总觉得业火都要缠身了。 功德是积不了一点的。 好在。 魏修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功德可以亏，营收不亏就行。 想到这儿，他心安理得了一些：“对了卫总，为什么是您过来，陈总呢？” “陈晨没空。” “这么忙，是如来神掌的事儿吗？” 卫筱拿着手机，手指快速的回复消息，一心二用：“不是，去羊城开会，刚说好像在讨论火炮无人机之类的事情，咱也不知道中东的事情，为啥找陈晨。” “……” 魏修点点头，拉上了嘴巴的拉链。 火炮无人机，还中东。 那不跟咱今天接受采访聊得是一个事儿吗？ 第208章 那卧底只能是我了! 张明瑞回到钱江总部，发现两位小老板都不在，心说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主心骨这玩意儿，有的时候只道是平常，甚至都感觉不出他们的存在。 一旦没有，立刻显得空荡荡的。 陈晨将晨盾系的权力划分的很明确。 曹子华技术负总责，张明瑞在管理战略上负总责，其他分公司各有领导。 因此当陈晨不在的时候，大事小情都要让张明瑞过目，这让他感觉很头疼。 秦湘一大早就抱来了一大堆文件，全都是需要签署的。 张明瑞看了一个早晨，解决了三分之二，而且是工作质量不高的那种。 就这，秦湘还有些向上管理的意思。 “张总，就‘只’签一下是吗？” “不然嘞？” “陈总以前都是会批示意见的。” “全部吗？” 秦湘的大眼睛可无辜了：“嗯呐~” 张明瑞听完一整个的好家伙。 这么多东西，他光是签就很费劲了。 更别说做出批示。 文件里有关于财务的，有关于技术的，还有关于供应链的…… 问题都不大，但很繁琐。 要是全部作出批示意见，他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我找份辞职报告先签了吧。”张明瑞压力大的一批。 “领导你不要灰心，多加加班就好了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我上不了一点。”张明瑞表示怕了。“就这样吧，这些事也不是很复杂，批完了让下面琢磨去干吧。” “也行，我去通知了。” 原本以为从体系里出来，能稍微躺一下子。 没想到，晨盾也太卷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破逼公司不卷员工，卷领导。 员工五小时工作制，加一分钟班嗷嗷罚款。 领导加班就不一样了，员工不但不心疼，还在旁边当啦啦队。 不过抱怨归抱怨。 张明瑞也知道这就是晨盾一直保持竞争力的原因。 别的公司给员工开千把块的工资，让他们干万把块的活儿。 还天天咋呼着要什么凝聚力，对齐度。 大部分公司都不把员工当人看。 陈晨就不一样了，他顶多把领导不当人看。 张明瑞正在琢磨着晨盾的核心竞争力，忽然薛成英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薛科长，你是住在晨盾了怎么着？” “没法子，上面让我负责晨盾这边的保密工作。我现在敢打赌，我对晨盾比你熟。” 薛成英现在进入核心管理的楼层，都不用提前和安保处做登记，刷个脸就进来了。 他在张明瑞的办公室里溜达一圈。 这儿碰碰，那儿看看，仿佛在收集情报一样。 “别转圈了，我好歹是国防系统出来的，保密意识我有，我这儿没有窃听器。” “职业病了，你这包里是啥子？”薛成英盯上了放在墙角的黑色长包。 “鱼竿。” “你也喜欢钓鱼？” 薛成英说话间已经打开了竿包。 里面装着四根鱼竿。 三米九的、四米五的、六米三、八米一，长短尺寸一应俱全。 “我原来不会，进了晨盾系就学会了，这是企业文化。” 薛成英有些羡慕人家这个企业文化：“我也钓鱼，这是什么竿子，我咋没见过呢？” “龙云的测试款，全都是最新的，因为我们有股份，但凡有新品都会给我们自己人测试一下子。” “小综合竿吗？” “巨物竿。” 听到这话，薛成英手把着鱼竿认真了许多。 他也是个钓鱼佬，也吃过见过。 对于巨物竿来说，这根鱼竿的重量轻的有点过分了。 “这有200g吗？” 张明瑞有些傲娇：“160出头。” “乖乖，这个自重钓巨物，疯了吧？” “你别看他轻，这可是龙云最新弄出来的碳布，这么跟你说吧，威龙同款。” 薛成英瞬间觉得这160g厚重了很多。 用战斗机的材料做鱼竿，真会玩。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龙云厂的竞争力也是强的可怕。 性能和产能都过剩，才能拿军用级别的材料做鱼竿玩儿。 “这种强度的鱼竿，你搭几号线，钓多大鱼？” “我们一般用航母阻拦索。”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陈晨者皮。 现在连张明瑞嘴里也没两句正经话，仿佛玩嘴这事儿像传染病一样。 “你间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张明瑞看薛成英没有正题，一直把玩鱼竿，生怕他白嫖，所以强调了一下话题。 “你猜则怎么着？一进展都没有。” 张明瑞有些吃惊：“不能吧，你们三局加九局，属于强强联合了。” “强个嘚儿，这活儿太难干了。” 薛成英满嘴的牢骚。 自从确定晨盾系有泄密风险之后，他们也是加班加点，没日没夜。 该用的手段都用了，愣是没查出一点消息。 “我们对比了一下ard的机器和飞牛的机器。” “发现主要雷同的部分就是飞控这一块。” “然后飞控都是曹子华，也就是你们本部在搞。” “于是我把重点落在曹子华身上。” 张明瑞听着有些惊心。 曹子华算是高管里的钉子户，陈晨的干儿子。 要是他这块出了问题，那就是系统性风险。 “曹老师干净的吧？” 说到这，薛成英一脸佩服的样子。 “干净。” “翻开他的履历，红得发紫简直。” “刚成年就被鹰酱制裁，到现在还在名单里以个人名义躺着呢。” “名下的财产也都被冻结了，不可能有泄密风险。” 张明瑞惊了：“曹老师还有海外资产？” “也就是游戏外服的账号而已，二次猿你懂的。” “我不懂，我也不玩游戏。” 薛成英瘪瘪嘴：“除了曹子华，剩下齐莽、王小帅、高朗这些，都是能接触到高级技术的。” “我们排查了好几遍，人物关系，财产之类的都捋清了。” “干净的很。” 其实在薛成英调查的同时，张明瑞也在无时无刻想这个问题。 这么大的企业，这么大的体量，不被外人惦记是不可能的。 而且薛成英手里铁证如山，基本上能实锤内部有间谍。 但高层里头，张明瑞几乎都有私交。 那几个年轻人虽然生活习惯有待商榷，但三观都正的不行。 当初晨盾露头的时候，科工委的保密部门就做过这方面的合规培训。 整个公司的体制是很严密的。 能掌握全盘技术的，只有他们这些技术总监以上的人。 除此之外，哪怕是一线工程师，也只知道自己手里项目的具体参数。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在搞无人机，但是用于哪个机型，什么功能，一概不知。 所以嫌疑人范围就定的很小。 就这么几个人，薛成英查不出结果，就显得很诡异。 张明瑞掰手指头：“曹老师不是，齐莽没有可能，王小帅他们也不是，那你说公司还有谁能成间谍？” “不造啊，我现在是无头苍蝇了。” “那这样算来算去，间谍只能是我了呀。” 张明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怀疑自己。 是不是在某些无意的情况下泄露了情报？ “你也干净着呢。”薛成英不经意道。 “嗯？你查过了。” “别介意，工作需要。反正目前没结果，我接着查，领导下命令了，这个事儿没有定论，我回不去。” 薛成英一副死磕的样子。 张明瑞也点点头，表示要全力配合。 风险是一方面的。 主要ard那边拿着晨盾的技术，总是跳脸指责晨盾抄袭。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可太特么强了。 贼恶心。 “说间谍来着，我听说鹰酱那边批了十几亿的经费，又开始养蛊了？” “对，16亿刀乐，叫名是恶意影响基金啥的，也就是狗粮，用在舆论上的。” “你们是不是头很大？” 薛成英扣着手指甲：“现在民众安全意识还行，比以前好干多了，你也知道那时候的光景，‘下辈子美利坚’还是句祝福语。” 张明瑞梦抿了下嘴角：“可不，那时候网上说啥，他们真信啊。” “反正这16亿狗粮批的是全球经费，战略上的问题多一点，造个谣什的，形成舆论影响。” “比如？” 薛成英盘起腿：“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外面说咱们在搞什么上帝之杖，部署深空打击武器。这下可给外媒搞亢奋了，摁说咱威胁太空安全，搞军备竞赛。” “离谱，就算咱们用太空武器，也不会起上帝之杖这么智障的名字。”张明瑞听了想笑，有人敢说有人也敢信。 “可说呢，叫定海神针都比这个好听，总之就是些没影儿的事儿。” 张明瑞八卦的心起来了：“还有什么消息吗？” 薛成英抬头想想，在可讨论的范围内挑拣了一些信息。 “再剩下的就是鹰酱那边的消息了，听说他们情报局中东任务中心最近可忙了。” 张明瑞有些刮目相看：“老薛你可以啊，手抖伸到人家枕头边了，他们忙活什么呢？” “具体还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他们在查什么水管之类的东西。” 张明瑞突然坐了起来：“水管？！” “具体不太清楚，我估摸着可能和9万美元的螺丝钉差不多性质吧……？” 张明瑞咬了咬嘴唇，不再搭茬。 这事儿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了…… 第209章 生产安全记心间，时刻紧绷安全弦 “盟友通报：昨日，铁穹系统共计启动400次，成功拦截289枚高危目标。” “其他目标不惧威胁性，未作处理，实际拦截率为97%。” 弗吉尼亚兰利。 下属在汇报之后停顿了一秒，仿佛在等待领导的回复。 可伯恩斯坦只是甩出一个冰冷的眼神：“你在等什么？等我夸他们吗？” 自从中东任务中心成立之后，伯恩斯坦就没有轻松过，一天好觉都没睡过。 因为自己面对的着实是个烂摊子。 中东地区势力交杂，派别林立。 是人是鬼都能武装，村里的狗都背着两把ak。 情报层面的工作最为难做。 再加上最近盟友的大规模队里行动，多个地区陷入全面战火之中，一天的战报就是好几十份。 这一打起来，伯恩斯的办公室就像是菜市场一样，几乎忙炸了。 看着请桌子上堆成小山的情报，他不禁神伤。 “铁穹一发10万刀，拦下来的火箭弹造价估计也就几千刀，他们每天报告这种数据有什么意义？只为告诉我们花了多少钱吗？” 面对领导的质问，下属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种报告已经成为了早报的惯例。 今天铁穹的启动次数还算是少的。 前些日子铁穹一天疯狂启动几千次，防御范围上空就像是放烟花一样，热闹的不行。 好在。 这些火箭弹都是定期发射的低危目标，能不能打中全看缘分。 因此铁穹只要综合判定火箭弹的落点不惧威胁之后，也就不做干涉。 如果不是这样，每天的发射成本可能会是指数式的升级。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 伯恩斯坦话音未落，下属再三思考之后直言道。 “恐怕现在就要结束了。” “什么意思？” 下属掏出了一份正式报告。 “中央司令部最新报告，自三月前，抵抗之弧各个派别的火力都有所增强，尤其是防空火力。”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偶发事件，但随着受袭和缴获的装备越来越，他们断定这是有计划的武器装备升级。” “近三月来，对方的火箭弹飞行稳定性大幅提升，缴获的哑弹表明他们已经掌握了更高级的气动设计，火箭弹逐渐开始加装尾翼等装置。” “除此之外，部分地区的武装派别似乎掌握了无人机制导技术……” 冷冰冰的报告让伯恩斯倒吸一口凉气。 最简单的那种二踢脚，铁穹拦起来都费劲，更别说工艺进步了。 以前他们发射十枚火箭弹，有九枚都打不到地方上，剩下一枚也能被铁穹拦截。 运气好了，也许会有一枚漏网之鱼。 可一旦加装稳定器和无人机制导之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铁穹不得撸出火星子来？ 有时候伯恩斯真的想不通，这些老哥连饭都吃不饱，干啥啥不行。 怎么一牵扯到会飞、会爆炸的东西就能变身大发明家？ 简易火箭弹的更新迭代比正规军都要快。 类似火箭弹换铁穹的袭击，是无解的阳谋。 拦吧，钱不够硬。 不拦吧，命不够硬。 最关键的是，就算拦，你还真不一定能拦到。 百密终有一疏。 保不齐漏出去一颗，就能落到关键的设施上。 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伯恩斯坦一直以来都觉得被动防御不是什么好办法。 “盟友怎么说？我们不是给他们一批蜂群无人机吗？主动出击啊，在他们之前就干掉发射基地啊。” 下属点点头：“盟友确实在实施这类计划，已经用我们支援的ard无人机进行了几批次的袭击，但是效果不甚理想。” “为什么？”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ard的无人机故障率比较高。” 伯恩斯坦闻言，觉得这没什么：“ard已经是我们能找到最好的供应商了，其他厂商更差，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敌军似乎掌握了一些克制低空无人机的防空手段，比如陆防炮和干扰枪之类的设备。” “我无法相信！” 伯恩斯坦上火极了。 火箭弹技术进步也就算，现在老乡们防空技术也跟着发展，没有天理简直。 最关键的是。 这边刚给友军送过去几批蜂群无人机，那边就加强防控。 见招拆招，游刃有余。 冥冥之中有点邪门。 “所以中央司令部那这份报告给我们是要怎样，是让我监督ard生产更好的飞机，还是让我去中东替他们防空？” 下属从报告中掏出一张照片：“他们希望我们协助调查一下。” “调查什么？” “这是最新缴获的火箭弹哑弹的照片，司令部希望我们搞清楚这些火箭弹的来源，并且想办法从根源制止。” “嗯？”伯恩斯坦终于提起了一些精神。 你别说。 中央司令部还终于干了一件正经事儿。 既然防御不了，那确实就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假如这些武器是本地生产的，只要搞到武器生产基地的情报，一颗导弹下去就完事儿。 假如不是本地生产，通过其他手段威慑恐吓生产国，甚至可以从海上禁运。 无论如何，效果都要比铁穹换铁皮划来一些。 几分钟后。 伯恩斯坦出现在了任务室，缴获的武器图片也增强放大，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一位武器情报专家立刻开始分析。 “从形态上看，这种建议装备是具备一定的空气动力学设计的。” “尤其是他们在后部加装的稳定尾翼，颇有几分制式武器的样子。” “另外，战斗部好像也强化过了，殉爆的几率会变小。” “但……” 伯恩斯坦敏锐的察觉到这位专家似乎是抓到了线索：“什么？” “但很奇怪，他这个火箭弹的口径，很不寻常。” “细说。” 武器专家拿出多幅照片：“情报上说，所有缴获的装备口径都是114mm。” “这就很奇怪了。” “火箭炮的口径有很多种。” “小到88、107、122，大到220、300之类的，数字都是统一的。” “114mm这个口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角度伯恩斯坦之前到没有注意过。 无论是子弹、炮弹还是火箭弹。 只要是战斗部，口径基本都是制式的。 就像螺丝钉一样，标准都是通用的。 因为这牵扯到适配性。 单独弄出一个奇葩数值，不是不可以，但后续使用的方便程度会大大减少。 同样一枚俄制107炮，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找到好几十种可以适配的发射部。 但眼前这个114的口径就只能用一种发射装备。 另外从生产层面上说。 无论这枚战斗部产自哪里，它肯定是兵工厂出来的。 只要是兵工厂的生产线，模具机床肯定也是统一标准。 抵抗之弧向来都是俄制装备的忠实用户，军工体系的数值也几乎都是照着老毛子的路子来的。 所以他们为什么单独设计出这么奇葩的口径？ 不是107，也不是122，为什么偏偏是114？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一个年轻人突然开口：“主管，弹体侧面是不是有符号？” 情报提供的图片分辨率不高。 同时残片上还有大量的战斗污渍。 伯恩斯坦第一时间通知了中央司令部，让他们用化学溶液清洗弹体之后再一次送来清晰的图片。 “gb@*870#*%-2012？” “似乎是这样的，因为技术手段所限，我们丢失了一部分数字和字母。” “应该是某种密语？” “我不能确定，这不像是抵抗之弧管用的编码体系。” “是的，这种数字的排列好像是有一些规律。” “是不是交给密码部，让他们想办法破译一下？” 伯恩斯坦思考良久之后，觉得这条线索很有价值。 “立刻送过去，两天之内我要结果。” 话音未落。 还是那位年轻人，拿起了另一张图片。 “这一章，是不是有什么燃料涂抹过？” 这张图片上的弹体比较完整，除去油污之后大体能看到底色是蓝色。 底色之上有星星点点的白斑。 看起来不像是后期蹭上去的，更像是原本就有白色的喷涂，被战斗磨损掉了。 几个人趴在桌子上，将几十张照片分类归集，终于拼凑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内容并不完整。 但可以看到清楚的文字符号。 【生产*%安*记心间，时&紧绷安全弦——%@援建工程宣】 “中文！？狐狸露出尾巴了。” 看到这行字，伯恩斯坦为之一震。 下一秒心里就有谱了，甚至有点打鸡血的样子。 毫无疑问是中文！ 要是这批武器出自别的地区还则罢了。 顶多是禁止出口，罚没加恐吓。 可如果是东大，那就等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能借这件事在舆论上大做文章。 私下援助武器，不被抓到还好，一旦被抓到，爱好和平的人设立刻崩塌。 对于伯恩斯坦来说，这甚至比武器来源被查明的意义还要深远。 “立刻找个懂中文的人来，翻译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同时交情况上报到国防部和白房子。” “这已经不是武器援助的问题了。” “他们可是签了公约的，公然出售大口径火箭弹，我们必须追问到底。” 第210章 临阳保障民生上大分 “领导，我都安排妥当了。” 钱进看了一下手机日期：“都亲自送上车了吧？” “魏总送上车了，人家有急事坐高铁走了。” “卫董事长呢？” “卫董事长还没走，说是私人飞机有点问题，要逗留一晚。” 钱进哦了一声，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人家顺风的一把手亲自来临阳，任劳任怨听从了论坛的安排，采访也都全部做了，劳苦功高。 自己却因为公务缠身，没法亲自去送一下，只能让秘书长代劳。 “这样吧，问问卫董，如果时间来得及，明天中午我们宴请一下人家，聊表谢意。” “好的，我去安排。” 钱进知道这一次临阳市能原地满血复活，离不开顺风的支持。 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天上掉下来巨款。 人这么大的企业，咋就在全国挑中了临阳呢？ 除了玄学之外，钱进没有更多的解释。 现在临阳已经初步获利。 老工业开发区上个月的人口流入已经很直观了。 因为几个工厂的重启，当地的劳动力都开始在开发区就业。 照这个节奏下去，临阳市本地的劳动力可能都不够用，后续甚至有可能拉动其他友邻县市的就业。 当然。 这是一场双向奔赴。 钱进也是基层提上来的实干派，不是那些搞理论的花架子。 他知道机会到了自己手里，一定要珍惜这个道理。 “秘书长，你安排一下。” “从今天开始，市里要对这几个企业特殊照顾。” “但凡牵扯到顺风、晨盾系的工厂的事情，只要不违反原则，那就首先以企业的利益为重。” “其次，无论是税务、环境、市场，甚至是公安，但凡有关于这几个企业的案件，无论大小，都要报到我的面前再做处置。” “人家带着就业机会和资金过来，我们一定要创造一个完美的营商环境……” 话都没说完。 秘书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 “领导……关于这个……” “咋？本地不会有地头蛇捣乱吧？” 钱进看秘书长的脸色就知道要坏事。 以前临阳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呢？ 就是营商环境不行，投资商过来，吃拿卡要现象屡禁不止。 在本地营商，甭管多大的家业，都得脱层皮，才能立得住脚。 这是钱进工作的重点，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我话说在前头，发现一次，严办一次。说，哪个口子卡人家了？” 秘书长连忙摆手：“倒不是我们的口子在卡，我听说就这两天国安那边去晨盾的工厂比较频繁。”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好过问。” 钱进瘪瘪嘴。 这个还真有点棘手。 其他部门在招商之前，钱进已经打过招呼了。 唯独这个部门，就算打招呼，人家也不鸟。 钱进捋了捋：“我估计……主要是牵扯到外贸的事情，可能他们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那万一有什么问题……”秘书长心里没底。 “能有什么问题，人家搞的都是基础工业，连高科技的边儿都不沾。” 钱进觉得问题不大，可能就是日常检查。 这次招商的产业都侧重在重工业和农业机械方面。 又不是什么牵扯到技术泄露的产业。 都是保障民生的产业，能出什么问题呢？ “但凡出问题，那我就有理由是有人故意搞。” “算了，这个事儿我来弄。” “赶明我去找他们的负责人打个招呼，但凡不按规定办事，我就算管不到他们，也得往上反应。” “临阳好不容易迎一次财神，谁都不能搞砸。”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喂，我是钱进。” “……” “好好好，我明白，我立刻安排迎接。” “……” “已经到了？为什么不通知一下？” “……” “得嘞得嘞，你放心老领导，我一定做好接待。” 秘书长大概能猜到电话的来源，估计是省里的。 所以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安分守己道。 “您刚才的指示就这些吧？我这就去起草发给各单位的公函。” “这事儿先不急，你记心上就行。省里通知说有领导下来，我们得马上迎接。” 秘书长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了看手表，这都快五点钟，要下班的时候了。 正常的视察和调研应该不会安排的这么晚。 想到这儿，他渐渐有些不详的预感：“领导，不能是四不两直吧？” “不清楚，人电话里只说领导已经到了。” 钱进也拿不准。 所谓四不两直，就是说领导突击检查，一点提前量都不给。 看这个架势是有点像的。 可扪心自问，钱进还真不怕这个。 自己接手之后，临阳市全面向好，队伍也干净了一些。 就算有小纰漏，那也是历史遗留问题，毕竟自己上任的时间也不长，好撇开关系。 相反。 他还倒有点期待四不两直。 “有一说一，我们市最近成绩挺好，放在哪儿都能打，四不两直还真不一定是坏事。” 五分钟后。 一辆公务车已经来到了大院。 电话里也没说来的领导具体是谁，只说是领导。 钱进还在一个劲儿的猜。 结果看到真人，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商务部办公厅主任王翰生亲自带队，人家属于过手具体事务的实权派。 以往四不两直的时候，很少能见到这个口子，这个级别的领导。 “钱进，听说你们市招商引资搞的如火如荼，有这事儿吗？” 钱进把一队人迎办公楼。 可王翰生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一直在一楼大厅徘徊，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如此。 钱进觉得这是突击检查，四不两直没跑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别人来四不两直还则罢了，商务口的领导来，这不打手背上了吗？ 你要说环境、治安或者干部队伍，瑕疵可能有。 可商务方面最近临阳市是上了大分的。 “王主任，我们市面临的情况其实很严峻，产业断代，再不想真要出大问题，好在最近工作有一点好转。” 王翰生似乎是专门做了功课：“你谦虚了，哪儿是一点好转啊，我看你们的报告，说生产总值上去了小一半，有这事儿吗？” “主任看来是有备而来，确实是这样。” 王翰生的表情难以捉摸：“具体是什么情况，招商在什么产业？” “工业，也有半拉农业，因为重点在农业机械方面，全都是保障民生的项目。” “那我就纳了闷了，实事求是的讲，临阳市的条件在全省都不算前列，你们怎么搞的这么好呢？” 听到这话。 一旁陪同的人都替钱进捏了一把汗。 从领导的态度看，绝对不是视察这么简单。 一般的四不两直，上面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问题，才有的放矢。 下来之后冷着脸，一个劲的问问题，问到当地哑巴了，然后放大招，直接挑明再劈头盖脸。 可包括钱进在内的所有人大脑超速运转，也没想到临阳市的招商引资有什么问题。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可能是我们早期的基础好吧，毕竟早年留下来一批国企底子都还不错。” 王翰生突然回头，另起一个话头：“我还听说你们这次招商引资的方向是外贸。” “啊……对，主要是承担了一部分国家援助工程的底层产业。” “那我就不得不说，钱进你工作很有成果啊，三下五除二，夕阳产业成了朝阳产业，赚的还是外汇。” “这也主要是整个班子的功劳，我不敢……” 钱进还没谦虚完，王翰生直接挥手打断：“我就不上去了，带我去工厂看一下吧。” “什么工厂？” “信远钢管厂。” “那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太晚了，工厂也快下班，要不明天……” 王翰生强硬道：“就今天，不光是我，还有其他口子的领导来，他们估摸也快到了，走吧。” 钱进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只能听从安排。 他完全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钢管厂那边是整个招商引资中最出彩的企业。 营收和创造就业岗位都名列前茅，更像是军功章一样的存在。 王主任想去那儿挑毛病，几乎不可能。 十几分钟的车程。 王主任确实没说错，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口子的领导在。 一位穿着军装，听说是装备发展部过来的，叫孙长兴。 另一位是从外事部过来的，叫陶文辉。 这个配置让钱进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无论是挑毛病，还是正常视察，来哪个口子的都能理解。 唯独这俩口子不着边际。 和两人一一握手之后，钱进终于忍不住开口。 “王主任，我不太理解，咱们今天是要干什么？信远钢管厂就是个民生企业……” 孙长兴听到钱进0帧起嘴就是民生企业，心说味道对了。 “你这一口一个保障民生，是从陈晨那里学的吧？” “陈总是喜欢这么说来着，但我觉得人家说的没有错。” 孙长兴冷笑一声：“错不错的先放一边，等他来了再说。” “陈总吗？他不在本地，卫董事长倒是在，我去通知一下……” “不用，他俩我比你熟，已经通知过了，等等吧。” 第211章 平平无奇4寸管 “我想吃巧乐兹。” 陈晨抬起头看看机场的便利店：“机场怕是没有那么便宜的雪糕。” “嘻嘻，我就是说一说，走吧。” 卫筱挽起陈晨的胳膊，朝着停车场走去。 孙长兴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趟，还说陈晨也会从羊城飞过来，所以卫筱寻思闲着也是闲着，来到机场亲自接机。 “你在羊城顺利吗？” “还行，毕竟有林老登在，挺照顾的。” “那你知道孙主任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吗？” 卫筱瞪着大眼睛。 反正听电话里的语气，孙主任挺急的，但又有些卖关子，一直说“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她寻思顺风和晨盾在临阳也没什么高科技产业，怎么就把孙长兴从首都摇过来了？ “可能是你这次援非的工作成绩显著，给你来加冕的吧。”陈晨随口一说。 “是哈？” 卫筱眼神明亮了一些，心说算他们有眼力见儿。 不一会儿。 车子停在信远钢管厂。 刚打开车门，几个老面孔就围了上来。 “陈总，卫总，辛苦你们专门来一趟。” 陶文辉和卫筱有一面之缘，因此还比较客气。 孙长兴就不一样了，抬手给陈晨的胸膛一拳：“你小子现在可以啊，工业农业没你不能干的。” “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陈晨摆摆手，看似谦虚，实则逼味十足。 站在一旁的钱进最后一个捞到和这二位打招呼的机会。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盘明白。 敢情人家都很熟，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上面的领导下来，看架势是要挑毛病。 挑临阳市的毛病也就算了，可不敢把炮火转移到这二位企业家的身上。 毕竟人家是自己的财神爷。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 无论是王主任还是陶司长，还是那位穿着军装的孙首长，都对两位小财神爷礼遇有加。 在欢声笑语中，一行人走进信远钢管厂的生产车间。 车间大的不行，机械化程度很高，不少的机器一看就是新的，说明是最近才引进的。 目测规模是五百万吨级别的，这个体量在县级市来说已经很可观了，甚至有可能在省内都能排的上号。 但偌大的车间，工人却异常的少。 王翰生抬手看看表，五点半不到，按理说还没到下班的点呢。 这么大的工厂，这么少的工人，多少显得有些可疑。 “卫董事长，今天是停工了吗？” “没有啊。”卫筱清澈透明。 “那这个工人的数量不对劲啊，你们这么大的工厂，不到六点钟，车间只有十来个人？” “我们三点下班，人少是因为有的机器没法停，所以他们是倒班来的。” 听到卫筱的回答，来访的众人遭遇到迎头一棒。 乖乖。 听说过顺风的工作制在国内独树一帜。 万没想到。 人连旗下的子工厂也贯彻了如此宽松的工作时间。 五小时的工作时间，平均薪资高出行业40%。 怪不得这家工厂拉动就业的效果明显。 钱进也有些自豪：“我们市里头好些基层工种都馋哭了，有很多人都辞职来了信远厂。” “这我倒是信。”王翰生开了眼界。 “不光是就业层面，信远钢管厂在产值方面也是独树一帜。” 王翰生：“我看过报表。” 钱进卖力的介绍：“不光是数字上的拉动。人家钢管厂虽然是五小时工作制，但效率一点没落下。” “一个月的产量，能顶得上过去我们全市一年半的产量。” “而且还能带动相关周边材料，运输啦、钢铁啦，甚至连消费都能拉动。” “…………” 在钱进放彩虹屁的时候，卫筱美得不行。 陈晨诚不欺我。 看这样子，几位领导确实是来给自己加冕的。 有一说一，信远钢管厂乃至整个的临阳产业链能有今天的成绩，卫筱当初都没有预计到。 但项目开展之后，人家确实是嗷嗷赚钱。 于是她扬起小脸，睫毛舒展：“我很惭愧，只能说越努力越幸运叭。” “老实话讲，我们内部当初对于这个援非农业工程不太看好，觉得有点赔本赚吆喝。” “但国家把任务降下来了，我们当然是配合。” “结果做着做着，产值很高，利润也很可观，还顺便帮了一把临阳市。” “属于是双赢了。” 钱进立刻抠出+1：“绝对的双赢！” “因为这个经验，我最近思考了很多。”卫筱小算盘打起来。“全国类似的城市有很多，而全世界需要援助的城市也有很多，我们可以在拉美、东南亚这些地方复制类似的模式。” 陈晨听完捏了一把汗，心说这个模式可不兴复制。 一个地方玩玩就够了。 但凡推广到全世界，那不和三战全面爆发是一个道理吗？ 转过头。 站在一旁的孙主任也默不作声，只是时不时的给陈晨投来深邃的目光。 这让陈晨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钱进就单纯多了。 这才刚走进工厂，王翰生就被信远钢管厂的规模震惊了。 他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那什么，既然几位领导来了，那就让卫董事长向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先进经验吧。” “哪有什么先进经验，运气好。”卫筱表面谦虚了一下，然后看向人群：“我也就是挂个名，具体的还是让钢管厂的总经理来介绍吧，郭厂长到前面来。” 话音落地。 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叫郭世伟，负责信远厂的具体事宜。 在产业合并之前，他就是厂子的副厂长。 后来魏修过手，对厂子的人事做了优化，觉得郭世伟能力还行，就给他扶正了。 郭厂长十八岁就进厂，上过三次光荣榜，一路干到副厂长。 全程经历了信远厂辉煌与低谷，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人。 所以他站在领导面前时，感慨颇多。 “其实我们厂这几年都是在泥潭中挣扎。 “主要是啥呢，产业一升级，像钢制品这样的初级工业品市场份额基本就定死了。” “我们之前的思路是在产品上下功夫，然后在国内市场找出路。” “找着找着，路就堵死了。” 因为郭厂长经历过这一切，所以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些沧桑，很有代入感。 领导们当时就听进去了。 信远厂面临的困境，又何尝不是国内大多数老工业厂面临的困局呢？ “幸运的是，卫董事长派来了飞牛的魏总。” “哪个wei？”孙长兴问道。 陈晨随口解释：“魏修，您应该见过。” “……” 孙长兴当时就想起来了，心说对，这事儿对！ 也就这个魏修能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不过孙长兴并没有发表看法，挥手让郭厂长继续说。 “魏总来了之后，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 “说国内有产能，国外没有。国内没市场，国外有。” “他让我们把格局打开，眼界放开，多出去走走。” “这一走不要紧，我发现国外才是广阔的天地啊。” “在我们这里显得很落后的基础工业产品，在他们那里是生活必需品。” 这是基本的外贸常识，但王翰生听着有些头皮麻：“你具体说说，具体是什么产品。” 郭世伟转身从半成品料堆里拿起一根钢管。 “就是这个。” “这种产品目前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销量最大，年产能过百万吨。” “他的学名是低压流体输送用镀锌焊接钢管。” “主要用途是当做灌溉管、输气管，反正就是搞基础工程建设用的。” 卫筱曾经在华卫的报告中见过这玩意儿。 当地农田设施的灌溉水管就是用的它。 而且还援助出去了一部分，当做当地的石油、天然气管道用。 唯一没想到的事，这水管的用量竟然那么大。 年产百万吨不是开玩笑的。 王翰生接过水管，和身后的陶文辉、孙长兴对了对眼神。 三个人有一定的默契，似乎在眼神中达成了什么共识。 于是他问道：“你再详细说一下关于这个水管的事情。” 郭世伟看了眼陈晨，于是风轻云淡道：“这玩意儿也没啥可说的。” “以前我们国内水管都用这种。” “后来改成pvc、ppr这些塑料管了。” “铸铁管就只用在煤气这些领域。” “工艺也不复杂，国内产量又大，所以很卷。” 王翰生对于这些仿佛都不感兴趣，直接切入话题道：“你手里这根管直径是多少？” “114.3毫米。”郭世伟对于自家拳头产品的参数了如指掌。 “为什么是114.3？？？” 王翰生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这个数字今天他看到过不止一遍了。 就在这时。 陈晨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王主任是吧？你有所不知，这管直径可不是我们说多少，就多少。” “管道这方面国家有严格标准的。” “像你手里这根，俗称4寸管，标准直径是115。” “我们出产的是114.3，0.7毫米的误差也是符合国标的。” “不信你可以查查。” 第212章 创新是企业的命脉 “你说的国标，该不会是gb/t28708-2012吧？” 孙长兴清楚的说出国家执行标准，而且一个字母都不带差的，给钱进直接看懵了。 什么叫领导？ 这叫领导！ 人下来视察之前，功课做到姥姥家了。 知道目的地是水管厂，直接把水管的国标编号背下来了。 这还了得？ 郭世伟也有些惊讶：“首长您不是军队出身吗？看来对我们这个行业也很了解啊，佩服佩服。” 孙长兴没说话，后槽牙咬的吱吱响，心说正因为我是军队出身，才对你们这个破玩意儿这么了解。 【gb/t28708-2012】 【114.3】 这两串字符出镜率最近实在是太高了。 无论是国防口，还是外事口，都被这段神秘的编码刷屏过，动静不亚于一场台风。 最特么的像台风的是！ 整个事件的中心，临阳市信远钢管厂这个风眼平静的一批。 所有人脸上都风轻云淡，到现在还一口一个水管。 真是服了个屁的。 孙长兴拿起钢管怼在自己的眼睛上，观察半晌，张嘴就是阴阳怪气。 “作为水管来说，你们这个铸造精度太高了吧？” 郭世伟拍拍胸脯：“这就要说到我们厂的工业传统了。” “我们早年是兵团企业，质量是生命线。” “哪怕现在改制了，质量也不会下滑。” “你别看是普通的钢管，残次品可一点都没有。” “但凡领导们能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带砂眼的管儿，我当时就吃了它。” 陈晨点点头：“对，郭厂长牙口好。” 一句玩笑逗得钱进哈哈大笑。 他是越来越欣赏陈晨这个小财神了。 说话幽默风趣就算了，人家还是个实干派。 接手信远钢管厂之后，质量市场两把刷。 如果不是对自家产品有绝对大的信心，郭世伟敢当着领导打这种包票吗？ “行！质量好是吧？” “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 “你这水管里为什么会有膛线？” 孙长兴言罢。 其他几位领导也分别取来一根钢管。 钱进是最后一个。 他慢悠悠的从地上捡起一根，一边看一边说：“不能吧，膛线它……” 话说到一半他就咽回去了。 水管内壁确实均匀的分布着螺纹。 而且这种纹理很精细，一点毛刺都没有，像是被某种精密仪器拉削过一样。 钱进多少也听说过膛线这种东西，基本都用在武器上，可以让弹头旋转着飞出去，更加稳定。 可水管里威慑呢么会有？ “陈总，这……？” 陈晨张嘴就是否认：“膛什么线，别胡说哈。” 孙长兴直接拿起一根钢管，走到一旁的切割机旁，亲自上手将钢管横切开来。 随着一阵火花迸溅，钢管一分为二，看起来更直观了。 “你自己看。” “标准的风车横截面。” “这不是来复线是什么？” 孙长兴虽然主业是论证空军装备。 但人家毕竟老国防了，陆军的基本原理也是懂的。 他很清楚这根钢管上的是渐速膛线。 缠脚随着缠距的变化而变化。 专业的一批。 像这样的膛线，多用于短管的榴弹炮。 “好家伙，你还做的挺精细，比兵工厂的技术都牛。” “孙主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陈晨不以为然。 孙长兴一副摊牌的样子：“来来来，用你的核动力嘴解释一下。” 陈晨风轻云淡：“这种螺纹，是我们信远钢管厂的专利技术。” “你别看是短短几条线。” “就是这几条线，让我们的产品和市面上的产品分了层。” “这种设计，能够加快液体的流速，同时还能减少水垢。” “顺风的口号是什么？创新无极限！” “作为顺风旗下的工厂，信远钢管厂搞点创新很合理吧？” 孙长兴：“？？？” 一旁的几位领导也惊呆了。 还真给他解释上来了。 你别说。 一时间他们也有点怀疑自己了。 难辨真假。 尤其是钱进，他当时就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叫优秀的企业家。 这就是优秀的企业家。 一根小小的钢管，初级工业产品，别的厂商削尖了脑袋想卷价格，卷成本，就没人想过卷技术。 