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之金瞳生财》 第1章 觉醒金瞳 爷爷临终前，叮嘱沈毅三件事。 第一，学习翡翠知识。 第二，二十岁前不许赌石。 第三，祖传的翡翠吊坠，必须每天佩戴在身，发生任何事也不能摘下。 那年沈毅九岁。 三件事他都照做了，直到二十岁生日这晚，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晚沈毅本来在睡觉。 忽然一道强烈的金光闪过，刺痛了他的眼睛，醒来一瞧，竟是那祖传吊坠在发光。 沈毅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他捏起吊坠，欲仔细检查。 没想到那吊坠又开始发烫，温度越来越高，像个小火球，灼烧着沈毅的肌肤。 沈毅燥热难耐，身上背后汗水淋漓，却有一半是热汗，一半是痛得冒冷汗。 他真想摘下吊坠，但想起爷爷的叮嘱，就硬是咬牙坚持，宁死不摘。 “啪！” 忽然一声巨响，那祖传吊坠竟然炸了。顿时金光迸发，碎片飞溅，沈毅只觉两耳嗡嗡，脑子天旋地转，终于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 沈毅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惊坐起来，伸手去摸吊坠，却只摸到挂绳。 沈毅环顾四周，只见地上全是翡翠碎片，说明昨晚不是做梦，那吊坠真的炸了。 但好好的翡翠吊坠为什么会炸？ 沈毅想不明白，叹气一声，下床去把碎片一一捡起。 期间，他偶然瞄了一眼镜子，却发现镜中的自己，本应是棕黑色的双眼，此刻竟是淡金色的！ 不仅如此，这双眼睛还隐隐冒出金光，虽不及昨晚吊坠发出的金光强烈，但人眼发光，这终究太古怪。 沈毅大惊，也顾不上捡碎片了，赶紧上去检查眼睛。 但就在这时，眼中金光却消失了，只有一双瞳孔，左看右看，仍是淡淡的金色。 “太怪了……” 沈毅想得头痛，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沈毅先去开门。 开门一瞧，原来是房东太太来了。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就是脾气差，嘴巴毒。 今天她来，是催沈毅的房租：“小子，这三个月的房租，你打算什么时候交？” 沈毅正欲回答：“再过几天，一定交。”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金光，低头一看，竟是从房东太太的翡翠手镯上发出来的。 那是一条细糯的正绿手镯，价值不菲。 沈毅和房东太太打过几次交道，每次都看见她戴这么一条镯子，但还是第一次见镯子发光。 沈毅又惊又疑，心想从昨晚开始，怎么怪事这么多，又是眼睛冒金光，又是翡翠手镯冒金光。 他忍不住问房东太太：“太太，你这镯子什么时候会发光了？” 房东太太一愣，道：“镯子？发光？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沈毅也是一愣，又问：“难道你看不见？” 房东太太双手掐腰。 今天她穿一个小吊带、包臀裙，脚踩高跟凉鞋，十分妩媚，可惜是个母老虎，骂沈毅：“臭小子别耍花样，装糊涂也得交房租！我只宽限你三天，三天后不交租，就收拾东西滚蛋！老娘可不是做慈善的！” 说罢，母老虎转身离去。 沈毅目光一直追随，倒不是为了看她一扭一扭的屁股，只是想多看一眼那翡翠镯子。 绝对错不了，那镯子就是在发光。 但沈毅懂翡翠，知道这种玉石，绝非荧光之物。 再加上自己眼睛的情况，这一切甚是古怪，叫沈毅越想越糊涂。 这时已过正午，沈毅暂且不想了，捡起一地碎片收好，再洗漱一番，就出门干活了。 沈毅是送外卖的。 前面送了几单，都没什么异常。 但有一单送到写字楼的，却又出了一桩怪事。 只见。 来拿外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也戴了条翡翠手镯。 沈毅把外卖递出去，那小姑娘伸手来接，沈毅低头一看，就看见姑娘半透飘花的手镯也冒着金光。 “啊！” 沈毅惊叫一声，忙问姑娘这手镯什么来头，为何会发光。 姑娘眨眨眼睛，听不懂沈毅的话似的，反问：“发光？什么发光？” 沈毅问：“你看不见你的手镯发金光？” 小姑娘摇摇头，瞧那单纯的模样，绝不是装的。 沈毅彻底糊涂了。 周围人来人往，沈毅却一动不动，傻站在那里。直到又有一抹金光闪过，沈毅回过神来，追随着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女白领，她戴了一对翡翠耳环，从沈毅身旁经过。 那对耳环也发出淡淡的金光，与此同时，沈毅的双眼隐隐刺痛，似乎二者有所关联。 一个念头窜进沈毅脑子：“难道这是小说里写的黄金瞳？翡翠在我眼里，就会发出金光？” 沈毅打算确认一下，就骑车直奔江城的文玩一条街。 那里什么都卖，古董字画、瓷器核桃，也有不少翡翠店铺。 沈毅随便找了一家，刚走进去，顿时眼前金光璀璨，竟是满店的翡翠原石和翡翠成品，都在发出金色光芒！ 每一道光芒都很淡，但加在一起，那场面就非常壮观了。 沈毅心脏猛跳起来，那真是三分惊讶，七分狂喜。 只因他很清楚，这就是小说里写的黄金瞳！翡翠在自己眼里，便会呈现出金色光芒！用这份能力去赌石，岂不是一赌一个准？ 只可惜黄金瞳只能看有没有翡翠，却看不出翡翠的多寡与好坏，但也够厉害了。 想通此处，沈毅来到翡翠店的一角。 那里堆着一批废料，有些是切开剖解过的，有些则皮壳完整。 沈毅双眼紧闭，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再睁开这双黄金瞳，看向地上的废料。 只见多数废料，原本是什么样，此刻仍是什么样，肉眼看去，毫无出绿的可能。 但有一块石头，是切过一刀的半明料，其内部发出淡淡的金光，映入了沈毅眼中。 沈毅又惊又喜，心想就是它了，黄金瞳到底有没有用，就看这石头的成色如何！ 于是沈毅喊来老板，要赌这块石头。 第2章 初试赌石 这家翡翠店的老板，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他听见沈毅的话，就缓缓过来，瞧那模样，似是没什么兴致。 原来从刚才沈毅进门，老板就打量了沈毅，觉得这是个穷小子，榨不出什么油水。 他再一看沈毅站在废料堆前，就更没把沈毅放在心上了。 老板问：“你赌哪块石头？” 沈毅抬手一指，正指向冒金光的那块半明料。 老板面无表情，看也懒得看一眼，反正都不值钱，哪块都一个样，就随口道：“那块啊，八百。” 沈毅却很认真，毕竟是自己第一次赌石，这黄金瞳到底能不能用来捡漏，全看这次赌石结果了。 沈毅道：“八百贵了，我只能出五十。” 老板一听，倒是眉毛一挑，来了些兴致。 原来翡翠这一行有许多门道，其中之一，便是价钱。 卖石头的随便喊价，买主却不必当真，看出石头值多少钱，才报多少钱。 比如一块翡翠原石，标价十万可以，一百万也可以。 买家只看出两万，那就报两万。卖家不会生气，只因卖家心里也有算盘，也是凭眼力卖石头。 但有一点，一旦双方谈妥，卖家同意两万报价，买家又反悔了，那就少不了一场纠纷。 此刻老板见沈毅虽是穷小子模样，却敢这样砍价，说明不是新手。 话虽如此，终归沈毅赌的是废料，不值得多费心思。 老板就打了个哈欠，道：“五十就五十吧，成交了。” 沈毅却很紧张。他一边掏钱付账，一边在想这石头到底如何，黄金瞳又到底管不管用。 石头到手，沈毅已迫不及待了，立刻叫老板切石。 老板点点头，带沈毅来到里屋工房。 这里有一台大型切石机，锯片锋利，以机油润滑。 老板把石头放在机器上，那石头是个扁方块，右边切过一刀，切面灰不溜秋，毫无出绿的特征，看起来和路旁野石头一样。 随后他问沈毅：“想怎么切啊。” 沈毅一心求快，便道：“竖着一刀，对半劈！” 老板启动机器，开始切石。 锯片接触到石头表皮的瞬间，只见电光石火，响声隆隆，一转眼，石头就对半切好了。 老板也不着急查验，闹不了妖，就先点根烟抽着。 沈毅却早等不及了，也不顾石头上的碎屑油污，上去就把两半的石头掰开，看切面的状态。 只见一条绿色带子，飘在两半石头的切面中央部位。 长宽约和食指差不多，颜色也较淡，但毕竟是条色带。 这绿色带子所在的位置，周围底子半透，竟达到了低档次糯种的水平。 这可是一块废料啊！ 沈毅才花了五十块钱，哪怕其余部位都是狗屎底子，脏色杂质极多，还有数道大裂。 唯独这飘花的位置变种了，左右两半加起来，手镯肯定不够出，但出个小玉牌，甚至小摆件，都绰绰有余。 见状如此，沈毅简直惊呆了，心里稍一估算，这块废料少说有两三万的价值，更是狂喜不已。 更别说黄金瞳首战告捷，这证明了以后真能靠这一招赌石捡漏，一夜暴富！ “妙极！妙极！” 沈毅直呼妙极，引来翡翠店老板的好奇。 老板正要问：“小兄弟你高兴什么？”低头一看，就看见沈毅手中石头，竟飘着一条绿色带子。 老板整个人傻了。 他再三确认，那切面的颗粒粗细，显然是粗糯翡翠变种。 飘绿花，色淡了点，可是干净素雅，放在市场里定能卖上价钱。 其实换别的石头，开出这条绿带子来，老板还不会惊讶。 但这是一块废料！五十块钱，开出两三万的翡翠，翻了两百多倍价钱，已是大爆了！ 老板脸色惨白，转头看向沈毅，真没想到这小子有这等本事，文玩街这么多行家都看不出来的石头，竟被他给捡漏了。 于是老板语气苦涩，道：“恭喜你啊小兄弟，这石头被你捡了大漏。” 沈毅自然不会透露黄金瞳的秘密，便笑道：“运气好罢了，其实我根本不懂赌石，只是网上学了点皮毛，没想到一下子就爆了。” 老板一听，心里倒是宽慰许多。 毕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不然二十出头的小鬼，怎可能比行家大佬都厉害。 老板又看了一眼石头，自言自语道：“不错，定是如此。”然后他问沈毅石头卖不卖。 沈毅自然说卖，并当场开价五万。 老板摇头，还价两万。 “两万吧。” 沈毅也摇头，道：“不行，最少三万。” 老板略一思索，道：“两万五。” 这个价钱合理，双方都有得赚。 当然沈毅是大赚，而老板拿到石头，雕琢打磨，做成成品卖掉，扣去人工也能赚个零头。 于是双方成交。 老板搬出点钞机，不薄不厚一沓子钞票，清点出正好两百五十张，合人民币两万五千块钱，交到了沈毅手里。 沈毅自幼孤苦，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现钱，不禁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变急促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拿钱走出了翡翠店。 这次赌石，证明了黄金瞳确实能捡漏。 可惜这家翡翠店太小，废料就那么多，已经没有能继续捡漏的了。 但文玩街可不止这一家店。 沈毅一出来，就立刻赶往下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名叫翠玉园，规模更大，店里除了老板，还有好几个伙计，自然石头也更多。 但一样的是，翠玉园里也有废料，而且也堆在角落，极少有人问津。 只因大家都知道，废料被归为废料，是经过无数人鉴定过的。废料里别说爆出好东西，哪怕稍微涨些钱，都是极小概率的事。 赌废料，就和把钱扔河里一样。 甚至钱扔河里，没准还能捞上来，赌了废料，那就十赌十输，绝对见不到回头钱了。 沈毅却不怕。 只见，沈毅走进翠玉园，就直奔废料堆而去。 果然这里店大，废料也多。 其中有大块完整的原石，也有切半的半料，和切片的片料，都加起来，要有一百多块。 沈毅无暇细数，屏气凝神，双眼催动劲力，伴随着一阵轻微刺痛感，黄金瞳随之开启。 第3章 捡漏成了 黄金瞳一开，沈毅视线扫过废料堆，料想这里这么多石头，定有沧海遗珠。 果真一百多块废料里，又有一块石头金光闪耀。 沈毅大喜。看看左右，店里有掌柜有伙计，也有几名赌石客，倒是没人在意自己。 沈毅镇定心神，收起笑意，装模作样拿起那块石头。 见石头的顶部和左边各切了一刀，切面露出来的地方，肉质杂乱无章，裂纹众多，尤其是仔细观察，并不见任何翠性。 料想石头原本的主人，认定这石头并非翡翠原石，就没有继续深入，随便处理掉了。 沈毅心道：这可便宜了我，只要黄金瞳无误，这石头一定大有玄机。 沈毅便喊来掌柜，要赌这石头。 掌柜脸皮也真厚，要价八千块。 沈毅也不生气，知道行里规矩如此，各人凭眼力，眼力不行被骗了，或者被人捡漏，那也怨不得谁。 沈毅看了一眼石头，只还价一百。 掌柜要一百五。 这个价钱也公道，沈毅就从刚才赚的两万五里，抽出两张一百，给掌柜付了账。 掌柜开票，至此钱货两清，沈毅再提出切石头，不磨叽，对半劈。 来到工房，机器轰鸣。 一锯子下去，石头一分为二，中心偏左位置果然见一道绿斑。 那绿斑呈长条形，约有半个手掌大小，附近底子干净，所以有往里深入的可能。 沈毅便乘胜追击，沿着绿斑可能扩散开的位置，要继续切第二刀。 哪怕不切，仅凭这对半的第一刀，见了绿斑，露了半新半老的糯底子，裂也少，这石头已经能卖上八至十万了。 而沈毅的判断也没错。 第二刀再切开，那绿斑真的扩散开了，虽说散得不大，但已经足够画出手镯位。 沈毅长舒一口气，这时再和一旁目瞪口呆的掌柜议价，就更多了几分底气。 最终这块石头，沈毅卖了十三万，现金全款，手里已经拿不住了，翠玉园掌柜准备了个牛皮纸袋，才装得下这么厚一叠钱。 沈毅把之前赢的两万五也放进去，一起揣在怀里，更是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沈毅终于明白，为什么当老板的喜欢带个公文包，只因钱这东西是真占地方！ 只可惜翠玉园这么大的店，沈毅催动黄金瞳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一块能捡漏的废料。 也罢。 沈毅揣着一袋子钱，走出翠玉园，再去寻找下一个捡漏的地方。 这并非难事。 拿手机一搜地图，文玩一条街有几家翡翠店，位置名称就一目了然。 沈毅骑电动车，就近找到下一家。 这家店规模更小，就一个小门脸，外面看和小超市一样。 但走进去一瞧，原来别有洞天，里头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堆着不少石头。 老板四十多岁，此刻没有其他客人，但对沈毅这个送外卖的，也不怎么上心。 今天碰到的三位老板，个个都是如此。 这个老板还往外赶沈毅，说送外卖的禁止进来，大概是防偷东西。 沈毅一琢磨，只觉得老祖宗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果真不假，自己穿着外卖衣服，自然谁都小瞧。 沈毅倒也无所谓。 沈毅先看了一圈，见店里货架上都是翡翠成品，少有几块原石，也都隐隐透绿。 但这些好货不是沈毅的目标。 沈毅想找废料，就问老板：“店里有便宜石头没有。” 老板似是有些心烦，大概店里生意不好，竟争不过那些大店，他心里焦躁吧。 但老板还是动动身子，说院里还有些石头，让沈毅跟自己去瞧瞧。 正是苍蝇再小也是肉，老板没把沈毅这个穷小子放在眼里，但若能赚点钱，那生意也得做。 进了院子，这里有个棚子，棚里有些石头，随便散落在地，像过去家里堆的烧煤块似的。 石头也是有大有小，但最大的也就拳头大。 沈毅不动声色，一边催动黄金瞳，扫过棚子里的所有石头，一边蹲下来，随便拿起几块，装作在研究。 老板站在一旁，也不怕沈毅偷这些原石，只因这一棚子的石头，都是按斤批发的，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才流转到这里。 就算真藏有宝贝，也早被中间经过的人挑出来了。 老板毫不在意，在一旁只盼沈毅多买几块，好赚他点钱。 但沈毅黄金瞳一开，刚开始眼前一片黯淡，但翻动一阵，把上层的石头搅开，冷不丁一道金光闪过。 沈毅嘴角一扬，知道又能捡漏了，俯身过去挑出那闪金光的原石。 石头只有半个巴掌大，青黑色的皮，表面光滑，少数部位有砂感，不过整体看来没有说法。 这种石头有点像海边碎石滩上，随手捡来的，倒不像是翡翠原石了。 但金瞳显示有金光，沈毅就相信金瞳的判断。 “老板，我想试试这块，你开个价吧。” 老板稍有犹豫，也没好意思报太贵，就说五百一块，要是沈毅赌三块，那就算一千。 沈毅道：“我只要这块。五百贵了，我给你三十，外加你帮我切石头，我给你五块，一共三十五，卖吗？” 有了前两次经验，沈毅砍价也是更稳更狠。 老板有些意外，问了句：“你懂赌石？” 沈毅道：“有研究一点。”又怕老板起疑心，不卖这石头了，便补充一句：“贵的赌不起，找点便宜石头，过过赌石瘾，就当买彩票了。” 这话一说，老板果然不起疑了。 三十五块钱，沈毅把这块小石头买到手。说实话，石头这么小，里面真能有翡翠肉吗？ 就算有，打光上去真看不出来？ 沈毅忽然对黄金瞳，生出几分怀疑，只因肉眼看来，这石头太难出变化了。 黄金瞳真不会出错？ 于是切石前，沈毅问老板借了电筒，又仔细打光进去。 老板也觉得奇怪：这小子赌石前不打光，赌到手了才打光，他到底懂不懂翡翠啊？ 打光的结果，沈毅凭自己的翡翠知识，反正没看出任何特征，荧光也好，阴影也好，什么都没有。 沈毅眉头微皱，心里起疑，便决定切石解惑。 第4章 水头十足 沈毅道：“老板，切石头吧。” 老板点点头，随后搬出一台小型的切割机，坐在机器前，从沈毅手里接过那块石头。 石头只有半个巴掌大，皮壳完整，不透光。 老板看看正面，又翻过去看看背面，心道这种野石头，实则没有必要切，直接一刀中间爆开，看看成色就行了。 老板就没问沈毅，把石头摆正了，启动机器准备下锯。 沈毅连忙制止：“停！不能这么切！” 老板不解，问沈毅：“不这么切？那怎么切？” 沈毅稍加思索，在石头的两头各指了一下，道：“掐头去尾，先小切一刀看看。” 老板一听，又有些不满，又觉得好笑，道：“小兄弟你想多了吧？你这种切法，莫非觉得石头能爆种？你怕切坏了？” 沈毅表情严肃，点点头道：“我也不确定，但万一呢？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老板又道：“但你就给我三十五，想仔细切，那得加钱。” 沈毅二话没说，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的票子，拍在老板面前。 老板惊呆了，真没想到这小子这样有魄力，就是有些异想天开，真以为这废料里能出好翡翠呢。 也罢。 老板收了钱，沈毅想怎么切，他怎么切就是了。 沈毅想掐头去尾，先透个底，老板就操纵切割机，两锯下去，很快就把头尾的一小块部位切掉。 沈毅立刻拿起石头，检查切面。 只见两头都是灰蒙蒙的，仔细观察石头纹路，有些像雾肉，又有些不像。 沈毅再捡起切掉的头和尾，催动黄金瞳去看，便见这辆小块石头黯淡无光，并无翡翠。 再看石头本体，仍是闪着金光，只是肉眼看来，石头不像能出绿爆种。 沈毅决定再切，这一次更小心，要沿着石头的顶，把那层微砂的厚皮削掉。 这是个精细活，但老板的手艺不错，收了钱，办事也尽心尽力。 只见老板把石头竖着固定好，再降下锯片，一点点削磨着石头的表皮。 磨好一处，沈毅就要求停下看看，生怕磨多了，把本就不多的翡翠肉给磨坏。 “停！我看看……好吧，继续磨。” 过了一会儿，沈毅又喊：“再停！我再看看……还是不行，继续。” 等沈毅第三次喊停，老板都不耐烦了，正欲抱怨：“小兄弟，咱们一次把皮都磨掉，再来看石头行吗？” 话还没出口，忽然一抹绿色映入老板眼里。 老板一愣，低头仔细一瞧，只见石头正中心位置，透过那层灰黑的雾肉，竟真的隐隐约约出了绿！ 沈毅也注意到了。 沈毅立刻掏出手电，俯身打光进去，果真照出了盈盈绿光。尽管隔着一层雾，那绿光也端正温润，竟是正绿色糯种以上的翡翠，才能有的效果。 沈毅又惊又喜，老板也是惊呆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石头要爆。 沈毅心脏猛跳，让老板继续打磨，但务必小心。 老板也是十分激动，吞吞口水，叫沈毅放心，自己是专业的。 这话不假。 只见老板使出浑身解数，将一台切割机，使得像自己双手一样，左磨一下，右削一下，花了好久的工夫，终于把石头顶面的翡翠肉，全部打磨剥离出来。 这时再看，只见翡翠肉干净通透，不见裂，连棉也很少，只有拿放大镜看，才能看出细微的颗粒，且排布有序，观感极佳。 沈毅和老板再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煞白。老板是真没想到，这块废料里能爆出冰种。 沈毅也一样。他还怀疑黄金瞳的效力呢，如今看来，黄金瞳百分之百有效，只是看不出具体值多少钱。 如此也足够了。 沈毅镇定心神，再仔细观察那原石，觉得手镯肯定不够位置，但进可以出蛋面，退可以出戒面。 这石头底子干净，水头足，颜色更是浓郁均匀，正适合这两条路子。 沈毅立刻道：“不用切了！就这样！” 再多切一刀，万一绿断了，或有变种，石头价钱反而暴跌。 沈毅不想冒险，心里估算：要真出了蛋面，这一块冰种的，市场最少两百万。 这可不是沈毅吹牛。 翡翠这一行，必须敢于做出判断。 蛋面对翡翠的要求太高了，种、水、色、形，样样都是难关。 这料子是绝好的蛋面坯子，只是终归没有切完，仍存有变数，万一切跌了呢？ 如此一估算，石头市价应该在八十万左右。 哪个有胆子有眼力的赌了去，开出完整的翡翠肉，就能狂赚一百多万。 但万一开出来裂了，哪怕只有一条小裂，八十万能剩下八万，就算这人走运了。 这就是赌石，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但沈毅无需冒险。 这块石头，他卖了八十八万给老板。 老板没有那么多现金，似乎是找朋友凑了一笔钱，才拿下了这块石头。 石头要是垮了，老板血亏，这钱要怎么还？这不管沈毅的事，正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八十八万打进沈毅的银行账户。 手机收到短信提示：“您的账户收入人民币八十八万元，余额八十八万六百二十五元。” 沈毅只觉晕乎乎的，这短信他看了又看，真像做梦一样。 八十八万啊！再加上前两次赌石赚的，第一次两万五，第二次十三万，沈毅已经赚了超过一百万的巨款！ 普通人干一辈子活，能不能赚到这么多钱？要攒一百万，不吃不喝又得干多久？ 沈毅越想越激动，心跳得也越来越快，恨不得生出翅膀来，立刻飞到下一家翡翠店再捡漏。 来不及去下一家店，他就催动黄金瞳，再看看这家店里剩下的石头。 但就在这时，他忽觉身体乏力，头脑晕晕像几天没睡觉了一样，几欲晕倒，同时一双眼睛像火烧一样，灼痛不已。 沈毅大惊，赶紧关闭黄金瞳，双眼灼痛才缓解，但身体仍是困倦至极，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使用黄金瞳，竟这般消耗体力？ 更糟糕的情况，莫非黄金瞳就此消失了？ 沈毅只好暂时中止捡漏计划，回家休息。 第5章 房东太太 沈毅太累了，走路都摇晃，更不可能骑车。 他出了翡翠店，打车回家。 在车里他险些睡着，总算撑到地方，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开门进屋，衣服都没力气脱了，一头栽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别管他，这是上一个房客，马上要搬走了。我这房子坐北朝南，老是老了点，但交通方便啊，我带你看阳台……” 沈毅好不容易才睡觉，被这声音吵醒，不禁皱眉。 是个女人声音，十分尖锐刺耳，却有几分熟悉。 沈毅睁眼一瞧，却发现，房间里竟有两个外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沈毅不认识，女的却是房东太太。 沈毅大惊，问房东太太怎么回事。 房东太太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道：“反正你也交不起房租，我带人来看房子，有什么问题吗？倒是你，既然在屋里，我敲了半天门怎么没反应？装死吓老娘啊？” 沈毅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房租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后这娘们再带人来，沈毅也无话可说，但此刻沈毅疲惫至极，想睡觉睡不成，这就叫他窝火了。 沈毅道：“房租没到期，这里还是我家，你不顾我的隐私权，我可以告你侵权。” 房东太太浪笑一声，讥讽道：“你欠我的房租，还跟我讲侵权？这么牛逼哄哄的，倒是把房租补上啊。” 沈毅眉头一皱，心想糟糕，我确实没有钱付房租，这一部分是我理亏了。 但忽然他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今天不是赚了一百多万？怎会没钱！ 原来沈毅睡迷糊了，都忘了自己赌石捡漏的事。 他赶紧拿过手机，点开银行软件，查看账户余额。 只见账户里，个十百千万……确实有八十多万存款，再加上十几万现金，总共百万巨款。 沈毅不禁失笑，笑的是自己糊里糊涂，竟睡懵成这样，也叫人看了笑话。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沈毅从怀里掏出装满钱的牛皮纸袋，本想抽几张出来，转而一想，改为把钱都倒在床上。 那钱没捆，十五万多的现金，倒出来像瀑布一样哗啦啦的，洒了一床。 房东太太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沈毅微微一笑，很是欣赏这娘们惊呆吓傻的表情，道：“我欠你多少钱，你自己过来拿，不用客气。” 房东太太吞了口口水，想来拿钱，又怕有诈。 但见沈毅耷拉着眼皮，一直打哈欠，才稍稍放松下来，头一扬，故作硬气，上前拿钱。 “一个月房租一千四，三个月欠的，便是四千二，水电另算，这个月三百多，我就收你三百，所以一共四千五。” 一边说着，房东太太一边拿了钱。 这时沈毅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这娘们惊叫一声：“啊！”声音竟有几分妖娆，骚得不行。 沈毅笑道：“钱你拿了，我不欠你什么了吧？那你带人在我的租期内，闯我的房子，打扰我睡觉，这笔账又怎么算？” 房东太太面露难色，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我……我……” 沈毅又笑道：“我也不刁难你，跟我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房东太太抿着嘴，是真没想到昔日其貌不扬的穷小子，今天这么霸道。 无奈自己理亏，沈毅又紧抓着自己手腕，只是对沈毅低头，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 忽然这时，沈毅左手抓起一把钞票，得有个一千两三百块，团成一团，从房东太太的衣领里塞了进去。 房东太太一惊。 但听沈毅道：“道歉，钱就是你的。” 房东太太低头看看钱，又抬头看看沈毅霸道灼辣的目光，原来这小子的瞳孔是金色的，年纪不大，男子气概却十足。 房东太太那张涂了粉的白脸皮，这时猛地一红，终是服软了，向沈毅道歉：“对不起……” 沈毅微微一笑，这才松手。 接着他把房东太太和看房客都赶出去，重新睡觉。 这一觉睡得久，睡得香，睡得深沉。 再睁开眼时，外面天都黑了。 沈毅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唯有腹中饥饿难耐。 沈毅就揣了一把钱，出门在附近找了个烧烤摊。 他要了二十串牛肉，二十串羊肉，五串排骨，五串腰子，外加半打啤酒，花生米一碟，小菜一碟。 这是他寻常的饭量。 哪知酒肉下肚，竟是不够。料想是黄金瞳太消耗体力，需多吃一点，才能补充回来。 于是沈毅喊来老板。 “老板，再来半打啤酒！牛羊肉各二十串，不，各三十串！外加十串大腰子！有羊排吗？” “有。” “那来两份羊排！” 沈毅狮子大开口，点了满满一大桌酒菜。 那老板是个老汉，自己摆摊，见沈毅年纪不大，又穿一个外卖的衣服，真怕他吃霸王餐，便试探道：“小子，这些可不便宜啊。” 沈毅哪能不懂？冷笑一声，手往兜里一摸，掏出千八百块钱来拍在桌上，道：“这些够不够？” 老板忙陪笑脸：“够！够！”便回去烤肉，不再多言。 待酒肉上来，沈毅敞开了吃喝，酒足饭饱，时间已来到深夜。 沈毅身体状态极佳，试试催动黄金瞳，果真补足了精力后，黄金瞳也恢复如常。 沈毅就迫不及待继续赌石了。 只是这个点了，他也不知道翡翠店开不开门。 沈毅久先出发，去文玩街瞧瞧再说。 到了文玩街，果然绝大多数店铺都关门了，不过仍有几家亮灯，正好还是白天没去过的。 沈毅大喜。 快步流星过去，走进第一家店。 店不大，人倒是挺多，围着一批翡翠原石在忙碌，应该是新到了一批货，所有人在加班查验。 沈毅问：“还营业吗？” 掌柜也不过来，只抬头看了一眼沈毅，见不是什么有钱人，就远远喊：“营业。小兄弟随便看吧，看中哪个跟我说。” 如此甚好。 沈毅也不喜欢赌石的时候，别人一直盯着他，像防贼一样。 沈毅再问一句店里废料在哪，便来到废料堆前，催动了黄金瞳。 第6章 翡翠飘花 这家店的废料很多，但完整的原石很少。 基本都是切过的块料和片料，内部的翡翠肉一览无遗。 沈毅黄金瞳扫过，目之所及，竟金光闪耀，有不少废料里面都有翡翠！ 沈毅又惊又喜，赶紧拿起每块料子查看。 却见。 这些切好的废料，原来无需黄金瞳，用肉眼就能看出翡翠了。 只是每一块料子里，均有大面积的裂纹，深浅不一，但遍布石头本身，导致石头虽含翡翠，却出不了翡翠成品。 沈毅拿起好几块闪金光的废料，发现都是这样，心道：黄金瞳也没看走眼，这些确实是翡翠，只是不值钱罢了。 每一块料子，若是已经切得比较薄了，能看出裂纹前后贯通，这种料子沈毅就直接放弃。 但若是切块的废料，就还能搏一搏。 沈毅挑了三块，再拿手电打光，仔细研究。 他这举动，跟一旁正在研究翡翠原石的掌柜以及伙计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就是沈毅年纪轻，又是穷小子模样，引来众人笑话。一人道：“瞧，这穷仔还挺认真的，手电都自备着呢。” 另一人道：“装模作样呗，盯着废料研究，还能研究出花啊？” 这些伙计深夜加班，本就不爽。见沈毅不自量力，似是想从废料堆里捡漏，便取笑一番，找点乐子。 沈毅一心扑在研究废料上，压根没听见这些嘲笑。 三块废料，两块打光进去都是满裂，只有一块的品相还行，石头里有一丝丝阴影的味道，可能裂没有渗透进去。 沈毅研究许久，自觉再研究下去，也研究不出什么了。反正废料也便宜，赌一块就是输了，也无关痛痒。 沈毅就喊人过来，询问价钱。 来人是个伙计，正是刚才嘲笑沈毅的其中一位，还是起头的。 他嬉皮笑脸过来，问沈毅看中哪块了。 沈毅把石头交出去。 那伙计也不细瞧，心道：反正这些废料，都是老板和师傅们筛过几遍的，这小子和我一般大，能有什么本领，从废料堆里捡漏？ 那伙计就道：“这块啊？这块卖一万。” 沈毅十分冷静，开口只肯给五十。 “五十。” 那伙计一愣，心想这小子砍价倒是狠。其实五十也能卖，但那伙计有意戏弄沈毅，就说最少五百。 哪知沈毅不吃这一套。 沈毅拿上石头，直接过去找掌柜谈。 这次沈毅报一百。 掌柜不愧是掌柜，抬头瞄了一眼，就说这块石头还有点赌性，最少一千块钱。 但沈毅道：“就五百，不行就算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掌柜沉思片刻，喊住沈毅，说五百也可以。 于是双方成交。沈毅掏钱，再当场切石。沈毅瞄准的位置，正是打光进石头，其裂中断的位置。 只有这里，还有可能出一小片完整的翡翠肉，只是概率极低。 说实话，沈毅也没有任何期待，切石结果也果真如此，石头开了，里面又是满裂。 这种虽然也是翡翠，但没有任何价值，就是免费给沈毅，沈毅都嫌沉，宁愿扔了，也不愿带在身边。 此刻石头和预料的一样，果然垮了。 刚才嘲笑沈毅的众伙计们，都上了嘴脸，个个喜笑颜开。 沈毅倒是不生气。 毕竟这块裂石，本就不是他的目标。只见沈毅从工房回来，又从废料堆里挑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是罕见的蒙头石，即皮壳完整的翡翠原石，一刀也没切割过，也没有擦过口子。 黄金瞳显示，这块石头金光闪耀，内有玄机。 但外表看起来，这石头一点不像翡翠原石，倒有九成像雨花石，也就是海边河边常见的鹅卵石。 石头颜色是漂亮的棕黄色，表皮光滑洁净，但不具备任何翡翠原石的特性，别说松花或蟒带了，就连一点点绿都不见，也毫无翻砂。 这种石头，才是真的扔在路边都没人捡。 谁把它当成翡翠原石，不是新手，就是疯子傻子。 沈毅却掏出二十块钱，买下了这块别人眼中的废料，但黄金瞳显示，这可能是潜藏的珍宝。 果然。 石头送去工房，一刀对半切开，石头的正中偏左位置，就爆出来一片拳头大小的飘花。 且不谈这碧绿偏蓝的飘花，光是飘花周围七成透的糯化底子，这块石头就价值超十万了。 石头最外面是一层厚皮，厚皮底下又有一层三指宽的雾肉，再往里，可就是正经的翡翠肉了。 这个结果狠狠打了众人的脸。 别说一众伙计了，就连见多识广的掌柜，听见这个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到工房。 “让我看看！哎呀，这！这怎会如此！” 这掌柜姓林，是个豁达汉子，倒不是输不起，只是想不通。 他问沈毅：“小兄弟如何看出来，这石头里暗藏玄机的？” 沈毅谎称：“我也不懂翡翠，只觉得这皮颜色漂亮，就赌了。”实则是靠黄金瞳。但黄金瞳的秘密，沈毅岂会如实相告。 林掌柜左思右想，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这石头的糯化底子有些小裂纹，但仔细规划一下，都可以避开，估价在十五万左右。 林掌柜开价八万，要买沈毅这石头。 沈毅哪里会上当？直接还价十五万。 林掌柜：“十万。” 沈毅摇头：“就十五万，掌柜若觉贵了，那就算了。”说罢沈毅抱起石头，又准备走。 林掌柜思索一阵，到底还是挽留了沈毅，同意了沈毅的要价。十五万全款，打进沈毅的账户。 沈毅收到了银行短信通知，再把石头交给林掌柜，还跟他握了握手，这才离开翡翠店，再去余下几家深夜仍开门的。 临走时经过大堂，刚才那些明里暗里嘲笑沈毅的伙计，这时听说了石头爆种的消息，一个个呆若木鸡，别提开口讲话了，就连正眼看沈毅都不敢。 沈毅也懒得计较，有那功夫，不如多捡漏赚钱。 沈毅立刻来到下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派头可不小，名叫金玉阁，店面很大，装修也很豪华，应该是文玩街里数一数二的头牌了。 沈毅走进去时，正赶上有人迎面走出来。瞧那人长相，似乎是东南亚一带的人，嘴里叽里咕噜，说得也不是汉语。 第7章 蜡皮石头 沈毅看见，那东南亚人打着电话，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出了金玉阁，就上了一辆奔驰面包车。 车子没开多远，就在街尾的另一家翡翠店门前停下。 沈毅远远看见，那东南亚人下车，走进那家店里。于是估计，这人不是买翡翠的老板，就是卖翡翠的商贩。 沈毅走进金玉阁。 只见金玉阁的大堂堆了很多翡翠原石，其颜色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观感极佳。 沈毅忍不住用黄金瞳看了，每块原石都金光闪烁。其实不用黄金瞳，但看石头的皮相也能看出来。 黄金瞳一开，则更是笃定。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来，问沈毅有何贵干，若是送外卖，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沈毅道：“不送外卖，我来赌石的。” 那汉子道：“今晚店里新到一批货，都是刚从缅甸运来的，比较忙碌，请小兄弟自己随便看吧，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沈毅点点头，心想这人倒是礼貌，问：“我没什么钱，想看看便宜石头，不知店里有没有废料？” 那汉子听后，也没有嫌弃沈毅，而是带沈毅来到店里的原石区，这里除了废料，还有一些标价一两万的原石。 那汉子道：“请随便看，看好了叫我。”说罢就走了。 难怪金玉阁是这条街的头牌翡翠店，这服务水平摆在这里。 只是赌石这一行，又不是洗脚按摩，服务再好，终归要回到石头本身。 沈毅看看眼前的石头，再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金玉阁里，卖翡翠成品比较多，其次是优质的原石，这些便宜货却极少。 眼前就这么几块，黄金瞳一开，有些也确实有金光，但都是摆在货架上的原石。 废料堆在地上，却黯淡无光，说明无法捡漏。 再看货架。 货架上的翡翠原石，每块都闪着金光，乍一看，和陈列在钢化玻璃柜里的冰种、玻璃种手镯一个样子。 所有翡翠在黄金瞳眼里，都是同等强度的金光，因而无法仅凭黄金瞳，分辨原石好坏。这一点，沈毅白天就确认过了。 但沈毅不仅有黄金瞳。 他用肉眼观察，就看见这些原石不是种很散，就是明显有裂，都是下等货色，即所谓的砖头料。 挑来挑去，也就一块蜡皮石头，还有点意思。 那石头通体黑中泛灰，并不纯粹，蜡皮上略有一点光泽，却不够油亮。 若仔细观察，可见皮就这一层，底下没有另一层翻砂皮了，说明石头是一层蜡壳。 沈毅自学翡翠知识，知道蜡皮石头分两种。 一种是单层蜡皮壳，就是眼前这块。 还有一种，是砂皮外面再覆盖一层蜡皮。 前者是壳，包裹性更强，但因蜡皮壳的封闭特性，往往导致外部元素无法渗透进，因此翡翠肉质得不到改善，如断根的树。 单层蜡皮壳的石头，大多都是下等品。 但双层就不一样了。 双层蜡皮石头，里面砂皮，外面粘连一层乌黑蜡皮。 这种石头，蜡皮越结实，底下砂皮越软，往往翡翠的种就差了。 反之蜡皮很松，甚至用手都能剥落，那底下的砂皮就很硬，硬砂之下出好种，这石头就有大爆的空间。 沈毅仔细看这块原石，既然是单层蜡壳皮，就无需考虑太多。 这石头表皮不够油，不够亮，颜色杂，蓝灰青黑绿白都有，货分好坏，这块绝不是顶级会卡乌黑蜡皮石那种好的，沈毅估计，其价值一定不高。 沈毅再掏出手电，挑了个蜡壳最薄的位置，打光往里照。 这种石头无砂无雾，皮直接连着翡翠肉，那么一打光，往往通过荧光的情况，就能判断七八成了。 但此刻。 沈毅打光进去，却不见色相。再换一处，打光效果仍是一样。 沈毅却激动起来。 原来在普通人眼里，这种打光效果说明了，这石头里基本没有翡翠肉。而金玉阁的老板，把这蜡皮石头标价这样低，就差归在废料堆里了，也正因如此。 但沈毅的黄金瞳看出来，石头金光闪耀，里面定含翡翠，这便是捡漏良机！ 沈毅也不含糊，喊来刚才的汉子报价。 他算准了对方看不出石头价值，标价六万，沈毅只喊五千，稍加拉扯，最后一万块钱成交了。 这也是沈毅第一次赌翡翠原石，而不是捡漏废料，石头到底值不值一万，他也拿不准。 沈毅买回石头，又仔细查看，终究看不出更多了。索性不看了，是骡子是马，切开了就知道了。 沈毅提出切石。 石头切开后，这一刀切在边上，是先探探底的。没想到一刀下去，竟立刻见了绿，还是满的！ 只见蜡壳之下，满满都是绿色的玉肉！那绿偏暗偏蓝，水头干了些，颗粒很粗，显然只是狗屎底子的豆种。 说是如此，毕竟远超沈毅的预期。 沈毅再切第二刀，这一刀从顶上横着来，把石头“开瓢”，就见横切面处，也是一模一样的粗豆满绿。 那绿整体均匀，略有一小抹飘色，若是拿来雕刻一个山水摆件，低档价位，倒是正合适。 两刀下去，石头已经能卖钱了。 若是这时停手，卖出五万不成问题。但沈毅觉得，应该更进一步，于是又切了几刀，把蜡皮壳全都削掉，把翡翠肉完整剥了出来。 沈毅赌对了。 这料子六个面一个样，谈不上多好，但就是瑕疵极少，加上份量足，顿时价钱又比刚才翻了一倍！ 沈毅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赌赢了。 至于那金玉阁的切石师傅，这几刀已经把他切懵逼了。 老师傅切过石头无数，就说这蜡皮石，他也切过几十块了，但真没想到，沈毅这块能爆满绿。 只见老师傅双手微微颤抖，抱着那切好的料子看了半天，又缓缓摘下老花镜，回头望着沈毅，摇了摇头，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 随后金玉阁老板来了，原来就是刚才接待沈毅的中年汉子。 他一看那切出来的料子，若不是亲耳听老师傅说，绝不信就是那被他研究过好几遍的蜡皮石头。 “真是一块？” “嗯。” “怪了……” “咱被人捡漏了。” “那也没招，眼力不如人家，被捡漏就得认，只是……” 他们看向沈毅，心想这小子莫非是高手？但思来想去，应该就是运气好，不然二十出头的年纪，谁能有这等本事？ 第8章 主动截胡 这块蜡皮石头，最后沈毅卖了十万，净赚九万。 钱到手，沈毅再去下一家店。 这时他就觉得，双眼稍有酸涩，金瞳开启时，更是隐隐刺痛，料想是效力到了。 沈毅不愿多增负担，再用黄金瞳捡漏一次，便回家休息。 他骑车来到街尾的翡翠店。 这里也是整条街最后一家开门的店，沈毅走进去，又遇到了刚才的东南亚人。 这人指挥几个小工，从面包车里搬下来几块石头，其中最大的一块，目测得四五十斤，只怕价格不菲。 沈毅让道一旁，但店老板还是过来驱赶：“去！去！这里不是给你待得地儿！” 原来老板以为，沈毅是想进来休息的外卖员。 确实翡翠店里都有桌椅，一些贵客看石头时，往往还提供茶水，档次视客人富贵而定。 老板把沈毅当成送外卖的了，就想赶紧打发走，店里来货正忙，外人少来添乱。 沈毅心道：也就是我出门急，没换衣服，明天非得换掉这外卖服不可。 但又一想，这身外卖服也是个伪装，穿了这衣服，去哪里都不会叫人起疑心，岂不妙哉？ 沈毅道：“我来赌石的。” 老板眉毛一挑，上下打量沈毅一眼，仿佛在说：“就你？臭送外卖的也赌石？真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过老板还是让沈毅进来了。 沈毅也没废话，趁黄金瞳效力仍在，催动金瞳，扫了一圈店里的石头。 其中陈列在两侧货柜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好石头，无论皮壳完整与否，皆金光闪耀。 这些石头是一家翡翠店的实力，不过并非沈毅的目标。 沈毅俯身往角落看，就见到了他想捡漏的废料。 总数不多，就十几块，绝大多数还都是切过的明料，仅有一块完整的石头。 那些明料切分得极细致，无需金瞳检查，肉眼就看出分文不值了。 沈毅就仔细看那块完整的石头，金瞳一开，却不见金光。 沈毅也不气馁，毕竟捡漏捡漏，若到处都是漏，那人人都能捡了。 沈毅直起身子，再重看货柜上那些标价较低的原石，尤其是那些蒙皮料。 这些料子虽不是废料，但也有捡漏的空间。刚才在上一家店，沈毅正是以一万底价，捡漏了十万的粗豆种。 只见。 沈毅用黄金瞳扫了一圈，那些十万以内的原石，皮相大都不错，也都冒着金光。 只是这种石头，肉眼可见透绿，有的更是干脆擦了口子，能看见里面的翡翠肉了。 沈毅捡不到漏，就准备走了。 不过也是他今晚运气好，沈毅刚转身，那个东南亚人就带着两个小工，又搬进来一批石头。 沈毅听见他们说：“孙老板，这里还有些边角料，打包十万卖给你，你要不要。” 那声调很怪，果然是外国人口音。 而翡翠店的老板原来姓孙，走上前看了看那批石头，又拿起几块瞧了瞧，摇摇头拒绝了。 那东南亚人又说：“十万太贵，那打个对折，五万就卖。” 孙老板道：“哥察先生，你这些石头根本不值钱，别说打对折了，就是打一折，我都够进一批十倍数量的同等石头了。” 那东南亚人原来叫哥察，听着名字，似乎是缅甸人。他道：“既然如此，那就一折，一万块钱，这里大大小小的边角料都是你的。” 孙老板笑了笑，还是道不行。 沈毅在远处瞧着，却机敏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个机会，于是催动金瞳，看那两个小工挑着的一筐石头，竟真见了金光。 沈毅赶紧靠上前。 见一筐石头大大小小，形态颜色各异，而冒金光的那块石头，是其中最大的，约有十七八斤。 那石头浅黄沙的皮，表面光滑，略有些坑洼，坑洼处的皮是裂开的，透过这些天然裂纹能看出，石头里面没有雾，皮下就是直接的石肉。 这缅甸贩子既然直接当边角料卖，说明这石头肉不具备翠性。此刻沈毅肉眼去看，也确实如此。 但越是这样，沈毅越能捡漏。 他心脏噗噗跳个不停，生怕孙老板改主意，先把石头买走了，便立刻道：“这位老板，这些石头孙老板不要，你卖给我好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看向沈毅。 众人眼里又惊又疑，又有几分嘲弄和不屑，均想：这小子哪冒出来的？ 孙老板更是面上无光，心道：你这小子，从我手底下截胡呢？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原来行里规矩，别人正在谈，你来截胡是大忌。但孙老板明说不要了，那沈毅再来谈价，自然不算截胡。 那缅甸贩子也没嫌弃沈毅，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道：“哦？小兄弟感兴趣？那请看一看吧，我不敢说是多好的货，但绝对是缅甸那边运来的。” 沈毅点点头，装样子拿起几块看了看。 他也怕别人起疑心，就拿起另一块没有金光的，问那贩子：“我能单买这一块吗？” 缅甸贩子面露难色，说不行，这一筐就得打包卖。 沈毅估算，为了一块石头拿下这一筐，只能说少赚，绝不算亏。 他就再问孙老板一遍：“这石头你要不要？” 孙老板摇头。 确定人家不要，沈毅才跟缅甸贩子谈价，这就不算截胡了。沈毅道：“好！那八千块钱，这一筐我都要了。” 那缅甸贩子一听，又是面露难色，嫌又被压了两千，石头就太便宜了。 但沈毅掏钱爽快，直接让他打开微信收款码，八千块钱输入进去，就等他点头，这边就输密码打款了。 缅甸贩子豁然开朗，当即道：“小兄弟倒是痛快，行，那就八千。” 钱打过去，石头归沈毅，双方各有算盘，都觉得赚了。 即便是一旁的孙老板，也觉得有热闹可瞧，因而三家都高兴。 随后缅甸贩子走了。 孙老板主动来问沈毅切不切石，一来想赚个切石钱，二来想看沈毅亏本，找找乐子。 沈毅岂能不知？ 一看筐里的石头，他心生一计，道：“当然切！先切这块最大的！” 说着沈毅挑出那块冒金光的浅黄沙皮原石，交给孙老板去切开，一刀下去，和金瞳看的一样，果然爆绿了。 第9章 树大招风 石头对半锯开，切面明显是一层雾，包着内里的翡翠肉，正绿细糯，无明显裂纹，第一眼观感就上佳。 孙老板都看傻了。 这石头估价至少二十万，两半加起来就是四十万。 他本想看沈毅笑话，却被沈毅这块石头打了脸。但这怎么可能呢？孙老板抓耳挠腮，死活想不明白。 其实沈毅也没想到，这石头能出这么好的肉。 沈毅走上前，细细查验一番，心里算着价钱，甚是欢喜。至于孙老板在一旁眼睛直冒火，恨不得把沈毅吃了一样。 沈毅压根没在意。 沈毅再三研究了那两半细糯翡翠原石，转头开价五十万，问孙老板要不要。 孙老板虽在气头上，还觉得被打了脸，面子挂不住。 但总算他是个聪明人，有利可图就先图利，面子也往后放一放。 孙老板也仔细看了面前石头，研究纹路走势。 见那绿色又正又匀，无需担心，只是往里可能有变种，保守估计最低三十万，正常价位应该是四十万往上。 孙老板就还价三十万。 双方一个报价一个还，都知道对方是行家。 孙老板开店多年，懂行不足为奇。 但他越瞧沈毅，越觉得这小子年纪不大，却这样懂翡翠，可真是稀奇了。 最后沈毅要价四十万，孙老板还是觉得贵，想再往下压两万：“三十八吧。” 沈毅则道：“就四十，不行就算了。” 孙老板焦急起来，很想拿下这块石头，挽回一些损失。 忽然他眼睛一瞥，瞥见大堂里的一筐石头，心道：这批石头没准有玄机，还能再捡漏！若能拿到手，倒也不错，哪怕当废料卖，等几个冤大头来，也是一笔钱啊。 孙老板一指那筐石头，道：“四十万可以，但余下的那一筐石头，却也归我了，如何？” 沈毅一惊：“什么？” 看似惊讶，实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原来切石之前，沈毅就已经想好了后续。 那一筐毕竟石头太沉，自己搬不走。 若是扔了，等于白送给孙老板，又觉得有些不爽。 若是卖钱，也不容易谈价。 倒不如趁第一块石头切爆了，孙老板误以为这批石头大有玄之时，想办法推销出去。 沈毅便道：“这些石头？孙老板打得好算盘啊，我刚从里面捡漏，孙老板也想试试手气？” 孙老板被拆穿心事，面露些许尴尬。 这时沈毅再笑道：“抵给你也可以，但得再加一万。” 孙老板一愣：“那岂不是总价四十一万？和我花一万买你的石头，又有何区别？” 沈毅笑而不语。自己下足了饵料，不愁鱼儿不上钩。 果然。 孙老板最后还是答应了，但他只愿意给沈毅五千。 沈毅心道：五千也够了。便把细糯翡翠一卖，那一筐石头也顺利出手，到手四十万零五千块钱。 一算利润，净赚三十九万七千。这钱可不少了！普通人干个五年，也就挣这么多。 沈毅心里欢喜，也无所谓孙老板是否小瞧自己。 这时候，文玩街上还开业的店，沈毅都转了一圈，已经没有能捡漏的石头了。 双眼也有些刺痛，沈毅就回家休息。 他是回家睡觉了，孙老板却忙了很久，先是处理那块细糯料子，切出来还不错，没涨但也没跌。 后来又从那一筐废料里，挑了几块来切，这下就郁闷了，切了几块全垮，最后只能自认看走眼，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沈毅的脸，孙老板可是牢牢记住了，还给同行朋友们发消息，叫他们也防着点。 第二天。 沈毅一早醒来，因昨夜吃饱喝足，黄金瞳也没有过度使用，这一觉无需睡特别久，也将精力恢复充足。 只是时间尚早，文玩街还没开业。 沈毅就拿出祖传吊坠的碎片，看看能不能拼凑起来，毕竟是爷爷的遗物。 但吊坠碎裂成渣，连外形都看不出来，只怕有些细碎的小碎片，还散在外面没捡回来呢。 沈毅拼凑不成，却发现另一件怪事，那便是这个翡翠吊坠碎片，理应也是翡翠，黄金瞳一看，却看不出任何金光。 沈毅怕是黄金瞳失效了，但一试之下，双眼冒出淡淡金光，又有隐隐刺痛感，正是金瞳开启的状态。 也罢。 九点多钟，沈毅收好碎片，换了身衣服，不再穿那外卖服了，打车来到文玩一条街。 这里还剩最后几家店没捡漏，等都捡漏一遍，后续再当如何，那就到时再说。 他走进一家翡翠店，名叫鑫盛源。 店不大，就一个中年汉子在忙碌，应当是老板。 此刻时间很早，也不见其他客人。沈毅走进去，那汉子就起身欢迎：“欢迎光临，您随便看随便……” 话没说完，汉子就打量起沈毅，眼神狐疑。 沈毅也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那汉子摇摇头：“没事没事，小兄弟随便看，本店正宗缅甸翡翠，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这话听着耳熟，沈毅心道，你们不愧是同一条街的老板，说法都一个样。 其实翡翠这一行圈子不大，老板之间都认识，往往也都是从一个大老板那里拿货。 沈毅也不多想，问清楚废料的位置，便过去研究捡漏。 这时店老板，也就是那中年汉子，他叫秦大军，就默默站在柜台后，一直盯着沈毅。 瞧他的神情状态，竟有几分不屑。 原来。 秦大军已经认出了沈毅。 话说昨天文玩街来了个毛头小子，在好几家店的捡了漏，这件事在各个商铺间都传开了。 今早，秦大军也得知了这事。 作为几家没被捡漏的店，同行朋友们都叮嘱他小心，别也被那小子捡了漏。 秦大军却不信：“什么？二十岁的小子，能有这个本事？俺怎就不信呢？” 他只道同行们太废物，自家石头都研究不明白，还叫别人侥幸捡漏，丢了文玩街的脸。 今天沈毅果然来了。 但秦大军丝毫不怕。不仅不怕，更是巴不得沈毅来捡漏，心道：想在俺这里捡漏？你倒是试试，让俺教教你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第10章 遭人小瞧 文玩街老板们背地里的种种，沈毅自不知道。 但他也无需知道。 只见沈毅催动黄金瞳，已经把鑫盛源里的废料，都看了一遍。 废料数量不少，但大多是切过的片料，大块完整的原石也就十几块，往往也都擦了皮，开了口子。 但沈毅惊喜发现，这十几块原石里，就有一块冒着金光，说明里面含有翡翠肉。 黄金瞳的功效，昨天沈毅已经证实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接喊来秦大军问价。 倘若秦大军听劝，这时候随便开个高价，把沈毅打发走，再自己偷偷切石，那石头的钱，就是他自己赚了。 但秦大军偏不信邪。 他一看那石头，铁黑色的粗皮，上面擦了几道口子，别说绿了，连层白雾都没擦出来。 秦大军也记得，这石头是按吨批发的，从源头上，就不可能值钱。不然从缅甸到华夏，中间经过多少人的手，还能人人都是瞎子？ 哪怕他们真是瞎子，秦大军认为自己也不是。 这石头他亲自擦的口子，自信绝不可能出绿，便道：“这石头啊，卖你五千，良心价。” 沈毅道：“最多五十。” 秦大军笑道：“好好好，那就五十。” 双方成交。 不等沈毅提出切石，秦大军就等不及了，先问沈毅切不切。 沈毅点点头。随后两人来到工房，秦大军煞有介事，准备用油锯，来一个彻底解石。 似乎石头没有彻底垮了，秦大军反倒赢得不痛快。 沈毅不明情况，却十分谨慎，要求慢切。 秦大军又笑道：“好好好，你这么自信，那就听你的。” 然而。 第一刀切下去，切在左边两厘米处，切口就出了几道金丝竖线状的绿纹。 秦大军懵了。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冻住，嘴角还是扬着的，眼神里却没有光了。他拉过油锯旁的电灯，打光在切口上。 但见一道道金丝竖线，底子半透，水头很足，光线照耀下晶莹温润，竟有金丝种的观感。 忽然轰隆一声，秦大军一个没坐稳，往前栽倒在地。 但他顾不上疼了。爬起来，又是扑在石头上再三查验，终于是错不了的，这切口露出来的肉相，就是金丝种无疑！ 沈毅也看出来了。 所谓金丝种，是指翡翠中的色，以丝状呈现。 丝分粗细，也分顺丝、平丝和乱丝。 加上石头本身的底色，以及底子的通透度，最好的金丝种翡翠，一定是明亮的满绿底子，配合更明艳的翠绿细丝。 最差的则是有黑纹的。 沈毅这块金丝种，属于质量中等，其底子是半透明的，几道金丝很细，但颜色青翠欲滴，观感很漂亮。 这还只是一个小切口。 沈毅思索片刻，觉得石头瑕疵很少，可以继续深入，就叫秦大军再切。 但见秦大军秦老板，竟脸色惨白，呆愣在那里，跟后脑挨了一棒槌似的。沈毅问：“老板？” 秦大军缓缓回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看着沈毅的眼神，竟像见了鬼一样。 这模样甚是吓人。 沈毅以为他发了什么病，怕他把石头切坏，就把那原石收回来，离开了鑫盛源。 沈毅再去下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的规模稍大，店里也只见一位老板。 沈毅不急着露底，先把金丝种原石藏好，问老板店里有没有便宜石头可赌。 沈毅不知道，他这话一问出来，人家就已经认出了他。 这老板叫李万。