人家陈总小手一挥，在钢管上划拉出几条线，立刻让钢管焕发新生。 一个字，绝！ “不愧是顺风！不愧是陈总！不愧是卫董事长！” 卫筱嘿嘿一笑：“过奖，创新是企业的命脉噻，我们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情。” 孙长兴眯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他俩怎么还装起来了？ 背着牛头不认脏可还行？ “好好好，这是为了水管流速，那我问你，你这钢管咋还是尖头的呢？” 孙长兴顺手从另一堆半成品里挑出一根。 这种钢管有点颠覆大家对钢管的刻板印象。 别家的钢管是中空圆柱体。 但孙长兴手里这一根不一样。 一端是正常钢管的模样，圆柱中控，另一端则成锥形，就像是削尖了的铅笔。 而且每一段的长度都是统一的，看起来一米出头。 “孙主任你这就又有所不知了。” 孙长兴瘪瘪嘴：“我咋啥都不知道呢？合着我这研究生文凭是假的呗？常识我不懂？” “术业有专攻嘛。” “来来来，你攻一个我瞧瞧。” 陈晨一点都不慌，接过钢管将尖头杵在地上，自信开麦。 “这种产品叫注浆花管，是建筑领域的专用管道。” “一般打地基的时候，为了提升土地的承载能力，需要用这种尖头管把浆液均匀的注入地层中。” “跟我们人打针是一个道理。” 钱进听完点点头，一脸佩服的样子。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陈晨为什么干啥啥行。 就凭人家的学习能力啊。 作为一个老板。 短时间接触一个行业，能够立马学习到这个行业深层的知识。 而且更根据到的东西推陈出新，做出丰富的产品类目。 他不赚钱，天理难容。 卫筱也恍然大悟：“也是哦，我们华卫在北非弄了那么多厂房，建筑需求也很大，我以前咋没想到呢。” 孙长兴：“？？？” 还真给他解释上来了。 作为老熟人，来之前他做足了准备。 但真正面对陈晨，面对那张嘴，孙长兴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花管是吧？这道题算你答对了。” “那么现在又有新问题了。” “我手里这个是什么东西？” 孙长兴走了十来步，来到另一个料库，顺手拎起一个类蛋形物体。 “不是，孙主任你研究生文凭，没见过煤气罐？”陈晨玩笑道。 “我见过，问题是你钢管厂哪来的煤气罐？” 郭世伟上前一步，连忙结果煤气罐放地上，生怕累到孙长兴。 “孙主任有所不知，这是魏总、陈总他们产业整合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产业？” 郭世伟娓娓道来：“煤气罐本来不是我们的产品，是隔壁临阳煤化工厂的产品。” “他们主营的产品是各种汽化、液化的燃料。” “俗称煤气嘛。” “然后不是产业升级了吗，城区都用上天然气了，液化气用量聊胜于无。” “同样的，生产出来的高压液化气罐需求也就萎缩了。” 钱进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我来猜猜，所以你们两家产业已整合，把煤气罐出口到国外去了？” 郭世伟点头：“对啊。你别看这个东西简单，但全世界能大规模生产的没几个。” “我们的产品一出海，就受到了国外市场的疯狂追捧。” “这也算是双赢吧，我们为落后的产业链找到了销路，欠发达地区的人名用上了物美价廉的煤气罐。” 孙长兴砸么着嘴皮子：“旧时厨房煤气罐，飞入中东百姓家，是这意思不？” “孙主任还挺有文化，张嘴就是典故，我现在不怀疑你的研究生文凭了。”陈晨微微一笑。 “你先别跟我扯别的，我就问你，你这个煤气罐为啥没把手？” 郭世伟再一次感慨万千。 “这就不得不再一次提到卫董事长，陈总，还有魏总带给我们先进的企业文化了。” “我们之前都不知道产品经理思维是什么。” “结果人家一进来，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产品经理思维就是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 “关于煤气罐，人家客户要求的就是没把手，那我们得满足啊。” 孙长兴内息五味杂陈。 看郭厂长发自肺腑的样子，不是演的。 可你这玩意儿…… 难评。 真的也很难评。 “行，没把手你说是客户需求，那我再问一句，你这煤气罐变小了是咋回事？” 陈晨看郭世伟有点口干舌燥，怕他黔驴技穷，于是开腔帮们。 “孙主任你应该去过北非中东地中海沿岸吧？” 孙长兴见招拆招：“去过，而且我很了解，正因为了解，今天我才过来。” “那你就应该知道中东很穷，对吧？” “嗯。” “穷地方，没有汽车，都得靠人力。” “所以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做的小，运输起来方便啊，不然那么大个煤气罐，成年男性都抱不动。” 陈晨随手抱起一个小型罐儿。 “你看我们这玩意儿，小小的，多好，走起来胳膊底下一夹，多方便？” “方便……” 孙长兴不禁点头。 你别说。 关于这一点陈晨的确没有撒谎。 中东老乡的确实会有事没事就夹一些容易爆炸的东西。 第213章 你倒是用母语写啊! 听到这些解释，钱进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心说自己目光太短浅了，活到老学到了，这才是一流的企业家。 招商引资的初级层面：把钱留在临阳市。 中级层面：投资商不但投钱，而且教技术，拉就业。 高级层面：投资商自带市场、技术、资金，市府直接拎包入住。 而晨盾顺风这波，简直就是大气层。 人家不仅带着技术资金和市场过来，还带来了先进的商业理念。 钱进不是那种短视的人，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知道在这若干个工厂背后，在这波就业热潮背后隐藏着的，是人家出色，甚至是世界一流的先进营商理念。 别的不说。 光是陈总对于产品力和客户经理思维的理解，就够本地传统企业学好几年的。 【客户需要什么，我们就造什么】 看起来就是看一句没盐没醋的标语。 谁都会说。 真正做起来可困难了，有的人一辈子也学不会。 本地那些要死不活的企业，但凡上工商局注册个营业执照，就觉得自己站起来了，当老板了，旧思维根深蒂固。 别的什么都不干，先把架子端起来。 他们觉得客户能买到什么，全都要看企业制造什么，以为自己处在食物链顶层。 一开始的意识就是错的。 进而自己的企业搞得乌烟瘴气，附带而来的整个区域的工业产值在下滑，人口流失，经济萎缩。 可郭世伟也是旧企业过来的。 人家为什么就开窍了？ 还不是因为郭世伟有了英明的领导。 他从领导那里学来了新东西，改掉了自己的坏习惯。 既然郭世伟可以？ 本地其他企业为什么不行。 想到这儿，钱进双手合十。 “陈总、卫总，郭厂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等郭厂长闲下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其他企业开个讲座，当然我不会要求郭厂长把企业密集说出来，只是形而上学的讲一讲。你们刚才的营商理念，对我们临阳市有很大的启发，先富的带动后富嘛。” 陈晨还没来得及回答。 那三位大领导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尤其是孙长兴，心里已经嗷嗷骂脏话了。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啥也不知道，就知道瞎学。 陈晨他有先进的营商理念，但这货一点儿都没用在你们临阳啊。 “你们先别讨论讲座！先说煤气罐，行！煤气罐变小是为了方便携带，算你过关，那我再问你一个事儿，陈晨。”孙长兴语重心长。 “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你甭管我是啥，你告诉我，你这煤气罐为什么带尾翼？” 陈晨游刃有余：“什么尾翼，别胡说，这是底座。” 陈晨顺手拎起一个加装了稳定尾翼的煤气罐。 直接怼在地上。 因为底部四个叶片的存在，煤气罐确实站稳了。 “看，这不是站的更稳了吗？” “是为了站的稳吗？你确定不是为了飞的高？” 孙长兴一副看你表演的样子。 好家伙。 站得稳？ 真能说得出口啊。 他可是空军出身，专业就是研究气动设计的。 好端端的煤气罐上焊上四个叶片，这不就是最基础的气动稳定原理吗？ 你就算不焊那四个叶片，煤气罐也一样站的稳。 谁家煤气罐一出场就是躺在地上的？ 卫筱看孙长兴的态度，觉得他有点针对了。 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 怎么了这是？ 不管怎么说。 孙长兴还是和自己有点交集的的，算是老朋友了。 今天这个态度不应该啊。 卫筱记得很清楚。 当初自己和老爸搁家里阖家团圆呢。 孙长兴和陶文辉手拉手上门，说要援助北非，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老爷子也是为了一个虚名答应了。 而且后续他们做的不错。 在北非农场也盖起来了，基础设施也规划好了。 结果临了。 孙长兴和陶文辉又下来挑刺。 搁谁，谁心里都不舒服。 因此她也有些情绪：“孙主任，你好像话里有话。” “我滴妈，你才听出来我话里有话啊，我的小姑奶奶？？？” “有什么话你直说呗，当初这个项目还是你和陶司长两个人亲自登门交待的，现在又阴阳怪气，假如我们做错了，你可以直说，不要用这种态度挑我们毛病。” “我和陶司长给的项目是援助北飞啊亲姑奶奶。” “我们确实也在援助北非啊。”卫筱一口咬定。 “好好好。”孙长兴指着放在地上的煤气罐。“那请陈总解释一下，这煤气罐上的菱形纹路是咋回事？” 也是服了个屁的。 陈晨是真特么的能掰扯。 稳定尾翼摁说是底座。 榴弹炮体积摁说是为了便携。 那现在了，菱形纹路怎么洗？ 孙长兴目光灼灼的看回陈晨，只见他咬着手指，似乎有些语塞了。 “这个……你等一下……” “现编可还行？预制破片都出来了，你还说这玩楞是煤气罐？” 卫筱回过头看陈晨：“什么是预制破片？” 没等陈晨开口，孙长兴的嘴像是连珠炮一样。 “预支破片说的就是这种切槽。” “割除一道一道的沟来，减弱密闭容器的强度。” “为得是爆炸的时候能量快速的释放。” “手雷见过吧？那上面的沟沟壑壑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作用。” “陈晨你还算有良心，没给煤气罐夹层装钢珠。” “你这哪儿是信远钢管厂，你这不是信远兵工厂吗？” 终于，能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孙长兴觉得全身通畅，舒服极了。 好家伙。 还真给鹰酱说对了。 中东战场的升级，和东大神秘企业脱不开关系。 昨天夜里。 外事部接到鹰酱的严正交涉电话，说东大给中东各派别批量提供简易杀伤性武器。 陶文辉听说之后心说呵忒，纯粹是污蔑。 东大历来爱好和平，根本不会搞这些小手段。 要给，也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那些埋在沙漠里的那些大家伙鹰酱早就知道，心里也有数儿。 过去多少年都相安无事。 怎么就今天咋咋呼呼的？ 于是嗤之以鼻至于，领导让外事部联合商务部查一查。 这一查不要紧。 他们根据武器残片上的几个宣传标语顺藤摸瓜，就摸到了陈晨和卫筱的头上。 考虑到孙长兴和这俩人私交神秘，所以陶文辉还把他带来了。 孙长兴一听可能牵扯到陈晨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了。 到现场一看，更是实锤的不行。 于是他语重心长的看向陈晨。 “都是老相识老朋友了，咱掏心窝子行不行？” 陈晨眼看瞒不住，只能避实就虚：“你先掏。” “最近国际上老传说什么114口径的武器大放异彩，我当时还在纳闷，为什么是114。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敢情中东老乡的武器口径是按照我们水管国标来的啊。” 卫筱有点迷糊：“不是孙主任，怎么就牵扯到武器了？我们这个是项目是援助项目啊。“ “援助确实是援助了，但，是军援。” 陈晨略微挣扎了一下：“别扣屎盆子。我们就是卖钢管，客户拿它干什么，我也没权制止啊。” “你得了吧。预制破片、飞行尾翼安排的明明白白，你说你不知道？” 陈晨顺手拿起刚刚：“实话，你看嘛，这不写的清清楚楚？‘工程专用，严禁挪用’！” ？？？ “不是哥们，那都是亡命之徒，你给他写标语有什么用？” 孙长兴有些无语了都。 这跟劝杀人犯不要随地吐痰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 你说你写标语也行。 你用人家的母语写啊！ 你用中文写算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你是想让人家看懂，还是不想让人家看懂？ 此时此刻。 处在圈层第低级的钱进脑子嗡嗡的。 大脑几乎快过载了，都搞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儿就预支破片了？ 哪儿就军援了？ 我们这不是个基础工业项目，援助非洲的吗？ “孙主任，是不是更好错了，我们这个产业链……” 钱进话都没说完。 孙长兴转过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可别提你那产业链了，照这个算法，你们这个钢管厂的战略合作伙伴是不是还有白糖厂和化肥厂？” 钱进：“化肥厂倒是有……但是是人家陈总全资的子工厂。” 孙长兴拍拍额头。 人麻了。 分开来看，这些工厂也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要是放在一起…… 脚不臭，鞋不臭，袜子也不愁，合在一起就很臭。 王翰生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钱进啊钱进，你是啥也不知道，就知道瞎喊。” “你还想把让别的县市学你们这个模式。” “学什么？” “这有什么好学的？” “卖军火可不是赚钱吗？” “我上我也行。” 钱进被问的发懵。 死了几万个脑细胞才盘明白。 万万没想到…… 自己一个小小的县级市，竟然可以左右国际格局。 当初他还寻思。 夕阳产业转变成朝阳产业这么复杂的产业升级，怎么在人家晨盾的手里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仿佛就是一挥手，一努嘴的事儿。 敢情是这个道理啊。 卖军火，可不就是简单吗？ 眼看着三位领导要迁怒于钱进，陈晨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大手一挥。 “孙主任，王主任，陶司长。”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了。” “你们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该枪毙就枪毙，我配合。” 第214章 配货制度 “你可饶了我吧，活爹，我敢枪毙你？” 孙长兴肩上是扛着点东西来着。 但处罚陈晨。 他没有这个权利。 不光是他。 他身后的王翰生和陶文辉也没有这个权力。 你别说他往中东老乡手里倒腾军火了，就算他给辽东老乡那边倒腾军火，也是有处理空间的。 眼下这个节骨眼。 晨盾是几款主力大型无人机的制造商，同时还肩负着一些科研任务，已经成为了国防工业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早几年前，互联网上有类似独立研发光刻机能不能减刑的问题。 陈晨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所做的事情，难度仅仅比带领国足拿世界杯小那么一丢丢。 话又说回来。 孙长兴打心底里也不觉得陈晨做的有什么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估计上面也是这么考虑的。 因为上面让他们下来的时候，用语很严谨，让他们来‘调研’，而不是调查。 所以他有些没法子的看着陈晨：“我们过来就是看一眼，摸个底。” “那你现在摸到了，走吧，我请各位吃饭。” “你少来，这就已经底了？你咋咋呼呼给临阳gdp干上去了一半，就卖几根钢管？”孙长兴太了解陈晨，一点都不带信的。“我来都来了，你给我交个底。” 陈晨摊手：“真没啥了，剩下也就是个农机厂了。” “农机厂？干嘛的？” “字面意思，农机呗。” “钢管厂字面意思还是钢管呢，你别白话，带我们去看看。” 言毕，孙长兴回过头看司机：“小叶，去开车。” “不用了。”陈晨摆手。“就在隔壁。” 一行人说话间就要走，弄得钱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从领导刚才的话头分析，接下来肯定没啥好事儿。 于是他想搪塞一番，让领导吃个饭再去，容后再议。 不过孙长兴他们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先去临阳农机厂，而且特意嘱咐规模不要大，不要引人注目。 就在领导们迈步走出长门的时候。 一只嫩白的小手不经意间来到陈晨的胳膊上，食指和拇指迅速的形成了尖嘴钳的的模样，微微用力，陈晨疼的直叫唤。 “我去，你咋还掐人呢？” “我现在想杀人。” 卫筱单手叉腰，右手比划出我要你死的手势，眼睛直冒火星，气的不行。 她觉得自己是把小丑这个身份焊死在身上了。 搞么子啊。 援非助农。 ‘援’和‘助’这两个简单的汉字陈晨为什么不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就算了。 买本字典回家慢慢研究行不行？ 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直到刚刚，卫筱还天真烂漫的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这个项目。 觉得自己做出了点成绩，论坛上该装的也都装了，采访也都接了。 领导下来，她还叭叭的邀功。 谁知道陈晨是这么援助的！？ 她只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背叛感：“陈狗，你压根就没把我当自己人是吧？” “当啊，怎么没当。” “当个锤锤，你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你好像都没把我当人看。”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 卫筱觉得自己跟陈晨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又掉坑里了。 他是个人了还？ 陈晨也有自己的苦衷，为难道：“主要是这活儿不太光彩。” “你还知道不光彩啊，人让你援助农业，你搞一堆弹药过去，这得死多少人啊？你的良知在哪里？你的道德在哪里？你的客户渠道在哪里？” “嗯？” “你不告诉我，无非是怕我不同意。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不同意，有钱不赚我傻吗？” 这就是卫筱最气的一点。 那么大的市场，那么大的利润，陈晨竟然悄悄吃独食。 老旧设备可不一定只有临阳有。 顺风机库里就有好些要退役的运输机。 好好的飞机，按合同扔给制造商肢解太可惜了，有好些飞机还有服役的能力。 如果能想办法卖出去，又能回一波大血。 陈晨有些拿不准洋娃娃的想法：“姐妹，你可想清楚，这种生意有点灰产的意思。说轻了，会惹到鹰酱，说重了，就是在国际防边缘徘徊，有伤天地人和。” “不伤共和就行” 卫筱心里清楚的很 一不伤害国家利益，二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三还有钱赚。 谁管它灰产白产的。 搞清楚了卫筱的想法，陈晨确实有些内疚，心说自己以貌取人了。 洋娃娃的格局还是打的很开的。 既然有这样的格局，两人的立场也基本了，接下来事情也就随之简单了很多。 于是两人在队伍末尾对了对口供。 只可惜两个厂区的直线距离特别短，仅仅五分钟的路程，所以对口供的时间特别短。 站在临阳市农机厂的大院里，孙长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没想到，你说的隔壁是真正意义上的隔壁，合着就隔一堵墙啊？” “嗯啊。” “那你都白费这个劲儿，既然都是你的工厂，你干嘛不直接在两家工厂间开个门，或者直接把这堵墙推导了合二为一？” 其他领导也都有这个疑问。 他们从信远钢管厂的厂房绕到办公楼前，再从大门口走出来，大概几百米米。 右转走进临阳农机厂，再到生产厂房，又是几百米。 平白无故绕了一个u形，白走五分钟。 要是两家厂子都打通了，不到一分钟就能互通。 可陈晨摆摆手：“这不是为了避嫌吗？木匠和铁匠不能待在一个屋里，不然会惹人非议。” “什么非议？”王翰生有些跟不上陈晨的思路。 “木匠给手榴弹做把儿，铁匠给手榴弹打头儿，合一起就是搞军火的，不能这么干。我分开来，他就都是保障民生的工厂。” “还搁这保障民生呢？你这人火化完了，还剩一张嘴，是真的硬啊。” 孙长兴也是服了。 都跟陈晨交底了，你还搁这装。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什么成分我不清楚。 你看看你。 你是那种会考虑影响的人吗？ 他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厂区，建筑风格和隔壁的钢管厂没什么区别。 新旧建筑交织纵横。 有刚建成的彩钢瓦厂房，全自动设备。 也有老旧的红装厂房，墙上还刷着安全生产的标语，一股上个世纪的味道。 这种厂区的样貌是典中典。 全国大多数半死不活的重工业厂区都是这个死样子。 但陈晨这个厂唯一不同的点是。 死气沉沉的厂区之下，莫名的又有些活力。 比如堆基础物料的露天工区，一根杂草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经常有人或者机械在这里移动。 说明整个厂的物料室即来即走，根本不带停的。 还有。 厂区的油料库容量也大的惊人。 说明他们的生产线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 由此可见。 这个厂子的产量，不比刚才的信远厂差。 “陈总，你这个厂主要负责的是什么业务？”孙长兴阴阳的看着陈晨。 陈晨一本正经：“这个厂业务没什么创新的地方，也没什么可介绍的。要说这个厂的特色，可能就是销售模式的创新了。” “怎么个创新法儿？” 话音落下，卫筱接过话茬：“孙主任，爱马仕你知道吧？” 孙长兴一副犯了忌讳的模样，连忙摆手：“知道。但！不熟！” “反正大概意思是，爱马仕有一种营销策略叫配货制度。” “比如你去买一个包包，就必须配上一个你根本用不到的东西。” “比如竹编的篮子，再比如钢丝球之类的，一点用都没有，还死贵。” 这个孙长兴倒是听说过：“捆绑销售呗？” 陈晨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底层逻辑就是一个销量不好的产品，想要卖出去，就必须配上销量好的东西。” “拿之前的钢管举例，我们4寸管卖的特别好，供不应求。” “但我们的大口径管卖的就一般，销量还不到4寸管的十分之一。” “于是我们就借鉴了人家爱马仕这种先进的销售理念。” 孙长兴都听迷糊了。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默契的很。 好像是在挖什么坑，但孙长兴想不出来。 奢侈品和基础工业产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驴唇不对马嘴。 丝毫相同点都看不出来。 两者之间的销售理念怎么共通？ “你恕我没你那么多鬼点子，展开讲讲，你怎么捆绑？” 陈晨慢慢的带着大家往前走，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堆料库，这里都是一些半成品。 他随手拿起一个样品。 “就比如，我手里这根10寸管，销量不好。” “那么我给10寸管焊上一个底座。” “然后我那边的4寸管和小型煤气罐卖的好。” “咱把煤气罐和4寸管焊在一起，再弄些稳定装置。” “最后把煤气罐4寸管往10寸管里一怼，这不就捆绑上了吗？” 话音落下。 大家脑子里都在过画面。 煤气罐是战斗部……？ 114口径的四寸管是推进部…… 250口径的十寸管是战斗部！？ “你等会！你这不是迫击炮吗？”王翰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八度。 第215章 老乡快乐炮 “王主任你别瞎说，我们不生产武器，我们只是钢管的搬运工。” 面对陈晨的解释，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嗡嗡的，仿佛被一锤子砸开了新天地。 老乡搞爆炸物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级别的。 弄点白糖化肥当推进部燃料，再搞点走私来的炸药当战斗部，拧上一个简易引信，人人都是爆破鬼才。 据说在中东，做爆炸物就像吃饭睡觉那样简单。 可问题是。 无论多么朴素的工艺，都需要原料。 以前老乡们用的家伙什要么是战场上捡来的空弹壳。 要么是拆东墙补西墙，这儿捡点钢管，那儿倒腾点花费，都是从生活用品里节俭出来的。 无论哪一种，效率都极其低下。 制作出来的爆炸物强度也不高。 现在陈晨直接给老乡原地产业升级，彻底解决了这一问题。 不仅能流水线似的的生产钢管煤气罐，而且还能做产品优化。 就比如这个焊上去的尾翼。 晨盾可是搞飞行器出身的企业，空气动力学方面专精。 小小的四个铁片，赋予了煤气罐本不该属于他的能力。 现在钱进终于明白了陈晨经常挂在嘴边的‘要善于做加法是什么意思’。 就这款产品…… 看着朴素，但它快乐！ 眼瞧摆在的面前的十几个半成品，大家都能脑补出爆炸的的场面，贼酸爽。 孙长兴有点怀疑人生的摇头：“你说这是迫击炮都有点侮辱它了，这分明是没良心炮啊。我滴妈，你还算个人，炮管斜着焊的，你这要是直着焊成垂发……画面太美我都不敢想。” “孙主任这个想法好，没想到你也是个产品经理圣体。”陈晨有些刮目相看。 “我……” 孙长兴无语凝噎。 我军这点优良传统全被陈晨给学去了。 万万没想到七十年后，还能看到老一辈先烈的智慧在发光发热。 但和七十年前不同的是。 这两个厂子加起来，产量大的恐怖。 晨盾在生产线有优化方面是有几把刷子的。 人家本部的工厂都已经配备工业机器人了，帮几个老工厂提高产能那不是顺带手的事儿？ 再加上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和种类齐全的上下游配件。 这俩厂的产能孙长兴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老实告诉我，你年产多少？” “我们一期计划……” 孙长兴直接打断陈晨：“你甭一期二期的，你就直接说年产的数量。” “六十万。” 听到这话。 王翰生和陶文辉先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多。 钢铁制品几十万吨真的不多。 毕竟这玩意儿的密度在那摆着呢。 按照他们之前预估的规模，一个厂可能也得五百万。 “六十万吨？”孙长兴皱起眉毛。“那不对啊，和中东打出去的数儿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说的是六十万个基数。” “？？？谁家好人算产量用基数？？？” 孙长兴都破音了。 好家伙。 口口声声说保障民生，转头就用基数做单位。 你是好道儿上来的碳基生物吗？ 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孙长兴太了解基数这玩意儿了。 在部队里，基数并没有固定数量。 基数的大小取决于部队的后勤保障能力。 如果一个连有六门炮，他们的弹药储备和管理能力上限是500枚，那么这个连的弹药基数就是五百。 像机械化程度比较高的国家，一个炮兵连的弹药基数有可能是上千枚。 所以陈晨嘴里这个60万就很迷。 “你的基数标准是什么？祖宗？” 陈晨面不改色：“取决于华卫能给我们安排多少货轮。要是一艘船十万吨，一年跑一次，那我们的产能就是十万吨，如果跑一百次，那我们的产能就是一千万吨。” “……” 孙长兴喉头一震。 言下之意…… 这两家工厂的产能远大于需求，是无限的。 运力有多少，他们就能生产多少。 如果老乡需要，临阳市的武器产能可以让他们完全把中东犁一遍。 恐怖如斯。 现在想想，有一点钱进没有说错。 像陈晨这样的新型商业鬼才进入传统工业行业就是降维打击。 技术好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还量大管饱。 仔细想想。 孙长兴又觉得逻辑自洽。 这种114+250+煤气罐的组合太像陈晨了，简直就刻着他的名字。 陈晨是什么人？ 他是看到任何东西都想炸一下的那种。 晨盾是什么公司？ 这pe公司养的狗都会查打一体。 就像是乔布斯和水果手机。 雷布斯和平价小家电。 产品就体现出了这个人的性格。 “大意了，你当初去临阳投资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孙长兴后知后觉。“你绝对不是奔着产业升级去的。” 在场的领导里，也就王翰生和陈晨不熟。 所以此刻他是最震撼的。 看到有人能想出这样的捆绑销售，他都忍不住想把陈晨的脑袋解剖开来看一看。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就这种武器技术，怎么和农机厂扯上关系的？你们这武德太充沛了吧也？” 陈晨摆摆手：“这也说不上什么技术。类似的生产工艺，随便买本书就能学到。” 王翰生不服：“什么书？我就不信这玩意儿是能在书本上学到的？” “72年国防工业出版社出版《民兵爆破地雷教材》，这本书几乎是我们厂子里的生产手册了。” “这……” 王翰生当场就被噎住了。 原来！ 不是陈晨武德充沛的问题，是祖上留下来的家底太厚了。 陈晨伸手拍了拍这款主打产品，觉得没什么稀奇。 “就像我说的，这种武器但凡掌握一点动手能力，都能造，谈不上什么技术。” “说白了其实还是一个赌字。” “我们的客户基本都是赌徒。” “买回去之后赌射程、赌炮管、赌落点、赌弹药。” “不看准心看八字。” “赌赢了就是就是血赚。” 孙长兴抬头：“输了呢？” “输了也不亏，毕竟技术这么简单的产品，我们不好卖太高的价格……” “你等会！言下之意，你还有技术好的？” 现在的孙长兴已经学会了。 陈晨的话都不能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 任何正常的语言，都要掰开了揉碎了，领会其中的深意。 临阳农机厂。 顾名思义是制造机械的地方，不可能只做简单的焊接。 “别着急嘛，孙主任，跟我走。” 说话之间。 大家来到了厂区深处的车间。 这个车间看起来武德就正常许多了。 似乎是类似拖拉机的总装车间。 与此同时，车间内还有很多没来得及装配的配件。 有拖拉机的轮子，有传动带，也有类似履带一样的玩意儿。 陈晨解释道：“这个厂原来是造农机的，国内市场卷不过大厂，国外市场又不够折腾的，所以我们把原有的生产线都优化掉了。” “那就不对了，你这机器上的油污可像是天天运转的。” 孙长兴瘪瘪嘴，心说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 谁家废旧生产线一尘不染？ 这机器明明昨天还在冒火星子。 “整机业务优化了，但零件我们还是在做，就比如这个轮胎，产量就很高？” “用在哪里？” 陈晨指了指没良心炮：“做加法。” 一言至此。 大家也算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114+250+煤气罐=迫击炮。 同理。 114+250+煤气罐+轮子=牵引式榴弹炮。 还真别说。 陈晨真是个产品经理圣体，但凡客户想要的，他都想到了。 老乡们没有牵引式火炮是因为他们不想要吗？ 不，是因为做不出来。 看似简单的两个轮子，量产就能难道绝大多数小国家。 更别说老乡了。 他们但凡增加一门牵引式火炮，就会有一辆皮卡车报废。 可给火炮加上轮子，对陈晨来说简单一批。 小小的一个改动，却能温暖万千老乡的心，让他们在打击敌人的路上走的更稳更远。 他还不是把轮子和炮随机组合在一起。 轴承处明显做了加强工艺，应该是考虑到了炮的后坐力。 另外还增加了配重，照顾到了火炮的稳定性。 最关键的是，这个炮的口径还大一些。 “我滴天。”孙长兴之巨的后背发麻。“领导让我们下来摸排一下，谁知道这一摸，摸出一个炮火集群来，老乡拿你这玩意配上几辆皮卡，分分钟就是打击群啊。” “其实也不用配……”陈晨欲言又止。 “怎么个意思？” 陈晨没有回答孙长兴的问题，只是默默地半转身。 大家顺着陈晨的目光看去，一辆拖拉机停放在远处，看起来像是刚刚下线的一样。 拖拉机是普通的拖拉机。 可拖拉机后面可不是后斗，而是拖拽着一门老乡快乐炮。 “反正临阳农机厂类似的车子存货很多，就不如再做一做加法。” “不是……你这都是乘法了啊！” 孙长兴不知道陈晨的极限在哪里。 114+250+煤气罐+轮子+内燃机=自走火炮。 有这玩意儿摆在市场上，纯手工大炮确实也不香了。 你是简简单单做了加法。 老乡们可是摇身一变，原地升级为摩托化炮兵了的。 “照你这个路子下去，加俩翅膀，老乡们是不是就有战略轰炸机了？” 第216章 至臻皮肤 “孙主任你这…我刚给你捧的乌央乌央的，你给我摔得啪叽啪叽的。” “我咋了？” “你还是不具备产品经理思维，哪有给老乡配轰炸机的，老乡买不起的。” 陈晨无时无刻都在为客户着想。 老客户想要神他就造什么是没有错。 但也要考虑客户的钱包的承受度。 “照你这个想法，客户还想要蘑菇弹呢，我们能造吗？” 陈晨一本正经的说法给孙长兴整不会了。 “不是……你怎么还义正言辞上了？” “我的意思是，给炸弹带翅膀这事儿，可以但没有必要，我们现在最多，也就是给炸弹配个贵一点的载具。” “多贵？” “装载机。” 话音落下。 领导们面面相觑。 今天这一趟就像是拆盲盒一样，你根本不知道陈晨会给你掏出来什么东西。 刚开始是来摸排钢管的。 摸着摸着 装载机都出来了 这谁受得了？ 别的配货制度，他们都能逻辑自洽。 可装载机配炸弹…… 太抽象了。 更抽象的是。 在陈晨说话的同时，厂房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穿军装的孙长兴对这个声音可敏感了，一听就知道这是履带在柏油路上行进的声音。 于是大家顺着声音走到厂房之外，一辆履带式小型装载机已经停在了门口。 浅绿色涂装，简易的驾驶室。 这种载具在华北平原上再常见不过了。 装载、推土多用途。 属于是老乡们平整田地修整灌溉渠的神器。 “这个是我们农机厂能生产体量最大的载具了。” “但是工艺水平实话实话说，有限。” “在国内市场几乎没什么地位，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了。” 类似的话大家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老圣经了属于。 临阳农机厂的所有产品。 全都是类似的处境。 国内卷不过，所以另辟蹊径。 主要是你这个‘径’太蹊了，赛道小众到了极点。 别人都是在载具本身下功夫。 陈晨可倒好，直接在载具之外下功夫。 这就好比做产品。 别人都考虑升级产品，陈晨考虑升级的是快递纸箱一样。 “不是，我有点没看明白？为什么是装载机？”王翰生满脑袋的疑问。 “因为装载机有履带，越野能力强。” “这我知道，我是说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载具？” 之前的产品大家都见过，印象很深刻。 无论是手工自走炮还是榴弹炮，体积都很小。 这可能取决于老乡客户的需求，需要小平快的东西。 可配上装载机，属于是小马拉大车了。 有可能这一台装载机的造价，能买好几十台老乡快乐炮。 陈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让郭世伟带人组装一台给大家看看。之后才缓缓转身。 “现在你们看到的装载机就是原厂的产品，只不过我们没有加铲头。” “这个机器本身还是保留着原有的功用的。” “你加上铲斗，就是装载机，运个土方什么嘎嘎好用的。” “你加上推土铲头，就是推土机，临时修改掩体战壕啥的也能用。” “如果加上我们钢管厂的联名产品，他就又多了一项功能。” 三言两语间。 只见厂区内驶出一辆叉车。 叉车之上架着一台奇形怪状的物体。 粗看之下，是四根粗管道焊接在一起的正方体。 孙长兴看着这些汽油桶粗细的管道：“我天，你不会……” 话说到一半。 他沉默了。 我是真傻！ 这货有什么不会的？ 他是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 叉车师傅将四联巨炮放在在了地上，然后下车手工对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炮筒就和载具连接在了一体。 这一刻。 所有人的心都是震撼的。 装载机虽然是小型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体型在那儿摆着呢。 这一套武器带给人视觉上的压迫是无与伦比的。 单是单管口径恐怕就有500mm了。 孙长兴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是装载机！ 因为这玩意儿吨位大，够稳。 要是一般的小载具拖拉机，还真不稳得住这种四管地狱的威力。 “像这款产品，就用不了之前的微型煤气罐了，标配的是大型煤气罐，480直径的那种。” “这就不小了！乖乖，你这玩楞全是战斗部啊！” 孙长兴都不敢想。 正规的导弹看着大。 但里头有大部分空间装的都是定位和制导装置。 真正的战斗部没多少。 人家这玩意儿…… 除了外层铁皮之外，全都可以装药。 王翰生倒是有些不买账的样子：“煤气罐爆炸威力是大，但毕竟有限，你弄个装载机，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没等陈晨说话，孙长兴科普道：“煤气罐威力可不小。”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想象的是液化气爆炸。” “他这个装的可不是液化气。” “这种大型煤气罐标准体积40升，能装15kg液化气。炸药的密度是液化气的3倍，所以能装15kg的军用炸药。” “而且老乡们实际上装的是硝糖，爆速是军用炸药的一半。” “简单算下来，一发这玩意儿，等于两发军用的152炮弹。” “就这个装药量，纯纯的大力出奇迹，一点花里胡哨的都没有。” 孙长兴虽然是空军出身，但炮兵的业务他也略懂。 三言两语就能把地狱火的装药量算的明明白白。 而且他的脑海里有画面，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凡能瞄准一点…… 想到这儿他有些不寒而栗，转头找陈晨：“你这玩楞怎么瞄准的?” “瞄什么瞄？老乡们的水平抬手就有。” “？？？” “只要先确定目标方位，用指南针大概对准方向，全靠老司机的直觉。” “好家伙，你这完全没有精度可言啊。” “对，全靠威力，只要装药量够，就不怕误差。” 这种土方法看似不靠谱。 实则是一点准星都没有。 巨大的口径没有吓到王翰生，但这种朴素的瞄准方法着实给他惊出一身冷汗。 从这种瞄准方法上他就可以倒推出这四个管能喷吐多大的火力。 他回头看看陈晨，再看看卫筱。 这俩人加起来都没有自己的岁数大。 看起来多少还有些稚嫩挂在脸上。 此时他算是彻底理解了年轻人不讲武德这句话。 “得亏你还配个指南针，你要是不配指南针，一炮下去，你俩两户口本的功德都没了。” 陈晨摊手：“我不是这个厂的法人。” 卫筱噘嘴：“我也不是。” 下一秒，郭世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我每个月都定期放生的，手机上也有电子木鱼，一直攒来着。” “……” 王翰生无言以对，回头和孙长兴对了一下眼神。 这公司没一个好人。 这种地狱大炮的功德那是靠木鱼能赞回来的吗？ 还放生？ 你放鲸鱼都不管用。 一旁的钱进已经不敢说话了。 地狱火炮出来之后。 他只觉得自己该死，罪孽深重。 可问题是，他在郭世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闯祸的内疚感，反而能看到些愉悦。 以前他可是个郭世伟打过交道的，这人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实干派。 怎么一跟上陈晨，就变成武器大师了？ “当然了，这种力大砖飞的东西造价高，精度一般，老乡们只是拿回去当战略威慑武器，真正的实用性装备，还是要带点精度的。” “陈晨你有完没完？”孙长兴累的不行。 每当他们以为这就已经打到头的时候。 陈晨总是会话锋一转，裤裆着火——“当然了。” 现在孙长兴听到陈晨这个语气，都有些ptsd了。 “你不是要摸底吗？” 孙长兴：“我是来摸底牌的，你这弄出来的都是王牌啊。又是手工火箭弹，又是地狱火大炮的，我记得我来的是钢管厂啊我的哥！” “钢管厂是钢管厂，但产业升级不是开玩笑的，郭厂长，既然领导都来了，把旗舰款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郭世伟点点头，转身一路小跑朝着另一座厂房走去。 其他人麻的不行。 这几个厂房看着老旧，但里头放着都是大家伙。 而且看郭世伟那一路小跑的样子，明显是憋着要让领导们看个大的。 “旗舰款？” “嗯啊，就是最能代表临阳农机厂的产品，就像桑坦纳之于大众，肾4之于苹果……” “我明白旗舰的意思。”孙长兴有些无语。“我不明白的是你一钢管厂，咋还整出家族式产品了？” 人家手机厂车长做家族式产品也就算了。 毕竟那是消费品。 需要家族式产品突出自家的优点。 而且这样可以保留优秀的设计，节省厂商的成本。 可这里。 明面上是个钢管厂，暗地里是个军火厂。 旗舰款是什么鬼？ 想到这儿，孙长兴突然从字面意思上理解：“糟！你该不会说的是真旗舰，船吧？” “孙主任真幽默，我能在大平原上造船吗？旗舰指的是营销理念。”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产品，还需要营销？” 就这种物美价廉，量大管饱的产品，营销完全是伪命题。 尤其还准确的踩在了中东老乡的审美上。 这种产品在中东不脱销才是奇怪。 正说话间，厂房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一次的动静没有装载机那么大，只是普通的内燃发动机。 郭世伟从厂房里开出来一辆载具。 白色涂装。 四轮驱动。 乘员6人。 附带一个后斗，属于轿车和火车的综合体，大家都叫它皮卡。 这是一种机器普遍的车辆，大街上随处都是，多活跃于工程人员和农业从业者之间。 可就是如此普通的车辆，却让大家瞪直了眼珠子。 对了！ 味道太对了 之前什么拖拉机、装载机，多少都有些违和感，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可现在，一切都对上了。 这才是中东老乡的至臻皮肤！ 第217章 坏了!给老乡们买到正版了! “这？？应该？？不是你们生产的车子吧？” 孙长兴说一个字抠一个问号。 摸排到现在，他有点不敢摸了。 从钢管厂到农机厂，从钢管摸到装载机。 好悬摸出一整个传统工业产业链来。 现在汽车工业都出来了？ 陈晨终于谦虚了一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这个破农机厂哪儿有整车生产资质啊？” 孙长兴眼看他一眼：“言下之意，生产资质你没有，技术你是事吧？” “你要是能让工信部给我发一个的话，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技术了，总之这个车是别的品牌的。” 说话间王翰生已经绕车一周了，他站在车前方，凝望着车标有些出神。 “这车要不是你们生产的，那就味道不太对了。” “哪儿不对？”孙长兴没明白。 “考虑到是中东老乡的座驾，toyota不是更对味儿吗？” 还别说。 王主任也是懂老乡的。 众人眼里立刻闪回无数画面。 不管是电影还是现实录像。 但凡提到中东沙漠地区，丰田的海拉克斯绝对是中东的代表车型。 方正的造型，白色的涂装。 后尾箱用红色油漆喷涂硕大的toyota字符。 这才是正宗老中东味道。 眼前这辆车虽然涂装还是白色，但车漆细腻了很多。 少了几分历经风沙的沧桑，多了几分城市suv的奢华感。 陈晨有些自豪的拍着引擎盖：“王主任，都什么年代了，咱国产车多好，多卷？” “你瞧瞧这个车，落地十万出头。” “丰田拿头比，同等配置的皮卡他们不得卖五十万起步？” 王翰生点头反省：“我的我的，说来我确实有些过于刻板印象。” 其实这也不能怪王翰生。 除了在行业内的人之外，大部分消费者的思路还没转变过来。 以前汽车工业确实得看进口，因为消费者没得选。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国产厂商能把b级车做到七八万的价格。 而同级别的进口级车，二十万也只能买到一台发动机。 国内消费者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吃的有多好。 “现在国外市场还没完全打开，国内友商还在折腾海外轿车市场，我觉得商用农用货车的赛道更广阔一些。” 孙长兴微微皱眉：“你管这个叫农用？叫商用？” “怎么不算，我们用户群体都是老乡，这也算是响应了国家汽车下乡的政策。” “合着你是这么理解汽车下乡的？” 孙长兴看着陈晨一本正经，脑袋都停转了。 这高度给你拔的——摁拔啊。 人家说的汽车下乡是和你下的乡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你这个车什么配置？”孙长兴对载具本身其实没什么兴趣，打岔两句之后直插重点。 “最新款长城炮2.4t柴油四驱版精英版，9档手自一体，184匹马力，标配l4级辅助驾驶……” “我问你武器什么配置，谁问你车了？” “嗷，郭厂长，把战斗部装上去，给老师们看看。” 挥挥手。 郭世伟带领叉车师傅又开向了另一个仓库。 陈晨接着解释道：“你们看到的是裸车，只有车厢做了一定的改装，加装了一个快挂装置。” “什么快挂？” “就是连接系统，我厂出产的所有型号装备，只要重量过关，都可以无缝快挂到这辆车上。” 陈晨风轻云淡的介绍，让其他人再次受益良多。 说归说闹归闹。 人这个产品经理圣体真不是开玩笑的。 快挂——看似是一个小小的功能改装，实则是这种商业模式的精髓。 老乡们也不都是生下来就是爆破鬼才。 大部分人都是兼职，平常也是有事干的。 这样的话，给他们一台专用装备，就显得性价比很低了。 一旦车厢装上武器，这辆车什么也干不了。 但有了快挂，情况就不一样了。 空闲的时候武器从仓库搬出来，拉出去打两炮玩玩。 忙的时候皮卡车还是可以从事运输业和农业生产的。 “就你这玩意儿，不在中东卖爆我是一点都不带信的。”孙长兴由衷的感叹。 “旗舰款嘛，下的功夫肯定多一点。这款除了其他装备可以通用之外，还是有一款标配的装备。” 顺着陈晨所指看去。 郭世伟已经指挥着叉车师傅将武器叉出来。 大家立刻就意识到了旗舰款的含金量。 这款武器的产品工艺和之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之前那些手工大炮甚至都没有做防锈和防腐蚀处理，完全就是钢铁本来的样子，只不过将多个钢铁部件组合在了一起而已。 眼前这台… 看一眼就能瞧出不一样。 深绿色的涂装。 精细的焊工。 整台装备上找不出一点毛刺和焊疤。 一看就是在精密的生产线上下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台装备的造型有讲究。 一共12管，田字型排列。 孙长兴当时就认了出来，这种排列方式和机械造型和我军某款火箭炮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phl03？” 陈晨点头：“我也就不说是借鉴的屁话了，我承认，造型是抄03式的，我们这个算是03式青春版了。” “？？？” 三言两语间。 郭世伟已经将箱式炮塔安装完毕。 诚不欺人。 快挂确实便利，整个安装过程也就两三分钟。 陈晨站在安装好的完整版装备前，游刃有余的介绍。 “这款装备如大家所见，12管连发。” “可以做到12管齐射，也能6管发射。” “如果有需要的话，单管发射也行。” “实在不行，单独把弹药拿下来，放在地上，用电池点火，无管发射也可以。” 12管连发属于技术向上延伸。 大家也看得出来，这台装备的技术成熟度和之前完全是两个等级。 已经有点制式装备的味道了。 可即便如此。 陈晨还是没有忘了初心。 技术向上延伸的同时，也在向下兼容。 老乡们是什么条件？ 一枚炮弹掰成两枚用的那种。 你给他们12管连发的装备，发射一时爽，回家一看弹药库可就不吱声了。 有时候还是要省着点。 陈晨太了解自己的客户了。 他们就像那种任何家电都要省着用的老年人，买个空调还要给空调披个防尘罩，结果把出风口罩住了。 12管连发不一定经常用，但一定要有。 所以单管甚至无管手动发射的功能还是很实用的。 “除此之外，这台装备的弹药是114口径的通用弹药。” 孙长兴没忍住：“你管114叫通用弹药？” “没错啊，我们临阳生产的弹药都是114。” 孙主任当时就闭嘴了，要是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错。 114口径在国际上很奇葩。 但是在临阳太普遍了。 而且陈晨这货产量吓人。 只要人家产量上去了，不管多么奇葩的弹药，都能成为主流。 “当然了，这些都是基本配置。” “旗舰款的的精度和射程是最主要的。” “这款装备射程五十公里出头……” 一言未必，孙长兴警惕道：“你把话说清楚，出多少头？总共射程多少？” “80公里。” “好嘛，差点给你划拉过去。我就知道你这个五十公里不是啥好道儿上来的，咱这都是私下摸排，你最好说实话。” “行，实话。”陈晨镇重点头。 “精度呢？你前面那些玩楞精度可不高，这个工艺上去了，精度应该有吧？十米能做到吗？” “能做到米级。” “鬼鬼！” 陈晨做其他装备精度高没毛病。 他们做无人机起家的，对精密传感器有一手的。 可这是正经八百的远火啊。 而且他们的远火口径还很小，才114。 这里头但凡塞进去战斗部，就没有多少空间装制导装置了。 孙长兴有些后知后觉的不相信：“不科学啊，你这点空间，靠什么制导？” “无人机。” 陈晨拉开了车门，给大家指了指。 车子天窗的位置也做过改装，原本的天窗玻璃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盒子，里头放着一架飞牛的无人机。 陈晨谈起这个功能有些感慨。 “说起来，这个也是从友商那里学来的手段。” “有款国产大型豪华车标配一架无人机。” “我寻思这是好营销，于是模仿了一下。” 孙长兴：“你这哪儿是模仿，你这是超越，他们配无人机纯玩，你配个这玩意儿，这不是a射b导吗？” “嗯啊，反正我们做无人机的，这玩意儿几乎不要钱，一辆车标配一架，老乡会挺震撼的。” “你别老乡了，我现在就挺震撼的。” 孙长兴甚至有点无法直视眼前这台车子了。 80公里射程，比之前几公里的那些手工炮提升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12管连发，只要弹药够，一直发射一直爽。 再加上无人机精确制导，精度无限提升。 这也就是在国内，大家觉得稀松平常。 这种装备但凡出海，比大部分国家的制式火箭炮都要顶。 关键人这个还真是军民两用。 这个皮卡驾驶室还是民用级别的，舒适度还拉满了。 谁家远火配着12.3寸的液晶触控屏啊？ 这么一琢磨。 孙长兴都替老乡美的慌。 他们算是买到正版了。 这是真·长城—炮。 第218章 迷你合成旅 “老孙，这个事儿现在有点棘手，咱怎么给上面写材料？” 王翰生小声的在孙长兴的耳边嘀咕。 他俩下来的时候领导说的很暧昧，没有给明确指令，只让他们下来看看。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他感觉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摸排到的情况。 孙长兴也有点生无可恋的空虚感：“咋写都不对，总不能说我们在临阳市发现了中东的弹药库吧？” 说着话。 厂区大门突然打开，一辆集装箱卡车驶进厂区。 郭世伟立刻朝着众人双手合十：“领导，我先失陪一下子，今天还有批货要装，我去盯着点。” “去吧。”陈晨挥手之后看向孙长兴：“孙主任，日头也快下去了，走吧，先吃饭再说。” 孙长兴看着一路小跑的郭世伟，再看看那辆集装箱卡车，对于吃饭的邀请不屑一顾。 “陈总，卫总，你们生意好成这样了？大晚上还装货。” “害，有批订单客户催得紧，没办法的事儿，先吃饭吧，卫总做东。” 陈晨一个劲的揽着领导们不让往那边看。 可越是这样，孙长兴越是逆反。 不顾陈晨的阻拦，径直跟上了郭世伟的脚步。 “吃饭先不急，什么订单？” “纯民用的订单，没啥好看的。” “民用的？我更要看了，不然我没法向上面交代。” 孙长兴也不是抬杠。 这次下来摸排，叫名是摸排民营企业涉军业务。 可到了现场一看。 好家伙！ 民营企业里是一点民营业务都没有。 全都是科技与狠活。 报告根本没法写。 所以如果工厂里有一点民营业务，孙长兴和王翰生还能编一编。 “到底是什么订单？”孙长兴十分执着。 “老头乐。” 听到这个产品，领导们觉得这才合理一些。 中原地区，老头乐才是真正的代步工具。 陈晨的农机厂生产老头乐，才是符合这个厂的面貌。 不过孙长兴对陈晨的套路太熟悉了。 但凡有产品，都是前任工厂留下的弊端，不好卖bb…… “让我来猜一下，你这个老头乐也是被优化的对象？” 陈晨一反常态摆手：“老头乐还真不是，锅都在我。” “这个车是在我和魏修接手之后研发的。” “起初呢，我们寻思农机厂，又位于华北平原，农用车是主流。” “所以寻思设计一个小巧便利的车子，方便老乡的生产作业。” “你们眼前这台产品就是我拍脑门的结果，叫山东猫。” “后来车子搞出来了，发现我们太天真。” 王翰生抬头：“怎么？卖不出去？” “一个月销量五百台，惨淡的很。” 孙长兴加入了拷打：“你这个路子我已经熟悉了，因为国内销量不好，所以就外销是吧？这次也是卖给中东战场的？” “不！”陈晨伸出两根手指。“我发誓，这次不是卖向中东战场。” 说话间。 工人已经开始了装卸。 因为是车辆装备，装卸基本不用叉车，工人们开着就从库房走出来了。 当领导们看到车子的那一瞬间。 纷纷回头看向陈晨，露出质疑的目光。 味道不对！ 因为眼前这辆老头乐不像之前的产品那样张牙舞爪，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 小巧的造型，土黄色的喷漆。 多少还有点萌。 孙长兴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的表情：“你还别说，这次是真民用。” “我骗你干嘛，但凡国内能军用，我还至于这么愁吗？这个车在国内是一点都卖不动。” 王翰生靠近集装箱两部，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产品。 老乡快乐炮他是一句茬也搭不上。 因为他不懂。 但眼前这台车子，他有发言权。 毕竟他是商务部出来的，研究的就是内需拉动。 这种车子的设计初衷正确的。 华北平原人口多，老龄化严重，就适合这种小巧皮实的车子。 可为什么卖不出去呢？ 王翰生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了想，就得出了答案。 “陈总，你可能是高端市场搞多了，不太了解下沉市场。” 陈晨洗耳恭听：“是哈？您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是工作中的经验总结。像这种产品，用户群体的认知还是要靠营销，毕竟上了岁数的人看到广告是真的信。” 王主任一针见血。 老头乐，顾名思义老头才会买。 这些用户不会去网上搜测评做攻略。 大多数人对产品的印象，都是来自于广告。 “农业产品，你找一两个接地气的代言人，然后在农村包几面宣传墙，就照着化肥和种子的路子宣传，保准有效的。” 陈晨立刻竖起了大拇指：“王主任高见，代言人这招是真高，我下来寻思一下。” 王翰生被这么一捧，当时就来劲了：“再一个昂，你这个产品做的有点怪。” “怎么怪了？” “小，既然是农用老头乐，皮实耐用是一点，载货量也是一点，你这车拉不了几百斤麦子的。” 陈晨有自己的苦衷：“没办法，这是我们根据客户的需求调研出来的结果，人客户就想要这个尺寸的。” “小？”王翰生有点不理解。“海外客户以小为尊？” “嗯呐，人家明明白白的说车高不能超过一米七，车长不能超过两米五。” 一直没有说话的孙长兴听到这个数字，心里突然一激灵。 这个参数… 听着有点耳熟。 “车高1米七？你这车不会是要往直升机里塞吧？” 陈晨佩服的不行，在一旁直拍巴掌：“厉害了我的孙主任，你连这都能推导出来，绝！人客户确实是这么要求的，必须要塞进直升机里。” “……” 孙长兴无语的不行。 刚以为陈晨学好了，真搞民用产品了。 没想到，还是给他带沟里了。 一口一个老头乐。 结果要把老头乐塞进直升机里？ 像话吗？ “谁家老头乘直升机啊？一米七……你这好像还是俄制运输机的尺寸。” 陈晨再次故障：“牛逼孙主任，还真就是俄制直升机，米38。人客户说了，车高一定要能塞进米38.” “我们这个车国内卖的不行，但西边不亮东边亮。” “有天有个毛子老头上门找魏修，说要一批。” “说他们家那边也是平原，而且初春解冻之后泥泞不堪，大车走不了。” “我们这个车小，马力足，刚刚好。” “当时我和魏修也没多想，寻思老头可能买回去拉土豆。” 孙长兴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他想起来了。 就说这个车面熟。 彻底想起来了，他在新闻上见过这个老头乐。 他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随便查询了一个关键词——巴赫穆特。 手机上立刻出现几万条新闻，海外媒体的，国内媒体的，还有各种国内自媒体公众号的解读。 这是一个地名，位于东欧平原。 之所以这么著名，是因为大毛和二毛在那里进行了异常惨烈的交战。 交战的结果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巴赫穆特战场，类似眼前这辆老头乐的载具随处可见。 孙长兴快速下滑，又找到一幅图片。 这是一张大毛官方的图片，大致内容是巴赫穆特战役结束之后，大毛的头子检阅参展部队。 而在士兵的背后，就停放着几辆这种老头乐。 “陈晨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家车子？” “看着像……” 孙长兴当时就绷不住了：“你说的老头…该不会是他吧？” “我不造啊，具体是魏修谈的，反正他跟我说毛子老头要拉土豆啥的，我寻思华北平原和东欧平原差不多……” “差远了！华北是真的拉土豆，东欧平原呢？你那土豆是正经土豆吗？” 疯了吧这不是。 一口一口老头乐，大家差点就信了。 眼前这玩意儿在陈晨嘴里老头乐，在东欧那边叫全域机动车辆。 如果不是这种小型机动车辆帮大毛在乌冬刚解冻的黑土地上畅行无阻，巴赫穆特的伤亡人数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你这嘴还有没有实话了？”孙长兴语气都有些撕裂。“刚跟发誓赌咒说这车不是运往战场的，咋跟放屁似的呢？” “没错啊，我说不是运往中东战场，可没说不是运往战场的。” “……” 王翰生看着陈晨的核动力嘴无差别攻击，愣在了原地。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刚才还叭叭的叫人家怎么攻克下沉市场，怎么请代言人。 结果。 人这个车的代言人硬的不像话。 就这张检阅的照片传出去，哪个明星能比得上？ 越往下乡，王翰生觉得后果越严重。 “过分了过分了陈总，你给中东老乡供货就算了，你这给毛子供货，我们讲不清楚啊。” “我明白。不就是武器禁运嘛？”陈晨游刃有余。“我这个车，一点临阳产武器都没有，全都是按照农产品出口的，我不会给咱妈找麻烦的。” 此时的孙长兴已经拦下了一辆正在装运的山东猫。 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就差把车子掀过来看地判了。 “锤子没有武器，你这加强梁上底座都焊了。” 孙长兴指着车子的敞篷加强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装置。 有了这个装置的尺寸，可以无缝嫁接一挺12.7毫米机枪。 “还有，你这个后斗，能无损安装一台4联发坦克发射器。” 陈晨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老话，我只负责出农机，客户拿过去干什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长兴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这台车子处处不提武器，但处处都是武器。 唯一庆幸的是。 可能考虑到客户是毛子，陈晨预留的武器尺寸全都是俄制，不是临阳制的。 “我看图片上的车，和你这批车还有些不一样？” 陈晨点头：“对，毛子老头视察的是第一批，山东猫1000，你看到的是山东猫2000。” 孙长兴立刻绷紧神经：“你别告诉我一千和两千之间隔着999个产品。” “我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山东猫现在出道6000，一共六代。” 6代都已经很离谱了。 按照陈晨的说法，这个车是他接手之后研发的。 那也没多长时间。 他就干出了六代。 细思极恐。 “你们研发是一点瓶颈都没有是吧？你其他款呢，拉出来我看看。” 陈晨耸耸肩，给了郭世伟一个眼色。 不多时。 山东猫3000便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 同样的外形。 家族化的设计。 但经过了一定的改装。 陈晨解释道：“这个本来设计出来是给流动摊贩用的，加装了个灶台，车上自带供水系统，两台三联炒菜机，还有无烟处理系统。” 外型上看起来确实和小摊贩的三轮车差不多。 要是别人可能真的信了。 可孙长兴当时就抓到了重点：“你少来这套要，你这不就是野战炊事车？无烟系统什么鬼？” “你想啊，城管来了，摊贩不得多？无烟易于伪装。” “你走开！” 孙长兴彻底明白了。 陈晨搁这逗小孩呢。 从现在开始，他嘴里出来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按照陈晨的逻辑往下看。 这个产品一共有6代。 山东猫、山东突击猫、山东炊事猫、山东医疗猫、山东装甲猫和山东指挥猫。 “你算是把互联网造车那套学明白了，一个底盘可劲造啊。” “没办法，家族化确实是节省成本。” “放屁，人家家族化节省成本，你家族化，直接干出一个迷你合成旅。” 陈晨不但把互联网造车那套偷明白了，而且把兵工集团的合成旅也偷明白了。 孙长兴幸亏是空军出身。 对陆军装备没那么感兴趣。 但凡有陆军的军官在场，当场不得馋哭了。 看到这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陶文辉终于忍不住了。 他转过头看向卫筱：“卫总……当属我们说好的援助非洲，你们这都干到东欧了。” “援助嘛，都一样，大爱无疆。”卫筱富有使命感的点头。 “不是，我们说的是农业援助，你这……中东、东欧的军火库都在你这里了。” 卫筱睁着大眼睛：“农业和军事都是差不多的，以前我们电视台都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 第219章 卖给对人 “我回来了。” 钱进拖着疲惫的身姿走进家门，公文包扔在玄关上，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 歘。 一碰凉水惊在脸上。 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清醒。 这一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才回来？饭给你留了，等我给你热一下。” 妻子听到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刚准备打开来微波炉，就看到钱进满脸疲惫的摆摆手。 “多少吃一口嘛。” “没心情吃。” 妻子看着钱进的状态，有些心疼。 过去这几个月，钱进的工作状态很让她担忧。 下班没有定点，天天都在各处跑，还不都是为了临阳的招商引资。 好不容易引来了大企业。 几个老工厂的投资改建也敲定了。 钱进还得到处跑，打通各个关节，给企业争取优惠政策。 唯一值得庆幸的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现在事情基本上都敲定了，企业也顺利的入住了，只要给予一些时间，就能慢慢的收获回报。 于是她端着饭走向前景，安慰道：“我知道你为了招商引资忙坏了，但最近不是挺顺利的吗，有回报再累也是值得的。”‘ “关键就是这个回报！”钱进咬着牙欲言又止。 妻子眉毛一紧，猜出来可能有什么坏消息垫底：“怎么？回报不及预期。” “超预期了，别问了，我头大。” 听到钱进不近人情的拒绝，她只能把好奇忍在心里，转而提起一个好消息。 “无论如何，你的工作成绩是板上钉钉的，我打听了一下，省里对你提干很看好……” 话音未落。 钱进直接站了起来：“提干，别给我撸了我就烧高香了，我去睡了。” “洗洗再……” “不洗了，摆烂了，爱咋咋地。” 他上任以来，就搞了招商引资这一件事。 而且他觉得自己搞的挺好的。 那么多兄弟县市，他是唯一一个超额完成任务的。 gdp和就业人口拉动是实打实的，不仅仅是存在于报表上的数字而已。 市里头也焕发了生机。 可！ 万万没想到，在这勃勃生机背后，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坑。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很迟钝。 要不是人家孙主任王主任过来摸排，自己还傻呵呵的数钱呢。 这些思绪翻来复去的在钱进的脑海中交织，而且越想越气…… 半夜一点半。 妻子好不容易进入浅睡眠状态，却被钱进的翻身吵醒。 “你怎么还不睡啊？” 钱进翻身坐起，抱着胳膊喘着粗气：“不是……陈晨卫筱……他们有病吧？” …… …… 第二天。 早晨九点钟。 孙长兴和陶文辉对面而坐，接待室里静的可怕。 孙长兴的手握着一份连夜起草好的报告，里面详细的描述了他们在临阳的所见所闻。 可直到现在，孙长兴都在怀疑要不要把这份报告交出去。 “我斟酌了一夜，才写出这玩楞，我已经用了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语言描述，可这玩楞还是很离谱。” 陶文辉能理解孙主任的心情：“昨天的事情，谁看了都会说很离谱。” “我这个报告交上去，会产生两个问题。” “第一，领导信不信。” “第二，领导会怎么处理陈晨？” 报告里的内容全都是孙长兴亲眼所见，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事实上。孙长兴已经隐藏了一些事实，尽可能的收敛了。 即便是这样，临阳几个老工厂手搓火箭炮听起来还是不像话。 这个事儿如果是别人整出来的，还则罢了。 孙长兴也没什么负担，只需要如实陈述，如实报告然后撂挑子就完了。 问题这活儿是陈晨来的。 于公于私，他觉得都要帮陈晨一把。 可具体怎么帮，他心里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正思考间，尚武推门走了进来。 “辛苦你们二位，刚才有个会，拖了一会儿。” 孙长兴连忙摆手，心说你今天放鸽子都没事：“老总忙我们理解，要是没忙完的话，我跟陶司长改天来汇报也成。” “忙完了。”尚武接过秘书递来的茶水。“事实上，我还有点事情要找你俩。” 孙长兴和陶文辉对视一眼，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没等孙长兴鼓起勇气开口，尚武吩咐道：“刚开会商量了一个事儿，我们准备向i国出口一批无人机。” “主要是ch5这些型号。” “原则上只要不是我们的拿手武器，都可以出。” 孙长兴微微一愣：“啊？是这事儿啊……” “怎么？你听起来很惊讶，你以为是啥事儿？” 孙长兴连连摆手，心说只要不是陈晨的事儿就好。 他还没想好怎么编呢。 越晚提越好。 尚武继续说道：“我考虑了一下，无人机孙主任比较熟悉，这个事儿就由你负责了。” “好的，那具体呢？出售的规模是多少？” 尚武摆摆手：“没有规模。” “没有规模，意思是很少？” “不，很多。原则上，只要人家需要，我们就一直提供。他们的需求应该超不过我们的产能。” “！！！” 孙长兴愣了。 陶文辉也愣了。 这个话… 他俩熟啊。 昨天在临阳，陈晨也说过类似的话。 临阳的商品产能，是根据老乡的需求决定的。 “老总，我没明白，突然间怎么给i国那么多东西？” “刚刚达成的协议，他们向我们转交了5个油田，这算是回报。” “哦……这么说的话，合理了。” 孙长兴甚至都有点怀疑老总是怎么能这么平静说出这种话的。 五个油田呐。 乖乖。 不得不说，全世界范围内，就属中东老乡最识货。 “根据达成的协议，油田的安保由他们负责，但我们对他们的战斗力不放心。” “所以下去之后，你准备两千套装备，按照重装合成营那个配置。” “这五个油田既然移交，就是咱们的资产，要百分之百确保安全。” 孙长兴立刻起立敬礼：“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你等会儿。”尚武眼看孙长兴和陶文辉要开溜，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俩本来是要干嘛？” “本来是要汇报个事儿……” “什么事儿？”尚武揉了揉太阳穴。“哦，想起来了，陈晨的事情是吧？调查的怎么样了？中东那批武器和他有关系吧？” 孙长兴为难的点头：“差不多吧。” 尚武嘴角微微上扬：“我一猜就是。我看过陈晨和他手下那批人的资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让孙长兴下去摸排，也就是走个过场。 事情大概是什么样，尚武心里有数。 陈晨，一个敢在试飞就往航母上扔炸弹的人。 卫筱，一个送快递送出战略轰炸机的人。 更别说他俩手下那些牛头马面了，都不是孬种。 有时尚武都有些佩服陈晨和卫筱的管理能力。 在没有派出所的帮助之下，他们这个公司是怎么运行起来的。 因为尚武早有预计，所以对这件事的处理手段也就早就想好。 “这个事儿，我考虑过了。” “卖点钢管，捞点偏门，问题不大。” “反正也跟我们的基本利益相符。” “你跟陈晨打个招呼，可以继续卖，认真仔细一点就行。” 这一次孙长兴没有第一时间应允，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报告：“这个……老总你还是先看看报告再说吧。” “有什么可看的，也不是大事儿……” 尚武不情愿的接过报告。 他打心底里觉得这个事情不大。 武器禁运、中导条约什么的确实存在。 可那是纸面上。 私底下不遵守的人多了去了。 倒腾军火这点破事各个国家也是心照不宣的。 只不过这个事儿被鹰酱抓了把柄而已，闹大了需要一个书面交代。 现在也不是早几年了。 凭什么事事儿都要向你交代？ 你别说是陈晨给人家卖钢管了，就算是普通商人给人家卖钢管，尚武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他不明白孙长兴为什么这么执着让他看报告。 “左不过就是给中东卖点原材料，挣点灰产的钱，陈晨也不容易……” 话说到一半。 尚武突然沉默了。 因为他看到了报告第一页的概述，一看一个不吱声。 越往下看，越是触目惊心。 “廉价phl03？” “迷你合成旅？” “你这都准确吗？” 面对尚武的怀疑，孙长兴点点头：“准确，都是亲眼见闻。” “不是，之前你们不是汇报说临阳是搞什么夕阳产业的吗？怎么就……？” 孙长兴也很无奈：“是，人家夕阳产业搞转型了，军火是妥妥的朝阳产业。” “我天，这个产量……陈晨是不是要上天？” 尚武有一些小小的震撼。 如果孙长兴报告里写的数字是真实的，陈晨的产量足够装备一个小型国家了。 “老总，产量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技术。” 尚武拧眉：“什么意思？他不能把隐身无人机也弄出去吧？” “那倒没有。主要是他那个全域机动车。我虽然不是陆军，但我坐过山猫。” “山猫怎么了？” “就个人直观感受而言，我觉得山猫比不上让人家的山东猫。” “你的意思是他出口的装备比我们的强？” “嗯啊，我不专业，性能上不好说，但人那个价格，一辆购买我们五辆，我建议让陆军过去看看。” 尚武彻底不说话了，手拿着报告出神。 过了许久。 孙长兴才慢慢试探：“老总，事儿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看怎么处理？” “我刚不是告诉你了吗？”尚武拉回思绪，慢慢扯出一抹笑容。“告诉陈晨，可以继续卖，但要心细一些。” “可是您看报告，这个……” 话说到一半。 孙长兴看着老总的笑容，突然顿悟了。 其实从一开始老总的态度就很明确了。 不管陈晨卖什么，只要卖给对的人，那就没有不对的装备。 想到这儿，孙长兴豁然开朗，觉得自己格局没打开，完全是庸人自扰罢了。 “行！我立马去通知陈晨。” 第220章 抽象鬼才 对于卫筱来说，这次去临阳简直是受益匪浅，她从没想过生意能这么做。 因为临阳产品全都是分开出口的，每一个部件分开来看，人畜无害。 合在一起，就是赚钱的大杀器。 所以从原则上说，陈晨发掘了一条灰色产业链里的白色产业。 规模大，净利率高，而且客户意向强烈，产品还是强消耗品。 卫筱在自己见过的所有商业模式里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望其项背的。 而且她在知情之后专门找了魏修要了详细的报表，发现这种模式带给自己的利润还有长期延续性。 有点类似股市的军工板块，局势越是动荡，前景越是看好。 就目前的国际风云来说，恐怕动荡是主旋律，也就是说这种模式赚钱也是主旋律。 不得不说。 陈晨和魏修也挺不容易的。 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金子。 临阳的几个公司，甚至是魏修的飞牛，在顺风系内部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以前魏修汇报工作什么的，都只向沈欣负责，卫筱甚至都不过问。 但结果是。 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孩子考上了大学。 “卫总，大卫总来了。”沈欣走进办公室，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卫鸯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可别叫我大卫总了，现在小心肝在华卫才是大头。” “确实。”卫筱一点都没有谦虚，转头看向卫鸯身后的人。“丁哥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小卫总。” 来人叫丁涛，是华卫有实权的几个人之一，负责航运板块。 理论上，现在的丁涛和卫鸯都是卫筱的下属。 卫鸯名列董事之列，其实干的就是居中联系的活儿。 卫筱初来乍到，在华卫还是有点生疏。 所以老爷让卫鸯当做桥梁，一旦有人情关系上过不去的槛，卫鸯就来活了。 丁涛相对简单一些，他负责具体事务，自主性比较高，只有少数一些全局的举动才需要向卫筱报告。 仔细算起来，这俩都不是外人。 所以卫筱也很放松，安置她俩之后看向沈欣：“沈姐，从临阳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思考。” “对了，你还没说这次临阳之行怎么呢？” 没等卫筱回答，卫鸯皱起眉头：“你去临阳干嘛了？” “论坛，我们不是有些投资在当地吗，人家搞了个经济论坛。” 卫鸯瘪嘴，心里全都是刻板印象：“一个县级市，有什么好论的？” 反正也不关卫鸯的事儿，所以卫筱懒得和她整编，只是和沈欣讨论：“我觉得我们对临阳的重视不够。” 沈欣听到之后有些疑虑：“临阳那边一直是魏修在负责，飞牛也只是我们比较松散的产业，没必要重视吧。” “有，很有必要。我不管亲的干的，只要能挣钱，都是好公司。” 卫筱已经决定了，要加大对飞牛和临阳的投资。 她现在只是假装和沈欣商量一下。 沈欣也是眼力见拉满的情商怪，三两句话就已经确定了老板的意图，所以不再发表反对言论。 “那你具体有考虑吗？” “飞牛不是要按期上交利润吗？我觉得可以给他们两到三年，然后这些利润留给自己，用于自身成长。” “全部吗？”沈欣有些惊讶。 卫鸯看沈欣的样子有些不理解：“怎么？飞牛能给你们上缴很多利润？” 沈欣点点头：“十分之一有的。” 卫鸯愣了一下，顺风的十分之一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语气立马强烈了起来：“小心肝你疯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临阳那边不是那个援助的项目吗？装样子的呀。” 当时华卫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卫鸯也在场，她记得很清楚。 两位领导说这个项目有利可图，但也明说了形式大于意义。 对于华卫的体量来说，一个援助项目赚的钱真不算什么。 就这种面子工程，还要加大投入？ 卫筱面对质疑只是嘿嘿一笑，心说以前是装样子，现在是面子里子都有。 “这个项目我有信心的，姐你甭管了。另外沈姐，千手观音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欣无比认真：“正要跟你汇报，他们进度挺快的，晨风那边介入之后对项目做了些修改，但是具体的发射进度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确定的时间表仍然有效？” “是的，估计秋天能完工，还是可以赶得上双十一。” “太好了！” 卫筱拍拍手，简直就是心想事成。 按照前期和甲方妙音达成的内容，火箭的发射日期最好能配合电商平台的大促。 这个道理很浅显。 往年的大促都是头部几家在角力，妙音没什么份额。 今年如果能借着火箭这个噱头炒一波，说不定能打破固有的格局。 “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搞，现在基本上可以投放前期宣传了，先预热一下。” “只要陈晨那边确定的发射日期，二三期宣传就可以铺天盖地了。” “另外通知妙音，让他们在自己的平台也吹一吹。” 这个项目的营销方案早就定好了，只是因为火箭的技术问题，一度陷入了搁置中。 现在得到了时间表照旧的答复，之前的弦就续上了。 趁着时间还早，先把宣传铺出去，潜移默化的拉一拉大家的期待感。 越是临近发射日期，越是投放更多的广告。 然后在发射时一蹴而就。 且不说到时候发射本身的效果怎么样，起码可以把项目的宣传潜力无限挖掘。 妙音的心里底线，也就是这点东西。 一旁的卫鸯认真的听了大半天，心里有些佩服，觉得妹妹是真的成长了。 用火箭送快递，乍听之下很抽象。 实则透着一股鬼才的味道。 实际效果怎么样不好说。 但靠着概念炒作带来的隐形收益其实已经很可观了。 这也符合当下最新的营销理念。 因为技术手段的改变，传媒的形式早就进化了好几个版本。 当前版本中，抽象绝对是第一梯队的存在。 业内也有很多人看出了这一点，纷纷绞尽脑汁往这方面靠。 但抽象这种东西，刻意的制造几乎很难成功，而且很容易适得其反，搞不好翻车的大有人在。 卫筱就不一样了。 她身上似乎有一点抽象的天赋在的。 “我和陈晨讨论过，他觉得全球直播这个想法也还不错。” “所以我想还是按着之前宣传的那样，到时候和妙音合作，全程直播火箭的发射过程。” “我再想办法请一些分量比较重的人来站台。” 卫鸯听完脸色突然变了：“搞这么大？你要再想想。” 人这个物种真的很不经夸诶。 刚才还在心里念叨妹妹的好了。 转过头就开始飘了。 宣传无所谓，但直播有点过分。 火箭不比其他，失败率很高。 万一当着直播，火箭直接炸了，适得其反。 而且类似的案例卫鸯能举出很多，她希望卫筱能够三思。 “火箭毕竟是精密科学，人国家爱发射火箭也有失败的案例，你搞直播风险太大了。” “你咋不盼我点好呢？有陈晨，不会失败的。” “嗯，你家陈晨哪都好。” 卫鸯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在抬杠的时候卫筱搬出陈晨，卫鸯就知道这个杠没法抬了。 卫筱也能理解姐姐的好意，只能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火箭有风险我能不知道吗？ 但风浪越大鱼越贵。 