今年五十六岁，从开店当老板算起，也有二十个年头了。他听说了有个年轻小子疯狂捡漏，此刻一瞧，见沈毅也就二十岁出头。 可说他李万玩翡翠的时候，世上还没有沈毅呢。而李万开了这店，沈毅还在喝奶穿开裆裤呢。 同行们劝李万也小心。 这位李老板却和秦大军一样，根本不信，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我这铺子每块石头，都是我李万亲自鉴定过，你说涨跌我看不透也就罢了，废料被捡漏？绝无可能！ 李万便道：“本店所有石头明码标价，你自己看吧。” 沈毅听后，心道：怪了，这老板怎么这个态度，刚才鑫盛源的老板也是，吃枪药了？ 这时沈毅已隐隐约约猜到，可能是自己昨天赌石捡漏太亮眼，今天被人认出来了。 不过眼下他没想太多。只因这家李氏翡翠铺里，铺面不大，石头却很多。沈毅催动黄金瞳，在废料堆里找到了一块半料，其金光闪耀，值得一赌。 同时在货架上，有一块标价八万的石头，皮相却很差，只见一些松散的肉质流于表面，但不见绿。 可黄金瞳显示，这块石头也闪着金光。 沈毅决定都赌了。他喊来老板李万，先买那废料，花了一百块钱，又要花八千买那原石。 李万虽狂，毕竟身为老板，算起账来很利索。那原石进货价不足八千，卖了能有小赚，至于那废料，更是一块钱一斤东西。 李万道：“两块加起来，算你一万。” 沈毅只觉今天诸事古怪，不愿多纠缠，就道：“好，就一万。” 沈毅扫码付钱。 那边李万手机响起：“微信收款一万元。”便冷笑一声，带着几分挑衅，问沈毅切不切石头。 沈毅道：“切。” 随后两人来到工作间。沈毅先切那块原石，石头皮很松，透出了底下的肉质，虽说它卖得反而比废料贵，但沈毅觉得真论成色，未必比那废料就好。 果然。 一刀对半切出来，底子一眼瓷，幸好颜色不错，拿去做一些下等摆件，卖个两三万应该可以。 沈毅眉头微皱，虽说石头不值钱，但总算涨了，而且估算正确，他便无所谓开心不开心，专心期待下一块废料了。 但这一刀下去，可把李万惊得不行。 只见李万原本红润的脸，顿时青了一大块，看看那干青的瓷底子，不敢相信会是这个成色。 一个念头窜进他脑子：卧槽！难道这小子真懂捡漏！ 很快，第二块废料也切出来了。 也是一刀对半。 沈毅和李万同时上前，就见一抹浓郁的油绿色映入眼帘，竟是大半满绿的油青种。 外面包着一层黑油的雾，就是这层雾坏了事，使得光透不进去，加上这层皮又黑又硬，叫人错估了石头价值。 如今水落石出，沈毅一看那切面，就已经在规划手镯位置了。 “这里……不行，有些小裂，那里棉又多了点，色也不匀……嗯……这里倒是不错，对，就是这里……” 沈毅喃喃自语，终于找到了一个手镯位，那么这块油青种，就有最少二十万的价值了，只涨不跌。 第11章 不该太狂 第一块瓷底子的原石，切一刀扔在那里就够了。 但这块油青种，沈毅仔细观察后，觉得仍有些玄机。 倒不是还能继续往里切，而是沈毅觉得，这块石头不能再继续了，继续往里，可能有裂变的风险。 沈毅观察到一道小裂，只有头发丝粗细，但是一直往里走的。 翡翠不怕面上的裂，就怕纵向往里去的，这块废料的色没有问题，就是细小的裂挺多，要仔细研究走势，后续落刀的位置得非常讲究。 沈毅并不具备这种功力。 只因爷爷叮嘱他，要多学习翡翠知识，但不允许沈毅二十岁前赌石。沈毅一直严格遵守，所以很多知识，都是他看别人实战学来的，终究不是自己亲身经历。 里面种种玄机，还是他需要学习的。 眼下。 沈毅的直觉是不能再切了，最好就是卖了，趁对方没发现这裂的涨势，卖个三十万左右，已是大赚。 沈毅便看了看李万。 这位李老板年纪大，资历老，也不知能不能骗过他。 但沈毅总觉得，今日碰到的两位老板都挺奇怪，好似心不在焉，重点没放在石头上，却一直在盯着自己。 沈毅决定试一试，就问李万：“李老板，这石头我不想切了，你要是收，我就三十万卖给你。” 沈毅故意不喊太高，是想彰显诚意，实则三十万已经很高了。 话一出口，沈毅就紧盯着李万，观察他的反应。 这位李老板仍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刚才油青种一爆，李万就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呆呆瞪着石头，欲说些什么，但嗓子就像卡痰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沈毅问他。他才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曾轻视的小鬼，道：“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这石头已经鉴定过无数次了，绝不可能有漏洞！可是你！你！” 沈毅笑道：“侥幸。” 短短两个字，却深深刺痛了李万的心。 他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其实今天沈毅来之前，不管别人如何劝说，他李万只觉沈毅是侥幸。 如今沈毅亲口说了，他反倒不信，真是悔不该当初那么狂，但凡小心一点，自家的好东西又怎会被别人捡走。 一块干青瓷底砖头料，一块油青，沈毅最后共卖了三十二万。 上一块金丝种，沈毅也没敢深切。 石头拿出来，沈毅在四周选了几处位置擦皮，擦出了饱满的翠肉，估算市价五十万以上。 沈毅卖了五十五万，如此短短一个小时，就赚了八十多万。 钱都打在账户里，昨天这时候，他账户里就几百块钱，今天已经逼近两百万了。 这还只是开始。 离开李氏翡翠铺，沈毅继续在文玩街寻找。 他来到下一家店，这里人多，老板伙计客人一大堆，聚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沈毅走进去，没人搭理他，他就自己看了一会儿石头。 金瞳一看，就见没有能捡漏的。主要是废料少，全都是切出来的明料，稍稍完整一点的石头也不见一块。 沈毅也不急。 这家不行，他就还下一家。 但一连走了两家店，都是这个样子，都是只有切出来的片料，每一片还都很薄，石头成色如何，肉眼就一览无遗，没有捡漏空间了。 好在沈毅捡漏，不局限于废料，一些便宜石头只要皮壳完整，且皮相差的，他都可以赌。 尤其是开窗不见绿的石头，更是沈毅的最爱。 在第三家店里，沈毅就用这个方法，拿下了一块表皮翻砂，但开窗质量奇差的原石。 那石头黄沙的皮，皮下透着一点白，怎么看都极易出绿。 但一顶一底两个窗，一个窗大，一个窗小，全是星状往外挖的，但哪里都不见绿。 到了后面，干脆挖窗的手法也粗暴了起来，石头皮上和肉上，都明显见到不规则的划痕，只怕有几道是为了泄愤。 石头不贵，老板厚着脸皮标八万块钱，沈毅也就花了一万二。就这，还是他不愿意多费时间，不然死缠烂打，讲到一万以下也未尝不可。 石头到手，沈毅选择把皮都擦去。 前面几刀都不见绿，依旧是石头肉，肉质粗糙繁杂，无任何色相。 直到侧后方的一刀，就擦出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绿斑，顺着绿斑往里，果然找到了一团翡翠肉，糯化的不错，不够宽，但是够厚，能出几个翠牌，小赚个五万。 沈毅赚惯了大钱，面对这五万小钱，已是淡定自若。 但店里的人上至老板、师傅，下至伙计，再至店里的赌石客，目睹或听闻了这个消息，却纷纷惊呆了。 只见众人议论起来，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一边议论还一边偷瞄沈毅。 沈毅糊涂了。 直到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跟沈毅打了个照面，沈毅觉得此人眼熟，似是昨天捡漏时，在哪个店里碰见过的伙计。 那人一瞧沈毅，则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惊道：“啊！就是他！昨天在翠玉园捡漏的小子！” 众人齐刷刷探头，有的惊奇，有的释然。 沈毅也懂了。 原来今天诸多怪事，都是因为自己被认出来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难怪，翡翠圈子就这么大，自己捡漏废料狂赚几十万，这消息很容易就传遍了。 只是人怕出名，捡漏被认出来，未必是什么好事。沈毅就道：“你认错了。”说完仍是不慌不忙，又在店里转了一圈才离开。 他走后众人彻底敞开了怀，都在谈论他。 一人道：“是他吗？就这小鬼头？能有本事捡漏？” 另一人也道：“我看悬。只是刚才他捡漏成功了，却是当着咱们的面，这又如何解释？” 第三人和秦大军李万一样，死活不信邪，或是故意哗众取宠，彰显自己牛逼。 此人叼着烟，冷笑道：“运气好罢了。翡翠这一行最讲究阅历，阅历如何来？一个是时间，一个是砸钱，这小子凭什么比街里几位大老板都厉害？” 众人觉得有道理。连那翠玉园来的伙计，也有点被绕进去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下不了定论。 这时外面脚步匆匆，又进来两个人，定睛一瞧，却是秦大军和李万。 第12章 偏不信邪 原来沈毅走后，秦大军和李万两位老板一串门，得知两人都是不信邪，结果都被捡漏了。 他们就赶紧来报信，劝其他不信邪的同行务必小心。 不过来迟一步。 秦大军问：“那小子来过了？捡漏了没有？” 店里众人点点头，说一万多的石头，小爆了五万的翡翠肉。虽是小爆，终究是捡了漏，常人可看不出那石头的价值。 又有人问：“老秦老李，你们也被捡漏了？” 秦李二人对视一眼。李万叹气道：“哎！悔不该那么自信！早知这小子这么厉害，就不会白亏三十万了！” 全场皆惊。 秦李二人也不久留，赶紧再去下一家店报信。 这时沈毅已经先到了。 这家翡翠店名叫金满绿，是整条文玩街最后一家沈毅没捡漏的。 店老板姓赵，叫赵金龙，今年快六十了，是文玩街资历最老的几位老板之一。 文玩街都知道有一个神奇小子，屡屡捡漏成功，这位赵老板也不例外。 但和秦大军还有李万一样，赵金龙也不信邪，觉得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神通？无非是一时侥幸，众人夸大罢了。 只见。 沈毅一走进店，除了赵金龙，店里其余众人都绷紧了神经。 尤其是店里的二当家，他是资深切石师傅，性格保守谨慎，就赶紧提醒赵金龙，道：“老板快看！” 赵金龙一脸悠闲，问：“看什么？” 老师傅指着沈毅，道：“进来一个小子，可能就是四处捡漏的那厮，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啊！” 赵金龙一脸不屑，笑道：“毛头小子，你还怕起来了，外面传言不足为信，这店有你有我，还能真被捡漏不成？” 老师傅苦口婆心，劝说赵金龙这神仙难断寸玉，再牛逼的店里，也一定有遗漏的好货。 宁愿谨慎行事，也别吃这个亏，丢钱更丢面。 赵金龙依然不信邪。 甚至他还主动上前，问沈毅：“小子，你就是那个四处捡漏的？” 这话就把情况挑明了。 不过沈毅也已经知道，今天的种种怪事都是因为，自己被文玩街的人认出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前面几家店都当了缩头乌龟，把废料藏起来不给自己捡漏了，竟还有老板敢正面挑衅。 沈毅丝毫不生气，也不正面回答赵金龙，完全无视了赵金龙的挑衅。 沈毅就是来赚钱的，你挑衅不挑衅，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漏我就捡，没有我就不捡，就这么简单。 沈毅就道：“我想看看废料，你这有吗？” 赵金龙眉头微皱，却想这小子这个态度，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殊不知，沈毅是真的不在乎。 赵金龙道：“废料就在那边墙角，你随便挑吧。”说罢回到柜台后，等着沈毅送石头过来，好看沈毅的笑话。 沈毅依旧淡定。 他催动黄金瞳，扫了一圈那些废料。 总数约八十块，果真扫出了两块冒金光的。 沈毅心道，这位赵老板十分傲慢，我把石头拿给他，不怕他耍赖皮不卖我。 于是沈毅喊人过来，要询问价钱。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赶来二人，正是秦大军和李万。 他们和沈毅打了个照面，想起刚才怎么被这小子捡漏的，都是心里一悸，气都来不及喘匀，就赶紧劝说赵金龙。 “老赵，你可别托大，这小子不是善茬！” “就是！刚才我和老秦都被捡漏了，妈的老子亏了三十万，气得肝疼！你别重蹈覆辙啊！” 秦李二人苦口婆心，哪知赵金龙仍是不信邪，笑道：“只是侥幸而已。这小子的年纪，当我孙子都够了，能有什么本领？你们且坐下歇息，看我怎么杀杀他的威风。” 说罢赵金龙走向沈毅：“小子，看中哪块石头了？” 沈毅不卑不亢，还是很淡定，甚至赵金龙越狂，沈毅就越偷乐。 黄金瞳显示，这一批废料里有两块原石，内部金光闪耀，一块是灰皮，一块是灰黑皮。 两块石头都很不起眼，皮相极差。 这种石头在沈毅老家农村，都是拿来垒猪圈的。 那块灰皮石头是个锥子形，约有十三四斤，另一块灰黑皮的，形状像个小号枕头，重约二十斤。 两块石头，赵金龙开价总共一万。 沈毅只肯给两百。 这也是算准了，赵金龙有意装逼，巴不得沈毅早点把石头买了，好切开验证。 再说了。 这石头的进货价，只怕是按斤称的，成本极低，正常两百卖了也有的赚。 果然。 赵金龙十分痛快，同意了这个报价。 沈毅更是不磨叽，当场掏钱拿下石头，并立刻要求切石。先切那锥子形的，一刀切开，直接见绿。 当时工房里，沈毅、赵金龙、秦大军和李万，还有负责切石头的老师傅，以及几个学徒、伙计。 包含沈毅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看傻了。 只因这一刀见的绿，实在是通透漂亮，正绿色，都不用打光，水头就非常足，仿佛一滩清澈见底的碧湖。 石头不是满绿，外面有一圈不规则的厚雾肉，因而实则有绿的部位并不多。 无奈那绿太漂亮，底子也很干净，一眼过去就是高糯带几分冰。 若仔细打光，去寻找底子里的瑕疵，则也能见到一些细小棉絮。 这块料子切成两半，两半刚好各够出一个手镯，一眼估计又在三十万以上！ 沈毅都惊了。他都没想到这石头里，藏着这么好的绿肉，但外表竟然一点看不出来，更别提余下那些人了。 只见秦大军和李万，还有切石头的老师傅，三人都是又惊讶又痛心，只恨刚才苦言相劝，无奈赵金龙死活不听。 赵金龙本人，则是震惊不已，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呆在石头前，脸色惨白，嘴唇都在抖，只怕是真被雷劈了，也不至于是这个惊恐模样，喃喃道：“怎……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他再次上前查验切面的翠肉。 但石头既然已经一刀见绿，哪怕有些小瑕疵，终归已经爆了，就是拿显微镜再看一万遍，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更可怕的是，沈毅赌了两块废料，切了一块，还有一块呢。 第13章 事不过三 想到此处，赵金龙惊恐万分。 但周围这么多人，他愣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手都在抖，嘴上却逞能道：“小子运气不错，这块爆了。” 实则他后悔死了，心道：要是当初听劝，脸皮厚点不把料子卖给沈毅，那这三十万不就是他自己赚了。 沈毅倒是淡定。 不管赵金龙怎么说，沈毅都懒得回应，估算好上一块石头的价值，就要再切下一块。 这块废料块头较大，但皮壳上没有任何表现，打强光也没用，跟上一块半斤八两。 沈毅决定先从边上来一刀，探探底，再决定后续切石路线。 没想到一刀下去，本来是探底的，却捅了翡翠肉的老窝，竟切出一大块绿斑来。 那绿斑的颜色外浅内深，往里化开，一眼高糯。 虽有一道大裂，蔓延出几道小裂，但都在边上，会不会往里深入还得再看。 沈毅就把石头竖过来，再切第二刀。 这刀主要追一下色，顺便看看裂的发展。 沈毅判断，那绿斑会一直进去，切石结果也确实如此，只见绿直进向内，并有往外飘的趋势。 水头也足，打光接近两指。 整体看下来，石头接近糯冰种，算中上等品了。 至于沈毅担心的那道大裂，很幸运它是直着进去，没有往石头核心部位发展。 沈毅果断决定，将整个石头切薄片，全力博手镯。 几刀下去，石头切成了两厘米的薄片。 审议一片片粗略查验，排除掉有细小裂纹的部分，就找到了七八个明显的手镯位。 估算石头价值，比刚才那块要翻三倍，九十多万，接近一百万的市价，沈毅大喜。 但其余众人一瞧这料子，却是悔的悔，恨的恨。 那切石师傅更是黑着脸，和他老板赵金龙吵了起来：“老赵！叫你小心一点，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叫人捡了多大一个漏！” 赵金龙还敢嘴硬，说沈毅只是运气好，不然你我二人都没看出来，他这年纪凭什么能看出来？ 老师傅一拍大腿，长叹一声：“哎！” 一声叹气，道尽不甘。 秦大军和李万对视一眼，也是各自叹气。 秦大军道：“老赵，你就承认吧，这小子确实有神通，咱们小心着点，不丢人。” 赵金龙微微一笑，故作镇定。 李万也来劝说：“老赵啊老赵，你嘴硬什么呢！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万一他再捡你一个漏……” 话音未落，赵金龙大手一挥，道：“绝无可能。一次两次运气好，绝不可能有第三次了！” 秦李二人，还有老师傅都欲再劝。 其实赵金龙已经明白，沈毅这小子有点本事了，只是碍于面子，死装下去。 赵金龙甩开众人，来到沈毅面前。 沈毅正在专心研究那些片料，心里规划出最佳的手镯位置来，以更好估算其价值。 赵金龙拍拍沈毅肩膀：“小子，运气不错啊。” 沈毅眉毛一挑，心里也觉得这位翡翠老板有趣。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硬的，也许这人真觉得自己是运气好？ 沈毅一开始还真这么认为。 石头研究完了，沈毅就问赵金龙收不收。 第一块三十万，第二块九十万。 这个价钱比最开始预估的低，因为沈毅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瑕疵。 赵金龙故作潇洒，也没仔细看，就说可以。 秦大军、李万还有切实师傅都看出来，这个价钱已经贵了，却也懒得再来劝，反正劝也没用。 赵金龙道：“石头留下，钱我打给你，欢迎你以后再来赌石，不过下次你可能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沈毅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毕竟神仙难断寸玉。 不过沈毅觉得，这江城的文玩一条街，说穿了翡翠店就那么多，两天功夫就都捡漏了一遍，其实没必要再来了。 更何况，经过这两天，这些老板都认出了自己，以后只怕会提前设防。 这两块石头，沈毅卖给了赵金龙，赚了一百二十万。 这时看银行余额，已有三百万之多。 黄金瞳已隐隐作痛，似乎达到了其效力界限，沈毅就决定先回去，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于是钱一到账，沈毅就准备走了。 出了工作间，来到金满绿的大堂里，却见外面来了许多人，不是捡漏过的翡翠店老板，就是这条街的赌石客。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见沈毅表情平静，而随后出来的赵金龙满面春光，众人还道是，赵老板维护了文玩街的面子。 有人喊了句：“赵老板，战果如何啊？” 赵金龙挤出一丝笑容，道：“小赚一笔，小赚一笔。” 众人也不起疑，毕竟赵老板资历老，是江城翡翠界的老炮儿，牛逼是应该的。 但沈毅听见这话，心里却想笑。 正好这时，他视线里闪过一道金光。 顺着看过去，便看见货架上有一块泛红皮的翡翠原石。 那石头棕黄色的皮壳底子，翻一些红色，有点砂感，但太散了。 这种石头，有一部分肉暴露在外，内部环境不稳，基本出不了好种。 石头标价五万，沈毅看看那石头，又看看故作镇定的赵金龙，忽然心生一计。 沈毅道：“赵老板，那块石头你能取下来，让我仔细瞧瞧吗？” 赵金龙惊慌极了，真怕再被沈毅捡漏。 其实那红皮石头，肉质外翻，种很松散，行家都看得出来。 偏偏赵金龙被捡漏了两次，心里没底。 他嘴虽硬，心却早就服软了，说什么不肯再让沈毅捡漏。 沈毅也是料定如此，才故意问价，抛出诱饵。 见赵金龙支支吾吾，找了半天借口，说什么那石头刚到，还得再瞧瞧，请沈毅过几天再来。 沈毅忍俊不禁，又随便指了另一块：“那么那块黑乌砂的，就是盖上开窗的，我总可以看看吧？” 赵金龙又拒绝，说那块也刚到不久，得再看看。 沈毅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三声，便潇洒离去。 沈毅走后，众人议论纷纷。 尤其是金满绿的常客，他们都知道，这两块石头在店里许久，绝不是才到的新货。 但赵老板为何不卖？众人可想不明白了。 只见。 那姓赵的脸皮厚，竟面不改色心不跳，请众人早早散去。 然后立刻把石头取下，送到里面切开，想反过来捡沈毅的漏。 秦大军、李万还有店里的老师傅，三人却心知肚明，对视一眼，都老脸一红，只觉江城翡翠街的脸，都被这姓赵的丢尽了。 第14章 离开江城 从文玩街出来，沈毅找了一家饭店。 他要了一大桌酒菜，一边吃喝，一边盘算下一步计划。 沈毅心道：江城的翡翠店都被我捡漏完了，老板们也都认识我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整个华夏，翡翠行情最火热的城市，自然是丽城。 丽城位于华夏西南边陲，隔着一条国境线，就是缅甸，天然占据地利。 想玩赌石，不管是玩还是挣钱，丽城都非去不可。 沈毅一向果断，当即决定今晚出发，直奔丽城。 “服务员，买单。” 从饭店出来，沈毅打车回家，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随身携带的，只有身份证、银行卡还有祖传翡翠吊坠的碎片。 沈毅找了个小布包，把碎片装进去，这样就能随身携带了。 至于这个出租屋，沈毅就不续租了，屋里的东西也不要了，给房东太太转五百块钱，让她自己收拾。 电动车也送人了。 一起送外卖的兄弟中，有个和沈毅关系不错的，此人一直租车，有了沈毅送的车，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但车不白送。 沈毅要这兄弟帮个忙，去打探一下赵金龙的消息。听到说，那赵金龙自己切石，连垮两块，当场大发脾气。 沈毅哈哈大笑，心情甚是舒畅。 至此，沈毅在江城的一切，就算收了尾。 晚上八点，他来到机场，坐飞机飞往西南省会昆城。 抵达是十一点多。 从昆城去丽城，坐车还得两个多小时，时间太晚了，沈毅决定留在昆城过一夜。 他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顶级豪华套房，一晚就三千多。 沈毅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贵的地方。 但看看账户里的三百万存款，便微微一笑，丝毫不心疼了。 第二天。 沈毅先来到昆城的市中心。 他本想从这里转车，再去位于边陲的丽城。但路过一个翡翠市场，沈毅忽然改了主意。 他想：昆城也有翡翠市场，何不在这里先捡漏？ 沈毅立刻叫司机掉头，回翡翠市场，在市场附近的一家酒店前停车。 沈毅付了车费，下车走进酒店。 这里位置好，出门就是翡翠市场。沈毅估计，市场里大大小小的翡翠店有三十几家，都捡漏一遍，最快也得三天了。 沈毅就先订四天的房，这样就有了临时据点。 但正式开始捡漏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租车。 原因有二。 第一，参考在江城的经历，捡漏若当场切石卖石，很容易被人家记住，不如把石头运回来，另找地方卖掉，便能掩人耳目了。 第二，有车去哪里都方便，比如自己开车去丽城，路上再遇到什么小城，也可以进去捡漏。 毕竟西南地区，玩翡翠的城市很多，没准哪里就能捡漏赚一笔。 租车也容易，酒店就有合作的租车公司，沈毅跟前台一说，前台立刻给安排，半个小时后车就送来了。 沈毅不愿高调，这次租了一辆十万左右的轿车，街上随处可见，保证谁也不会起疑心。 租一个月，不算油钱也就两千出头。 沈毅出去兜了一圈，顺便加满油，上手以后，就正式来到翡翠市场。 这市场的规模，比起江城的文玩街可大多了。 沈毅估算三十几家店，实则低估，进去一瞧，算上各种地摊，这里少说七八十个捡漏的地方。 沈毅稍作计划，准备从市场入口开始，一家一家扫荡过去。 第一家店，名叫天仕乐。 沈毅也好奇，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但走进一瞧，这店的规模可不小。 光是翡翠手镯，货架上就有一百多条，更别提锁在柜子里的上等手镯货。 还有翡翠原石，货架上的和地上的，加起来得有两百多块了，再加上切好的翡翠料，这里一家店，顶得上江城两三家店。 店里客人也多。 沈毅混在其中，没谁认得他，也没谁专门盯着他瞧。 沈毅在此处，便如蛟龙入海，有的是施展空间。 沈毅暗喜，随即来到废料堆前，催动黄金瞳开始捡漏。 料想是店里石头多，能捡漏的也多。 实则果然如此。 沈毅金瞳一开，立刻就在废料堆里，找到了好几块闪烁金光的原石。 沈毅又惊又喜，不过仔细查验后，他发现有两块料子是开了窗的，窗子里明显可见数道大裂。 还有两块是切过，切面可见垮种了，也不值钱。 排除掉这些，沈毅仍找到了三块完整的原石。 它们皮相都一般，可说仅看皮，看不出任何特征来。 但黄金瞳显示结果，是石头里却有金光，那便是有翡翠肉。 沈毅立刻镇定心神，表面不动声色，喊来伙计，先询问了几块别的石头，最后才绕到这三块原石。 三块石头，要价都是一千。 沈毅掏出一千，却要把三块都买了。那伙计也没多想，反正都是废料，价钱好谈。 “一千三块？行吧，就一千三块。” 因此沈毅买下了石头。 那伙计问：“要切吗？三块石头，本店各赠送一刀。” 沈毅却不贪这个小便宜。 只因石头一旦切开，见了绿，人家势必起疑心。在江城时，若不是秦大军李万等人太嚣张，没把沈毅放在眼里，沈毅也不可能捡漏这样顺利。 这次来到昆城，沈毅自己就小心起来，不给别人起疑心的机会。 他把三块石头带走，先放进车里，再去下一家店。 这店的规模略小些，但五脏俱全，石头不比上一家少。只是翡翠成品数量，比上一家少很多。 因此店里的客人，大多都是赌石客，店里老板伙计们一瞧也都很专业，像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 于是沈毅以走进店里，立刻就有许多人投来目光，上下打量他。 见是个生脸，还是个穷小子，通常这种客人，都是进来瞧瞧就走。 因此老板没把沈毅放在心上，继续和身边客户打交道去了，只安排一个伙计来接待。 “小哥看石头吗？” 沈毅也不磨叽，无需回答，直接催动黄金瞳扫过废料堆，这是他惯用的套路了，且屡试不爽。 这家店的废料堆里，有两块原石闪烁金光，都是蒙皮料，不过其中一块皮相还行，上面隐隐有点透肉，但太散了，属于皮包不住肉，大概率有绿但会垮。 只有另一块不起眼的，反倒可能出高绿。 沈毅当即开口：“这料子……”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杀出一人：“这些石头我要了！” 第15章 富家公子 沈毅一愣。 回头一瞧，发现说这话的，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其年纪比沈毅大几岁，但看衣服看鞋看手表，就知道是位富家公子哥。 此人道：“这些石头，这块，这块还有这块到这块，小爷都要了！” 他划了一大片，正是废料堆里的几块翡翠原石，其中也包含沈毅本要捡漏的。 沈毅心道：莫非此人也看出来了？ 但这时候，公子哥后面有一个老伯，瞧着得有六十多岁了，他开口道：“少爷，人家先来的，应该让人家先选石头，随后您想都包圆了，老夫也没有意见。虽说老夫觉得，这些石头里，也只有两三块值得一赌。” 那公子哥又问：“哪两三块？” 老伯贴近过去，低语几句。 公子哥没什么城府，当场就蹲下来，仔细看那几块石头，道：“嗯，我瞧着也有点意思。那就听你的，不包圆了，改赌它们。” 老伯叹气一声：“哎。” 然后老伯来找沈毅，让沈毅先选石头，随后他们再选。 瞧这架势，这一老一少像是一对主仆，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哥，以及老管家。 沈毅心道有趣，那公子哥瞧着痴迷翡翠，出手阔绰，那老管家则老谋深算，一眼看出了有绿的废料。 可见昆城之中，高手如云。 昆城尚且如此，不知道身为华夏翡翠之都的丽城，该有多少更厉害的翡翠专家。 沈毅隐隐有些期待，也盼着见见高山，便笑道：“是我先来的，但喊赌石是你们抢先，所以你们先选吧。” 不等老管家开口，那公子哥就抢先道：“哈哈！那就多谢老弟了！” 随后公子哥掏钱，一口气买下数块石头，其中包含了黄金瞳显示有金光的两块。 其实沈毅让出机会，也不单单是因为规矩。 沈毅有三重考虑。 第一，是因为对方先喊的赌石，按规矩就是对方先选。 第二，沈毅凭肉眼观察，总觉得这两块石头，一块肉质太散，另一块皮下隐隐有裂。 虽说黄金瞳看出了金光，未必它们就值钱。 至于第三，那纯粹是灵光一闪。 原来沈毅觉得，这位公子哥恐怕来头不小，不是本地的富商之子，就是外地富豪。 自己让出两块多半不值钱的石头，若能混个脸熟，以后有缘再见，到时候交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因此沈毅选择谦让。 只见那公子哥一门心思扑在石头上，赌了几块废料，就立刻要切。 但那老管家处事稳重，先来向沈毅致歉。 沈毅笑道：“无妨，交个朋友嘛。” 那公子哥也大笑道：“哈哈哈不错！” 过了一会儿，石头切开。 那两块废料果真开出了翡翠肉，但都垮了，正如沈毅所怀疑的。 沈毅微微一笑，面露满意神色，这才告辞了二人离开。 至于以后能不能再遇见，而今天埋的钩子，将来能不能钩上大鱼，那就以后再说了。 这天余下时间，沈毅又跑了五家翡翠店。 每家店的规模，都比江城文玩街最大的店还要大。 店里货品琳琅满目，甚至有些店里还有玻璃种的手镯，还不止一条，沈毅大饱眼福，对翡翠的鉴赏功力也提升不少。 捡漏方面更不必说。 五家店，只有一家因废料较少，沈毅没能捡漏。 余下四家，沈毅一共捡了八块石头。三块大的十几二十斤，五块小的，最少也有三四斤重。 这些石头沈毅都没切，先搬上车，开回酒店睡一觉，恢复精力。 下午沈毅再出门，在翡翠市场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一个玉石加工的小店。 一个老爷子独自经营，此人面色冷峻，一看就是沉默寡言，不怎么与人来往的孤僻性格。 这正合沈毅心意。 沈毅把废料都搬出来，正好十块，让老爷子切。切之前沈毅还道：“今天切石结果，旁人若是问起，请你务必保密，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那老爷子冷眼一瞧，见沈毅拿来的石头，横看竖看都没名堂，区区废料，还在这里谈保密。 老爷子道：“客人放心，这些不用叮嘱，老夫自不会多言。” 沈毅又拿出一千块钱来，给老爷子作为封口费。 老爷子冷冷道：“小兄弟，你这是瞧不起老夫？我这小店开了四十年，你问问行里人，哪个不知道我许老汉嘴巴紧？倒是你拿几块废料来，是什么意思？” 沈毅却道：“我也这样觉得，这些废料，没必要这么小心，但我家老板说了，这些废料可能大有玄机，万一爆了，请切石师傅务必保密。” 老爷子哼了一声，一把拿过石头，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废料就是废料，只怕你家老板看走眼了，反正石头垮了，别怨我没提醒。” 说罢，老爷子开始切石。 沈毅就在一旁看。 第一块石头，四斤出头，老爷子用一台小片锯子，手持石头来切。 一刀对半，切面处蛋白的豆底子，散布着点点绿斑，倒是没什么裂，整体因而有些价值。 这石头花了沈毅八十块。 沈毅对其成色，并不特别激动，涨是涨了，但小涨一万，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沈毅觉得平常，却看傻了那老爷子。 只见他愣在那里半天，盯着那散绿花的豆底子，久久没回过神来。沈毅问了句：“老爷子？” 老爷子缓缓回头，反问沈毅：“小兄弟你说！你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毅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跑腿的。” 老爷子脸色苍白，又把石头翻过来，仔细观察皮相，却依旧是看不透，想不通，直呼怪了。 随后第二块石头，石头表皮是灰色翻白，有点后江场子的意思，当然实则全不是那么回事。 老爷子重整旗鼓，说：“第一块是意外，这块想必不会见绿的，你看皮这么薄，我打光进去都不见色，所以最好的情况，也只是狗屎底子罢了，若要出高绿，则绝不可能。” 话音刚落，石头已经一分为二。 老爷子信心满满，翻过面看切面，哪知切面正中心，竟清清楚楚飘着一条春带彩，岂止是爆了，简直是大爆特爆。 第16章 春带彩翡 沈毅也没想到，这第二块石头的成色这样好，竟是糯冰底子的春带彩。 更别提切石老爷子，他圆睁双目，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这！这是春带彩！” 沈毅自学了翡翠知识，知道春带彩是指，翡翠里同时有绿色和紫色。 紫色翡翠又叫紫罗兰，也有种说法叫紫春，本就十分稀少，春带彩就更罕见了。 市面上最好的一批春带彩原石，是开采自三十多年前的龙肯场区，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 那里据说只是一个路口，人人路过，后来一个叫凯苏的人发现了大批原石，便命名为凯苏场口。 凯苏场口，最负盛名的便是春带彩石头，颜色正，水头足，可惜自开采出来不到半年，就基本挖空了。 沈毅的这块春带彩，其质量就不输当年那批凯苏石头。 老爷子今年六十多岁，早年还是翡翠小工时，有幸接触到几块凯苏的春带彩。 此刻他双手颤抖，简直不敢相信手中所捧的原石，开出来的颜色能这么漂亮。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小兄弟，你老板从何处得来这石头？” 沈毅瞎编了个理由，说石头是老板一直收藏的，最近他生意不佳，急需资金周转，才把藏品拿出来切了，只因事关面子，才要求保密。 老爷子信了。 仔细看那石头，观察那条春带彩的走势，就见紫春居多，但绿翠更艳，二者交相融合，又互有映衬，实属佳品。 沈毅也靠近观察，见除了色的部分，石头弟子整体也比较干净，棉少，裂少。 肉眼能看到的瑕疵也有，但都在边上，不影响中心主要出货的位置。 沈毅道：“再继续切片，老爷子觉得如何？” 老爷子点点头，认为色带浓郁，能一直进去，又不必担心裂，可以切片全力博手镯。 两人商议过后，选了几处位置，又切了三厘米左右的厚片。 每片料子，均有至少一个手镯位，一番规划下来，沈毅估算石头价值百万以上！ 随后几片料子，沈毅分别又切出了一些翡翠肉，不过没有超过这块糯冰春带彩的了。 都算下来，今天这些石头，总价约两百万。 这超过了沈毅的预料。沈毅大喜。老爷子切完了石头，激动劲过去后，却垂头丧气起来。 只见他缓缓起身，从上方柜子里翻找，找出来一瓶茅台，倒出一小杯来，分三口喝完了，而后又倒了一杯，要一口闷掉。 料想是，他以为会垮的石头，结果全切爆了，他想不通原因，自然郁闷烦躁。 沈毅道：“我家老板向来喜欢收藏这种奇石，旁人谁也猜不透，老先生不必难过。” 哪知老爷子道：“话虽如此，老夫终究是丢了脸！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是我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兄弟见谅。” 沈毅笑道：“那也是我老板厉害，我就是跑腿的，今天也吓得够呛。” 老爷子没再说话，一口闷了茅台，长叹一声，倒是位性情中人。 沈毅估计，此人定能保守秘密，以后再有石头，便还能拿来这里切。 沈毅拿上切好的料子，离开了这家玉石加工小店。临走前，他问了老爷子的名讳。 老爷子脸颊红润，已有几分醉意，道：“说出来丢人！叫我老许就行了，小兄弟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家老板还有石头，也请务必拿来，叫我这老汉再开开眼界。” 沈毅笑道：“那就说定了！” 沈毅告别许老汉，开车回酒店休息。 傍晚时候，黄金瞳效力稍稍恢复了一些。 沈毅就带上切好的料子，去翡翠市场找店家卖掉，顺便试探一下，那许老汉是否真能保密。 果然。 沈毅拿上那春带彩，走进一家白天没去过的店。 瞧那老板惊讶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沈毅捡漏的事。 只见他自己看了石头，又喊了一位同伴，两人叽里咕噜，也不知在商议什么。 一人问沈毅：“小兄弟，你这料子……从何而来啊？” 沈毅冷冷道：“怎么？查户口吗？” 另一人赔笑道：“小兄弟莫生气，只是你这料子太罕见，我们太好奇了。你这是凯苏场口的？” 沈毅道：“不知道。反正是我家老板的藏品，托我来问问价，我保证来路干净，你们不敢收，那我就另找别家。” 那两人对视一眼，还真不敢收。 料想是怕翡翠是赃物，回头警方上门，把赃物追回去，自己的钱款就算能拿回来，也得走一遍流程，太麻烦。 再就是，这料子报价卡得太死。一百二十万，到手能赚得不多，这俩奸商想要借机砍价。 沈毅也不磨叽。 这里不卖，他就去下一家，还能叫这俩人占便宜？ 临走之前，沈毅多瞄了一眼店里的石头。 见有几块废料还有点意思，就冒着大耗精力的风险，催动了黄金瞳。 一阵刺痛后，双眼金瞳开启，目之所及，真有一块石头金光闪烁。 再走近一看，那石头皮壳完整，皮相一般。沈毅暗喜，只因越是这种不透绿的，越在沈毅的捡漏范围内。 沈毅暗喜。 石头标价三千六，沈毅掏出一百块钱，就问店家卖不卖。 店家颇有犹豫。 沈毅最讨厌这种磨磨叽叽的，于是又掏了一百，拍在柜台上，道：“卖就拿钱，不卖我就走了。” 两个店家对视一眼，其实这石头进货也就三十块不到，两百卖了，绝对划算。 只是他们还想贪更多，此乃经商手段，沈毅完全理解。 这昆城也不愧是大城市，和江城比起来，这边翡翠商家的底气更足，手段也更多。 可惜沈毅不吃这一套。 两百不卖，沈毅扭头就走。 那两店家忙喊：“小兄弟留步！咱们再商议商议！” 沈毅压根不搭理。 在下一家翡翠店，那个老板是个女的，四十来岁，有点身宽体胖，脾气倒是豪爽。 沈毅要价一百二十万，她只看了一眼，就说要了，并立刻安排打钱。 沈毅笑道：“哈哈！老板娘真痛快！我还有几块石头，你要不要？” 老板娘也是女中豪杰，笑道：“要！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沈毅就把余下的石头都卖了，一算总账，正好两百万。 第17章 自己切石 石头都卖了，沈毅也很疲惫了。 当晚他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再回到翡翠市场，故技重施，以黄金瞳在各家翡翠店铺捡漏。 昆城太大，翡翠市场里货太多，而黄金瞳效力有限，过度使用就会导致双眼剧痛。 沈毅一天下来，也只跑了小半个市场，收获了十一块翡翠原石。 但他没有立刻切石，也没有运到许老汉那里。 这都是为了隐藏身份。 虽说许老汉这人，看起来很实诚，但沈毅心道：我天天去他那里切一大堆废料，还块块都能爆，就是傻子也该起疑心了。 沈毅刚来昆城，不希望立刻被人认出来。 于是沈毅决定先不切石，自己找个地方，买锯子自己来切。 这事也好办。 黄金瞳效力用完后，反正也不能继续捡漏了，沈毅就开车出去，找了几家房地产中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头房。 最好是那种原本干铝合金门窗的，天然就有工具，也不怕噪音扰民。 昆城确实是大城市，不管想找什么，费点心思总能找到。 这天天黑前，沈毅跑了八家房地产中介，终于有一家给介绍了一个小店，正是干铝合金门窗的。 是对夫妻俩经营，最近不干了，要把店转租出去。 沈毅当即驱车前往，见那小店位置比较偏，处在昆城西边，距离翡翠市场很远。 但沈毅立刻决定，就租下这里，当作自己切石头的据点了。 原因有二。 一是这里距离翡翠市场远，能避开那些玩翡翠的。 二是这里的位置，恰好是从昆城出来，往丽城去的方向。 沈毅原本的目标就是丽城，那里才是华夏都市最繁华最牛逼的地方，留在昆城其实是意外。 昆城的石头不捡完，沈毅可不舍得离开。 没准往返两座城市之间，捡漏切石，就全看这家小店了。 沈毅早就盘算清楚，凡事做两手准备，因此要租下这地方试试，却也不长租，以免有变数。 只见沈毅跟店主夫妻俩商议，自己先租一个月，租金给他们双倍，而且期间他们可以继续招租，招到下家，沈毅就立刻搬走。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这期间他们不能来打扰沈毅，这店暂时彻底归他一人所有。 店里的东西，尤其是切割工具，也得给沈毅使用。 这个条件非常好了。店主夫妻俩还有点犹豫，可能是怕沈毅把东西弄坏，或者如何。 沈毅也不含糊，除了双倍的月租，还额外掏了三个月的押金，到时候退房子，他们收回工具，再退押金，若有损坏，就从押金里面扣。 听沈毅这么说，夫妻俩不再怀疑了，当场欠了合同。 自然，给房地产中介的那一份，沈毅也没少了。 他出手阔绰，当晚那对夫妻就让出了小店的使用权，包括店里的一些切割机，也教了沈毅怎么用。 于是等所有人都走了，沈毅再把今天捡漏的十一块废料，从车后备箱搬出来，要亲自动手切石了。 他先试了一块小的，用新锯片，外加机油润滑，同时防止碎屑飞溅，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很顺利。 沈毅心道：其实单纯切石头也不难，难得是切石之前画线。老师傅们能肉眼判断哪里下刀，这个功夫我确实还远不到家。 不过沈毅也很清楚，自己是纯捡漏，每块石头收购价最多也就五百，便宜的才几十。 因此不必太精细，切开就是爆。 第一块石头，沈毅对半切开一瞧，果然就见了绿，还是粗糯的底子，半透泛白，飘着几抹绿带子，适合雕成白菜。 沈毅切开的石头，和之前在店里找师傅切，区别并不大。 只是人家用专业的油锯，切开速度更快，且还有更细致的机器，能精雕细琢罢了。 沈毅无需那样。 每块废料他都对半开，估算一下价钱，就直接切下一块了。 因此每半个小时功夫，十一块废料就都切完了。 随后他把值钱的石头，再重新研究一番，若有绿往里走的趋势，就追一刀看看，若是可能有裂进去，就赶紧停下，及时止损。 这一方面，沈毅以前都是自学，实战经验不足。 有时候他觉得绿会进去，但切开后并没有，反倒是有变种，心道：翡翠之道，我光靠黄金瞳已然能暴富了，但其实还有许多要学的啊。 沈毅丝毫不气馁。 不仅不气馁，恰恰相反，他还十分兴奋，只觉有一个崭新的境界在眼前展开，等待自己去探索发掘。 忽然这时，外面有人拍门。 卷帘门已经落下来了，此刻哗啦啦作响。刚好沈毅肩膀也酸了，机器也有些过热，就停下休息，去瞧瞧怎么回事。 开门一瞧，发现是个中年妇女，烫个碰碰头，嘴里叼根烟，神情有点彪悍。 “你是谁啊？” 一见面，她还反客为主，问沈毅是谁。 沈毅乐了，道：“我是我。你有事？” 那悍妇道：“我住你楼上，你吵到我了知道吗？” 沈毅道：“我开门做生意的，切点东西很正常吧？” 那悍妇哼了一声，道：“那也得看时间吧？现在天都黑了，你就不能消停会？” 沈毅瞧出来，这悍妇是想要钱。 其实关于扰民这点，沈毅在租房的时候，就问过店主夫妻了。他们说，这附近邻居若见你是新来的，可能会来找你的茬，其实都打点好了，你别太吵就行。 沈毅心里有数，自然不慌。 只见他淡定站着，就看那悍妇叽里咕噜，说一大堆绕弯子的话，临了才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在那悍妇眼前晃了晃。 悍妇眼睛立刻直了，愣了半天，才道：“你干嘛？想收买我啊？这就不是钱的事！” 沈毅微微一笑，又掏出两百，道：“现在呢？” 那悍妇瞬间变哑巴了，吞吞口水，一把抽走了沈毅手里的钱，也不敢正眼看沈毅，夹着尾巴溜了。 沈毅摇摇头，只觉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祖宗属实没骗人。 回到店里，沈毅继续切石，又花了两个小时，一边切一边观察研究，终于把这批废料都切好了。 但要卖掉它们，沈毅却不急。 第18章 讨价还价 原来沈毅早就决定，不着急卖翡翠料。 当晚他就在租的小店里，凑合对付一晚，过了夜，第二天把料子留下，店门锁好，再开车去翡翠市场捡漏。 市场里人来人往，赌石客众多，谁也不认识沈毅，更没把这个穷小子当回事。 沈毅心中暗喜，道：好啊好啊，你们越瞧不起我，我办事越方便！可千万别想江城那些人，一个个严防死守，宁愿把石头藏起来不做生意，也要避免被我捡漏。 一个上午，沈毅又跑了小半个市场，捡漏了七块石头回来。 沈毅估算，这里面也就一两块能算爆种，余下的顶多小涨，甚至切出来的翡翠垮了，分文不值也有可能。 但反正是一本万利，沈毅一共才花了一千块钱，怎么切都是赚。 下午他再开车去小店，亲自动手切石。 果然如他所料，七块石头只有一块还有点意思，但也只是花青种而已，胜在块头大，裂痕少，能出一个大号摆件，或者切成数块玉璧玉盘。 价钱嘛，也就五万左右。 七块总价也就六万出头，今天这就算他赚得少了，可仔细一想，寻常人一天赚六万，岂不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沈毅并不贪心。 当晚他再回酒店，路上还顺便兜了兜风，欣赏一下昆城夜景，可惜身旁没有佳人作伴。 这事倒也容易。 沈毅都到酒店门口了，又往前开了一段，找了个足疗店，花了小几百块钱，点了个小技师，这夜过得甚是酥爽。 隔天沈毅醒来，只觉精神百倍，黄金瞳效力都持久了几分。 一天时间，他就把翡翠市场里余下的翡翠店都跑遍了，一口气捡漏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块石头。 具体多少沈毅也没数，反正一股脑装进车里，运回去自己切了。 小石头一刀对半就够，大的要多切几刀，但也只是粗活，费点力气却不费神。 石头都切完，堆在地上到处都是。 巡视一圈，眼前满是金光。 估算价值嘛，大约总价在三百万左右。 至此整个昆城的翡翠店里卖的废料，就都被沈毅捡漏完了。 这里说的是沈毅能力范围内。 肯定有些料子，皮相看出来有翡翠，实则里面大爆。 但沈毅的黄金瞳，只能看出有没有，却看不出实际价值，因而遇到这种原石，他无法做出判断，自然不能捡漏。 这确实可惜。 沈毅心道：这黄金瞳还是粗略了点，若是能看得更细致，可就妙极了。 好在华夏这么大，昆城捡漏完了还有丽城，丽城捡完了，还有别的城市。店里没有，可以去地摊，地摊也没有，可以找私人卖家。 更别提，就算店里现在捡漏完了，店家总归要进新货吧？隔个一年半载，我再杀个回马枪不就行了？ 想通此处，沈毅心情大好。 不过石头积累太多，也是时候卖掉了。 沈毅挑了个周末，趁市场里人多，带着料子来到这边。 沈毅专门选择没有捡漏过的店。 有那么几家，店里废料太少，或者废料里就是没有能冒金光的，沈毅当时无功而返，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其中第一家，名叫碧玉轩，是个大店，老板一看就很懂行。 沈毅选这里，也是想一上来就试试底。 之间碧玉轩上至老板，下至伙计，似乎谁也没记起沈毅来，毕竟翡翠行情这么火，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 沈毅拿出几片芙蓉种料子，也是这批废料里最值钱的。 那老板一瞧，立刻皱眉：“咦？这料子……成色不错啊，小兄弟哪弄来的？” 沈毅没回答。 老板也没追问。沈毅料想，是这人有路子，哪怕是赃物也能洗干净，自然不用多问来源。 老板只道，要细看一下，便请沈毅先坐，还叫人上茶，道：“小兄弟不是昆城口音，这边盛产茶叶，姑且尝尝。” 沈毅也不怯场。人家上茶，他就大大方方喝。 期间老板拿手电打光，并用高倍率的放大镜仔细查看，全程没有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把石头还给沈毅，让沈毅开价。 此人甚是冷静，语气平淡，却自带一种威严，多半是觉得沈毅年纪小，不懂行，便能从他这里捞一笔。 但见沈毅也很淡定，进门之前，就料到会这样了，于是要价六十万。 这个价位显然高了。 沈毅估算，翡翠最终实际价值，也就五十万左右。 但这个钱，要扣掉人工费，以及从毛料做成成品，期间花费的时间成本。 原来一块石头，不是一下子就能卖掉的，比如有人花一百万，赌了一块石头，但一年才卖掉。 这一年里，哪怕存银行，一百万也有小几万的利息。 有人喜欢把这个利息，也算在成本里。沈毅倒是不算那么精准。 他立刻卖石头，扣出各种花销，只要对方开四十万，就完全能接受了。 这一点沈毅懂，那碧玉轩的老板更懂。老板道：“贵了贵了。三十万你卖不卖？卖的话，我立刻给你现金。” 沈毅这时稍微让一步，还价道：“五十万。” 老板微微一笑，摇摇头说：“贵了，贵了。” 沈毅瞧他那意思，是不愿意再往上抬到合理价位了。此人店大欺客，但沈毅翡翠在手，也不急着用钱，完全没必要屈从。 沈毅拿了石头，转身就走。 这时一个老头过来，拦住沈毅：“小兄弟且慢。” 沈毅一看，此人是店里的一位翡翠师傅，便问他有何事。这师傅个子不高，眯眯眼，带个小眼镜，模样倒是挺憨厚，说他再看看，最后愿意给沈毅三十五万，他来说服老板。 沈毅笑了，心道：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欺负我不懂么。 沈毅就没搭理，出了翠玉轩，要去另找地方。 不过这时候，从翠玉轩里又急匆匆出来一个人，喊住了沈毅。沈毅还道是翠玉轩的，并不想搭理。 没想到来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对面金满堂的老板，求沈毅务必过去，他要求购这块芙蓉种料子。 第19章 金二老板 “小兄弟，我求购你这料子！” 来人说话诚恳，年纪四十多岁，面容多有憔悴，也可能不到四十。 沈毅心里好奇，于是答应过去瞧瞧。 两人来到金满堂。 这店名气派，实则店里寒酸。 但沈毅环顾四周，见桌椅货柜，都是用了很久的实木，连同外面的招牌，金满堂三个大字是用金粉手写的。 料想这是家老字号，曾经阔过，近来没落了。 沈毅便问：“这位老板如何称呼？” 那人道：“我姓金，一般都叫我金二。” 沈毅点点头：“哦，金老板，咱们闲话少提，直接谈正事吧。我这石头，你出多少钱？” 金老板虽比沈毅年长，却更慌张，似是害怕一样。他道：“我要再仔细瞧瞧，不会耽搁很久，小兄弟放心……” 沈毅微微一笑，让他随便看。 金老板就掏出手电，一片片料子查验下去。 期间沈毅也看了看这家店。 他记得之前捡漏时，自己也路过这里，但当时店门关着，还以为是倒闭了呢。 如今看来，店里十分萧瑟，不仅没有客人，连售卖的货品也很少，每家店都至少有的压箱底好货，这里更是见不到。 沈毅心道：这金老板有没有钱买我的石头？别让我白跑一趟。 这时金老板看完了，给沈毅开价四十万，并道：“小兄弟应该也懂，我这价钱很公道了，换别家，他们瞧你无权无势，只会压价更低。” 沈毅点点头，道不错。 金老板又道：“只是有一点，我得和你提前说清楚，我没这么多现钱。” 沈毅眉毛一挑：“哦？那你这是？” 金老板怕沈毅多想，忙解释说，他可以立刻联系买家，把料子当场卖给那人，保证不拖欠沈毅一分钱。 沈毅听明白了，原来这位金老板是想赚差价。四十万的石头，没准转手就卖四十五万，这钱来得真快。 但沈毅并不反感。 只因人家认识有钱客户，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如今世道，人脉就是钱，金老板此举合情合理。 沈毅笑道：“原来如此，你想当中间商，只是为何要告诉我？反正谁做生意都是低买高卖，你偷偷赚这个钱不好么？就不怕我和买主饶过你交易？” 金老板苦笑一声，正欲开口，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翠玉轩的老板。 来人道：“金二，你倒学会抢生意了。有这本事，欠我的货款什么时候结清啊？” 金老板面露尴尬，看了一眼沈毅，然后赔笑脸道：“宫老板，再宽限几天，我一定筹钱给你。” 那翠玉轩老板原来姓宫。只见他面无表情，似是为了不叫人看穿，故意抹去了一样。只嘴角微微上扬，假笑道：“已经给你拖了两个月，我的铺子也得经营，我手底下也养着很多人呢。” 金老板再赔笑脸。 但宫老板冷语如刀，只说最多宽限三天，不然就拿这铺子来抵债。说罢，宫老板也看了一眼沈毅，冷冷一笑，语带三分讥讽道：“小兄弟，你信他不如信我，他想买你这石头，也得掏得起钱啊。找我吧，我给你三十五万，顶天价了。” 这人的模样，光是看了就叫人生厌。 沈毅早年出来打工，没少碰见这皮笑肉不笑的老板，这种狗逼，吃人不吐骨头，你越是弱小，他越欺负你到死。 沈毅心里生出一团火来，便也冷冷道：“不必。请回吧。” 宫老板撇撇嘴，扭头离去了。沈毅听见金老板在骂：“妈的，夺命催魂呢……要不是上了你的套，老子也不至于这样！” 沈毅一听，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得知原来是，他从宫老板手里拿货，结果那一批货都有问题，导致原本就不富裕的资金链断了，店里入不敷出，一年多没喘过来那口气。 金老板这店，是他父亲那辈就有的，开了快四十年，曾是金字招牌，后来日渐没落。 沈毅也料到如此。而且只怕那宫老板从一开始，就是瞄准这家店来的。其实人家的商斗，跟沈毅无关。 沈毅也没打算帮金老板，单纯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姓宫的。 沈毅道：“我的料子，你尽管联系人，我就要四十万，余下的你能卖多少钱，全看你自己本事了，多的都是你挣的。” 此言一出，金老板大喜。 随后金老板打了几通电话，就真的叫来了一个翡翠商。是个胖子，眉眼也挺精明，开价也是四十万，估计想趁机宰一笔。 最后石头价钱，往上又涨了两万。 沈毅是大赚。金老板小赚一笔，也算回了一口血，只是远远不够。金老板道：“多谢小兄弟，你宅心仁厚，又隐隐有种霸气，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毅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对了，我还有一些石头，要不趁这翡翠商在，你们再谈谈？” 金老板点点头，也没觉得沈毅还能有多少货。 哪知沈毅一口气掏出来一堆石头，都是切好的片料，片片见绿，成色则有好有坏。 金老板懵逼了。 那胖子翡翠商也没料到。 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一句卧槽，都隐约预感到，自己这是要发财了。 这批石头，沈毅只卖一百六十万给金老板，依然是合理价位。 金老板也有点本领，把石头卖了一百八十万出去，这一来一回，算上刚才那块，就赚了二十二万。 见金老板满面红光，都快哭了。 沈毅笑问：“金老板，你欠了宫老板多少钱？” 金老板道：“一百万出头。虽然不够还，但先给一部分，料想他不会催得太紧。” 沈毅却道：“未必。人家瞄着你这老店招牌来，你凑不够钱，是不会饶过你的。” 金老板大惊。倒不是惊那姓宫的手段，而是惊沈毅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计。他问沈毅：“那你说该如何！” 沈毅稍加盘算，觉得金老板的人脉可以好好利用，就让他等两天，自己预计还会送来一批石头，到时候可以再赚一笔差价。 金老板更惊呆了。 这还没完。 沈毅记得刚才在翠玉轩，似乎新到了一批石头，其中有一块金光闪烁，皮相却很难说好。 这种原石，正是沈毅愿意捡漏的，不过那姓宫的应该不会卖，卖也是抬高价。 但如果是金老板去，没准有奇效。 沈毅就和金老板说了，让他去捡漏那块石头。 沈毅道：“你要是不信，那就我出钱，盈亏都算我的，你只管赚你的差价。” 那金老板也是个血性汉子，道：“不行！小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非得信你一回！钱我自己出，亏了算我，赢了你我一人一半！” 说罢，金老板夺门而出。 第20章 抵达丽城 过了一会儿，金老板回来了。 沈毅见他满面红光，就知石头涨了。 想不到金老板说，沈毅挑的那块原石竟然爆出了冰种，价值一百万。 沈毅大惊：“什么？” 金老板一脸兴奋，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把纸袋里的钱哗啦啦都倒出来，道：“一百万！不信你看！” 沈毅低头看去，只见全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不过看数量，似乎没有一百万那么多。 原来金老板把石头卖了一百万，五十万拿去抵债了，这是余下的五十万，是给沈毅的分成。 金老板道：“说好一半一半，这五十万是你的！” 这话把沈毅听乐了，心道：这老板倒是实诚，但做生意想要长久，心计手腕是少不了，实诚也同样重要。 沈毅也不客气，将五十万现金收入囊中。 随后。 金老板全身颤抖，兴奋地讲述了刚才捡漏的过程。讲了一会儿，忽然他道：“哎呀！小兄弟你肯定早看出来了，无需我在这里废话。” 沈毅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那石头能大爆，只是瞧它有些特殊，赌一赌罢了。” 金老板毫不怀疑。哪怕沈毅现在说，自己是秦皇汉武的后代，只怕他也信。 现在金老板的债务，就剩下五十多万了。 再扣到今天赚的，大约再弄来三十万，这位老字号翡翠铺继承人就能翻身了。 沈毅帮他，可不是沈毅心善。 原因有二。 第一，沈毅看不惯姓宫的。 第二，沈毅需要金老板的人脉。虽说此人现在落寞了，但几十年老店，肯定认识很多人。 沈毅觉醒黄金瞳后，就一直在谋划布局。他要最大限度利用这双金瞳，赚尽世上的名利财富。 眼下石头都卖完了，而三天后，是金老板债务到期的日子。 沈毅就让金老板等三天，期间想办法找买家，三天后，来一次三方交易。 沈毅安排好一切，就离开了翡翠市场。 这里已经被沈毅捡漏完了，不必再留，沈毅这三天的目标，将是华夏翡翠之都，也就是丽城。 那是一座小县城，位于华夏西南边境，旁边就是翡翠生产国缅甸，占据地利优势。 因此几十年来，甚至百年之前，大清还没亡的时候，这座小县城所在的位置，两国间的翡翠交易就很频繁了。 如今这座城，更是以翡翠为主旋律。 除了翡翠店，就是服务赌石客的各种旅店、饭店、足疗和洗浴中心。 沈毅开车过去，路程约两个小时。 到了地方，他先找了个饭店，吃饭顺便打听消息。沈毅问：“这丽城翡翠市场在哪里？” 饭店老板一听就乐了，道：“小兄弟第一次来？丽城好几个翡翠市场，也可以说到处都是翡翠市场，你现在的位置，就在翡翠市场里面，所以你到底问的是哪个市场？” 此言一出，店里其他食客也笑了。看来类似场景，曾不止一次上演。 也是。 丽城自古就是风云地、英雄地，来这里梦想一夜暴富的人没有千万，只怕也有百万了。 沈毅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些人也并非嘲笑，只是调侃几句，临了，到底是给沈毅指点了几条明路。 一人道：“城南城北城西，三大翡翠市场各有千秋，你所在的城东，则是生活区，以酒店饭店和洗浴按摩为主，但也有翡翠店。” 另一人问：“小兄弟你来赌石么？玩得大还是小？玩得大，就去城南，那里高端货多，石头贵。玩得小就去城北，那里石头便宜，几百几千就能过瘾。” 沈毅反问：“要是钱不多，只想博一个暴富呢？” 众人一听，又是哈哈大笑，道：“若是这样，必须去城西了，那里每天都有缅甸来的新石头，全是蒙皮料，神鬼难断，你真有本事，一定能捡漏挣大钱。但要是赔得倾家荡产，也别怪我们没劝你。” 沈毅笑道：“明白了，多谢诸位前辈。” 沈毅吃完饭，结账出门，往前开了一段，找到一家最好的酒店，开了三天的房。 沈毅在酒店房间里，凭窗眺望，这座小城灯火通明，尽收眼底。 丽城什么都没有，没有商场，没有公园，甚至没有居民区，没有学校，没有医院。 原本是有的，但都被挤到郊区了。 这座小城的主城区，完全是为了翡翠买卖而建，全国的人从天南海北而来，也正是为了翡翠。 因此酒店饭店，还有足疗洗浴这些地方，也在丽城发展得不错。 沈毅盘算一阵，又拿车钥匙出门，在城里兜了一圈。 城南城北城西他都去了，果真如众人所言，城南经济条件最好，各种翡翠店，一看就很上档次。 城北就穷酸不少，想必是普通人赌石的去处。 还有城西，这边环境很难说，有好有坏，给人的感觉是卧虎藏龙。 此刻天都黑了，但三大城区，各家翡翠店铺仍然开业，各路人马也络绎不绝。 沈毅的黄金瞳效力也在，自然不会浪费机会。 他可不管什么东南西北，反正有店就进，有漏就捡。 只见。 沈毅从城南的几家翡翠店开始，金瞳一开，往废料和便宜石头的方向扫过，发现几块有金光的，再细分成两类。 第一类是皮相见绿，第二类是皮相不见绿。 别人都愿意赌见绿的，沈毅偏偏就赌不见绿的，只因皮相见绿，石头价钱一定压不下去。 沈毅无法判断其具体价值，只能尽量低价大批量买入，十块八块之中，总有一个能爆的。 此刻沈毅便是如此。 丽城的翡翠店不仅数量多，每家看着规模不大，但内有乾坤。 这家店里，沈毅就发现了二十几块闪金光的废料。 均价不贵，沈毅就挑了八块出来，全是皮相极差，看不出内里有丝毫翡翠肉的蒙皮料。 与此同时，店里还有别的赌石客，他们也瞄准了这些废料，妄图一夜暴富。 但他们选来选去，选的都是皮相好的。 沈毅金瞳显示的好石头，他们却瞧都不瞧，甚至冷笑一声，笑的是买这些石头的沈毅无知。 第21章 飘蓝糯冰 同一批废料，好几个人都在研究。 沈毅也在其中。 他是后到的，当时店里的几个赌石客，都已经研究了很久了。他们 嘴里念念有词，试图让自己相信，自己选中的石头价值不菲，一块就能暴富。 沈毅没这么多招。 沈毅到店，就是催动金瞳，扫视一圈后，挑出八块石头要买。 他问店家：“这八块，三千卖么？” 店家瞧了瞧沈毅，见是一个新面孔，不过年纪不大，瞧着也不怎么有背景。 他就没把沈毅当回事。这报价合理，毕竟八块石头，谁来看都是废料中的废料，于是答应了。 “行，就三千。” 双方成交。沈毅掏钱，再把石头一块块搬回车里。 这时，店里那些笑沈毅的人，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但他们看中的废料，皮上均有些特征，或有一小抹皮下隐绿，或皮上就有淡淡的松花。 再或肉质外翻出来，虽然很散，但内里也能引人遐思。 这些废料，就不能那么便宜了。 一人花了三千块钱，也只拿下了一块石头。 还有一个人，花了八千买了另一块。 两块石头，沈毅的黄金瞳都看出金光了，但沈毅凭经验判断，这石头肯定又贵又差。 果然。 石头一切开，两块都垮了，一块狗屎底子帝王裂，另一块肉质散得不行，加起来一百块钱都没人要。 那两人笑不出来了。 沈毅故意没走，一直等他们切完石头，看了切石结果，才冷笑一声，潇洒离去。 那两人则跟吃了屎一样，果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只见其余人纷纷笑话他们，但沈毅懒得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 沈毅来到下一家店，这里人也很多，石头更多。 他故技重施，催动金瞳捡漏，又拿到手五块废料。 这些料子光看皮，绝不会有人愿意买。 就说这次沈毅捡漏吧，一旁有个老哥就说：“小兄弟，这五块你花了多少钱？” 沈毅道：“两千。” 老哥眉头一皱，道：“两百我都嫌贵。你就是想捡漏，也不能这么胡来啊。” 这老哥倒是热心肠，可惜境界跟沈毅不是一层的。只见沈毅微微一笑，既不解释，也不争辩。 沈毅带石头离开，再去附近另一个翡翠铺。 石头太多了，根本捡不完，一直到最后，沈毅黄金瞳都受不了了，才停下休息。 他开车回酒店，当夜无事。 第二天。 沈毅先开车回昆城，把这批石头运到加工店里，也来不及切了，石头卸干净，沈毅就赶紧开车回丽城，再继续捡漏。 一个上午，沈毅跑了十几家翡翠铺，用尽了黄金瞳的最大效力，直至双眼刺痛，再也无法坚持。 成果便是，沈毅又搞了一车石头。 那辆租来的轿车，后备箱和后排座位都放满了，连副驾驶也堆了石头，总共三十三块，车轱辘都压瘪下去。 沈毅再开车回昆城，这次稍有空闲，可以切石头了。 他就切了几块大的，都是对半锯开，想立刻看看成色。 大部分成色都一般，值钱的不多。 但有一块糯冰种，切面飘蓝花，非常亮眼，一块不敢说价值百万，但只这一刀，四五十万一定没问题。 沈毅大喜。 随后他镇定心神，拿上手电和放大镜，仔细追踪那几条飘花色带的走势，以及石头上的一些细小裂纹，会不会往里深入。 经检验，两半石头，左边那半的色更淡，飘在外层的概率更大，最好别切了。 右边那块，色却一直往里进去，可以追一刀，确认一下看看。 沈毅就把右半边料子竖过来，追了一刀，果真切出来一条长长的纵向蓝花色带子。 这一刀非同小可，至少又涨了五十万！ 这就体现个人功力了。 沈毅从小跟着爷爷玩翡翠，爷爷去世后，也每天自学翡翠知识，从不敢间断。 别人要是看不出玄机，把这半石头三十万卖了，落到行家手里，那就是自己血亏，人家血赚。 好在沈毅眼力到位，看出了玄机。一切石头，现在这一半就值八十万，另一半不敢再追了，也能卖二十万。 沈毅大喜，又把玩了一番那石头，才小心收好，再去切下一块。 半天忙下来，沈毅又是筋疲力竭，但一算账，保底又是三百多万，这还不算余下的二十多块原石。 也有看走眼的。 有一块石头，沈毅也是往里追色，结果追出来一条大裂，亏了十万左右。 但整体而言，随着沈毅石头越切越多，他对翡翠走势的判断也越来越准了。 一两块石头的涨跌，不能用以论英雄，笑到最后的，方能笑得最好。 当夜，沈毅返回丽城。 随后两天，他重复在两城间往返，丽城捡漏，昆城切石，忙得昏天黑地，都忘了日子。 直到这天中午，沈毅接到金老板电话，才想起今天是交易的日子。 金老板已经联系了几个买家，今天齐聚金满堂，沈毅却迟迟没消息，把金老板吓了一跳。 沈毅笑道：“无妨。我这就过去，再等半个小时。” 说罢，沈毅装了一车的翡翠料，驱车前往金老板的翡翠店。 半小时后，沈毅到了。 金老板出门迎接，模样慌张，原来是买主们等了太久，都着急了。 沈毅却很淡定，然后打开后备箱，让金老板先拿几块料子进去。 金老板一瞧，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卧槽！这是！这是飘蓝冰！这块也是糯冰！天老爷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货！”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这时店里出来一人，秃头，蓄胡子，手里盘着一堆铁核桃，派头十足。此人喊：“金二，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金老板忙赔笑脸，说马上就来。 此人又问：“这小子谁啊？” 金老板正欲介绍，沈毅却抢先道：“送石头的伙计。” 金老板不解。其实仔细想想，沈毅这人的底细，他并不了解，为何这小子能有这么好的货？ 金老板更糊涂了，但也来不及细想，先招呼好这些买家再说。 第22章 三方交易 今天来金满堂的，一共有四人。 四人模样，全是肥头大耳，嘴脸写满了势利，仗着自己有点钱，不把穷人当人看。 他们都是金满堂的老客户了。 但随着金老板经营不善，金满堂逐渐没落，他们看人下菜，对以前喊金老板，现在都喊金二。 今天沈毅来晚了。 这四个老板，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若不是金老板点头哈腰，极力讨好，只怕他们早就走了。 但对沈毅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金老板也好，这四个嘴脸丑陋的老板也罢，都和沈毅无关。 沈毅手握翡翠料，去哪里都能卖钱。沈毅对金老板道：“这批料子，我要价五百万。无论你卖多少，这个数必须给到我。你有本事就多卖，卖得多，你挣得多。” 沈毅没多要。金老板更是不敢拒绝，当即答应下来。 随后三方交易。 沈毅、金老板还有那四个老板，大家齐聚一堂。 刚才那大胡子秃头道：“你们好大的派头啊，叫我们等了这么久，希望你们能拿出点好东西，不然本大爷要发飙了。” 另一位老板，脸上褶子堪比哈皮狗，说话声音却跟蚊子一样，道：“就是。别耽误功夫了，亮真家伙出来瞧瞧吧。” 金老板就亮出了那块飘蓝冰。 这料子其实只是糯冰，但成色当真非常好了。一亮出来，那几个老板全都傻眼，是真没想到金满堂破落至此，还有渠道搞来这等精品。 “卧槽！这是……” “这是飘蓝冰啊！不对，是糯冰！” “但很接近冰底子了，你看这个色，蓝得真纯正！” “老夫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蓝水翡翠了……” 四人傻眼，态度也瞬间不嚣张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块石头最后被其中一位，以一百二十万的价钱拿到手。 再说余下几块，虽没有这块那么好，但也都是市面上少见的佳品。 石头一亮出来，都是直接被买走。 金老板一开始不敢要太多价钱，后面稍稍给出一些溢价，发现四大买家也能接受。 金老板又惊又喜，甚至都有点要哭了。 沈毅则在一旁继续假扮伙计，淡定看着。 最后也就十分钟功夫，这一车石头，金老板就卖了五百万出头。 四位买家各得了几块好料，仍是意犹未尽，这时也不敢戏称金二了，而是规规矩矩地喊金老板，道：“金老板，像这等料子，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金老板哪里知道？他转头看向沈毅。 沈毅继续装成伙计，道：“咱们库房里还有一批料子，总价两百多万，请问要我取来吗？” 金老板不傻。 他听沈毅这么说，一是不想暴露身份，二是点了货价。 只见四位买家都想看看，求金老板拿来。金老板一直落魄，很久没有这样有面子了，心里甚是满足。 金老板道：“好吧，你就去取石头。” 沈毅点点头，却不急着动。 那四个买家却急了，问沈毅为何不取石头。 沈毅道：“库房太远，我怕花时间太久，又被人催促。” 四个买家面露尴尬，心道：你个小伙计，也敢来呛我们？但为了买到好翡翠，也只好忍气吞声，对沈毅好言好语。 一人道：“小兄弟，你这话说的，我们哪能真生气啊。” 另一人也道：“我们和金老板是老相识了，多等一会又何妨？” 这些墙头草，沈毅只觉得他们好笑，又戏弄了一遍，才动身去取石头。 沈毅开车回加工店，挑了一批料子，送到金满堂。 沈毅自己开价是两百万，金老板则卖了两百零八万。 再算总账，沈毅收入七百万，而捡漏这些石头，一共也没花几千块钱，尽可忽略不计。 金老板也赚了三十多万差价，不多不少，刚好够还债。 那四个老板拿了石头，也心满意足离去了。 三方交易三方赢，皆大欢喜，金老板更是呆在原地，看着刚到手还热乎的三十多万现金，顿时百感交集，眼窝都湿了。 金老板道：“小兄弟，我……我……” 沈毅道：“无须多言，你我各取所需，就是正常做生意。” 说罢沈毅就要走。 金老板出来送，还问沈毅：“下次再有货，还能在我这里卖吗？” 沈毅道：“只要价钱合适。” 金老板到底是没忍住，几滴眼泪掉下来。就在这时，门外迎面走来一人，竟是对面碧玉轩的宫老板。 只见他讥笑一声：“哟？知道我来讨债，提前抹上眼泪了？前几天捡我的漏不是特别嚣张？” 宫老板说的，便是沈毅指点的那块石头。 此人样貌堂堂，倒是个记仇小人，谁得罪了他，哪怕只是轻薄了他的脸面，他都会伺机报复。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只金老板抹掉眼泪，道：“宫老板，你来得正是时候。欠你的债算下来，还剩五十五万，对不对。” 宫老板料想三天之内，哪能轻易弄来这么多钱，便道：“不错。你有吗？没有的话，按照合同，你这铺子可就归我了。” 金老板又道：“合同你拿来了么？” 宫老板从怀里掏出一纸合同。金老板伸手去夺，他又收回去，笑道：“抢？抢也没用，除非你掏钱还债，不然……” 话音未落，金老板就转身回店里，把刚赚的三十多万，外加之前赚的二十万，一起拿来，扔给宫老板。 “姓宫的，你好好数数吧。” 宫老板懵逼了。仔细一数，还真是五十五万：“卧槽？这钱你哪来的？” 金老板情绪激动，指着身旁沈毅便道：“全靠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拿来一批石头，我这祖传老店，只怕真要落了你口袋！” 宫老板大惊：“什么？他？” 宫老板转头细瞧，却没认出沈毅就是三天前进店卖石头的人。 他正糊涂着沈毅的来历，是哪个富商之子？还是翡翠大师之徒？忽然金老板又道：“不止这批石头，就连三天前我在你那里赌石，也是这小兄弟……” 话没说完，沈毅咳嗽两声，赶紧制止。 可惜来不及了。 宫老板已经听出来，原来是沈毅暗中指点，才有了后续捡漏一幕。 第23章 助人为乐 听闻沈毅是幕后推手，宫老板大惊失色：“什么！是他让你捡漏的！” 金老板面露难色，转头看看沈毅，怕自己说错了话。 他确实说错了。 沈毅轻叹一声，心道：金老板太兴奋了，忘了保密，竟把我的事透了出去。 宫老板也听出来了。事已至此，沈毅只能强行否认，道：“我？金老板太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金老板也赶紧找补：“对对对，是你稍微提了一句，那块石头仍是我自己鉴定的。” 宫老板眉头紧皱，看看故作镇定的沈毅，再看看一脸惊慌的金老板，显然两人的戏已经演砸了。 话虽如此，宫老板却觉得，沈毅没有这个本事。 这小子太年轻了，除非背后另有靠山，不然单凭他一人，能出多少货？更别提捡漏这事，更需要经验阅历。 宫老板道：“哼，料想你小子也没这本事。” 沈毅微微一笑，也不为自己辩解。 但此时，那姓宫的不只是说说而已。他见沈毅微微笑着，虽未开口，却好像在说：我逗你玩呢，我就是这么牛逼，但我偏偏不告诉你。 沈毅气定神闲的模样，引来宫老板的厌恶。 于是宫老板又问了一遍：“小子，到底是不是你让金二捡漏的？” 沈毅已决定低调行事，便继续笑而不语。 宫老板更不爽了，其实他扭头走人，就一点事也没有，偏偏他要面子，想主动出击羞辱沈毅。 只见宫老板朝沈毅伸出手，拍打了两下沈毅的脸，第三次问沈毅：“臭小子，你哑巴了么？老子问你话呢。” 这次沈毅不笑了。 宫老板的举动，成功挑起了沈毅的火气。 连旁边金老板也看出来情况不对，连忙站出来挡在沈毅身前。 “宫泽！你对一个后生小辈动什么手！都说了是我自己捡的漏，你怎地不信！” 宫老板原来叫宫泽。只见他冷笑一声，道：“你？你有这个本事，就不会把祖产老店搞成这样了。别看你还了我的债，据我所知，你在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吧？” 金老板欲要开口，那宫泽却不给他机会，连珠炮一样又道： “你连自家翡翠都玩不明白，还来捡我的漏？知道我手底下有多少鉴定专家吗？每个年薪都几十万起步，你拿什么跟我比！” 金老板又愤又羞，只因宫泽所言，确实如此。 这时沈毅推开金老板，笑道：“无妨，我来会会他。” 而后沈毅对宫泽道：“宫老板，你说对了，是我让金老板捡漏的，那又如何？” 宫泽又冷笑一声，道：“果真是你？” 沈毅道：“果真是我。” 宫泽大笑三声：“哈哈哈！你小子好狂的口气！你若真有这个本事，老子倒要见识见识。” 说罢，宫泽看了一圈店里，快步上前拿起一块原石，要沈毅说说其中名堂。 沈毅这时也憋着火呢，冷冷道：“你算老几？你让我说我就说？” 宫泽也不含糊，刚才金老板还他的债，他当即拿出一万来，说要跟沈毅打赌，沈毅鉴定对了这石头，这一万是沈毅的。 沈毅仍是不答应。 宫泽又加了一万，一共赌两万。并且哪怕沈毅输了，也不用赔一分钱。 即便如此，沈毅仍不答应。 宫泽冷冷道：“好狂的小子，我加到十万赌注，这下你总不会拒绝吧？” 但沈毅也冷笑一声，道：“钱是小事，你让我鉴定我就鉴定，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 宫泽活了大半辈子，是真没遇到沈毅这样狂妄的后辈，怒问：“那你想怎样？” 沈毅便道：“我只赌石，不和你打什么无聊的赌。” 宫泽是聪明人，立刻听懂了，道：“好！那你就来翠玉轩吧！你真有种，就再捡漏一次，这下没借口了吧？” 说罢宫泽先一步出门。 沈毅紧随其后。 金老板见情况不妙，想到此事皆因自己说漏了嘴，也是后悔不已，便急忙跟上去，还是想劝二人莫冲动。 殊不知，龙争虎斗已起，哪里还劝得动？从宫泽拍沈毅脸那下开始，这股火气就灭不了了。 只见。 三人前后脚来到翠玉轩。这里金碧辉煌，规模比萧条的金满堂强了不知多少倍，各种原石翡翠料也更多。 比起上次沈毅来，店里还新到了一批石头。 宫泽两手一摊，让沈毅随便捡漏，那模样无比自信。 沈毅却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催动了黄金瞳，准备扫视店里的石头了。 今天黄金瞳还没使用过，正是最佳状态。 沈毅也毫不保留，以往他只扫废料和便宜石头，今天却一块都不落下，全都检查一遍。 鉴定结果十分有趣。 首先众多原石中，绝大多数都有金光，其中的绝大多数，又都是正常标价售卖的石头。 可见翠玉轩高手如云，这话不是宫泽吹牛逼。 但神仙难断寸玉，沈毅仍找到了两块能捡漏的石头，一块是废料，另一块是标价五万的原石。 沈毅心道：姓宫的不服我，我跟他捡漏，石头一定能拿到手，只是今日之事终究冲动了，实则不便外传。 沈毅心生一计，道：“店里伙计太多，叫他们都撤下去，不然扰我心神。” 宫泽听后哈哈大笑：“哈哈哈，还在这里找借口？老子倒要瞧瞧，你凭什么这么牛逼。” 正好店里没有客人，宫泽就下令，让众伙计全出去。 伙计们一脸懵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转眼就见，沈毅这小子竟把门都关上了，当真奇怪。 翠玉轩大堂里，只剩下了沈毅、宫泽和金老板三人。 宫泽一脸自信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沈毅点点头，而后指出了那两块石头。 那块废料，沈毅出价三百。至于那块原石，沈毅愿意给一万。 宫泽一听，没想到沈毅真敢捡漏，本来他还觉得，沈毅关了门，是想求饶来着。 再一看那两块石头，一块黑皮带黄，另一块灰白砂皮，前者毫无特征，是按斤买的废料，用来撑场子的。 后者虽然有点翻砂，但打光进去，别说绿了，连一点翠性也出不来，只怕有千分之一的机会，石头能切出点东西。 于是宫泽再大笑三声，道：“好！别给你找了借口说我不敢应战，两块石头，就按你的价来！” 第24章 掉进陷阱 宫泽自信满满，确实很嚣张。 殊不知，他已经掉进了沈毅精心设计的陷阱。 只见。 沈毅当场掏钱，买下了这两块石头，还不等自己提出来，宫泽就迫不及待要切石头了。 沈毅道：“且慢。” 宫泽冷笑一声，道：“到底是不敢切了吧？” 沈毅却道：“先开发票，开完了，石头归我，你再切。” 宫泽一愣，真没想到这小子在担心这个，随即捧腹大笑起来，笑的是沈毅的自信。 “好啊，好啊，老子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好笑的人了，今天这买卖不亏，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宫泽一边给沈毅开了发票，忽然面容一变，冷峻下来问沈毅现在能不能切石了。 沈毅点点头。 于是三人再来到加工室。 这里有些切石师傅，还有学徒工在。宫泽也是一样，下令驱散他们，然后亲自操刀切石。 他问沈毅：“先切哪个？” 沈毅道无所谓，哪个都一样。 宫泽打算一击致命，那废料完全没必要切，只有翻砂皮的石头还有点机会，就先切这块。 这块一垮，料想那臭小子也该崩溃了。 哪知一刀下去，切面竟见了绿。 那绿并不干净，绿中带黑，细看黑中还有裂，总算底子比较透，能达到糯种程度，且某些部位往里化开，有追刀的机会。 但哪怕仅看这一刀，这块石头卖个三万五万，完全不是问题。 这可把宫泽，还有一旁忧心忡忡的金老板都惊呆了。 两位大老板，虽说一个生意红火，另一个日渐萧条，但都是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三十年的行家里手。 他们虽没有打光细看，但凭经验判断，这石头里极大概率是垮的。 眼下出了绿，两人对视一眼，竟一时间惊得忘了恩仇。 宫泽大为惊诧，金老板则是惊中带喜，待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卧槽！爆了！” 沈毅看看那切面，却毫无喜色，甚至一脸嫌弃，道：“竟只是这等成色。这里，再追一刀，希望糯底子能化进去。” 说罢沈毅伸手一指，正是整块料子最值得下刀追绿的位置。 宫泽和金老板再对视一眼，万般言语，尽在不言之中。 这一刀再切开，糯底子确实往里化开了一部分，但也有限。整块料子估价五万，算小涨。 但毕竟事前无人看出，这一手捡漏终究是成了。 而沈毅竟道：“罢了，罢了，这块就这样子，只是小涨，算我看走了眼，这一局就算打平好了。” 此言一出，真可谓如雷贯耳。 宫金二位老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须知，此刻周围虽无人围观，也没有设置赌注，但终究关乎颜面。 沈毅明明已经赢了。 哪怕第二块废料垮掉，沈毅也是捡漏成功，为何要说打平？ 莫非他当真这样自信，第二块废料也敢保证切涨？ 宫泽和金老板第三次对视，再同时看向那块黑黄皮的废料，心中均是同样的想法。 相比之下，宫泽脸色更苍白，金老板则是喜悦中透着担忧。三人都没再说话。宫泽稍稍镇定心神，便重新启动油锯，切这块废料。 只见。 还是一刀两断，宫金二人迅速上前，检查石头切面。竟见，切面处赫然一抹艳绿，上面还有些许细微浓郁的飘花波纹，如清风拂过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不仅绿漂亮，这石头的种也很老，肉眼看去，石头的肉质紧密，水头足，是典型的高水高翠，观感极佳。 宫金二人迫不及待，打光进石头确认。 果然见光线照射进去，向两侧延伸开来，水头有两指多长，以深色翡翠而言，算很好了。 石头并非完美无缺，其内部也有瑕疵，如右上角有一块位置裂纹较多，且最外面一圈的雾肉太厚，可能还有继续往里侵入翡翠肉的可能。 但整体而言，这块细糯高水高翠的石头，已经是开出来的原石里，十分罕见的佳品了。 现场三人，都已经判断出来，这块石头有八十万以上的价值，要知道它的购入价才三百！ 忽然金老板欢呼一声：“小兄弟牛逼！”便冲过来抱住沈毅庆祝。 沈毅倒是淡定，推开金老板，走到宫泽面前，也不出言嘲讽，那太幼稚了。 沈毅只需道一句：“宫老板，这两块石头，你想要就出个价。” 宫泽一听，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而是一座大山。 沈毅越是不动声色，宫泽越觉得，自己和眼前这小子，不是同一个档次境界。 但他不明白，这怎么可能？ 宫泽后槽牙都在打颤，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就像武侠小说里，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竟身负绝世武学。 常人修炼几十年，在这小子面前竟如儿戏。 宫泽只能认为，沈毅背后有高人，这人已经研究透了自己的翠玉轩，沈毅只是听命行事。 这个念头，宛如救命稻草。 宫泽不能接受输给沈毅，但若是沈毅背后莫须有的高人，他心里就好受了一些。 于是宫泽道：“小子，你不用跟我装蒜，叫你背后的高人来见我，有什么恩怨，宫某请他当面来谈。” 沈毅笑了。道：“哪有什么高人？怎么，宫老板似乎还是不服？” 宫泽道：“不错！我就是不信你有这个本事，一定是有人暗中指点。你若真的牛逼，我再出题考一考你。” 说罢，宫泽起身，从加工室的一个柜子里，取出来一块表皮有绿癣的石头。 石头不大，也就两个砖头叠起来，但表皮翻砂透绿，皮相属实很好。 宫泽道：“这块石头，是我昨天才从缅甸弄回来的，没摆在外面见过人，料想你幕后的高人也不知道。此刻周围无人，那金二就是个废物，帮不了你，你要真有本事，就把这石头值多少钱说出来，宫某便服你，再另外给你十万块钱！反之你输了，你也得给我十万！怎么样？敢赌吗？” 沈毅眉头一皱，盯着那块绿癣石头，又瞧瞧宫泽。按理说，黄金瞳鉴定不了这种原石，但沈毅却一口答应下来：“好，就这么办。” 第25章 绿被癣吃 沈毅神情镇定，同意打赌。 宫泽一瞧，反倒有些慌了，心道：这里四下无人，莫非他真有本领，能鉴定翡翠原石？ 再一看那石头。 其实这块原石看着皮相好，却有一个大大的问题，宫泽自家的几位专家，均对它褒贬不一。 有人认为，皮相透绿，内里定有乾坤。 但也有人认为，这块石头是癣吃绿，即内部的色都散到了皮上，皮相越好，肉质反而越垮。 两派意见不一，包括宫泽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料想沈毅这小子身在暗室，就是背后有高人，也无法接应，如何能鉴定正确？ 但沈毅既然敢赌，自有妙计。 原来石头一拿出来，沈毅就催动黄金瞳，检查了石头。 竟见石头黯淡无光，说明内里并不含翡翠。 沈毅也是一惊。 随后他想到书里记载，翡翠原石一向有绿被癣吃的说法，这块石头，应该就是如此。 沈毅这才敢赌。 不然仅凭肉眼，他确实无法判断石头价值，若是被宫老板以此作借口，难免赢得不痛快。 眼下。 沈毅装模作样，对着石头研究许久，又是拿手电打光，又是用放大镜细细查看，然后才道鉴定完了。 宫泽果然不疑，问沈毅石头价值如何。 沈毅道：“分文不值。” 宫泽大惊：“什么！你小子！真敢胡说八道！” 原来店里众多专家一起鉴定，顶多认为石头会垮，沈毅竟说分文不值，简直放屁。 随即他大笑起来，笑的是沈毅终于露出马脚。 金老板在旁也十分担心，想往回找补几句，但宫泽一挥手：“休要多言！你若提醒，我岂不是赢得不痛快？” 随后宫泽让沈毅确认，是否此石当真分文不值，若是真的，咱们立刻切石。 沈毅笑道：“切吧。这石头里没有翡翠，我说的，错了我赔你十万。” 宫泽大喜：“好！一言为定！” 接着宫泽风风火火，开始切石头。但一刀对半切开，宫泽却傻了。 只见石头切面只有半透的灰黑色杂质，其内部结构纹理粗糙，完全不具备翡翠肉该有的翠性。 再仔细观察，发现石头竟有些像花岗岩。 宫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行家！是翠玉轩的大老板！竟然连翡翠原石和花岗岩都分不出来！这传出去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只见宫泽捧着石头，脸色由红转白，再浮起一抹黑紫，最后那股火气劲儿泄了，就又惨白下去。 不只是他，一旁的金老板也是目瞪口呆。这两人玩翡翠三十年，今天在这小小的加工室里发生的事，其古怪程度简直闻所未闻。 沈毅却很淡定，道了句：“宫老板，现在服了吗？” 宫泽缓缓抬头，嘴唇抽搐了一下，欲说些什么，终究是哑口无言。 最后。 说好的十万块钱赌注，宫泽还是给了沈毅。那两块爆种的原石，沈毅则放在金老板那里，让他找机会卖掉，无论卖多少钱，沈毅都要一百二十万。 再算上稍早时候卖出去的料子，沈毅今天赚了四百多万。 而且沈毅也不担心事情暴露。 沈毅离开翠玉轩，金老板紧随其后，先和沈毅致歉：“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一时兴奋，把你助我一事说了出来，幸好你神通广大，不然今日……” 话音未落，沈毅便道：“无妨。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只不过……” 同样话音未落，金老板也听懂了，保证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但他也担心宫老板会宣扬出去，引起麻烦。 沈毅微微一笑，却道不必担心。 金老板不解。 沈毅也没有解释，留下两块石头就开车走了。 至于宫泽宫老板。他一个人留在加工室里，盯着那石头研究半天，还是搞不懂沈毅如何鉴定的。 过了许久，外面有人敲门。 宫泽心虚，着实惊了一跳，问：“谁！” 店里的老切石师傅道：“老板，兄弟们让我问一下，咱们今天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外面现在来了几位客人，但您下令不许进屋，所以……” 宫泽长叹一声，这才重整旗鼓，让各人归位。 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既然店里无人知道，至少脸面是保住了，宫泽也不打算对外宣扬。 只怕金二那厮，还有沈毅那臭小子，在外大张旗鼓，宣传什么赌石奇才完虐翠玉轩老板。 而这正是沈毅的高明之处。 原来沈毅一早驱赶店里众人，只留下自己和宫金二位老板，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沈毅开车回丽城，稍作休息后，就继续在各家翡翠店捡漏。 若是被人认出来，难免被人提防。这一天迟早要来，沈毅只想多争取些时间，趁着籍籍无名之时多捡漏几块石头。 沈毅自己不会泄密。 金老板也不会泄密。 宫泽更是不会宣传自己的丑事，那今日虽然出手了，却依旧能低调行事，可谓两全其美。 当天余下时间，沈毅来到丽城，一连去了几家店铺，果然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身份。 那些老板和翡翠商贩，一瞧沈毅的年纪和装扮，又一口外地口音，只道又是一个做暴富美梦的傻小子。 若是富家少爷，那还值得讨好一番，多爆些票子出来。 但沈毅一身衣服都是地摊货，赌石也都是废料，毫无油水可榨，谁会浪费时间搭理他？ 没人管沈毅，沈毅便闷声发财，一个下午工夫，又捡漏了十块石头。 石头运回昆城，再一一切开，七块只是小涨千八百块，但余下三块，两块油青的大涨几万，还有一块，一切开就给了沈毅大大的惊喜。 一眼看去，满满都是绿。 这绿有深有浅，既不均匀，也不规则，甚至底子也差，只是带点糯的豆种。 但架不住它是满绿。十几斤快二十斤的石头，切开来除了一层皮和皮下一指厚的雾，其余部位全是翠肉，大裂更是完全没有，仅有的一些细小裂纹，完全可以避开。 豆底花青本不值钱，但正因便宜，颜色又浓郁艳丽，很能唬人，这种翡翠做成手镯，是最容易出手的。 石头成本才一百八，切出来的翡翠沈毅估算，最少也值五十万。 第26章 城西市场 此后几天，沈毅一直留在丽城捡漏。 这里不愧是华夏翡翠之都，翡翠原石的储备量就是多，沈毅每天火力全开，直到双眼刺痛肿胀，都捡不完。 这些石头，保守估计值五百多万。 那么沈毅的总资产，也就突破了一千五百万大关，直奔两千万而去。 再加上，丽城人来人往，汇集了天南海北的赌石客和翡翠商，沈毅混在其中，身份也是非常安全的。 沈毅心道：只要我不当场切石，而是把石头运到昆城，交给那边金老板的渠道来卖，虽说来钱慢了点，却不担心被认出来。 这一招瞒天过海，沈毅甚是得意。 但丽城毕竟是翡翠之都，其中藏龙卧虎，高手无数，沈毅已经谨慎行事了，却还是出了岔子。 话说这天，沈毅来到城西翡翠市场。 丽城有三大市场，城南城北城西，城南大老板太多，人均派头足，爱装逼，沈毅不喜欢。 城北鱼龙混杂，骗子多，石头烂，沈毅也不爱去。 城西市场就有意思了，石头又多又新，来往人群也热闹，沈毅捡漏最多的去处便是这里了。 只见这天，沈毅开车来到市场。 他走进第一家翡翠店，就看见店里新到了一批石头，都是缅甸那边新鲜出土的，味道正宗。 沈毅进去时，店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都是闻着味来的，想抢占先机，碰到好石头，就第一个赌到手，晚了可就落了后，所谓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沈毅当然不吃屎。 沈毅只需催动黄金瞳，扫一遍这些石头，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只见这批石头分两类，第一类是皮相不错的，因此价格也贵，沈毅并不多瞧。 但其余赌石客却很疯狂，哪怕石头数量很多，他们还是你争我抢，生怕落后。 第二类石头皮相极差，甚至根本没有皮相，乃是这批石头的添头。 一般来说，店家进货不可能都给你好东西，都是好坏搭配，帮助清仓。 这些所谓的废料，其余人弃之不顾，沈毅却当成宝贝，专心研究，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冒金光的。 沈毅也不含糊，当即找到掌柜，花八百块钱拿下。 若是沈毅愿意等等，过几天掌柜把这批石头卖得差不多了，卖不出去的，他们自己再鉴定一番，这块石头或许就被归为废料了。 到时沈毅也许花八十块就能拿下，但沈毅不敢冒风险，万一人家认出来了呢？ 或许没有人这么牛逼，但总有运气好的，万一哪个人把石头捡走了，沈毅就因小失大了。 这八百块买个先机，绝对超值。 沈毅买了石头，便再去下一家店。 但沈毅忽略了一件事，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 此人高高瘦瘦，年约四十，戴个金丝边眼镜，瞧着是挺斯文，也穿个西服。 但皮肤黝黑，显然不是坐办公室的。只有常年在外奔波的人，才会晒成这样。 刚才沈毅捡漏，此人就一直盯着沈毅。 只因沈毅捡漏的石头，乃是此人关注许久的，他拿不定主意，不知石头好坏，却被沈毅捡走了。 此人心里又惊又疑，便一直盯着沈毅，见是个少年人，不似很懂翡翠的样子，便道是偶然。 但第二天，此人和沈毅又偶遇了。 这天沈毅再来翡翠市场，在另一家店，又通过黄金瞳选中了两块废料。 好巧不巧，昨天这个高瘦男人，今天竟恰好也在，而且他也早就看中了那两块废料。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是必然了。 高瘦男人怀疑起来，心道：莫非这小兄弟不是侥幸？他和我一样，也是凭眼力看出来，两块料子可能内有玄机？ 高瘦男人叫戴云海，是一名职业赌石师。他不挂靠任何单位，凭眼力一个人单干，赌石挣钱，因此赌石技术是很厉害的。 在丽城，像这样的赌石师又不少，正如有些人在家里操盘股票、期货等等。 戴云海再遇沈毅，心下生疑，见沈毅拿了石头不切，就出门再去下一家店了。 戴云海也跟上去。 只见沈毅来到这家店，先问清废料的位置，再催动金瞳，扫视一圈。 戴云海立刻跟上，沈毅专注在赌石上，加上周围人多势杂，他完全没注意身后有人。 沈毅看种了一块废料，就喊来老板问价。 “这块多少钱？” “三千五。” “两百。” “两百？嗯……” “三百。” “行吧，三百。” 一番讨价还价后，沈毅三百块钱拿下了石头。期间戴云海一直盯着那石头研究。 那是一块灰皮石头，乍一看毫无特征，哪怕细瞧，除了有些部分有一点点翻砂，整块石头皮相都极差。 这种没表现的石头，普通人绝不会赌。 但戴云海还是有实力。他凭经验感觉，这石头有涨的可能，涨势不大，但终究值得一赌。 这时戴云海再看沈毅，心道：“这小兄弟究竟是何名堂？竟三番四次，跟我的赌石思路一致。” 戴云海自视甚高，又觉沈毅的境界，似乎比自己更高几分，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时沈毅已经走了。 此后几天，两人也没机会再碰面。 沈毅把这几天的石头整理出来，雇了辆卡车，一口气都运回昆城，又花了两天切开。 石头切出来，总价又是五百多万。 沈毅大喜。 但他完全没想到，有人正暗中调查自己的身份。 这天。 沈毅再来到城西翡翠市场，在一家店里终于又遇上了戴云海，但沈毅丝毫没察觉。 沈毅继续催动金瞳捡漏。今天运气不错，他一连捡漏了三块废料，总价才花了一千。 沈毅抱石头出来，正要放进车后备箱，忽闻身后一人道：“这位兄台，你可是江城来的？” 沈毅心里咯噔一下，属实大吃一惊，心道：何人认出我是江城来的？莫非我身份暴露了？ 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斯文男子，不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世道还少吗？沈毅眉头一皱，立刻设起防备来，道：“江城？什么江城？” 戴云海却拿出手机，给沈毅看了几张照片。那都是网上流出来的，沈毅在江城文玩街搅得天翻地覆时，周围人偷拍的照片。 第27章 遭人认出 有照片为证，沈毅心里更是一惊。 好在他看那些照片，不是角度差距离远，就是拍得模糊不清。沈毅心道：索性来个死不认账，且看这人如何应对。 沈毅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认错人了？” 但戴云海苦思几日，早已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沈毅，先道：“兄台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 说罢他递出一张名片。 沈毅低头细看，见名片上没什么响亮名号，只有名字和电话，外加一个赌石师的头衔。 沈毅好奇道：“赌石师？是做什么的？” 戴云海道：“就是全职赌石，凭眼力赚钱，哎，说来不值一提，连虚名都算不上。哪里比得上兄台以一己之力，把江城文玩城杀得落荒而逃。” 沈毅笑道：“戴兄还是认错人了，我不懂你的意思。若没有其它事，恕我先告辞。” 沈毅要走，戴云海倒也不强留。 如此沈毅反而有点心虚，也怕这厮把事情捅出去，影响自己以后捡漏。以及沈毅也好奇，戴云海是怎么在众多人群中认出自己的。 于是沈毅回头，问了句：“你如何认为，我就是照片里那人？仅看脸，我可看不出什么。” 戴云海摇摇头，道：“不是看脸，是看石头。” 沈毅眉毛一挑：“哦？看石头。” 戴云海指指沈毅怀中原石，道：“这三块废料，我虽没有细看过，但三天前，还有再往前两天，我都曾亲眼见过你赌石。当时我也在场，你赌的石头，正是我原本看中要赌的。” 沈毅一听，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再看戴云海，也觉得这人有两下子，且谈吐得当，是读过书的斯文人。 沈毅先不承认身份，只问对方：“所以呢？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戴云海道：“兄台放心，戴某绝无恶意，也绝不会把你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戴某只好奇两件事。” 沈毅再一挑眉，问：“哪两件事。” 戴云海道：“第一件，我想知道你赌的几块废料，到底切开后价值几何，还望兄台解惑。” 沈毅笑道：“这个简单。石头涨了，两块小涨，一块大涨，涨的部位都是色，种倒是普遍一般，但色有渗进去，而且裂很少。” 戴云海听后点点头，道这和他预估的差不多，只可惜他不敢确定，才被沈毅捡漏了。 如此瞧来，沈毅能确定石头有翡翠，这是沈毅厉害的地方。戴云海虽不敢确定，却能看出石头内的情况，这则是戴云海的犀利之处。 两人都很牛逼，那么究竟谁更牛逼一点？ 沈毅隐隐也有些好奇，料想戴云海也一样。 果然。 戴云海就道：“第二件事，我想和兄台切磋切磋，交流一下赌石技术。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沈毅眉头微皱，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戴云海一愣，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只能说，戴某没有这个运气了，咱们山高路远，有缘再会。不过兄台也可以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泄露分毫。” 沈毅笑了。 见这戴云海，倒像是个正人君子，说话办事颇有规范。沈毅正好也想见识一下丽城的高手，顺便交交朋友。 沈毅就答应下来。 至于如何切磋，眼下就有现成的三块废料。沈毅便道：“戴兄就来看看这三块原石好了，我有言在先，这三块都会涨，请戴兄品鉴。” 戴云海点点头。 沈毅就让开位置，把石头放在车后盖上，让戴云海来鉴定。 戴云海眉头紧皱，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研究了许久。 期间沈毅抽了两支烟，一个小贩路过，又买了两瓶可乐，递给戴云海一瓶，戴云海全神贯注，竟毫无察觉。 等一瓶可乐又喝完。 戴云海收起工具，依旧皱着眉，在心里不知思索着什么，嘴里念叨：“奇了……奇了……” 沈毅笑问：“如何？” 戴云海回过神来，指着三块中的一块道：“这块石头，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赌。但余下两块，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赌，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我都看不到任何翡翠表现。” 沈毅又问：“那第一块呢？第一块有何表现？” 戴云海往石头上一指，道：“你看这里，乍一看和周围没区别，但我打光过来，你能感觉到底下荧光的效果略有不同，所以我认为，石头里存在变种的可能性。这是我的惯用鉴定方法，也算是独门秘诀了。” 沈毅笑道：“那你还告诉我？” 戴云海摇摇头道：“说是独门秘诀，终究只要胆大心细，人人都能看出来，无非经验多寡，影响判断罢了。再说我主动求战，既然是切磋，自然要交流技术。” 沈毅点点头，心道这厮果然品行端正，值得结交。 沈毅仔细去看石头，发现也确实如戴云海所说。稍加思索后，沈毅道：“三块石头，我说都会涨，戴兄则认为一涨两垮？” 戴云海道：“正是。” 于是沈毅提出切石验证。两人来到附近一家翡翠加工店，先切那块都认为会涨的，而且瞄着变种的位置下刀。 果然一刀下去，唯独那个位置有些糯化，也有点颜色进去，算小涨个一万。 可见戴云海确实有两下子。江湖都说丽城藏龙卧虎，是风云地，英雄地，此言果真非虚。 沈毅夸赞几句。戴云海则很客气，道雕虫小技，后两块才是重点。 双方再切第二块石头。一刀对半下去，切出来一片豆底花青，色也一般花只算砖头料，值点小钱。 再多切几刀，也没什么变数，撑死了三万。 话虽如此，终究是切出绿了。 戴云海和切石师傅双双大惊，不敢相信皮上全无表现的石头，竟也能出豆底。 戴云海忙问沈毅：“兄台如何看出？恕我实在想不明白了。” 沈毅笑道：“别急，先切最后一块。” 这块石头，是铁青的皮，皮下隐隐透着一点灰白，表皮亮滑坚硬，毫无翻砂之感。 正要切了，戴云海却道：“且慢！容我再看看！” 原来有了刚才那块石头，戴云海生怕自己看得不够仔细，于是又借助店里的强光灯，重新研究一遍。 最后他确定了，这石头毫无表现，绝不可能出绿，才让沈毅切开。哪知一刀下去，这石头不仅出了绿，更是爆了满的。 第28章 切磋技艺 第三块原石一切开，全场皆惊。 包括沈毅在内，也没想到切面除去一层雾，里面竟是满的翠肉。 那颜色偏淡，绿中带着一点点蓝水，如此已是上佳之品了。 更难得的是，这翡翠肉不仅通透，更带着些许胶感，按照近年流行的种类划分，便属于果冻种。 沈毅都惊呆了，更何况戴云海和切石师傅。 两人一个四十岁，一个六十岁，对视一眼，仿佛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都懵了傻了。 但再三检查切面，色是一定没问题的，只需看看肉质干净与否，有无小裂和杂质。 经检查，这石头的老种是真漂亮，内部的翠体颗粒致密有序，瑕疵也极少。 整块淡绿飘蓝果冻种，还是近乎满绿，市场价只怕远超一百万。 只因这料子还没切完，也不好具体估算。 但沈毅认为，卖个一百四五十万轻轻松松，两百万也不愁卖家，就是好到了这种程度。 只见沈毅、戴云海和切石老师傅，三人都沉默了半天，最后才由老师傅骂了一句丽城这边的方言脏话。 这并非是生气了，恰恰相反，乃是惊讶到了极致，羡慕到了极致。 戴云海似乎也是丽城人。他和老师傅用本地方言交流了几句，沈毅听不懂，但料想都是一些惊呆了之类的话。 过后戴云海再问沈毅：“兄台，这块果冻种……恕我和老师傅实在想不通，你究竟如何看出来的？” 沈毅道：“我也没想到是这样。此言绝不是谦虚。” 戴云海盯着沈毅观察，又转头和老师傅交流几句，两人都点点头，看来都认可沈毅这话。 这时三人一起商议，估算石头价值，以及要不要继续往里切，切的话如何切，是全力博手镯，还是奔着吊坠去。 余下两人都认为，切面表现太好了，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迹象，一定要往里进去，大胆博一个上限。 但石头是沈毅的，具体如何，还得沈毅来定。 沈毅当然也看出来了，于是下令切石，几刀下去，石头切薄片，每一片再细细查验，沈毅心跳得好快，戴云海和老师傅也是连连惊叹，越看脸越红，越看越激动。 只觉得在这小小的加工室里，一套房子甚至一套大别墅，就这么切出来了。 石头估价，这时已经突破了三百万。 这果冻种有冰底的相，这个价钱绝对公道，且只要流到市面上，第一时间就会被各路富豪富太买走。 料子还是其次，关键是这场切磋。 戴云海回过神时，表情忽然凝重下去。只因他明白，这场切磋是沈毅赢了，自己多年的赌石经验，竟完全不如这二十岁的少年。 不过戴云海欲言又止，道：“兄台，这次是你赢了，戴某佩服，只是……” 沈毅让他有话直说。戴云海便道：“如兄台所言，你也没想到石头会大爆，那就是有运气成分了，要我承认我数十年的苦学，竟完全不如你，我实难服气。” 戴云海还补充了一句，说沈毅看那石头更久，自己在时间上也略有欠缺，这又是叫他无法坦率认输的点。 沈毅此时心情大好，也觉得戴云海有话直说，是个正人君子，便笑道：“无妨。既然是切磋，自然得公平。我们再比一次便是，戴兄定规矩吧。” 戴云海点点头，先道谢，稍加思考后，说就在这加工室里找一块石头，咱们一起来品鉴。 刚好那老师傅手里，有一块客户落在这里的原石。他把原石拿出来，说：“那客户认为……” 话没说完，戴云海连忙打断道：“请勿多言！让在下和这位兄台一起鉴定。” 老师傅不敢开口了。他本想说，这石头客户觉得很好，要他下午切了，晚上自己联系买主一起来取。 此刻沈毅和戴云海，都是第一次看这石头。 戴云海全力以赴，务求扳回一城。 沈毅则是心态放松，想着反正黄金瞳无法精准鉴定，那就随便玩玩，输了也没事。 但沈毅今天运气不错，那块石头在黄金瞳之下，刚好是黯淡无光的。 沈毅心道：运势来了，挡也挡不住！抱歉了戴兄，不是我不让你赢，实则是老天爷早有安排。 只见两人同时研究石头，半个多钟头后，戴云海额头满是汗水，总算是心里有数了。 再一看沈毅气定神闲，一点力气没费。戴云海啧啧称奇，道：“兄台已经好了？” 沈毅点点头。 两人同时公开鉴定结果，戴云海说这石头的某几个位置，下刀进去应该能出一片绿花来。 沈毅却说石头分文不值，再次引来戴云海和老师傅大惊。只见两人瞠目结舌，异口同声道：“什么？分文不值！” 接着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沈毅在胡闹。 戴云海更是很生气，问沈毅为何放水，莫非自己在丽城摸爬滚打多年，竟需要这样挣得面子？ 沈毅笑道：“戴兄莫生气。我并未放水，这石头经我判断，就是分文不值。” 戴云海显然不信，转头叫师傅切石。 沈毅喊：“先别急！听我一句劝，先拿手机录像。” 老师傅不解。 但沈毅早就料到了，这石头一垮，石头主人势必不信，万一诬陷老师傅调包，事情就麻烦了。 戴云海摇摇头，长叹一声，直到这时仍觉得沈毅在演戏，想放水来给自己面子。 戴云海指着石头的一处绿癣，道：“兄台看这里，这不是肉里的绿已经透到了皮上？” 沈毅笑而不语。 戴云海又指着另一处，道：“这里就更明显了，一团清晰的松花，我知道兄台想说什么，你觉得这石头是绿被癣吃，皮上有松花，肉里没有绿，但请细看。” 戴云海拿出手电，打光在石头上。 他道：“以我多年经验，绿被癣吃的石头，皮壳往往是散的，但你看这块石头的皮相，一点都不散，而且皮上有绿的位置也并不多，基本不可能你认为的那种情况。” 这时一旁的切石师傅也站出来，道：“我同意戴先生的观点。”原来戴云海是这里的常客，两人早就认识。 但沈毅仍是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戴云海略有些生气，只觉沈毅虽厉害，未免太固执了些。若是故意放水，那就更不行了。戴云海道：“兄台若放水让我赢了，我也不会领情，还请兄台拿出实力。” 沈毅这才开口，笑道：“戴兄莫急。是骡子是马，石头切开就知道了。” 第29章 路遇碰瓷 戴云海道：“好，那就切石。” 随后他给师傅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分怨气，让出位置站到一旁。 料想等石头切出来，再质疑沈毅为何故意放水。 而若说沈毅看不出这石头的情况，戴云海反正是不信。 哪知一刀下去，石头竟真切垮了！ 还不是那种狗屎底子帝王裂的垮，而是里头压根没有翡翠肉。 “卧槽！” 连一向斯文的戴云海，这时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一旁切石的老师傅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幸好录像了！不然石头主人来质问，自己就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只有沈毅淡定依旧。 