卫鸯太悲观了，总是往坏处看，往好处想想事情就豁然开朗了。 火箭在万众瞩目中升天，先拉一波营销，而后系统再结算一波。 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锦上添花的事，临阳那边还赚了一钱，正好还可以填平火箭这个大坑。 想想就觉得开心。 “姐你别操那么多心，看我表演就好。现在我就向你和丁哥正式发出邀请，到时候你俩一定要来哦。” 卫鸯点点头，心说就算你不请我要喝回来。 丁涛也是欣然应允，然后趁着话头打断道：“卫总，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还有个事儿要向你汇报。” “什么？” “上个月你不是让我帮陈总协调货轮的事儿吗？” “对对对！往中东去的是吧？不管你有什么苦难那，一定要先考虑陈晨。” 卫筱态度十分坚定的嘱咐。 之前她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当是帮陈晨一个忙。 这趟临阳之行之后，她明白了货轮上装的是什么，于是重视了起来。 不管自己这边有什么困难艰险，也要让老乡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临阳的温暖。 可丁涛摆摆手：“不是往中东区的，是往欧洲去的。” “嗷，那估计就是陈晨自己的货了，怎么有问题吗？” “有一艘穿在红海被扣了，拖鞋那边登船检查，说是船上有ard的货，不让过，现在船还在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卫筱听完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晨盾的货怎么会变成ard的货？ 这俩简直就是反义词。 卫筱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里头全是误会：“我估计是拖鞋认错了，我们运无人机，也只运晨盾的。ard是什么档次？它的货但凡出现在我的船和飞机，我第一时间倒海里。” “也许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船被扣着。” 卫筱当即拿起了电话：“这个事儿我处理，你也不用沟通了，等着接船吧。” “小心肝，你话说的太满了，这种事你解决？” “我有朋友。” “？？？” 第221章 卫总什么眼光? “小老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在陈晨的车上，曹子华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从副驾转头，心里憋了一坨大的。 “不可信的话就不要说了。” 陈晨无情的决绝惹得李东平和同车蒋坤噗呲笑出了声。 曹子华有些不服气：“你让我装一下能死啊？” “死不了，关键是你装不明白。” “对味儿了，你还别说，这么多天不见，我还是挺想念义父你的毒舌的。” 蒋坤听完也有些心中也有些感慨。 按理说在单位见到老板应该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儿。 不说痛苦吧，至少心里不舒坦。 毕竟正常老板开口闭口就是好好努力之类的毒鸡汤，爹味可重了。 但陈晨不一样，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是这样。 但凡三五天不见到老板，都觉得心里没底，想的慌。 “老板你日理万机我们理解，但不能不着家啊，有了美娇人就忘了我们这些打天下的兄弟可不行。” 陈晨鄙夷的看着蒋坤：“李万机是谁？” “……” 曹子华看到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被蒋坤抢走，又在前排争宠：“不是义父，我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你他妈倒是说啊，我等半天了。” “害。”曹子华挥挥手，云淡风轻。“也没啥大事，主要是啥呢，最近有人挖我。” 蒋坤听完充满了好奇：“谁啊？” “也不知道，国外的什么企业吧，派了个白人老头缠着我，叫詹姆斯什么的。” 李东平也有些羡慕的加入了对话：“可以啊曹工，不管谁挖你，有人挖说明人家感觉到了你的威胁。” 不用说。 挖人指定是同行业的人干的。 也没听说修自行车的挖卖馒头的。 晨盾现在也是正经八百的行业中坚了，高管团队，尤其是技术团队，不被人惦记才不正常。 如果给晨盾的几位总工排个名，那曹子华一定是第一顺位。 他本人好几次面对类似的夸奖都是邯郸学步，学着像小老板一样风轻云淡，今天也是如此。 “还好了，小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我的才华肯定是要留给晨盾的。” 说这话的时候曹子华的眼神在陈晨身上来回好几次，期待着陈晨的回复。 陈晨便如他所愿：“公司最近研发支出比较大，我寻思开源节流。一看工资表，曹老师工资排第一，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把天赋带到别的地方，可以给我省点钱。” “不可能，你舍不得我。”曹子华自信的一匹。 蒋坤也觉得小老板只是在嘴硬，不过他更关心对方开出了什么待遇。 “挖人总得有个条件吧？比晨盾开的高吗？” 曹子华一脸不可思议：“老蒋你疯了？晨盾什么待遇你心里没逼数？” 抛开和晨盾的个人情感不谈。 单论待遇，曹子华对詹姆斯提出的条件就没啥兴趣。 “那天那老头煞有介事的约我，还是高档会所。” “见面就说给我总监待遇，千万年薪，六小时工作制，年假一百天。” “他自我感觉还挺好，好像给我的是玉皇大帝的待遇一样。” 蒋坤听到具体的条件，后知后觉：“嗷，拿这个考验干部可不行。” 这样的条件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很炸裂的。 唯独晨盾不行。 别的公司能开出来的最高待遇，在这里仅仅是个起点而已。 陈晨听俩人掰扯了一会儿待遇，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反射：“我听你这意思，但凡待遇给到位了，你也走是吧？” “我是憨，又不是傻，我誓死追随小老板。” “别，该死你就死，公司不负责给你养老。” 三言两语间，车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大厦地库，曹子华有些不明白：“妙音？我们来这里干嘛？” “要和徐闯见一面。”陈晨顺手关上车门。 曹子华立马一副大聪明的样子：“啊！我明白了，小老板你专门叫上我，是不是为了帮我宣誓主权？” 他的嘴比脑子快多了。 说完都有些感动了。 最近一段时间沈欣因为业务的事情，来妙音的次数很多。 小老板指定是觉得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旧情复燃，所以带着自己过来散发魅力，宣誓主权。 “你放心义父，一会儿我肯定给这狗币滋的明明白白的。” 陈晨摆摆手：“你误会了，我叫你过来，是为了让徐闯滋你一泡，你好安心工作。” “他还真不一定滋的到我。”曹子华可自信了。 “人短视频巨头，银行卡余额比你电话号都长，还是老财阀家族。就这种条件，沈欣都看不上，谁滋谁？” 陈晨一语致死，噎的曹子华半天没说上话来，过了许久才嘟嘟囔囔道：“小老板我有点讨厌你了。” 蒋坤在一旁听的直皱眉：“你带他来是为了撒尿，那带我为什么呢？我谁也不想滋。” “不是哥们儿，现在是工作时间。” “那怎么了？ “我工作时间带你俩出来，不是为了工作，还能为什么？你俩真给我当哥们儿处了？” 蒋坤哦了一声，心说你不提，我还真把你当哥们了。 蒋坤现在是宣传部门的小主管，工作算是晨盾几个管理岗最轻松的了。 只要没有大项目，这个部门属于放空状态。 因此他不太习惯这种还需要出门的工作状态。 “啥工作啊？” “千手观音和妙音有合作，需要你在网络上搞点动静。” “哦，行。” “有困难吗？” 蒋坤摇头：“没有困难，我早点弄完，是不是可以早点交差摸鱼。” “我只要效果，时间没要求，看你了。” 蒋坤点点头之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已经开始谋划动手了。 陈晨也不屌他，转过头看向曹子华：“你看看人家，交代什么活儿立马就干，也不磨蹭。” “你要不带我出来搞这些有的没的应酬，我也会很快。话说回来，你就为了这点事儿专门来妙音一趟？而且带两个总监，他徐闯配吗？” 陈晨表示徐闯配：“人家毕竟是金主，预算不够，得跟人要点钱。” 曹子华先是点头，觉得合理。 能让小老板主动出马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卫筱，另一个是一百元上印的那位。 可仔细一想，项目的预算很充足，压根也不需要钱。 “不对啊，咱钱够的。” “以前够，现在不够了。” “？” “千手观音既然炸，最好别用我的钱炸，我的钱有用。” 上一次卫筱在陈晨这里取经之后，学到了一些皮毛。 将千手观音的成本转嫁了一半给妙音。 但陈晨觉得皮毛太少了。 这种一开始就知道会失败的项目，一定要把风险全都转嫁出去才行。 像这种高阶的技巧，卫筱这个刚入门的玩家显然是掌握不了的。 所以陈晨才亲自出动来面见徐闯。 不过曹子华觉得陈晨此行有些虚幻。 人家妙音能合作，就已经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毕竟人家掏出去的是真金白银，买的是一个没有准谱的项目。 “义父，谁的钱没用啊？我不认为人家能同意你的这个想法。” 陈晨自信的一匹：“‘你认为’也没有法律效益。按你认为的来，沈欣得跟你双宿双飞，你看人家愿意吗？” 听到这话，曹子华不再苦劝，抱着胳膊生闷气。 心说就你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从人家手里把钱要过来。 确实。 事情和曹子华预想的差不多。 陈晨到了妙音表明身份后，并没有得到热情的招待。 因为徐闯出身在罗马，他们这个圈子鄙视链还是比较严重的。 之所以合作，是因为卫筱处于食物链顶端，徐闯才礼遇有加。 可换了陈晨，就完全是另一种菜碟。 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板，也没有背景和资源。 全靠十年苦读积攒了一点技术，凭什么比得过我三代经商？ 在徐闯的视角里，陈晨只不过比别的创业者幸运了一些，抱上了卫筱的大腿而已。 所以一见面，徐闯就把姿态拉的很高，不停的指着自己的鹦鹉螺。 “陈总，很遗憾，我待会还要见一个重要的人，只能给你十分钟。” “九分钟就够了。” 陈晨表现的越是自信，徐闯越是反感，冷冷一笑：“洗耳恭听。” “现在卫总把千手观音项目交给了我负责。” “我们仔细算了一下，预算不够。” “希望贵司能够追加投资。” 徐闯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是忍着性子：“多少？” “一倍。”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刚才，徐闯只是因为个人关系，对陈晨不太感冒。 但现在。 他剧烈的抗拒中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只觉得业务上不可行。 之前妙音已经投了这个项目一半，现在陈晨红口白牙说提高一倍！ 完全不可理喻！ “合着你们一分钱不掏啊，让我独自负担这个项目呗？当我是怨种？”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陈晨翘起二郎腿。 “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们只能毁约了。” 徐闯被气笑了：“毁，你现在就毁，麻溜的，违约金留给我就好。” 搁这过家家呢？ 当初卫筱是签了合同的，白字黑字，你说毁就毁？ 徐闯只觉得天降富贵，巴不得陈晨现在毁。 自己什么也没损失，反而获赔一笔违约金。 你别说。 现在这个世界赚钱是简单了。 啥也不做，就有人往自己身上噗噗捅两刀，然后双手奉上一笔违约金。 也不知道卫总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难道说像卫总那样在富二代里的顶级猎手，也会被好看的皮囊迷了眼？ 第222章 抱大腿?不，玩大腿! “陈……总是吧？” 徐闯忘了陈晨的名字，重新掏出名片看了一眼。 “接下来我的话没有就事论事的意思，纯粹是冒犯。” “别说是你一个抱卫筱大腿的了，就算是卫总亲自来，跟我说翻一倍预算，我也会当着她的面儿骂回去。” “没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 曹子华听完拳头都握紧了，心说沈欣跟你离婚真特么明智。 生意谈成谈不成两说，就你这种态度，配有朋友？ 像这种天生就仰着脖子看人的傻逼，给他两电炮就老实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一毛钱亏都不吃的陈晨听这种人身攻击不但没有生气，表情反而更平和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不能接受。” “我管你接不接受，要么你按约履行义务，要么你赔违约金，没有别的选项。” 陈晨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晃动：“也不尽然。” “我可以赔违约金，但赔完之后走出你家的大门，我立刻回南方，和你们的竞争对手谈合作。” “你资金链紧张，人家行业龙头资金链应该会好一点。” “我会把赔你违约金的成本加进和他们谈判的成本当中。” “我这个项目依然拿得下来。” “但你们就不一样了，拿违约金一时爽没错，可这辈子你都甭想缩短差距。” 徐闯沉默半晌，眼神变得忽明忽暗：“你不一定拿得下来这个项目。” “我们是国内唯一一个拥有运载火箭全套设计和生产能力的企业，你猜我拿得下来吗？” “你……” 场面突然变得窒息，徐闯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拿捏了。 行业龙头和行业老二之间的鸿沟，让他处于天然的劣势。 商业运载火箭确实是个好项目，营销上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这个时候陈晨带着这个项目去找竞争对手，还真有点棘手。 再加上攀比心理。 陈晨过去说这是妙音曾经的项目，因为妙音穷弄不起毙掉了，竞争对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加码。 类似的事情在业界也没有发生过。 挣不挣钱的先放一边，纯粹是为了在竞争中卡别人一个身位。 如果这个项目在竞争对手那里成型，确实对妙音是致命的打击。 怎么算，自己都不合算。 想到这儿，徐闯立刻陷入了恐慌的头脑风暴中。 另一边，曹子华也盯着这一幕，微微发愣。 活到老学到老。 今天小老板又漏了一小手。 走进门的时候看似小老板是弱势，实际上人家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不卑不亢的提出过分的要求，让徐闯上头红温，无法理智思考。 然后掐着徐闯的七寸往死里锤。 徐闯怕什么？ 怕的不就是被龙头老大彻底干死吗？ 所以小老板借着要去找龙头合作这件事，把徐闯拿捏的死死的。 让你嘴臭，让你人身攻击，当初你有多高傲，现在就有多狼狈。 而蒋坤的理解比曹子华高一层。 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小老板的水平。 小老板说要跟妙音要钱，那人家指定就能要到钱。 别人不清楚，蒋坤身为晨盾、顺风两个八卦情报军机处的总管，心里跟明镜的似的。 外界都说是小老板抱卫总的大腿。 简直太年轻了。 明明是小老板在玩卫总的大腿。 “陈总你早这么说，事情不就好解决了吗？”徐闯理清楚了利害关系之后，立刻能屈能伸。 “所以是我一开始脸色太好了是吧。”陈晨阴阳道。 “害，玩笑玩笑，预算的事情，我们好商量，钱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我们要让火箭顺利上天。” 曹子华看着徐闯软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当时就在心里鼓起了掌。 他觉得奸商这个词已经配不上小老板了，多奸都比不过他。 还没进门，就把徐闯装在了坑里，稍微忍辱负重一下，土就已经埋到徐闯的天灵盖了。 嗷嗷喊着要赔违约金，给徐闯ptsd都吓出来了。 谁家要钱这么硬气啊？ 这分明就是抢劫，而且受害者还得赔笑脸的那种。 陈晨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对于钱的数额也没有抠的很死，退让几步。 让徐闯再掏点单个大头，顺丰和晨盾担个小头。 这就像是钓大鱼一样，竿子要适当放软一点，太硬容易断线。 经过之前的预期降低，徐闯对于再追加投资的请求接受度高了很多，原则上已经同意，对于陈晨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你们还是着重解决技术上的问题，营销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那边放出消息配合了。” 陈晨气定神闲：“对了，说营销。我还想问一嘴你们具体是什么策略？” 一说起这个徐闯可来劲了，毕竟是他的老本行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就从楼下就上来一位负责推广营销的总监。 “这位是朱经理，整个项目的策划是由他负责的。老朱，给陈总大体介绍一下。” 朱经理有备而来，准备好拼平台就开始介绍。 毕竟是科班出身，有两把刷子。 前期先通过营销号缓缓的放出消息。 中期找一些靠的上的大v念通稿，大规模投放。 后期接近项目发射，全网大规模买流量和水军。 推广的层次分的很清楚，一板一眼。 陈晨听了一半忍不住插嘴：“你们预期目标呢？有没有大概的数据？” 朱经理点点头，切除一张表格。 “我们预期的有效传播量，也就是最常说的播放次数，保底在500万次。” “因为我们准备好了二十个左右粉丝量在百万以上的博主。” “再加上刷数据做流量，纸面播放数据力求超过亿。” 陈晨对传播量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蒋坤。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宣发总监，要不听听蒋总监的看法？” 要是几分钟前，徐闯肯定没有这个耐心。 可现在，人家是陈晨手下大将，哪怕自己不认可蒋坤的专业性，薄面还是要给几分。 “当然，蒋总监请讲。” 被推到舞台中央的蒋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讲什么？” 陈晨：“不是让你在互联网上整点动静吗？” “整完了。” 蒋坤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从下车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的工作，在会议室里也是一言不发。 于是三分钟前，陈晨交给他的项目就已经顺利完工。 徐闯半信半疑的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则短视频。 屏幕上一只狗头拿着盆，铛铛铛的敲，聒噪的一匹。 狗头上方有字，十分粗糙，看起来像是剪辑软件添加上去的。 【我是造火箭的，领导让我搞点动静】 背景视频是晨盾的研发基地的俯拍。 最重要的是，发这个视频的账号是一条官方号。 潦草的小狗加上简陋的字体，还有那不太正经的bgm，配上一个加了蓝v的官方号。 反差感瞬间拉满了。 徐闯侧目看了一眼点赞，已经过五千了。 最要命的是这条视频才发布九分钟而已。 “蒋总监，你是哪里毕业的？”徐闯觉得自己找到了营销鬼才。 “工大。”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没等蒋坤回复，陈晨摆摆手：“抽象这玩意儿不用学，他娘胎里带的。” 徐闯的表情很惊讶。 一旁的朱经理更惊讶，而且惊讶的有些难看了。 人家小年轻风轻云淡的一个小视频，剪辑加发布用不了两分钟。 看这个视频的粗糙程度，估计还是类似剪映的软件随手弄的。 但点赞量已经是自己触及不到的高度了。 正经八百的传媒公司都以为抽象是学几个网络烂梗。 抽象需要有梗，且融汇贯通。 抽象需要灵活婉转切恰到好处，需要能从众多梗中挑选出最合适的，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和洞察力，还有语言组织能力。 玩抽象的都需要从先人的抽象中引经据典，而后另辟蹊径…… 这些屁话都是朱经理从传播案例上学来的。 可真正的抽象，从来不提前准备，没有套路。 就像蒋坤这种抽象艺术家，随随便便一出手，就已经是凡人触及不到的高度。 按照蒋坤制作视频的水平换算，人家搞个千八百万的播放量，可能也就是两三个视频的功夫。 陈晨觉得滋的差不多了，挥挥手说正事：“要不让蒋总监过来学习学习，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好！一言为定！”徐闯0帧起嘴，心说陈晨敢情也会谦虚。 像蒋坤这样的大才来妙音，真学不到什么玩意。 但人家吐出来一点，妙音这几个总监就吃不了。 别说学习了。 徐闯现在就想把蒋坤给挖过来。 但蒋坤有些不愿意了：“老板，你让我搞点动静，我也搞了，怎么还带加码的？” 对于蒋坤陈晨一直是哄着来的：“辛苦一下，加班费不封顶。” 说完他还不经意的看看徐闯。 徐闯也有一点眼力见，表示自己可以分担一部分蒋坤的薪资。 安抚好了蒋坤，陈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得，刚刚八分半，没有超过十分钟，我们撤了。” “陈总你……唉呀，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不好意思是应该的。” “不用送了。” 话虽如此，徐闯还是坚持要送。 刚开始他说只给陈晨十分钟，是因为带着有色眼镜。 现在有色眼镜带到了自己的脸上，而且还给自己涂上了小丑的油彩。 陈晨也好，蒋坤也好，人家是真的有东西。 他巴不得能和这两位人才多聊两句呢。 第223章 好员工都是别人家的 徐闯对陈晨的第一印象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坊间传闻。 在他们的圈子里，都说卫筱收服了一个科创新秀，名叫陈晨。 当然。 这只是常规版本。 更多的版本是不堪入耳的那种，包养之类的，说的可难听了。 当徐闯接受了这种第一印象之后，很难以公正的态度对待陈晨，甚至会产生对立。 这种对立的情绪通常一时半会儿无法缓解。 需要通过长时间的接触，接收正面的信息，才能慢慢抵消。 今天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徐闯能看出来陈晨有今天的成就，应该不完全是因为背靠顺风这种大树，陈晨个人的努力不容小嘘。 徐闯也不是二极管，不会单纯的喜欢或者厌恶一个人，大多数歧视只不过是厌蠢罢了。 所以现在他表现出了正常对事带人的态度，将陈晨送到了楼下。 “陈总，关于今天的事情，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没事，你道不道歉，我的仇已经记了。” 徐闯又发现了陈晨身上的优点：“您真幽默。” “来日方长，接触久了你就知道我不是个幽默的人。” “……” 两人三言两语间，陈晨准备离开，转头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来的时候三个人好好地，走的时候哼哈二将都不见了。 蒋坤是他主动留给徐闯的，让他和妙音对接一下宣传的事情。 可曹子华呢？ 这货是不是又看到美少妇无法自拔了？ 环绕大厅一周，陈晨终于在一群外国人堆里找到了曹子华，而且这货跟那群外国人聊的有来有回。 所以他有点好奇的问徐闯：“贵公司国际化比例挺高的，这么多老外？” 徐闯连忙摆手：“不是，他们是我们的金主，还挺重要的。那个老头叫詹姆斯，一支科技基金的主理人。” “哦，那你还不快去招待一下。” 徐闯非常感谢陈晨的善解人意，双手合十：“失陪了陈总，再次抱歉！” 然后他紧走两步，钻到了外国人堆里。 “詹姆斯先生……” 刚抬嘴，连话都没说清楚，詹姆斯无情抬手制止，不希望徐闯打扰。 看这情况。 仿佛徐闯是詹姆斯的下属一样。 但徐闯也不敢说什么。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还盼着人家投资，所以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 听了两三句话。 徐闯才发现詹姆斯也是个变脸艺术家。 对自己重拳出击，对曹子华却是唯唯诺诺。 詹姆斯一直在用极其卑微的语气让曹子华考虑一下跳槽的事情，意愿极其强烈，仿佛没有曹子华他就活不下去一样。 可曹子华吊儿郎当爱答不理，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陈晨汇合，最终甩出一句“下次一定”。 詹姆斯听到这话眼里有光，以为事情有了专机。 徐闯作为旁观者看的贼清楚。 心说詹姆斯也就是吃了语言的亏，他不知道下次一定在中文里是一个否定词。 “徐总，这位曹总监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旁的朱经理也看出了门道，大概率是詹姆斯在挖曹子华。 徐闯点头：“确实，听老外的意思，没曹子华他们就活不起了。” “最抽象的是，曹总监还给人拒绝了。” 徐闯细思极恐：“这不是最抽象的，最抽象的是我刚才给人脸色看了……” 妈的！ 为什么好员工都是别人家的？ 陈晨过来一共带了俩人，蒋坤和曹子华。 这俩的尿一个比一个黄。 蒋坤随手一拍，就是千万级播放量的视频。 而且装完大的，人还风轻云淡来一句不愿意加班 深藏功与名。 曹子华全程没咋说话，一直在捧陈晨的臭脚。 结果最不起眼的他，出了门就被詹姆斯跪舔。 要知道徐闯之前已经嗷嗷舔了詹姆斯大半年了，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俩到底是哪路神仙？ 最重要的是，能驾驭这俩的陈晨，又是何方大帝？ 别的不说。 看曹子华拒绝詹姆斯的样子，像极了女神拒绝舔狗，丝毫不留情面。 说明什么？ 说明人曹总监对于陈晨忠诚度贼高，根本不带考虑的那种。 老板当到这个程度也没谁了。 于是徐闯对于陈晨的印象跨越了黑转路人，直接进入了黑转粉的阶段。 “今天晚上之前，我要蒋坤的所有资料。” 面对徐闯霸道总裁般的要求，朱经理有些后怕：“您是想挖墙脚？” “说话咋这么难难听呢？这叫求贤若渴。” 徐闯满脸都写着小九九。 人才和商品某种程度上有共通点。 一旦有人排队抢购，而且排队的人都是显赫之辈。 就算这个东西以后用不上，大家也会盲目的加入排队中。 曹子华明确拒绝了詹姆斯，那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妙音。 再一个，徐闯都不知道曹子华具体是干嘛的，所以没考虑。 但蒋坤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搞营销的，到了妙音即插即用，况且他的忠诚度也是个未知数。 如果真能挖来，朱经理原地下岗，蒋坤原地上岗。 不管可不可行，徐闯的梦反正已经做出来了。 在接下来和詹姆斯的会面中，徐闯也是三心二意，一直惦记着人才的事情，根本没听进去詹姆斯说的话。 不过也不用听。 詹姆斯肯定是老一套。 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近乎是让妙音丧权辱国。 徐闯这边只能据理力争，尽量争取一些权益，但也不敢甩脸子耍性子彻底激怒这几个洋爹。 所以整个会面的过程很坎坷。 聊五分钟，休息两小时。 就在第二次休息的间歇，秘书突然带进来了两个人。 徐闯觉得很讶异，这俩人既不是自己团队的，也不是詹姆斯那边的。 看他们的面相倒像是正经人。 穿着polo衫，留着小平头，平平无奇。 徐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从他们穿的裤子就能看出平凡中的伟大。 这俩人都穿着柔软的聚酯纤维黑色长裤，远看像西裤，实则是一种轻便的户外面料。 这种衣服通常流行于便衣行列。 “二位有什么事……” 来人忽视了徐闯的主动问候，直接走向了詹姆斯，张口就是流利的英语。 “詹姆斯·康纳利？” “是我。” “请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我们怀疑你涉嫌不正当竞争以及侵犯商业秘密，请你配合。” 小平头嘴里一口一个“请”，可动作一点儿上一点都没有“请”的意思。 说话间一左一右，把手搭在了詹姆斯的胳膊上。 徐闯都看傻了，这是怕他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平头就将詹姆斯带离了房间。 这一刻。 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朱经理六神无主：“徐总……这？金主犯事儿了？” “不！” 当所有人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徐闯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正当竞争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詹姆斯就算有违法事实，也是个外国人，处理起来会很复杂，不会当众抓人。 如果是当众抓人，那么这个“当众”很明显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抓人的人想要传达某种信息，广而告之。 否则直接在酒店悄悄的逮捕了就完了，何必捡这个时候？ “我感觉，詹姆斯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了。” 朱经理有些劫后余生的样子：“应该和我们没关系，人全程都不带理咱们的。” “我刚才跟你说的挖蒋坤的事情……” “我记着呢。” “赶快忘掉。” 朱经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徐闯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大概能猜出来詹姆斯惹到的人是是谁。 “因为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第224章 排除风险 “老曹你多多少少过分了有点。” “怎么了义父？” “当着我的面儿跟下家接触，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拳头不够硬了？” 回去的路上。 陈晨一直拿詹姆斯挖他这件事调侃曹子华。 曹子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可你是老铁啊。我寻思带你过去让徐闯滋你一下子，你还飘了，哪来的的自信？” 曹子华满心欢喜：“我义父给的。。” 装逼不忘挖井人，老曹心说小老板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是要带自己去妙音感受参差。 实际上感受到参差的是徐闯。 在小老板的庇佑之下，曹子华和蒋坤在妙音觉得可优越了。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义父，你就是那个鸟。” “呵忒，说反了。” “一样的一样的。” 陈晨微微一笑，也不再滋了。 把员工处成哥们有坏处，但还是利大于弊。 凝聚力确实有的。 起初他听说有人挖曹子华，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曹子华的水平是无可替代的。 他算是晨盾这个小微企业最重要的资产。 今天詹姆斯当着自己的面儿硬挖，曹子华心里倒是很坚定，不为所动，这就已经够了，比一声声沁人心脾的义父还要让人舒心。 回到了产业园，陈晨觉得有必要跟顺风通知一下抢来钱的事情，于是先去了趟一期。 曹子华听说能见到沈总，屁颠屁颠的也跟着去了。 “卫总呢？”陈晨看卫筱不在，是沈欣在主持大局，多嘴一句。 “卫总去哪儿你不清楚。” “我又不是他爹。” 听到这话的宋杰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老爷子把你当女婿，你憋着和老爷子论兄弟可不行啊。” “？？？” 卫筱不在的时候，宋杰和沈欣会自动解锁当家人的形态。 他俩加起来大概能当顺风一半的家，所以陈晨和他俩的关系处的很好。 陈晨也不想在他俩的脸上装逼，于是顺嘴只提了一句：“妙音的事情搞定了，徐总口头上答应追加投资，后续细节你们派人接洽一下。” “卧槽！真的假的！”宋杰一惊一乍的看着陈晨。 “我现在的可信度就那么低？还是说你是反驳型人格？” 宋杰连忙摆手：“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太不可思议了，徐闯那可是富二代圈子里罕见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话音落下，陈晨慢慢转头看向沈欣。 “你看我做什么？” 陈晨有些好奇：“你当初离婚分了多少？” “一半。”沈欣有点爱答不理。 宋杰立刻插话：“那也是在法律的帮助下拔的，别人来了是真的拔不了一点。” 一旁的曹子华听进去了每一个字，但没有发表看法，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沈欣从徐闯那儿分到一半。 那将来和沈欣领证的人，会莫名其妙多出一半。 简单的等式换算之后，曹子华觉得自己的动力又充足了一些。 “你特么搁这神游做梦呢？”陈晨一记铁拳落在曹子华的肩胛骨上。 “对，我梦见我致富了。” “你下班再梦，跟沈总和宋总汇报一下工作，说说我们产业链的事情。” 陈晨一看曹子华眼里冒小星星，就知道这货的智商又低了。 于是他赶紧制止，让工作占领智商的高地。 “哦……就是晨盾最近在考虑一些供应商的优化问题。” 沈欣终于直视了曹子华的眼睛：“优化，你的意思是现在供应商还有缺陷？” “我们对无人机全产业链做了一次摸排，现在基本上做到百分之百的国产化。” “那不挺好的。” “好是好，但现在有些部件的采购量太大了，好几家供应商全靠晨盾的订单活着，小老板的意思是不如就直接把供应链收成自有。” 宋杰转头看向陈晨：“自有，意思是收购？” 陈晨翘起二郎腿：“也不是全部，有些关键的部件得收回来。” “比如？” “比如无人机的电机材料，传感器组件。” 晨盾之前已经进行过一次类似的摸排。 在上一次摸排中，他们把关键技术核心全都收了回来。 但陈晨觉得不够。 现在晨盾生产一架无人机，还有大概百分之七十的部件是从外部采购的。 这些构件都不是关键技术，但用量大，材料单一，很容易形成垄断。 “我想慢慢的将所有关键零部件搞成自有。” “一来防止供应商缺少竞争，慢慢的丧失产品力。” “另一个就是排除风险，你保不齐有的供应商拿贴牌的东西以次冲好。”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次摸排中就有类似的问题出现。 有家企业一直是晨盾的稳定供货商，负责提供传动轴承。 也不是什么技术复杂的东西。 可这家公司背靠晨盾，长期有大量稳定的订单，慢慢的干成了铁饭碗。 供应商觉得晨盾没有他们活不了，于是开始动歪心思。 起初是私自修改轴承金属材料配比，后来干脆将一些不见分包给了下级市场，自己在那儿赚差价。 类似的奸商行为在制造业很常见，可陈晨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今天他们敢贴牌，明天他们就敢杀人。关键他一贴牌，我们还就无法保证所有产业链的可控性，人万一贴鹰酱的货咋办？” 沈欣和宋杰相互对视，觉得人说的挺有道理的。 无人机不比其他，上面的领导也再三要求产业的可控性，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把一些部件收回来，虽然投资大一些，但后续的成本会变低。 长远来看，利益上也没有损失。 而且陈晨身上这种永远保持危机意识的特质很吸引人。 他能从一个贴牌产品里看到那么远的未来，都已经想到别人用贴牌卡脖子这种事了。 仿佛他是个受害者，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种居安思危的战略思维真不是开玩笑的。 沈欣上稍作思考，原则上已经同意了：“可以，你拿个具体名单过来，看看要收购什么公司，我想办法出个收购的方案。” 宋杰也点头：“咱也不用着急，慢慢考虑，步步为营，沈总又是并购方面的老手，总能拿个好价格的。” “先把电机材料搞定吧。” 陈晨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名单。 “有家公司叫冠能永磁，搞稀土材料的，属于是重点。” 沈欣在备忘录上记下这个名字，然后在电脑上大概查了查，心里已经有谱了。 “给我三个月时间吧，我尽量给他们打个折。” “那么久，你是准备给人家打骨折吗？” 第225章 不像是串的 陈晨还是低估了沈欣的水平，她在了解冠能永磁大部分情况之后，心里已经是手拿把掐，打骨折并不是沈欣的极限。 像冠能永磁这种公司，前几年逮着着概念炒了一波，本身并没有业绩支撑，所以可乘之机有很多。 经过九个周的操盘。 沈欣将冠能永磁的价格打了下来，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于是第一时间通知了陈晨。 接到通知之后。 陈晨抽空去了冠能永磁一次，主要是做些调研。 之前他对这家公司也有一些了解，在供应链中合作过几次，中规中矩不算出色。 毕竟是要准备收购。 龙头的性价比不高，像冠能永磁这种有点技术，市场单一的中层刚刚好。 由于之前打下的基础，陈晨对这家公司也算是很熟悉了。 这次来主要是深入了解，排除一些系统性的风险，然后彻底一锤定音。 “陈总，曹总监，喝茶，正经八百的云雾茶。” 冠能的老板秦冠能泡茶像是做法，程序繁多，忙叨的不行。 曹子华有些口渴，先端起一杯，舌头差点烫掉，疼的直嘶嘶：“没怎么喝过高档茶，着急了。” 陈晨回头：“没喝过高档茶，高档的开水都不会喝？秦总见笑了。” 秦冠能哈哈一笑，又让秘书准备了一堆饮料给曹子华解渴。 冠能作为一家深耕磁材料的企业，一直在研究如何打开市场，打破行业头部的封锁。 幸运的是，以沈欣为代表的顺风资本从天而降，表露出了对冠能的兴趣。 顺风系资本本就是黄金招牌，资本背后蕴含的资源是不可用数据衡量的。 人家在最近几年的几项收购，都是双向收益。 比如飞牛这种被收购方，获得注资之后，一飞冲天从寂寂无名成为行业中坚。 顺风也因为跨行业投资在资本市场收获了更多筹码。 坊间传闻。 顺风投谁谁行，仿佛是有buff一样。 因此哪怕前期沈欣的极限压价有些很不人道。 秦冠能也只能忍气吞声，把顺风系的代表当做救世主一样供着。 所以，秦观能有些诚惶诚恐，一个劲在心里自我pua，一上来就给人技术总监烫到了，不会影响后续谈判吧？ “秦总，都到了这一步了，咱们摆在台面上说亮话，冠能的切实产能现在有多少？” “今年我们新建成淦州、宁州两个高端磁材料组件基地，公司的年毛坯产能已经来到了3800吨。” “市场呢？” 秦观能有些有犹豫，稍微遮掩了一下：“目前我们的主要客户是风力发电和空调，销售增长稳中有升。” 陈晨咂么一下嘴巴：“你还是没把我当人。咱都谈到这一步了，我就想摸个底，你还不漏？国内新能源车市场如火如荼，每一台车的电机都是巨大的市场，你怎么闭口不提？” 听到这话。 秦光能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都是千年的狐狸，不好玩聊斋那一套。 民用产品里，新能源车的需求确实是大头，但冠能挤不进去。 所以本着报喜不报丧的原则，秦冠能能回避就回避。 奈何陈晨一语中的，他也只能勉强说：“新能源这块，我们正在开拓市场。” “所以我们投资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这块市场，别跟我藏。” 秦冠能吃完定心丸点点头：“不藏了，我们也希望顺风系能在这方面提供帮助。” “帮这个事儿咱先不提，我得先看看你们的诚意，供应链怎么样？