沈毅道：“一刀不算什么，万一里面有变种呢？请师傅再多切几刀。” 师傅这时脑子已经懵了，凭肌肉记忆把余下几刀切出来，而后沈毅、戴云海和师傅自己，三人同时上前，看每一片料子的情况。 石头没有变种，从头到尾肉质都是一样垮，正如沈毅所言一文不值。 至此胜负已分。 戴云海和切石师傅对视一眼，都傻了。 沈毅倒是依旧在看石头。他仔细观察石头纹路，要把石头的表现记在脑子里。 他已经连续两次遇到绿被癣吃的石头了。 两次有些共同之处，也有不同，沈毅都牢牢记住，这样再有第三次，便可以不靠黄金瞳，仅凭经验去鉴别。 这时，一旁的戴云海满脸愧色，对沈毅道：“兄台……我……我输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兄台见谅。” 沈毅笑道：“无妨无妨，戴兄是性情中人，这石头也确实邪门，若不是我不久前才遇到一块，我也鉴别不出来。” 戴云海长叹一声：“哎！兄台不必顾虑我的面子，输了就是输了，戴某心服口服。” 那切石师傅这时也道：“小兄弟，我这老汉也彻底服了，若不是今日刚好你来，我自己切了这石头，又没有录像作证，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兄弟，你真牛！” 沈毅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戴云海和老师傅对视一眼，都苦笑一声。戴云海知道老师傅是四十多年的功夫，在这一行属实是老前辈老江湖了。 那师傅也知道戴云海这人，虽没什么权势，但仗剑走天涯，全凭赌石的好眼力，也确实是这一辈翡翠专家里，非常厉害的一位了。 戴云海为人谦和，骨子里却很傲气，是谓恃才傲物。 今日竟能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心服口服，老师傅认识戴云海十几年了，说实话，这情况是第一次见。 切磋较量，就到这里为止。 沈毅没有多言。但戴云海已经告诉老师傅，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宣张，说是顾全自己脸面，实则是替沈毅保密。 老师傅岂能听不出来？对沈毅道：“小兄弟放心，今日之事老汉我不会泄露半句，只盼以后小兄弟得了什么奇石，能来我这里切，也叫老汉我开开眼界。” 沈毅笑道：“老先生客气了，戴兄客气了。” 随后，沈毅和戴云海告别了老师傅，离开了加工室。沈毅前面爆的两块原石，都被戴云海以高价收购了。 两人顺势交换了联系方式，道是，日后遇到事情，便可互相照应。 却没想到。 两人才走出一段，刚往沈毅停车的位置走去，就遇到了事情。 只见前面有家翡翠店，店门口摆了个摊子，摊子上售卖的是成捆的翡翠手镯。 那镯子远远一瞧，就不是很好，应当是劣质的花青种，一条也就一千块钱。 本来这没什么，店里把东西拿出来摆摊叫卖，实在正常。 偏偏有两个女的，一个胖一个瘦，瘦的那个还很漂亮，走过去看那些镯子，竟噼里啪啦，把一筐成捆的手镯给碰掉了，摔碎了一地。 这一幕就在沈毅和戴云海眼皮子底下发生。 沈毅都惊了，更别说那两个女的，尤其是碰掉翡翠的那个瘦美女。 周围人也纷纷被吸引过来。这时摆摊的店家，趾高气昂道：“美女，你把我东西碰坏了，你得赔钱啊。” 周围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弄坏东西就赔钱，天经地义！” 店家一瞧有人帮忙，更是笑嘻嘻道：“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也有监控，你们可别想赖账。”说罢抬手一指，见翡翠店门口的监控，竟正对着摊位，似是一切都有预谋一般。 且已经有几个壮汉出来，把两个女孩围在中间，不让她们走了。 两个女孩贴在一起，看神情显然是吓坏了。 沈毅心道：那也没办法，谁叫她们不小心点，如今年轻女孩就是毛躁，弄坏东西也怨不得人。 但戴云海却道：“沈兄弟，这两个女孩被骗了。” 沈毅不解。 料想戴云海是老江湖，对丽城的格局更熟，翡翠这行水深，也是他更了解。 沈毅便问：“请戴兄明示。” 戴云海眉头紧皱，道：“这个摊位就是故意摆出来骗人的，不是说手镯有假，恰恰相反，手镯都是真的，只是故意用很松的绳子捆起来，又装在一个不平的筐里，拿起时稍不小心，就会整筐都摔下。” 沈毅大惊：“什么？还有这样坑人的套路？这不就是碰瓷？” 戴云海点点头，道：“不错，就是碰瓷。以往这是古董店、瓷器店等惯用的套路，翡翠和瓷器一样，都是易碎之物，摔在地上那个寸劲儿到了，重则断裂，轻则裂纹，反正是毁了，肇事者只能赔钱。” 沈毅这下就明白了。 难怪监控正对着摊位，又难怪周围这么多人，一出事就都围上来，原来全是店家的托。 戴云海道：“那也未必，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来丽城的人，也不都是赌石，也有些是有钱人来旅游。如此，街上的一些混混溜子，就巴不得看他们倒霉。若是美女，欺负起来就更过瘾了。” 沈毅也皱起眉来。 只见那两个女孩身边，果真一群饿狼一般，咄咄逼人，有些是奔着看热闹去的，有些却盯着人家姑娘的胸和腿。 这事本不该沈毅管。 他理应低调，闷声发财。 但沈毅还是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第30章 英雄救美 沈毅往前一步，就要帮那两个女孩，却被戴云海拉住。 戴云海道：“沈兄弟，不可。” 沈毅问：“为何？难道就看着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小姑娘？” 沈毅年纪也不大。这么多年在社会摸爬滚打，没少被人仗势欺压，一看那两个女孩的遭遇，就想起那些往事。 但戴云海道：“那家店叫金淘沙，在丽城不算有名的，以捞偏门为主，但其幕后大佬不好惹。” 沈毅冷冷道：“幕后大佬？有何说法？” 戴云海道：“那人叫洪天华，名义上，是这条翡翠街的商会会长。丽城三大市场，九大翡翠街，各路风云人物齐聚，各种关系属实错综复杂。谁是幕后大佬中的大佬，谁是丽城的实际掌控人，或者丽城有数个势力相互制衡，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这条街是洪家的地盘，沈兄弟不妨稍等片刻。” 沈毅问：“等什么？” 戴云海道：“根据我的过往经验，这些翡翠店碰瓷的套路都一样，待会两个女孩可能会报警，而后商会会长，也就是洪天华洪老大会亲自过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但一切实则尽在掌握。” 沈毅眉头紧皱，觉得丽城这地方，确实藏了太多暗线。戴云海是本地人，姑且听他的。 倘若两个姑娘当真应付不来，自己再出手也来得及。 果然。 只见那金淘沙的伙计嚣张跋扈，叫嚷着要姑娘赔钱，一条手镯他们标价一万，仔细一数，一共打碎了三十八条，就是三十八万。 这纯属无稽之谈。 沈毅生气，也正在于此。那花青手镯，底子极差，颜色也不漂亮，一千就顶天了，标价一万是骗外行的，岂能用来计算赔偿？ 那两个女孩，年纪也就十八岁十九岁，大学生模样，显然不懂这些，都被吓得哭了。 这时金淘沙的老板，先从店里出来。此人年纪五十多岁，也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指挥手下围住女孩，不许她们走人。并道：“我这东西明码标价，你们弄坏了，不赔钱就报警抓你们！” 沈毅心道：哼，这厮还恶人先告状，那两个女孩只怕原本就想报警，这下反而不敢了。 只见两个女孩说，她们也不是故意的，还有她们也没那么多钱。 金淘沙的老板姓林，是个矮子，贼眉鼠眼，讥笑道：“没钱也得想办法凑，弄坏东西不用给钱啊？” 这时沈毅忍不住喊了句：“他们故意设局坑你，少废话，直接报警就是。” 一旁戴云海叹了口气，心道还是没劝住。不过少年人理应如此，若是只会忍气吞声，隐忍不发，还算什么少年人。 但沈毅这一喊，终究也暴露了他。 只见金淘沙的那群人，纷纷转头过来，瞪着沈毅。倒是没觉得他们害怕了，或是被拆穿了计谋，气急败坏。 他们似乎有恃无恐，料想是这个阳谋，你就算识破了又能如何？在我这五指山下，就是孙悟空来了，也得老老实实趴着。 不过沈毅这一喊，总算没有白费。 那两个女孩中，瘦的那个美女似乎反应过来了，果断选择报警。 殊不知，这个地方既然碰瓷之事极多，警方和翡翠商户之间自然有一种默契，此事不方便细说，懂的都懂。 很快警察就来了，听闻现场情况，表明这属于民事纠纷，警方无权处理，若任何一方有不服，只能上告到法院。 至于看热闹的人，警方倒是可以驱散，以免聚众闹事。 两个女孩一听，顿时绝望起来。 金淘沙的人，还有周围看热闹的，却笑的笑，起哄的起哄，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了。 且警方让他们走，他们只退后几步，仍是围在那里。 沈毅听见身旁戴云海轻叹一声，道：“我就说了，会是这个样子。沈兄弟等着瞧吧，待会儿洪天华就该来了。” 沈毅倒也不怕。 只见几分钟后，果真一辆黑色奔驰开进人群。 车里下来一个瘦高个，头发斑白，面容有几分憔悴，嘴里叼个烟斗，瞧烟嘴的样子，似是翡翠所制。 戴云海立刻道：“瞧，洪老大来了。” 沈毅点点头，心道：瞧你能演什么好戏。 只见。 洪天华一来，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金淘沙的林老板立刻上前，点头哈腰，打招呼请安。 洪天华面容冷峻，略有愁容，低声道：“好好的生意不做，又给我惹出什么事了？” 林老板赔笑道：“会长，这回您可冤枉我了，我正常摆摊做生意，来了两个小丫头，给我好好的镯子碎了一地，我问她们要赔偿天经地义啊。” 洪天华环顾四周，抬手一扫，又问：“那这些人呢？都聚在这里看热闹？” 林老板道：“他们也是帮我讨公道，我总不能下令赶人吧，再说了，我老林哪有这个能耐。” 洪天华面容冷峻，低声道：“在这条街，大家要遵纪守法，好好做生意，决不允许有人闹事。” 接着洪天华找到出警的两位警察，道：“两位辛苦了，洪某保证，五分钟内这里恢复原状。” 两位警察也不敢惹洪老大，道：“那就有劳洪会长了。”说罢就站到一旁，把现场的管理权交给洪天华。 洪天华这时再来到两个女孩面前，先看看打碎的手镯，再对女孩道：“别担心，洪某在此，没人能欺负你们。” 两个女孩涉世不深，毫无心计，还以为洪天华真是帮她们的。沈毅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根本就是拉偏架，一切都在洪天华的掌控之中。 果然洪天华道：“这里打碎的手镯有多少？” 林老板说：“三十八条。” 洪天华又问：“价钱呢？” 林老板答：“三十八万。” 洪天华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怒意道：“荒唐！这手镯一万一条？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哪个叫你们这样定价的？” 林老板装作吓了一跳，实则脸色都没变，嘴角还带着笑呢，道：“那会长您觉得，我要她们赔多少合适？” 洪天华道：“弄坏东西，赔钱是天经地义，但你不能借机坑人。这手镯，一条也就三千块钱。” 第31章 得罪大佬 而后洪天华转身，对两个女孩朗声道：“三十八条手镯，一条三千，一共十一万四千块钱，今日我作主，把零头抹去，你们赔林老板十万的货款，我保证他不为难你，如何？”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均想十万虽贵，终究是打了折扣，弄坏东西就赔钱，也确实是自己倒霉。 她们竟真的信了。 只是这十万，她们也凑不出来，便哭着道：“可是十万也太贵了，我们都是学生，实在……实在……” 洪天华忽然脸色一沉，道：“若如此，你们不服我洪老大的安排，那我也就不管了，你们该如何就如何，上法院去解决吧。” 两个女孩吓坏了。 但周围人除了她们，全都清楚这是一个局。这群人，不管是店家，还是伙计，还是路人，就像一群抓住老鼠的猫，弄死她们之前，要好好把玩一番。 沈毅这时忍不了了，上前一步，就要给姑娘们找一个公道。 戴云海还想拦。 他道：“沈兄弟别冲动！你虽然厉害，但洪老大有权有势，你惹不起他！再说了，你和那两个姑娘无亲无故，干嘛要帮她们，坏了自己的事呢。” 沈毅冷冷道：“因为我想，更因为我能。” 说罢，沈毅就走到女孩身边。 沈毅道：“让我看看什么手镯，能值三千块钱一条？” 沈毅拿起一条镯子，仔细观察起来。周围众人视线如狼似虎，他却仿佛在自家客厅，轻松悠闲。 连那气场十足的洪天华洪老大，人人都惧怕，沈毅却一点不怕。 此情此景，只叫众人暗自称奇，心道：这小子真狂啊，连洪老大都不放在眼里。 洪天华也隐隐生气了，抽了口烟斗，低声道：“这位小兄弟，你要想买翡翠，请等这件事了结，或另换一处。” 沈毅却不开口，专心看那手镯。 见这花青镯子，横看竖看都有些眼熟。沈毅忽然心生一计，笑道：“我……”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人喊：“洪老大，刚才就是这小子，说林老板是碰瓷人家。” 另一人则喊：“这小子就是想英雄救美呢！实则是来找茬的！” 洪老大眉头一皱，顿时看沈毅的眼神，更闪过一丝凶光。 沈毅丝毫不慌，笑道：“我不买翡翠，却是来卖翡翠的。” 洪老大问：“哦？那你的翡翠呢？” 这时戴云海在人群后，他很聪明，沈毅一说卖翡翠，沈毅的计谋戴云海就也想明白了。 而且这人确实仗义。明知不能得罪洪天华，戴云海还是主动上前，道：“石头在我这里。” 说罢，戴云海把刚刚从沈毅手里买回来的几块翡翠，其中花青种那块，递上去。 原来这个花青种翡翠，和摊位上用来碰瓷的翡翠手镯，系出同源，无论底子还是色，乍一看都没有区别。 沈毅便道：“你这手镯既然三千一条，那么我这石头，让我数数，一共切了这么多片，每一片都能画出三四个手镯位来，就算它三个半吧，然后算十片，那就是三十片，三十乘三个半，就是一百零五条镯子，合总价三十一万五，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三十万。拿钱吧。” 沈毅巧舌如簧，出口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众人一听，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实则全不是那么回事。 就沈毅这料子，顶多值三万块钱。 沈毅一通吹牛皮，却给吹成了三十万。外行都很难被骗，更别提在场的全是行家。 那洪天华更是脸色阴沉，随时都要动怒了。 他脾气暴躁，一旦发火，全场谁都要抖上三分。于是林老板赶紧出来，打打圆场，骂沈毅：“臭小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这料子值个狗屁的三十万！” 沈毅笑道：“不信你自己来看。” 林老板不知中计，便道：“看就看！你这石头能出一百零五条手镯，老子管你喊爷爷。” 林老板气冲冲过来，哪知沈毅把切好的十片料子交给他时，故意手上一松，那料子先到了林老板的手，而后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沈毅立刻借题发挥：“哦！你把我的料子都摔坏了！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每片料子都摔裂了！” 其实料子本来就有裂。 那是天然形成的，基本不可能摔成那样。 但沈毅一口咬死，就是林老板没拿稳，给好好的翡翠料摔出了众多瑕疵。 林老板有口说不清，一张老脸都憋红了。 其余众人也是一脸懵逼，只因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 戴云海倒是知道，他很佩服沈毅的急中生智，但也忧心忡忡，怕沈毅此举彻底惹恼了洪天华。 那洪天华不愧是幕后老大，也一眼看穿了沈毅的把戏。 洪天华道：“小子，跟我耍花样。” 沈毅笑道：“彼此彼此，你玩你的阳谋，我也有我的诡计。不管怎么说，三十万对十万，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赚。” 林老板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冲着沈毅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店里的伙计们，也纷纷围过来，看样子要教训沈毅。 沈毅心道：有警察在这里，你们还敢这样，属实是太嚣张了。偏偏你们越如此，我就越要出这个头。 少年人做事，有时候全凭一口气，而不是前怕狼后怕虎，凡事顾虑重重。 换言之，只要这口气还在，多少岁也依然是少年。这口气没了，就是十几岁的小孩，也如一潭死水，暮气沉沉。 只见沈毅始终微微笑着，任凭周围人再怎么咆哮，也丝毫不慌。 最终。 洪天华大手一挥：“安静！” 再对沈毅道：“好小子，你有种，我记住你了。林老板，收摊，放人。” 林老板一脸为难，舍不得自己砸坏的翡翠，和钓到的大鱼。 但洪天华一瞪，他就小鸡见老鹰一样，软了下去，对那两个女孩道：“你们走吧，不用你们赔钱了……” 两个女孩先是不敢相信，愣了许久，才牵着手匆匆离去。 第32章 小子别走 女孩们走后，沈毅和戴云海就留在了人群中心。 洪天华脸色阴沉，盯着沈毅，又看了一眼戴云海，但没说什么，很快离开了现场。 洪天华走后，沈毅也要走。 戴云海紧随其后。 两人却被周围人挡住，尤其是金淘沙的林老板。 “别走！” 只见林老板一脸怨气，沈毅断了他财路，他恨不得把沈毅生吃了。 沈毅笑道：“怎么？你还有事？” 林老板则道：“我也记住你了。今天你得罪了整条街的人，下次可别落在我们手里！” 沈毅丝毫不慌，道：“所以我能不能走？给个准话。” 林老板冷冷道：“洪老大说两个姑娘能走，怎么，你和这姓戴的也是姑娘？” 全场哄然大笑。 沈毅只觉得无聊。 这时林老板看向戴云海，大概两人是认识的。 林老板道：“戴云海，我林老九待你不薄吧？你惹我做什么？惹我也就罢了，你还敢惹洪老大，以后不想在这条街混了吗？” 戴云海面露难色，并未回应。 沈毅在旁看着，心里是挺佩服戴云海的。 其实沈毅自己无亲无故，在丽城谁都不认识，也不怕得罪人。 但戴云海是本地人，也在本地靠翡翠讨生活，今天也站出来了，实在好汉一条。 因此沈毅决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把事情扛了。 只见。 沈毅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林老板啊林老板，这话就是你外行了，亏你做生意这么多年，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 林老板绰号林老九，真名林福来，听了这话有些懵逼。 周围人也懵逼了。 又闻沈毅道：“这戴云海跟我赌石输了，却没钱赔我，因而我叫他当我几天小弟。大哥有事，小弟过来维护，这不是太正常了？”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 戴云海却糊涂了。 总算这人聪明，稍加思索，反应过来沈毅在保护自己。 但戴云海不愿如此，他既然站出来了，就是不怕得罪人，于是正欲解释，却被沈毅瞪了一眼。 沈毅用眼神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戴云海惊觉此子年纪不大，但无论心计还是气场，都不输行业里的老前辈，日后必成大佬。 戴云海就按兵不动。 这时，林福来等人就把矛头对准了沈毅。 他们不轻易放人。 而刚才来的警察，也随着洪天华的离开，早就收队了。 现在没有警察管，丽城翡翠市场的规矩，便是规矩。林福来道：“好小子，你真有种，敢独闯龙潭，连戴云海也打赌输给了你，想必你非常牛逼了？” 沈毅笑道：“不错。” 林福来却不服，心道：你这臭小子，装什么逼呢？翡翠这行最讲阅历，妈的老子赌石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便道：“既然如此，你敢跟老子打个赌？” 沈毅依旧不慌，问林福来想赌什么。 林福来冷笑道：“当然是赌石！我拿几块石头，你要是能说中价钱，今天我放你走。不然，哼，我这些手镯的钱，今天就得你赔。” 这话简直蛮不讲理。 戴云海看不下去了，就在旁边准备劝沈毅，正欲道：“沈兄弟别理他，走人便是。” 哪知沈毅先开口，竟答应了下来。 沈毅道：“好，可以打赌，但你这个赌法我不喜欢。” 林福来眉毛一挑，心道：这小子上钩了！心里暗喜，便问沈毅想怎么赌。 沈毅笑道：“你拿石头我鉴定，岂不白给你打工？林老板如果有种，就让我进你的店里赌石，咱们不来虚的，一切按照正常的规矩来。最后算总账，我亏钱了就算我输，那么除了买石头的钱，我再额外给你三十万。反之你输了，你也给我三十万。” 林福来一琢磨，这赌注确实有点大。 但转而一想，这小子这样打赌，实则对我有利，便一口答应下来：“好！就这么定了！你小子可别赖账！” 原来林福来这铺子，基本不卖好东西，进货进的都是便宜货砖头料。 如此有两个好处，第一迷惑沈毅，第二输了也不亏。 两人约定打赌，现场也重新热闹起来。众人议论纷纷，都道是洪天华碍于面子，不跟后辈小子动手，但林老板可不管那么多，非得教训教训这小子，灭灭他的气焰。 可惜林福来的铺子太小，外面这么多看客，只能挤在门口。 沈毅和林福来进屋，戴云海则被留在外面，以防他给沈毅通风报信。 只见。 沈毅走进店铺里，见这里石头并不多，而且一眼看去，没有几块值钱的。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石头最难鉴定。 但对沈毅来说，他恰恰最喜欢的就是这些。 沈毅催动黄金瞳，把店里石头扫过一圈，就发现了好几块能捡漏的原石，看来是老天有眼，借沈毅的手，教训一下这碰瓷奸商。 但沈毅不急着出手，心道：我直接捡漏，只怕这厮故意抬价，不急，先试他一试。 沈毅故意挑了一块没有金光的石头，向林福来问价。 哪知沈毅想多了。 这位林老板心高气傲，压根没把沈毅放在眼里，沈毅挑的废料，要价是五千块钱。 沈毅报价两百，他竟然直接答应了。 这下把沈毅都搞懵逼了。 沈毅买了这块石头，这次再试一块，林福来还是不设防。 沈毅再试几块，确定了这厮就是不信邪，才放心大胆去捡漏。 那几块冒金光的原石，沈毅全部收入囊中，算上前面几块不值钱的，沈毅总共花了五千块钱 随后沈毅提出切石。那林福来却道：“要切去外面切，让大家都做个见证，也免得你小子耍赖。” 沈毅笑道：“林老板这是胜券在握了？” 林福来也笑道：“哈哈哈，你也知道你死到临头了？趁现在没人，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没准我会给你打个折，少要你赔点钱。” 沈毅轻叹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估计林老板嚣张了一辈子，从没有被后生小子打脸过。 都说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林老板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其实岂止少年，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欺负，今天他不起眼，没准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不过林老板的手下，到底还是有聪明人的。 此人知道情况不对劲，必须出来劝一下。 第33章 当众打赌 这人年纪不大，和其他伙计一起，在店里看了沈毅赌石。他就上前和林老板说：“老板，这小子既然能赢戴云海，说明他是有实力的，咱们不可不防啊。” 林老板还是不信邪，冷冷道：“少废话。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懂还是我懂？” 那小伙计还欲说什么。林福来竟一巴掌招呼过去，叫他滚蛋：“滚回去干你的活，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坏老子好事。” 那小伙计见劝说不动，便叹气一声，回到了柜台后面。 接着林福来下令：“搬石头，搬机器，就在店外切石！” 众伙计忙碌起来，唯独刚才来劝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林福来也不理会，先一步已经出去，和外面众人说明情况了。 众人一听是当场切石，都高喊林老板大气，林老板牛逼，倒是没有一个人给沈毅加油。 沈毅站在店门口，见所有人都小瞧了自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 很快东西都搬出来了。 林福来道：“这些废料，花了五千块钱，所以哪怕有一块涨了，基本就算我林老九输了打赌。那么按规定，我要给这小子三十万。” 众人一听，这种条件多苛刻，林老板也敢赌，真是一条好汉。 殊不知。 这批石头林福来心里有数，早就算定了不可能之前。别说今年了，就是往前数个十年八年，林福来这些论斤称的废料，也没有一块爆的，怎么输？ 虽说也有聪明人，是林老板的朋友，又来劝说：“老九啊，别太鲁莽了，这小子能赢戴云海，戴云海的实力你我都知道，在丽城也小有名气，这小子绝不是等闲之辈。” 林福来面露轻笑，道：“怕什么，这个年纪还没断奶呢，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他说赢了戴云海，也只是吹牛逼罢了。” 那朋友又劝了几句。 无奈林福来主意已定，根本劝不动。 这时机器已经调试完毕。林福来问沈毅：“小子，切石头吗？现在要是反悔，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来得及。” 沈毅笑道：“你是说，只要你给我下跪磕头，我就饶了你，不捡你的这些漏？抱歉，今日我只为一个公道，再说了，你这么老，我也不想当你爹。” 此言一出，林福来勃然大怒。 全场众人也惊呆了，随后对沈毅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但沈毅气定神闲，只道了句：“先切石。切完了你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众人哪里肯听？ 这时林福来大手一挥：“都安静！切石！” 于是师傅启动角磨机，开始把每块原石对半切开，顿时电光石火，机器轰鸣。 哪知。 第一块石头刚切开，石头里面就见了绿。 那块石头乍一看不起眼，皮相灰中带黑，谁看了都摇摇头，别说赌了，就是白送给自己，都嫌拖累。 但就是这块石头，一刀下去，竟出了个豆底满绿。 全场皆惊。 那些骂骂咧咧的，更像是吃了哑药，瞬间死寂下去。 林福来站在一旁，眼珠子都瞪得快掉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唯有那几个提醒他的朋友，他们愁眉苦脸，哀叹一声：“哎！我就知道！” 这块豆底满绿，仔细一看里面有不少小裂，值不了多少钱，也就两三万的程度。 但无论如何，石头算爆了。 只这一块，就超过了沈毅买石头的钱，那么按照规矩，第一刀切完，就已经是沈毅赢了。 众人就是再怎么傻，这时也意识到了这点。 于是死寂过后，便是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道：“不会吧？真叫这小子捡漏了？” “可不是么！按照赌约，林老板得赔他三十万！” “这不是还有几块石头？” “你傻啊，一块已经爆了，后面就是全垮，那也是这小子赢！” “卧槽！是这个道理！真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个本事！” “屁！我看只是运气好！” 这些声音传进沈毅耳朵里，沈毅自然无所谓。 但传进林福来耳朵里，他脸上就青一块紫一块，属实不是滋味。 那可是三十万赌注！三十万啊！谁能轻轻松松拿出来三十万？林福来慌张急了，绞尽脑汁去想应对之法。 但沈毅哪会给他机会？沈毅道：“后续石头不必切了，林老板给钱吧。” 林老板身体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毅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堂堂金淘沙的老板，打赌输了不认账，以后谁敢来你这里赌石？”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议论起来。 林福来脸皮再厚，也不能拿店里的信誉做赌，只好先拖住，让沈毅把后续石头都切了。 这叫缓兵之计。 林福来料想：这小子运气好，第一块就爆了，但后续几块石头，只要都切垮，这小子气势弱下去，我再想办法周旋。 沈毅当然无所谓。 而且林福来的这点算盘，其实很容易看穿。不仅是沈毅，旁边戴云海也看出来了，还来劝沈毅不可上当。 沈毅不像林福来，林福来死不信邪，死不听劝，沈毅却是听的。 沈毅笑道：“戴兄放心，这一点我也有料到。” 然后沈毅故意从余下石头里，把那块不值钱的选出来，先切这块。 石头自然垮了。 沈毅眉头紧皱，装作不信，又叫师傅多切几刀，结果还是垮。 沈毅暗骂几句，这才再切下一块，没想到还是垮。 “妈的……” 沈毅再骂几句，可随后几块石头，竟全都是垮的。 那林福来瞧见了，暗自窃喜，心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是运气好，今天也算我倒霉，不过总算可以周旋一番了。 殊不知，这都是沈毅在演戏。 只见林福来说：“小子，我看你根本不懂翡翠，第一块石头爆了，只是你运气好而已。虽说我们赌了三十万，但你这样赢我，我是不服的。” 沈毅冷冷道：“怎么？你想赖账？” 林福来大笑：“赖账？哈哈哈，我林老九行走江湖多年，从不干坑蒙拐骗之事，我只是想跟你加注。” 第34章 老实认输 林福来提出加注。 “小子，后面几块石头，你要是每块都能涨，不管涨多少，我都算你赢。否则再有一块垮掉，就算你输了。” 沈毅板着脸，装作在气头上，道：“赢又如何？输又如何？” 林福来道：“你赢了，我给你三十万再加三十万。你要是输了，我这个长辈也不为难你，你滚蛋就是了。” 这明摆着是耍赖。 原本的三十万，林福来想一笔勾销。连周围看热闹的，也听出了这层意思。 偏偏林福来巧舌如簧，对众人道：“这小子一次运气好，可不是我林老九真不如他。” 众人有些就觉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但也有人认为愿赌服输，只要沈毅不答应加注，那么该赔的三十万，林老板就是再不服气，也不能少了一分。 料想是，这小子也不傻，先把三十万挣到手再说。 哪知一切都在沈毅的预料之中。 余下几块原石，每块都是金光闪耀的，一定能涨。沈毅就等着林福来耍赖皮呢，于是大笑道：“哈哈哈！好！我们一言为定！谁不认账，谁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林福来大喜：“好！一言为定！” 众人皆惊。 戴云海也惊叹一声，赶紧来劝：“沈兄弟！不可啊！” 无奈已经太晚了。 那林福来认定了沈毅是走狗屎运，并无真本领，便冷冷道：“戴云海别废话，赌局已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中断了。” 然后林福来立刻下令，叫师傅把石头切了，正是快刀斩乱麻。 余下四块石头，颜色形态各不一样，但皮相都没有表现，甚至丢在路边，连要饭的都不会看一眼。 丽城人人懂翡翠，街上某个要饭的，可能以前也是玩翡翠的大佬，后倾家荡产，流落至此。 所有人一致认为，这些石头不值钱。 但第一刀下去，第一块石头就切出绿了。 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林福来也好，戴云海也罢，先来看热闹的人，还是后面才来的，谁都没想到，这块毫无表现的糙皮石头能爆绿。 半透底子，有些糯相，一抹绿花，不算起眼，但可以往里深入，哪怕断在外面了，也值个三五万了。 唯独沈毅一人淡定，随口道了句：“一般。再切下一块。” 众人听来，却如雷贯耳，均转头看向沈毅，心道：这小子难道早就料到了？不然如何这样淡定！这不只是一块石头爆了，更是六十万的赌注啊！ 甚至算上输了打赌，就拿不到那三十万，等于这是九十万的赌注。 随着第二块石头切开，所有人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大家都好奇这块石头如何。 不过绝大多数人，包括林福来在内，都相信沈毅还是狗屎运，绝不可能再爆一次。 但第二块石头，也切出了绿。 同样的半透糯化底子，这次爆出一条绿色带子，贯穿石头两头，瑕疵也少，竟足足有二十万以上的价值！ 全场再次傻眼。 刚才笃信石头一定垮的，一个个都像当头挨了一棒，谁也想不通怎么回事。 沈毅依旧淡定，最后两块石头也一口气切开，各自小涨了十万。加在一起，今天光是捡漏，沈毅也赚了四十万。 再加上打赌的六十万，沈毅最少入账一百万。 沈毅把几块石头展示给众人看，再走到林福来面前，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林福来本想辩解，但太眼一瞧，外面围观众人，都齐刷刷盯着自己。若在这时耍赖皮，往轻了说，以后没人敢来赌石了，这家店得倒闭。 往重了说，自己名声臭了，以后别在翡翠圈子里混了。 林福来两眼一闭，面如死灰，重重叹了一口，只能答应赔钱。 “我知道了……六十万稍后送上……” 六十万现金，全打进沈毅的账户里。沈毅微微一笑，道了句：“多谢。” 林福来最后道了句：“小子别狂，这事情没完。” 沈毅哪里会怕？他也懒得再回应，钱到手了，就带上切好的翡翠料，潇洒离去。 这次没人敢拦他了，众人只能目送他离去。 经此一战，沈毅扬名。 不过这也不是沈毅的本意。 按理说他捡漏赚钱，应当低调一些。 但年轻人锋芒太露，本就是藏不住的。 沈毅也不多想，大丈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见那两个姑娘被欺负，若不出手，那自己就算已经捡漏赚了两千万，又有什么意思？ 沈毅不是缩头乌龟，也没打算当缩头乌龟。 结果就是今天这件事，围观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丽城。 哪怕这里是华夏翡翠之都，自古便是风云地，英雄辈出，但沈毅此举，还是非常牛逼的。 倒不是说他和林福来打赌赢了六十万，毕竟很多人自视甚高，并不觉得林福来有多厉害，赢了他也不稀奇。 但洪天华可是真正的大佬，竟有一个毛头小子，敢当面得罪洪老大，这可就稀奇了。 只见这天晚上，丽城所有的饭店、桑拿中心、洗脚城里，还有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 与此同时，林福来找到洪天华，希望能给他做主。 洪天华脸色阴沉，坐在老板桌后面，招手示意林福来过去。 林福来一走近，洪天华就一个耳光扇过去，骂道：“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想办法补！还敢来老子这里叫板？不知道是谁给你饭吃？” 林福来挨了打，却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滚了回去。 洪天华随后下令，叫各人仔细盯着，再在丽城见到那小子，务必把场子找回来。 当天没过深夜，命令就传了出去。 不过就算洪天华不下令，金淘沙被一个无名小子捡漏一事，也已经传遍了江湖，各家老板自己就注意提防了。 事已至此，沈毅也得另找对策。 沈毅心道：我肯定不能和之前一样捡漏，得换个路子。 于是隔天，沈毅一大早就出门，先把租的轿车退了，换成一辆宝马。再去商场，买了套西装皮鞋。 再理个发，给原来的鸡窝头剪短，做个发型，哪里还看得出原本外卖小哥的样子？ 不认识沈毅的，只怕觉得这是哪个富家公子哥呢。沈毅也非常满意，于是开上宝马，重返丽城。 第35章 沈毅出名 沈毅驱车，回到了丽城。 他直奔城南翡翠市场。 原因有二。 第一，他没在城南市场捡漏过。 第二，他要做测试。 原来昨天沈毅一战成名，那是在城北市场。 去那边赌石，别人可能会认出他，在城南则未必。 由简到难，沈毅先从城南市场开始，这边的客户群体较为富有，和城北市场重合度低，最适合做测试了。 很快沈毅进入市场。 他第一次来，就从入口第一家店开始捡漏。 这家店的门脸不大，但装修精致。刚走进去，就有一个身穿旗袍的小妹妹来接待，长相声音都很甜美。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本店，请问有什么需求，我很愿意为您效劳。” 沈毅微微一笑，心里却道：倘若我不是西装革履，不是开着宝马七系，她还会对我这样客气么？反正之前赌石，可没有人这样客气。 但至少看起来，这小妹妹没有认出自己。 沈毅却不松懈，继续试探。沈毅道：“我想看看石头，叫你们掌柜的来。” 小妹妹笑道：“万分抱歉，掌柜的不在店里，我请本店的翡翠专家来接待您，如何？” 沈毅点点头。 小妹妹就领着沈毅往里走，来到了一处接待区，给沈毅端来茶点，再去找人过来。 此人年纪倒是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但瞧着稳重，应该是沉默寡言的技术专家。 他问沈毅是看成品，还是看原石。 沈毅自然说是成品。但沈毅没和以往一样，直说是看废料。沈毅今天西装革履，一身的行头算下来，价值上万。 正是人靠衣装，沈毅摇身一变，真有几分富家公子哥的样子，所以先看贵的原石，更符合他现在的形象。 同时沈毅这样做，也是更安全，更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果然。 只见沈毅道：“我先看看原石，你们这里有哪些好货？都给本小爷瞧瞧。” 那技术专家就点点头，并叫伙计搬了几块原石过来，品相都很好，不是皮薄翻砂，打光就透绿的，便是开了窗子，肉眼可见通透碧绿的翡翠肉，显然价钱也不便宜。 沈毅只是看看，并不真的要买。于是沈毅道：“我不要这种一眼就能看见翡翠肉的石头，这种没意思，有没有好玩一点、赌性更大一点的？” 沈毅此言，像极了那些不懂翡翠，但又很有钱的人。 那技术专家听后，也不多言，只在伙计耳边吩咐几句，很快伙计们就又搬来几块石头。 这几块原石，皮相就没那么多表现了，但若仔细查验，仍能瞧出些端倪来。 沈毅也必须催动黄金瞳，才敢确定每块原石里面都有绿。 但这些石头价格太贵，普遍都在二十万左右，讲价下来，最少也要七八万。 沈毅不捡漏这种石头，便又道：“这种也没意思。二十万的石头，傻子也知道值大钱，小爷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南省，得让我好好过瘾啊。” 此言一出，那几个伙计就嘴角微微上扬，面露轻蔑的笑，只不过忍住了没有彻底表露出来。 显然他们都被沈毅骗了，以为这就是哪来的爆发户、土大款。 那技术专家面无表情，但也能看出来，他没发现沈毅的真实身份。 沈毅暗喜，心道：看来我的伪装很成功，这些人都没认出我。 这时，那技术专家提议，叫沈毅自己去店里看，看上哪块，本店都是明码标价。 沈毅笑道：“好，就这么办。” 说罢沈毅起身，开始在翡翠店里转悠。一圈转下来，各种石头他都看了一遍，但全是幌子。 沈毅的目标，从来只有废料和便宜原石。 这家店里不多，但也有二三十块，均价在一万左右，最便宜也三千。 沈毅暗中催动黄金瞳，伴随一阵刺痛，金瞳开启，这些原石也原形毕露，只见其中一半都有金光。 沈毅再根据肉眼观察，二次筛选，最终选出唯一一块石头，值得一赌。 这块石头是深蓝色的皮，皮上有一道白斑，并从白斑向外，蔓延出数道裂纹。 一般来说这种石头，内部有裂的概率很大。 但前提是，石头得是翡翠原石。 这块石头，看起来根本没有翡翠相，凡事懂行的，应该都会把它归在废料一类，属于乍一看挺像样，实则骗不过行家，放在店里充数撑场面用的。 石头标价五千，实际进货价，可能连五十块也没有。 沈毅就喊来那技术专家，点名要这块石头。 换成别人，可能会吹嘘几句，但这位专家确实寡言，只管报价，并不吹牛逼。 沈毅笑道：“听说翡翠这行可以砍价，这石头我出五百，你卖不卖？” 那专家听后，稍加思考，还价三千。 沈毅把报价涨到八百。那专家又眉头微皱，思索起来。沈毅则留神观察，其实原石如何，并非沈毅最关心的。 沈毅就想知道，经过昨天一战成名，今天丽城人能不能认出自己。 只见技术专家思考的时候，那些伙计在一旁看着，一个个也都面露些许惊讶。 料想是，他们没猜到沈毅还挺懂行，竟知道可以砍价。 但也仅此而已了，这些伙计并未多想，更没有认出沈毅。 甚至沈毅还听见，他们背地里讨论昨天的事。其中一人道：“就说咱们店里，假如今天那小子来了，可就热闹了。” 另一人道：“我看未必。你说那小子跟咱们同龄，真能有那么牛逼？八成是吹出来的。” 又有一人道：“可不是吹的！我有朋友在城北上班，他亲眼所见，那小子先是硬扛洪老大，后来和林老板打赌，连捡四漏，把林老板脸都气紫了，最后光是打赌的赔偿就是六十万！” 一众伙计纷纷哗然，都感慨这小子的厉害。 沈毅在旁听着，忽然玩性大发，就走过去故意问：“你们说的小子是谁？” 伙计们看向沈毅，表情都很惊奇。一人道：“你不知道？你是今天才来丽城的吧？” 沈毅也装作惊奇，道：“你们怎么知道？” 那人笑道：“小老板有所不知，昨天我们丽城出了件大事，有个穷小子，年纪就和你我一样大，却以一己之力，英雄救美不说，更是和丽城的一位大老板死磕到底，丝毫不惧，实在牛逼得很。但你猜怎么着……” 第36章 外生枝 沈毅听那伙计吹捧自己，只觉得新奇有趣。便问：“后来怎么着？” 那伙计道：“后来他露了一手，和另一位老板当众打赌，竟赢了个盆满钵满。都说神仙难断寸玉，但那小子连续几块原石，竟全给他鉴定对了！你就说厉害不厉害！” 沈毅听后，心里乐得不行，嘴上却道：“不可能！世上没有这号人物！” 那几个伙计对视一眼，都笑了。另一人道：“你怎么不信呢？我朋友亲眼所见，全丽城好多人也亲眼所见，确确实实是真事。” 沈毅道：“前面那些我信，但小爷多多少少也懂点翡翠，你说那小子连续几块废料都捡漏成功了？绝对是吹牛逼！” 伙计们又笑起来。他们笑沈毅是坐井观天，不承认别人的厉害。殊不知，沈毅这是逗他们玩呢。 沈毅道：“世上真有那样的人，小爷我就不姓贾。” 众人一听，毕竟沈毅在他们眼里是有钱人，又是客户，实在不敢得罪。只是昨日之事，又确实如此。 众人道：“贾老板，您要是不信，就去别家打听打听，我们真没有吹牛，那小子就是这么厉害。就说我们这个店吧，我们老板也下令了，要小心提防那小子，别叫人家捡了漏。” 另一人道：“是啊，您看我这黑眼圈，昨晚我们都加班开会了，开完会，还把店里石头都检查了一遍，今早才忙活完呢。” 又一人问沈毅：“贾老板您说，要是那小子不厉害，我们何至于此？” 沈毅忍俊不禁。 说实话，他没想到昨天自己一战，竟叫整个丽城好多店铺都加班熬夜了。 众伙计一口一个贾老板喊着，沈毅只觉有趣。殊不知，贾老板不就是假老板？沈毅早就告诉他们，自己这身份是假的了，偏偏他们不信，又认不出来。 沈毅稍稍放心了些。 这时那技术专家也过来了，说石头八百可以卖。原来是有了昨天的事，这家店的老板下令了，每次有人来赌石，尤其是来捡漏的，那石头务必再三小心检查。 刚才技术专家并非纠结价钱，就几百块钱，有什么好纠结的？他只是重新研究了一遍那石头，确认不可能有翡翠肉，才答应卖给沈毅。 沈毅八百块钱拿下石头，依旧是不切，带石头离开这家店，再去下一家。 临出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五十岁左右。 只听见众人喊：“老板您回来了。” 沈毅便知道，这人是翡翠店的老板。不过见他行色匆匆，面有愁容，经过沈毅的时候，只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留神，两人就错身过去了。 他也没认出沈毅，沈毅也不节外生枝，把石头放进宝马后备箱，就再去附近的下一家店捡漏。 这家店规模更大一点，服务态度同样很好。 沈毅走进去的时候，店里还有其他客人。 巧的是，沈毅走进去捡漏，这些客人刚好也在谈论昨天的事。 沈毅一边看石头，一边听他们添油加醋，明明昨天自己赌石有涨有跌，却被他们吹成了百发百中。 这家店里没有能捡漏的，主要是石头太少了，和店面的规模不相衬，看来是昨晚加班，连夜把一些料子收了起来。 沈毅倒也不急。 反正今天捡漏，不以挣钱为主，主要是试探虚实。 恰好此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和这些赌石客的年纪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岁，瞧着也都挺有钱的。 来人道：“外面有辆宝马，跟我的车一模一样，也是瞧了，就是昆城的牌，不知道是谁的。” 沈毅笑道：“是我的车。” 众人纷纷转头看来，见是个小年轻，但西装革履，瞧着像挺有钱的。 沈毅这时再道：“小弟今天从昆城过来，想来玩玩翡翠，不知道诸位老哥刚才在聊什么？” 众人笑道：“你是今天从外地来的，难怪你不知道。昨天丽城出了件大事，就是……” 众人详说一番，这次倒是符实。沈毅笑道：“有这种人？我可不信。此人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凭什么能有这个本事？” 众赌石客也是不解，均道：“所以才说奇了。但你可不能不信邪，听说有老板就吃了大亏。我有个朋友在江城开翡翠店，就是别人来劝了半天，他偏不信，结果倒了大霉” 这时众人忙问细节，像听故事一样，甚是沉迷。 沈毅这里转转，那里瞧瞧，竟真没给他们认出来。沈毅心道：干脆上点难度。 这家店里虽没有废料能捡漏，但有一块黄皮开窗料，皮下开出来厚厚一层白雾，因而标价不高。 沈毅结合黄金瞳显示的金光，想赌赌这石头试试。 石头标价八万，沈毅喊来掌柜，两万五就拿下了，并提出当场切石。 这时那些赌石客们，一瞧那石头，倒也没有特别上心。一人还来劝沈毅慎重，这石头皮相不好，很难出绿。 但石头一切开，真切出来一大片糯种高翠来，价值翻了数倍有余。 全场皆惊。 沈毅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笑道：“哈哈！诸位且瞧瞧，我这手捡漏又如何？” 哪知众人回过神来，却道：“这石头我本来也觉得不错。” 另一人道：“是啊，再怎么说，石头也是开了窗子，而且皮上有些表现，不难赌中。” 众人一致认为，沈毅今天捡漏，和昨天那小子不是一个档次。 沈毅忍俊不禁，也没多说什么，把石头卖了十八万，就潇洒离去了。 沈毅走时，从外面又刚好进来一个人。 这人年纪也五十来岁，和店里那群赌石客，应当同属一个群体。此人抬头看了一眼沈毅，眼神闪过一丝惊异。 沈毅也略有愣住。他清楚记得，昨天碰瓷事件中，围观的人群里就有这么一号人物。 只因来人有个特点，其脸上左眼一圈胎记，非常显眼。 沈毅心道：这人可能会认出我，我还是速速离去吧，就是店里那群人，他们只怕要惊上一惊了哈哈哈。 沈毅笑着离去。 情况也果然如他所料，来人对店里众人道：“怪了，刚才那人……” 第37章 体面老板 来人道：“刚才那人有些眼熟……哎呀！他好像就是昨天那个！” 众人有点懵，均问那个是哪个。 来人涨红着脸，却来不及说，急忙追出去找沈毅，却哪里找得到？ 沈毅早就算准一切，开车溜了。 来人这才回来，告诉大家刚才那西装革履的，就是昨天得罪洪天华的小子。 众人大惊。 但也有的不信，说听闻那是个穷小子，怎会西装革履，还开宝马？ 更有人道：“刚才他还和我们一起讨论来着，若他真是昨天那小子，何必故弄玄虚？” 来人思索片刻，忽然问了句：“那他赌石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惊觉，原来刚才沈毅赌那开窗料，绝不是他运气好。 这时沈毅已经开车走远，去了另外几家翡翠店。 沈毅动作飞快，这时也不试探了，走进一家店，板着脸孔，不让别人有机会起疑心。 而后他催动黄金瞳，扫视一圈，能捡漏就捡，不能捡漏就再去下一家。 如此。 不到半小时功夫，沈毅就跑了近十家店。 沈毅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认出来，所以要和时间赛跑。 果然就在沈毅走进第十一家店，刚把一块石头拿到手，忽然店老板接到一个电话，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并抬头看了沈毅好几眼，眼神中三分惊，七分疑。 电话挂断。老板朝沈毅走来，看看左右客人和伙计，低声道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毅微微一笑，和老板去到内院。 老板掏出一包好烟，给沈毅递了一支。 以他的身份地位，竟这样主动递烟，可见他认出了沈毅，且对沈毅十分尊重。 沈毅接过烟，也是给出信号，意思是咱们可以聊聊。 果然这位老板道：“这位兄弟，莫非昨天在城北市场，就是你大展拳脚，教训了那帮碰瓷的？” 沈毅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板眉头微皱，似有些许疑虑，道：“小兄弟不必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卖出去的石头，自然也不会收回来。我只是好奇，想知道真相罢了。” 沈毅便道：“那么不错，正是在下。” 老板眉头舒展开来，随即拿出火机，给沈毅点烟。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简单聊了几句。 原来老板对沈毅没有恶意，卖出去的石头，也不妄图收回来。他只是接到朋友电话，说昨天那小子来城南捡漏了，叫他务必小心。 但这老板笑道：“开门做生意的，若是因为人家厉害，就不让人家上门，那才真正丢人呢。手艺输了可以练，人品输了，丢了脸可就挣不回来了。我何望不干这种事。” 沈毅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随后这位何望何老板，提出想看沈毅切石。 原来他听闻沈毅捡漏，从不当场切石。 因而石头究竟如何，各家老板都蒙在鼓里。他不想这样，输也想输个痛快，也好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 沈毅笑道：“这个不难。” 于是双方移步工房。在这里，何望并不泄露沈毅的真实身份，只道来了一位朋友，这石头要好好去切。 切石师傅也没多想，只是拿了石头，不免有些疑惑，道：“老板？切这块？” 何望点头。 师傅便把老板喊去一旁，道：“这块一定垮，到时候你那小朋友脸上挂不住，可如何是好？” 何望笑而不语，只道：“这位可不是小朋友。你尽管切就是了，其他的不必多虑。” 师傅只好照做。 哪知一刀下去，切出来一抹碧玉蓝水。 温润雅致，瑕疵极少。 唯一可惜的是外面雾太厚，以至于实际面积不够出手镯，但厚度足够了，可以出一排好几个吊坠。 那切石师傅干这一行，已经三十年有余，蓝水翡翠他也切过几块，却没想到这块废料竟能爆出来。 师傅脸色惨白下去，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何望也是一惊，随后仰天大笑起来，当场开价五十万，要买沈毅这块石头。 沈毅上前细看。 只觉这块石头，五十万价钱算高了。 实则四十万左右的实价，再考虑人工费，卖个三十六七万最合理。 何望开高价，显然有一部分钱是看在沈毅的面子上。 沈毅心道：这人给我高价，是给我面子，一是希望交我这个朋友，二是希望我别来他这里捡漏。 沈毅懂人情世故。 人家都这么客气了，就给个顺水人情，反正这家店也就这一块原石能捡。 但有一点，沈毅也不喜欢欠人情。 这世上钱债好还，人情债却难还。最好是让别人欠我，而非我欠别人。 沈毅心生一计，笑道：“好，那就五十万。” 这何老板喜欢现金，把沈毅请去办公室，开保险柜取了五十万现金，都装在一个手提箱子里，连箱子一起送给沈毅。 何望道：“小兄弟赌石如神，又侠义心肠，以后若是得闲，务必再来我这一聚。咱们探讨一下赌石生财之道。” 沈毅点点头，随后两人并肩出去。 但沈毅不急着走。 经过店里货柜时，沈毅指着一块显眼处的一块高价原石，道：“何老板，这块石头很好啊。” 何望一看那石头，确实皮相很好。 虽说不透绿，但这种通体纯黑的乌砂皮翡翠原石，乃是帕敢场区的老坑存货，市面上已经极难找到了，更别提这种皮壳完整的。 何望笑道：“谢小兄弟捧场，我这石头确实花了高价，还有点机缘巧合，才从一个缅甸贩子手里弄来。” 沈毅道：“那这石头可得好好对待，自己切就太可惜了，得慎重挑选客户。” 何望再笑道：“是啊，这石头得卖给朋友，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沈毅却道：“不不不，卖给朋友，不如卖给敌人。何老板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说罢沈毅离去。 那何老板却愣了半天，还在琢磨沈毅话里的意思。这时老师傅过来，问他怎么了。 何望把这件事一说，老师傅也琢磨起来，最后道：“莫非是他看出石头有问题？劝咱们别卖给朋友，以免损害了关系？” 何望惊觉：“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但他仔细瞧那石头，皮相实在太漂亮，自己又请了好多朋友来看，个个都说值大价钱，还想着求购，莫非这石头真有问题？ 何望更糊涂了。但沈毅已经还了人情。何望多给沈毅一笔钱，沈毅指点他石头有问题，甚至一算总账，还是何望倒欠沈毅更多。 沈毅一身轻松，就再去下家店捡漏。 不过这一次，他碰到的老板可就不体面了。 第38章 反悔不卖 沈毅告别何望，就去下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叫鼎盛翡翠，规模不大，装潢和其它店比起来，也稍显寒酸。 沈毅走进店里，见出售的翡翠成品，也不如别的店铺高档。 可见在以高端翡翠为主的城南市场，也会有这种次一些的店铺。这也难怪，沈毅一路上，还看见不少人摆地摊呢。 沈毅捡漏，也无所谓店铺好坏。 只见沈毅来到废料堆前，催动黄金瞳，扫过一眼，果真发现了两块皮相不好的石头，却闪着金光。 沈毅暗喜。 这时店铺老板过来，是个小老头，有些驼背，因而更显得恭维讨好。他道：“这位小老板，您看石头啊？本店都是正宗缅甸翡翠，假一赔十，您尽管放心挑选。” 沈毅点点头，嗯了一声。 料想是，这老板看自己西装革履，是个有钱人便来拍马屁。 对付这种人，反而更应该谨慎。 沈毅就没直接捡漏，而是指着另一块原石，问了问价钱。 他果然没猜错。 前脚他选中那块标价二十万的原石，那老板嬉皮笑脸，便开始吹嘘这石头好。 后脚外面进来一个人，一瞧沈毅，此人先是一惊，然后匆匆拉过老板，贴耳说了些什么。 老板一听，瞬间脸色煞白，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惊道：“什么！果真如此！” 沈毅何等聪明。一瞧这俩人的模样，便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沈毅丝毫不慌，就站在那里，继续看那块石头。 很快老板镇定心神，重新过来接待沈毅，但全无刚才的谄媚。 老板道：“这……这位客人……您刚才看好了那块来着？” 沈毅微微一笑，指向那石头：“这块。” 这石头皮相不错，因而常人都能看出来，其值不少钱。标价二十万，大概十万才能拿下。 但沈毅估计，不管自己报价多少，那老板怕被捡漏，一定都不答应。 哪知，还不等沈毅报价呢，这鼎盛翡翠行的老板，就直接摊牌不装了，叫人把那石头收起来。还借口说石头有问题，店里不卖。 沈毅微微一笑，又指向另一块石头。 这块是废料，也是沈毅通常捡漏的目标。 沈毅选这块石头，便是抛出诱饵。石头标价六千，沈毅就说：“这块，一千卖么。” 这价钱已经很高了。 但那老板收到消息，沈毅今天打扮得西装革履，已经来城南捡漏了。 老板先是一惊，随后脑筋一转，立刻想到了可以借花献佛，让沈毅这位神奇小子，来替自己打工。 方法也简单，就是沈毅选什么石头，他就都收起来，自己留着切。 但这种小伎俩，怎会瞒过沈毅？ 沈毅见一千都不卖，便说：“两千。” 老板还是摇头。 沈毅干脆加价到了六千，按照原价来卖。 哪知老板还是拒绝。 这已经不合规矩了。按照翡翠这行的规矩，石头价钱可以虚标，但标了多少，客人愿意出这个钱，你却不卖了，这是不行的。 此刻店里也有其他赌石客。 他们瞧着不像很有钱的，但都是这一行的老油条。他们一瞧，心里也是疑惑，议论起来：“哟？怎么回事？孙老板这是坏了规矩啊。”“不知道啊，那石头不是废料么？怎么六千还不卖？” 众人不解。 那老板姓孙，叫孙政良，名字起得堂堂正正，可惜是个狡猾卑鄙之徒。 沈毅这时已经摸清了他的老底。这块石头不卖，就干脆又一口气选了三块。 三块废料，沈毅都是先砍价，孙政良借口不卖，沈毅再抬价上去，最后一直到原价。 这位孙老板还是不卖，但也有点迷糊，心道：怪了，都说这小子捡漏厉害，可我的翡翠铺，难道真这么多漏洞？ 孙政良的眼神中，闪过些许惊疑。 只是一刹那功夫，沈毅却捕捉到了，于是决定赌一把。 沈毅道：“孙老板真是奇怪，店里这么多石头，竟然都不卖。连这一行的规矩，好像也不守了。” 孙政良赔了笑脸，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也非常尴尬。 这时沈毅伸出手，在两块石头上拍了拍，又道：“这两块石头，我看放在这里积灰了，我要赌它们，应该没问题吧？三千块，卖不卖？” 孙政良没有立刻开口，思索一番后，认为自家翡翠店未必真有那么多漏，没准这小子也知道他被认出来了，就故意乱选。 孙政良就决定，也试试沈毅的虚实。便道：“好，三千就三千。” 沈毅一愣，仿佛没想到会这样。 孙政良瞧见了，立刻面露喜色，心道自己判断对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只见沈毅道：“这……三千啊……两千五吧。” 孙政良则阴险一笑，道：“小兄弟，你刚才也说了规矩，咱们谈好了三千，你再临时砍价，恐怕不好呢。” 这人自己不守规矩，偏拿规矩出来压人。沈毅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很瞧不起他。 沈毅就道：“好，那就三千。” 然后沈毅掏钱，买下了这两块废料。而这两块料子，正是黄金瞳显示有金光的。 沈毅当场切石。两块石头一大一小，两刀下去，大的切出了豆底，小的细糯底子。 两块几乎都满绿，总价超过四十万。 全场皆惊。 店里的赌石客，他们不知道沈毅的身份，见这小子连爆两块废料，大惊也不稀奇。 至于孙政良，他明知沈毅的身份，却没想到沈毅没玩虚的，两块石头真的爆了。 孙政良整个人都傻了。但转而一想，他也激动起来，只因沈毅所选的石头，远不止这两块。 这两块石头亏了就亏了，但余下那么多石头，里面肯定另有玄机！ 大惊之余，孙政良面露喜色。 众人瞧见了，更是疑惑不解，均道：孙老板疯了？被人捡漏成这样，竟然还挺高兴？ 只见他喊来手下，把刚才沈毅选的石头，全都送到了工房去切，想的是每块都能爆。 甚至光这样还不够。他还盼着沈毅再捡漏几块，好借助沈毅的厉害，给自己赚钱。 第39章 嚣张狂徒 这算盘打得响，可惜瞒不过沈毅。 沈毅看穿了一切，于是当场大手一挥，又连续选了三块石头问价。孙政良果然不卖，沈毅再抬价，他依旧是不卖。 沈毅最后都生气了，怒道：“孙老板！你这是坏了规矩！” 孙老板脸都不要了，反正不管沈毅说什么，就是俩字：不卖！ 沈毅眼见着，这孙政良把石头送到工房，就继续装作很生气，还扬言说要投诉，要把今日之事，公之于众。 孙政良也不管。 但很快，第一批送进去切的石头，已经出了结果。 也是巧了。 第一块石头，就是沈毅最开始试探的那一块。石头标价二十万，没想到一刀切下去，还真切出来二十万左右的翡翠。 沈毅也没料到，孙政良也没料到。 但在孙政良眼里，这就是沈毅赌石如神的证据，机缘巧合之下，他更确信自己成功阻止了沈毅捡漏，还反过来利用了沈毅。 孙政良哈哈大笑，当即下令，让工房里火力全开，所有送进去的石头全都切了。 一旁围观的赌石客议论起来：“孙老板这是怎么了？可叫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咱也不知道啊！” 这时孙政良主动解惑。 孙政良一指沈毅，朗声问众人：“诸位朋友，你们可知这小子是谁？” 众人摇头。 孙政良笑道：“他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的神奇小子，那日在城北，得罪了洪老大的人，便是他！” 众人一听，当即大惊。 “什么？是他！” “哎呀！我也听到消息了，说那人来了城南，但听说是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怎会西装革履，还开宝马？” “你真傻！人家那么牛逼，开宝马不很正常！” 众人议论起来。 沈毅倒是淡定，就站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这场好戏到这里，最精彩的一幕还远没有开始呢。 只见孙政良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瞧他态度恭敬，对方显然地位很高。 沈毅心道：这厮多半和洪天华有关系，只怕就是打给洪天华报信的，想邀功请赏。 沈毅猜对了。 几分钟后，石头还没切好，鼎盛翡翠门外就传来一阵轰鸣声。 一辆路虎停在外面，车里下来一个人，年纪不大，染了一头红毛，走路吊儿郎当，像是个二流子。 沈毅不认识这人，但从这人开的车，还有穿的衣服鞋子，就能看出他有钱有势。 果然。 这人一走进店，孙政良就点头哈腰打招呼，店里众伙计也是一惊，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沈毅也听不清。 不过沈毅无需担心，这人已经自报家门了，道：“谁是那小子？是你么？” 他直奔沈毅而来，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沈毅更镇定，不似这人气场嚣张，问沈毅：“知道小爷是谁吗？嗯？” 沈毅沉默不语。 这人就伸出手，用力戳了戳沈毅的肩膀窝。 戳前两下，沈毅没有反应。随后这人骂咧一句：“嘛呢？哑巴么？”又要戳第三下。 沈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人手指，用力一撅。这一下太快了，那嚣张之徒没料到，疼得直吆喝。 沈毅冷笑一声，这才松手。但第一回合双方交手，却是沈毅占了上风。 这时从里面工房出来一个伙计，面露难色，凑到孙政良耳边要说话。 这嚣张之徒就大骂：“妈的！当小爷不存在？大声说！” 那伙计吓坏了，但认得这一头红毛，乃是洪天华洪老大的亲外甥，叫赵天龙，其性格嚣张跋扈，行事颠三倒四，别人私底下都叫他赵疯子。 伙计便道：“回赵小爷，刚才店里切了几块石头，全……全垮了……” 赵天龙眉毛一挑，因不清楚内情，没有什么反应。 孙政良却惊呆了，攥住伙计双肩，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伙计道：“老板，石头都垮了，那些废料没一个值钱的，几块十几万的好料子，也全是狗屎底子，咱们亏惨了！” 孙政良愣了片刻，便匆匆冲进工房检查，过了一会儿，他脸色煞白走出来，一步三摇，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保守估计，这批石头孙政良亏了得有六十万。 这还不算沈毅刚才捡漏的两块，一赚一亏，加起来就是一百万。孙政良不是有钱人，他宁愿自己少条胳膊，也不愿亏这一百万。 这时赵天龙走过去，拍拍孙政良的脸，让他把话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孙政良还懵着，就没说话。 赵天龙直接一耳光扇过去，骂道：“你他妈也哑巴了？小爷问你话呢！刚才你叫小爷过来看热闹，到底什么意思！” 孙政良年纪比赵天龙大四十岁，但挨了一耳光，竟丝毫不敢生气。但他也确实一脸懵逼，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我上当了……” 赵天龙又扇一耳光：“妈的！什么上当了！” 孙政良低着头，六十多岁的人了，竟跟个小孩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这时一旁的伙计站出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和赵天龙说了。 赵天龙一听，这才明白，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老儿也是聪明，可惜人家比你更聪明。” 接着赵天龙来到沈毅身边，又道：“小子，你很牛逼啊，连我姨夫也敢惹。” 沈毅淡定道：“你姨夫？谁啊？” 赵天龙冷冷道：“洪天华！洪老大！” 沈毅笑道：“所以呢？” 赵天龙道：“在丽城，还没有人敢在我洪家的地盘上得罪我们的，你叫我们洪家丢了面子，洪家绝饶不了你。” 沈毅摇摇头，只觉得这小子性格太莽，脑子却不太够用。沈毅石头到手，压根懒得搭理这人，就想离开现场，再去下家店捡漏。 但赵天龙拦着沈毅，不让沈毅走。 他要和沈毅比比眼力，把丢掉的面子挣回来。 这厮颇为难缠，就像一条疯狗，咬着人就不松口。 沈毅眉头一皱，只觉得厌烦，心道：怎么把他打发掉呢？转头一瞧，店里正好有一块石头，可堪妙用。 第40章 劝你别赌 沈毅快步上前，从货架取下那块石头。 那石头是棕黄透几分红的皮，皮壳完整，但处处翻砂，皮相极佳。 可是黄金瞳显示，这块石头没有金光。 石头虽不能拿来捡漏，用来打发赵天龙这条疯狗，倒是恰到好处。 沈毅就道：“就这块石头，你我同时来鉴定，谁对了谁牛逼，可以吗？” 赵天龙低头一看，笑了。道：“就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沈毅也笑道：“简单的都鉴定不了，谈什么难的？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上来就和我较量，你有这个本事么？” 赵天龙仰头大笑：“哈哈哈！你小子很狂啊！不过我喜欢！好！我们就赌这一块！赌注是什么？” 沈毅耸耸肩，表示自己刚才捡漏了两块翡翠料，大约值四十万，不如就赌这四十万。 众人皆惊。 对他们而言，四十万已经是天价了，就是打工十年，也未必攒得下这么多钱。 但赵天龙听来，压根没把这点钱当回事。他一口答应下来，再问沈毅限时多久。 沈毅反问：“你想多久？” 赵天龙略一思索，不想输在气场，同时速战速决，也是赵天龙赌石的特点，便道：“五分钟就够。” 哪知沈毅也答应下来。 但沈毅说了：“我来这店里许久，在时间上我占了优势。倘若五分钟内，你真能鉴定对这石头，那么你我打平的话，也算我输。” 赵天龙再怎么嚣张，终归不是真傻，一听这话，他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属实惊到了。 更不用说其余众人，他们见那石头皮相那么好，也不难鉴定。 若说精确到多少万是有难度，但大致范围只要是行里人，应该都不会错的，沈毅凭什么这样自信？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毅和赵天龙开始了眼力比试。 但沈毅十分轻松，并不仔细看那石头。 赵天龙一瞧，也故作轻松潇洒，甚至都没拿出手电打光，只凭肉眼去看。 很快，五分钟限时到了。 沈毅和赵天龙分别公开鉴定结果，那赵天龙还装了个逼，向沈毅公开，并：“你要是想学我，尽管学吧，小爷不怕你模仿。” 沈毅笑而不语。毕竟有言在先了，打平也算沈毅输，何来模仿一说？如此看来，这赵天龙还是不够聪明。 沈毅不愿在他身上多费时间。赵天龙说这石头能出糯种，值五十万左右。 沈毅便道：“这块石头分文不值。” 此言一出，自是全场皆惊。 沈毅早料到会这样，便让孙政良把石头切了。 孙政良不愿意。只因他被沈毅摆了一道，深知这小子的厉害，这石头皮相这么好，卖个三四十万不是问题，万一真的分文不值，那岂不是又要亏了？ 但孙政良不愿意卖，赵天龙却不允许他不卖。 赵天龙道：“妈的，小爷拿你的石头打赌，还能让你吃亏么？你只管切石，这石头小爷买了。” 孙政良这才叫人切石。这时沈毅笑道：“老弟，我劝你去工房看看，不然待会儿石头切垮了，你又找借口。” 赵天龙冷笑道：“绝无可能！亏我还以为，你是多么牛逼的人物呢，原来只是废物，一时运气好罢了。” 其余众人，也有这个疑惑。 可江湖传言，说沈毅在好几个地方都捡漏了，却言之确凿。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可叫人糊涂得很。 不过随着石头切开，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了。 这块石头确实垮了，切开之后不仅没有绿，其内部更是杂质遍布杂质，连狗屎底子都算不上。 消息传出来，赵天龙和全场人都惊呆了，反倒是孙政良吃过一次亏，这次早有预料。 石头搬出来，众人一瞧，的确是同一块，也的确垮了。 沈毅道：“好了，大家都看到了，这场比试是我赢了。给钱吧，四十万。” 赵天龙脸色阴沉，身体略有抽搐，四十万是小事，他是不敢相信眼睛所见，更不相信自己输了。道：“不应该啊！这石头怎会是这个样子！” 沈毅道：“哪有应该不应该？你就是输了。怎么？不服？” 赵天龙眉头紧皱，咬着后槽牙，硬着脸皮道：“不错，小爷我不服。刚才我轻敌了，倘若我拿手电打光，绝不会看走眼。” 沈毅却懒得搭理，只叫他赶紧赔钱。 赵天龙道：“不行！你我再来比一局，你再赢我，我给你八十万！” 说罢赵天龙随便选了一块石头，要和沈毅比试。 那石头皮相不错，但黄金瞳也显示金光了，沈毅无法具体判断其价值，自然不能打赌。 但赵天龙死缠烂打，终究不是办法。 沈毅忽然想到，自己后备箱里有几块废料，都是没切开的，不如拿来考验一下这厮。 沈毅就让赵天龙等着，去取来了两块原石。 两块料子，皮相都毫无表现，一块灰色，一块蓝色，看着都像路边随便捡的石头。 但其中一块，是沈毅从后备箱里拿来的捡漏料。 至于另一块，真是沈毅偶然在停车场的花坛里，见到有这么一块石头。 沈毅就顺手搬来，如此一真一假，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沈毅道：“我这两块料子你来鉴定，限时半个小时，都对了就算你赢。敢吗？” 赵天龙道：“有何不敢！根本不用那么久，十分钟足矣！” 随后他开始鉴定。这一次也不装逼了，老老实实掏出手电，把石头仔细研究了个遍。 不过石头很古怪，两块都毫无皮相，那么按理说，石头都会垮掉。 赵天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更仔细寻找特征。 这时一旁的孙政良，今日之事因他而起，他怕赵天龙输了打赌，回头迁怒自己，便想着出一份力。 他想到，这两块料子既然是沈毅的，而沈毅以捡漏闻名，那这两块料子大概率能出绿啊。 孙政良便凑上去，悄悄告诉赵天龙这一点。 赵天龙却大骂：“岂有此理！小爷赌石，还用你给建议？这两块石头我鉴定好了，我说它们分文不值。” 孙政良一声叹气，只恨赵天龙不听劝。 其实听了劝也没用。 只见沈毅笑道：“我这石头，这块能爆，这块会垮。你若不服，咱们就切石验证。” 赵天龙嚣张道：“切就切，谁怕谁啊。” 石头一切开，果真如沈毅所言的一样。 第41章 输得明白 两块原石，一块爆了，一块垮了，正和沈毅说的一样。 工房里赵天龙、孙老板、切石师傅都惊呆了。 沈毅倒是淡定，只道了句：“现在服了吗？服了就赶紧给钱。” 赵天龙脸色煞白，忽然又涨得通红，指着沈毅怒道：“你！你算计我！” 沈毅冷冷道：“眼睛长在你脑袋上，你看不出石头的价值，却说是我算计你？” 赵天龙还欲狡辩，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但沈毅压根不搭理。 沈毅双手插兜，就站在工房门口，点了根烟抽。这烟是刚才在何望何老板那里，人家送的，说是特供烟，市面上买不着。 沈毅此时抽着，果然味道香醇。 等赵天龙狡辩完了，沈毅才道：“输不起就说输不起，我又不差你这八十万。” 说罢，沈毅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皮鞋踩灭，抖抖衣领，上前把自己的翡翠拿回来，经过赵天龙时，面露几分鄙夷神色，然后扭头就走。 赵天龙这厮，竟还敢阻拦。 他上手来抓沈毅，叫沈毅不许走，再来比第三回。 沈毅也没客气。一招擒拿术用上，反拧住了赵天龙的胳膊，冷冷道：“大外甥你听好了，我沈毅只求财，不愿徒增是非，但你要是一直来惹我，别怪我不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听懂了没有？” 赵天龙直喊疼。沈毅又问他：“听懂了就吱一声。” 赵天龙才忙喊：“懂了懂了！” 沈毅这才松手，转身离去。 今天黄金瞳的效力还剩下许多，沈毅出了孙老板的店，就没回去，心道：人家认出了我，我偏要顶着风口去捡漏，瞧瞧这些老板们怎么办。若是我躲了，反倒显得我怕了。 翡翠这一行，各人盈亏全凭本事。 沈毅凭本事挣钱，自认占着理，因此完全不躲，继续去下一家翡翠店赌石。 这家店规模不小，是城南数一数二的大铺子，名字也洋气，叫什么百爵丽。 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沈毅是无所谓的。 沈毅走进店里，只管往废料堆走去。再好的店里，总有一些废料和便宜原石卖，沈毅专挑这些石头，催动金瞳，开始捡漏。 这时百爵丽里的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他。 店里两拨人，一拨是店家，包括老板和伙计们，另一拨是客人，他们都收到了消息，说那个得罪了洪老大的小子来城南了。 且这小子换了身行头，今天西装革履，已经有翡翠店遭殃了，其余老板务必小心。 因此沈毅一走进来，众人一瞧他的模样，就十分紧张。 “是他吗？” “好像是！你瞧，他直奔废料堆而去，这是要捡漏啊。” “那怎么办？” “我哪知道？问老板去！”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声音传到沈毅耳朵里，沈毅也当没听见。 沈毅专心捡漏，很快金瞳就扫出了三块不错的石头，或许能大涨。 就是不知道这百爵丽的老板，会不会耍手段了。万一和刚才那位孙老板一样，故意不卖石头，沈毅不仅捡不成漏，还白给人家打工。 饶是如此，沈毅也不怕。 刚才和赵天龙一战，激起了沈毅心中的一股火气。 他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或者提防不提防，他看准了石头，就要买下来，人家要玩阴的就玩，怕个鸟？ 就在这时，百爵丽的老板先一步过来了。 此人年逾六旬，个子不高，气质儒雅，问沈毅：“诸位小兄弟，可是姓沈？” 沈毅冷冷道：“不错。我是沈毅。” 老板微微一笑，又道：“那么传说中那位捡漏高手，便是小兄弟你了？” 沈毅点点头，道：“是我又如何？” 老板笑道：“小兄弟放心，你来本店赌石，上门便是客，外面情况怎么样我固然不知，但来了我这里，保准你享受公平公正的待遇。” 沈毅眉头微皱，也不知这老者所言虚实，但也不多想了，直接把看好的三块废料点出来，问价要买。 三块石头，原价总共两万。沈毅仅仅开价一千，料想人家不会答应，甚至把石头藏匿起来，也有可能。 不过这位儒雅老板，果真有几分君子风度，竟然不再还价，一口答应下来。 沈毅有些惊讶：“怎么？你不怕我捡漏？” 那老板笑道：“赌石这一行，全凭眼力。这三块废料，老夫看不出有任何价值。虽说可以强行匿下，不卖给小兄弟，但事情传出去，只会被同行们耻笑。老夫今年六十六了，丢不起这老脸。” 沈毅不语。 老板又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素闻小兄弟赌石，从不当场切石。但老夫希望这三块石头，能在我这店里切开，也好叫老夫输得明白。” 对方十分和善，沈毅的态度也稍稍缓和一些，道：“老先生不必客气，我未必就能次次都捡漏。不过这一回，就依老先生之言。” 老板面露喜色。 随后沈毅真的掏一千块钱，买下了这三块废料，再和老板一起去后院工作间切石。 三块石头切开，前两块都是小涨，沈毅不怎么满意，但老板已是连连称奇，直呼不可思议。 等第三块石头切开，竟是大涨，切出了一块糯冰种来，价钱直奔百万而去。 那老板更是睁大双眼，整个人都看傻了。 只见他不顾石头上的油污，抱起石头仔细研究切面，连连称赞道：“好！好！底子通透温润，颜色端正雅致，瑕疵又极少，是一块上佳之品！能从一块废料中爆出这等好翡翠，惊煞我也，惊煞我也！” 说罢他仰头大笑，又道：“今天老夫见识了高人，可算是心服口服啦哈哈哈。” 沈毅在旁看着，心想，这丽城也不都是鼠辈，仍有些真英雄真好汉在。 后来。 这块料子，百爵丽的老板建议沈毅再追几刀，切薄片，全力博手镯。 沈毅也有此意。 几刀切下来，两人又一起研究切面的色和翠性走势，沈毅进店时的几分戾气，这时也都化解了。 沈毅和老板交谈，从老板那里学到了不少翡翠方面的知识，深觉获益良多。 老板也很大方，开价一百二十万，买沈毅的这块正绿糯冰翡翠。 这个价钱非常公道，甚至都有些溢价了。 沈毅当即答应下来，把翡翠卖了。百爵丽的老板也喜欢给现金，可能老一辈人，用现金更有安全感。 于是又是一百二十万，整整两箱子钱，从保险柜取出来，点钞都点了半天，再交到沈毅手里。 第42章 介绍贵客 沈毅走出百爵丽，把两箱子钱扔进宝马后排。 那里已经有一箱子钱了。 三个手提箱，一共一百七十万现金，一个人都有些拎不动。 沈毅微微一笑，心情十分平静。 不过这天后续时间，他再去别家店捡漏，那里的老板就不如百爵丽的老板君子。 沈毅走进一家店，就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聚集过来，且议论纷纷：“快瞧！那小子来了！” 气氛紧张起来。 沈毅倒是一脸轻松，该催动金瞳捡漏，就催动金瞳捡漏。 不过这家店的老板，和孙政良一样无耻，沈毅看中的石头，这厮就叫人收起来，死活不卖。 那块废料标价两千五，已经是极高了。 沈毅喊价两百。这厮不卖。沈毅喊五百，这厮还是不卖。最后沈毅直接按照原价来赌：“这料子，两千五。” 老板犹豫片刻，还是厚着脸皮不卖，并干脆把石头收进货柜底下。 沈毅大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我按照你标的价钱买石头，你竟然不卖。江湖规矩，原来全是狗屁。” 那老板还想狡辩几句。沈毅也懒得搭理了，大笑着离去，这漏不捡就不捡了。 沈毅走后。 老板见店里的伙计们，还有几位客人，都转头看向了自己，眼神中不乏轻蔑。 老板面露愧色，也知道自己理亏，就匆匆带着石头进了里屋，要切石。 石头一切开，果然切出绿了，但只是小涨个几万。 老板一琢磨，还算不清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虽说赚了这几万，却在熟客面前丢了脸。 这笔账属实难算。而算不明白的，也不止这厮一个。 沈毅又去了几家店，都是严防死守，最狠心的一位，更是直接表示打烊了，压根不给沈毅看石头的机会。 沈毅接连走空，正好双眼也有不适，干脆就作罢了，直接回去休息，找个地方大吃一顿，晚上再去按按摩什么的。 没想到刚上车，就接到戴云海的电话。 他邀请沈毅一起吃晚饭，还要给沈毅介绍一个人。 沈毅心道：戴云海是位人物，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来电话，他要介绍之人，只怕来头不小。 更何况上回，沈毅当众得罪了洪老大，戴云海也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了。 于情于理，今天这顿饭都得一起吃。 沈毅就答应下来。 很快。 他开车来到了丽城的一家酒楼，在包间里，戴云海已经先到了，不过没见到那位客人。 戴云海道：“贵客稍后就来，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沈毅微微一笑，倒也不多问，就等着。 期间沈毅只问了戴云海一件事，就是那日为何挺身而出。沈毅问：“我江湖散人一个，无牵无挂，不怕得罪人，戴兄似乎和洪老大相熟，为何敢得罪他？” 戴云海也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实不相瞒，戴某没有兄弟你的侠义心肠，是权衡利弊之后，才决定帮你。” 沈毅眉毛一挑，问此话怎讲。 戴云海笑道：“简单。我相信沈兄弟以后，必定比洪老大更牛逼，我帮你不帮他，实则是站了队，以后定了跟你混了。” 沈毅一愣，没想到戴云海这么厉害的人，会是这种想法。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胖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壮汉，似乎是私人保镖。 戴云海低声道了句：“这位便是贵客了。”说罢起身去迎接，并作为中间人介绍双方。 沈毅得知，这胖老头叫华建国，是一位集团老总，做的是钢铁生意，身价百亿，又是一位翡翠收藏家，在行业里颇有些名气。 沈毅心道：戴云海还有这种人脉？这倒是出乎意料。 轮到介绍沈毅时，这位华老总等不及戴云海开口，便攥住沈毅双手，欢喜道：“这位一定就是沈毅小兄弟了！老头子已经听过你的事迹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毅微微一笑，客套几句。 随后三人入座，那壮汉站在后面，手里拎着一个箱子，不知装了什么。 沈毅今天经历了很多，已经没心情磨叽了。 于是沈毅直接问：“老爷子想见我，一定是有事，这里没有外人，不妨直接说吧，咱们速战速决。” 华老爷子一听，笑了。 这时戴云海道：“我这位小兄弟，向来是直肠子，绝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 华建国笑道：“哈哈哈我也是直肠子，速战速决？如此甚好！” 说罢，华建国打了个手势，叫后面保镖把箱子摆上来。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原来是三块翡翠原石。 石头都不大，均在十斤左右，两块白沙皮，一块黑乌沙皮，皮相表现都很好，显然是花大价钱买的。 三块石头，都是华建国自己的藏品，他拿出来是为了送人。 那么保险起见，三块石头绝不能有问题，他就想请戴云海看看，戴云海又推荐了沈毅。 华建国道：“请小兄弟看一看吧，我这料子到底如何。自然，酬劳少不了你的。” 说罢，那保镖又掏出一袋现金，看厚度，应该有十万。 沈毅先不答应，更不拿钱，只催动金瞳，看了一遍三块石头。其中两块冒金光，一块没有。 沈毅眉头微皱，心里盘算起来，而后把纸袋里的钱倒出来，竟开始数钱。 戴云海在旁看了，真替沈毅捏一把汗，心道：当着老总的面，这可太不体面了，难道人家会少了你酬劳？ 那位华老总，倒是没有任何不满，见沈毅数了三万三千块出来，揣进了口袋，余下的却又装回纸袋了。 华建国好奇起来，问沈毅这是为何。 沈毅一指那块没有金光的，道：“这块石头，不要送人。余下两块，能不能送人，我也不知道。” 华建国一听，更好奇了。 戴云海也不解，就请沈毅多解释解释。 沈毅淡定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信我，那这块石头就留着，将来另找人卖掉。余下两块要是送人也行，但如果垮了，我不能负责。” 说罢，沈毅给自己倒了杯酒，抓了几颗花生米，就潇洒吃喝起来。 第43章 老总服了 沈毅此举，叫戴云海十分惊讶，又生怕他冒犯了人家老总。 好在转头一瞧，华建国面露笑意，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只见华建国吩咐几句，他的私人保镖就把那块石头带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这时沈毅却喊回保镖。 全场都懵了。 只听见沈毅道：“别急，我给你推荐个地方。从这里出去，往城南，有一家翡翠店，你便去那里。” 保镖看向华建国，等着自己的老总吩咐。 华建国又惊又奇，直呼无妨，就听沈毅的。 保镖才出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那保镖回来了。 石头不见了，却又多了一袋子钱，瞧着得有三四十万。 戴云海是彻底糊涂了。 但沈毅一瞧，大概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便面露微笑，向华建国道喜：“恭喜老总，省了一大笔钱。” 华建国还懵着呢，直到他的保镖附耳说了几句，才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并举杯向沈毅敬酒。 戴云海忍不住问：“华老总，沈兄弟，你们到底怎么了？可叫我蒙在鼓里，糊涂得很啊。” 华建国笑道：“这块石头，我叫我的保镖拿出去卖了，这石头皮相不错，应该能卖到八十万，但我吩咐他速度脱手，于是他四十万就卖了。” 戴云海大惊：“什么！打对折！那岂不是血亏？” 华建国却摇摇头，又道：“但有一点，我要求店家必须当场切石，给我们看看石头的成色。那店家自以为捡了便宜，当然答应了，结果石头一切开，竟和小兄弟说的一样，里面果真没有翡翠肉。” 说罢华建国又敬了沈毅一杯酒，道：“小兄弟料事如神，不仅看穿了这石头的价值，更把我的安排猜得清清楚楚，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心计，老夫实在佩服。” 沈毅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老爷子身价百亿，岂是我这小子能比的。” 沈毅此言，便是表明自己确实看透了。 华建国又问：“只是有一点，为什么你选那家翡翠店？” 沈毅道：“没什么，有点小恩怨罢了。” 沈毅就把白天的事情，简略说了说。 华建国听后，大骂这群奸商不讲信誉。 随后又斟酒，要跟沈毅再喝三杯。 三杯酒下肚，华建国老当益壮，醺而不醉。 但沈毅更厉害，竟面不改色，似是喝水一般。 华建国自视酒量过人，此刻再惊叹：“小兄弟赌石厉害，心计也了得，想不到酒量也如此惊人！今日一见，老夫胸怀大畅！” 说罢，华建国叫保镖把卖石头的钱，还有刚才沈毅退回来的钱，全都送给沈毅。 这钱既是报酬，也是见面礼。 原来华建国家里有许多翡翠收藏，有成品，也有原石，甚至有三十多年前的珍品孤品，如一些帕敢场区的原石。 他就邀请沈毅去一趟晋城，检验一下这些藏品，若有滥竽充数的，便挑选出来，以免将来露馅了闹笑话。 沈毅心想，反之在丽城也无事，去晋城瞧瞧也好，就答应下来，这两天有空时，就自行出发去晋城。 戴云海在丽城还有几桩生意，也自觉没那个本事，就不凑热闹了。 这顿饭吃完，三人分道扬镳。当夜无事。 第二天，沈毅开车回昆城，把最近捡漏的一批石头都处理好，分成几份，一份卖给金老板，一份卖给戴云海，并且多给他一份，让他帮忙卖到丽城的几位老板手里，如何望等关系好的。 最后一份是成色最好的翡翠料，数量不多，也就是一块金丝种和一块芙蓉种，都价值百万以上。 沈毅把它们带上了飞机，准备卖给华建国，料想能卖出个好价钱。 果然。 沈毅抵达晋城，华建国派人来接，直接送到了华氏庄园。 这庄园面积可真不小，真配得上豪宅二字，就说院子，里面都可以踢足球了，若要细细游览一遍，像游园一样，只怕要花上一天功夫。 不过沈毅没那个兴致。 沈毅见到华建国，一共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先把带来的翡翠料送给他，说是一份薄利。 只因沈毅来的路上听说，过几天就是华建国的六六大寿了。 沈毅心生一计，就改口把料子送给这位寿星佬。说是送，其实他算准了，华建国有求于己，一定会给钱。 果然，华建国第一时间没给钱，却后续安排人，给沈毅送了一份更大的礼物，竟是两根大金条，一算重量，足足价值三百万！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沈毅帮华建国鉴定石头了。 华建国的藏宝库建在地下，里面好多石头，市面上已经一块难寻了，就比如那些黑乌沙皮的帕敢石。 华建国自豪道：“放眼全华夏，能有这么多皮壳完整的帕敢老坑石的，只怕也没有几人。别人拿了石头，早就忍不住切了，老夫却一直忍了三十年，今天遇到小兄弟，终于能一解心中疑惑。” 接着华建国指着一块石头，说：“数年前，老夫一个朋友说这块藏品有问题，说老夫被骗了，这块根本不是帕敢翡翠，不知小兄弟有何看法？” 沈毅眉头一皱，催动金瞳仔细看去，见石头里面散发出幽幽金色荧光，十分漂亮。 沈毅道：“这块没问题。具体指多少钱不敢说，但一定是翡翠。” 华建国道：“小兄弟可敢保证？” 沈毅道：“我以刚才那两根金条担保，我不鉴定则已，我鉴定的石头若有误，我十倍金条赔给老爷子。” 华建国大喜。 随后两人游览了一遍保险库，沈毅金瞳全开，每块原石都检查了一遍，其中还真有两块有问题。 两块也是老坑翡翠，是十年前，华建国从一个缅甸贩子手里收购的。 此刻沈毅指出，这两块万万不能切，最好是找个冤家卖了。 华建国脸色凝重，说实话，对沈毅仍有几分怀疑。 沈毅看出来了，便道：“老爷子是不相信？” 华建国年纪虽大，倒是豪迈，坦诚道：“确实老夫有疑。” 沈毅微微一笑，心想那也正常。于是问华建国，这晋城有没有翡翠市场，咱们可去那里转转。 华建国道：“翡翠市场是没有，不过一些私人的买家和翡翠商，类似戴云海那种，我可以帮你联系。” 沈毅点点头，道就那么办吧。 第44章 私人藏品 华建国打算把人叫来庄园。 沈毅却说：“老爷子要是不忙，别叫他们来，我们去找他们。” 华建国一听，也不知道沈毅有何安排，心下颇觉有趣。便道：“好，那就依小兄弟！” 两人离开收藏室，先去二楼书房。 华建国给几位熟悉的私人买家打了电话，约好了待会见面，就叫人备车，即刻出发。 两人很快见到了第一位买家。 这人年约五十，是做物流生意的老板，姓谢。 沈毅开门见山，说想看看谢老板的存货，从中收购几块。 谢老板看了看沈毅，但没有认出他。其实沈毅的大名，谢老板是听过的，却没想到此人昨天还在丽城，今天却跑来晋城了，还和华老总在一起。 谢老板问华建国：“这位小兄弟是？” 沈毅和华建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统一了口径。华建国便说：“是我的一位表亲，懂点翡翠。” 谢老板听后点点头，便带领沈华二人，去看自己的一些藏品。 藏品不算多，在这个物流园里，一共也就十几块。谢老板解释道：“都是最近收购的，暂时存放在这里，老总先凑合看，更多石头，我已经派人去取了。” 华建国点点头，随后看向沈毅，等沈毅表演。 只见沈毅屏气凝神，催动了黄金瞳。金瞳扫过，这批原石就一览无遗。 其中真有一块石头，其皮相并不好，但内里金光闪耀，正是沈毅擅长捡漏的。 沈毅就指出那块石头，让华建国买下。 华建国仔细一看，见石头表现并不好，和其它十几块一对比，更显得苍白乏力，怎么看也不像能涨。 沈毅却道：“老爷子尽管信我，亏了算我的。” 华建国点点头，便向谢老板问价。 谢老板不敢欺骗，就坦白说：“老总，这块石头您最好别买，我也不想卖您。” 华建国问这是为何，莫非石头真有价值，你和沈毅都能看出，偏偏老夫看不出？ 谢老板忙道：“哪里！恰恰相反，这石头只是添头，我都不看好，因而更不能卖给老总您了。” 原来谢老板收购这批石头，是从一个缅甸贩子手里。那缅甸贩子奸诈，想买那块好石头，就得搭配着买一批坏的。 华建国看向沈毅，问现在怎么办。 沈毅笑道：“无妨，只管报价就是。我看这石头，出一万块钱绰绰有余了。” 华建国点点头，便依照沈毅之言。 谢老板还是不敢占华建国的便宜，那石头是五千收购的，就原价卖给华建国。 石头到手，华建国再问沈毅怎么办。 沈毅道：“当然是切石！” 谢老板这里就有切割机。沈毅亲自操刀，将那原石对半切开。只见石头切面处，果真有几道细细的绿带子。 华建国和谢老板皆惊。 他们一人捧着一半石头，对准灯光，仔细查验切面状况。 沈毅则十分淡定，就默默看着他们俩。 过了一会儿，华谢两人对视一眼，那原石他们是挑不出毛病了，不仅底子通透，颜色也漂亮。 但他们想不通，这石头皮相毫无表现，沈毅是如何鉴定出来内含翡翠肉的？ 华建国问：“小兄弟，你如何看出来的？老夫可想不通了。” 谢老板也问：“是啊！石头那缅甸贩子卖我的，我自己又亲自鉴定，还请了朋友来一起看，都没看出有绿，你怎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解释。 华谢两人再对视一眼，便不再问了，继续研究那石头中绿带子的走势。最后估算价钱，大约在三十万左右。 石头已经被华建国买了，这三十万自然是华建国赚。 老爷子过了刚才那个懵逼劲儿，这时想到捡漏赚了钱，心情就好起来。玩翡翠的，最爽的就是开石头，更爽的是开自己的石头，还爆涨了。 但谢老板面露愁容，就显得难受多了。 刚好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谢老板的手下员工。此人报信说，从家里运来了一批石头。 谢老板就道：“找几个弟兄，把石头搬进来。我和华老总要仔细瞧瞧。” 沈毅却道：“不必。” 然后沈毅来到华建国身边，悄悄耳语几句。 华建国听后，面露几分疑惑，但也连连点头，称有道理。便对谢老板道：“谢老弟，咱们今天都挺忙，就不用麻烦了，我这就离去，顺便看看你的石头，几日后老夫的大寿宴上再聚，你我痛饮一番，如何？” 谢老板是明事理的。今日他被捡了漏，但对方是谁？不敢说是晋城首富，起码也是影响力排前的。 谢老板就笑道一定。 但沈毅办事，更是滴水不漏。只见三人来到外面，就看到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口，货车里装着一批翡翠，都是谢老板刚刚从家里送来的。 沈毅催动金瞳，在这批原石里却不是捡漏，恰恰相反，是查缺补漏。 原来刚才，沈毅就提醒华建国，咱们今天不是上门踢馆，捡了别人的漏，最好在别处给补回来，以免伤了和气。 华建国也有此意。 今日他们是主动上门，若是捡了漏就走，确伤和气。所以华建国才说，之后寿宴如何如何。 但华建国没想到，沈毅原来另有安排。 只见。 沈毅黄金瞳一开，这一货车的原石，就尽在他的扫视之下。其中有一块石头，皮相表现不错，却黯淡无光。 沈毅暗喜。当即贴身过去，叮嘱了华建国几句：“老爷子，这块原石……” 华建国听后一惊，看那石头表现，见石头薄皮翻砂，皮下隐隐透绿，直呼：“绝不可能！小兄弟莫不是看错了！” 沈毅却道：“若有半分错误，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华建国眉头微皱，又看看那石头，最后决定信一次沈毅。于是对谢老板道：“谢老弟，老夫今天突然来访，实则绝无敌意。既然捡了你一块漏，就给你补上一块。这石头，你万万不可切开，一切必垮。” 谢老板听了，不禁睁大眼睛，惊讶之余，还带有几分不屑，心道：什么？我这块宝贝石头能垮？这不纯胡说八道？ 第45章 敢打赌么 谢老板嘴上不说，心里却有疑。 沈毅看出这点，也看出华建国同样如此。但无妨，今天沈毅带华建国出来，就是要露一手。 沈毅道：“谢老板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谢老板：“打赌？怎么赌？” 沈毅道：“就赌这块石头的涨跌。石头涨了，涨多少我赔你多少钱，石头跌了，同样跌了多少，我也赔你多少钱。” 此言一出，谢老板和华建国都糊涂了，均问：“那你岂不是横竖都要赔？” 沈毅笑道：“非也。如果石头垮了，即它一文不值，那么就算我赢。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三人，沈某不要赌注，也不求出名，仅求自证罢了。如何？谢老板敢赌吗？” 谢老板稍加思索，便说可以。 三人就带着石头，重返工房。在这里，这次谢老板亲自操刀，按照石头原本画好的线，把石头一点点分解开。 在他的规划里，这块石头一定能开出绿，到时候切片，每片料子全力博手镯，赚大钱。 哪知几刀下去，石头是切片了，却不见丝毫翡翠肉的踪影。 谢老板都看呆了，以为自己拿错了石头。但再三检查，确实是同一块原石。 这原石就是之前，他从缅甸贩子那里买的老坑石，花了大价钱，想不到此刻分文不值。 谢老板脸上都没血色了，只觉头晕目眩，几欲晕倒。 华建国也是大惊。 尤其是华建国想到，自己的藏品之一，也被沈毅鉴定为分文不值。本来自己还不信呢，如今看来，这小子可能不是瞎说。 华建国道：“沈兄弟，这……” 沈毅笑而不语。 但这时，谢老板听出不对劲了。谢老板一把抓住沈毅，双眼血红，激动问他：“你姓沈？莫非你就是沈毅！” 沈毅点头。 谢老板转惊为喜，竟忽然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可上当了哈哈哈哈。” 谢老板再对华建国道：“华老总，今天我可上了您的当。原来您找了沈毅做帮手，难怪我被您连捡两个漏。” 华建国也笑道：“此事并非老夫之计，老夫也被蒙在鼓里呢哈哈哈。” 他们都是有钱人，玩翡翠也久，大世面见过许多，却不如沈毅一人带来的震撼。 沈毅一亮身份，双方立刻化敌为友。谢老板石头垮了，也没有半分怨言，却非常高兴。 华建国提出要补偿损失。谢老板也拒绝了，道：“哎！打赌就是打赌，我谢老三输了，那就得认啊。” 华建国有些无奈，这时看向沈毅。沈毅则道：“无妨，改日得闲，沈某亲自上门赔罪便是。”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说是上门赔罪，实则分为上门和赔罪。赔罪自是谦虚，沈毅今日何罪之有？ 至于说上门，言外之意便是上门帮谢老板鉴定，查缺补漏。但有一点，今日自己的身份，还请谢老板保密。 谢老板不傻，听出这层意思，立刻面露喜色，道一言为定。 随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就有了交情。 谢老板更是把刚才爆的翡翠，直接送给了沈毅，算作定钱。明日鉴定完了，另有一笔报酬送上。 沈毅也不推辞，收下了这三十多万的翡翠。 随后。 沈毅和华建国再去见了另一位私人翡翠商。 沈毅如法炮制，带华建国一直捡漏，几块石头切下来，逗得老爷子甚是欢喜，也对沈毅彻底服气了。 沈毅也没白忙，今天认识了不少大老板，丰富了人脉网。 天色渐晚，两人才回华氏庄园。 沈毅这时再说：“这块石头会垮，老爷子最好找个冤家卖了，不宜私藏。” 华建国就不敢再疑，表示一定听沈毅的。 至于石头卖给谁，那更是容易了，华建国朋友有不少，冤家也许多。 这些小事无需沈毅操心。天色已晚，沈毅的黄金瞳效力也耗尽了，再强行使用，只会双眼剧痛。 沈毅便告辞了华建国，找了个酒店休息。 当夜无事。 第二天，沈毅先去谢老板家，把谢老板的藏品都鉴定了一遍。 谢老板的石头远不如华建国的多，更不如华建国的贵，但其中也有不少佳品。 沈毅大饱眼福之余，也发现了一些滥竽充数的，就指点出来，让谢老板也是找冤家卖了。 谢老板丝毫不疑，大喜道：“好！我一定听小兄弟的！” 随后谢老板拿出五十万现金，是给沈毅的酬劳。换算下来，那几块废料若能卖出高价，绝对不止这五十万。 沈毅也没客气。收了钱，沈毅重返华氏庄园。华建国已经在等他了，说是那石头今天早上就找了个贩子，一百二十万卖了。 那贩子是缅甸人，经常拿货给华建国，但十有九坑。华建国早就不爽了，今日报个仇，也算六十六大寿之前，长出一口恶气。 提及此事，沈毅忽然心生一计。 所谓赚钱之道，绝不是只有捡漏一条。 要多认识有钱人，多拓展生意门路，眼下沈毅便有一条妙计，对华建国道：“老爷子，我也想卖你一样东西。” 华建国以为是翡翠。 沈毅却道：“是翡翠，也不是翡翠。” 华建国糊涂了，问沈毅此话怎讲。 沈毅聪明，知道想钓大鱼，就得给足了鱼饵。沈毅就故意卖关子，说几日后的寿宴，老爷子自然就知道了。 华建国便问：“那这东西要多少钱？老夫现在便给你。” 沈毅笑道：“不急，不急，先交货，再拿钱，具体多少数，老爷子到时候觉得值多少，便拿多少就是。” 华建国纵横商场数十年，身为全国的钢铁行业大佬，什么场面没见过？却搞不懂沈毅的意思。 但沈毅信誓旦旦，他也只好先相信。 当天中午，沈毅坐飞机回了昆城，清点好这一趟在晋城的收益，尤其是两根大金条，沈毅专门存在了银行保险库里。 随后沈毅再回丽城，走进几家关系不错的翡翠店，开始捡漏。 虽说无奸不商，但这几家店的老板，至少挺守规矩。 他们见沈毅来了，固然面容改色，暗想：糟糕，这小子又来捡漏了！ 但总不至于驱赶沈毅，或刻意藏起店里石头不卖。 这些人算是好汉了，沈毅也不会亏待他们，今天捡漏了几块石头，改日必定投桃报李。 至于那些耍诈的。 沈毅也早晚要报复，绝跑不了他们。 第46章 华府寿宴 沈毅花了一天时间，买到了六块废料。 六块料子大大小小，颜色形态各异，但共同之处是皮相都很差。沈毅一共花了三千块钱，预估石头的价值，最少也要翻一百倍。 但沈毅没有切石，而是打包起来，用快递送去了晋城。 两天后，石头送到。 华建国一瞧，竟是几块破烂石头，心里甚是惊疑。但料想，此举出自沈毅，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却有大才，其中必有玄机。 华建国就给沈毅打电话。 沈毅这时也不卖关子了，告诉老爷子，这些石头可以拿到后天寿宴上用。六六大寿，这里就六块原石，乍一看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 沈毅让华建国在寿宴上拿出石头，请众人鉴定。哪怕是高手，也未必看得出这玄机，那么华建国就能大出风头，赚个满堂彩回来。 因此沈毅此举，送的不是石头，而是面子。 华建国是何等人物？其身份尊贵，身价百亿，区区几十上百万的贺礼，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沈毅这份贺礼，却甚合他心意。 华建国当即大喜，问沈毅这些翡翠值多少钱，要加倍打过来。沈毅道：“不急，寿宴后再说。万一我看错了，那便是我加倍赔给老爷子。” 华建国这时已对沈毅心服口服了，绝对相信沈毅的鉴定。 其实沈毅也是耍了个花招。原来沈毅也不知道，这些石头具体值多少钱，此刻说了，反倒露怯。 华建国道：“那么届时，沈兄弟可否来赴宴？到时候会有许多贵宾，小兄弟也可多认识些人物，总是有利无弊。” 这话不假。 想要发达，多认识些人总归是好的。沈毅就答应下来，但有一点，不能泄露他的真实身份。 华建国又不解了，问：“若不能扬名，小兄弟如何拓展人脉？” 沈毅笑而不语。实则他已经想好了，要放长线钓大鱼，今天先混个脸熟，只求不喧宾夺主，那么日后定有加倍回报。 两天后，华氏庄园寿宴。 沈毅早早就到了。 华建国亲自来迎接，其步履轻盈，春风满面，根本不像六十六的人：“沈兄弟！可叫老夫久等了！” 沈毅微微一笑。随后在华建国的引荐下，认识了华家的一些亲戚好友，以及提早来的贵重宾客。 这些人不是翡翠圈的，但各行各业都有，地位也不低。 沈毅一一默记在心，想着哪天没准就派上用场。不过沈毅坚持不露真名，因而众人眼里，只道他是一位翡翠鉴定高手。 但华建国亲自介绍，众人也不敢因沈毅年纪小，就怠慢了他。不仅不敢怠慢，表面上还都很客气。 至于他们实际怎样想，那就不一定了。 引荐完了，华建国有事先回二楼，沈毅留在一楼大堂四处闲逛。 这时他偶然听见，有几个四十来岁的老板聚在一起，讨论今日之事。 这几个人，沈毅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忽听他们说：“华老总也是有意思，介绍了个小娃娃给我们，还说是什么鉴定专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毅呢。” 另一人道：“就算是沈毅，我看也不见得多牛逼。” 又一个胖子道：“是啊，咱们前几天去丽城赌石，那边都说沈毅这小子牛逼，但咱们也没碰上。也就是没碰上，不然好好教训一下他，戳破那些人的牛皮。” 众人大笑。随后又说起了华建国的坏话，说这老爷子虽有钱有名望，但论赌石技术，却是一塌糊涂。 他们说华建国没有眼力，全靠财力，反正也不怕输，赌十块总有一个涨的。 沈毅眉头微皱，心道：若华老爷子在这里，你们还敢这样议论？背后说坏话的，不是英雄好汉。 忽然这时，沈毅想起了这几人身份。 原来自己刚到丽城的时候，在一家店里捡漏，当时店里几个赌石客，便是眼前这几人。 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对赌石很有信心。 但沈毅清楚记得，当时这个几人赌石是亏了的。沈毅冷笑一声，也懒得搭理他们。 沈毅要换个地方转悠，但那几人却注意到了他，不仅没收敛，反倒主动邀请沈毅过去。 沈毅借口道有事，不愿过去。 那几人可能是宴会没开始，就有点喝多了，竟嘲笑起来，道：“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就是想见识一下在翡翠圈子里鼎鼎大名的收藏家华老爷子，他钦点的鉴定专家是什么货色罢了。” 说罢众人又大笑。 沈毅低头一瞧，见这些人各自带了个箱子，箱中透出金光，说明是翡翠，多半是给华建国的寿礼。 沈疑心道：这群人好生无礼，不过在华家地盘上，我也不便行动，夺了主人家的风头就不好了。 沈毅就装作没听见，扭头要走。 没想到这时，身后人群中有一人，却直奔他而来。 沈毅只听声音：“小兄弟！你也来了！” 顺着看过去，发现原来是戴云海。沈毅笑道：“戴兄也受邀来赴宴么？” 戴云海也笑道：“我和华老爷子有些生意往来，可说有点交情，但比不了小兄弟你呀哈哈哈。” 沈毅摇摇头，谦虚几句。 戴云海又道：“听我几个同行说，你和华总一起，去他们那里又捡漏了？” 沈毅笑道：“是有这么回事。” 戴云海十分佩服，直呼自己那日站队是站对了，区区洪天华，哪能和沈毅比。 两人相谈甚欢，却把一旁那几人看傻了，均想：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还认识戴云海？ 原来戴云海虽是自己单干，做些小涨小跌的翡翠生意，但在晋城，他也算有些名气。 众人均知，戴云海赌石技术厉害，却没想到他和沈毅的关系很好。 就在这时，从外面又来了一人，正是号称晋城物流大王的谢老板。 此人性格豪爽，见面就是大笑，道：“就知道兄弟也在！上次你叫我卖掉的石头，我都找路子卖了，他妈的，果然切一块垮一块，幸好老子是卖给了对头哈哈哈。” 又来了一位大佬，和沈毅关系这样好。 于是刚才嘲讽沈毅的几人，这下简直都傻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他们多虑了，沈毅压根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就在这时，寿宴最精彩的部分来了。 第47章 略使小计 只见华建国这位老寿星，他亲自上台，发表了一番演说。 台下纷纷鼓掌。 随后是赌石环节。老爷子按照沈毅的计谋，准备了六块翡翠原石。说是原石，但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六块废料。 老爷子宣布：“接下来有个小游戏，这里六块石头，现场每位嘉宾都可以鉴定，谁最接近正确结果，就能赢得大奖，人民币五百万元。” 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寿宴还有这种环节。 有些人懂翡翠，这时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余下不懂翡翠的也没关系，可以瞎蒙，哪怕蒙对了一块，也有奖品可拿。 沈毅站在人群后，身旁是戴云海和谢老板。这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试试眼力。 但两人一瞧沈毅，均笑道：“有小兄弟在，大奖是没我们的份了。” 沈毅也笑道：“二位老兄尽管上，小弟今日状态不佳，不参与这环节。” 两人惊喜：“当真？”随后就上前研究原石了。 沈毅留在人群后，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观察现场众人。 只觉自己计谋成功，现场气氛已经调动了起来，宾客高兴，寿星老爷子也高兴，虽只是华氏庄园里近百人的一场活动，但到场的都是贵客。 沈毅不敢自负，说把这些贵客玩弄于股掌，但略施小计，扭转乾坤，这种本事还是有的。 而天下之大，无非是一个又一个华氏庄园，一场又一场的六六寿宴。 沈毅心道：我在这里能扭转乾坤，在外面更广袤的天地，难道就扭转不得？外面那些人，未必就有眼前这些老板们牛逼。 沈毅端着酒杯，沉思起来。 有道是抬头看路，低头赶路。沈毅的目标，一直都是赚大钱，要出人头地，要在江湖上混出一个名堂。 现在有了黄金瞳，那便是在翡翠这一行里深耕，要做就做到最顶尖，要成为全华夏乃至全世界的翡翠之王！ 但眼下自己名声渐起，那些翡翠商家们已经在提防了，这是一个阻碍。 沈毅默默思索对策，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华建国安排家丁，把每位宾客的鉴定结果收上来，再亲自宣布赌石的结果。 华建国道：“在场诸位，哪一位觉得这六块石头都能出翡翠的？请举手示意老夫。” 没有一个人举手。 原来众人有懂翡翠的，都看出这些石头是废料。而不懂翡翠的宾客，他们都来询问，结果也被带偏了。 全场上百人，也就无一人能答对了。 只是众人甚是奇怪，均道：怎么老爷子不切石头，就知道石头里一定都有翡翠肉？ 