可靠吗？” 这点算算是问到了秦冠能的长处上：“你放心，原材料百分之百可靠。因为我们国家是全世界最大且唯一大的稀土生产国，没有别国替代。” 曹子华终于缓过了烫劲：“稀土也不是只有咱有，咋能垄断成这样呢？” “确实，有稀土的国家有很多，但能全套加工生产稀土的只有咱们一家，所以稀土磁材料我们有绝对垄断优势。” 陈晨这才慢慢端起茶杯：“既然你们有天然优势，不应该在市场上嘎嘎乱杀吗？需要稀土材料的又不止民用企业。” 秦冠能秒懂陈晨的言下之意：“特种材料我们也在尝试，和贵司晨盾的合作算是开了个好头，我们也陆续拿了几个国防订单，供应汝铁硼磁铁来着。” 曹子华有些质疑：“只有汝铁硼吗？国防工业不是更需要高端一点的钐钴磁铁吗？” 汝铁硼磁力强，价格便宜，但是热稳定性比较差，居里温度只有300度。 同样作为常用稀土磁体的钐钴磁铁无论是热稳定性还是矫顽力都远强于汝铁硼，居里温度更是有900度，更适用于像战斗机这样的高端产品。 秦冠能泡茶的手略微停顿一下，做了一些心理斗争：“不瞒二位，高端产品我们在努力，但是市场迟迟打不开。我听说晨盾在国防产业链里也有位置，你们比我更清楚，人家那边要求高，属于不同的圈层，我们正在努力融入。” 国防工业体系准入门槛极高。 不光对技术上有要求，安全体系方面更是苛刻。 如果不是握有核心科技的民营企业，还真的迈不进那个门槛。 陈晨作为过来人，在这一点上有些发言权：“融不进去的圈子就别硬融了。” 秦冠能听完，有些小情绪。 他以为陈晨说这话是看不起冠能的技术。 所以嘴硬了一些：“不是我们融不进去，钐钴磁铁之类的产品，我们技术也很纯熟，不比其他企业差，绝对能满足高端武器的要求。” “你理解错了。”陈晨摆手打断。“我是说，你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秦冠能有点懵：“啊？请……赐教。” “你憋着给我们这样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供应武器部件，你寻思你能赚到钱吗？” “？？？” 秦冠能彻底蒙圈了。 连坐在陈晨身旁的曹子华也有点摸不透小老板了。 看小老板的表情和语气，他好像是在一本正经的谈正事？ 根本摸不透小老板是玩反串，还是认真的。 可热爱和平……？ 热不热爱你心里没数？ 要么就是我们理解错了。 热爱he平没有错，哪个he可不一定。 陈晨喝了一口茶，循循善诱道：“做产品，首先得找对了市场。” “你给热爱和平的国家卖武器，和给秃子卖飘柔有什么区别。” “所以照这个思路想一想。” “这个世界，不热爱和平，喜欢武器的国家还有哪些？” 这话等于是排除了错误答案，秦冠能立刻说道：“鹰酱……” “这才对，人家鹰酱武德充沛，需求大啊。” 秦冠能有些怀疑人生：“陈总你是在阴阳鹰酱，还是在正经八百的教我东西？” “又阴阳又教你，你卖武器构件，鹰酱才是更广阔的市场。” “那我正经回答你昂，但凡用到钐钴磁铁的，都是高端战机，这玩意儿咱妈不一定愿意让我出口。” 陈晨微微一笑：“你生产的就是块磁铁，一块材料，并不存在泄密风险，咱妈凭什么管你？退一万步讲，不还有我呢吗？我能给你搞定许可这个事儿。” “您……能确保吗？” 秦冠能有些心动了。 你还别说。 人家确实给自己打开了新思路。 全世界有高端战斗机的国家那么多，材料需求多的是。 国内卷不过，不如卷到国外去。 如果陈晨能打通出口许可这个硬条件，这生意还真有谱。 而陈晨在出口许可这一点上有绝对的自信：“你只要把生产工艺牢牢握在手里，确保供应链全国产，只是贴牌卖出去，我就能保证让你出口。” 话说到这儿。 秦冠能已经看到了这桩收购案背后嵌在的利益。 他看重顺风系资本，最主要就是看中了人家背后的资源。 现在这种资源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自己眼前。 要没有百分之百的准谱，陈晨不敢打这种包票。 就冲这一点，秦冠能都想快速推动收购的落成。 于是乎，双方几乎没有什么分歧了。 聊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秦冠能和陈晨几乎达成了口头协议，就等着签合同了。 曹子华从冠能走出来之后，又摆出一副彻底通透了的表情。 “小老板，我又学到了。” “学到啥了？”陈晨抬头。 “学到你的赚钱秘籍了，你进去三言两语，给秦冠能撩的不要不要的，这就是传说中根据核心诉求制定策略，然后打穿他的核心诉求对吧？” 曹子华还在复盘陈晨刚才的操作。 市场是冠能的核心诉求。 所以陈晨抓着这一点猛打，提出用资源置换海外市场。 当时冠能就走不动道了。 陈晨瘪嘴看他一眼：“你啥也不懂，就知道嗷嗷瞎学，收购冠能和赚钱没关系，这种工业材料产业净利率有个百分之十都烧高香了，能不能赚钱全看原材料期货的价格。” “不赚钱那咱们折腾这一趟干嘛？做慈善？” “为了安全，我怕鹰酱干我。”陈晨坦言。 曹子华cpu立刻冒烟，逻辑上就理不通了。 “首先，最近咱也没惹鹰酱，他不至于没事干，天天盯着我们干吧？” “其次，就算他要干我们，无非就是制裁罢了，冠能又不是防弹衣，能帮我们什么？” 陈晨对于第一点不置可否，只是解释了第二点：“这就像是两个极其厌恶的人结了婚，唯一不离婚的方法就是生个孩子，就算以后要离，临走前也能讹一笔抚养费，这才是秘籍，好好看，好好学。” 曹子华只觉得脑仁发痒，一个劲的摇头：“学……学不来，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 第226章 忍辱负重真老六 曹子华最近一直在学习商业和管理方面的知识，因为他发现沈欣是极度慕强的体质。 专业方面自己没的说，已经属于行业顶级了，但这样顶多也就是一个顶配理科男。 要想变强。 还得向小老板一样，成为集技术、诈骗、管理为一体的复合型人才。 不过现在。 他又感觉到了鸿沟般的参差。 小老板的战略思维太领先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学不会。 要不就从简单的下手… 找魏修不耻下问一下也行。 他那儿也有诈骗小技巧，对新手更为友好一些。 想到这里，曹子华瞬间觉得脑仁不痒了。 “啊对，小老板我还想起个事儿。” “啥事儿？” “你不是跟我要过一个开源的飞控技术模型吗？到底给谁用了？” 陈晨愣了一下：“我用在哪儿还用跟你解释吗？” “呵，平常你解释我都不带听的。”曹子华也有点不服。“主要最近国安一直问我这个事儿，我最终也不知道这个技术模型去哪儿了，搞得我很心虚一样。” 陈晨想了一会儿，心说老曹也衷心耿耿，也是经过考验了的，不如就直说。 “我给道同了。” “卧槽！” “你他娘的摸电门了？吓我一跳。” 曹子华的脸像是见鬼了一样：“道同还活着啊？” “活得好好的。” 陈晨也没有多解释，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留下曹子华一个人在风中震惊。 自从晨盾入主道同之后，曹子华也就是在前期听过这个公司几耳朵。 后期道同和周旭都销声匿迹了。 曹子华记得当初小老板给周旭的任务是打入北美市场。 当时他心里就有些怀疑，心说北美市场是那么好打的？ 后来道同一点消息都没有，曹子华寻思这个公司可能是凉透了，所以再也没有多嘴过。 今天听到道同还活着的消息，曹子华第一反应是震惊。 随之而来的就是疑问。 既然道同好好的，为什么像是隐身了一样？ “小老板，道同不是干北美市场了吗？我压根在北美没听过道同的名字啊。”曹子华追着坐进车里，连珠炮似的发问。 陈晨没有回答曹子华的问题，而是看向前排的李东平：“东哥，去趟万隆大厦。” “嗯——？” 李东平突然回头，先看看陈晨，再看看曹子华。 满脸不可思议。 “你俩一起啊？” 陈晨点头：“对，一起。” “……” 李东平不再搭茬，面如平湖而胸有激雷。 好家伙！ 以前都是小老板一个人去万隆商厦。 今天两个人！ 怎么说？ 曹老师也入坑了？ 这特么不科学啊。 曹老师的为人李东平太清楚了。 浓眉大眼满脸纯真，眼里只容得下沈欣一人。 有时候甘步庭他们组织一些特殊节目，曹老师都会拒绝，说要自律。 怎么说？今天破功了？ 李东平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万隆商厦里到底有什么魔力？ 没多久的时间，李东平一路抠着问号到达了万隆商厦。 曹子华脸上也写满了问号，尤其是进入万隆商厦的地库之后。 从这个地库停着的车子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一般的写字楼。 电梯都是独立的，里头有一个小姐姐专门服务，身材样貌看着像退役的空姐。 走出电梯能一眼望穿到走廊尽头，江景尽收眼底。 “乖乖，这是钱江最顶的办公楼了吧？咱们来干嘛？见卫总？” 曹子华以为卫筱的家在这里。 在他认识的人里，恐怕也只有卫筱能住在这种地方。 陈晨没有正面回答曹子华的十万个为什么，转头叮嘱：“从现在开始，不许带耳朵进去，而且说话不许以问号为结尾。” “为什么！” 陈晨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不是，我刚那也不是问号啊，是叹号！哥你等我下子！我怕迷路。” 走到江景旁边，一个穿着马球衫的小个子突然开门。 “陈总！等你半天——哎哟我去！曹老师也来了！？” “？？？” 曹子华直接头脑风暴. 你哪位？ 他把自己认识的雍容华贵的人捋了一遍，都没找到这个人匹配上的。 好家伙，这一身叮叮当当的打扮，加起来不得值一套房？ 谁这么豪还这么土？ “曹老师你贵人多忘事，我啊，周旭。” “？？？” “卧槽，还真是你！”曹子华终于想起来了。“周总你是挖到矿了？好家伙，这办公场所太豪了也！这一年房租得多少啊？” “害，我们自己的产权。” 周旭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让曹子华再一次感受到了参差，心说干脆不找魏修虚了，找周旭吧！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周旭的时候，印象一般般。 就是一个有点小钱，然后脾气很大的普通老板。 再次见面。 周旭的脾气小了很多，态度贼谦卑。 但！ 是资产膨胀的不行的。 “周总你在钱江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我还以为你噶了。” 周旭嘿嘿的笑着：“我一直和小老板有联系。” 曹子华站在周旭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口一个卧槽。 陈晨招招手让周旭过来：“你让他一个人先卧槽一会儿，我找你有事儿。” “您说。” “最近业务没什么起伏吧？” 周旭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没有，经过小老板你的帮助，我们的军用市场彻底打开了，营收嘎嘎好，单从数量上说，有点能挑战龙头的样子了。” “不是，什么营收？龙头不就是晨盾吗？周总你要挑战晨盾？”曹子华完全不明白。 “我说的是ard。” “ard咋了，和你有啥关系？” 陈晨眉毛一挑，风轻云淡：“周旭，ard的实控人。” “我操了！凭什么啊？” 曹子华狠狠的抠着自己的耳朵。 ard-！ 无人机业界的搅屎棍！ 虽然人家名声不好，但分量大。 棍子是棍子，分量可是金箍棒那种的。 “害！都是托小老板的福。”周旭眯眯眼一合，美的屁颠屁颠的，心说别人帮自己装逼太爽了。 “小老板你这么牛逼吗？ard的总裁你也能安排？” 陈晨瘪瘪嘴，对曹子华和盘托出：“ard就是道同，道同就是ard，说来话长，反正你记着ard是友军就得了，这个事儿算是绝密。今天你知道了，出去别给任何人说，不然容易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你等会……我脑仁痛。” 妈的！ 信息量太大了。 这一天下来，脑细胞得死好几千万。 曹子华从头捋了捋…… 也就是说道同进军北美市场并不是空话。 人真去了，只不过披了一张皮。 结果披着皮的道同，也就是ard，一不小心做成了头部。 然后ard为了巩固定位，天天找晨盾的麻烦。 因此忠心可嘉，进入了鹰酱的国防序列。 也就是说…… 小老板一个人，供着两家的无人机。 “我滴妈，老六！你俩是真老六啊！”曹子华得出结论之后三观都碎了。 陈晨再次嘱咐保密：“这个事儿整个公司只有你知道，嘴给把牢了。” “这跟我把牢把不老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算出去给人叭叭说，也没有人信啊。” 周旭给曹子华端来一杯水，让他压压惊，同时也想多装一会儿。 “我到现在都有些恍惚，我一卖玩具机的，干成新兴产业领袖了，上哪儿说理去？” 陈晨当面滋了一泡：“鹰酱有你当领袖，迟早翻沟里去。” “那也不是我的锅。” “所以，你要认真一些，思考一下目前的产业困局。” 看到陈晨的表情认真了很多，周旭不免有些惊讶。 “思考什么？替他们思考吗？小老板你玩真的？” 陈晨罕见的一本正经：“真的，鹰酱的军工产业有很大的问题。” “他们过度依赖价格高昂，制造复杂，难以替代的人员密集型装备。” “我说的就是洛马这些复合体。” “你看着他们体量大，实际上已经是积重难返。” 周旭听完之后很认同，这些都是鹰酱的痛点。 进入北美市场之后，周旭发现那个破地方也没有之前想象中那么神话。 所谓的产业和技术，都是靠早些年掠夺来的财富堆出来的。 新的动力很少，生机远不如国内，看起来像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迟早会大小便失禁。 陈晨继续分析道：“现代工业，尤其是现代战争，玩的是无人机，是网络战，玩的是这种更小成本更低的东西。” “一旦打起仗来，要能快速生成和快速更换。” “所以啊，他们急切的需要一场产业升级。” 周旭越来越糊涂：“道理我都懂，可是这关我们屁事儿？” 他虽然人在美利坚，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肩上的使命。 道同只要打进北美市场，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道同嵌在北美无人机市场里，是终极大杀招。 一旦撕破脸，有人要干晨盾，道同就是反制手段。 周旭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所以鹰酱的产业发展怎么样，他还真的不在乎。 “关，怎么不关。”陈晨打开了格局。“他们的产业不升级，我们怎么赚钱？他们的产业不升级，我怎么培养更多的ard？” “小老板你……”周旭眼神深邃，似乎有些理解了。 “他们需要升级的点，恰好是我们擅长的点，无论是无人机，还是传感器，还是通讯设备，好巧不巧，这些国内都很擅长。” 陈晨直接挑明了说。 “我最近看上一架华强北的公司，做红外设备和摄像头的，有点技术但不多，我觉得可以复制ard的路子。” 第227章 真实的小时达… 华强北是个好地方，好公司很多，只是因为国内市场太卷了，大部分公司没有出头之日。 他们都是做代工起家。 手里有生产线，还有点技术，再加上背靠强大的产业链，放在哪里都是能打的。 只可惜他们一出生就是地狱难度，在鹏城那一亩三分地无限卷，大一半的公司都会倒在黎明前。 可如果换个环境，这些公司都能成为降维打击的存在。 “类似于摄像头、智能插座、全屋智能这些小产品，在鹰酱那边还处于奢侈品的水平。” “我们这里能做到白菜价。” “这就是当初ard成功的优势。” 周旭立刻跟上了思路：“而且如果要复制，现在优势更大，我已经积累了一些资源，明面上的手续会少很多。” 当初ard成立，花了一番心思。 周旭将三分之一的钱用在了游说和回路上，才让ard站稳脚跟。 现在！ 之前ard种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投资的那些政客已经成长为可用之才，议员一抓一大把。 陈晨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全部设想。 “还是老样子，用分层股权多搞出几家公司。” “装作是新国货创新型企业搞产业升级。” “核心思路还是不变，所有关键零部件要在国内生产，只做贴牌。” “技术上要落后国内一到两代的差距，而且要确保留下后门。” 周旭琢磨了一下，当时就有些激动：“我还可以游说一下，在政策层面上让他们支持一下，因为小老板你提出的这个路子哦，本就是正确的方向。” 老牌军工企业积重难返，垄断市场和话语权。 导致制造业停滞不前，新兴科技公司无法露头。 鹰酱肯定也知道疼，想要走向正确的道路。 可产业升级的阵痛他们无法忍受。 一旦底层企业冒头，自下而上的瓜分老牌军企和制造业的蛋糕，产业升级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这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看着小老板和周旭在为鹰酱规划产业和未来，曹子华脸憋的通红。 这个计划无论是战略还是具体执行，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要能完成预期的一半，都能促进产业升级，拉动就业，活跃市场。 可问题是… 他俩讨论的不是自家的工业产业。 是鹰酱家啊！ “老板，你这属于在鹰酱的脸上蹦迪啊。” “瞎几把说，我为他们的工业体系操碎了心，这叫maga。” “马嘎？” “makeamericangreatagain” “？？？？” 陈晨无比真诚的眼神实在是摸不透。 谜一样的男人。 曹子华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小老板想要把自己和鹰酱深度绑定。 他的maga战略只要成功一半，就能让大洋彼岸充满各种各样的国产电子产品。 信息安全方面就不说了。 到时候鹰酱无异于裸奔。 最主要的是。 一但被发现，鹰酱想要切割，都得掉下去二斤肉。 直至此时，曹子华才真正明白了小老板关于‘离婚抚养费’那套说辞。 小老板理解的太透彻了，就像他有生活体验一样。 这样的思路，只有那种被婚姻伤透了的绝望主妇才能总结出来。 “小老板，但凡周总执行的好一点，就等于把你和鹰酱的工业绑定了，你多了一张护身符，安全的不行。” 走出万隆大厦，曹子华领会到了这个计划的美妙之处，不住的赞叹。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 “不能，绝对安全，我们的市场主要还是国内，这个战略也就是锦上添花……” 没等曹子华说完，陈晨摆了摆手：“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咋了？” “千手观音注定要炸，炸了之后，你猜卫总会怎么杀我？” 曹子华联想了半秒。 画面太血腥，他不敢想了。 千手观音计划已经只剩下临门一脚了。 也只有晨盾这边几个高层知道这颗火箭的命运，注定无法完成小卫总“快递小时达”的战略。 按照卫总的脾气。 火箭炸裂的那一刻，就是她的大刀出鞘之时。 “义父，你死之前，能不能写个遗嘱，让我当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走你。” 曹子华啧了一声，指了指身旁的快递柜：“其实死有点太悲观了，我有个想法。” “放。” “卫总的小时达战略，本来就很虚浮，就是个概念和噱头，我不相信顺风他们那么天真，真以为以后就是火箭送快递的时代。” 从战略提出来的那一刻，曹子华就觉得不现实。 但是后续的接触让他明白，卫总也是个奸商。 他们更重视的是火箭送快递背后的宣传效益，实际作用并不在乎。 “可我想了一下，单单是小时达这个概念，也不是不能做成。” “之前我们实验蜂巢的时候，积累了一些技术。” “把蜂巢的移动终端换成类似快递柜一样的东西。” “主打一个同城服务和即时零售，小时达也不只是一句空话。” 你还别说。 有时候曹子华是在路子上的。 全国小时达的战略很虚浮，目前的运力和硬件设施无法支撑。 但区域内的小时达，其实已经很成熟了。 通过区域仓库+无人机终端的方式，可以轻松覆盖大中城市。 晨盾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创新，将现有的蜂巢技术民用化就可以了。 如果做的好了，说不定能给顺风开拓一个新的板块。 虚假的小时达——火箭送快递。 真正的小时达——无人蜂群快递柜普及到小区。 这就像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应该能让卫筱放下手里的十八米大刀。 “好想法，可以落实一下。”陈晨欣慰的点头。 “好滴，我来负责吧。” “泥奏凯，让晨剑去弄，蜂巢本来就是他们的项目。” 曹子华气的不行：“你是真滴偏心啊，啥好事都给王小帅。” 陈晨心里跟明镜的似的。 看似曹子华主动请缨，为自己分忧，实则满满都是私货。 他摆明了是想趁着搞项目的名义，对沈欣加大攻击力度。 “拉倒，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你当前的任务是搞好如来神掌。” …… 秋日的傍晚，钱江气温已经降到了舒服的阶段，产业园也相对忙碌了很多。 卫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低头看向二期的顶层，陈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想想还有些心疼，于是一瘸一拐的朝着二期走了过去。 “你腿怎么了？” “打羽毛球的时候扭到一丢丢。”卫筱如释重负的坐在了沙发上。 陈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给我看看，这儿痛吗？” “不痛。” “这里？” “有一点。” “嘶……” 看陈晨咬牙的样子，卫筱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 “我完全不懂啊，要不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懂你挤眉弄眼，害得我以为腿癌了呢。” “我给你揉揉吧。” 卫筱不置可否，转而关心陈晨的工作：“沈姐跟我说零部件的事情了，收购基本没问题，你放心。” “沈姐我还是放心的。” “妙音那边已经开始铺营销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动徐闯，谈判过程很折磨吧？” 陈晨风轻云淡：“倒也没什么，水到渠成。” “报喜不报忧，我可太清楚徐闯那帮货了，各个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极品。” 卫筱毕竟是那个圈子里出来的，知道外界的流言蜚语。 有一大帮人看到晨盾飞升，心里不平衡，私下里编纂小作文，流言蜚语满天飞。 看似是在嘲讽陈晨走捷径，实则是嫉妒晨盾迅速成长背后付出的努力。 “你不要在意嗷，抱没抱大腿的，我们自己人都很清楚的。”卫筱想要安慰陈晨。 “没在意，抱大腿挺好玩的。” “？” 卫筱傻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之后也没有把大腿抽回来，好玩你就多玩会儿。 陈晨倒是像正人君子一样，研究着洋娃娃的膝盖结构，一会儿怀疑是软组织的问题，一会儿怀疑是半月板的问题。 不管是软组织还是半月白。 真白啊。 揉了好久之后，陈晨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卫筱正在盯着自己看，好像沉醉在自己的侧颜里。 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陈晨愣了小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最近飞来飞去的，很忙吧？” “忙到是一般，只是胸口堵得慌。” “胸口堵你真得看医生了，揉不管用的。” 卫筱噘嘴有些失望：“我是说生气。狗比友商，联合起来搞我。” 最近一段时间，顺风的主业遭遇了一些小小的挑战。 主要是顺风和妙音的合作刺激到了他们。 觉得顺风此举是要搅动已经瓜分完毕的电商蛋糕。 于是以狗东为首的几家到处搞针对，还联名发起反垄断调查。 这种操作对卫筱的伤害不大，但恶心是真的恶心。 “还好有咱妈出手，反垄断的事儿基本过了。不过我觉得这好像只是第一波，后续还有。” “说归说，闹归闹，那几家手里都有自有平台。” “用户都在他们手里，有时候我还不能重拳出击。” 她的语气有些委屈，陈晨很少见到一生要强的她眼里露出黯淡的神色。 物流方面顺风算是最好的那一波了。 靠着上乘的服务和自由的空货业务在市场独树一帜。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无法和电商平台搞得太僵。 说一千道一万。 人家电商平台掌握着终端，稍微整点幺蛾子，就能影响商户对快递企业的选择。 想要硬气一些，就得掌握终端客户，就得有一个自有平台。 “你想没想过自己做个平台呢？” 卫筱点头：“想过，也做过，不成功，总要狗币要害本宫。” 类似的手段卫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几年前顺风就推出过自己的购物平台。 接着自家的物流优势，主要侧重于生鲜这些对时效要求贼高的产品。 但当时竞争太过激烈。 几家电商平台都像疯了一样撒补贴。 顺风上下一合计，看似小小的电商，实则比实业还烧钱。 一不小心，所有投入会变成一地鸡毛。 一样的钱投入运力建设，再不济最后还能剩下几架飞机。 于是自有平台尝试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搁置下来了。 不过。 陈晨觉得今是不同往日。 “以前不成功，不一定现在也不成功，正好借着和小时达这一波，营销基础有了，不妨再试一试。” “可小时达用火箭送快递，可靠性是个问题。” 陈晨轻声道：“重要的不是用什么送快递，重要的是小时达，妙音已经开始宣传了，这些流量不蹭白不蹭。” 妙音的推广已经进入了第二轮，全网到处都充斥着妙音的软文。 【妙音携手顺风，强势杀入快递4.0】 【感谢妙音送来的大火箭】 【火箭送快递，全球小时达，大型纪录片正在播出】 第二轮推广请的都是一些营销号，不管是哪个平台，都能刷到一些。 传播形式大多都是以改搞乐子和抽象为主，因此完播率很出色，消除了用户的陌生感。 当然，这也只是第二波的初始阶段。 随着用户越来越熟知，后面的推广就是无差别投放了。 每个视频的右下角清楚的标明了推广，量也比之前一个阶段指数级提升，主打一个洗脑。 可经过前几轮的营销铺垫之后，用户对于这种铺天盖地的影响流也并不反感。 这天中午。 蒋坤拿着第三波推广的方案来到了徐闯的办公室。 “第二轮推广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我们陈总那边发射已经提上了日程，所以接下来几波是流量的关键。” 有前几波的成功经验，徐闯对于蒋坤的水平很放心：“流量这块有蒋总监你拿捏，我是完全放心的。” “那这个方案就定了。” “定吧。” 刚开始的营销妙音这边还参与了点，后来发现人家蒋坤的方案流量更大，徐闯索性让朱经理做了副手。 他还有点小感慨，陈总是敞亮人。 营销这块本来是妙音负主责的，人陈总主动提供帮助，主动让自己的总监常驻妙音，大爱无疆。 直到最后一波营销铺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洗脑sloga。 买生鲜上妙音，顺风小时达。 买手机上妙音，顺风小时达。 买电器上妙音，顺风小时达。 “……” 洗脑是够洗脑，但徐闯心说好像不太对。 看似两家公司平分slogan，客户最后最后记住的只有顺风小时达。 第228章 多吃青菜多晒太阳 公开宣传越来越普及，国内的互联网用户几乎没有不知道‘顺风小时达’的人，这句洗脑的口号同样也飘扬过海，来到了大洋彼岸。 弗洲国侦查（nro）。 信号情报办公室。 一份任务简报来到了哈里斯的桌上。 作为信号情报办公室的主任，他具体负责锁眼和流纹岩系列卫星的控制观测。 因为其地位的特殊性，接受的任务多来自于空军和情报局。 正常情况下。 他的工作并没有重点，只是根据卫星运行的情况来确定监控日程。 除非对接部门有明确的监控任务，他们才会调整卫星的运行速度和轨道，将摄像头对准某一个特别的点。 “97°10''，42°47？这是他们北部草原的坐标，对吗？” 哈里斯看着情报局送来的经纬度，一眼就分辨出了位置所在的地狱。 他在地图上找了找，发现这是一个叫做黑水旗的地方。 黑水旗也是老演员了，经常出现在哈里斯的视野里。 这里是新建成成的一个航天基地，主要负责运载火箭和卫星的发射，威胁性并不算大。 不过既然情报局特意标注，那么这里一定会有大动作。 “是的，情报局要求我们在接下来几天重点监控他们的航天城。”下属一字一句的通报。 “为什么？有什么活动吗？” “情报局通报，此地会执行一次运载火箭发射任务。” “他们的工作还真是滴水不漏，时间都标注清楚了。” 除了坐标之外. 一个精确的时间点也送到了哈里斯的手里。 三天后的九点十五分。 时间精确到了分，说明情报局情报极其透彻。 通常情况下。 兔子家除了大型的公开发射活动，都不会有明确时间点流出，全靠情报部门的努力。 能探查到大约节点，锁眼就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如果能探查到精确的时间点，哈里斯的工作量就小了很多，可以提前协调卫星的运行速度和轨道。 不过下属很快否认了这是情报局的努力：“这是公开的情报。” “黑水旗在三天后执行的是商用火箭业务。” “所以时间点和地点在互联网上都有公开。” 秘书说的都算是保守的了。 相关信息并不算是公开，而是广告。 但凡在互联网上键入相关的信息，铺天盖地的广告迎面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 哈里斯愣了半秒钟，疑问爬上心头。 公开？ 还商用？ 那有什么监控的意义。 锁眼作为卫星侦查手段中的首选，主要承担着军事和间谍任务。 但凡开眼，对准的都是核弹发射井，火箭军阵地，最次也得是保密区域。 既然人家都已经公开了，再用锁眼监控，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种任务情报局自己用地面情报组就可以胜任，为什么要找我们？” “情报局的说法是想要精确的掌握基地的一举一动，并且获取高清图片，用来判断他们的技术。” “一次商用运载火箭有什么好判断的？” 主任的问题有些超纲，秘书无奈摇头：“我只听说这次执行发射的公司是情报局的高危目标，虽然是商业公司，但过去几年一直是情报局针对的重点。” “说来说去，到底是什么公司？” “名字叫晨盾科技”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薛成英带着一份情报来到16局。 “老顾，来活儿了。” 顾海抬起头，就看到一份加密文件被甩在了自己的案头。 “你是给我又找事了，嫌我不够忙是吗？” “瞎说，搞不好是替你攒个一等功啥的。” 顾海的任务主要是情报搜集和汇总，之后将情报下发到相关单位。 具体怎么执行应对，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顾海所在的16局，主要负责影像情报搜集和卫星研判。 本质上也属于搜集序列，和薛成英是一样的工种。 唯一不同的是。 薛成英用的是人，顾海用的事机器。 所以他对薛成英带来的情报还有些好奇。 “你手里头啥情报能轮得上我过目？” “锁眼。” “哦，那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大活。” “你以为呢，我的人得到确切消息，最近nro对两颗锁眼做出了针对性部署。” “为什么？最近各部门也没啥大动作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领导让你们尽量搞清楚他们的侦查意图。” 顾海回顾了一下脑海中已知的信息。 部队有活动，但都是日常训练，常规操作。 航母和导弹部队也没有提前通报重大事项。 国内各大科研单位也都是按部就班。 这些机密部门但凡有大动作，也会提前通报相关单位。 所以顾海想不出鹰酱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 他立刻来到了控制室，让手下对过去几天锁眼的一直运行轨迹做了排查，通过加速度和轨道变换推算出了一些地理坐标，而后利用ai进行比对，最终确定了两个可疑地点。 “按他们的运行规律看，我感觉针对的目标不是一机厂，就是黑水旗的发射基地。” “一机厂不可能，现在他们几乎没有露天作业的项目。”薛成英利用自己的经验立刻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那就是黑水旗，那儿不是有个发射基地吗？估计是有什么发射任务吧？” “你还别说，真有！”薛成英立刻想了起来。 “啥任务？我们反正没接到通报。” “废话，民用火箭发射，用得着通知你？” 要不是最近薛成英和晨盾走得近，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他才有一点印象。 晨盾和顺风联合搞的千手观音就是在这两天发射。 不过这次任务没有任何的军用性质，人家只是通知了航天部门，用不着和保密部门打招呼。 可民用两个字让顾海摸不着头脑：“民用业务，那锁眼凭什么那么激动？过去三天运行速度都不是规律的，明显是为了专门盯黑水旗。” “我哪儿知道，欠儿呗。” 顾海没好气的看了薛成英一眼：“无论如何，我按照这个结果上报，你还是通知一下相关方。” 当保密部门的情报逐级传递到黑水旗发射场的时候，这里正是一片换了的海洋。 总控室内。 锣鼓喧天， 鞭炮齐鸣。 掌声雷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尤其是卫筱，嘴角都快要翘上天了，她两步来到了陈晨身后。 “嘿哈！真有你的陈晨，这是我今年最开心的一天。” “别开心太早了，只是成功点了火。” 陈晨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喜悦。 别说喜悦了。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面瘫。 就在一分钟前。 兰雀1号运载火箭顺利点火升空。 对于一枚运载火箭来说，这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卫筱也想稳重一些，可实力不允许啊。 当初自己提出用火箭送快递的宏伟愿景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 只是因为背后巨大的利益，头铁莽了进去。 事实证明，这玩意确实不像搞飞机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败。 前期顺风自己搞的时候，没少走弯路。 好在有陈晨在。 他带着晨风的人主动参与项目，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正了项目的瑕疵，并且在原定时间表内促成火箭顺利上天。 时至此时，卫筱已经无限接近十倍返利了。 “虽然我被半场开香槟教育过，但是我还是想开怎么办？” 面对卫筱的无理要求，陈晨连忙摆手：“老话说得好。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除非一直第二名，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除非半场开香槟。” “屁哦，哪有什么第二名，我顺风明明就是国内第一家搞运载火箭的公司，第一不接受反驳。” “这不是还没有成功吗？” 卫筱撅起小嘴，指着大屏幕上火箭一飞冲天的画面：“都飞成这样了，还不算上成功？” “火箭不像飞机，飞起来就算完。” “这只是第一次发射，我们需要做两个科目。” “先起飞，再入轨，只有入轨了，才算成功。” 陈晨的语气理智的一匹，多少有点禁欲系的意思。 卫筱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也许这就是工科男的魅力吧。 确实。 这次发射并不是全流程，只是针对点火和入轨测试，后续的反悔和回收是二期计划，这次并没有涉及。 但科目越少，说明成功率越高。 点火已成功，入轨还会远吗？ 她对陈晨有绝对的自信：“我不管，四舍五入，我等于成功了。” “不带这样舍的。” “嘿嘿，有一说一，害得是拉钩上吊管用，一旦具有法律效益，你干活嘎嘎靠谱。” 陈晨心里一紧，严肃认真的看着卫筱，得亏当初说的是变小狗，代价不大。 “我提醒你一下，我当初保证的是上天昂。” “这不已经上了吗？” “对…后面几天你多晒太阳，多吃青菜，少一个人待着，知道不？” 卫筱被说的一头雾水，心说你才多晒太阳呢。 有这种大好事我还能抑郁吗？ 绝不可能。 就在这时，比卫筱还要狂喜的徐闯来到了陈晨面前。 “陈总！得亏有你啊！这次你可算给我把面子挣足了。” 第229章 谦虚谨慎?这还是我认识的陈晨吗? 周旭把自己的狐朋狗友都拉到了现场，主打一个广而告之。 人一辈子能发刷几个大火箭？ 必须得当着哥儿们和潜在商业伙伴的面儿装个大的。 陈晨也是真的给力。 火箭成功送上天了一点波折都没有。 而且他还邀请了好几位业内专家和穿着军装的大佬过来展台，直接把面子拉满了。 刚才徐闯走进来的时候都有些恍惚，还以为这是国家项目的发射现场。 找到陈晨这样的甲方，简直就是捡到宝了。 技术上没话说，面子上也给足了。 最关键的是。 刚才进入发射程序之后，人陈晨脸上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再怎么说这也是好几十个亿的大项目，陈晨嘴角都不带抖一下的，仿佛这样的成功他经历了无数次。 这种逼味在场这些身价好几亿的人一辈子也学不明白。 “诸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后悔认识晚了的人。” 陈晨虽然不是社恐，但也架不住五六个钻石王老二投来的目光，摆摆手：“徐总过誉了。” “过不了，这都没到呢，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 陈晨看了看手表，理智降温：“成功发射只是一小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边。” “有你在，稳的。” “不好说，因为空间飞行器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大型项目，每个环节都要精益求精，任何一个环节出点错，都可能万劫不复，大家还是理性一些为好。” 徐闯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站在那傻了呢，等乐完了，又一个劲儿的向大家介绍陈晨，还说让大家聊聊投资的事情，运载火箭确实是个好项目。 一旁的孙长兴本想上前祝贺一下子，发现根本找不到空档，也只能欣慰的投来目光。 “江师，我说什么来着，你请一天假过来，绝对物有所值。” 听到这话，江学力没有否认。 他来自航科八院，算是运载火箭这块正经八百的大拿了。 目前服役的某款主力液体运载火箭就有他的参与。 卫筱提前联系过孙长兴，希望他能够出席，给发射仪式增添一些权威性。 孙长兴当然一点犹豫都没有，而且还锦上添花，通过私人关系联系到江学力，要求帮忙撑个场面。 江学力听说是类似站台的活儿，第一反应是拒绝。 但后来听说是晨盾的项目，他转变了思想。 最近几年，晨盾这俩字可没少在各大院所的视野里出现。 先是几款性能卓著的无人机，又是成立防务综合体。 到后来人的业务都延伸到了空间运载领域。 他心说得来看看。 不管火箭成不成功的，见识一下人才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这位陈总…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孙长兴看一时半会陈晨也闲不了，找了个空座和老朋友坐了下来。 “这个岁数，还是年少有为的企业家，我考虑多少应该有点傲，有点狂。” 这倒不是刻板印象，江学力觉得这是应该的。 岁数小，又是搞技术发家的，陈晨是最有资格狂起来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 可江学力看到的，和自己想象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发射现场的陈晨简直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发射成功之前一丝不苟，按部就班的指挥着现场工作。 