全场议论起来。 这时华建国再当众切石，果然每块都切出绿了，引来全场震惊，尤其是戴云海、谢老板这些懂翡翠的。 他们简直看傻了，只知沈毅才有这个本事，怎么华老爷子也这样牛逼了？ 更别提那些不认识沈毅的，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惊呆后，纷纷热烈鼓掌，欢呼起来。 “老爷子牛逼！”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又引来众人哈哈大笑，现场气氛也达到顶点。随后便是详细鉴定，确定石头价钱，再根据众人鉴定结果发奖品，小至现金，大至黄金，华建国十分大气，人人都有奖，人人都开心。 这时沈毅却悄悄离开了庄园，正是功成身退。 沈毅往机场走，准备飞回昆城，再转车去丽城捡漏。 路上，他接到华建国的电话，问他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语气略有责备之意：“老夫还想和小兄弟痛饮一番呢！” 沈毅推辞几句，说有事。华建国也不强留了，只是随后打款，五百万人民币直接进了沈毅账户。 华建国道：“这钱是小兄弟应得的，我们合作愉快，以后有机会再做生意。” 这笔钱也在沈毅的意料之内，于是沈毅没再客气，也无需道谢，收了这钱，银行账户余额也突破了三千万大关。 傍晚，沈毅经昆城转车，来到了丽城。 他没有休息，直奔翡翠市场而去。 今天这边下大雨，市场里几乎没行人，各家翡翠店虽然开门，但基本都没客人，有也只是零星几位，且都是只看不赌的老油条了。 沈毅心道：这条街的几家店，老板皆是鼠辈，对我处处设防，但再往前一段，几位老板还算讲究。 沈毅一向恩怨分明，此刻盘算起来，便有了主意。 只见。 沈毅也不刻意躲避，那些处处设防的店，沈毅就开车过去，停车，下车，冒着大雨也不撑伞，以免坏了气场。 沈毅就淋着雨走进店里，头发打湿了，就向后抹一把，抹成背头，再抖抖肩膀上的雨水，掏出烟，点一支抽两口，这才迎着店里众人的视线，走向柜台。 “老板，赌石。” 这家店的老板叫潘劲松，名字挺有骨气，实则是个软蛋。 沈毅一走进店里，他就嘀咕起来：“是他吗？是那捡漏小子吗？”身旁一伙计道：“好像就是他！上次他来捡漏，我记得他的脸！” 潘劲松慌了，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沈毅已经走过来了，微笑道要赌石。 潘劲松磕磕巴巴，说时间太晚，本店要打烊了。沈毅抬头看表，又笑了，道：“好啊，打烊好啊，那我就等你们打烊了再走。” 沈毅继续抽烟。 潘劲松没办法，只好吩咐伙计们几句，先把店里的废料都搬进里屋，藏起来不让沈毅赌。 一众伙计把石头搬完了。其实沈毅也用黄金瞳看了一遍，这批废料没有能捡漏的，但沈毅不急着走，偏要折腾这奸商。 这时一支烟抽完，沈毅才离去。 他年纪不大，但背影在雨中，竟显得无比伟岸。 潘劲松也是见过世面的，瞧见沈毅离去，却心悸得厉害，又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捡回一条命一样。 殊不知，不卖石头给沈毅，是他自己的损失。 沈毅走在雨中，又点了一支烟，这时心里已经清晰想好了对策，于是大步向前，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另一家翡翠店。 第48章 让利共赢 这家翡翠店叫芳华翡翠。 老板叫张芳华，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入行大约二十年，混得一般，大钱挣不到，但还算有点本事，不至于破产倒闭了。 沈毅是第一次来。进店之前，也不认识张芳华其人，这家店能不能捡漏，也是未知之数。 但沈毅走进店里，见这家店以翡翠成品为主，翡翠原石不多，还都是便宜货和废料。 又见店里没人，只有老板一个，面露些许愁容，但仍不失光彩，似是条好汉。 沈毅心道：看来这里没问题。便催动黄金瞳，把店里的石头都扫视一遍。 其中有一块废料，灰白色的皮，没有丝毫表现，因而价钱也很便宜。 沈毅却看出来，这石头金光闪耀，内有玄机。 于是沈毅不动声色，先指着另一块废料，对老板说要赌。 老板张芳华，从沈毅冒雨进店之时，就一直打量沈毅。最近沈毅都是西装革履，模样十分英俊潇洒，也正如江湖传言一般。 张芳华第一次见沈毅，便认出可能是他，问了句：“阁下莫非姓沈？” 沈毅也不避。笑道：“不错，我姓沈。却又如何？” 张芳华眼睛一眯，又抿抿嘴，看了一圈自己店铺，最后对沈毅道：“无事。本店所有翡翠明码标价，阁下请自便。” 沈毅笑道：“我已经选好了，我就要那块石头。” 张芳华道：“那块三千。” 沈毅道：“三百。” 张芳华稍加思索，又还价五百。 沈毅笑道：“好，那就五百。” 随后沈毅掏钱，五张百元票子，一张张拍在柜台上。 那张芳华眉头紧皱，似是也没什么兴致，随手把钱收进柜台下的抽屉里，便长叹一声，道：“你就是沈毅吧？听闻你赌石厉害，我张芳华技不如你，自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有一事相求。” 沈毅已经猜到了。便问：“你想我在你这里切石？” 张芳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沈毅笑道：“不急。待我再看看。” 沈毅这时再回废料堆前，以防万一，又挑了一块不值钱的废料，试试张芳华的态度。 见这位老板确实光明磊落，明知沈毅身份，却不设防。 沈毅这才放心，第三块石头，终于把那值钱的买了下来。三块加起来，一共花了一千五。 前两块不值钱的，沈毅就没准备切了。 沈毅直接切第三块。 张芳华表情凝重，向沈毅道谢：“多谢阁下。”再带领沈毅去里面工房，亲自操刀切石。 石头不小，得上油锯。 机器轰鸣，很快将石头一分为二。沈毅和张芳华同时上前，检查切面，就见左上角赫然数道黑色大裂，可谓触目惊心。 但余下部分，却相对是干净的。 尤其是石头的右下部分，裂没有渗透过来，反倒是整体颜色均匀，底子通透，观察肉质颗粒，可见是一块细糯种，隐隐带着一点冰相。 仅这一刀，石头估价就在五十万以上了。 沈毅都有些吃惊，更别提张芳华了。 只见张芳华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沈毅道：“今天我算是服了。本以为江湖传言，不足为信，亲眼见到阁下赌石，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自夸，只道：“那么张老板愿意同我合作吗？” 张芳华一愣，心道：这小子这么厉害，竟愿意屈尊和我合作？当即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一起研究石头，打光照在切面上，观察裂纹的走势。 两人都认为，裂纹没有进去，可以放心追刀。 几刀切下来，原石被切成十几片薄片。沈毅每片都拿起来，用放大镜对准了灯光，细细研究。 沈毅道：“你看这片，这个位置最通透，可以画出一个手镯位来。” 张芳华点点头，却有些糊涂，问沈毅：“沈兄弟为何跟我说这些？” 沈毅反问：“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么？我不跟你讨论，还能跟谁讨论？再说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切石结果？” 这话言之有理。 张芳华就不想其它，专心研究翡翠料了。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才把所有料子都规划清楚。 每片料子情况如何，是做手镯，还是做玉牌，价值又有多少，全都研究透了。 这时再估计，这块废料的最大价值，应该在八十万左右，前提是有厉害的雕刻工匠，还得遇上出手阔绰的买家。 若是正常情况，六十到七十万，才是合理区间。 话虽如此，翡翠这一行什么情况都有，没准碰见不懂的，你标一百万人家也买了。 但行家之间估价，最低也就六十万了。 沈毅才花了五百块钱，那么翡翠卖什么价，纯利润就是多少钱。 张芳华道：“今天我是彻底服了。多谢沈兄弟，让我有机会大开眼界。” 哪知沈毅微微一笑，直到这时候，才露出真正目的。 沈毅道：“张老板别急，有钱咱们一起赚，这料子我六十万卖给你。如何？” 张芳华大惊：“什么？才六十万！你说的是人民币吗？” 沈毅笑道：“当然了。张老板收吗？” 张芳华却疑惑起来，请沈毅明示。 其实也简单，沈毅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谋图的是良好的合作关系。你们不妨碍我捡漏，我也给你们留点油水，反之你们处处设防，那这个钱我不赚，你们也别想赚。 沈毅道：“恕我直言。你这翡翠店，我看生意也不怎么样，未必是你本事不行，只怕是拿不到大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句话，简直戳进了张芳华的心坎。 原来他们这些翡翠店老板，都是从几个大商人手里拿货。 但每年缅甸出来的原石就那么多，一般的小老板没路子，能到他们手里的大货很少。 反倒是那些没本事的，靠着送礼，甚至认大商人当干爹干爷爷，占了大头货源，生意做大做强了。 这也是条路。不过沈毅是不愿意卑躬屈膝，讨好别人的。沈毅就道：“这料子我是捡漏了，我再卖给你，等于你从我这里进了一件货，有货就能卖钱，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芳华这时完全懂了。他请沈毅稍等，随后去外面开保险柜，取了六十万现金出来。 张芳华全部家当，也就这么多现金了。 但他都给了沈毅，却是满心欢喜，只因他清楚，这几片料子用不了几天，就能多卖一二十万出去。 傻子都知道这生意能做。 但对沈毅来说，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第49章 想法应对 沈毅拿了六十万，却不急着走。道：“张老板，在这一行里，你有朋友没有。” 张芳华一听，心道：我当然有朋友了。他这样问我，却是何意？便问沈毅：“沈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毅笑道：“你有朋友，他们也是开翡翠店的，或者做翡翠生意的，不知手中有无翡翠料，想不想也赚一笔钱？” 张芳华不傻。沈毅话说到这里，他就听明白了，当即喜道：“有！有！我有一位好兄弟，前面巷口开了家铺子，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罢，张芳华关了店门，连自己生意也不做了，带沈毅去了兄弟的铺子。 那间铺子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狭长细小，铺子里堆了不少石头，但都是中下等货。 沈毅和张芳华一前一后进去。张芳华立刻招呼兄弟过来：“老钱！你要发达了！” 一个落魄汉子，从柜台探头看过来，见是张芳华，表情略有失落。自嘲道：“发达什么呀，都半个月没开张了，可愁死我了。” 张芳华笑道：“所以我带来了位财神爷，你可撞了大运了。” 钱老板挠挠头，打量起张芳华身后的沈毅。 沈毅没来这里捡漏过，钱老板也就不认识沈毅，当下也没往那个方向想，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被介绍过来赌石的。 沈毅也先不急自报家门。沈毅催动黄金瞳，把铺子里的石头，无论是蒙头料，还是各种半明料，都扫了一遍。 别说，这铺子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沈毅轻而易举，就扫出了七块石头，五块蒙皮料认不出来也就罢了，还有两块开窗料，竟然也随便扔在地上，当作废料去卖。 沈毅心道：难怪这厮生意做成这样，除了行业大佬的垄断，他自己眼力也不行。 沈毅也是毫不客气，一口气把七块石头都点出来，总价也只有一万，沈毅拿出五千，已经算是客气了。 但钱老板一瞧，仍是十分失望。只见他把张芳华叫到一旁，悄声道：“我还以为你领了个公子哥呢，结果就赌五千的石头。” 张芳华惊道：“什么？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钱老板打个哈欠，随口问谁啊。 张芳华说是沈毅。 钱老板一听，差点没把舌头咬断了，一声卧槽脱口而出：“卧槽？谁！沈毅！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张芳华抬手就是一下子，敲打在好兄弟头顶，让他别多想，好好把这生意做了，后面自然明白。 钱老板不解。 总算这人不坏，明知沈毅来捡漏，也没有把石头藏起来，还是五千卖给了沈毅。 沈毅石头到手，就一一切开，不出所料，每块都见绿了。有三块狗屎底子，价值不高，但另外两块豆底子，两块糯底子，都颇有些价值。 张钱二人，哪怕已知沈毅的厉害，仍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七块废料都能出翡翠肉。 沈毅却轻描淡写，把每块石头仔细研究清楚，各种纹路走势，确保价值估算准确无误。 再对二人道：“这几块石头，我说它们最多值五十万，你们同意吧？” 张钱二人，怎么说也是入行多年，那石头均切成了片，他们一看，也知道确实如此。 沈毅就说：“我现在四十万卖给你，钱老板你收不收？” 钱老板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毅此言，等于白送自己几万块钱，无非是花些时间和精力，但这个差价，只要自己肯吃点苦，就一定能赚。 钱老板糊涂了。幸好张芳华在旁解释，他才肯相信，出钱买了这批石头。 这就是沈毅的计划。 这个雨夜，趁着外面人少，沈毅连去数家翡翠店铺。 从芳华翡翠开始，通过店铺老板之间的人脉网，这几次捡漏都没有受阻，且每一次都是秘密进行。 一算总账，几家店沈毅净赚两百八十万。但其实他卖出的翡翠，还要更值钱一些。 多出来的那几十万，就是沈毅让给其他老板的利益。 但沈毅一点没亏。 本来沈毅卖石头，就不可能卖出最高价，从翡翠料变成翡翠成品，这里面无数道工序，要花费许多时间和辛苦，沈毅没吃，自然赚不到这个钱。 那么拿出这部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利益，去笼络人心，无异于借花献佛。 沈毅什么都没亏，却换来了张、钱等老板的感激。 他已经和众老板约好，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就优先便宜他们。而今晚之事，也务必对外保密，不可让人知道，众人幕后是沈毅在谋划。 众老板得了沈毅的好处，最少也能赚个几万，再说了，事情泄露出去，对他们更加不利。 于是众人自发保密。 此后几天，沈毅如法炮制。他去一家店，也不隐瞒身份，众人或认出他来，或没有认出，又被周围人提醒：“瞧！沈毅来了！” 有些人还十分不屑，觉得沈毅又如何？我这铺子这么多石头，一一都经过了检验，就不信他能捡漏成功。 沈毅无所谓别人怎样想，每次第一块石头先是试探，若对方有意刁难，沈毅当即就走。 若对方愿意卖，沈毅就再试一次，第三次才正式出手。 而后沈毅当场切石，而且故意支开其余伙计，只和老板一人进工房。 石头自然是爆的，老板们无论一开始有多狂，这时也都纷纷服气，还不服的，沈毅就再捡漏一次。 几次下来，终归是服了。 沈毅这时再把石头一卖，钱到手，人心也笼络了。 没人和钱过不去，就算被沈毅捡漏，但这些老板发现自己仍有的赚。 反倒如果沈毅不来，这石头就摆在那里，也变不成真金白银，早晚会被别人捡走。 这些老板不傻，权衡一番利弊后，也就渐渐欢迎沈毅上门捡漏了，对沈毅的态度，也是尊重有加。 原因无他，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罢了。 沈毅是谁？沈毅是能帮他们挣钱的人！不跟沈毅合作，难道等着喝西北风？ 至于那些不愿意合作的，沈毅也有办法对付。 第50章 找个帮手 自从沈毅出名，他就一直被翡翠行业针对。 沈毅想出了两个对策，第一个就是笼络人心，几天看下来，已经是大获成功。 至于第二个对策，是专门针对那些不愿合作的。 沈毅早就想好了，只是暂时没办法实施。 直到这天。 这天沈毅在一家翡翠店捡漏，爆出来一块蓝水冰种，成色非常好，市价在五百万以上。 按套路，沈毅应该把它卖给老板，双方互利共赢。 但老板没钱，掏不出这五百万现金，苦笑一声，道：“这尊菩萨太大，我这小庙罩不住，轮不到我赚这个钱，沈先生另找买主吧。” 沈毅也不多言。 沈毅拿出五万块钱，白送给了老板。老板不敢收，道是无功不受禄。沈毅笑道：“我给你，你就拿着。说好了合作共赢，就是合作共赢。” 说罢沈毅丢下钱，就带着翡翠离开了店铺。 这块翡翠太好，找买主也得找讲究人。 沈毅就找了戴云海，让戴云海给介绍一位。 戴云海是私人翡翠商，认识一些爱玩翡翠的有钱人。正好此刻就有一位，人在昆城，今天中午就能约见一面。 沈毅道：“好！那就帮我约！十二点在金利大酒楼。” 中午十二点，金利大酒楼。 沈毅先到。订了包间，点了一桌子菜，吃不吃倒是其次，场面先安排上。 很快戴云海和那位富豪到了。 那富豪个子不高，气质儒雅，见面先和沈毅握手，对沈毅的态度十分友善。 “你就是沈毅吧？老夫可久仰大名了。” 沈毅笑道哪里。双方都客套一番，就直接进入正题，谈起了那块蓝水翡翠的买卖了。 翡翠没有问题。戴云海不仅是介绍人，也负责帮那富豪鉴定。同时富豪自己眼光也不错。 再加上他们信任沈毅，所以生意很快就谈成了，六百万人民币，现金，全款。 随后双方也不吃饭了。那富豪原来下午就要走，实在没空，于是一桌子菜都浪费了。 这也不稀罕。 戴云海陪同富豪一起离开，沈毅去送他们。送走两人，再回来买单，一桌子菜花了五千八，酒没开，倒是可以退了。 这点钱不算什么。就说这次谈生意，是用了戴云海的人脉，沈毅还给戴云海转了五万块钱呢。 沈毅现在账户里，足有四千万现金。 因此他看都不看账单，直接买了。正要离开时，忽然酒楼里大堂那边，传来了一阵喧哗。 沈毅转头看去，见有一桌客人，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人抓着服务员小妹不放，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 酒楼经理立刻过去平事。 其余人都在看热闹，沈毅倒是不在乎，准备买完单离开。 就在这时，沈毅偶然一瞥，瞥见那服务员小妹竟有几分眼熟，竟是那天在丽城被碰瓷的两人之一。 这小妹妹十九二十岁的样子，长得清纯可爱，身材也很曼妙。 沈毅一惊，心道：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她，原来她是干服务员的，既如此，我可上前看看情况。 沈毅心里早有一个计划，面对那些刻意使坏，不让自己捡漏的店铺，沈毅是有办法对付的，但必须要有一个帮手。 此刻沈毅站出来，帮那小妹妹再一次解围，既是做好事，也是为了执行这一计划。 只见。 沈毅挺身而出，问清楚了情况。 原来小妹妹去上菜，明明没上错，但那桌喝醉的客人偏说错了，还一把抓住她手腕，说不赔一箱啤酒就别想走。 沈毅眉头一皱，心道这群酒蒙子，八成真是奔着讹一箱酒去的，要么就是觉得妹妹漂亮，来骚扰一番。 眼见着他们的手，就要往妹妹的屁股上摸。 沈毅走上前，攥住那酒蒙子的手腕，一把反拧，就叫那人疼得直吆喝。 沈毅道：“光天化日就出来撒野？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那一桌酒蒙子觉得面子受损，当即拍案而起，有的还抄起啤酒瓶子，就要教训沈毅。 沈毅有意炫耀，于是大吼一声：“都他妈的坐下！” 皆着沈毅叫酒楼经理，去把刚才包间里没开的茅台拿来。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沈毅开了盖，仰头就是一口闷了，完事竟面不改色。 那桌酒蒙子哪见过这种喝法？一个个都吓傻了。 这时沈毅再让经理，给这一桌再来两箱啤酒，账记在自己头上，便领着服务员妹妹离开。 经理照做，事情也就平息了。 但沈毅此举，不只是为了再次英雄救美，也不是为了装逼。 沈毅另有目的。他对那妹妹说：“我叫沈毅，那天你在丽城被碰瓷，是我帮你解的围，你还记得吗？现在我做些翡翠生意，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要是愿意跟我干，我一个月给你开一万工资。” 说罢，沈毅当场和妹妹加了微信，并给她转账一万。 沈毅笑道：“想好了就来找我。要是你不想跟我干，我也不为难你，这钱你也不用退。” 沈毅太霸气了。那妹妹完全懵了，但她认出了沈毅，知道沈毅绝不是坏人。 她在这个酒楼里，总是被客人骚扰。她也不知道原因。 其实很简单，就是她长得太漂亮了，而常来金利大酒楼吃饭的，又都是一些江湖气很重的人，酒喝上头，难免就管不住自己。 于是沈毅前脚刚走，妹妹后脚就追了出来：“大哥等等我！我愿意跟着你干！” 沈毅笑道：“好，那你随我去丽城吧。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脸颊微红，说：“我叫茉莉，孔茉莉。” 沈毅又问她多大。得知再有半个月，她才满十九岁，出来打工，也是因为读书不好。 孔茉莉道：“所以沈大哥，我挺担心的，我脑子笨，要是你让我做的工作我做不好，那可怎么办？” 沈毅微微一笑，却反问：“你记性怎么样？刚才那桌客人，都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孔茉莉一愣，随即回忆起来，将那六个酒蒙子的衣服颜色，乃至衣服款式，都一一说了出来。 这姑娘的记性，比沈毅预期的还要好。 沈毅大喜。 第51章 精细加工 原来，沈毅对付那些奸商的计划，就是另找一人替自己赌石。 沈毅打算先走进一家翡翠店，只用黄金瞳扫过一遍，确认了哪些石头可以赌，却不当场指出来。 沈毅会离开店铺，再另找一人，告诉他石头如何如何，让他去捡漏。 这个人需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就是记性要好，不然记错了那块石头，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第二，是长相性格要平易近人，不能引人怀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要可以信任。 孔茉莉这位妹妹，就完美符合这三点。 她还不满十九岁，一看就什么都不懂，绝不会被人提防。沈毅和她，还有过两次英雄救美的交情，加上她记性也好。 沈毅这就要试试，自己的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 昆城就有翡翠一条街，这边的老板们也认识沈毅，多半还对沈毅有些敌意。 沈毅又好久没来了，不知各家店里，上了哪些新货。 天时地利人和，沈毅就立刻领着孔茉莉，直奔翡翠一条街。 路上，沈毅告诉孔茉莉具体要做什么。沈毅自然不会说出黄金瞳的秘密，只让她负责把石头买回来，余下的一概不必多想。 “哦……好……” 这妹妹有些紧张。 沈毅也因为兴奋，心跳有些加快，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捡漏的时候。 很快他们来到翡翠街。 沈毅先让孔茉莉在车里等着，自己下车，走进第一家翡翠店。 今天周末，店里人正多，议论纷纷特别热闹。 但沈毅一走进去，全场瞬间安静，都转头过来，看着沈毅。 那老板沈毅记得姓林，原本红润的一张老脸，一下子就惨白下去。原来店里昨天才到了一批新石头，他真怕又被沈毅捡漏了。 沈毅倒是故作镇定。 只见沈毅走进店，也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凝神催动黄金瞳，视线缓缓扫过一圈。 在地上的废料堆那里，还真有一块石头，乍一看不起眼，实则金光闪耀。 沈毅十分谨慎。他不让视线在任何一块石头上停留，以免引人怀疑。一圈扫过，沈毅再环顾众人，便转身离去。 众人这才从窒息中恢复，重新议论起来。 “妈呀！他就是沈毅吧！” “瞧他那眼神，简直吓死人了！” “我倒觉得可惜，他没有捡漏一场，给我开开眼界。” “嘘！这话可不兴乱说。沈毅捡漏了，咱们老板不就亏了？老板一亏，咱们又得挨骂罚钱。” 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漂亮妹妹。瞧着年纪不大，模样有些怯生生的。 一众赌石客和伙计，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禁视线都被吸引过去，心道这妹妹来做什么，买翡翠么。 哪知，这妹妹是来买石头的，这倒是稀罕了。 林老板亲自来迎接，给妹妹推荐了几块原石。妹妹却摇摇头，说这些都太贵了，她想要便宜的。 林老板心道：便宜的石头，我照样可以宰你。于是推荐了几块废料，石头是按斤进货，一块撑死了几十块钱，他竟然敢卖三千。 那漂亮妹妹自然就是孔茉莉。 刚才沈毅出去，叮嘱她一会儿进去买石头，那石头堆在地上，从左数第四块，表皮是浅黄沙色，皮上还有些白色的裂纹，都集中在右下部分，石头整体像个枕头形状。 孔茉莉一一记在心里。 沈毅又道：“那奸商会给你标一个高价，不管是几千几万，你就拿五百出来，说自己只有这么多钱，他一定卖给你。” 孔茉莉又点点头，从没赌过石头的她，又想起了那天被碰瓷，对这一行的奸商，她是十分害怕的。 但沈毅在旁鼓励，她还是鼓起勇气出发了。 果然。 林老板把石头卖了三千。孔茉莉只肯出五百。不管林老板怎么说，反正她就是五百。 最后林老板长叹一声，好像吃了什么大亏一样，实则仍是赚了不少，把石头卖给了孔茉莉，还故作好心，找了个伙计帮忙搬石头。 石头搬到停车场，等伙计走了，沈毅才从后排下来。 一看孔茉莉带回来的石头，正是黄金瞳显示有金光的那块。沈毅大喜，当即叫孔茉莉开车，直奔昆城金二金老板的店。 到了地方，沈毅让孔茉莉留在车里，自己把石头搬进去，叫金二切开。 不切不知道，一切吓一跳。 这块石头，竟切出了一块细糯的福禄寿出来，也就是红黄绿三色翡翠。 这种翡翠很少见，一般都是两色居多，三色皆有，底子又通透，虽有些裂，但都可以避开。 沈毅和金二对视一眼，都是大惊。 沈毅是第一次切出福禄寿，见这种翡翠也少，所以仅凭一刀，还难以估价。 金二同样也不行。 两人一起研究，沈毅指着其中一处糯化较好的位置，认为可以从这里竖着追一刀，把这一块糯化都暴露出来。 金二也跟着分析：“这里没有裂，是可以追刀。那我切了？” 沈毅点头。只见一刀下去，果然那部分翡翠肉一直往里化开，成色非常漂亮，而且要一直往里很深，才会见到裂。 沈毅果断决定，就把这一部分层层切削，剥离出一块完整的翠肉来。 这是个细致活，但金二的手艺不错，几刀下来，终于是找到了这一部分细糯翠肉的位置。 最后切出来，翠肉是巴掌长宽，五厘米厚度，是一个长方形的翠料。 余下的部分，沈毅暂且不管了，专心研究这块精华部分。只见打光进去，光线从背面直接穿透过来，整块料子没有分毫的裂纹。 颜色则是红黄绿皆有，比例也基本一致，色彩均匀艳丽，观感很正。 至于翡翠加工，金二才是行家。沈毅就问他：“这块福禄寿你怎么看？” 金二拿来铅笔，在料子上竖着画了两道线，隔出三个区域，又横过来，拦腰画了一道。 如此，整块料子分成了六个扁块。金二道：“若请能工巧匠，给每一块仔细雕刻，雕成玉扣或者玉坠、玉牌，其价值绝对起飞。” 说罢，金二又从柜子里翻找，找出一本翡翠图鉴来。 第52章 能工巧匠 都是历年拍卖的优质翡翠，价钱几万乃至千万不等。 其中有些玉扣，如清代螭龙纹玉扣，那花纹图案就非常漂亮，沈毅一看，就觉得十分贵气。 沈毅道：“这是好东西，只是有这手艺的工匠，我也不认识。要等工匠把翡翠打磨好，我再另找买家，这样资金回报的周期是不是太长了。” 金二不愧是祖上就做翡翠生意的，虽说家族落魄，他自己看翡翠的眼光也不行了。 但此人从小耳濡目染，在生意经上，确实有独到见解。 金二道：“沈兄弟，我知道你最擅长捡漏，一直以来赚钱的路子，也都是捡漏优质翡翠，不经精加工，就按照翡翠料的价钱卖出去。” 沈毅点头。 金二又道：“这样固然是来钱最快的路子，只是仍有一部分利润，被别人赚走了。实不相瞒，我金二只是普通人，但我看得出来，沈兄弟你是人中龙凤，绝对有通天的本事。何不趁现在年轻，花些时间精力好好深耕，把翡翠这一行从头到尾，全部利润都攥在自己手里？就算不以这个生意为主，但也一定要认识一些工匠，掌握一些终端渠道，以备万一。” 这番言论，可谓格局打开。 其实沈毅也想过，只是沈毅觉得现在时候未到。 他打算先捡漏，积累起一笔原始财富，同时积累经验，积累人脉，待到合适时机，再一鼓作气把生意做大。 但听金二所言，似乎这件事也没那么复杂。 甚至沈毅如今情况，他可以通过捡漏来获得翡翠原料，也认识金二和戴云海这种翡翠商，以及华建国这种富豪买主。 除了缺少一位工匠，能把平平无奇的翡翠料，雕得栩栩如生，化腐朽为神奇。 沈毅惊觉，原来自己在翡翠这一行，属实已经有些门路了。 金二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毅再一思索，发现果真如他所言。且听金二的意思，似乎他认识这种工匠。 沈毅便问：“金老板有熟悉的雕刻师傅，能胜任这一工作吗？” 果然。 金二立刻表示：“不错！我认识一位师傅，其手艺精湛，一定能雕好这块福禄寿料子。” 但金二脸色一变，似有些为难。 沈毅心道：他不想介绍给我，怕我以后绕过了他，直接和那雕刻师傅交易，他就赚不到钱了。 沈毅便道：“金老板放心，你我一同过去，以后若还有翡翠料，我再放在你这里，由你去找那师傅。” 金二不傻。他听出沈毅话中含义，便苦笑一声，到：“沈兄弟想多了，金某绝不是顾虑这个，沈兄弟能带我玩，我已感激不尽，绝不敢再算计这些。我面露难色，实则另有原因。” 沈毅好奇。 金二解释说，原来那师傅性格古怪，不像寻常的雕刻师，钱给足了，派什么活都干。 这位师傅雕刻翡翠，只会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把翡翠料雕成合适的样子，往往切削过甚，一斤的翡翠料，可能最后只剩二两，价钱不升反降，却是麻烦。 而且这位老师傅，自退休以后就不爱见人了，也就是金二的家世和他有些渊源，不然此事压根无从谈起。 沈毅听后哈哈大笑，直呼这老爷子也是有趣，便想见见。 金二答应帮忙联系，至于行不行，就等后续消息了。 随后两人继续研究那翡翠料。 余下的部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裂。不过两人仔细钻研，也找到了几处位置可以出货。 沈毅把这些部分都切出来，也放在金二这里，回头一起找那位师傅加工。 沈毅已经决定，就按照金二的建议，以后捡漏回来的翡翠料，其中最好的那些，就不往外卖了，而是自己想办法精加工。 不图靠这个挣钱，只为拓宽渠道，多认识几个有钱人和厉害师傅，而整体赚钱，仍以捡漏为主。 整整两个小时后，沈毅才从金二的金满堂出来。 沈毅回到车里，发现孔茉莉一直在等自己，这会儿都睡着了。 这妹子确实漂亮，顶着这张清纯的脸孔去捡漏，绝不会被人怀疑。 这时孔茉莉大概是被吵醒了，先是有些惊讶，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一瞧见沈毅，神情瞬间放松下来。 “沈大哥回来了。” “事情多了点，抱歉让你久等了。” “哪里，您给我发工资，就是我老板了，我等您不是正常？” 话虽如此，沈毅还是决定给这妹子一些补偿，顺便也是为了捡漏计划能顺利执行。 只见。 沈毅亲自开车，带妹子去了商场，在这里给她买了几套衣服鞋子，还有两套化妆品。 东西都挺贵。孔茉莉不解，问沈毅为何这样。 沈毅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这些就是你的工作服，我让你去店里买石头，你只管好好打扮一番，一举一动都像是富家小姐就行。” 孔茉莉还是不解，但也不多问了。 两人稍后来到丽城。 沈毅找了个酒店，先开了一个月的房间，就让孔茉莉住在这里，并把衣服换了。 这妹子穿上名牌衣服，立刻摇身一变，真像一位地地道道的富家千金。 沈毅这时，再另外租了辆车，之前是宝马，这次租了辆奔驰。 随后沈毅开宝马，让孔茉莉开奔驰，两人出发来到翡翠市场，赶上周末，这里人非常多。 沈毅瞄准了其中几家店，都是这几天他处处碰壁的，不是把石头藏起来，就是看准了石头后，店家不要脸不卖了。 沈毅把每块石头如何如何，都告诉孔茉莉，让孔茉莉进去捡漏。 果然。 那些店家一看，进门的是一位富家千金，均道来大活了，这种客人胸大无脑，就是案板任人宰割的鱼肉啊。 孔茉莉一进店，他们就瞄着她，除了看胸看腿的，便是琢磨怎么从她身上榨油水。 哪知。 孔茉莉执行沈毅吩咐的任务，只去赌废料，而且不只赌一块，每次都赌两三块，其中有真有假，极具迷惑性。 店家只道防着沈毅，哪里想得到沈毅另找一人？自然满心欢喜，做成了这些生意。 其中也有聪明的，就比如一家店，名叫翡翠轩的，店里一位老师傅就觉得，这姑娘有些古怪。 第53章 租个豪宅 原来别的富家小姐，都是奔着翡翠首饰而来，怎么这个姑娘一进门，就直接往废料堆的方向看？ 老师傅就劝老板：“老板，不对劲啊，这妹子可让我想起了沈毅那小子。” 老板却不信邪，笑道：“怎么？那小子还能变了性？” 老师傅又道：“生面孔进店，最好还是防着点。” 老板拍拍老师傅肩膀，道：“你想多啦，要是生面孔就防，咱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话传进孔茉莉的耳朵，属实把孔茉莉吓了一跳。 随后她带着原石回来，再转告沈毅。 沈毅眉头一皱，心道：这确实是个破绽。于是以后再让孔茉莉捡漏，就叫她辛苦一点，多在店里转转，看看翡翠手镯、翡翠耳环什么的。 孔茉莉表情认真，将这话记在心里。 随后，两人来到另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也一样，都是之前沈毅来捡漏时，他们故意把许多石头藏起来。 今天沈毅先走进去。店家又是如临大敌，这就要急忙招呼手下，再把石头搬走。 沈毅哈哈大笑，道：“别怕。我不来赌石，今日沈某只来卖石头。” 说罢沈毅拿出一片翡翠料。实则沈毅暗中催动黄金瞳，已经把店里的众多石头看了个遍。 其中若有能捡漏的，沈毅就记在心里。 料想是，那店家不愿和自己扯上关系，也看不上这料子，肯定不会做交易。到时候借口离开，回头再让孔茉莉来捡漏，简直滴水不漏。 果然如此。 这家店的老板，其幕后老大是洪天华。自从上回，洪天华的外甥主动找事，被沈毅当众教训了一番，洪天华更觉脸上无光了。 他把外甥骂了一顿，随后下令，凡是从自己手里拿货的老板，不允许和沈毅这小子扯上关系。 翡翠生意，货源是关键。 洪天华手里有货源，这些老板仰仗着他，就只能乖乖听话。 于是这老板把沈毅“请”了出去。说是请，其实就是赶走了。 沈毅哈哈大笑，倒是一点没生气。 出了这家店，沈毅又去这条街的余下几家翡翠店。它们都是从洪天华手里拿货，自然沈毅都吃了闭门羹。 但沈毅回来后，就把每家店的情况告诉了孔茉莉。 孔茉莉点点头，这就要进去买石头。 沈毅却道：“不急。现在进去，可能引人怀疑，等到晚上再说。料想那些草包，窥破不了这天机。” 沈毅就带着孔茉莉，又在丽城转了转，一天下来，跑了小半座城。 最后黄金瞳坚持不住了，沈毅双眼刺痛，才停下来。 这时天色渐晚，沈毅觉得是时候了，便让孔茉莉开始行动，去一开始的翡翠店买石头。 孔茉莉出发了。 沈毅先回酒店，等她的好消息。 没一会儿，孔茉莉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在第一家店里，把一块原石买了回来。 沈毅一瞧，果然是黄金瞳鉴定过有翡翠肉的。石头花了孔茉莉八百块钱，这价钱稍贵。 但考虑到孔茉莉扮演的角色，是不懂翡翠的富家女，价钱贵一点，反而更能瞒天过海。 沈毅道：“很好，再接再厉。” 又过了一会儿，孔茉莉在另一家翡翠店，又捡漏成功了。几分钟后，是她在另一家店，又买了两块石头。 沈毅大喜。 不过这种双簧戏，到底能唱到什么时候，说实话沈毅也不知道。 这些商家一个比一个奸，没准过一阵子，就发现总有同一个姑娘来店里赌石，于是也开始提防了。 沈毅盘算起将来，忽道：去他妈的吧，提防就提防，老子到时候再另想办法，现在能捡一天是一天。 沈毅就不想太远以后，只制定了一个短期计划，要借助孔茉莉之手，把整个丽城的翡翠店都收割一遍。 当晚。 孔茉莉第一次回酒店，就拉回了一车原石。 沈毅稍作休整后，金瞳效力恢复了一些。他催动金瞳，辨认这一后备箱的原石，果然每块都有金光。 沈毅大喜。但对孔茉莉，他却不透露原因，不让孔茉莉知道为何叫她去买这些石头。 沈毅道：“做得好，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我们继续。” 随后他叫孔茉莉上楼，自己却开车把石头送回了昆城，连夜切开，将切出来的翡翠毛料按成色，分为好坏两类。 好的翡翠料，沈毅先自己留着，不好的就重新运回丽城，找几个关系好的老板卖了。 不过两座城市来回跑，确实有点麻烦。 沈毅一琢磨，干脆在丽城租个房子，配一套切石头的工具，这样既可以当切石房，也可以当仓库。 于是。 这天上午，沈毅十分忙碌。 他先带着翡翠料，跑遍了大半个丽城，遇到愿意合作的店家，就在他们那里赌石，并当场把石头切开，再以较低的价钱卖掉，笼络人心。 遇到不愿意合作的，沈毅就把黄金瞳鉴定出的石头记住，告诉孔茉莉，让孔茉莉去捡漏。 一圈跑下来，把黄金瞳效力消耗光，已经是下午了。 沈毅找了一家中介，要租房子。 这个中介不认识沈毅，但一瞧沈毅穿名牌西装，开的又是宝马，便对沈毅十分尊敬：“您好！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呢！” 沈毅微微一笑，说想要租一间房子，越大越安静越好。 那中介挺直身子，立正道：“您放心！我这里正好有几间豪宅，定能让您满意！” 中介给沈毅推荐了几间豪宅。 都是位于丽城市郊的大别墅，上面两层，下面还有地下室，不仅空间宽敞，周围还很安静，整个别墅区基本没住多少人。 月租两万多，说贵也贵，说便宜也便宜，毕竟总面积五百多平，还有精装修和家具。 从城区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 沈毅亲自看了房子，甚是满意，当场就签了合同，先租半年。 房子到手，沈毅还需要添置几样东西，首先就是切翡翠用的各种机器。这是大家伙，得有专门路子去搞。 此外还得弄个保险柜，用来存放贵重物品，如现金、合同还有贵重的翡翠料。 这个好办。丽城或许没有，但昆城身为西南省会，想买到自然不难。沈毅直接一通电话，打给金满堂的金二老板。 这人是老昆城人了，对这一切自然清楚。 也是巧了，电话一接通，那边金二老板就惊讶道：“怪了！沈兄弟怎知我正要找你！” 一问之下，原来是工匠那边有消息了。 第54章 三顾茅庐 沈毅一听，就先不谈买设备的事，问金二那工匠如何。 金二道：“本来老爷子不愿见人，但我一提沈兄弟你，他就同意见你一面了。说是同意见面，毕竟没答应帮你雕刻翡翠，所以这事，我看只办成了一半。” 沈毅笑道：“无妨。那位工匠人在昆城？我这就去见他。” 金二就给了沈毅一个地址，让沈毅直接过去。 沈毅也立刻就出发了。 两个小时后，沈毅来到地方。 这是一幢老宅子，在一个山坡顶上。从外面看，宅子很不起眼，但外面花圃里种着一些鲜花，又觉得颇为雅致。 沈毅去的时候，金二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经金二引荐，沈毅才进门去，见到了那位工匠。老爷子年约七十，身形瘦削，穿一件老头衫，手拿一把蒲扇，和外面常见的下棋老头一样。 不同在于，这位老爷子手拿园丁剪，在修建一盆盆栽。 沈毅一眼就看出，这老爷子手上是有功夫的，且不说修剪出的盆栽样式漂亮，光是他拿剪子的手，就一点都不抖。 以这个年纪而言，这非常难得了。 沈毅便道：“老爷子，我就是沈毅，我有一块福禄寿翡翠，想请你帮忙雕刻。” 老爷子头也不抬，依旧修剪盆栽，嘴里念道：“知道。小金老板给我看过了，那料子确实不错。老夫以前给别的老板干活，也见识过类似的好料。” 眼前这位是高人。因此他的每句话，沈毅都竖起耳朵，用心去听。老爷子这话的意思，显然就表明了他能雕这料子。 但他既然不答应，自然是条件没谈拢。 沈毅就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来。里面厚厚一沓，正好十万，是沈毅专门带来的酬劳。 钱是拿来了，但要怎么给，以什么名义给，却很有说法。 沈毅心道：我今天上门，虽说是雇佣关系，但终究是求人家出山。按理说应当退让一步，态度客气一些。 但沈毅不按常理出牌。 他算准了，这老爷子是认理不认情，认才不认财，越是拿报酬诱惑出山，越会起反效果。 钓什么鱼，就用什么饵。沈毅心道：这人一看就是对翡翠如痴如醉，一辈子都在搞雕刻艺术的，我不必求他，只需拿出好料子，他自会投我。 于是沈毅道：“听说老爷子是有名的雕刻大师，别的师傅能画龙，您却可以画龙点睛。我这里准备了一袋子钱，是我每个月支付给您的酬劳。” 老爷子没说话。但沈毅这话，却把一旁的金二吓得够呛。 金二忙拉住沈毅，低声叮嘱：“沈兄弟！你怎能这样直白！老爷子不要面子的么！” 沈毅笑道：“这有什么？本来就是一桩生意，谈生意还能不谈钱？” 金二还是吓得够呛，赶紧瞄一眼老爷子，心道要是老爷子生气了，我可得想办法哄一哄。 哪知。 老爷子不仅没生气，反倒嘴角微微扬起，竟有几分笑意。 这下可把金二搞糊涂了。 这时沈毅又道：“先谈钱，再谈别的。我沈毅请老爷子出山，是为了我手中的优质翡翠，能够卖出更好的价钱，至于其它崇高的理由，说出来全是狗屁，想必您也不信。” 老爷子这时抬起头，第一次看向沈毅。问：“你就是沈毅？近来江湖上关于你的传闻，可属实不少啊。” 沈毅笑道：“传闻未必是真的。但我这小子手里，确实有几块捡漏来的好石头，而且以后只会更多。” 沈毅的言外之意，便是告诉老爷子，只要你跟着我干，以后有的是各路好翡翠给你雕刻。 沈毅还补充道：“我不懂翡翠雕刻，老爷子才是行家，就说我那块福禄寿翡翠，您说怎么雕，我就怎么雕，您想设计成什么样式，我完全没意见。” 言外之意，我给你绝对的设计自由，让你有空间可以发挥。 这几句话说下来，老爷子果然有些心动了。 但他仍没有立刻答应，只道：“那块福禄寿，我已经看过了，确实不错。但听闻你是从一块废料中捡漏而来，这一点嘛，老头子我却不大相信。” 一旁金二站出来，拍胸脯说可以保证。 沈毅却听出来，老爷子是想亲眼见见自己赌石。这便是人与人，聪明与否的差异了。 正好沈毅的后备箱里，还有几块没来得及切的废料。 沈毅就让老爷子稍等，出去搬了两块石头进来，让老爷子自己检验。 老爷子这时也不剪花草了，过来仔细看那石头，只见一块是灰白皮，一块是黄沙皮，两块石头，皮质都很粗糙，却无翻砂，更无一点颜色。 老爷子虽是雕刻师傅，但对赌石之道，也略懂一二。 这两块石头，他无论如何是看不出来表现的。他问金二：“小金老板，你觉得呢？” 金二双手掐腰，皱眉看了许久，也只能摇摇头，说看不出来任何迹象。 老爷子便问沈毅：“沈老板是说，这两块石头能出翡翠料？” 沈毅道正是。 老爷子不信。 沈毅便趁机提出打赌。老爷子一听，笑道：“你是说，若我输了，就得出山帮你雕翡翠？” 沈毅双手抱拳，十分尊敬道：“不敢。只是若这两块石头侥幸都爆了，这十万块钱，我斗胆请老爷子收下，却不必您帮我做任何事。” 老爷子挑了挑花白的眉毛，不解沈毅的意思。 其实很简单，对待这种高人，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先把人情做到位了，再展示自身实力，何愁他不来投奔？ 随后。 沈毅和金二跟着老爷子一起，来到了宅子后院。 老爷子搬出切割机。沈毅一瞧，那机器虽然型号老旧，却保养得很好，不禁。 沈毅心道：老爷子说是隐退了，只怕雄心壮志仍在，不然何以保养这机器？当下却不多言。 只见两块石头对半切开，其中一块见了绿，另一块却没有。 金二直呼：“糟糕！” 切石老爷子也眉头一皱，石头没爆，他竟有几分失望。 但沈毅这时催动黄金瞳，立刻发现切成两半的石头，左边那半暗淡无光，右边那半却金光闪耀。 沈毅立刻道：“这半块，请您再切一刀。” 老爷子和金二均不解，毕竟石头本来也不大，莫非第二刀下去，内里还能变种不成？ 但老爷子还是操刀了。锯片锋利，右半边石头瞬间一分为二，在贴近皮壳边缘的地方，果然有一小块变种，出了半透的翡翠肉。 第55章 顺利推进 变种的部分一出来，金二先激动起来，在旁欢呼庆祝。 沈毅倒是淡定。他就站在原地，观察老爷子的反应。但见老爷子一脸严肃，盯着那变种的位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见严肃之余，老爷子的神情又松弛下来。沈毅暗喜。这时老爷子回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兄弟的赌石技术，老头子我是佩服的。” 沈毅笑道：“我赌石厉害，老爷子雕刻翡翠厉害，我在这一行仍是无名小卒，老爷子却早就名震江湖过了。” 老爷子摇摇头，也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只是老头子以前认识的老板，虽说各个都有权势，做生意手腕也狠辣，未必就有你这赌石的能耐。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将不可限量，只怕老头子我活不到那一天。” 这时金二在旁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游老，您这手艺仍在，身体仍康健，您要是复出了，这天下仍是您的。” 老爷子原来姓游。 只见他摇摇头，苦笑道：“老啦，老啦，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金二笑道：“我也四十多了，未来是沈兄弟的才对。” 沈毅却表情严肃，一本正经道：“心不老，人就不老。”此言一出，另外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金二拿出那块切好的福禄寿料子，交给沈毅。 沈毅再交给游老，请游老施展技艺，点石成金。 游老十分淡定，只问沈毅想要雕刻成什么样式。沈毅道：“你觉得什么好，就雕成什么样，无需考虑利润，只需发挥这料子的最大价值，若有哪个地方有瑕疵，直接整个切去便是。” 游老点点头。这才收下料子，并叫沈毅三日后来取。至于那十万块钱，沈毅可以拿回去了。 沈毅也没含糊，拿走那袋子钱，就和游老道别，离开这老宅。 金二随后跟出来，问沈毅为何不把钱留下，难道老爷子谦虚几句，就真的不给钱了？ 沈毅笑而不语，却不解释。 原来沈毅已经看透，游老爷子要的不是钱，而是一种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沈毅不敢妄加推测，但反正到了这个年纪，赚再多的钱，难道带进棺材里？ 沈毅道：“这件事无需多言，沈某另有一事，想请金老板代劳。” 沈毅就说了买工具和保险柜的事。 这事办起来容易，金二是土生土长的昆城人，当即给沈毅说了几个地方，让沈毅自己去挑。 沈毅就拿了一万块钱，给金二作为谢礼。 沈毅的计划一直顺利推进下去。 随后，沈毅先去订了保险柜，再找到一个倒闭了的翡翠店，搞了两台店里的切割机。 沈毅十分谨慎，故意隐瞒身份，不让人知道他租的房子在哪里，中途换了两拨人来运输，预计切割机明天就到，保险柜则是后天有人来安装。 这些都处理好，沈毅顺便在昆城也转了一圈，寻找能捡漏的石头。 不过昆城的几家翡翠店，货品流通速度没那么快，转了一遍，发现也没什么新货。 说到底，还是黄金瞳的效果有限。若是无论什么石头，都像透视眼一样一看就清楚，就不用盯着废料捡漏了。 话虽如此，这双黄金瞳，也给沈毅带来了五千万人民币的收入。 而这距离他开始赌石，也才过了一个月有余。 “叮咚～” 手机来消息，是孔茉莉发来的，说是剩下的翡翠店，她也都把石头买回来了。 这姑娘办事牢靠，十几块废料，沈毅一一对照，果然准确无误。 沈毅就让她稍等，自己晚上就回丽城。 当晚，沈毅抵达丽城附近。他把石头一一收回，先放到租来的房子里，随后再处理。 沈毅今天确实忙，两座城市来回折腾，叫他筋疲力竭。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就这两天。 随后两天里，沈毅继续带着孔茉莉唱双簧，沈毅看石头，再让孔茉莉回头悄悄买回来。 石头到手，从昆城运来的切割机也到了，只需稍作调整，沈毅就能把石头简单切开，使别人看不出石头原本的来路，这时再联系几位熟悉的老板，把石头卖掉。 其中跟沈毅关系最好的，如何望何老板。他就从沈毅手里，买到了十几块翡翠料。 何老板有自己的渠道，能把货脱手卖掉，赚个差价回来。 一块石头少则一两万，多则五六万，石头一多，短短几天功夫，何老板也发达了。 这天沈毅再去卖石头，就见何望满面春风。一问怎么回事，原来是他最近换车了，喜提奔驰一辆。 这都多亏了沈毅。 于是今天沈毅卖石头，何望二话没说，直接多给沈毅十万。沈毅要退。何望反而急了：“沈兄弟这样，是不给我老何面子啊，我托你的福才换了车，你不要我的钱，这车我都开不痛快。” 沈毅便不好再客套。 这时门外路过一人，是何望对面翡翠铺的老板，也是何望的对头，姓马。两人属于不同老板，何望是从一位龙老板手里拿货，对头则是从洪天华手里拿货。 所以俩人虽是一条街的，却没什么来往。 这时马老板一瞧：哟！这孙子都开上虎头大奔了！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回去他和同行们一说，都是跟着洪天华混的，众人均道自己也纳闷呢，还举例说自己认识的某某老板，本来生意都快倒闭了，最近几天却起死回生一样，当真邪门。 就在这时，马老板的一个伙计过来说，刚才看见沈毅进去了，莫非何望最近发达了，是和沈毅有关。 马老板又惊又疑，心道：不应该啊，沈毅专门去捡漏，被捡漏的应该亏了才是。倒是我，上一回沈毅来我这里，他看中的石头我就没卖，虽说最后那石头切开了，也没怎么涨，终归肥水没流外人田。 马老板因此料定，绝不可能是因为沈毅。 这时只听见高跟鞋的咔哒咔哒声，抬眼一瞧，门外走进来一个妙龄女子，模样俊秀，衣着华贵，一瞧就是富家小姐。 马老板暗喜，以为是来大活了，可以狠狠宰宰这位大小姐。 哪知来人转了一圈，竟然只对那些废料感兴趣，挑了几块出来。马老板轻叹一声，也没多想，直接三千块钱卖了五块，赚点零花钱算了。 殊不知来人正是孔茉莉。 她依照沈毅的指示，每次除了目标石头，还故意买了几块其它的，以混淆视听。 马老板果然上当，拱手把店里的大漏，卖给了他打算宰的小姑娘。 第56章 关门生意 沈毅和计划非常成功。 他把福禄寿翡翠交给游老，约定三天的雕刻时间，这三天里他和孔茉莉配合，把大半个丽城的翡翠铺都捡漏了一遍。 每家翡翠铺，其幕后的老板是谁，有什么背景网络，这些沈毅都不管。 沈毅就是两手抓。 我去你那里赌石，你跟我好好合作，我就把石头当场切了卖给你，你我双赢。 你不跟我合作，那不管你是藏着掖着，我也不跟你废话，扭头就走，再叫孔茉莉来“打扫战场”。 孔茉莉长得漂亮，性格单纯，谁也不会对这种小姑娘起疑心。 于是沈毅做成了很多生意，许多老板通过沈毅，拿到手了一批翡翠料，花些功夫，赚点辛苦钱，保底也是两三万进账。 若是石头多了，赚十万往上也不是问题。 但那些一直抵制沈毅的，最后却抵制了自己，石头虽说保住了，却也一分钱都挣不着。 丽城不大，翡翠行业的老板们，彼此也都脸熟。 有些老板提了新车，有些老板满面春光，一扫颓势，这些抵制沈毅的人就纳闷了。 比如马老板，被沈毅指示孔茉莉捡漏的当晚，马老板喊了几个老哥们喝酒。 酒过三巡，他们谈起此事。 “也是怪了，我对门那谁，今天提了辆虎头奔，不知他怎么挣的钱。” “嘿！我旁边那个铺子，就是夫妻俩合伙开业的，今天我看那婆娘，也买了个大金镯子，明明前几天这俩人还吵架来着，说什么业绩不好。” “有这事？” “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众人不解。 这时他们喝酒的烧烤摊，又来了一桌人。也是巧了，来人正是其中一位挣了钱的老板，姓李。 这位李老板自己出钱，请手下伙计们吃饭。 马老板这桌瞧见了，窃窃道：“瞧！那不是老李么？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今天这样阔气？” 另一人和老李相熟，就说过去问问。 马老板却道：“不急。我看这里颇有门道，等他们喝多了再去。” 这马老板确实聪明。只见那李老板喜笑颜开，几瓶啤酒下肚，已是摇头晃脑。 马老板这群从洪天华手里拿货的老板，就派人过去打探消息。 这人过去恭维几句，再旁敲侧击，询问有什么生财之道，也便宜便宜兄弟。 其实各家生财的路子，哪能轻易告诉别人？ 但这老李确实喝多了，最近也确实挣得多，难免有些飘，尤其是，去问话这人以往总是笑他，他也想找回面子。 于是老李说出了其中奥秘：“正是你们百般刁难的沈毅，让老子我发了大财。” 来人大惊。回去告诉马老板等人，他们也是都惊呆了，均道：“原来咱们左防右防，竟把财神爷给防了出去！制裁了半天，竟是自己制裁自己！” 众人再也没心情喝酒了。 聪明的，这时已经在暗自琢磨，如何利用这个情报破局了。 第二天。 这天也是沈毅和游老约好的日子。 沈毅决定下午去昆城，上午则继续在丽城捡漏。 城西和城南两大市场，已经基本被他捡完了，三天时间到手八十多块石头，卖了六十块，还剩二十块自己留着，扣去买石头的一点小小花销，总共赚了近一千万。 今天沈毅来城北。 这边的翡翠市场，就显得鱼龙混杂一些，不仅石头质量差，骗子也多。 沈毅倒是无所谓。 沈毅走进前面几家店，还是同样的套路。但这边老板更奸一些，沈毅一走进去，他们已经八百个心眼子算计起来了。 前面几家店，就一家愿意把翡翠卖给沈毅。 余下两家店把货藏了起来，还有两家店更是蔫坏，琢磨着让沈毅白给他们打工，沈毅要赌的石头，哪怕出原价他们都不卖，回头打算自己切。 好在沈毅早有准备，每次捡漏，都是先用几块废料作幌子。 回头再叫孔茉莉来收尾，轻松化解这些奸商的防备。 不过。 沈毅走进下一家翡翠铺时，却出现了一些意外。 这家铺子，沈毅记得是跟洪天华有些关系的。洪天华是不是幕后股东，沈毅并不知道，但似乎铺子里的拿货渠道，是通过这位洪老大。 因为当初沈毅当众打脸洪天华，最开始不让沈毅正常赌石的几家铺子，这家便是其中之一。 沈毅也没想太多。哪怕料定了白跑一趟，依然走进来了。哪知铺子掌柜一见沈毅来了，就面色大变，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毅最擅长察颜观色，因此一进铺子，就发觉了不对劲。 铺子不大，此刻只有掌柜和伙计两人，再加一个沈毅。 沈毅先按兵不动，装作在看石头。看了一会儿，再指着其中一块废料道：“这块石头，三百块钱卖吗？” 铺子掌柜叫周良，昨晚马老板他们喝酒，这位周掌柜也在其中。只见他连忙上前，悄声道：“卖！卖！” 沈毅眉毛一挑，倒是惊奇。 再抬头和铺子里伙计对视一眼，见那伙计也是一脸惊讶，似乎搞不懂掌柜的怎就变了性。 沈毅暂时想不通，因此并不急着成交，心道：这老哥有点怪，莫非他十分确定这废料不值钱，才愿意卖我？不急，我再试他一试。 于是沈毅又指了一块石头，这一次却是指了真的。那石头在黄金瞳之下冒出金光，皮相却看不出什么。 “这块卖么？两百块。” 哪知周掌柜还是一口答应，连价也不讲。道：卖！这块两百卖！” 沈毅仔细观察，见周掌柜三分是激动，两分欢喜，余下五分却是担惊受怕，一直在瞄着外面，似乎生怕有人进来。 沈毅心道：莫非他卖石头给我，仍是忤逆了洪天华的意思，以至于怕成这样？ 沈毅先不多想，掏钱把两块石头买到手。料想周掌柜若有诡计，这会儿也该露馅了。 哪知周掌柜收了钱，真把石头卖给了沈毅，还给沈毅开了发票，规规矩矩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沈毅这下糊涂了。不过接下来周掌柜的一句话，却叫沈毅拨云见日，一下子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57章 下跪求情 沈毅买了石头，没有和之前一样要求切开，却在思考眼下的古怪。 周掌柜只见沈毅在冥思，却不知沈毅在思考什么，只怕沈毅不切石头了。如此一来，自己冒着忤逆洪天华的风险，也要把石头卖给沈毅，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掌柜慌了，忙问：“沈兄弟，这两块石头……不切吗？” 沈毅何等聪明？一听这话，立刻就想明白了，反问：“你听说了我的事？谁告诉你的？” 周掌柜脸色煞白，更是惊慌不已，吞吞吐吐道：“没谁！没谁！就是我自己道听途说，说沈兄弟最近赌石，愿意卖一个好价钱出来，大家合作共赢……所以……所以……” 沈毅眉头一皱，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大概是哪个老板走漏了风声吧，不过这种事本来也瞒不住，丽城这地方，人多嘴杂，早晚会叫人知道的。 沈毅就笑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周掌柜，你好像是跟洪天华的关系不错吧？你把石头卖给我，就不怕得罪洪天华，以后断了你的货？” 周掌柜长叹一声：“哎！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眼下的窟窿堵上，再谈以后吧。” 原来周掌柜资金周转不良，最近一段日子没开张了，再顾虑那么多，资金链一断，就得宣告破产。 沈毅这时弄清楚了一切，心里就有底了。 沈毅提出切石。 第一块石头没有金光，沈毅先留着，只切第二块。周掌柜不懂其中玄机，还道是，自己以前的行为惹怒了沈毅，因而沈毅只让自己赚一块石头的钱。 石头切出来，成色还不错，达到了糯种程度，市价十万以上。 放在别家店里，别的老板没有案底，沈毅可以卖给他们十万块，让他们多赚点。 周掌柜是洪天华一派的人，以前刁难过沈毅。沈毅也不是菩萨，正是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沈毅就标价十二万，卖这块翡翠料。 周掌柜仔细研究了一遍，细到翠肉每一寸的纹路，都拿放大镜瞧过了，估算了一阵子价钱后，也明白这价钱公道。 但他火烧屁股了，只求沈毅这位财神爷，能多浇些金水，灭灭自己屁股后的火。 店里没有外人，周掌柜就求沈毅：“沈兄弟，十万吧！” 他态度诚恳，但沈毅依然冷静，道：“十万卖给你？少赚两万，对我有什么好处？这料子我拿去外面，十二三万轻轻松松就卖上了，我凭什么给你送钱？” 周掌柜道：“今日沈兄弟帮我一把，大恩大恩，周某永远记在心里！以往有得罪兄弟的地方，也属实迫不得已，求兄弟拉我一把！” 沈毅眉头一皱，心道：宁要雪中送炭，不要锦上添花，今日我少赚一点，若真能卖个大人情给他，没准以后有用。 沈毅就答应了。 “好吧，那就十万。” 哪知周掌柜连十万块钱现金也没有，他从货柜里，拿来了一批翡翠料，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零零散散一大堆，不是边角，就是有裂。 周掌柜想用这些来抵债。 沈毅冷冷道：“周掌柜，你不是这么占我便宜吧？我要你这些边角料有何用？你卖不出去的东西，就拿来抵给我？” 沈毅本来生气。但周掌柜扑通一声，当着一旁伙计的面，竟给沈毅下了跪。 沈毅惊了。那伙计也是大惊。两人对视一眼，只见周掌柜低着头，声音微弱，但一句一字也能听清楚。 周掌柜道：“沈兄弟，我这铺子确实周转不过来了，您今天拉我一把，我也确实给不了您什么好处，但是……但是……” 周掌柜说不下去了。 沈毅轻叹一声，让他先起来。 那些边角料，沈毅拿着也没用，就让周掌柜打个欠条，回头生意缓过来，再把窟窿填上。 沈毅还道：“你要是有人脉，认识一些买家，可以介绍给我，我卖翡翠给他们，让你中间抽点零头，也算开辟一些新业务。” 周掌柜听后，也是二话不说，当场就给沈毅磕了一个。沈毅和周掌柜也没有大仇，就让开身子，没受这一磕。 沈毅道：“做生意而已，用不着这样。再说了，你就是把地砖磕碎了，对我也没用。” 说罢沈毅留下石头，就拿着欠条走了。 沈毅走后。周掌柜才被伙计扶起来。伙计也算懂事，主动说今天的事他会保密。 周掌柜神情凝重，望着沈毅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了句：“这位小兄弟，有本事，有智谋，又重情义，以后成就不可限量，我给他磕个头，这事就是说出去了也不丢人。” 随后周掌柜继续研究那料子，并联系买家，求速速脱手。 沈毅有了这次经验，也知道洪天华一派的老板们，内部也已经松动了。多半是见别人吃肉，自己却汤都喝不上一口，馋坏了。 沈毅心里有底，就走进下一家翡翠店。 这家店人多一些，店面也更大，但老板一见沈毅来了，态度也是又惊又喜，还有几分惊慌，生怕别人知道似的。 只见老板叫伙计们回避，自己接待沈毅，态度十分客气。 沈毅笑而不语，正常赌石捡漏，果然也是畅通无阻。这家店里沈毅捡了两块石头，一块种好，一块种差，总价四十万左右，放在外面，沈毅可能会三十五六万卖。 但在这里，沈毅卖三十八万，就问对方：“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可拿石头走了。” 蚊子腿也是肉，何况两万块钱，哪里只是蚊子腿？老板忙赔笑脸，道：“要！要！” 随后三十八万现金送上，一分不少。 沈毅拿了钱，也是潇洒离去。 不过在第三家店，沈毅还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家店规模也不小，沈毅催动黄金瞳，也找到了两块能捡漏的石头。见店老板把伙计都赶到外面，自己亲自来接待，沈毅更是算准了，这人也打算合作。 沈毅赶时间，就准备把石头直接赌了。 就在这时，沈毅和老板对视了一眼，见这人的眼神中，一丝狡猾一闪而过，却没有前面两位老板的急迫和惊慌。 沈毅眉头一皱，心道：这人不对劲。于是转手一指，却指了另外两块石头问：“这两块一千块，卖么。” 第58章 商议密谋 这家翡翠店叫鑫隆翡翠，老板姓严。 沈毅说要捡漏。这位严老板当即大喜，却装作为难，说这个价钱太便宜。 沈毅也在装。 沈毅已经看穿了，这严老板根本不是诚心交易，便道：“那么我再加一千，两千买你两块废料。” 严老板唉声叹气，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为难我啊。我这好好的料子，你怎说是废料。” 沈毅冷冷道：“堆在地上，和一堆破烂放在一起，不是废料是什么？你这铺子不明码标价就罢了，欺负我不懂行吗？” 但严老板打定主意，要吃下沈毅这一笔钱。于是坚持要价三万，还是三万一块，两块就是六万。 沈毅大怒。不过沈毅是装的，骂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严老板满心欢喜。沈毅一走，严老板就立刻安排手下，把两块废料送去切了。 里面工房的师傅一瞧，纳闷道：“老板疯了？这两块废料切个屁？” 手下道：“您不知道了吧，这是沈毅鉴定过的，咱们老板可捡了大漏了！” 师傅恍然大悟，这才操刀切石。哪知石头一切开，两块都垮了。严老板得知此消息，直呼不可能。 “不可能！沈毅点名要赌的石头，怎么可能都垮了！” 但亲眼所见，确实如此，可叫他又糊涂，又气愤。 这时候，店外进来一人。 是个小姑娘，模样漂亮，衣着华贵。她转了一圈，花了三千块钱买了一批废料，算严老板挽回了一点损失。 但这姑娘自然是孔茉莉。她得了沈毅的指示，立刻就来捡漏，把黄金瞳显示有金光的两块原石买走了。 沈毅拿到石头，夸孔茉莉做得好。其实他想装逼的话，完全可以带着石头回严老板那里，当着严老板的面，再把石头切开，并出言嘲讽：你就这么防我？防得住吗？ 但严老板算个什么狗屁东西？沈毅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就点破好不容易布的局。 这天上午，沈毅继续在城北捡漏。 只见半数以上的铺子，都愿意把石头卖给他，其中有不少还是洪天华一派的。 下午沈毅去昆城，找游老拿那块福禄寿翡翠。 游老不愧是名匠，短短三天时间，就把沈毅的翡翠料雕刻得栩栩如生，雕了一个彩蝶花卉寿星玉璧图。 沈毅一见成品，就知道这样一件翡翠玉壁，绝对是有钱也难买，直呼妙极。 “妙极！” 沈毅十分激动，游老却很平静，仿佛这件作品只是小意思。话虽如此，沈毅还是再三夸赞，并给游老留了一笔丰厚酬劳。 两人约好，以后再有这种好料子，就拿来再雕刻。 随后沈毅离开游老住处，把这玉璧的照片发给了华建国华老爷子，料想自己认识的买家里，最喜欢这玉璧，而且有实力收购其的，也就是华建国了。 果然老爷子一看照片，就直接让沈毅开价。 沈毅还算客气，只开价八十万，讨个好彩头。 哪知老爷子不管这一套，直接一百万就打过来了，并且立刻派人来取，要第一时间把玉璧拿到手。 沈毅觉得贵了。华老爷子却说：“非也！非也！小兄弟还是太客气，这玉璧一百万其实都便宜了！有道是玉成三彩，千金难求，何况这块玉璧设计精巧，技艺精湛，红黄绿三色，红色的花卉，黄色的蝴蝶，绿色的草叶和寿星，实在巧夺天工！一百万到手，简直是捡大便宜。” 说罢，老爷子又给沈毅打了五十万过来，一共一百五十万，要买这玉璧和玉璧剩下的边角料。 还道：“沈兄弟别是看在老夫过寿，故意卖便宜给我，生意做成这样，老夫总欠你人情就不好了。” 说罢又给沈毅打了二十万，等于一共一百七十万，买了这块翡翠料。 沈毅心里估算，当初这块福禄寿翡翠料，第一刀切开时如果卖了，应该能卖五十到六十万。 随后研究一番，再细细切开，应该能卖八十到一百万。 现在卖到这个价，对方仍觉得赚了，可见工匠技艺，确实占了大头。沈毅心道：古人云玉必有工，工必有意，意必吉祥，这话果然不假。 沈毅便和华建国约好，等他派人来丽城取翡翠。 当晚人就来了。 是华建国的助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戴眼镜，穿白衬衫和黑筒裙、高跟鞋，十分职业。 她拿了翡翠，因时间太晚，只得留在丽城过夜，明天再搭早班飞机返回。 沈毅便略尽地主之谊，给这位助理安排了酒店，听说她是第一次来西南，还请她品尝了当地特色。 吃饭的地方，是丽城最大的酒楼。 多少富豪老板谈生意，都选在这里。今晚酒楼里，这一行的人也不少。 沈毅也不避嫌，大摇大摆着进去，自然引来众人围观。众人均道：“瞧！那不是沈毅么！” 沈毅如若无闻，喊来服务员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再加两瓶茅台。那助理眉头紧皱，心里算了算账，而后道：“沈老板这样太客气，也太浪费了。” 沈毅笑道：“我有钱。” 那助理倒是一本正经，说有钱也不能这样花。 沈毅听后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位姐姐古板得有趣，倒适合管账，难怪能成为华建国的私人助理。 不过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人，正是白天有过切磋的鑫隆翡翠严老板。 只见严老板面容三分愁，七分怨，和身边人咕哝着什么，并未注意到沈毅这边。 随后还有几位老板也来了。沈毅认出都是洪天华那一派的人，也就是从洪天华手里进货的老板们。 沈毅心道：这些人行色匆匆，都进了一个包间，不知又要商议什么了。沈毅先躲在助理身后，不叫这些人看见自己。 等众人过去，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又停了一辆豪车，洪天华和他侄子赵天龙，两人从车里下来，也往包间方向走去。 沈毅猜测，多半是今天的几次交易让这位洪老大知道了，于是聚集众人开会，商谈对策。 这倒是个机会。沈毅思索片刻，便喊来酒楼的经理，叫他拿纸笔过来，写下一张条子，上面八个大字：“沈毅在此，谈谈生意？” 连同一百块钱小费，一起交给经理，让他再送去给洪天华。 第59章 独闯龙潭 酒楼经理拿了小费，就把条子送进包间。 包间里，洪天华正在训话，气氛十分焦灼。经理进去，洪天华身旁的外甥赵天龙，这小子一向嚣张，爱装逼，这会儿大吼道：“让你进来了吗？滚！” 洪天华看见了经理手中的条子，便抬了抬手，叫外甥退下，示意经理过来。 经理颤抖着上前，把条子交给洪天华。 洪天华看后，低声道：“帮我传个话，让他进来见我。”倒是没有要给小费的意思。 不过就算洪天华要给，经理也不敢要。 只见经理脸色煞白，连忙退了出去，把话传给了沈毅。 沈毅看经理这个脸色，就知道包间里一定十分紧张，怕是洪天华火气十足，其余众人只能老实挨骂。 沈毅倒是无所谓。 沈毅叫助理小姐在外稍等，同时也不折腾经理了，叫他回去歇着，自己问清楚包间号，就单刀赴会，闯了进去。 一进去，包间里的十几人就纷纷转头，望向沈毅的眼神中，惊里带疑，疑里又有几分羞愧。 洪天华也眉头微皱，盯着沈毅。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了，上次在市井之中，沈毅当众得罪了他，那次不怕，这次自然也不怕。 原因很简单，沈毅不像这些老板，不从洪天华手里拿货，更是无求于他，洪天华不管怎么设防，沈毅都能巧妙突破，不会耽误捡漏赚钱。 既如此，那还怕个屁？又不是拍黑道电影，洪天华还能找人干掉自己？ 于是沈毅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倒是同样第二次见面的赵天龙，他上来就破口大骂：“妈的！你怎么来了！” 沈毅压根不搭理他。只道：“洪老大，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赵天龙自觉受辱，更欲上前和沈毅较量较量。但洪天华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休要闹事。” 赵天龙不服，还想辩解几句。 但洪天华一句：“退下。” 他就不敢再造词了。这时洪天华再问沈毅：“我和商会成员们吃饭，沈兄弟突然来访，想谈什么不妨直言。” 沈毅环顾四周，笑道：“直言可以，不过这里人太多了，沈某想和洪老大单独谈谈。” 此言一出，全场老板都十分气愤。沈毅此言，摆明了瞧不起他们这些人。 但众人没想到，洪天华竟然同意了。 “都退下。” 洪天华此言，叫所有人都很惊讶。 众老板心道：洪老大这是怎么了？竟对这小子这样客气！莫非是先礼后兵，只是说说场面话？ 但命令已经下了，众人不敢不从，于是为难起来，不知到底该不该出去。 这时洪天华身后的一人，名叫潘俊，是洪天华的心腹，也是军师。 潘俊从怀里掏出两包烟，扔给在场众老板，道：“洪老大请各位出去抽烟。” 这烟的来头可不小，别说市面上买不到，就是一般抽特供烟的，也抽不到这个品种。 众人一听，也只好照做。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四个人。 沈毅、洪天华、潘俊还有赵天龙。赵天龙一脸牛逼哄哄的，见其余老板都走了，就嚷道：“小子，有屁现在可以放了吧？” 哪知不等沈毅开口。洪天华就道：“你也给我出去。” 赵天龙一愣，道：“老舅，我是你外甥啊，我也算外人？” 洪天华脸色阴沉，不怒自威。 赵天龙害怕起来。这时潘俊又递过来一根烟，让赵天龙抽完了再回来，也是不容置否。 赵天龙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听话。不过出去的时候，他故意撞了一下沈毅，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毅自然不怕。 现在包间里只剩三人。 洪天华缓缓道：“无关人等已经遣散，沈兄弟有话，现在可以直说了。” 沈毅微微一笑，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今日是我找你，但按理说，该是洪老大你有话对我说。” 洪天华一声冷笑，道：“荒谬。你若不想谈，那就请回吧。” 沈毅也笑道：“洪老大，虽说你家大业大，人多势众，但我沈毅对你可没什么好怕的。你实力再强，想压我这毛头小子一头，未必就能做到。就说你下令叫人阻止我捡漏，试问成功了吗？” 洪天华不语。 沈毅却字字诛心，又道：“你的人不和我做生意，我就去找别的老板，丽城这地方，翡翠老板要多少有多少。想必你也听说了，最近很多人发了笔小财，只因他们选择与我合作。” 洪天华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沈毅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生意人，今天来找你洪老大，也不是想赚你的面子，那对我没有丝毫益处。但同样，你虽然家大业大，对我沈毅也毫无威胁。” 洪天华再次沉默。 这时潘俊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洪天华点点头，才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有话就直说。你究竟想和我谈什么？” 沈毅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洪老大，我沈毅不怕你，你爱怎么针对就怎么针对，爱怎么制裁就怎么制裁，你出的任何招数，我都有办法接住。你想玩，我就奉陪到底，但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洪天华大怒。在丽城，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偏偏沈毅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算准了两人没有利益纠葛，也算准了洪天华想要的，无非是面子。 只见洪天华怒道：“那日在街上，你当众得罪了我，这笔账我们得算算吧？” 沈毅据理力争，反问一句：“你设计碰瓷，沈某看不惯你欺负两个小姑娘，有何不妥？” 这时潘俊忽然开口，替洪天华道：“你断我老板的财路了。” 沈毅本来要说：“你这财路不正，断了又如何？” 但转而一想，若真这样说了，反而承认自己错了，给人家捏住把柄。 于是沈毅脑筋一转，笑道：“此言差矣。断你财路的可不是我，人家被碰瓷的自己反应过来了，与我沈毅无关。” 此言一出，洪天华的军师也哑火了。 但唇枪舌剑的交锋，终究没什么实际效用，大家都是生意人，最后仍要落实到利益上。 沈毅心道：洪天华想要面子，我也不是不能给他，但作为交换，我又能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呢？ 第60章 给脸不要 洪天华是大老板，他的生意主要是从缅甸那边拿货，再分销给国内的众多翡翠老板。 沈毅琢磨着，自己以捡漏为主，怎么能从洪天华身上赚钱？ 很快沈毅心生一计。 沈毅道：“洪老大，既然咱们今天有机会谈事，也别空手而归了。就说今天这顿饭，我沈毅请了，把那天你丢的面子好好补回来。” 沈毅突然这样说，可谓十分直白了。 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这事传出去，堂堂洪老大，竟然需要一个毛头小子给他面子，真是奇耻大辱。 即便如此，洪天华还是很生气。 但一旁的潘俊，此人身为军师，一直都很冷静。潘俊俯身低语了几句，劝洪天华以利益为主。 洪天华才冷静下来，对沈毅道：“好。沈兄弟快人快语，颇合我的胃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交换？我手里翡翠原石众多，你想要一个鉴定的机会吗？” 沈毅眉毛一挑，问这话是何意。 洪天华就说：“我每个月都从缅甸进口一大批原石，我可以让你赚一个鉴定费用。” 沈毅仍是不解。 洪天华道：“就是你给我鉴定石头，我一个月给你五十万的酬劳。这个价钱，可是几倍于行情了。” 沈毅听后哈哈大笑。道：“洪老大，你在和我开玩笑么？你的石头我帮你鉴定，才只有五十万？还是酬劳？” 洪天华黑脸不语。 沈毅又道：“别忘了，你的石头早晚要卖出去，我沈毅去店里捡漏，所有漏洞的钱都进我一人口袋。五十万？还酬劳？打发要饭的呢？” 洪天华冷冷道：“我不叫人把石头卖给你，你又如何捡漏？” 沈毅笑道：“我捡不了？那你们今天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洪天华就变哑巴了。 今天他召集众人开会，确实也是因为有人违反禁令，私底下卖石头给沈毅。 洪天华虽然生气，但一旁潘俊解释说，众老板也是求财。 现在江湖传言，说沈毅赌石捡漏之后，会以低价把翡翠卖出去。 凡是跟沈毅合作的老板，最后都多多少少捞到了油水。 此刻沈毅站在面前，洪天华确实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沈毅主动让了一步。 沈毅道：“我倒是有条路子。洪老大你有钱有销路，我手里则有一批捡漏切出来的翡翠料，其成色都一半，你若愿意收购，我可以公道些卖你。” 说罢沈毅拿出手机，调了几张照片出来。 洪天华和潘俊对视一眼，潘俊就往前几步，看了看照片。 只见都是一些狗屎底子的翡翠料，确实不值钱。 这些料子想卖掉，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花些时间，不是每个老板都有本事吃进的。 不过洪天华可以。这么多料子，虽说挣不到大钱，但到了手里也是一块肥肉。 更何况跟沈毅做成这笔生意，就能缓和双方的关系。这才是洪天华现在的命门。 只见洪天华脸色微变，表明其已经心动了。他又和潘俊商议，都觉得这单生意能做。 沈毅在旁察颜观色，心里已有七八成胜算。若生意真做成了，那确实是双赢。不然这些狗屎底子的翡翠料，沈毅得费些功夫才能卖掉。 片刻之后，洪天华商议完了，表示愿和沈毅谈谈。 沈毅就道：“我这批料子，经我自己鉴定，大约有八十万的价值。我多了不要，只要六十万，余下的利润都让给你洪老大。外加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如何？” 洪天华有意压价，只肯给四十万。他算准了，沈毅这次有求于他了，既然急于脱手，那么趁机压一笔，并非真差这二十万，只是想挣回面子。 沈毅哪里看不出来？ 只见沈毅冷笑一声，道：“洪老大，我愿意给你面子，可不是叫你来欺负我的。你真以为，我这料子除了卖给你，就找不到别的销路了？” 洪天华自信笑道：“若你真有路子，那么去找他们吧，你我不必多言了。” 沈毅道：“这话是你说的。” 其实沈毅没有好路子。这些狗屎底子翡翠料，和那福禄寿翡翠料完全不一样，后者有价无市，人人抢着买。 但前者，底子确实太差了，放到市场上很难卖出去。老板们也不傻，都想要快速收回资金，不愿进这种下等货。 沈毅当然可以卖给华建国，或者卖给金二，卖给戴云海等关系好的朋友。只是那样一来，难免被说是赚人情。 洪天华也是算准这一点，才一定要跟沈毅压价。自恃掌握了销售渠道，可以狠赚沈毅一笔。 即便如此，沈毅也没有屈服。 沈毅当即离去。 在外面抽烟的老板们，一瞧沈毅就这么走了，心里也都在嘀咕：哟！这是谈妥了还是没谈妥啊？咱们以后还针不针对他了？ 众人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先回包间，听洪天华的知识。只见洪天华十分嚣张，表明刚才沈毅想求和，但已经落荒而逃了，往后大家继续盯紧了，别叫这小子捡漏。 这时有老板道：“可是洪老大，我这铺子最近生意实在不好，若仍像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恐怕……” 洪老大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和沈毅做生意吧。只是以后另找别人拿货，别来跟我了。” 那人瞬间怂了，不敢再提意见。 洪天华环顾一圈，目光凶狠，道：“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从今天开始，再叫我发现有谁偷偷卖货给沈毅，那么休怪我不客气！好了，散会！” 说罢洪天华起身离席。 余下众老板们，也是唉声叹气，都吃不下这口饭了。 众人均想：妈的，这厮自己想挣回面子，连累我们跟着倒霉！ 但想来想去，他们也只能叹叹气，最后各回各家，另想对策了。 第二天，沈毅和洪天华夜谈闹掰一事，就在江湖上传开了。 沈毅听说这件事，是在沈毅出去捡漏的时候。 店家问沈毅，是不是有一批狗屎底子急着卖。 沈毅一愣，问店家如何知道。 店家就说：“今天江湖传言，说昨晚你主动找洪天华，想要求和卖货。但事情没谈妥，你在那边吃了亏。” 沈毅眉头一皱，心道：哪个在这里胡说八道！若是洪老大自己传出去的，这厮也当真幼稚，真以为这样几句风言风语，就能把面子挣回来了？ 转而一想，洪天华能坐到这个位置，应该没这么蠢。 不过无论如何，消息是传出去了。 再加上另一条传言，说洪老大坚决禁止手下跟沈毅做交易，无论真假，至少在群众眼里，洪老大已经挣回了不少面子。 店家跟沈毅关系不错，替沈毅担心起来。 沈毅稍加思考，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借花献佛。 第61章 一招阳谋 沈毅算准了，洪天华那边有人故意散布消息，但这样一来，反而人人都知道沈毅手里有一批货了。 于是这天沈毅出去捡漏，每到一家店里，人家问他：“沈先生，江湖传言是真的吗？你昨天真碰了一鼻子灰？” 有些是朋友关心，有些是敌人嘲讽，沈毅一视同仁，不仅不生气，还顺着说：“是啊，是有这么回事。” 此言一出，便是坐实了传言。 接下来沈毅只需等待，自然有人主动来买。 沈毅算准了，会来买这批狗屎底子的人，一共分两种。 第一种是想赚点小钱的翡翠商，这种商人规模不大，出价也低，不值一提。 但第二种人，却是真真正正的大买家。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毅和洪天华的关系公开恶化，洪天华并非一家独大，难道他的竞争对手不会主动找到沈毅，一起对付洪天华？ 沈毅料定，三天之内，一定有人主动上门。 哪知当天下午，沈毅在城北的一家翡翠铺子捡漏时，对方不仅没有阻拦，更是对沈毅恭敬有加。 随后外面又来了一人，自报家门叫唐千里，也是一位大翡翠商，这家铺子就是从他手里拿的货。 沈毅等的就是这人。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借一步详谈？” 唐千里也笑道：“不急。听闻沈先生赌石如神，唐某想先见识一下。” 沈毅点点头，然后邀请唐千里一起切石。 两人随铺子掌柜一起，进入里面的工作间。今天沈毅赌了两块原石，全是从废料里挑的，仅看皮相，都毫无表现。 沈毅先拿起一块。 这块废料约有两块砖头叠起来大小，深蓝泛白的表皮，有数道白色裂纹。 沈毅道：“唐老板，你看这料子如何？” 唐千里不敢怠慢，接过料子仔细观察，连光都打上了，顺着皮下荧光的状况，寻找任何可能出绿的特征。 但无论怎么看，这块料子都只是废料。 唐千里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沈毅又给他看了另一块废料。这块料子略有不同，其切过两刀，一横一竖，基本上露出了整个内部的肉。 肉质极差，各种杂质混在一起，若说上一块皮壳完整的石头，仍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出现变种。 那么这一块料子，唐千里随便一看，就可以给它判死刑了。 沈毅却道：“不急，咱们切开瞧瞧。” 随后沈毅让店家切石。店家那边，则看了一眼唐千里，说明二者之间，也有一个主从关系。 见唐千里点头，店家才把两块石头切开。 第一块对半切，一刀就爆出了半透的翠肉，观感较粗，是较一般的糯种底子无色翡翠。 话虽如此，这石头才花了沈毅一百块钱。如今切出来价值几万的翡翠肉，已是大爆了。 另一块废料，则是多切了几刀，才在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了一小部分裂纹纵横的翡翠肉。 这种狗屎底子，又小又脏，虽然是翡翠，但基本不值钱了。 沈毅反而很高兴。他指着那狗屎底子，对唐千里说：“唐老板，我手里还有一批翡翠料，也是狗屎底子，但比这块要强很多。现在我愿意卖，你愿意收吗？” 唐千里不假思索，立刻表示愿意。 沈毅道：“好，那请唐老板稍等，我回去取几件样品。” 哪知唐千里拦住沈毅，道：“不必了，我信得过小兄弟，我手底下好多老板都跟我说，你捡漏之后，卖给他们的石头价钱公道，那么这一批货，我也愿意信你。尽管开个价吧，我一个子儿都不往下压。” 沈毅笑了，随后开价六十万。 唐千里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沈毅转账。 沈毅道：“不急，货到手了再给钱。但有一点，小子我想问问唐老板，就是你和洪天华的关系。” 唐千里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我和姓洪的是竞争对手，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你了，一来帮你出出恶气，二来厚此薄彼，胜过洪天华。” 两人相谈甚欢，说罢都是哈哈大笑。 随后沈毅回宅子，把那批狗屎底子翡翠料弄出来，亲自送到了唐千里手中。 唐千里转账六十万，果然一分钱不压。 这单生意做得痛快。 至于这批货最后流入哪里，唐千里打算用多少时间回本，什么渠道盈利，那就不关沈毅的事了。 唐千里提出，可以把交易的消息散布出去，再一次打洪天华的脸，也帮自己扬名。 沈毅不愿意。笑道：“我喜欢闷声发财。你我合作一事，最好别叫外人知道。” 唐千里问：“洪天华处处针对你，断你财路，你就不想报复他？” 沈毅笑道：“这个嘛，人家也是正常做生意，我断他财路，他断我财路，没毛病。” 嘴上这么说，实则沈毅早就另有安排了。 从唐千里那出来，沈毅就给戴云海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吃饭。 戴云海人在外地，正在推销一块翡翠给一位富豪，接到沈毅电话，就立刻答应下来，马不停蹄赶回丽城，甚至都不问沈毅要做什么。 当天下午，沈毅继续在丽城捡漏。 还是老套路，碰到正常卖货的，沈毅就正常赌石，再把切出来的翡翠料卖掉。 碰到设防的，再让孔茉莉出手。 区别在于，这次沈毅去跟洪天华有关系的几家店时，尽管有些店老板很想交易，却只能闭门谢客。 他们都愁眉苦脸道：“哎，沈兄弟真别怪我们，不是我们不想卖货，只是上头给的压力太大了。” 沈毅笑道：“放心，我懂。不过最近留神一下，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众老板不解。 当晚，沈毅和戴云海一起吃饭。 沈毅手里另有一些翡翠料，想要委托给戴云海去卖，事后给他一笔提成。 戴云海糊涂了，问沈毅：“怎么给我这么大个便宜？” 沈毅笑道：“自然是有事麻烦你了。这些料子，我有几个专门的店，想请你专门跑一趟。” 随后沈毅说了几家翡翠店铺，戴云海一听就知道，都是洪天华一派的，于是哈哈大笑，直呼懂了。 隔天，戴云海拿上几块翡翠料出发了。 沈毅有仇必报，这一招也是阳谋。就说那次碰瓷，戴云海是站在沈毅这边的，试问哪个不知道？ 你洪天华不是不顾自己人死活，下令禁止他们和我交易？我便让戴云海去卖料子，看你的人买还是不买。 第62章 手握把柄 自古以来，阳谋无药可解。 这天戴云海见了沈毅，从沈毅那里得了任务，就立刻带上翡翠料出发了。 沈毅捡漏回来的原石，切开后分成上中下三类。这次交给戴云海的，便是中类料子。 这种料子成色不错，价钱适宜，很容易转手变现，因而很受商家欢迎。 戴云海拿的这批料子，均价在十到二十万，更是黄金价位段。 基本上，只要商家资金充裕，遇到这种翡翠料是一定会收购的，绝不愁卖不出去。 沈毅的阳谋，精妙之处也在于此。 只见。 戴云海来到城北市场，先拿了两块翡翠料，都是粗糯种，走进了鑫隆翡翠。 这是严老板的翡翠铺。 上次沈毅来捡漏，中途反悔把石头收起来的，最后却被沈毅戏耍了的，便是这位严进禄严老板。 后来把这件事捅出去，告诉给洪天华，希望让洪天华主持公道，教训其他和沈毅偷偷交易赚了钱的“内鬼”，也是他严进禄。 今天他就在店里。不过时间尚早，店里没有客人。戴云海是唯一一位，一走进去，便把料子亮出来，直接讲明：“严老板，收翡翠料不收？” 严老板一瞧，心道：哟！这不是戴云海么！沈毅当众得罪洪天华那次，戴云海也出面帮忙了，多半俩人是一伙的。 严老板向来机敏，知道洪天华最要面子，于是脸色一沉，对戴云海的态度就十分冷淡。 正欲讥讽几句：“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不是和沈毅那小子混得挺好？” 但抬眼一瞧，戴云海带来的两块翡翠料，半透的粗糯底子，上飘数道绿带子花，肉眼无明显瑕疵。 这种料子，以工艺品的角度来看，只是中下等品。但以商人角度来看，确实上佳极品。 严老板是老生意人了，岂能看不出来？当即把讥讽的话语咽了回去，变出笑脸道：“原来是戴先生，最近没少发财吧？” 戴云海微微笑着，不露心迹，只把翡翠料摆在台面上，又问严老板收不收。 严老板道：“这两块？别急，容我细细瞧瞧。” 随后他拿出手电筒，打光进去，把料子研究了个透彻，心里再一估算，是转手卖了，还是自己留着打磨。 而若是打磨，这料子是整块出大件，还是切了出小件，不同路子有不同的价位和销售渠道，不能一概而论。 恰好严老板这边，有个客户最近想要个摆件，其中一块料子的大小，就符合要求。 另一块则可以博手镯。严老板眼睛就像尺子，已经勾画出了一个个手镯位。 最后一算总价，往外卖能卖到二十五六万，那么具体收购能压到多低，剩下的就都是利润了。 严老板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有数。 而戴云海也不傻，他一瞧严老板的模样，也知道严老板已经上钩。 今日沈毅的阳谋，不在于通过卖翡翠料赚钱，而在于洪天华的禁令之下，你敢不敢擦这个边，踩着禁令的红线完成交易。 这个道理，严老板自然也懂。 于是只见，严老板看看左右四周，店里没外人，全是自己的伙计，可以信任。 严老板这才敢问戴云海：“咱们是老熟人了，不用来虚的，直接开价吧，两块料子你想卖多少钱？” 戴云海道：”二十万。“ 严老板眉毛一挑，十分心动。于是又看看左右，见伙计们都是跟自己许久了，一个个也都很精明，这时挤眉弄眼，都在使眼色。 严老板就笑道：“好，好，就二十万。” 说着他伸出手，就要把两块料子揽进怀里。但戴云海更快一步，先把两块翡翠料护住。 这是沈毅的指示。 今天戴云海来卖翡翠料，胸前藏了一枚摄像头，全场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戴云海的说辞，也都是沈毅提前预想好了，一字一句教他怎么说的。 戴云海道：“严老板，你可想好了真要和我交易？” 严老板脸色微变，明知故问道：“戴先生这话何意？” 戴云海笑道：“你明明知道，我和沈毅关系不浅，那日当街拆穿洪老大的碰瓷，我戴云海亦在场。听闻洪老大有禁令，凡是从他手里拿货的商家，都禁止和沈毅交易，有此事没有？” 严老板点点头。 戴云海问：“那严老板还和我戴云海交易，岂不是明知故犯？” 严老板第三次看看左右，见众伙计心领神会，都装作没听见没看见。严老板就赔上笑脸，悄悄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洪老大如何能知道？再说了，禁令只针对沈毅，又没有说不能和你交易。若禁令真管得那么宽，现在沈毅的朋友那么多，难道我们这些商家都不交易？都喝西北风去？” 戴云海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那两块翡翠料，戴云海就卖给了严老板。扣掉人工费用和时间成本，严老板最少能赚三四万。 但沈毅更赚。戴云海立刻把偷拍的视频保存好，发给了沈毅。 此时沈毅正在去见唐千里的路上，一看到这段视频，忍不住乐了出来，心道：要是洪天华看到这段视频，真不知能气成什么样。 沈毅给戴云海打电话，让他继续卖翡翠料。 这批料子，沈毅本来也要卖，本来也只能卖这个价，如今还多了这些把柄。 只需事成之后，一九分成，给戴云海一成的酬劳即可。这笔阳谋生意真可谓大赚特赚了。 沈毅心里欢喜，脚下踩油门也更痛快几分，一路飞驰，很快来到了唐千里的翡翠货栈。 唐千里是丽城另一位大翡翠商，有从缅甸拿货的渠道，随后再分销给国内的各路翡翠商。 他和洪天华是直接竞争对手，两人的生意范围，都以城北市场为主，甚至拿货的渠道也基本是同一条，仅略有不同。 因此唐千里想把生意做好，胜过其他竞争对手一头，就得另出奇谋。 今天约沈毅谈生意，便是这位大翡翠商主动邀请。 沈毅也看得出来对方的需求，恰好沈毅自己也愿意谈这笔生意，于是双方约好今天见面。 第63章 库房验货 沈毅开车，来到唐千里在丽城近郊的货栈。 这里临近边境线，每天都有很多运送翡翠原石的车辆，从缅甸那边进来。 沈毅还是第一次来这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缅甸人，感到十分新奇。唐千里亲自迎接，也非常客气，给足了沈毅面子。 两人客套一番，就直接进入正题。 沈毅在唐千里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货栈，然后来到办公室，女秘书给端来茶点，两人便开始谈生意。 沈毅是聪明人，唐千里身为大翡翠商，更是见过大世面。两人谈话，无需绕弯子。 唐千里直言：“我手里有很多原石，回头会分销下去，给全国天南海北的翡翠老板，以及私人买家。这些原石里，难免有漏网之鱼，我想请沈兄弟帮我检查。这是第一桩生意。” 沈毅点点头，微笑道：“可以。什么条件。” 毕竟这些石头，将来分销出去，早晚会被沈毅一个一个捡漏，除非被别人抢先，或者老板们耍诈，故意不卖给沈毅。 这一点无需沈毅讲出来，唐千里自己就懂。 唐千里道：“条件好说，你我二八分成，原石捡漏出来，我只拿二成，沈兄弟你拿八成。” 说罢，唐千里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而是抬眼瞄了一下沈毅，观察沈毅的反应。 以他这个身份地位，开出这样的条件，竟然还这样卑微，生怕沈毅拒绝似的。 沈毅看得出来，也想得明白。 只见沈毅默不作声，低头看茶，也不急着回答，却问了句：“这茶闻着好香，不知是什么名堂？” 唐千里道：“也没什么稀奇，西南那边一个小村子出的茶叶，沈兄弟喜欢，我叫人送两饼给你。”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沈某不懂茶道，但唐老板的条件，可是折煞我了。二八分成，沈某何德何能，从您这位大老板手里拿八成利润？” 唐千里一听，知道沈毅这是客气。通常客气起来，不是借口拒绝，便是真客气。 其实沈毅有真有假，既表明诚意，也是在试探。沈毅想让唐千里亮底，说明实际意图。 唐千里思索一番，自然也懂。因而两人谈话不多，暗中交锋却一点不少。 唐千里直言，这批翡翠料若真有漏洞，早晚也会被沈毅捡走，倒不如自己把这利润赚了，哪怕只有两成，总好过一场空。 此外，唐千里希望和沈毅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这八成利润便是见面礼。 唐千里道：“小兄弟赌石技术惊人，在翡翠这一行，单论捡漏，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只怕寻常人一辈子捡的漏，都没有小兄弟一个月捡的多。”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否认。 唐千里又道：“做生意其实就是拼关系，拼人脉，我唐家一向广交朋友，今天就想交沈兄弟你这位朋友，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沈毅这时举起茶杯，意在以茶代酒，笑道：“我爷爷教我，人活一世，也活一时，未来的事太久远，我不敢随便保证，但眼下唐老板诚意十足，我若再拒绝，可就太不识相了。” 说罢两人碰杯，这桩生意也谈成了。 唐千里按铃，叫秘书送了一份合同进来，请沈毅签。 沈毅笑道：“一件小事，无需这样讲究，唐老板说二八开，那就二八开。将来谈到几千万的大生意时，再签合同也不迟。” 翡翠这一行，确实江湖气更重。若是和那些珠宝公司做交易，各种合同手续一个也少不了，但行里人自己交易，签合同的也有，但更多时候就是口头一句话。 唐千里让秘书出去，随后亲自带路，和沈毅来到库房验货。这里有两道铁门，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负责守卫库房中的数百块石头。 唐千里道：“目前这里的石头，具体说数目，一共是四百三十二块，不过总价并不贵，也就一千万左右。” 说罢唐千里抬手一指，指向远方的另一处保险库。他告诉沈毅：“那里存着比较贵的石头，余下堆在库房里的，后面大约八十块是比较贵的，剩下三百块都是砖头料，非常便宜。” 沈毅道：“便宜但是量大，听闻唐家主要做这些砖头料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唐千里笑道：“一点辛苦钱而已。我和丽城真正的大佬比起来，仍是小巫见大巫。也没办法，想从缅甸拿货，就得有门路。我的门路，也就是拿些砖头料了，不过这倒是正合沈兄弟的胃口吧？” 沈毅点点头。随即凝神静心，催动黄金瞳，视线扫过之处，众多原石一一金光乍现。 唐千里站在他身旁，却察觉不到异常，仍在介绍这批石头的来历，说它们是某个新坑开采出来的边角料，那个场口以蓝水翡翠为主，但基本上好料子一出来，就被当地的高手辨认出来，以高价上了公盘。 沈毅全神贯注，对唐千里的话充耳不闻。 只见沈毅站在原地，扫过一遍后，再走上前，绕着库房里的众多原石转了一圈。 所经之处，若碰到哪块石头金光闪烁，却又皮相不佳，就暗记在心，但不急着点明。 只因沈毅知道，唐千里想要长久合作，那么自己也得露一手，叫他心服口服才是。只有这样，才能拿到定价权，在谈判中占据上风。 只见。 沈毅缓缓走过一圈，只剩最后保险库的优质原石没有看过了。总共耗费时间，也不过十分钟有余。 唐千里一直在后面跟着，哪能想到沈毅已经鉴定完了？他还问沈毅：“你需要多少时间？待会就有人来拿货，咱们可从那一批货开始，以免耗时太久，耽误大事。” 沈毅微微一笑，道：“不必。” 随后沈毅让唐千里先把他怀疑的石头挑出来。唐千里略显尴尬，说这批石头自己都看过了，基本没有怀疑的漏洞。 每一批石头，唐千里都找手下专家鉴定过，也亲自查验，这才按照价钱分类摆放在库房。 沈毅听后点点头，便从定价最低的那一类，也就是寻常认为的废料，从这里开始入手。 只见。 沈毅带领唐千里，再绕着库房走一圈，经过可以捡漏的石头时，就将其推出，一块，两块，三块……最后光是这一百多块废料，沈毅就挑出来整整三十块块！ 唐千里惊呆了。 第64章 金瞳弱点 唐千里不信，自己这批石头里会有这么多漏洞。但当着沈毅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直言，毕竟人是他请来的。 沈毅如何不知？ 这位大翡翠商的表情，显然惊中带疑，沈毅一看便知，于是笑道：“这里应该配有切石头的地方吧？这些石头先送去切了，期间咱们再谈后续，如何？” 唐千里点点头，然后立刻叫人进来，把三十块石头全拿去切了。 “是！” 石头搬出去后，沈毅继续道：“余下我没有选出来的石头，单看这边废料区域，已经没有值钱的了，可以放心卖掉。” 唐千里问：“那边标价高一些的原石呢？有没有大漏？” 沈毅道：“这个嘛……” 话音未落，忽然外面推门进来一个老头，个子不高，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喝了酒。 这老头一进来，沈毅就闻到了一身酒气。只见他怒道：“唐老板！这是几个意思！” 沈毅和唐千里对视一眼，都很好奇。 经介绍，原来老头是货栈的切石师傅，同时也是资深翡翠鉴定专家，从唐千里父亲那一辈，就在唐家担任要职了。 唐千里道：“这位是李卫国李师傅。” 随后又凑到沈毅耳边，悄言道：“这人爱喝两口，但别看他总是醉醺醺的，眼里手上的活儿，却仍是一绝。” 沈毅点点头，笑道明白。这时李师傅指着沈毅，问唐千里：“这小子是谁？我那批石头你突然要切，莫非是听了这小子的蛊惑？” 唐千里态度还算客气，陪笑道：“老李师傅，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位是我请的高人，他看出咱们的石头有问题，所以……” 不等唐千里说完，李卫国就哇哇大叫起来，怒道：“岂有此理！你这是信不过我啊，这库房里每块石头，都是我这一周来加班加点，熬出来鉴定清楚的，唐老板你也亲自验收了，怎么一个毛头小子来了，就突然变卦了？” 说罢，李卫国又瞪向沈毅，道：“你小子什么来头？敢跑来老子的地盘上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沈毅啊？” 沈毅一听，笑而不语。一旁唐千里则面露难色，告诉李卫国：“那个……师傅，他确实是沈毅。” 李卫国听后大惊，原本滔天的火气，瞬间消下去大半：“什么？他就是沈毅！那个最近名动江湖的捡漏小子！” 唐千里点点头，说就是他。 李卫国咂了咂嘴，伸手在工作服兜里摸索一阵，摸出来一瓶二锅头，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才缓过这个神来。 只见他抬头望向沈毅，把沈毅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随后才道：“就算你真是沈毅，也不能这样胡说八道……” 话虽如此，底气终归欠了几分。 沈毅笑道：“具体如何，咱们切了石头便知。” 随后三人一起来到工作间，这里的工人都是李卫国的徒弟，刚才老师傅勃然大怒，叫他们谁也不许切石，于是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师傅回来了，唐老板也回来了，还带了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稀里糊涂。 这时唐千里下令切石。 众人才各开一台切割机，把石头一一对半切开。奇怪的是，明明每块石头皮相都不好，甚至可说毫无皮相。 但切开之后，却每块都见绿了。 其中最好的一块，更是切出一大片化开的无色冰相底子，拿来做手镯是一绝，少说也值八十多万。 全场皆惊。 尤其是李卫国，这位老师傅一看那冰相底子，简直六十多年的老酒都一下子惊醒了。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 老师傅抓耳挠腮，仔细看每一块翡翠料，却死活想不明白。他问沈毅：“小兄弟，你如何看出来的？这些石头明明毫无表现啊！若论场口，这个场口这么多石头，为何就这一批出绿了？” 沈毅笑道：“也没什么稀奇的，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卫国急得老脸通红，瞧那模样，堪比喝了十瓶二锅头。好在唐千里及时站出来，劝说：“老李师傅别想了，沈毅兄弟有绝技在身，江湖上多少大老板都被他捡漏过，何况你我？” 李卫国长叹一声，道：“罢！罢！老夫技不如人，老夫认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小兄弟原谅！” 沈毅笑道无妨。 随后沈毅和唐千里回库房。这里还剩下一些标价较高的石头，它们要么场口好，要么本身皮相就有表现。 沈毅鉴定不了这种原石，好在这种石头也不存在捡漏的情况。沈毅直言：“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唐老板要是仍有不满，请另寻高明。” 唐千里笑道：“此言差矣，今天沈兄弟的表现，已叫我大开眼界，也省了一大笔钱。” 两人回到办公室休息。很快李卫国那边派人报信，说石头都仔细切分好了，总估价八百万，其中最值钱的，便是那块无色冰相的糯底翡翠，市价一百万左右。 此外还有几块细糯种，成色也都不错。 唐千里大喜。 他当即邀请沈毅，亲自去工作间检验，把总账算明白些。 沈毅笑道不必。 于是唐千里当场转账，二八分成，也就是八八六百四十万，直接打进沈毅账户。 沈毅当然也没客气。 若没有沈毅，唐千里也赚不到余下的那一百六十万。 何况沈毅买一赠一，还提醒了唐千里，可以多从这个场口进货，似乎缅甸那边，对这个场口的石头认知也不足，竟让这么多漏网之鱼流过来。 唐千里恍然大悟，惊呼是这个道理。 “哎呀！要是没有沈兄弟提醒，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随后唐千里立刻打电话，跟他在缅甸那边的供货商讨论进更多货。等货到了，沈毅再来一次便是，至于眼下，倒没有别的工作了。 钱也到账了，沈毅告辞了唐千里，回翡翠市场继续捡漏。其实沈毅的黄金瞳并不完美，很多原石他都无法鉴定。 就像唐千里库房里的一大半石头，沈毅就没办法靠它们来赚钱。 一直靠捡漏，并非长久之计。丽城石头再多，早晚也有捡完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开车回去的一路上，沈毅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65章 捡漏不顺 沈毅回到市区，就立刻继续捡漏。 整个丽城三大翡翠市场，其中大大小小的店铺，沈毅已经捡漏了九成。 这天余下的时间，沈毅把最后一成也扫荡干净，买到手七块废料。 其实各家店铺里，原石和翡翠料成百上千，每一块都可深入研究。可惜黄金瞳的效力，并不能确保精准鉴定。 沈毅先把七块废料收好，再开车在城里逛了一圈。 这次他的目标是路边地摊。 地摊上的翡翠原石质量参差不齐，但一圈转下来，也有些收获，又捡漏了三块石头。 这时戴云海来电话，说已经完成任务。 沈毅说了个饭店，让戴云海过来。很快两人见面，戴云海把卖石头的钱，以及卖石头时偷录的视频，也发给沈毅。 有了这段视频，就能狠狠打洪天华的脸了。你不是洪老大么？不是很牛么？怎么你下的命令，底下人都阳奉阴违呢？ 因此戴云海十分兴奋，说：“沈兄弟一直被针对，姓洪的害你损失了不少钱，这次我们把视频散出去，就能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沈毅却波澜不惊，道：“再说吧。” 戴云海不解。他问沈毅：“沈兄弟难道不愿意？这可是大好机会啊，可以痛击洪天华，狠狠打他的脸。” 沈毅道：“我知道，但是没必要。” 戴云海依然不解。 沈毅微微一笑，其实懒得解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戴云海，但还是解释了几句。 沈毅道：“洪天华这个人，在我眼里根本就无所谓。所谓的我得罪他也好，他要报复我也罢，我根本就不在乎。” 戴云海问：“可他处处针对你，确实影响你赚钱了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你也不在意？” 沈毅笑道：“影响了吗？他不让手下人跟我做交易，我不是也照样做成了？” 戴云海问：“那也只是把翡翠卖给他们吧？价钱还比市价低。” 沈毅道：“不低。那些翡翠料都是中下等品，我可没时间一块块仔细打磨，为了省事让出一点利益，本来这就是行里规矩。” 戴云海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但就算你能卖出翡翠，你却不能在他们的店里捡漏了啊？我之前还听说，有老板临时变卦，把你看中的石头又收回去不卖了，叫你白打工。” 沈毅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但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些石头因此爆了的？” 戴云海还真没听过。 这时沈毅又道：“至于赌石捡漏，就算洪天华叫人针对我，我也有办法，戴兄无需担心。说白了，洪天华把我当成死敌，但我眼里压根没有他。” 沈毅表情笃定，神情淡定，戴云海看了半天，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于是心脏砰砰直跳起来，隐隐约约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其心机深不可测，实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戴云海心道：幸好这人是我的盟友，若他是我的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戴云海不再疑惑了。他问沈毅，今天另外还有什么要紧事。 沈毅点点头，问戴云海：“你认识唐千里吗？” 戴云海说认识，那也是一位和洪天华同级别的老板，有渠道从缅甸直接拿货的大经销商。 不过戴云海不知道，沈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沈毅道：“你若认识唐千里，那么你还认识其他类似的老板吗？要有实力的，越大越好。” 戴云海听后，一声苦笑，道：“沈兄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私人翡翠商，没有那么高的渠道。不过我认识一些小老板，他们从大老板那里拿货，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 沈毅点点头，这就从怀里掏出两叠现钞，要给戴云海。 戴云海道：“无功不受禄，人介绍到了再拿钱也不迟。