一看就是经过了大量项目累积出了一套成功方法论。 而且他身上没有在编科研人员的那种官僚气，一切以实际效益为主。 发射成功之后又是不骄不躁。 不论谁来恭喜他。 他张嘴闭嘴就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要知道。 火箭成功点火，说明他们过去艰苦卓绝的工作成功了一半。 就算后续有问题，进步也不能被否认。 国家队发射成功的时候，大家也都鼓掌欢呼呢。 可陈晨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一面劝投资伙伴要理智，一面说工作还很复杂，完全没有被冲昏头脑。 “行动力强，谦虚谨慎，满足了我对新一代科学家的所有幻想。” 孙长兴反驳道：“不是我认识陈晨时间长，我差点就信了，这小子和谦虚谨慎一点边都不沾。” “孙主任你对陈总有偏见吧？你看看小伙，多儒雅啊。” “……” 孙长兴愣了半天，都没找到反驳的依据。 可说呢！ 今天的陈晨不像是他认识的陈晨。 行动力强这点没的说，他有两把刷子。 但说起狂傲。 他应该是老艺术家级别了。 好家伙。 让他弄个飞机，他敢给你掏轰炸机出来。 让他弄个运输网络，他敢给鹰酱扔箱子。 让他援助一下农业，他敢让老乡们成为列强、 最关键的是，你去找他理论吧。 他虎腰一插，解释都不带解释的——“对，就是我干的，你枪毙我算了。” 这种人今天突然谦虚起来了，这是让孙长兴最迷糊的一点。 说实话。 今天发射这么顺利，他就没想到。 发射顺利之后，陈晨不风轻云淡的装一下，他更没想到。 都说一个人要成长，必须经历挫折。 可这些天晨盾也是顺风顺水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陈晨有这么大的反差？ 眼看着陈晨身边的人群少了一些，孙长兴决定起身上前，探索一下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恭喜陈总，这点钱不够你赚的了，弄完飞机弄军火，弄完军火再上天。” 陈晨无奈苦笑：“孙主任你的嘴也是不太行了，一点脏字都不带，但我觉得你骂的可难听了。” “我哪儿骂你了，由衷的向你表示感谢。” 陈晨本来不希望孙长兴过来，可奈何洋娃娃嘴特别快，提前给人邀请了。 孙主任不像徐闯那么麻瓜，不好糊弄，所以发射这档子事他只能一笑而过，转头看向江学力。 “有江总师在这里，我们这点小火箭真拿不出来。” 江学力摆摆手：“不存在，商用火箭搞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我们刚起步，有太多要进步的地方，顶多也就搞成这样。” “不不不，你们这个火箭思路很好，而且有些细节上，我都看不懂，我还想有空跟你请教一下呢。” 江学力越看陈晨越喜欢，心说这样的人才咋就去做生意了呢？ 从兰雀1号的设计思路上来看，他们对于三级火箭的理解很透彻。 尤其是推进剂方面，跟正常的路子都不一样。 哪怕是江学力，都无法倒推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准备在人家忙完之后取取经，学习一下。 可陈晨陈晨听完唯恐避之不及。 心说这有啥可请教的，摆烂谁不会？ 孙长兴看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比较僻静，才慢慢压低了声音：“有个事保密口让跟我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 “听说最近鹰酱的监控卫星不老实，国安怀疑冲着你来的。” “是啊！” “你这人，怎么还兴奋上了，你以为是好事？” 陈晨摆摆手：“我就是惊讶，我何德何能，还劳动锁眼卫星专门看一趟。” “你怎么知道是锁眼？” “想在这个高度侦查地面设施，那可不就只剩下锁眼了吗？” 听到陈晨对锁眼很了解，孙长兴的眼里有些埋怨：“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知道锁眼的威力，还那么大张旗鼓，发射的时候一点防谍准备都没有。” 按理说。 民营企业防不防谍没有硬性要求。 但陈晨地位比较特殊。 既然知道有人觊觎，还是做点准备，能让他们少看点就少看点。 可陈晨没有。 不但发射前一点遮掩都没有，而且还在互联网上大肆宣传。 陈晨倒是对此有自己的解释：“我故意的。” “你故意让人家看见？” “嗯啊，我们这玩意儿，没多少技术，也没有杀伤性，看不看两可。看了，倒会让他们心里堵得慌。” “怎么说？” “你想啊，我一民企，火箭都攒出来了，而且没有机密信息，他们看了除了羡慕，还能有啥？” “倒也是。” 孙长兴想想也是，运载火箭这玩意儿是也不是什么先进技术。 别说流出一张卫星图像了，就算把设计图纸送过去，也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而且人家晨盾确实是商业行为，不在互联网上宣传一波，根本不够本。 事实上。 从这个火箭的基本情况来看，送快递肯定是亏的。 大头可能就是在宣传效益上。 再具体一点，就是在火箭的那四个大字上—【妙音网络】。 此时再看眼前的个指挥室，只有总控台的几位负责人还在严阵以待，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开香槟的人群也逐渐平息下来，纷纷看向屏幕，期待着第二步好消息。 该来的总会来。 突然指挥室躁动了起来。 控制台交流生不绝于耳，操作也繁忙了许多。 不多时。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报告总指挥，推进剂故障！” 话音落下。 另一头男声响起：“报告！供电系统报错！” “报告！钝化出现问题！” “火箭末级存在解体风险，预计一分钟内……” 这一刻。 总控室内所有人都安静了，只剩下无数的报错声在此起彼伏。 第230章 合着搁这念免责声明呢? 控制室就像个水壶，装着接近八十度的水，马上就要开了。 观礼嘉宾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火箭发射，更是第一次见到火箭发射中出现问题，当时就有些不知所措。 江学力是唯一一个能够保持理智的嘉宾。 “老孙，这个团队可以啊。” “还可以呢，这都要出事了我的老朋友。”孙长兴也有些着急了。 “故障归故障，你瞧瞧人家的应对机制，除了观众之外，工作人员一点都不慌，表情都那么平静，说明在这个团队有极高的素养。” “有……有吗？” 孙长兴这个外行只能看懂热闹，半信半疑。 不过从表象上看，老江说的好像也没错。 嘉宾席和控制系隔着一道玻璃幕墙。 幕墙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墙内的工作人员步态平缓，表情松弛，除了那几位负责报错的工作人员声音稍大一些之外，看不出和刚刚成功发射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人家的几个板块总工。 严涛和谢超文背着手在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对策。 曹子华杨奇峰分立两个控制席，毫无波澜的指挥着当前的操作。 运筹帷幄不过如此。 这份震撼，只有江学力这种内行人才能看出来。 说明人家的团队对发射中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做了预案。 说明人家在成功发射之后没有丝毫的骄傲自满。 说明人家的工作态度极其端正，比国家队很多院所都要强一些。 江学力也知道，他们遇到的问题不算小。 从报错来看，应该是某一个细节出现的故障，从而引起了连锁反应。 如果单单是一个模块的报错，还有可能修复。 这种全盘的失误，挽救的可能性不大。 但。 无论如何。 就算火箭现在立刻马上炸了，这次发射也是成功的。 千手观音团队的确将运载火箭送上了轨道，发射点火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大量的数据也回传了。 火箭此刻炸裂，团队能够快速的找到问题，并且在之后的研发中进行总结。 对于民营企业和商用项目来说，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绝对是成功的发射。 他侧目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陈晨，觉得这个年轻人恐怕也有类似的觉悟。 因为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张。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着。 江学力甚至感觉陈晨的嘴角有些上扬。 反倒是在他身旁卫筱，急得直跳脚，心态马上濒临崩溃了。 “芽儿喽芽儿喽芽儿喽，陈晨陈晨陈晨！说句话。” 陈晨无奈转头：“师傅别念了。” “什么情况？现在！” “多系统报错，火箭出现了结构性问题，估计快炸了。” “？？？？” 看到陈晨的表情，卫筱惊了。 他是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的？ 火箭再怎么说，也是过去这段时间两个公司工作的重点。 到了出成果的时候，快要炸了。 这不是惊天噩耗吗？ 这种节骨眼儿上，陈晨竟然还在拿捏那种风轻云淡的逼味，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你是没有心吗？不痛吗？”卫筱着急疯了。 “痛也没有用。”陈晨懒得演，只用最平常的语气回复。 “你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这不等于你的努力白付出了吗？” “没什么办法好像，搬个梯子上去看看吗？”陈晨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节哀吧。” “节哀…？你才节哀，你全家都节哀。” 卫筱还想做一些挣扎，她觉得事在人为，在没有被判死刑之前还有救。 可她刚刚说完。 严涛走到了总控室的话筒前。 人家毕竟岁数大，还是有些生活阅历的沉淀，演技在线。 沉痛悲壮的说道：“小老板，火箭末级因故障解体，并且在八百公里轨道处爆炸，失败了。” 一句话。 让总控室内彻底降温，气氛直接来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场地正中央的陈晨。 这个时候。 心最痛的莫过于陈晨了。 卫筱虽然也跳脚，但她是心疼陈晨。 整个项目自己付出的不过是一点金钱而已，是她最不在乎的东西。 可陈晨付出的不一样。 是心血。 是日以夜继的努力。 是每天都在西京和钱江之间往回的劳苦。 这么长时间的付出，最后换来一场烟花，此时的陈晨一定碎的很具体。 即便他表面上还在风轻云淡，但卫筱稍微代入了一下，鼻子都有点酸。 她伸出食指勾了勾陈晨的手掌，试探了一下他是否还有体温。 陈晨这才反应过来，在万众瞩目中看着严涛问道：“确切吗？” “已经确认。” “好，辛苦大家了，留下数据回收组，其他人下班吧。” ？？？ 听着陈晨的回复，所有嘉宾都充满了惊讶。 一副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表情。 这么大的事儿，陈晨不得稳一下军心，发表个演讲什么的？ 没有！ 人家风轻云淡的一句下班吧，为这次发射做了结尾。 语气那叫一个平淡，逼味儿那叫一个重。 简直了。 一旁的江学力看完到陈晨的表现，直呼好家伙：“老孙，我太保守了，这个陈晨一定是个帅才。” “我的江师，你可别捧了，火箭都炸了他帅不帅的有啥用。” “啧，你格局放开了看，这么大的事情，你看小陈有一点波澜吗？” “他有没有波澜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全是他妈的波澜，几十个亿就这么打水漂了。” 江学力认真分析道：“那不是的，看样子数据是回传了，而且前期的点火流程没有问题，火箭顺利入轨…” 说到一半。 江学力突然一愣，抬起头问道。 “这个火箭原定任务是什么？” “送运载仓入轨啊。” “多高的轨道？”江学力的表情有些拧巴。 “不是老江，合着你刚才一点都没听人家的介绍啊，人家预计要送运载仓到达距地面三百公里的轨道……卧槽！三百！” 孙长兴像是吃了炮仗一样，彻底明白了过来。 原定300公里的任务轨道。 火箭末级在800公里的地方炸了。 这就像是一个人要从钱江出发去首都，结果说车子有问题爆炸了。 一问在哪儿炸的。 纽约！ “陈晨，问你个事儿。”孙长兴紧跑两步来到了陈晨面前。 “任务失败了我怕悲痛欲绝，暂时不回答问题了，让我缓缓。”陈晨摆摆手。 “你给我站那儿！” 孙长兴强行拉住了陈晨。 好家伙。 刚才火箭炸的时候你波澜不惊，甚至嘴角还有点弧度。 事后这么一盘，敢情你小子搁这偷笑呢。 陈晨回头偷瞄卫筱一眼，返现她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主任你真是一点都不会给别人情绪价值，都不照顾一下我的心情。” “我照顾个卵子，我问你，火箭为什么炸了？”孙长兴基本上盘的差不多了，就像听到陈晨的一句答复。 陈晨无奈摇头，官方回答：“我司成立晚，技术薄弱，工作态度不够严谨，导致火箭在飞行过程中出现诸多问题。我们会吸取这次教训，争取在以后……” “你先别以后！三百公里的任务，你都飞到八百公里的轨道了，你跟我说技术薄弱？” 孙长兴人都麻了，心说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晨盾是什么地方？ 路过的狗都会爆炸的公司。 他们产出来的任何东西，爆炸是基本素质。 火箭也不例外。 怪不得！ 怪不得从一开始，陈晨就一反常态，摆出一副极其谦卑的姿态。 见到这个，说不要自满。 见到那个，说还需进步。 合着你搁这念免责声明呢？ 江学力不了解陈晨，还有些一头雾水：“我没有明白，你这个火箭怎么能跑到800公里的地方炸呢？这个失误……” 一言未必，孙长兴打断道：“还不明白？这哪儿是失误啊，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故意？为什么？” 陈晨摆手：“孙主任别瞎说嗷，控制室不是法外之地，不许造谣。” “我提莫……那你总得告诉我具体情况怎么样吧？” “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末级发生了爆炸，刚开始产生了二十多块碎片，但是后面又爆了几次，碎片目前有七百多块，我们团队预计碎片还会增加，可能会在九百多片。” 说完，陈晨故意看向总控台。 “不行，孙主任，我得失陪了，我要稳定一下军心。” “你等会儿……” 孙长兴一个没；留神，陈晨脚底就踩了溜溜球。 江学力还搁那儿傻白甜呢：“我不理解，900多块碎片，这碎的也太彻底了，一般的爆炸不可能这样的啊。”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 江学力一本正经到道：“航空航天是有国际准则的。” “各种国际空间公约对报废或者爆炸的飞行碎片有限制，要求各国控制太空垃圾的数量。” “因此大部分火箭就算失败，爆炸之后的碎片也必须控制在一定阀值之内。” “所以飞行器在设计的时候，就会考虑这件事。” 孙长兴被逗笑了：“国际公约？这货连刑法都不太在乎，你跟他讲公约……我现在觉得他在火箭上装了炸药。” 江学力一副世界观被打开的样子：“你怀疑他故意的？” “我不是怀疑，我敢拿身价性命跟你担保。”孙长兴太了解陈晨了。 “为什么啊？”江学力还是一脸懵。“好端端的运载项目，为什么要弄爆了，还是在离预定轨道那么远的地方。” “那就要看800公里的轨道上有什么了。” 第231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谢副主任，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上头希望你们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给点解决方案。” 谢东奎听完来人的要求眉头紧皱。 “方案肯定有，直接打下来就行，问题是后果比较棘手。” 对方面色收紧：“谢副主任，如果能打下来，上面还会让我来找你吗？这个事儿是第一要务，你们尽快研究吧。” 说完。 人家直接走出了谢东奎的办公室。 只留下谢东奎一人在办公室里无助叹息。 对方的要求有些棘手，希望科工委拿一套技术方案出来，干扰一些关键间谍卫星的运行。 谢东奎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有合适的方法，他早就动手了。 “小张，通知一下系统工程一司、安保局、16局和信支部队，让负责反卫星相关的人员来一趟。” “立刻吗？”秘书看了看快要擦黑的天儿，心说这个时候弄这么大的阵仗可不容易。 “尽量快，主要以技术人员为主。” 秘书有些拿不准，但主任已经吩咐下去了，他只能无条件照办。 一个多小时之后，人员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科工委的会议室里。 起初参会人员都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突然聚集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但随着与会人员的出席，大家能够猜出一些端倪。 系统工程一司，又叫航天局的，和卫星相关。 安保局，科工委下辖的保密部门，主管科技工业的保密和安全。 16局，国安负责影像研判的单位。 信支部队更不用说了，所有工作都是建立在卫星的基础上。 顾海作为16局的代表，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最近鹰酱的锁眼躁动的不行，再加上今天这个阵容，百分之百没跑。 “谢副主任，是因为锁眼的事情？” 谢东奎眉头紧皱：“没错。上面要求我们研究一下，给出一套切实有效的防范锁眼的方案。” “……” 所有人沉默不言。 但凡有手段，早用上了，犯得上这个时候研究？ “谢主任，锁眼这个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做的我们的都做了，上头怎么突然又关心起来了？”一司的负责人顾左右而言他。 “毛子那边压力大，最近一直吃败仗。”谢东奎浅浅的回复了一句。 相比监控科技设施带来的不便，锁眼在战场上的作用才是真的大杀器。 这种精度的间谍卫星就像一只永远悬在天上的眼睛。 不管是调派兵力还是战略打击，都会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所以上面是想做个人情？” “上面想怎么样，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重点是有没有技术手段执行？” 谢东奎的目光首先来了系统工程一司的人头上。 他们算是及技术层面的相关人员。 人家确实也有准备。 从头到脚阐述了一遍锁眼的前世今生，分析了高精度的卫星的运行原理。 听的谢东奎有些毛躁：“我不想知道它是怎么侦查的，我只想知道怎么让他瞎了眼。” 工程一司的人眼看圈子绕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目前看，反制措施无非两种手段。第一，是掩盖地面目标，事实上，过去这几十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面对侦查卫星，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用掩体伪装关键设施。 甚至野战部队为了对付间谍卫星，还准备充气假体迷惑敌人。 虽然有效，但毕竟是被动手段。 谢东奎不甚满意：“第二呢？” “第二种的话，着眼对付卫星本身，目前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 “我们之前也尝试过几种方案，比如用信号干扰之类的，或者用技术手段侵入。” “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 既然有一双眼睛在天上。 最直观的思路就是断绝它和神经网络的联系，让地面站收不到回传的数据。 这是技术部门首选的方案。 但难度巨大，至今都没有任何可用的处理模型出来。 “所以你给我总结了半天，总结出来了三个字—‘没办法’对吗？” 谢东奎目光灼灼的看着一司负责人。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如果上级允许，我们可以将它打下来。”负责人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是能打下来，还用在这里讨论这些？” “……” “…………” 由于讨论的内容本就是比较棘手的问题。 大家完全没有想法。 因此讨会议的进程逐渐暴躁了起来，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像吵架的样子。 所以。 当匆匆从钱江赶回来的孙长兴和江学力走进会议室之后，多少有一些不知所措。 “那什么……谢主任，本来想跟您汇报个工作，要不我等会再来？” “什么内容？” “关于晨盾火箭的事情。” 孙长兴也是有眼力见的，看得出来人家在讨论大事。 与之相比。 晨盾在发射基地整出的幺蛾子就微不足道了。 “那你说吧，正好今天参会都是空间方面的部门，说不定还能提供些帮助。” 谢东奎本来想让孙长兴等一会儿。 但听到是晨盾的事情，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反正今天这个会一直讨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正好借着孙长兴汇报的档口暂停一下，大家都降一降火气。 “由顺风和晨盾主导的商用火箭项目千手观音的一期计划兰雀1号于今天早晨在黑水旗点火……” “简单点说吧，成功了吗？”谢东奎只在意结果。 “算是成功了。” “什么叫算？” 孙长兴酝酿了一会儿措辞，艰难开口：“火箭成功点火入轨，但在这之后，发生了爆炸。” “嘶……” 会议室里沉寂小半秒。 大家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不错了，点火成功，入轨成功，约等于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你保守了，这个项目我有耳闻，一期的目标仅仅是入轨，验证舰体的可靠性。” “民营企业第一次搞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给几次机会，肯定会更好的。” “……” 谢东奎从大家的语气中判断出了这条信息的本质。 火箭虽然炸了。 但晨盾的预期目标基本都达成了，只是最后的收尾出现了一些瑕疵。 “那这不算坏消息，下去之后给陈晨发个贺电吧……” 孙长兴摇头：“主任，我还没说完，还有条消息。” 谢东奎眉头一皱：“好的坏的？” “不好说。”孙长兴把右手的情报放在桌子上。“这是刚刚出来的消息。” 谢东奎接过文件，只是看了个标题就瞪大了眼睛。 “属实吗？” “属实，我来之前，晨盾通报的碎片数量已经到了900多枚，国际空间组织观测的样本更多。” 孙长兴和谢东奎就像是在加密通话一样，其他人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主任？咋了这是？” 谢东奎没有回答，只是把情报甩给了众人。 自己则是独自走到了窗边，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孙长兴还在解释：“顺风的火箭在距离地面800公里的地方炸毁，在轨道上留下了无数太空垃圾。” 系统一司的人完全摸不明白：“你刚说的900多枚是碎片？我滴乖乖，怎么能碎成一地的？” 信支部队的人反应还是比较快的：“这么多碎片，肯定会影响正常飞行器运行，得赶紧想办法。” 900多枚不可控的碎片在轨道漂浮。 跟在高速上撒钉子没什么两样。 一旦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谢主任，你说句话啊，这算是重大的太空事故了。” “谁跟你说的？”谢东奎冷冷一笑。 “不是，900多枚碎片遍布轨道，万一咱得飞行器撞上去……” 谢东奎笑的更具体了：“我们在这个轨道上没东西。” “哦……” 听到这话，大家才长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 谢东奎的秘书突然走进了房间，上期不接下气的递过来一部电话。 “喂，是我。” “……” “对，确实有这个事儿首长，但不是我们自己的火箭炸了，是民营企业的。” “………………” “是的，锁眼基本上都在那个轨道，肯定会干扰锁眼的运行，运气好的话撞上报废也是有可能的。” “…………” “好的！我明白，我会嘉奖相关企业的。” 第232章 是人是鬼都在秀 “先生，这是过去两小时的信息总汇。” 豪宅中，阿内尔卡轻轻的点头，有些疲惫的戴上了眼镜。 作为一名资本管理者，每两个小时浏览一遍重要信息是他多年保持的好习惯。 这些信息包括过去两小时国际上发生的重大事件，以及自己的内幕消息渠道流出来的信息。 只有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信息，他才能对手里的筹码做出清晰的判断。 “稍等。” 主力即将关门的时，阿内尔卡挥挥手。 “怎么了，先生？” “锁眼失灵这个消息，确切吗？” 阿内尔卡手拿着一个小纸条，不可思的瞪眼。 “确切，是国侦局的朋友送过来的，听说那边已经启动了紧急程序调查，还未对外界公布。” “为什么？” “呃……我不确定，似乎和太空垃圾有关。” 阿内尔卡陷入了深思之中，作为投资者他有敏锐的嗅觉。 锁眼虽然不是直接的投资目标，但这颗卫星的失灵一定会对第二天的航天板块产生影响。 即便是抛去投资者的身份。 作为一个普通人，阿内尔卡也很好奇。 好端端的卫星，为什么会突然失灵？ 太空垃圾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太空中一直有垃圾，而且一直在增加。 飞行器的设计者和运行者当然会考量这个因素。 如果连垃圾都无法躲避，还放什么卫星？ 所以他更怀疑另有隐情。 他继续翻看剩下的信息，没过几秒钟，又从资料堆里掏出一张新闻截图。 【兰雀1号解体，千手观音计划疑似失败，顺风与妙音暂未发表任何评论】 阿内尔卡盯着这张纸，将所有的信息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一遍。 就这，他觉得信息密度还是不够大。 于是又在手机上搜索了相关的消息。 助理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先生老谋深算。 之前他们在顺风洗了一些筹码，当时顺风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先生力排众议，决定要在顺风建仓。 果不其然。 之后顺风和妙音合作，掀起了火箭送快递计划。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范围的宣传将两个公司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股价携手新高。 阿内尔卡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跑路。 这就是最经典的‘别人恐惧时我疯狂，别人疯狂时我恐惧’。 “先生，还好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筹码了，这波黑天鹅出来，恐怕要腰斩。”助理劫后余生道。 阿内尔卡却有些懊悔：“我好蠢。” “先生，我们离场的时机刚刚好……” “愚蠢！你将这两条信息连在一起看看。” 阿内尔卡肠子都快悔绿了，他从这两条信息中快速找到了相同点，并且坚信这两件事有关联点。 顺风的火箭先爆炸，锁眼随后报废。 这样前后脚的几率有多少？ “先生您的意思是……锁眼被顺风打下来了？”助理觉得后脑勺一阵发凉。 “大概是这样。” “不可能，顺风他们怎么敢的？” “问题就在这里，顺风现在有什么不敢的？” 阿内尔卡作为最喜欢顺风的投资者之一，看重的不是顺风本身的业务，而是他们近些年的战略决心。 看似在搞无人送货，实则是在稳步踏入军工市场。 这一切都和那个新上任的小总裁密不可分。 阿内尔卡仔细研究过这个小姑娘。 她上任之后推行的每一项战略，最终都没有成功实施，比如快递当日达。 可是顺风的股价却一涨再涨。 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暗度陈仓，表面上想送快递，实际藏着满满的野心。 “我错过了巨大的机会。”阿内尔卡为自己之前撤走的决定感到懊悔。 “还好吧，这次不算是商业行为，在股价上的体现应该不会很直观。” 就算顺风是故意的。 击毁锁眼的行为也无法为顺风提供现实的利益。 股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可阿内尔卡觉得小助理太天真了：“一个家商业公司，敢对军用侦查卫星动手，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要命……？” “愚蠢，说明他们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这本身就会让他们国内的资产升值。” 打狗还要看主人。 顺风借着商用卫星的名义，将锁眼打了下来。 说明根本不给锁眼的主人面子。 这事儿背后没有人撑腰，阿内尔卡一点都不信。 “而且关于千手观音计划，他们的火箭虽然解体了，但火箭承载的任务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这说明顺风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运载火箭的设计和制造能力，以上种种，说明顺风远远没有见顶。” “那我们？” 阿内尔卡咬着牙：“现在还不算太晚，明天开始建仓。” 第二天一早。 卫筱前脚刚走进办公室，徐闯后脚就跟了进来。 自打接手妙音以来，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因为妙音上下都把千手观音项目当做集团转型的契机，是他们对龙头位置发起冲击的最后一次机会。 尤其是在认识陈晨之后，徐闯更是倾家荡产，赌上了一切。 可！ 宣传一时爽，发射火葬场。 仅仅一晚上而已，妙音火箭失败就登上了头条。 “卫总，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徐闯万念俱灰。 “噢。”卫筱用力挤了挤表情。 “你这算怎么回事，我的身家性命都赔上去了，你给我来个噢？” 卫筱耸耸肩：“我们只是合作，你讹我一条命可不行啊。” “？？？” 看着徐闯吃瘪的样子，一旁的沈欣心里莫名有点爽。 小老板是真的成熟了。 这次发射失败，按理说她应该很心痛。 至少应该向前几次一样，嘎嘎跳脚喊着要陈晨的命。 可她没有。 默默的接受了现实，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哪怕面对徐闯的兴师问罪，她也是风轻云淡。 关键她举手投足间，还有点陈晨的模样。 “卫总你这个态度有点不负责任了，我昨天请了那么多人来观礼，给你捧的乌央乌央的，你给我摔的啪叽啪叽，不带你们这样的。”徐闯越说越来气。 卫筱换了个坐姿：“作为过来人，我真的劝你不要半场开香槟。你看我，请来的嘉宾都是自己人，炸了也不丢人。”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现在火箭炸了，我们宣传还在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顺风总要负点责任吧？我钱也掏了，营销也搞了，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卫筱有些不耐烦的伸出双手，比划出一个拷我的手势：“那你报警，把我抓走。” “……” 沈欣看着这一幕脑袋出神。 小老板不仅仅是像陈晨，就这股老六的劲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果然。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来。 陈晨的那一张核动力嘴小老板也算是偷明白了。 “行了徐闯，都是投资者，我们顺风也担着风险。”沈欣忍不住说他两句。 “放他妈屁，钱是我掏的，火箭是你们炸的，你们身上有什么风险？” 沈欣也是成熟，自动忽略了那些脏字：“项目还是我们的项目，你以为我们丝毫不受影响？” 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沈欣直接打开了卫筱的电脑。 虽然这个项目的大头是妙音出的。 但顺风也参与了，而且是深度参与。 由于蒋坤这个大聪明的宣传，给了大众错觉，让他们以为顺风才是千手观音的主体。 这种情况下，火箭成功发射了也还行。 顺风能占个便宜，揽下大部分成果。 不幸的是，这次发射失败了。 前期宣传的孽债也会轮回道顺风的头上，恶劣影响的大头会由他们承担。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第二天开盘股价。 “你们妙音的市值本来就不高，可我们顺风是什么体量？” “这一波发射失败的印象，可能会带来小半个月的阴跌。” “随随便便就能亏出一整个妙音的市值。” “难道我们不是受害者？” 徐闯不回答，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电脑屏幕。 沈欣站在电脑之后，心说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简简单单就拿捏了。 “大家都在亏，别像个怨妇一样叽叽歪歪，你看人卫总，眨眼睛了吗？” 一边说，沈欣一边看向卫筱。 卫筱的眼睛就像是卷闸门一样，上上下下，眨的不行。 “沈姐，你先别说话了。” “不行，我实在是受不了徐闯这种人，出了事除了负能量什么都没有……” “不是，你先看看屏幕再说。”卫筱拉着沈欣来到屏幕前。 屏幕上一片红。 股票不但没有绿，而且在稳步上涨。 有的人因为黑天鹅事件的影响，不断的在抛售。 可不论卖出来多少，总有人在承接，交易量前所未有的高。 沈欣心里很清楚，这个量能注定了股票不会跌，而且会大涨。 徐闯忍不住抬起头，嘴唇都在颤：“你让我看这个，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气死我？” “这不科学。”沈欣有点迷糊。 “太特么不科学了，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我一个在挨揍？草了” 第233章 哪里阴阳怪气了? 股价不跌能接受。 可巨量上涨是什么鬼？ 顺风的票在平行世界里？ 过去小一年半的努力化作了一场烟花，烧的是白花花的钱，市场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到吧？ 徐闯怀疑人生的看了一眼自己家的股票，一片绿，但也不至于太惨。 就在这时，陈晨走了进来。 “徐总你看啥呢，印的你的额头都是绿的。” 沈欣秒回：“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昂。” 陈晨一脸懵逼：“我夹个卵，你不要太敏感。” 卫筱连忙牵着陈晨的手来到电脑前：“奇了怪了，市场对这次失败反应完全出乎意料诶。” “没跌？” “涨了。”卫筱推开徐闯，掌握了电脑。“你瞧瞧，这阵又上去三个点。” 被怼到一边的徐闯冷冷的看着这俩，发现没人在乎自己的死活，难受的不行，同时还不太理解。 “凭什么啊？你一颗火箭给顺风炸红了，给老子炸绿了，这里头有阴谋。” 陈晨对于屏幕上的股价也有一点点惊奇，心说市场里看来还是有高人。 他们看透了千手观音的逻辑。 虽然火箭爆炸了。 但整个试射下来，顺风还是储备了一些空间科学技术。 成功点火和入轨就是很好的证明。 另外。 这波聪明人大概率已经把火箭接替和锁眼炸毁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警告。 本来这些天其他市场都很疲软，国际资本一直在追求避险的市场。 这一波发射，正好充分的展示了市场的优越性。 在这个时候我敢干你锁眼。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理清楚了这一点，陈晨分析了一波：“发射是失败了，但项目没有失败。” “市场可能看到了我们在空间技术方面的进步。” “他们赌的是公司的前景和未来。” 徐闯立马否认：“锤子，那我的公司怎么还在跌？” “因为你不是卫筱。” “这就有点过分了，怎么？市场前景也看脸？但凡能让公司好起来，我现在也可以女装。” 一言至此。 沈欣和卫筱心里都有画面了，而且有点想吐。 陈晨倒是提前猜到了徐闯会闹，准备了一番说辞。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顺风，没有之前的沉淀。” “你看昂。” “人顺风是这个项目的乙方，也就是技术的一方。” “你妙音是甲方，就是客户。” “火箭虽然炸了，但表明顺风还是有技术沉淀在。” “但对你们来说，项目参与度不高，炸了就是纯炸。” “我这样解释，你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听到陈晨这话，徐闯理了半天：“好一点？我听完了想死。合着还是让我吃这个亏是吧？” 现在才盘明白。 敢情这就是个坑。 你俩当接二连三来我这里画饼。 说什么国内第一，说什么电商新格局。 敢情都是为了骗钱啊。 你俩拿了钱，去磨练自己的技术，给我留一地鸡毛，都是人干的事儿吗？ 相比陈晨，卫筱还是有一点良心残余，忍不住安慰几句。 “徐总你也别太悲观了，这不才一次吗，后续成功不就行了？” “嗯？还有后续？”陈晨第一个抠出问号。 “不然嘞，你们发射计划也说这只是第一期，后续还有好几期呢。” “……” 陈晨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立马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计划里是写着有二期三期，可那是计划。 他寻思洋娃娃看到一期的成果，估计就颓了。 然后自己拿出真正的小时达计划——【无人机进小区】哄一哄，她就会放弃用火箭送快递这种虚浮的想法。 没想到。 洋娃娃的韧性有点高的。 火箭炸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且期望着二期三期。 “如你所说，我们一期还是沉淀了一些技术，二期三期争取不炸不就好了。” “那要是还炸呢？” “那你就是真的该死。”卫筱托着下巴，幽怨的看着陈晨。 开什么玩笑？ 一期炸。 二期炸。 三期还炸。 合着你在这玩炸金花呢？ 妙音的死活她确实不太在乎，但这个小时达一定要完成。 不管花多少钱，投入多少精力。 卫筱也不是那持之以恒，坚韧不拔的人，只是被十倍返利馋的走不动道。 而且这次发射起码入轨了，这就说明计划还是有一点谱的。 二期三期稍微努点力，不行就勒紧裤腰带，搞个四期五期，总有一次撞上狗运的。 “我们顺风不是那种会轻易改变战略的公司，小时达还是要贯彻到底的。” 如今集团内部悲观的人很多，卫筱要以身作则，让大家不要失去信心。 火箭炸了市场都还在涨。 火箭要是不炸，市场不得疯？ 话音落下。 徐闯痛定思痛的点头：“我也不会放弃。” 赌徒都是这样，输一把之后都不带撤退的，总觉得翻身在下一把。 而且徐闯算是看明白了。 顺风这一伙人太贼了。 前期的好事儿都让他们占了，自己一点都没捞着。 从二期开始，决不能这样。 他要让妙音狠狠的向技术靠拢，不管是研发环节还是宣传环节，都要深度参与，摁蹭这一波热度。 “反正投资我是不会再追加了，但火箭一定要上天，而且这次要背着妙音的名字上天。” “有难度。”陈晨实话实说。 徐闯根本不买账：“锤子，你一期给我画饼的时候怎么不说有难度？” 卫筱附和道：“可说呢，人徐总的要求不过分。” “你到底哪儿头的？”陈晨有些无语了。 人俩玩真的。 回头再看看那一片鲜红的市场，陈晨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狗r的资本，没事瞎寻思。 我特么就是借顺风的火箭夹带点私货，干鹰酱一手。 这些货没事瞎寻思，摁给顺风加了个航天股的概念。 这一加不要紧，洋娃娃上瘾了。 “总之，二期还是要稳步推进，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我知道了。”陈晨无奈点头。“不过二期开始之前，还得开个发布会。” 卫筱抬起头：“什么发布会？” “这次发射失败，在轨道上留下了很多垃圾，我们得开个发布会澄清一下。” “哦……” 卫筱立刻理解了。 轨道毕竟是公共资源，就像高速路一样。 以下知悉好几坨扔在路上，有点影响别人。 要真是高速路，没有摄像头，说不认也就不认了。 可这事儿跑不了。 开发布会是必须的流程，可卫筱不太愿意去。 “能不能不开？写个声明算了。” 陈晨摇摇头：“事挺大的，还是开个记者会比较好。” “我来开！”徐闯突然站了起来。 卫筱有点不理解：“徐总你没事吧？” “妙音是火箭的最大投资方，算是东家，这个事儿一定要我们出面。” “你以为是好事儿？说是发布会，实际上就是道歉。”沈欣提醒道。 “你不管，道歉我在行的很。” 徐闯的算盘珠子打的明明白白的。 之前宣传的时候让你们偷换概念，导致我这次没什么好果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澄清的机会，还要让顺风去道歉。 门儿都没有。 不就是个发布会吗？ 一定要亲自去！ 让大家看一看千手观音计划的老板到底是谁。 等到徐闯离开，卫筱还是一脸的不理解。 “沈姐，他但凡是这种能主动道歉的人，你还和他离婚？” “屁啊，他掌握的词汇里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上赶着要到钱。” 陈晨倒是盘明白了：“他害怕道歉不带他，下次发射还是不带他。” “啊~那他多虑了，毕竟钱是妙音掏的，怎么能不带他呢？” 陈晨摆摆手：“不管他，像他这种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 …… 徐闯在会首都的飞机上就已经在考虑发布会的内容了。 好事不能让顺风全占了。 因此这次发布会，妙音一定要重视。 首先是人员上，老总、副总、项目总监和公关总监全都要出席，而且要邀请国内外的所有媒体。 只要妙音的高层全员出现在发布会上。 外界就会有一种感觉。 千手观音项目实际上是妙音在主导，功与过归于一身，顺风只不过是一个挂件罢了。 要达到这种效果。 声明的具体内容也要考究一些。 既要让大家认为自己是千手观音的主导着，又不能过多的承担错误，口气不能太软。 还好他在这方面有造诣。 论吵架和逃避责任，他也算是t0级别的，特别擅长‘抛开事实不谈’这一招。 于是。 在两天后的记者会上，面对记者提问，徐闯游刃有余。 他唯一不明白的点是，明明是国内的项目失败，国内的公司开发布会。 为什么提问的全都是外国记者，甚至八成都是鹰酱那边的。 而且提问的时候一直指责徐闯是在演戏，并且阴阳怪气。 徐闯心说我特么酝酿了三天的道歉，压根也没有演啊。 虽然有点甩锅，但绝对没有阴阳怪气。 红脖子就是逼事儿多，不关他们的事儿，屁话贼多。 我自家火箭发射，又没射到你家去。 呵忒。 贱人就是矫情。 第234章 压缩狗粮 周五的下午。 晴空万里，天朗气清。 陈晨带着几个老六来到了西京郊外的农家乐，给大家放松一下心情，缓解过去这几个月高强度工作的疲劳。 这段时间晨风的技术团队是正经八百的劳苦功高。 千手观音和如来神掌两个项目并行，工作量大了一倍，大家还都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做出了不错的成果。 严涛和谢超文这些骨干明显憔悴了很多。 不过。 千手观音成功爆炸，算是给他们卸下了一副担子。 “严工，接下来就抓心抓如来神掌，咱自家的项目没有时间线，你们放松慢慢来，保质保量完成。” “没有时间线怎么成？我们自己对自己有要求，你以为我加入晨风是为了什么？”严涛口气大得很。 “高薪资？”曹子华插嘴道。 “毕生的追求。”严涛一本正经。“我这半辈子就搞了组合动力这一件事，弄不好我死不瞑目。” 陈晨停不住的啧啧啧：“你听听人严工的觉悟，既然如此，下个月把严工的工资降一降。” “当然，高薪资也是毕生追求的一部分。”严涛赶紧找补。 其他几个人憋不住要笑。 类似的玩笑可不敢跟小老板开。 你随便一说，他可是真信啊。 其实最近大家的身体上劳累，心里还是比较放松的。 因为如来神掌项目进行的很顺利，接连七次试验，结果都非常好。 项目只剩下了临门一脚。 而且所有人都坚信，这一脚也会很顺利。 要说压力，之前也许会有一些。 但千手观音成功爆炸之后，这种压力消失不见。 晨风刚成立是不假，但晨风背后的晨盾有点太牛逼了，之前好几个项目都做的非常好。 导致外界对晨风有很大的期待。 这下可好。 千手观音的炸裂，让外界对晨风的滤镜有点碎，敢情陈晨也不是神。 搞无人机厉害是厉害，但空间飞行器不一样，还是有门槛的。 这一炸。 大家期待降低了很多。 项目组人员身上的压力也小了许多了。 压力虽小。 信心却没有减弱。 因为只有项目组的人，甚至只有项目组的高层知道，千手观音是主观爆炸的，也就是说跟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老板，我昨天抽空瞅了一眼妙音的发布会。” 张明瑞吃饱喝足之后，溜达到农家乐的黑坑，加入了钓鱼的队伍。 晨盾系的高管钓鱼是基本技能，也只有新加入的严涛没有入坑，只能蹲在鱼塘旁干瞪眼。 张明瑞就比较自然了，随手掏出鱼竿调漂上饵，绘声绘色的讲故事。 “你别说，徐闯还真有点东西。” “徐闯咋了?”曹子华捕捉到了关键词，鱼也不钓了，直接跨钓位来到了张明瑞身边。 “徐总也是个老六，开个道歉发布会，全程都在阴阳怪气，说什么遵守空间条约，一本正经的甩锅，好像千手观音真的像是无意间炸了的一样。” “你们没看台下外国记者的脸色，那种想戳穿有没有证据的表情，都快憋坏了。” “有一说一，徐闯一本正经恶心人的样子像极了小老板。” 张明瑞这么一说。 大家脑海里顿时有画面了。 要说起阴阳怪气恶心人，小老板一定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级别的。 明明是故意射火箭去干扰锁眼。 面对镜头竟然一口咬定是发射失误，说技术不达标什么的。 一言一行，简直就像是陈晨的关门大弟子。 陈晨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徐闯不是在阴阳？” “什么意思？” “人压根也不知道锁眼的事情，只以为兰雀一号是技术爆炸。”陈晨解释道。 “卧槽，你没跟人甲方说这个事儿吗？”张明瑞嘴张的巨大，扁桃体都能看到。 “没有。” 陈晨压根就没有跟任何甲方说过这件事，无论是妙音还是顺风。 兰雀一号有系统性风险，晨风这边已经做到最大努力的优化了。 但朽木就是朽木。 就算匠人巧夺天工，也只能让它变成好看点的朽木。 要想真正大的变成珍品，除非推导重来。 跑过去跟甲方说‘你们这个项目不行，之前的钱白花了，再打一波钱我给你改……’ 你猜徐闯和卫筱报不报警？ 所以两害权其轻。 无知是福。 曹子华作为最老的员工，对顺风的人都比较了解，能理解陈晨的难处：“也是，知道了也是病，不愧是我小老板，情商还是高的。” “你先别舔，现在我发现他们不知道，也是病，我有点后悔。”陈晨摇着头。 “怎么了？” “那边一点都没气馁，现在要搞二期，你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陈晨满心忧虑，一般人挨一次打就乖巧了。 卫筱不滴。 九十八斤的身子，九十五斤的反骨。 越是受挫，越是来劲儿。 看她的表现，对二期的期望甚至比一期还要大。 你继续做二期吧，总感觉效益和投资不成正比。 你不做二期吧，用什么理由解释呢？ 红口白牙的告诉她，你这个计划底层逻辑不成立有毛病。 人家会问：你怎么不早说，一期的时候干嘛去了？合着你搁这拿我钱炸着玩呢？ “愁死我了都。” 看着小老板的满面愁容，曹子华不能共情，只是顺着思路往下想。 “用运载火箭送货，概念上也不是特别拉跨，但就是不合算。” 谢超文不太感兴趣八卦，但听到技术上的事儿，立刻打起了精神，加入了发言。 “对的，航天器这玩意儿，大部分还都是一次性的，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 严涛眼睛的讨论：“其实也不是完全一次性，还是有几条可重复使用的路线的。” 张明瑞点头：“对啊，千手观音的预期不就一直是可回收的吗？” “你别看我在项目里支持可回收火箭，但那是因为非要做，没得选，如果让我一开始在立项上有选择，我会选另一条路线。”曹子华煞有介事。 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期望他有下一句。 可这狗币就是喜欢这种卖关子的感觉，没人发问，自己就不会解答。 等了半天曹子华没反应，谢超文便抢答：“另一种路线的话，两级入轨航天器好像更适合货运。” 曹子华有些燥：“不讲武德，我铺垫这么半天，你给我把底漏了可还行。” 千手观音的设计预想是利用可回收火箭进行货物运送，算是主流路线了。 但理论上多级入轨航天器更实用一些。 只是因为技术的限制，目前没有多少人做。 所谓多级入轨航天器，是指水平发射水平回收的模式。 看起来就像是飞机背了个小书包。 由飞机作为一级，背着小书包飞到一定高度，然后和二级分离。 二级再通过不断地加速，最终到达近地轨道。 无论是一级还是二级，本质上还都是飞机，具备可回收性质。 而火箭的重复利用，只能回收其中一级，浪费很多。 因此这种路线成本更低。 严涛也十分认可这种设想：“实际上，如两级入轨航天器研发成功了，后续的货运成本会变的极低，更适合民用的货运运输。” “不光是这个，如果能搞出来，这种一级作为高超音速飞机，具备很强的灵活性，可以扩大很多对轨道参数有严格要求的卫星窗口。”曹子华延伸道。 张明瑞思考了几秒钟，先是叠甲：“我不太懂空间技术，但是无人机我略懂一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一级是超高音速无人机？” “是的。” “那这样的话，你们说的这个一级，也同样具备送‘快递’的能力呗？” 谢超文点头：“顺风快递也能送，东风快递也能送。” “傲——” 张明瑞一副喝了肠清茶的样子。 如果这种飞机具备送东风的能力，那么它的军事应用潜力小不了。 严涛开始了深入的研究：“其实两级入轨的这种方案，二级的技术路线是很成熟的，去年国内就用低轨道可复用飞行器发射成功。” “对，难就难在一级。”谢超文想想都觉得向往。 说到底。 一级还是无人机的范畴。 因此大半天插不上嘴的曹子华终于抓住了机会：“本质上这是一款人类没有设计过的飞行器。二级分离的时候需要从亚音速逐步加速到高超音速，所以一级必须拥有从亚音速道高超音速整个速度区间的全速域优化。” 严涛点头：“再一个就是气动设计，说白了这就是一款高超音速的飞机，如果能把一级做出来，以后往返轨道间的货运不是梦……” 陈晨突然抬起头：“说普通话，就是空天飞机呗？” “对，高超音速大型空天无人机。” 陈晨咂咂嘴。 你别说，这群老六确实琢磨出了一条路子。 之前他还局限在当前的技术水平之下，觉得卫筱那个送空天快递的思路不现实。 但现在这么一盘，也倒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严工，你之前说过很多次，如来神掌的组合动力系统其实最大的应用领域不是导弹，对吗？” 严涛点头：“对，实话实话，有点鸡肋。” 现在如来神掌所用的组合动力系统很先进，这没得说。 可是从实用角度上俩说。 并不是没有替代品。 导弹依然有更廉价，技术可靠的动力模式来驱动。 这就好比买车一样。 劳斯莱斯能跑的路况，一般的家用轿车也能跑。 但人到了一定的财富水平，劳斯莱斯用不用两说，必须有。 现在的晨风就属于这种。 实验室里的技术一定要做到最新，但不一定会让实验室的技术下放到每一台无人机上。 说白了。 组合动力成功，还是为以后的各种飞行器做技术储备。 先做出来。 以后看看科技的发展，有什么飞行器要用，直接拿过来就好了。 陈晨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他的胆子更大一些：“既然我们的组合动力接近于成功了，那为什么要储备呢？” “因为现在没有合适的飞行器承载啊。”严涛想当然。 “你们刚才不就琢磨出了一条路子吗？” 话说到这人。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鱼竿，眼巴巴的看着陈晨。 不对劲儿。 小老板的眼神不对劲。 曹子华第一个撇清：“义父，我们刚才就做了个梦，瞎说的。” “你瞎说，我可没瞎听，无人大型高超音速空天飞机，这不正好是你装逼的领域吗？” 空间运载飞行器晨风是新手没错。 可无人飞机。 晨风是有传承的。 事实上。 上一款大型无人运载平台b22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些无人空天飞机的影子。 在这种技术上做延伸，迟早是要往那个方向迈一步的。 现在组合动力是现成的，如来神掌就差临门一脚的发射了。 就算成功了，也只能是作为防空导弹储备。 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如果在如来神掌最后的实验阶段，能推进一下空天飞机的进程，那么这套牛逼闪炸天的动力系统就能物尽其用。 “老曹，在b22的基础上做一架验证机，可行吗？”陈晨看向手下第一大将。 “你认真的？” 曹子华确认了一边态度，得到陈晨可定的答复之后心里仔细过了一遍。 “非要做，不是不行。我得确认一下硬件设施支持够不够，主要是风洞、直连台这些基础设施。” “你好好论证，尽快给我份报告。” 张明瑞都听傻了：“小老板，你不会真的要搞空天飞机吧？” “先把验证机的方案做出来再说呗，动力有了，不搞多可惜？” “你是真宠妻狂魔，为了满足卫总送快递，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陈晨嘴上说只是搞个论证方案，风轻云淡表示八字没一撇。 可熟悉他的人知道。 但凡硬件设施够，他的论证方案一定会成为工程方案。 陈晨喜欢发财树——卫筱为他种下发财树林。 卫筱喜欢把快递仍在别人头上——陈晨给她论证二级入轨方案。 有钱人秀恩爱的方式真硬核。 这种狗粮像是压缩饼干一样，一把顶五把，几个老六吃的直打嗝。 第235章 重返ppt 兰雀1号爆炸事件的影响还在蔓延。 国际上有很多媒体在背后支持者的授意之下开始谴责和抗议。 话都说得比较难听，声称要让妙音和顺风以及背后的兔子付出代价。 卫筱徐闯他们在公司里都准备好了，眼巴巴的等着他们的报复，准备付出代价。 结果最大的代价是公司的公关部开始加班了，天天招待记者，忙的一批。 与此同时。 大洋彼岸。 相关从业者也因为太空垃圾这事儿变得忙碌起来。 尤其是贝斯特·怀特曼。 如今的他已经升任到了国防部资深政策顾问的位子上，影响力巨大，属于隐形的二把手。 最近几天他接连参加了好几场听证会，最终敲定了一项名为‘重返太空’的计划。 计划敲定第一时间，他便拿着草案来到了金主的家里。 “我的老朋友，一颗锁眼的损失，让国防部成了惊弓之鸟。” 豪宅的主任布洛林面无表情，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国防部不会真的以为那就是一家民营企业的失误吧？” “国防部以为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失去了一颗好几百亿的卫星。” 布洛林还是有些冷淡，反正那颗卫星又不是自家公司制造的，只是风轻云淡反问：“没有反制措施吗？” “这要看上面怎样考虑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好像没有立场和能力反制。” 布洛林点点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作为航空工业寡头的他，脑袋还是比较清醒的。 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们最终只能吃一个哑巴亏，没别的选择。 非要上纲上线的话，人家确实好像也没有错。 妙音和顺风以正常程序申请了300公里的轨道，结果技术失误，飞到了800公里的位置。 虽然有点离谱，但好像说得通。 最重要的是。 沧海桑田时空变换，时代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可以毫无根据的指责攻击别人，现在不行。 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很有可能会伤敌八百，自损八千。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上面的先生们紧张了起来，有了一些危机。”怀特曼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文件，慢慢的递了过来。 布洛林接过文件，仅仅看了两眼，就觉得有些烦躁：“重返星际？他们就喜欢起些花里胡哨的名字，这是准备要重返太空？” “不，这次更侧重于无人机。”怀特曼非常肯定。 兔子用商业卫星干扰锁眼这件事带来的警示很明显。 他们已经开始在太空轨道空间下重注了。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几十年前就有了。 不过那时大家大多是想象，是战略上的博弈，说白了就是骗。 谁的饼画的好，谁就赢。 可现在不一样了，兔子好像真有了类似的能力。 尤其是无人机方面。 以前的空间运输器因为要考虑人体的负荷，设计的时候有很多禁锢。 现在无人机日新月异，技术指标一升再升。 这样就解决了很多当时的痛点。 怀特曼上一个职位就是在无人机领域，因此对这方面无比熟悉。 越是熟悉，他越是忧心忡忡。 “在小型无人机方面，我们已经一败涂地。” 布洛林有些阴阳怪气：“还好吧，ard最近的势头不是很好吗？” “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我们大力扶持ard有意见？” “没意见，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们对新兴科技公司似乎比老牌军工产业更感兴趣。” 布洛林口是心非。 他当然有意见了。 钱都流向了ard这样的新兴公司，他们这些老牌产业吃什么喝什么？ 怀特曼也能理解布洛林的阴阳，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扶持ard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无人机产业，但我知道ard搞的那些小东西，不能决定未来。” “你是看不上他们的技术？” “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永远无法赶超对手。如果非要在无人机领域挑一块战场的话，大型高速无人机才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因为立场所在，布洛林听这话就比较舒服了。 小型无人机拼的是创新能力和产业链。 这点国内已经有些落后了。 但大型无人机主要靠技术储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以布洛林为代表的航空产业虽然有没落的迹象，但还在强撑着。 如果非要拼一拼，他们觉得自己还能与之一战。 摆在眼前的这份草案，就是一颗速效救心丸。 怀特曼第一时间带着草案来找布洛林也不完全是因为利益捆绑。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布洛林的公司有技术储备。 “我记得你们之前有过一个空天飞机的项目，对吗？” “对，37号项目。已经比较成熟了，但钱的关系，后来有些搁置。”布洛林点头道。 “现在可以重启了，你们比其他公司领先很久，稍作无人化的改造，就是这个项目最有利的竞争者。” 布洛林倒是觉得没问题。 37号项目原本是一个空天飞机的验证机方案，各方面表现还不错。 但随着太空战略的放缓，这个项目一直没有找到金主，所以后续的研发几乎处于停摆状态。 现在国防部重注下押重返太空计划。 一旦拿到这个项目的标书，又是源源不断的经费投入。 不说项目能不能搞成，利益肯定是有的。 所以他很有信心：“37号项目参数确实不错，12米机长，8吨重，只有升力系数差一点，1.5左右。” “1.5不行。”怀特曼第一时间否决。“这个项目其他公司也会下重注，1.5没有竞争力。” 布洛林说的数据还是项目停摆之前的数据。 每过一年，技术的发展是指数级的提升。 其他公司立项的话，一定会拿出比这个优秀的升力系数。 即便怀特曼已经给了布洛林一定的支持，但布洛林自身也要优秀，否则潜规则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可布洛林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是空天飞机，技术难度很大，就算我们重启实验室进行攻关，需要的时间大概也会超出预期。” 怀特曼一个劲的挤眉弄眼：“谁让你重新公关了我的老朋友？” 布洛林秒懂。 目前仅仅是招标阶段。 说白了，大家还都是拿着ppt去玩。 既然是ppt，数据夸张一点也没有什么，全靠人写。 先把标拿下来，后续研发的时间就很充足了。 退一万步讲。 就算后续无法提升数据，也有的原谅。 毕竟是高精尖技术，也不是说攻克就攻克的。 最后道个歉就好了。 “了解，那么我们就按照12米长、8吨重、2.0升力系数，25倍音速，全隐身大型无人空间运载平台立项。” 听到布洛林画出来的冗长大饼，怀特曼心满意足：“你拿出这样的方案，我能保证你中标。” “方案我拿的出来，但还是需要一点帮助。” “比如？” “比如无人飞控方面。” 气动设计和动力方面布洛林还有点自信。 毕竟自己就上级传统航空工业，一辈子都在这个上面玩。 自从无人机兴起之后，他也尝试着加入市场竞争。 结果差强人意。 在无人飞控和智能化方面，他们总是处在第二梯队。 布洛林知道怀特曼之前的工作都在这个领域，因此大方求助道： “既然37号项目重启是作为无人运载项目，这方面我还需要一些人才储备，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真巧，我还真有一个考察中的人选。” “联系方式给我。”布洛林当时就想拍板了。 可怀特曼挥挥手：“没那么简单，这个人背景比较复杂，算是华裔，父母都是华人，所以还需要一些背调……” 说话间。 布洛林在手机上调出一份资料。 这是之前他们偷偷审查得出的结论。 上面记载着被调查人的社会关系、近期言行之类的细枝末节。 布洛林结果资料仔细的阅读。 【胡天河】 【加大自动化学院自控实验室】 【曾在东大某研究所短暂任职】 【…………】 看到这里布洛林就已经很满意了。 学历够。 最重要的是还有在东大研究所任职的经历。 要知道无人机这方面，东大的水平很高。 “在东大从事相关研究，那他个人的水平应该没有问题。” 怀特曼点头：“确实，我曾经想资助他的实验室进行专项研究，但是因为背景关系有些犹豫。” 听到这话，布洛林接着往下看。 调查报告上写的很详细，调取了他的关系网和社交平台发言记录。 大部分时间，这个人都是化身为喷子，在和东大网友对线，言论和立场比红脖子还白。 “我看不出什么问题，他对东大的憎恨程度不就是我们认知作战的成果吗？” “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我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 “当然没问题，我只要人才。” 布洛林满口答应，看起来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可实际上。 他根本不关心这个人的肤色和立场。 只要有点水平，把ppt做好，他说什么干什么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进。 第236章 可以说它坏，不能说它菜 胡天河刚接到加大的邀请时候，心里踌躇满志，寻思一定要在大洋彼岸干出一份事业来。 可真到了加大，一干一个不吱声。 因为自己突然回国，之前积攒的资源有些都已经消失了。 而且因为在国内呆了一段时间，背调也不太完美，学院里但凡有涉密的工作都将他排除在外。 好在父母给他帮了个忙，联系了一些有背景的学阀背书，拉到了一些赞助，成立了现在的实验室。 差强人意的是，他和他的实验室现在只能从事学术性工作。 基本接触不到核心技术。 这样的话，主线任务还是遥遥无期。 胡天河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心里燥的不行。 补贴拿着，小洋楼大洋马享受着，心里没有任何快感，感觉自己像块烂泥，一点作用都没有。 最讨厌的是。 由于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心事还不能告诉别人。 只有定期的和上级联系，他才能抱怨两句。 领导也完全能理解胡天河的焦躁。 可毕竟是保密工作。 他刚回到那边，人脉关系和背景都需要一定时间的漂白，不然会很危险。 所以领导劝他稍安勿躁，沉下心来潜伏，发挥作用倒是其次，主要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胡天河哪里听进去这个？ 尤其是眼看着姐姐和姐夫风生水起，他心里更着急了。 他想尽快的漂白自己。 于是一有时间，胡天河就会高强度的冲浪，在互联网上和人对线。 “胡博士，你在干什么？”这天下班，自己的副手理查德偷偷看了一眼屏幕。 “solo。”胡天河言简意赅。 “和谁？为什么？” “因为有傻逼网友看不起我的祖国。” 听到这话，理查德有些尴尬。 因为他是个正经的白人，胡天河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纯正的黄人。 讨论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敏感。 但理查德又很想多嘴，因为他是一个狂热的东大粉丝。 他是主动申请来到胡天河的实验室的，一来是仰慕胡天河的水平，但最重要的是胡天河的肤色。 理查德上班第一天就缠着胡天河问东问西，还让他给自己起一个中文名字。 要求一定要local，一听就是中国人的那种。 胡天河绞尽脑汁，给了他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李狗剩。 狗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开导一番：“胡博士，我们这个国家就是这样，心浮气躁，充满各种矛盾和歧视，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那怎么行？我打不过他们，还骂不过他们吗？” 只见胡天河的手快速的在键盘上飞舞。 输入框蹦出来全都是汉字。 狗剩当时就觉得胡天河很聪明：“好方法，你用母语骂他们，他们听不懂，就无法反驳了。” 胡天河一副看傻逼的样子：“我在用他们的母语骂他们。” “他们的母语，你在和谁对骂？” “华人。” 狗剩脑袋上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你刚才说网友看不起你的祖国，你的祖国不应该是……？” “美利坚！”胡天河斩钉截铁。“你在想什么？我享受着美利坚自由的空气，我的祖国当然是美利坚，请你不要侮辱我！” “……” 狗剩直接陷入了懵逼状态。 某种意义上说。 他和胡博士的立场是一样的，都不喜欢自己的国家。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狗剩现在就想和胡天河对线，问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东大。 但这样的讨论最终一定会以撕逼收场。 一念至此。 狗剩只能违心的看向屏幕。 那是一个问答网站的界面，是胡天河的主要对线阵地。 因为这里的网友都是吃饱了撑的，一点逼事儿都没有，对标国内的逼乎。 网页上是网友提出的问题——‘该怎样看待东大提出的上帝制杖计划。’ 狗剩完全不理解：“胡博士，什么是上帝制杖计划？” 胡天河倒是做过一些功课，科普道：“大致是东大的深空战略武器项目吧。” “我的天呐，他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狗剩佩服的不行。 “具体不太清楚，但网络上传的很火，说东大准备在深空轨道布置天基武器，随时能对全球任一位置发起战略打击，有些人还有证据来着。” 胡天河一开始也不太相信这个项目的真实性。 因为有点太超前了。 如果这个项目的相关讯息是东大发出来的，胡天河一定会把它归为战忽的工作成果。 可。 这玩意儿是鹰酱网友发出来的，而且全是这边人在吹，说的神乎其神，胡天河也无从证伪。 问答网站对于这个问题大致分为三派。 多数派持谴责的态度。 认为上帝制杖项目毫无疑问是巨大的威胁，是毁灭世界的钥匙。 还有人数较少的一派觉得能想出这个计划的人真是个天才，东大的科技发展也太牛逼了。 只有人数最少的那一派，觉得这个项目真实性不太高，是战忽。 “部署深空天基武器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太空应该和平利用，不应该被武器化，作为一个亚裔，我对东大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抱歉……” 胡天河表面上站在多数派的一边，激情打字。 但内心里他直呼牛逼，心说愿用三十年单身换这个计划成功。 李狗剩就比较单纯了，他还是理智的看待‘上帝制杖’。 深空天基武器听起来很炫酷，但是技术难点很多，短期内实现的可能性不大。 但！ 如果要实现，这个星球上恐怕也只有东大有这个能力…… 就在胡天河激情对线的时候。 咚- 咚咚！ 一个白人光头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us空军，你应该就是胡天河博士了吧？” 因为肤色的关系，光头很快就把目光投在了胡天河的身上。 “我是，您是哪位？” 光头没有回答胡天河的问题，转而看向李狗剩：“你是谁？” “理查德，胡博士的助手。” “理查德·阿米蒂奇？” “是的。” “很好，那你也不用离开了。” 确认了狗剩的身份之后，光头关上门才开始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平克曼上校，空军对你们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很感兴趣，尤其是胡博士你，我想知道你们对于加入空军的项目有没有兴趣？” “当然！”胡天河当时就立正了，心说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可理查德有些犹豫：“我可以问一下……” “不可以。”平克曼出言打断，目光全程都在胡天河的身上。“胡博士，这个项目大体上是关于无人机自动化方面的，一旦你确定加入，你的实验室会成为机密。” “没问题，早就该这样了！”胡天河激动的不行。 “看起来你很期待的样子。” “当然了，我们在无人机方面太落后了。当我们国内还在执着于塑料袋的性别的时候，东大在真实的发展。所以无论是什么项目，只要我可以，我都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 胡天河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平克曼有些感慨。 尤其他身上那种实干的特质，特别符合平克曼这种右派的口味。 “你说的没错，如果我们能把研究人类定义的时间花在研发上，我们可能就没有那么落后了。”平克曼长吁短叹的把简报放在了胡天河的桌子上。 “这是项目的基本情况，请你做一个评估，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给一份书面答复给我，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好的！我会马上回复的。” 胡天河激动的把平克曼送到了门外。 但由于狗剩在场，他还不能太快的开始滑跪。 只能在心里忍着。 越努力越幸运！ 终于！ 在互联网上反串当大殖子这么多天，鹰酱看到了自己的努力。 手里终于有军用项目的了！ 他迫不及待的翻看项目书，仔细看了很久。 这份项目书只是第一个大概，而且大部分地方都做了加密。 他拿到的只是一个小结构的构想，并没有整体项目的信息。 这也是军方项目的常态。 各个实验室都是分开工作的，不到最后，他们每一个部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胡天和多少能分析出一点门道。 “他们需要的是多感度的调节模组，而且技术参与要求很高，这么看来——至少是大型的无人机。” 狗剩沉默半晌之后忍不住开口：“刚才他套文件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其他文件。” 平克曼拿着一堆文件，其中只有一份是给胡天河的。 剩下的都紧紧的夹在腋下。 但架不住狗剩的眼神好。 “你看到什么了？” “大型超高音速空天飞机。” “确……定？” 狗剩点点头：“非常确定，标题就是这个。” 一言至此。 胡天河拨开云雾见月明。 没错。 合理了。 这种技术参数一定是大型无人机的标准。 只是他没想到，鹰酱竟然已经开始将空天飞机落实到设计阶段了。 果然。 可以说鹰酱坏，不能说它菜。 胡天河只恨刚才自己没有多瞟两眼。 自己拿到的这份技术要求更多的是软件方面的，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抬起头看着狗剩：“你还看到什么了？” “时间太快，没看到多少东西，上面写着‘l：8，w：12’。” “也就是说长8米？重12吨？” “应该是。”狗剩觉得这个数据很经验。“这个尺寸和质量的对比，说明他们的气动外形方案应该很优秀。” “谁说不是呢……” 胡天河有些出神，心说鹰酱这算是憋了坨大的，这个信息一定要尽早传回去。 第237章 没有现实困难，全是现金困难 “大型超高音速无人机？” 尚武看着谢东奎带来的资料出了神，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眼镜。 谢东奎已经带着这份资料在各部门跑了一遍，领导也都批示了意见。 这件事已经进入了实质性讨论阶段。 可尚武是第一次看这份资料，觉得资料上的数据有点超前，天然带着怀疑。 “已经落实到设计阶段…可信吗？这不是我印象中的鹰酱啊。” “老总，不可信的东西我能拿到这里吗？”谢东奎语气坚定。“我们多方面的消息渠道都证实了，他们确实开展了一个‘重返星际’计划。” 尚武听了哈哈一笑：“你别说，他们别的不行，起名有一套。” 谢东奎没理会老总的打岔：“另外国安的内线也证实了这个消息，还拿到了具体参数要求。” “上面怎么说？” “上面就给我两个字——跟进。” 一言至此，其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谢东奎来总装为的也不是论证和研判，只是想落实到具体事务上。 尚武立刻领会了上面的立场，摊手道：“那我们的活儿就简单了，技术标准就照着鹰酱这个来超越就好了。” 说完这话。 俩人都有些感慨。 他俩这个岁数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有过苦痛的回忆。 以前说超越鹰酱，难度可太高。 人家出个新的东西，这边看得到摸不到，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尤其是航空业。 岁数大一点的工程师听到赶超鹰酱估计都有ptsd了。 因为太难了。 可现在。 定一个目标，说超也就超了，和自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水平到了。 谢东奎点头：“上面也是这个意思，无人机方面我们有先发优势，既然做，就做最好的。” “好，意见高度统一了，我们就聊聊落实，你觉得哪个单位比较合适？” 谢东奎早就做了些准备，掏出了一份名单：“目前有类似技术储备的院所，都在这里。 尚老总看着名单有些恍如隔世。 世道是真的变了。 这一页纸长的有些不像话。 真是好起来了，自己也有的挑了。 但谢东奎很快补充道：“问题是，人这个几个院所都有自己的空天飞机项目，进度还都很深入。” “你的意思是突然叫停不好。” “对啊，人研究一半，你突然给一个鹰酱的参数去超越，人不一定愿意。” 道理是没错。 空天飞机也不是什么新鲜的项目。 这几个院所基于自己的理论，都在不同的方向进行尝试，有的结果还很正面。 再给上个三年五年的，人家说不定有独立的成果出来。 这个时候拿着鹰酱的技术参数去做对比，势必会打乱节奏。 尚老总思虑半晌，下了决心：“那就从0开始，无人机方面我们的人才储备也是够的。” “找谁？” 尚老总想都没想：“陈晨最近在首都吗？” …… …… 几天后。 陈晨和张明瑞在首都参加了一场无人机行业的技术摸底会议。 因为现在时代的变化太快了，上面也有些把握不住。 过上一段时间，保不住就有新技术冒出来。 上面想尽量的掌握这方面的情况，类似的会越开越多。 陈晨也很奇怪，他本来寻思让张明瑞过来露个面算了。 没想到。 会议组织者点名要陈晨过来。 他一寻思就没啥好事。 果不其然。 会议结束，他俩就被单独召唤到了会议室。 “陈总，生意兴隆啊，听说最近在航天领域搞得有声有色。” 陈晨听出了满满的阴阳：“老总，火箭炸成渣渣了，还兴隆呢？” “你少来这套，火箭炸不炸的，你心里一点数儿都没有？”尚武有点佩服陈晨的演技。 谢东奎也有些憋笑：“还是你们顺风晨风面子大。说发射火箭是商业行为，可给外事部忙坏了，到处给你们擦屁股。” 张明瑞乖巧的坐在一边，一点嘴都不敢顶。 一个是因为他出自系统内，对这两位有天然的威严滤镜。 另一个，他知道这二位的战斗力。 兰雀1号爆炸这个事儿能糊弄一下别人。 可这二位是糊弄不了一点。 幸运的是。 两位领导的立场和晨风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并没有多少苛责。 “坐吧，喝茶。” 客套两句之后，老总指了指座位。 陈晨摆手：“不敢，吃人的嘴短。” “怎么？你对我戒心很重嘛。” “我还行，主要是卫总有点ptsd。”陈晨坐在椅子上，还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 尚武回头看了看谢东奎：“啥叫ptsd？” 谢东奎解释道：“创伤应激障碍，我理解陈总的意思是被我们拿飞机拿怕了。” 尚武听完哈哈大笑：“我看你和小卫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再说了，我们也就是替你保管罢了。” 陈晨瘪瘪嘴，忍住了后半句话——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 “那我们今天纯喝茶是吧？” 老总点头：“对，就是想着时间长不见，想和你们聊聊天，了解一些科学领域最新的进展。” 张明瑞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心说终于到了正题上，于是激情开麦。 “最新进展的话，我们在和战区合作，对三段式网络进行服役前的最后优化。” “另外我们对产能做了进一步优化，大中型无人机的生产力在稳步提升中。” “晨盾系的实验室现在也在加大对一些尖端技术的攻克……” “……” 尚武左耳进右耳出，等了一个气口插话道：“你们对空间无人机是什么看法？” 陈晨立刻放下了茶杯：“我可一口水都没喝嗷。” “我就是问一嘴看法。” “您可不是问一嘴，您这玩意儿背后有个坑，我能感觉出来。” 尚武和谢东奎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子真不是开玩笑的。 “你鬼机灵，行，我直说，有个项目想让你们尝试一下。” 张明瑞还傻乎乎的：“空间无人机？” 谢东奎掏出文件：“是的，听说鹰酱搞了个重返星际的计划，说白了就是大型超高音速空天飞机，我们想跟进一下。” 张明瑞将资料的一半分给了陈晨。 但由于陈晨的阅读速度比张明瑞快太多了。 没过一分钟他便开始回复：“你们想怎么跟进？” “他们做到什么地步，我们希望紧跟他们的脚步，甚至超越。” “乖乖，我看资料上的进度，他们好像落实到设计方面了。” “是的，他们这个项目其实是之前就存在的，代号37，这次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陈晨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觉得难搞。 人家的项目是现成的，有技术储备。 老总的态度是要跟进和反超。 这就好比俩人赛跑。 对手在八十米处起跑。 晨盾从更衣室起跑。 现实的困难很大。 所以他的态度很坚定。 “搞不了，搞不了一点。” 张明瑞听到陈晨的答复，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不为别的。 因为前几天他们在休假的时候，晨盾系的几个高层达成共识。 决定让曹子华去负责尝试空天飞机的验证机。 老总的需求和晨盾的并行的项目完美的契合了。 为什么不呢？ 老总也没想到陈晨回答退堂鼓：“总有个理由吧？” “我们技术储备弱，就是个民营企业，您还真把我们当科研院所使了。”陈晨一本正经。 尚武挥手：“我可以从技术优势的几个院所给你找人。” “这玩意还有对标，我们要是做不出来，不就是罪人了吗？” 谢东奎开始给他宽心：“你别怕，我们说的赶超鹰酱，也只是希望，不是硬性要求，你们能做到哪一步，尽你所能就好。” “再说了，这是空天飞机啊，跟我们以前的项目都不是一个量级，烧钱的很。” 尚武使出最后一颗定心丸：“这你放心，经费肯定有着落。” “那我们可以一试。” 两位领导表情无奈的不行，敢情最后还是钱的事儿。 张明瑞也学到了。 之前看陈晨拒绝的那么果断，连他都以为是有现实的困难。 敢情现实的困难没有。 全都是现金的困难。 老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你是这个见钱眼开的德行，我都省得让你过来一趟，直接几张支票过去多好。” “也行啊。” “少来这套，既然任务你接了，丑话要说在前头。” 陈晨点头：“您说。” “这个项目不做则以，要做，就一定要超越鹰酱。” “您具体指的是什么？” 黄老总手放在资料上，轻轻拍打。 “技术参数，他们搞高超音速，我们也要；他们隐身，我们也要…总之他们有的，我们要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也要有。” “举个例子，他们的升力系数1.5，你只能比他高，不能低。” “他们的飞机长8米，重12吨，那你只能比他们大。” 陈晨听完要求，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项目。 空天飞机。 非要说也不是那么难，本来自己也想搞。 可是眼前有个现实的模板参照物，就比较难了。 鹰酱这个飞机从纸面分析，就很不错。 飞机不算大，但重量可观。 第一，说明它的机体设计和动力都很出色，能做到小马拉大车。 第二，重量大也就意味着业载能力强，能承载更多的任务。 8米，12吨。 陈晨对于自己验证机的项目，最乐观的估计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第238章 饭都喂到嘴边了 “掏心窝子说，我们的压力很大，但国家有需要，该上也得上。” 听到陈晨的承诺，老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他伸手轻拍陈晨的肩膀两下：“有决心就好，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早提。” 陈晨也没有客气：“我们手里目前还有个反无人机的项目，现在基本上快要完成了，我们想全力做好这个项目，然后再把重心转移到空天飞机上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可尚老总心里有点疑问。 反无人机项目… 小小的反无人机项目，能占多少资源？ 在他的想象中。 反无人机项目不过就是反制枪、信号干扰之类的，属于小项目。 还用的着陈晨全力以赴？ 不过。 既然人家说了，老总也尊重陈晨的想法。 “行，按照你们的节奏来，关于你们那个反无人机项目，有什么需求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部队协助测试一下。” “没问题，你到时候写个书面报告，需要什么部队协助，我们给你协调。” 虽然陈晨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没说需要什么部队协助，尚老总还是满口答应，像一张空头支票。 不过按老总的预计。 测试反无人机项目，左不过出动几架无人机当靶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陈晨领了任务，离开了总装。 他身后的张明瑞在办公室没怎么说话，装的像个乖宝宝似的。 一出大院，立马打开了话匣子。 “鹰酱有点东西的，从老总提供的数据看，这个飞机的设计方案不差。” 陈晨咬咬牙：“对，升力系数和尺寸都挺出乎意料的。” “老总的命令可是全面赶超，你心里有谱吗？” “有吧…” 张明瑞还是第一次从陈晨的嘴里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显得没有自信似的。 想想也是。 晨盾不经意间，好像已经到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 老总想要立项赶超鹰酱，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系统内的院所，而是晨盾。 这是信任，也是压力。 虽然晨盾自己也想搞验证机，但口风没那么死。 陈晨的原话是让曹子华搞一个方案出来试试，后续如果觉得合适，再深入投入。 类似于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 老总这个任务一下，就等于是军令状。 而且如来神掌项目发射在即，处于最后最关键的时候。 这时再加上一个大项目，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张明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到了轻松的方向：“看刚才那个技术参数的样子，估计是保密机构的成果。” “确实，我估计是国安有内线在他们的核心科研机构。” 张明瑞说起来满满的佩服：“你别看薛成英他们每天嘻嘻哈哈挺懒散，工作搞得还真不错。” “他们是真不错，我们可完了。间谍随手偷一组数据，我们累的跟三孙子似的。” 陈晨下意识的吐槽了两句，然后跟张明瑞告了别。 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早，他寻思去东山庄园看看老爷子。 前几次来首都出差因为时间关系，他都没来得及过去请安。 再不去人家老爷子该挑理了。 他和往常一样，去老菜市场买了一些手工做的糕点带了回去，立刻就受到了大家的热捧，各个都夸陈晨每次带来的礼物都很用心，比茅台什么的好多了。 陈晨听了也只能风轻云淡的摆手，表示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接受茅台置换。 其实陈晨也不是有多用心，只是他找到了一条买礼物的捷径。 首先。 老爷子家什么都有，买贵的东西既花钱，又有可能买不到人家的喜好上，性价比不高。 那么去菜市场买一些他们平常不买的东西性价比就很高了。 就比如这一堆糕点，无非就是鸡蛋糕绿豆饼之类的。 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呢？ 好东西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过。 现在购物渠道这么通畅，各种花里胡哨的糕点都能买到，但就是不好吃。 用老爷子的说法，缺一点烟火气。 可陈晨知道，缺的不是烟火气。 缺的是的科技与狠活。 但凡贵一点的糕点，用料主打一个健康天然。 奶油是纯动物的。 色素是不添加。 香精是一点都没有的。 身体是健康了，快乐却消失了。 菜市场的小作坊卖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如果这玩意儿必须要写配料表，一张a4纸都填不下。 每一种原材料和添加剂都是为了获取快感准备的。 高油高糖就是好吃。 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其是胡天河，从国外回来休假的他手拿着鸡蛋糕都快哭了。 “姐夫，这就是童年的味道！我以为是我的口味变了，敢情口味没变，是产品变了。” 陈晨只是点头不说话，心里嘀咕谁还没一个满是阿巴斯甜的童年呢？ 不过张淑英的态度就有些幽怨了，两块绿豆饼都堵不住她的嘴。 “小陈，你别以为拿糕点我就能消气。” “啊？婶儿在生我的气吗？”陈晨装糊涂。 “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我让你给胡天河安排个体制内的工作。” 陈晨有些理亏，所以装傻充愣：“没错啊，是体制内啊。” “啧！我说的是国内的体制内，要是国外的，我也能安排。” 张淑英无语极了，一说起来脸尤其得通红。 好嘛！ 当初陈晨拍着胸脯说要给胡天河调动工作，而且是体制内。 结果呢。 胡天河跑去大洋彼岸当研究员了。 不带这样坑人的。 关键她还没出说理去，当他知道胡天河的工作内容时，已经晚了。 而且胡天河还挺高兴，屁颠屁颠的。 老两口都快愁死了。 他俩在那边工作半辈子，理亏的不行，身边总有人叫他俩汉奸。 寻思到了儿子这一辈，补偿一下。 结果儿子变本加厉。 几个长辈数落陈晨一阵，词穷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转头去打麻将了。 陈晨这才得以喘口气：“天河，你最好是干出点成果来，不然往后我很难向你父母交代。” “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胡天河并不乐观。 “怎么？工作上有困难？” “有保密规定，我也不能跟你细说。” 胡天河很苦恼。 工作虽然是姐夫介绍进去的。 但具体的工作内容对谁都是不能外泄的。 所以陈晨也不知道胡天河在哪个部分，具体任务是什么。 “我懂咱的保密规定，你就绕着保密条例，跟我说下到底是什么困难。”陈晨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一帮。 胡天河想了想，尽量不犯纪律道：“主要是啥呢，我感觉人那边不太信任我。” “很正常，你刚从国内过去。”陈晨表示理解。 “我知道正常，但我等不及啊，你说要潜伏到啥时候，才能接触到关键信息？” 自己最近虽然接到了空军的项目。 但能接触到的都是干巴巴的数字，一点有用的战略信息都没有。 所以他有些急功近利：“你说再过十年二十年的，还用我潜伏吗？咱妈凭实力就能给对面扬了。” “啧，别轻敌，总有机会。”陈晨眉毛一皱，考虑了半秒：“要不哥帮你一把。” “怎么帮？” “给你纳个投名状。” “啊？”胡天河有点懵。 “哥最近不是在搞一个如来神掌的项目吗？我给你点信息，去邀功，行不行？” 听到这话，胡天河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 晨盾现在炙手可热，也是那边研究的重点对象。 如果这个时候胡天河拿着晨盾的关键项目信息过去，正经八百就算是立功了。 可唯一的问题是，这样做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姐夫出卖自己项目的关键信息，就为了给自己立人设，划不来的。 所以胡天河很快理智了回来，连忙摇头。 “姐夫你现在也是国防体系里的，这么做不就泄密了吗？” 陈晨早就考虑清楚了：“谈不上泄密。我们在搞的是威慑项目。” “威慑？那不也是泄密吗？” “不以言，所谓威慑，就是要让敌人知道点东西。” 陈晨对如来神掌项目是有自信的。 作为一个防空的战术选择，只要试验成功，一定会成为威慑利器。 可问题是。 既然威慑，就要让某些人知道自己有这个东西。 如果大摇大摆的邀请鹰酱的人过来看，有点太直白了。 就不如让胡天河拿点信息过去，当做自己升官的阶梯。 “你听哥的，完了哥给你份资料。” “你拿回去就说通过以前的工作渠道的获得的。” “你交给他们，他们肯定存疑对吧？” “然后过几天，哥的项目一实验，他们一对照，发现你拿过来的资料一点错都没有。” “你不就稳了吗？” 理论上没有错，可胡天河还是担心：“你确定对自己没有影响？” 陈晨百分之百自信：“你放心，到时候我和薛成英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你就没顾虑了吧？” “那是自然，领导说没问题的话，我肯定愿意。” 胡天河想通了这一点，立马愁云消散，心说世上只有姐夫好。 不但给自己找了一个饭碗，而且把饭喂到了嘴边。 不过仔细想想。 陈晨既然敢这么大胆的将项目的信息透露出来，说明他也有绝对的信心。 首先。 项目一定会成功。 其次，项目一旦成功，对方毫无办法。 这就像是高手对决。 即便知道对手的招数也无济于事，只有挨打的份儿。 所以胡天河得出了结论：“姐夫，网上说国内在搞天基武器，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天基武器？” “最近网上说有个上帝制杖的计划，我以为是战忽局弄的，谁会起这么傻逼的名字啊？” “你礼貌一点。”陈晨没有解释更多。 他也没想到自己在网上斗蛐蛐，殖子们传的跟真事似的。 逼乎上随便一层楼的内容，精修一下就无脑往上送。 敢情这些领狗粮的是真的不干活，愣骗啊。 第239章 你应该感到焦虑 “天河，过来陪你爹妈玩两把。” 卫中军从棋牌室走了出来，招呼着胡天河。 “哦好，干爹你呢？不玩了吗？” “对，脑仁疼，我休息会。” 等到胡天河走进棋牌室，卫中军拉着陈晨来到了书房。 “你陪我下会儿棋吧。” 陈晨很贴心的拒绝了：“您不是脑仁疼吗？休息会吧，我看看有没有药。” “疼是因为你婶儿叽叽喳喳的，出来就没事了。” 卫中军就是找个借口。 自打陈晨进了家门，就没正经和自己说两句话。 聊完了绿豆糕聊胡天河。 聊完了胡天河又去打麻将。 老爷子心说早知道陈晨要来，就不让他们过来了。 “好不容易见你一面，还不让我跟你聊会天，他们也是没有眼力见儿。” 陈晨摆好了棋盘，客套说：“我以后尽量多来看看您。” “和你来不来的没撒子关系，主要是我这身子骨，活不了几天了。” “您有点胡言乱语了。” 一老一少坐在棋盘两边，下棋是次要的，嘴不能闲着。 尤其是卫中军，他有了退休的想法之后，已经在稳步的交出权力了。 交权越多，儿女们越忙。 这就出现一个现实的问题，儿女们各个不着家。 卫臻天天在国外溜达，卫鸯忙的屁砸脚后跟。 卫筱就更不用说了。 当代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反倒是陈晨来的勤一些，他也挺喜欢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聊天。 “我看新闻说顺风的项目炸了。”卫中军递过来一杯茶，当头炮摆上前。“小心肝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急性子，这个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陈晨害怕卫中军过于责怪卫筱，于是连忙掩饰：“空间项目就是这样，投资大，见效慢，风险还高，但只要坚持搞下去，回报也是很可观的。” “你别给我摆龙门阵，我不是科学家，我也不是傻子。” 卫中军看了眼还在客套的陈晨，有些不满。 “今天咋就咱俩，掏心窝子有啥说啥。”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卫筱在搞什么名堂？” “用火箭送快递这个项目根本就不靠谱。” 闻言。 陈晨用喝茶掩盖局促，心说老爷子确实不好糊弄。 这盘棋可得谨慎了。 人已经看出了这个项目的弊端，万一介入不让搞了。 到时候卫筱几百米长的大刀又会抽出来。 “我觉着还是有前途的，另外这次发射失败也有我的问题在……” 卫中军用力拍棋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还跟我摆龙门阵是吧？” “我是老了，不是傻了。” “千手观音那是冲着运载去的吗？分明就是冲着爆炸去的。” 陈晨：…… 老爷子岂止是不好糊弄，简直就是慧眼如炬。 就凭几条新闻判断出了千手观音的真实目的，老奸……老谋…… “让她管顺风，就是想让她练练手。” “这一练不要紧，顺风莫名其妙成了军工板块的中坚。” “小心肝什么水平我太知道了，她不是舞枪弄炮的材料。” 陈晨目光坚定了一些：“我也算半个军工人，这个行业比较特殊，对您的判断我有不同的看法。” “哦？”卫中军点点头。“我听一下子。” “军用和民用其实没有明确的界限，都是生产产品，都是为了赚钱。” “顺风能走到现在，全靠卫总坚持创新的战略。” “送快递的技术升级到极致，可不就是送东风快递吗？” “所以我觉得单纯用行业去限制一家公司的业务，人为的定制天花板，是不太科学的。” “像小卫总这样的商业奇才，就应该给她一些空间，任她遨游。” 情商可以不用。 但不能没有。 人老爷子就算一千一万个不满卫筱。 那也是亲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站在老爷子那边，跟着批判卫筱。 那就是纯傻逼。 陈晨觉得自己这番话天衣无缝，唯一的缺点是这段马屁没被卫筱听到。 可惜了。 不过卫中军听完，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道：“后果呢？” “顺风的市值就是后果。”陈晨道。 “我是说潜在的负面后果，市值是长起来了，风险也变大了。” 卫中军打开书桌抽屉，随手掏出一份资料。 “过去半年，顺风的船和飞机遭遇西方临检的次数翻了一倍。” “有一艘船甚至被鹰酱以极其荒谬的理由扣留。” “而且过去这两年，顺风的飞机和轮船的商业保费一直在上涨。” “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因为顺风的军事属性增强。” 老爷子属于退休不褪色。 对于顺风的情况掌握还是很细致的。 从那份报告的位置就能看出来。 但凡老爷子不关心顺风，也不能把顺风的报告放在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 自从顺风涉足军事产业之后，主业确实有影响。 他们的国际运输业务不大，但也是块肉。 鹰酱在海上多次刁难顺风，保险公司因为顺风属性的关系，也一再上调顺风的风险等级。 这些负面因素最后都会以具体的数字体现出来。 风险是以亿元为单位的。 可这些卫筱从来没有提过，导致陈晨也有些幸存者偏差，不提就是没有。 老爷子却看得很清楚：“现在只是小刁难，万一有一天，西方破釜沉舟，公司会面临巨大的困境，这个后果你们考虑过吗？” “卫总我不敢保证。”陈晨深沉的看着老爷子。 “那你呢？” “我考虑过。” 卫中军洗耳恭听：“假如有一天，他们全面发起制裁和脱钩，你准备怎么办？” “首先，他们不敢。” “当我研制出双尾蝎的时候，他们说我们的飞机影响国家安全，毙掉了我的海外市场。” “当我们布局三段式网络的时候，他们说我们窃取专利，把我们告到了世贸组织。” “可现在，我们用太空垃圾占了他的轨道，致盲他的卫星，他反而只有谴责加抗议。” “您品，您细品。” 老爷子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棋盘。 突然陈晨抓起红車，将老爷子一军。 “我退两万步讲，用最坏的估计，就算他们确实要对顺风动手。” “那么顺风会过一段时间的惨日子。” “能不能扛过去全看造化。” “但我们惨，他们一定会更惨。” 老爷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拨弄着自己的将军：“何以见得？” “无人机的市场份额我占三分之一，我说的不是国内，也不是全球，单指北美。” “再将！” 卫中军再次审视棋盘。 躲无可躲，自己的将被陈晨拿捏的死死的。 他平常下棋的脾气是很臭的。 输急眼了容易骂人，而且是特别脏的那种。 可今天。 心服口服。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和陈晨不在一个平面上。 于是不再自取其辱，突然话锋一转。 “我已经准备要全退了，手里还有几个产业没找到着落。” “有一家叫巨光卫星的公司，当初我因为朋友情谊，投了点钱。” “现在他们干的还不错，我也是第四大股东。” “这个公司，你帮我照看吧。” 陈晨微微一愣。 巨光卫星他有耳闻。 国内数一数二的商用卫星公司。 主要布局在农业方面，用遥感卫星为工农业生产提供支持。 商业前景很好，技术可圈可点，有点独角兽的样子。 陈晨当初也想在这个产业布局一下。 奈何囊中羞涩，没有后文。 没想到。 下盘棋而已，老爷子竟然爆装备了。 “您没开玩笑吧？” “我拿股份跟你开玩笑，我咋那么大闲心呢？放心去搞！” 老爷子提出风险论，不是因为自己老了，胆子小了。 相反。 自从卫筱接手顺风之后，老爷子的胆子更大了。 他只是想知道，陈晨和卫筱是有勇有谋，还是单纯的莽而已。 现在他已经有答案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小陈，你现在成绩不错，但不要自满。” “泱泱大国14亿人，却只有29个重装合成旅，平均两个省才有一个，你应该感到焦虑。” “小小一个地球，却有200来个国家，几百种语言，这是分裂，这是对秦皇汉武的背叛。” “任重而道远，瓜娃子。” 随着卫中军的话音落地。 陈晨彻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笑着点点头。 他再次摆布棋子，邀请卫中军入座：“老爷子，再来一盘，这把你押什么？” 卫中军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把自己当游戏机了，赢一盘拿一份奖励。 搁这致富来了？ 但看到摆好的棋局，老爷子心里又有些痒痒，手不听使唤的放在了棋盘上。 “这把我把闺女押给你。” 第240章 本场消费由本小姐买单 “听老登说你去我家了？” 回到钱江第二天，卫筱指挥着一辆中巴车停在了二期门口，找到了陈晨。 “嗯啊，出差路过，顺带手的事儿，不用谢。” “切，谁要谢你？老登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多去走走应该的。” 说完。 卫筱招呼所有参与如来神掌项目的人上了车。 按照之前通知的说法，今天是老板给家人们谋福利，准备了一次团建。 家人们嘴上笑嘻嘻，心里却不领情。 因为现在正是如来神掌最关键的时候，这几个管事儿的都不想休息。 可卫筱那边态度十分强硬，说缺一个人她立刻自杀。 所以大家才勉为其难的聚齐了。 等到大家坐稳之后，卫筱来到了陈晨身旁自然的落座，扣上安全带。 “老登跟你说撒子了迈？” “没有啊，就是聊聊天，下了几盘棋。” 卫筱听完有些佩服，觉得陈晨胆子是真大。 敢跟老登下棋的人都是勇士。 他的脾气卫筱最清楚了。 平常还好，是一个温文尔雅，说话办事都有原则的枭雄。 可只要沾到棋子。 老登的素质就直线下降。 赢了嘴臭的一批，喜欢给人上嘴脸。 输了又是玻璃心，喜欢跟人吵架。 因为下棋这个事儿，已经和好几个老头不来往了。 想想她都觉得有些抱歉：“我先替老登说声对不起吧。” 陈晨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啊？你爹下棋挺好的，我就喜欢这种又菜又爱玩的。” “听你这意思，你们还赌博了？”卫筱非常吃惊。 “不算赌博，带了点小彩头。” “……” 卫筱理解了一句话——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老登对陈晨是真爱。 别人跟老登下棋轻则破防重则绝交，陈晨下完棋心态还很放松。 听这话头，陈晨大概率还赢了。 也不知道老登添了什么彩头上去，给陈晨乐的合不拢嘴。 很快，车子开动。 大家寻思团建，无非就是去周边风景秀丽的地方，找个独家酒店，打打牌玩玩水之类的。 可车子上了高架之后，没有开往高速，反而朝着城区走去。 半晌之后。 车子来到了市中心的景区里，停在山脚下的索道旁。 这里是全国文明的5a级景区，外地人到了钱江的第一站。 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寸土寸金的景区就算是天堂的卧室了。 可对于这些工作在钱江的人来说。 这破地方狗都不来。 就比如曹子华谢超文他们，在钱江工作定居了这么久，也从没有来过。 因为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假期，都是人多车挤。 为了两座破庙实在划不来。 所以当他们看到景区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失望。 “卫总，这就是你说的福利啊？”曹子华一副找打的模样。 “对，今天全场消费由本小姐买单。” “没别的意思，小卫总。我有旅游卡，全年都免单的。” 张明瑞也很失望，心说你免的门票钱还没有这辆考斯特跑一趟的花销高。 至于吗？ “你有旅游卡，你不见得有今天的体验，今天我们的全体同仁将一起徒步爬到北高峰，都准备好了吗？” 话音落下。 中巴车旁鸦雀无声。 半秒后。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旁边的索道，眼神流露出惊恐。 哪怕是无条件站在卫筱身旁的沈欣都想叛变了。 我滴姑奶奶！ 这不是要命吗？ 北高峰虽然比不上华山泰山什么的，但好歹也是座山。 从最近的路线上山徒步也得个把小时。 有这个把小时，坐索道上去他不香吗？ 曹子华在向旁边的保安大爷打听了路程之后第一个表示拒绝：“小老板，我恐高，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卫筱插着小腰慷慨激昂。 “各位都是我司的中流砥柱，是集团的未来。” “可你们看看你们的身体，十几个人凑不出一副好身子来。” “尤其是曹总监你，脸色都蜡黄了，就你这样的遗体捐献都不带人要的。” “恐高总比三高好。” “从现在开始算，第一个登顶北高峰的，奖励一台车子。” “如果有人上不去，半途而废，年度绩效清零。” 说完。 大家的抵触情绪少了一些。 说实话，卫总还行。 不是那么独断专行只知道剥削的资本家。 人家虽然有时候会用大棒政策，但人家的胡萝卜也很甜。 当曹子华听闻卫筱所说的车子是一台法拉利之后，当即就去小卖店买了三罐红牛。 其他人也默默的开始较劲，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哪怕是最后加入团队，岁数最大的严涛，都觉得自己应该拼一把。 陈晨在队伍末尾看着冲在最前的卫筱，心里满满的佩服。 别看洋娃娃平时人畜无害的，体力是真的好。 就她这股劲，爬完了山应该还能耕两亩地。 问题是为什么呢？ 不年不节，没盐没醋。 为什么在今天安排团建？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陈晨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高管团队全部到达了北高峰顶。 第一个到达的是年轻力壮的高朗。 人家也没有骄傲自满，只是蹲在规划树下看着手机，连夜开始报驾校考驾照。 最后一个登顶的是陈晨，爬上山顶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 比他心态更崩溃的是曹子华，不但亏了三罐红牛，而且得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单论身体机能，他甚至比不过年过四十的老登严涛。 错过豪车，暴露弱点这都不要紧。 最关键的是沈欣搁后面看着呢。 “完了小老板，今天发挥失常，沈总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我了吧？” 陈晨膝盖疼的一批，懒得搭理：“喜不喜欢你和身体没关系。” “那不滴，我才二十来岁，还爬不过严涛，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陈晨觉得这阵自己尿黄：“你要真浑身是嘴就不用解释了？” “？？？” 看到大家都走完了全程，历尽艰辛来到北高峰的财神庙前，卫筱才算是心满意足。 “各位，我知道大家工作忙。” “可我有深意的，求神拜佛，只有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才是最灵的。” “大家跟我一起拜拜吧。” 看着洋娃娃早就准备好的香火，陈晨这才明白卫筱为了项目顺利操醉了心。 也是难为她了。 因为前一次千手观音的失败，卫筱害怕在大家心里留下阴影。 于是在如来神掌临发射前专门组织了这样一场团建。 徒步爬山是次要的。 大家一起到财神庙里拜一拜，寻求一份心理上的慰藉才是最主要的。 卫筱手捧着檀香，按照庙祝教给她的顶配拜法扎扎实实的挨个拜了一遍，然后有督促所有高管按照她的方式拜一遍。 其他人都还好，寻思来都来了，也是名山宝刹，拜拜求求也没什么不好的。 唯独曹子华和高朗这俩老六，拜的时候心一点都不诚，惹的洋娃娃有些不开心。 “你俩搁这过家家呢，香都没点好，全灭了。” 曹子华吊儿郎当：“差不多得了呗小卫总。” 卫筱叉着小腰，表情很严肃：“屁啊，大家都恭恭敬敬拜了，就你俩不好好整，万一项目失败了，你俩全责。” 高朗也站在了曹子华的立场上：“项目失不失败和这个没关系的，主要还是看科学。” “切，少来这套，千手观音咋就失败了呢？” 高朗和曹子华都知道内情，齐刷刷的回头看着陈晨。 陈晨当时就急了：“看我干什么？让你俩拜就好好拜，去重新买份香火。” 朝着俩人后背一人一手刀之后，陈晨来到卫筱身后摩挲着他的后背，希望她不要生气。 “他俩搞自然科学的，尤其高朗，还是个理论科学家，不信这个很正常，别生气昂。” “这我明白，问题有时候真的是冥冥之中，千手观音当时看着那么顺利，结果还不是炸了？” 陈晨害怕引火烧身，无线顺从：“对对对，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卫筱这才不和这俩计较。 不过。 这次爬山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其他人虽然一开始有抱怨。 但是登顶之后觉得还是值得的。 从上往下俯瞰，城区一览无余，贼漂亮。 下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沁人心脾的青草芬芳，心情自然舒畅了很多。 走着走着。 走在队伍最先头的高朗突然朝着另一个岔路口走去。 查过地图的张明瑞提醒：“停车场在这边。” 高朗点头：“我知道，我听说这边的法源寺求姻缘特别灵。” “是吗？远不远？我也想去。” “等我一下，我也去。” “+1” “是网上说的那个姻缘寺吗？” “老严你就别问了，你孩子都多大了。” “我替孩子求不行啊？” “……” 卫筱无语了。 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全都朝着左边的岔路口走了过去。 年轻的年老的，有对象的没对象的，全都去姻缘那边了。 最可气的事高朗这货。 白嫖一辆法拉利不说。 让他拜财神. 他跟你扯自然科学，扯宇宙起源。 让他拜姻缘。 上完香挂完锁，还顺带求个签，这点香火钱都不够他花的。 “这……这不对吧！不是说好的姻缘殿前无人问津，财神庙钱一跪不起吗？到我这整反了？” 陈晨安慰道：“人的需求不一样。” “什么需求？” “这几个老六单身居多。” 卫筱还是不理解：“单身归单身，但项目也很重要的，他们也太双标了。” “可能他们觉得项目一定会成功吧。” “凭什么！我的千手观音就炸了。” 第241章 我记着先贤不是这么说的 两位小老板并排走在山道的最前方，画面看上去和谐而有爱。 谁能想到？ 出来爬个山，拜个财神也能吃一把压缩狗粮。 不过沈欣最喜欢这样，好吃爱吃多吃。 经过婚姻的磨练，她对爱情有点失去信心，觉得恋爱狗都不谈。 但也要看人。 就比如眼前的陈晨。 他是有点狗，但他对小老板是真好呀。 就拿今天的爬山活动来说，本来是沈欣负责安排通知的。 她发消息邀请陈晨一起团建，陈晨的回复是【下次一定】。 后来小老板才亲自出动发消息，结果人秒回ok。 到了景区。 陈晨嘴里一直牢骚，但口嫌体正直。 该爬的山也爬了，该拜的神也拜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独宠呢？ 反观卫筱，也是相互奔赴。 陈晨不在的时候，她更像个高冷御姐，对谁都是清冷的目光，拿捏着富姐儿的气质。 但凡陈晨在身边，卫筱身上就多了几分灵动和俏皮。 开心是显而易见的。 刚才解签的大师也说了，好的另一半，会提升伴侣的气场。 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从陈晨成为顺风系的战略合作伙伴之后，顺风的业务可以用飞升来形容。 股价的曲线完全按照两个人的亲密度走的。 想到这儿。 她甚至觉得大师有点片面了。 好的另一半，还会提升账户的收益。 当天傍晚。 一行人才从堵车中解脱出来，回到了公司本部。 车子进入地库，卫筱发现有一辆军车停在地库，便有些好奇。 “沈姐，今天安排了领导见面吗？” “应该没有。” 陈晨看着军字头的牌照，心里突然卧槽一声。 他约了郑宇村过来。 因为如来神掌发射在即，有些细节他需要向人请教。 他数了数自己的人脉，感觉郑宇村是合适的人选，所以向人家发出邀请。 可自己完全忘了这事儿。 低头看看手表，郑宇村应该已经到了一两个钟头了吧。 “老郑！你来这么早呀。” “不是哥们儿，你是活在东八时区吗？” 郑宇村在接待室看了一整本杂志，好不容易等到陈晨过来，这货竟然还反咬一口，说自己来早了，气的不行。 见到这一幕，陈晨心虚的转移话题：“我之前听孙主任说你高升了？” “对。” 郑宇村爱答不理，气还没消。 陈晨泡上一杯热茶，嘴角拉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到哪个口子了？” “论证处。” “张明瑞的原单位？” 这一点陈晨倒是没想到。 之前张明瑞就在论证处工作，干的有点成绩之后，突然被调到了晨风这边。 “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把张明瑞挖走，论证处那边空了。” “都一样，论证处拿我们的也不算少。”陈晨一副礼尚往来的样子。“论证处的话，军衔和你之前差不多吧？平级调动，怪不得你今天脸色不好看，敢情没高升啊。” “？” 郑宇村忍不住翻来一个白眼，我因为啥生气你心里没逼数？ 这要是一般人，郑宇村早就翻脸了。 但毕竟是陈晨毕竟是陈晨。 别说迟到了，放一两次鸽子都能有原谅。 因为郑宇村工作上的调动，陈晨都间接出了力。 他在原单位最大的工作成果，就是借鉴sfnb01项目，为一款优秀的军用无人机做了技术储备。 领导也是看到这一点，充分肯定了郑宇村的能力。 然后没多久，论证三处那边人员空虚。 张明瑞跑去晨风了，孙长兴调上去了，郑宇村就成为了最合适的接替人选。 而且并不像是陈晨所说的评级调动，他过去是去接孙长兴的班的。 “军衔暂时没升，但职务升了，三处现在是我在负责。” “是啊。” 陈晨眼里突然有光，同时发自内心的后悔自己迟到，负责这两个字可太玄妙了。 “我格局浅了，我应该去拜访您的郑主任。” “你少来这套，我听你说有理论上的事情找我商量，你陈总还有什么不会的？”郑宇村气还没消。 “这就是我格局不够大的地方，我不应该理论上求助，应该让你在实操上帮我忙。” 郑宇村咳嗽一声：“我是论证处，又不财政处，别想太多了。” 陈晨坐了下来，慢慢切入道：“没想多，我手头不是有个防空的项目嘛，现在快试验了，我寻思你给我参谋一下。” 郑宇村接过陈晨递过来的资料，开始仔细的阅读：“射程2000公里？” “你严谨一点，超2000公里。”陈晨笑了。 “……” 郑宇村啧啧了两声，心说陈晨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搞项目，特点鲜明。 尤其是两大管饱这一点。 他拿出来的这个如来神掌项目，作为防空武器太霸道了。 纸面标定超2000。 谁知道他这个‘超’是什么单位的？ “照你这个资料看，项目挺完整的，还有什么需要我参谋的？” “这个项目的战术属性强，所以还是有针对目标的，我打听了一下，人家都说你是飞行器百科全书，所以叫你过来了。” 郑宇村听到这个外号，气才完全消，风轻云淡：“谈不上。” 这个名字不是大家捏造出来的。 郑宇村在这方面的理论研究确实很出色。 国内国外的装备，但凡能飞上天的，他都了如指掌，属于是行走的空军资料参考。 如来神掌目的是防空，所以需要对潜在的目标做全面的预设，光谱性防范。 另外。 还有一部分有突出特点的敌军飞行器。 比如隐身性能或者突防能力突出的飞机，要做到重点针对。 这项工作对郑宇村来说不是特别复杂，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帮可以，但有条件。” 陈晨龇牙：“咱俩啥关系啊，你不会跟我要钱吧？” “那不至于。我帮你这个忙，你这项目论证名单里得有我吧？” “当然，到时候我们论证名单都不按首字母排，你是第一位。” “别，项目都是你们搞的，我最后润色一下，你给我干到第一名，我脸都不要了。” 郑宇村受宠若惊。 人家张明瑞曹子华严涛那些老哥干了这么长时间。 结果项目一出来，研发名单郑宇村排在第一。 听着不像是人干的事儿。 可陈晨一再坚持：“你帮我这个大忙，第一名都不算啥，实在不行我把公司法人转给你。” “你等会，你这里头不会有啥坑吧？”看陈晨孔融让梨，郑宇村反应过来了。 “啧……能有啥坑，项目全部资料都在这摆着呢，你说说有啥坑？” 郑宇村又仔细看了一遍资料，心说也没啥错。 陈晨搞项目是激进了一点，但这次是正经八百的军用项目。 不像之前那些以民用之名行军用之实的。 应该闯不出什么祸来。 “行，信你一次。不过我帮你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看吧。” “什么叫看吧？”郑宇村了这个老六了。 “我总得知道是什么忙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领导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在媒体上抛投露面，我之前没干过这个，所以想请教你一下。” 所谓的媒体上露面，也就是做一些军事科普和宣传。 以前这份工作由特定的几位专家负责。 那几位水平是有的，但岁数都比较大了。 领导考虑是时候展现一下我军的人才储备力量了，所以在年轻一辈中挑了几个候选人。 本来张明瑞也是在名单里的。 结果领导还没拍板，张明瑞就去晨风了。 于是乎，外形帅气的郑宇村成了第一候选人。 陈晨完全没有听懂：“不是，我也不是演员，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这个？” “你虽然不是演员，但是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头最能瞎扯淡的。” 郑宇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份工作的性质。 站在镜头前，回答和讨论一下当下军迷最关心的话题。 需要一定的专业性，但又不能透露关键信息。 最重要的是，要让潜在的对手们感到迷惑和震惊。 总结下来就俩字——忽悠。 说起玩嘴忽悠，有什么人能比陈晨更厉害呢？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感觉你骂的可脏了。” 郑宇村一副真诚的样子：“到底怎样做，才能一本正经的像你一样胡说呢？” “有位先贤说的好——真话全不说，假话不全说。” “你整这么深奥，具体一点呢？” “啧，就好比别人问你三国志，你跟他讲曹操和人妻。” “……” 郑宇村觉得有点东西，话糙理不糙。 镜头前能问的，都是大家关心的热点问题，背后的学术性是有的。 可自己要是正经八百的说学术问题，一来没人喜欢听，二来容易泄密。 陈晨这个比喻就很形象。 三国志是学术问题，不能说。 但我给你聊一聊曹操一炮害三贤，大家肯定会感兴趣，而且你不能说这玩意和三国没关系吧？ 理论是对的，但郑宇村记着那位先贤好像表述的不一样。 “我印象里人先贤那话应该是‘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到你这儿咋全都是假话了？” “咱俩说的先贤不是一个人。” 郑宇村有点好奇：“你说的是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