再说了，这事就是朋友之间帮忙，用不着算账。” 沈毅知道戴云海是直爽汉子，说一不二，于是就把钱收回来。确实，只要沈毅多搭上几条线，生意发达起来，自然少不了戴云海好处。 稍后两人分开。 沈毅继续开车，最后在丽城开车兜风，寻找地摊上能捡漏的废料。随后几天时间里，沈毅也一直在进行这项工作。 几天下来，沈毅基本可以确定，整个丽城已经没有能捡漏的废料了，除非有新货补充。 沈毅分析，新货分两类。第一类是直接从缅甸来的，第二类就是积压在各大老板手里的存货。 沈毅叫戴云海搭人脉，也是瞄准了这些老板手里的石头。只可惜没成功，最后也没搭上一条。 但沈毅也知道，仅靠新货补充，数量仍是有限，概率也是极低。捡漏捡漏，若是容易捡，那就不叫捡漏了。 沈毅心道：我看丽城翡翠行业的这些人也不傻，一块原石从缅甸挖出来，到我有机会用黄金瞳鉴定，中间经过无数人的手，但凡稍有点表现的，早就被人挑出来了。 沈毅检查银行账户，里面有八千多万。 这么多钱，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天文数字，十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但沈毅并不满意。沈毅催动黄金瞳，看着今天捡漏来的一块块翡翠料里，闪烁的璀璨金光。 这份能力，古今无二，只赚八千多万？往多了说，只赚一亿两亿？沈毅摇摇头，心道不够，远远不够。 沈毅表情严肃，关了黄金瞳，最后兜了一圈，在几个地摊那里找到了几块石头。 地摊人多眼杂，卖的货更是参差不齐，十块里九块有问题。 不过沈毅去捡漏，那群人可能没想到他会来，竟没认出他，让沈毅轻轻松松捡漏了几块废料。 沈毅开车回宅子，把今天到手的石头一一切开。一共十八块石头，前面连续十块都垮了，虽然有翡翠肉，但成色极差。 沈毅连连皱眉，总算第十一块石头出了糯种，但后面七块又是一垮再垮。 沈毅叹气，道：“也罢，没有人能一直运气好，本来废料里的石头就是这样。” 沈毅把那些狗屎底子的石头，都打包起来。 本来想直接扔了，但转而一想，决定做个顺水人情，低价卖给一些熟悉的老板，给他们扩充实力。 沈毅拿出手机，想了想，准备给金二打电话。没想到这时电话先响了，是唐千里打来的。 第66章 同行邀请 唐千里突然来电，一定有事。 沈毅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接了这个电话。 果然。 唐千里有一件事，想请沈毅帮忙。他道：“沈兄弟，我再过几天要去一趟缅甸，你可否与我同行？” 沈毅眉毛一挑：“缅甸？” 唐千里道：“不错。我要去拿货，有沈兄弟在，一定能拿到更多更好的。至于利润分成，咱们可以回头再谈。” 沈毅没有立刻答应。心里琢磨：去缅甸倒是一个机会，赚钱是其次，关键是能多见世面，更深入了解翡翠这一行的交易规则。 但缅甸那地方也乱，说它治安差，可不是小偷小摸多，或是搞诈骗的老挝。 而是那边擦枪走火都是常态。缅甸军阀割据，走在大街上就能看见荷枪实弹的私人武装士兵，正常人若只为求财，真不一定要去那边。 沈毅沉思起来。 唐千里在电话那头，自然也懂他的顾虑。道：“沈兄弟放心，我们这次去的是仰光，那里是缅甸首都，也是缅甸治安最好的城市，有全球各地的游客，我在那边深耕二十年，我每年也去几次，可保绝对安全。” 沈毅笑道：“世上无绝对。唐老板这话说的，可是有些托大了。不过做翡翠生意的，难免绕不开缅甸，我可以和你同去。” 唐千里大喜。但转而一想，他也知道一定是有条件的，便对沈毅道：“那么除了我本来要赌的石头，凡是通过沈兄弟的鉴定捡漏来的原石，咱们还是二八分成，如何？” 沈毅笑道：“这个好说。我另有一件事，想请唐老板帮忙。像你这样在缅甸有渠道的经销商，丽城应该有不少吧？” 唐千里道：“是有一些。”随后脑筋一转，听懂了沈毅的意思，是想认识认识自己的同行。 这就有些难办了。唐千里也怕把人介绍给沈毅，等于养虎为患，反倒给竞争对手机会了。 于是唐千里也沉默思索起来。 他是聪明人，沈毅如何不是？两人谈话，一个停顿，一个语气变化，就都懂对方在想什么。 沈毅无需多言，这里的利害关系，他知道唐千里一定能想明白。 果然。 很快唐千里就说，自己有几个朋友，可以给沈毅介绍认识一下。 沈毅反而问：“你不怕养虎为患吗？” 唐千里道：“我请沈兄弟帮忙，总也得付出点什么吧？做生意不就是利益交换？再说了，沈兄弟真想认识他们，以你现在的名气和地位，肯定易如反掌。倒不如我做个人情，反而巩固咱们的合作关系。” 唐千里说的是实话。 只不过沈毅去找他们谈生意，和经过唐千里介绍，这中间还是差着一个主动权。 沈毅要把主动权攥在手里，不想显得自己有求于人，才是今天这场谈话的关键。 两人已经谈妥，便挂断电话。 沈毅利用这段时间，打算自学一些缅甸语，以图方便。 唐千里则给几位朋友打了电话，不说沈毅想见他们，只说有个人想给他们介绍。 那几位朋友问是谁。一听说是沈毅，各个都来了精神，有想认识沈毅的，也有自视甚高，不信江湖传言，想当面拆穿沈毅把戏的。 总之几人都同意见面。 于是唐千里定了个时间，明天晚上，就在丽城大酒楼，并把消息告诉了沈毅。 沈毅喜道：“好极。” 隔天。 定好晚上八点吃饭，唐千里是请客的主家，于是七点半就第一个到了。 他之后，有两位老板，一个叫周廉，一个叫许广进，两人都想和沈毅进一步谈谈合作，就也提前到了。 三人也是有日子没见，便寒暄一阵，谈谈最近生意，看有没有新的财路，互相提携一把。 又过一会儿，沈毅开车到了。 沈毅来得也早，表明他的态度也较为和善。一进包间，正在交谈的周许唐三人就同时起立，唐千里来介绍，众人互相客套，相谈甚欢。 在后面又来了一位老板，是个胖子，叫朱权，也是约定时间之前。 然后就八点了。 沈毅问唐千里：“今天约了几人？” 唐千里道：“还有两位老板没来。” 沈毅笑道：“那不等了，直接开吃。” 此言一出，唐千里略有惊讶，悄声问沈毅难道不再等等？直接开吃，未免太不给面子。 沈毅笑道：“面子是互相给的。我不知道余下两人什么来头，难道我沈毅比他们矮一头？” 唐千里不好拒绝，只能叫服务员来开酒，几瓶茅台一开，这顿饭也就正式开始吃了。 但余下几人，都有些不敢动筷子，仅小口抿着酒。 沈毅倒是无所谓，抓起一条羊腿，就撕肉下来大口吃着。一边吃，沈毅一边故意问唐千里：“唐老板，今天叫我们来是什么事啊？” 唐千里听懂了意思，便不提今日之宴，其实是沈毅发起的。 但毕竟还有两位贵客没到，唐千里看看周、许、朱三人，大家都是面露难色。 沈毅笑道：“怎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 唐千里只好道：“是这样，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老合作伙伴了，我就想让你们互相认识一下，都有个发财的路子。” 随后唐千里把前段时间，沈毅来自己仓库捡漏的事情说了。 周廉、许广进和朱权三人一听，都十分吃惊。他们都知道沈毅捡漏厉害，唐老板怎么引狼入室？ 周廉问：“唐老弟，你这可叫老哥哥们糊涂了。” 许广进也问：“是啊，我们也不是故意难为沈兄弟，但你叫他来捡漏，这一招我可看不懂。按理说，你应该是花钱请沈兄弟查缺补漏才对。” 唐千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讲明其中道理。 原来这些石头，既然自己没认出来，那这个钱本来也不该自己赚。若说花钱去请沈毅帮忙，多少钱才合适呢？ 唐千里道：“沈兄弟赌石技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价报低了是瞧不起他，报高了，我也承担不了。倒不如一起合作，把这个钱赚到手，二八分成，倒也不亏。” 周、许、朱三人点点头，均道：“原来如此，分两成利润的话，倒也能接受。” 但唐千里道：“二成是我的，八成才是给沈兄弟的。” 三人都震惊了。 第67章 大老板们 就在这时，外面两个人推门进来。 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都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像迟到一刻钟的人。 众人纷纷转头过来。 唐千里则悄悄告诉沈毅：“高壮的那个叫秦兆，矮瘦的那个叫钱玉明，这几位老板里面，相对来说实力比较强的就是他们俩。” 沈毅点点头。 唐千里又叮嘱几句，说两人故意迟到，八成是来者不善。 沈毅笑道无妨。随后沈毅故意拉高音量，道：“二八开那是唐老板给我面子，实则我看三七分成，也就可以了。” 周、许、朱三人面露难色。周廉问：“莫非是我们三，沈兄弟七？” 沈毅道：“正是。” 话音刚落，秦兆和钱玉明这两个嚣张之徒，已经走到饭桌旁边了。他们声音洪亮，尤其是秦兆，这人一瞧身材就知是练过的，拉开椅子坐在周廉身旁，拍拍周廉的肩膀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廉笑了笑，没说话。 秦兆又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沈毅身上，道：“这位就是沈毅吧？江湖传言，说你是很厉害的赌石小子？老钱，你觉得呢？” 一旁钱玉明笑道：“我看小子是够了，赌石技术嘛，江湖传言不足为信。就说咱们丽城哪年不出几个奇人？最后不都是给拆穿了西洋镜？” 秦兆道：“哈哈哈，是这个情况。”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就证实了两人来意不善。 沈毅倒是没生气。他早就料想到，这些大老板不可能都好说话，于是自斟自酌，就像没听见这些讥讽一样。 倒是唐千里在旁打圆场，说沈毅确实厉害，绝不是江湖骗子，而今日介绍大家认识，也是图一个共同发财。 秦兆冷笑一声，道：“厉害不厉害，不是嘴巴吹的。我就不信有人年纪轻轻，就能靠捡漏给丽城搅得满是风雨。小子，你找我们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沈毅心道：这秦兆虽然狂，倒是很聪明，看出我才是幕后组织者。 沈毅当即微微一笑，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茅台，这可不是小杯，二是二两的大杯。 一杯酒倒满，众人均看着他，不解他要做什么。 只见沈毅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还能面不改色。 这些大老板常年混迹酒局，也没见过这种喝法的，心里都是一惊。 沈毅则又拿了一个新杯子，给秦兆倒了一杯，并笑道：“我也是应邀前来，不过秦老板给面子，来干一杯吧？” 沈毅倒了满满一杯酒，推到秦兆面前。 秦兆十分为难，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沈毅简单一招，就把场子夺了回来。秦兆就是再狂，也不可能像刚才一样了。 这时沈毅再看向唐千里。 唐千里心领神会，把刚才说的生意又提了一遍，即各位老板的存货，沈毅可以帮他们鉴定，凡是捡漏出来的原石，则三七分成。 秦兆冷笑一声，道：“分你三成？你凭什么？” 沈毅道：“是你拿三成。事成之后，我分七成利润。” 秦兆和钱玉明都震惊了。 全场老板，哪个不是呼风唤雨？哪个不是手底下一堆人求着他们，要从他们手里拿货？ 他们的石头让沈毅来鉴定，还要给沈毅七成利润，没听说过这个规矩的。 众老板自然不服。 但周、许、朱三人还算客气，不像秦兆和钱玉明，两人已经骂骂咧咧，刚来就打算离席了。 沈毅也不留。 眼见秦兆和钱玉明站起来，都要走了。沈毅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是我。叫他们进来吧。” 很快几个服务员进来，每个人都搬着一块原石。今天来了五位翡翠商，算上唐千里就是六位，服务员也搬进来六块翡翠原石。 说是原石，那是抬举它们了。 实则五块石头毫无皮相表现，五块都是废料。但沈毅的突然举动，却叫众人糊涂了。 唐千里事先也不知。他问沈毅：“沈兄弟，这是何意？” 沈毅笑道：“一点见面礼，小子我想请大家玩个游戏。” 众人不解。 秦兆和钱玉明也站在门口，回头张望。沈毅笑道：“诸位都是大老板，赌石技术厉害，小子我才疏学浅，这六块原石研究不明白，便想请你们帮个忙。” 秦兆这时喊：“岂有此理，你让我帮我就帮？你算老几？” 沈毅笑道：“不敢就说不敢。想走便走，没人拦你。” 秦兆大怒。 只见他冲到沈毅身边，撸起袖子就要揍沈毅。其余众人知道他的暴脾气，都很慌。 沈毅却依旧淡定，把玩着手中酒杯。 秦兆的拳头抡在半空，终于是放了下来。随后他看了一眼那六块石头，道：“六块废料，有什么不敢的？我说它们分文不值！” 沈毅笑问：“当真？不改了？” 秦兆哼了一声，显然十分自信。 沈毅又问其他五人。这五位大老板无论粗看细看，最后只能得出相同的结论。 但他们心道：这小子擅长捡漏废料，莫非这些废料里也有玄机？可叫我来看，我却看不出什么。 钱玉明性格谨慎，更是琢磨：这小子擅长捡漏，这些石头未必就真是捡漏来的，我若说它们值钱，反而闹了笑话。 于是众人均道：“这些废料不值钱。” 沈毅却道：“非也。这些原石每一块都暗藏玄机，我不敢说它们价值连城，但里面一定有翡翠肉。” 众人不信。 这时秦兆道：“这家酒楼里就有工作间，你小子真这么自信，敢和我当场打个赌吗？” 沈毅笑道：“有何不敢？赌什么？” 秦兆道：“你赢了。你说的生意我就给你做，但你要是输了，哼哼，倒也不用你专门做什么，只需说几句秦爷牛逼，小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就行了。” 沈毅答应了。 随后服务员们进来，把石头一块一块搬去工房。秦兆还提议大家一起跟着看切石结果，道：“要不然某些人不认账，可是麻烦。” 钱玉明也同意。显然这两人信心满满，绝不认为自己会输。余下唐千里，还有周廉、许广进和朱权四位老板，却都有些替沈毅担心，想劝沈毅冷静，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沈毅笑道：“这可由不得我了，咱们这一行最讲信誉，说过的话不能当放屁。大伙受累，咱们移步看切石吧。” 第68章 全都服了 说罢，沈毅先一步动身了。 余下几位老板，都一脸懵逼，纷纷转头看向唐千里，问他：“老唐，这小子你熟悉，今天这场戏是你设计的吗？” 唐千里苦笑一声，说自己也不知道。众人都觉得，沈毅年纪虽然不大，气场却十足，像做了很多年生意一样。 这时秦兆和钱玉明对视一眼，冷冷道：“不怕，就陪他玩玩，老子就不信他真像传言的一样神。” 钱玉明也道：“就是！哪有这么厉害的？我也不信！” 说罢两人也起身，跟着沈毅出去。 余下唐千里等人或叹气，或摇头，但也陆续跟上，好奇那切石结果究竟如何。 众人来到酒楼的工作间。 这里竟有一台大型油锯，很多翡翠店里都没这么专业的设备。 一位老师傅随时待命，负责帮在酒楼谈生意的老板们切石，放眼全国，恐怕只有丽城的酒楼有这些设计。 沈毅道：“诸位都来了，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切石。” 秦兆冷冷道：“切就切，老子就不信这些废料能翻出花来。就从这块开始！” 秦兆选了一块石头，要先切这块。 只见这石头深灰色的皮，皮质粗糙而稀疏，已经露出了内部的肉了。肉质也差，别说有没有绿了，单说翠性，这石头里就看不见半分。 秦兆心道：这块废料若能出绿，除非里面大变种，老子见过原石无数，还真没见过这种能爆的。 但石头上了油锯，机器轰鸣，随后一分为二，切面的正中偏右的位置，有一抹绿斑糯化开了，有牛眼珠大小。 余下部分，就和众人最初预料一样，但出了这一块绿斑变种，却是谁也没预料到的。 这怎么预料？没法预料！人眼都是肉长的，哪能看出来石头里会变种？ 全场皆惊。 也就是唐千里早见识过沈毅的厉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即便如此，唐千里也睁大了眼珠。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傻了。秦兆和钱玉明对视一眼，都像见了鬼似的。秦兆凑上前，仔细看了那绿斑，底子半透，翡翠的翠性结构清晰可见，绝对是变种了没错。 他再把石头翻过来，重看外面一层皮壳，依旧看不出任何特征。 秦兆直挠头：“怪了……真怪了……” 他从业三十年，见过变种的石头，没见过这种起死回生的。所谓煮熟的鸭子飞了，也就不过如此。 沈毅却十分淡定，都无需看那石头，便叫秦兆再选一块废料切开。 秦兆眉头紧皱，心道：好小子，这样挑衅我！莫非我一选不中，二选还能看走眼？ 余下五块废料，秦兆就又选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翡翠的。 这块石头，皮相也没有表现。此外还有几处地方的皮被擦过了，皮下出来的是不透的灰色混白色的杂质。 秦兆信心十足，道：“这块石头能爆出绿，老子就不姓秦。” 一旁几位老板却道：“老秦，话可不能这样说啊，万一……” 秦兆大手一挥，豪横道：“没万一！上油锯吧！” 沈毅微微一笑，叫师傅把石头切开了。一刀下去，确实没有找到绿，却切出来一大片淡蓝水。 那颜色纯净，底子通透，已达到糯种程度，甚至连裂都很少。 说实话，沈毅虽有黄金瞳，也想不到这块废料的成色这样好。沈毅都想不到，其余众老板的惊叹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只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呆在原地。 刚刚夸下海口的秦兆，吹牛逼的时候脸色红润高涨，嚣张得很，现在却脸色惨白，身体颤抖。 沈毅这时却故意给了个台阶，笑道：“还好是蓝水翡翠，不然秦老板得改姓了。” 秦兆如何听不出来？他本就输了，却不至于丢了面子，心里长舒一口气，又有几分感激。 见秦兆如此表情，沈毅心道：很好，这个人情是卖到了。于是微微一笑，又叫师傅继续切石。 余下几块石头，再也没爆出这么好的翡翠了，不是狗屎底子，就是帝王裂，加起来还不到蓝水翡翠的零头。 但沈毅和秦兆打赌，赌的是有没有翡翠肉。 现在沈毅把六块切好的翡翠料一字排开，也无需多说什么，只叫众人自己看。 秦兆面露苦相，只恨自己刚才对沈毅太不客气了。 而周、许、朱三位老板，他们从一开始对沈毅态度就很好，此刻沈毅胜了，他们也出言庆贺。 沈毅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今天在诸位面前献丑，沈某不为扬名。沈某只求财，想和诸位老板合作谈生意。” 说罢沈毅又看向秦兆，道：“不过若是有人不愿意，沈某也不强求。人各有志嘛。” 这时周廉第一个站出来，说愿意和沈毅合作。 许、朱二人也跟进。 沈毅微微一笑，邀请他们回包间，咱们边吃喝边谈。 几人走后，秦兆和钱玉明留在工作间，俩人刚才太嚣张了，这会儿吃了瘪，便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钱玉明很精明，觉得和沈毅合作，确实能多赚一笔钱。就算不为了钱，沈毅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咱们也好跟他攀个关系。 秦兆却重新逞强，道：“和他攀关系？他算老几？老子出来混江湖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呢！” 话音未落，外面推门进来一人，正是沈毅。 秦兆只敢背后说大话，此刻沈毅去而复返，他简直像耗子见到猫，心脏都吓得骤停了。 沈毅此时，却又给了一次台阶。 只见沈毅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说自己手机落下了，便进来拿了手机，笑着离开。 沈毅再走后，秦兆惊魂未定，却也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心道：这小子……好吧，他确实有两下子…… 秦兆嘴上不服，心里却服了，也愿意和沈毅合作。 隔天，沈毅就去了周廉、许广进和朱权的库房，把他们的原石都鉴定了一遍，一共找到二十块能捡漏的废料。 周廉十二块，许广进八块，全切出来，出了四百多万的翡翠，三七分成后，两个老板各自赚了大几十万。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管怎么样，也是凭空变出来的，若没有沈毅，这些废料他们早晚要卖出掉。 第二天，沈毅再去秦兆和钱玉明那里，也是如法炮制，把他的存货都捡漏了一遍，三七分成，沈毅又帮他赚了八十多万。 秦兆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存货里还有这么多漏洞，忙向沈毅道谢，外加为了前几天的态度道歉。 沈毅笑道无妨，心中却想：若不是我的黄金瞳只能捡漏废料，到手的钱又何止几十上百万？ 第69章 初赴缅甸 此后几天，沈毅在丽城进行了一次收尾工作。 丽城大大小小的翡翠店铺，店里凡是出售的原石，沈毅把能捡漏的都捡到手了。 那些数不清的地摊，无论是固定的还是流动的，沈毅也都捡漏了一遍。 包括那些大经销商手里的存货，沈毅也通过唐千里等人牵线搭桥，尽量都捡漏了。 沈毅和唐千里约好了这周六去缅甸。 在那之前，沈毅基本把丽城能捡漏的石头，都已经捡漏完了。 这些石头大多成色普通，虽说见绿了，但狗屎底子居多。沈毅一算总账，也才赚了一千多万。 沈毅并不满意。这几天一边捡漏，一边思考后续的发展计划。 且说丽城是翡翠之都，能捡漏的废料也就这些了，若只靠捡漏来赚钱，早晚有停滞的时候。 沈毅查银行余额，总存款已经突破了一亿。 有这么多钱，用作本金来做些正常生意，倒也不是不行。 但沈毅仍是不满意。 好在这次，沈毅受唐千里的邀请，要去一次缅甸了。沈毅心道：这或许是破局之法，多想也无益，且看看在缅甸能发生什么吧。 第二天。 沈毅先去见了唐千里，两人再一起坐车跨越国境，去缅甸的首都仰光。 缅甸那地方，往小了说鱼龙混杂，帮派林立，往大了说军阀割据，没准就碰上军变政变。 一路上，沈毅眉头紧皱。 旁边唐千里看见了，以为沈毅担心安全，便道：“沈兄弟放心，缅甸最近几年局势稳定，我们去的首都仰光，更是有全球各地的游客，十分安全。” 沈毅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了。”实则沈毅在考虑的，仍是自己以后如何发展，如何把这双黄金瞳的效力发挥到最大。 从丽城穿越国境后，开车到仰光只两三个小时。 唐千里没骗人。仰光的治安状况确实不错，人虽多，但市区之中并不杂乱，也能见到各种肤色脸孔的游客。 唐千里道：“外国人来缅甸，一半是为了翡翠，另一半嘛，则是为了这边的红灯区。沈兄弟若喜此道，我也有渠道安排。” 此刻恰逢十字路口，沈毅和唐千里坐的车停下来等信号灯，路口旁的人行道上，就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东南亚年轻女子，似是正在揽客。 沈毅心中所想，却是黄金瞳的捡漏用法，目之所及，却没有往心里去。 但唐千里以为沈毅在看那些站街女子，这位老板哪里都好，就有一点：好色。 于是唐千里心道：这小子若和我是同好，这点倒可以利用利用，同穿一条裤子，不愁他不和我合作。 可见这些商人，嘴上称兄道弟，实则心里都是利益和算计。而且人无完人，各有弱点。 好在沈毅不傻。 他一听唐千里这话，就听出了深层的意思。沈毅也愿意卖个破绽，便道：“先忙正事，忙完了再说。” 唐千里笑道：“好！好！先谈正事！” 于是两人坐车，直奔仰光近郊，那里有一处据点，是一位缅甸翡翠商的仓库所在。 那翡翠商叫貌灿，唐千里道：“我正是从他手里拿货，此人在缅甸有权有势，是一等一的大商人，跟他谈判，往往他开什么条件，我们这些华夏商家都得服从。” 沈毅道：“唐老板这是在给我提醒？叫我待会儿见了他，态度尊敬点？” 唐千里苦笑一声，道：“我知沈兄弟年少气盛，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人家的地盘，咱们确实得忍让一下。” 沈毅道：“他卖货，我们买，怎么还得我们忍让？” 唐千里道：“谁叫翡翠这东西，全世界只有缅甸产？而在缅甸之中，翡翠原石资源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些人不是高官，就是大将，手里有自己的军队，你我凡人之躯，怎么跟他们斗？他一句话，不把货卖给你我，我们拿什么赚钱？” 沈毅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言外之意，我沈毅不会卑躬屈膝，为了赚钱去讨好缅甸佬。 唐千里这时面露难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毅笑道：“放心，我也不会让你难做，咱们是合作关系，其中利害得失，沈某心里清楚。” 唐千里点点头，甚是感激。 随后两人才下车，去到貌灿的据点。 据点在一个近郊小村子里，周围以本地人居多，几乎不见游客。 仅有的外国人面孔，基本都是全世界各地的翡翠商人。 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华夏人。 唐千里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国内的，但他们大多是手下，而非大老板本人。” 沈毅点点头，心道：缅甸这地方还是危险，又热又穷，大老板们当然不愿意受这个苦了。 又道：若不是唐千里贪图艳遇，以及这次情况特殊，只怕他也不愿亲自前来。 沈毅表情严肃，暗中观察这些进出据点的人，把他们的脸一一记在心里。 他心道：正是人不可貌相，这些人没准哪个就是高手，日后遇见了，我可得好好防着。 稍后沈毅和唐千里也进入了据点。 外面看，这是一个小棚子，实则进去后，里面别有洞天，有一个大院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翡翠原石。 有些石头上还带着土，只怕刚挖出来没多久，就直接运到这边了。料想是场口不好，挖出来就知道没价值，因而也无需细看。 沈毅却想：这些倒是绝佳的捡漏机会，就是不知道和缅甸佬交易的规矩是什么。无妨，且虽唐老板学一学。 沈毅就问唐千里：“唐老板，今天是怎么个交易法？这些石头随便我们挑么？” 唐千里笑道：“哪有这种好事。这批石头是人家提前分类好的，我们要买，就只能一次买一批。我请沈兄弟来，就是想请你挑出最值钱的那一批。” 沈毅点点头。随后两人先找到一个缅甸佬，跟此人说明了情况。见此人趾高气昂，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但料想貌灿这个级别的老板，不可能亲自出来站台，多半只是手下的一个小负责人。 果然。 沈毅问唐千里，唐千里就说这人就是一个小喽啰，甚至不是这个据点的老板。 唐千里道：“据点老板叫查卡，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瞧，他就在那边。” 说罢唐千里伸手一指，却随后脱口而出：“卧槽？怪了，怎么他们也在这里！” 第70章 冤家路窄 沈毅刚想问什么怪了，但顺着方向看去，就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竟是洪天华一伙人。 难怪唐老板这么惊讶，低声道：“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在缅甸还能遇见他们。沈兄弟，你看……” 沈毅倒是无所谓，也没觉得洪天华是冤家。在沈毅眼里，这厮压根不是对手。 沈毅道：“你们从同一个老板手里拿货，会在缅甸碰见，应当也不稀奇。” 唐千里道：“话虽如此，通常洪天华自己是不来的，只会叫他侄子赵天龙，还有军师潘俊来。” 沈毅道：“那这次洪天华亲自出手，显然是要做一笔大生意了。” 唐千里点点头。 两人再看过去，见洪天华正和一个刀疤男子相谈甚欢，显然那就是查卡，且两人一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不然不会这个态度。 沈毅是无所谓，唐千里却有些慌。他不愿意在这时节外生枝，便问沈毅：“沈兄弟觉得怎么办？” 沈毅笑道：“正常谈生意就行。若有人来找事，也没什么好怕的。”言外之意，区区洪天华，不必放在心上。 唐千里欲言又止。 沈毅知道，他是怕洪天华认出自己后，把这件事告诉查卡，引来查卡的防备。 万一看中的石头因此加价了，那就太亏。 但沈毅另有算盘，却叫唐千里无需担心。道：“唐老板放心，洪天华绝对不会告密。” 唐千里又惊又疑，不懂沈毅的意思。 就在此时，洪天华身旁的军师潘俊，已经发现了他们。只见潘俊凑到洪天华耳边，低语几句。 洪天华面露惊色，随即看向这边。但果真如沈毅所料，洪天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查卡。 洪天华和查卡谈完以后，就带着赵天龙和潘俊过来，跟沈毅和唐千里打招呼。 洪天华还算客气。只是他侄子赵天龙，这黄毛小子却嚣张得很，上来就道：“哟？你们也来拿货？” 唐千里道：“貌灿新开的矿已经出货，你们不也为了此事而来？” 赵天龙道：“我们可不一样。我们和貌灿的关系强得多，这批货我们优先……” 这时洪天华咳嗽一声，意在提醒赵天龙别说太多。 赵天龙似乎忘了曾是沈毅手下败将，嬉笑一声，伴着一阵不自然的抽搐，像磕了什么药似的，退到了洪天华身后。 洪天华看了一眼沈毅，表情露出三分狠意，大概想起了那天，沈毅如何当众不给他面子。 但沈毅压根无所谓。 洪天华以为，沈毅这是故意装逼，摆出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但沈毅真的根本不在乎。 越是如此，洪天华就越恨。 洪天华道：“鼎鼎大名的唐千里，竟然也沦落到请帮手的地步了，还是请这么个毛头小子？是不是生意做得不行啊？” 唐千里欲说些什么，却被沈毅拦住。 沈毅道：“无妨。咱们做自己的事。” 唐千里点点头，客套几句，什么改日回国内，再一起吃顿饭等等，随后就要离开。 洪天华却不想放他们走。 原来今天洪天华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以为能压过沈毅和唐千里一头，之前丢的面子，他说什么也要赚回来。 沈毅却心道：这人生意做得挺大，心却比针眼还小，倒像个怨妇。也罢，我把丽城的石头都捡漏了，和洪天华的恩怨，干脆今天也了结掉。 沈毅道：“我们赶时间，洪老板你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洪天华道：“好一个有话直说，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啊，但你这么狂，怎么还沦落到和唐千里合作了？听说你最近找了不少老板，是不是在我的禁令之下，做不成生意了，急了？” 沈毅笑道：“就这？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想和我说这个？” 洪天华身后的赵天龙抢话道：“这还不够吗？你想跟我舅舅斗，你斗得过么？” 沈毅原本面露笑容，这时忽然话锋一转，严厉起来，连说带骂道：“我和洪老板说话，你这厮插什么嘴？上次被我教训得还不够惨？手下败将就把尾巴夹紧了，别出来四处乱叫！” 赵天龙大怒。 但沈毅压根不搭理他。又对洪天华道：“洪老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生意，我捡我的漏。是你手下的人不守规矩，谈好价的石头，他们能收回去不卖。有这事没有？” 洪天华不语。 沈毅则言如利剑，道：“他妈的，你的人不守规矩，我没计较也就罢了，你还反过来总来惹我？且不说你针对不了我，就算你真的处处针对我，坏了行规你就有脸了？” 洪天华老脸一红，七分怒意中，却也有三分羞愧。 其实行里人都知道沈洪二人的恩怨。那洪天华设局碰瓷，骗外行人的钱，这种偏门生意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嘛。 而沈毅当众拆穿，既是义举，却也断了人家财路。 二人都有理由，那么翡翠这一行的规矩就是，各人的富贵各凭本事，二人尽管相斗，外人就看看热闹，最后谁赢了就帮谁说话。 眼下显然，沈毅在丽城风头正盛。 沈毅也明说，他压根没把洪天华当对手。 这话一出，就狠狠打了洪天华的脸。 原来所谓的宿敌，所谓的针对，都是洪天华一厢情愿，说白了，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这对要面子的洪天华来说，是更不能接受的。 只见沈毅道：“你喜欢针对我，但你的石头我还是照旧捡漏。你不让手下跟我交易，但他们仍是偷偷买我的石头。就问你怎么针对？戴云海是我的人，我叫他替我交易，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洪天华听后脸色阴沉，显然真不知道这件事。 沈毅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放了几段戴云海偷录的交易视频。 洪天华看了，肺都要气炸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只见他脸色通红，浑身颤抖。一旁赵天龙看了，也是勃然大怒，扬言要教训这群不听话的。 沈毅道：“人各有志，我劝洪老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没那个实力。不过你想跟我斗到底，我也不怕。如果你想合作，也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沈毅是做生意的，不是斗气的幼儿园小孩。” 说罢沈毅扭头就走。 唐千里还是怕洪天华告密，耽误自己的生意，就客气了几句，才追上去找沈毅。 两人走后，洪天华站在原地许久。一旁赵天龙恶狠狠地道：“这小子！太狂！看我怎么弄死他！” 潘俊还算冷静，知道沈毅所言，确实分毫不假。尤其是这个情况下，沈毅仍能说出合作，可见自己这边所谓的恩怨，人家是真不在乎。 而且人家真有那个实力，可以不在乎！ 但潘俊也知道，自己这位老板是真要面子，为了面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果然只见，洪天华吩咐了赵天龙几句，赵天龙就嬉皮笑脸起来，返回去找查卡了。 第71章 称兄道弟 在缅甸遇见洪天华一伙，这是沈毅没想到的。 不过沈毅也不在乎。面对洪天华那幼稚的挑衅，沈毅压根没往心里去，反倒觉得，这世道什么人都有，哪怕是做到大老板的位置了，也可能办出一些幼稚事来。 如此更好。 沈毅来到货物区，准备帮唐千里挑石头。 沈毅问：“这边买石头，是怎么个规矩？” 唐千里道：“不同买法，规矩不同。赌石是一个规矩，咱们进货，则是另一个规矩，简单来说不能挑，人家是成批成批卖，咱们就成批成批买。” 沈毅点点头，便看向那一堆堆的石头。 原来在缅甸若想赌石，那规矩和在华夏差不多，只是要买证，多交一笔手续费和税费。 但老板们成批量进货，那规矩就多了。 且不说想大批进货，得先有门路。就是有了门路，这货也不是随便自己挑，人家给什么，咱们就得买什么。 沈毅看向一堆堆石头，只觉得这些石头从缅甸挖出来，一定被无数专家层层鉴定过了，才按照价钱分好类，摆在这里售卖。 或许其中有些漏网之鱼，但每卖出一批货，这些坐拥翡翠矿的缅甸佬一定不会亏。 沈毅眉头微皱，心道：和缅甸佬做生意太麻烦，却又避不开，若有朝一日能把矿源掌握在手，那赚钱就太容易了。 唐千里站在一旁，却不知道沈毅在思考什么，还以为是这一批批石头里，没有特别值钱的。便道：“沈兄弟不必忧虑，就算不能捡大漏，只需保证正常表现，不亏本就行了。事成之后，照样有酬劳送上。” 沈毅笑道：“那倒也不必。无功不受禄，沈某不要酬劳，只想和唐老板合作，分利润。” 唐千里道：“好。那么事成之后，凡是捡出来的漏洞还是二八分。我二你八。” 沈毅摇摇头。 唐千里一愣，问：“三七？” 沈毅笑道：“正是。不过这一次，我三你七。” 唐千里不解。但沈毅无意解释，只抬手一指，指向其中一堆石头，道：“这批货不错，可以买。” 沈毅没有问价钱。 但他料想，这群缅甸佬那么厉害，把翡翠原石研究得那么透彻，那么价钱一定也卡得很准。 不然别人家的货便宜，客人都跑了。 刚才谈笑间，沈毅已经暗中催动黄金瞳，看出了所有这一堆堆的石头里，其整体都是中下等的砖头料混杂着废料，标价绝不可能贵了。 其中只有一堆石头，闪烁金光的石头最多，应该就是最值钱的了。 沈毅就告诉了唐千里，并且事成之后，只要三成利润。 唐千里非常惊讶，问沈毅：“你只要三成？当真？还有你什么时候鉴定的？这里上百块原石，咱们从进门到和洪天华冲突，也才不过五分钟时间啊。” 沈毅笑道：“先把货定了，再谈其它吧。不然被人抢先，这三成利润我上哪要去。” 唐千里定了定心神，一本正经道：“既然我请了沈兄弟，就算被人抢先了，该给的钱我也一分不少。” 说罢，唐千里喊来一个缅甸小厮，叫那小厮去找交易人。小厮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到唐千里给了他一笔小费，才嬉皮笑脸去叫人了。 很快一个矮胖男子过来，嘴里叽里咕噜一堆缅甸语。 沈毅自学了一点，但仍是听不懂。不过唐千里会缅甸语，和那胖子交谈几句，很快就把那批货定下来了。 看唐千里眉飞色舞，似乎交谈比想象更顺利。 沈毅问：“价钱是多少？” 唐千里欢喜道：“比想象中还便宜，这里正好一百块石头，才卖三十万。以往可能要卖到五十万了。” 沈毅道：“估计是这批货成色不行。缅甸佬也下调了预期。” 唐千里道：“我猜也是。说不定咱们把货买了，他们反而更高兴呢。沈兄弟，不如你再看看，趁缅甸佬没反应过来，咱们再捡漏一笔。” 沈毅也有此意。 刚才黄金瞳显示的结果，还有另外两堆石头里也有些金光。但其中一堆的金光，主要集中在几块皮相有表现的石头。 另一堆却恰恰相反，皮相有表现的几块没有金光，反而是几块不起眼的，各自金光闪耀。 沈毅心道：这几块可以自己切开，余下皮相好的，则可以高价卖给别人，这生意能做！ 沈毅就再来一次仙人指路。唐千里也是毫不怀疑，当场和那胖子缅甸佬谈下来，也是三十万人民币。 这两批石头，总共两百块，会有专门的卡车从缅甸出发，运输回国。只需再交一笔运输费，还有通行费和税就行了，只是些零头，唐千里也早就打点好了。 接下来只需等着石头上车，确认上路运输了，沈毅和唐千里就可以回仰光，是四处游玩一下，还是去翡翠市场逛逛，那就再议。 很快，两批石头都搬上车了。 唐千里给负责搬货的小厮头头一份红包，具体他怎么分给手下，那就不管唐千里的事了。 卡车司机是唐千里的自己人，无需担心。 唐千里长舒一口气，问沈毅：“好了沈兄弟，现在可以跟我谈谈了，这批石头值多少钱？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沈毅其实不知道。但沈毅笑道：“这个嘛，等回了丽城，我告诉你哪些石头之前，你自己切开看结果，岂不更刺激？” 唐千里大笑：“哈哈哈！正是如此！沈兄弟年纪虽轻，却很懂赌石的乐趣啊！今晚我们留在仰光，我做东，咱们好好快乐快乐。” 沈毅微微一笑，正欲道自己不喜此道，还没说出口，这个货栈据点的负责人查卡，就顶着那张刀疤脸张开双臂走了过来。 查卡道：“唐老板！我的好兄弟！” 他说的是中文，虽有些别扭，但沈毅仍能听懂。只是买卖都谈完了，查卡还来做什么？ 唐千里也有同样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不妙。但人毕竟来了，也不能躲，于是唐千里挤出笑脸，也迎上去和查卡称兄道弟。 第72章 戏耍查卡 只见唐千里笑道：“查卡！好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查卡道：“这是我的地盘，我理所应当在啊。理所应当，我这成语学的不错吧？” 唐千里和沈毅对视一眼，均想：不知这厮是敌是友，忽然冒出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唐千里道：“这成语用的不错，有段日子不见，你中文更精进了。” 查卡笑道：“和你们华夏人做生意，当然得学点中文，不然你们背后说我们缅甸人坏话，我都听不懂。” 此言一出，瞬间气氛焦灼了。 沈毅略微藏在唐千里身后，心道：莫非洪天华那厮真如此幼稚，把我的事告诉了查卡？他来阻挠我们捡漏了？ 好在并非如此。 查卡来找唐千里，当然也不是为了叙旧。缅甸人精明得很，且奸，且诈，他来找唐千里，是为了跟唐千里谈另一笔生意。 查卡道：“唐老板，你今天收获不少啊，听说买了两百块石头？” 唐千里点点头。但见查卡拍了拍卡车门，说想看看石头，唐千里的心更是悬到嗓子眼了。 查卡道：“怎么？不方便？” 唐千里转头看了一眼沈毅。沈毅仍然相信，洪天华不会干这种蠢事，本来国内商人们内斗，始终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一个华夏人，去帮缅甸佬防止被捡漏，这事传到国内，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沈毅不信洪天华这样蠢，因此对唐千里点点头，暗示可以。 唐千里这才打开卡车门，让查卡看了那批石头。 只见查卡眉头紧皱，连连摇头叹气。唐千里属实紧张，悄声问沈毅：“真没事么？” 沈毅心道：这些废料的玄机，查卡一定看不出来，不然一开始就不会便宜卖了。 如果他为了防我，把所有石头都收回去，于情于理也是我们占优，没什么好怕的。 沈毅就道：“没事。且看这厮怎么做。” 好在查卡看了一会儿，就转头过来对两人说：“这卡车都没装满，你们从华夏来一趟不容易，还得办证交税，怎么不多买点石头回去？” 唐千里懵了。 沈毅却听出来，查卡这是想卖货。既如此，那就无需多言，等对方把需求提出即可。 果然。 查卡说话绕了几个弯子，最后还是落到他有一批新到的石头，想请唐千里看看。 这话说的客气，实则言外之意是你必须买，不买的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缅甸佬坐拥翡翠矿源，对待华夏商人就是这样嚣张。 唐千里这时也反应过来，便点点头说可以。查卡笑了，做了个手势，邀请沈毅和唐千里移步到后院。 三人移步。 在这里另有一批原石，但成色无一例外都很差，显然是最差的一批砖头料，拿来当添头都嫌次。 查卡却说：“这是一个新场口挖出来的，那边出了很多好货，这一批是尾货了，错过可就没有了。也就是你我关系好，从我负责这个货栈已有十年了，这交情，我才便宜你的。” 唐千里眉头微皱，望着一院子的垃圾货，只能挤出一丝苦笑。 但沈毅暗中催动黄金瞳，却觉得这批货未必那么差。 首先石头总数量，目测在八百到一千块，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有些还带着泥土呢。 其中九成以上确实都是垃圾，但仍有些石头闪着金光，可以捡漏。 但沈毅不能明说。心道：那缅甸佬听得懂中文，而且可能认识我，要是他设个陷阱，让我白给他打工就不好了。 沈毅姑且按兵不动，让唐千里和查卡交涉。 唐千里也是聪明人，虽说比不上沈毅，但他和沈毅配合了几次，多少也有了些默契。 见沈毅沉默不语，定是另有图谋。唐千里就问查卡：“这货怎么个价啊？” 查卡道：“按块数，还是按公斤，都行。唐老板怎样方便？” 唐千里道：“我那一卡车的货，也装不下太多了，不如就买几块填个空？” 查卡道：“那买个一百块？” 唐千里拿不定主意，就瞄了一眼沈毅。 见沈毅不露声色，他也糊涂了。就在这时，忽然查卡道了句：“唐老板，话说这位小兄弟是？” 唐千里一惊，不知怎样介绍好。 沈毅却开口了，且大大方方说了自己的身份。沈毅道：“我是唐老板的生意伙伴，懂点翡翠，因而一起来挑货。” 查卡眉毛一挑，随后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么这批货里，小兄弟有看中的么？” 沈毅摇头道：“说实话，都是些破烂货。这里没有外人，我也有话直说了，你想搭配一些废料给我们，只要价钱合适，我们是愿意接手的，没必要搞虚的。” 查卡听后哈哈大笑，倒是没有生气。 随后他也直言，就是想把这批烂货卖出去，至于价钱，一切好商量。查卡开了个价，这些石头小的五十，大的两百，要多少就卖多少。 又道：“要是你想挑，自然也随便。刚才有人和我说，你是叫什么沈毅的，在华夏颇有些名气，江湖传言你捡漏厉害，我也想见识见识。” 此言一出，沈毅和唐千里都是大惊。 原来洪天华这厮，到底还是干了件大蠢事。若是查卡自己认出沈毅，那自然无话可说，但同为华夏翡翠商，他主动告密给缅甸人，以免自己人捡漏，简直丢人现眼！ 不过。 沈毅看查卡的神态，显然并不信这些传言。这倒是个好消息。于是沈毅试探道：“江湖传言，不足为信。况且我再厉害，这里都是垃圾，我总不能把它们变成宝贝吧？” 但查卡一定要沈毅挑。 沈毅就随便挑了一些小石头，说搬起来容易一点，且皮壳相对完整，或许里面有变种的奇迹。 查卡道：“好！那就多谢二位照顾生意了。” 随后查卡叫人，把沈毅选的石头搬出去。另一边唐千里付完钱，三人才离开后院，来到前面停车的地方。 眼见着几块石头要搬上车了，忽然查卡道：“且慢。这些石头就这样带回去，实在不够过瘾，不如切几块瞧瞧？” 第73章 见机行事 查卡忽然变卦，叫沈毅和唐千里都大吃一惊。 但唐千里是真的吃惊，沈毅却是装的。 原来沈毅早就料到查卡来这一招，所以刚才选的石头，全都是黄金瞳确认不值钱的。 只见查卡面带笑意，眼神却十分凌厉，仿佛在说：你们俩想在我这里捡漏？没门！ 不等唐千里答应或拒绝，查卡已经下令叫手下去切石头了。 唐千里十分焦急，问沈毅怎么办。若是几块石头全爆了，捡漏的事只怕藏不住。 沈毅不语。 随后众人来到货栈里的工房，这里有几台切割机，机器全开，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石头都切了。 沈毅倒是不慌。 只是切石之前，他要把戏做足。沈毅道：“查卡老板，切石头可以，但石头要是切出来彻底垮了，导致我们卖不出去，这个损失谁来担？” 查卡心道：好小子，跟我来这一套？我会上你的当？别想吓唬我。 其实查卡本来不怕沈毅。他听说过沈毅的事，说华夏那边有个赌石小子，很擅长捡漏。 但查卡并不放在心上，只道缅甸玩翡翠数百年，论翡翠方面人才，没有人比缅甸人更懂。 也就是洪天华的外甥赵天龙信誓旦旦，说这小子确实有些神通，查卡才来试探一番，不然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只见查卡微微一笑，道：“这话也有道理。那这样吧，石头要是垮了，切垮一块，我赔给你一块新的。” 沈毅道：“我要一块新的有何用？反正都是垃圾，不如直接折现。” 查卡笑道：“先切石吧。切完了再说。” 随后直接下令，叫手下切石头。 只闻机器轰鸣，电光石火，很快第一批的几块石头都一切为二了。 切面不是寡淡，便是惨不忍睹，没有一处地方能看。 像这种货，都抵不上切石头的人工费和电费。 国内切石五块钱一刀，缅甸便宜些，往往两三块人民币就能切一刀了。 饶是如此，这石头也赚不回这个钱，可想而知有多垮。见状唐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沈毅会看走眼。 查卡也是一愣。唯有沈毅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再继续切。 查卡道：“不急，这几块石头各再追一刀，彻底看清楚。” 小厮们不敢违令，于是操作机器，把石头细细切开成片，却不见变种，仍是一垮到底。 查卡也皱起眉来，心道：莫非是运气不好，没选到值钱的？于是叫手下把余下的石头也拿来，全都切开了。 一共买了五十块，五十块都切开，愣是凑不出一点绿来。 其实这个结果，符合缅甸佬们的认知。 原来这个新场口，确实一开始出了一些好石头，但后来中心区域上层的坑挖完了，再往下深入时，石头质量就差了很多，而往外挖掘，则全是这种类似翡翠的废料。 矿的主人，便是貌灿将军。 貌灿将军手下能人无数，早就把这个矿的各个区域产出什么样的石头，研究了个清清楚楚。 所以查卡一开始就不怎么信，也就是听了洪天华的提醒。此刻他又些恼怒，用缅甸语暗骂几句：妈的，这厮害老子白折腾一场！就不该听他的！什么赌石小子，拍电影呢？ 沈毅暗中观察，却知道自己骗过了查卡。 随后。 查卡隐隐有怒，说沈毅和唐千里可以走了。 沈毅耸耸肩，这就要走。 唐千里却道：“那这些切废了的料子，劳烦你叫人给我搬上车吧。”言外之意，我也不用你赔了，你把这些废料给我，我想办法卖钱就是。 唐千里本意是不想招惹查卡。 但这话查卡听来，却像是嘲讽。查卡道：“岂有此理，我会让你亏本么？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你们去库房，再拿五十块石头走，大小随便你们！” 沈毅还道：“折现吧。” 查卡道：“少废话！让你们拿石头就拿！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沈毅和唐千里对视一眼，表情都很无奈。但沈毅的无奈是装的，实则心中狂喜。 两人回到库房，这次查卡不在，沈毅就可以施展黄金瞳，把所有值钱的石头都搬走。 也是巧了，这里上千块石头，也就四十块有金光。沈毅就把它们都捡走，再随便拿十块凑数。 石头搬上车，也不见查卡再来检查了。 等卡车开走，沈毅和唐千里也坐车往仰光市区走，甚至等下了车，避开司机的耳目后，沈毅才把真相告诉唐千里。 唐千里又惊又喜：“什么！竟有如此巧思！莫非你早就算准了查卡会搞花样！” 沈毅笑道：“就算没有。我也有办法把石头弄到手，只是麻烦一些。” 唐千里不解。 沈毅也没有解释，卖了个关子，留着以后再用这招。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次不捡了，却把这个消息告诉同行，让同行派人去捡漏，事后分账便是。 不过经此一役，唐千里对沈毅是彻底服了。他道：“等这批货运到，前面两百块，咱们三七分成，我拿七成。但后续从查卡手里捡回来的漏，说什么沈兄弟也要拿七成！” 沈毅笑道：“那是自然。沈某做生意，一向公平。前面的货是你带我，我才能赚。后面的是我带你，所以我拿大头。” 唐千里大笑道：“哈哈哈！沈兄弟果然直爽！跟你做生意真痛快！” 随后两人来到酒店，稍作休整后，唐千里要出去找快乐了，他在仰光知道好几个好地方，风流逍遥，几度春宵。 唐千里还邀请沈毅一起。道：“沈兄弟何不与我同去？这边的姑娘又年轻，花样又多，你就是想要一次好几个，这等极乐……” 沈毅忙道：“沈某不喜此道，唐老板自便吧。” 唐千里也不多言了。两人分道扬镳，唐千里直奔花街而去，沈毅却走相反的路，往仰光的翡翠市场去了。 其中最大的市场，也叫翡翠交易中心。所谓公盘，也就是缅甸官方组织的翡翠售卖会，就是在这里举办。 除此之外，这里也随处可见私人卖家，论热闹程度，比丽城只高不低，但里面的门道也更深了。 沈毅决定这次就以逛为主，涨涨见识。但要是真碰见好石头，不捡漏也对不起这双眼睛。 总之见机行事！ 第74章 缅甸街市 很快，沈毅来到翡翠市场。 这里果然热闹，各种翡翠摊子前，各种人来来往往，询问价钱，好像在菜市场买菜。 沈毅仔细观察，心道：这些人看着普通，没准就是一方富豪，过来缅甸赌石玩的。要么就是大翡翠商，过来进货。 沈毅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同时有意藏匿自身，不露锋芒。 有几次经过摊位，沈毅见摊位上有石头可以捡漏，他也忍住了。 原因有三。 第一，这些石头的块头不大，就算真捡漏了，也赚不到多少钱。 第二，沈毅捡了漏，这石头在当地也没有路子卖掉，只能拿回去让唐千里运回国。 第三，这里这么多华夏商人，万一给他们认出来，或者被这些还不清楚底细的缅甸贩子记住了，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沈毅也有点犹豫。 但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事后证明，这一判断是对的。 只见沈毅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撞了沈毅一下，便像老虎捕食一样，扑向那翡翠摊子，并以身体护住，不让沈毅靠近。 沈毅纳闷了。 又见这人是个胖子，肤色黝黑，穿个东南亚地区常见的花衬衫，脖上戴个翡翠项链。 一瞧这装扮，就知道此人不是缅甸人，就是常年混迹在缅甸的华夏人。 果然听此人开口，叽里咕噜说的是缅甸语，意思是：“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卖？” 沈毅虽然听不懂，但看见此人手指的方向，正是沈毅黄金瞳捡漏的那石头。 于是稍一推测，就猜出此人的意思。大概是他也看中了这块石头，怕被沈毅抢先了，才这样火急火燎。 果然。 摊贩也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随后那胖子也回了几句，就从怀里掏了几张绿色的票子，看样式应当是美元。 他用美元结了账，好像不到一百，七八十美元的样子，大约人民币五百多。 沈毅心道：缅甸果然藏龙卧虎，我用黄金瞳看中的石头，这人也能看出来。 但那胖子拿了石头，就当场切开。 切开之后，也确实出了翡翠肉，但有大面积杂质，一眼就指是狗屎底子，只怕还不值五百块钱。 沈毅微微一笑，心道：神仙难断寸玉，这石头我看出有翡翠了，却也看不出实际价值，幸好没赌。 只见那胖子唉声叹气，周围人则嬉皮笑脸，沈毅细细观察了一遍，将缅甸的风土人情默记在心里，然后悄悄退出人群。 像这样的情况，今天也出现了几次。 沈毅以此推断，缅甸人确实懂翡翠。 或者说敢来缅甸赌石的，都是懂翡翠的。 话虽如此，沈毅逛了许久，也没遇上几个赌石大爆的。反而是有些人信心满满赌石，当众切开后却亏了。 在一个摊位，这里出售了一些开窗料。 沈毅经过时，正好有一位老板在赌。 很多人在旁围观，沈毅便混在其中，也瞧瞧热闹。 只见那老板是个秃子，别的不谈，且看他腰间那条金光闪闪的名牌皮带，据说十万块钱一条，就知道这是位顶顶的有钱人。 在看他叼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的样子，也十分潇洒。 秃子老板一口气赌了四块石头，总共花了八百万。 周围人都嚷嚷着：“龙老板切石！龙老板切石！” 原来秃子老板姓龙。只见他听了众人的叫嚷，非但不生气，反而感觉满足了面子，大笑道：“切石？好！那就让你们瞧瞧好的哈哈哈！” 这时沈毅身旁有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也是秃子，矮的戴个眼镜，两人一唱一和，高的道：“龙老板还是这么狂啊。” 矮的道：“你有钱你也狂。” 高的道：“这话说的，咱们是没他有钱，但咱们懂翡翠啊。” 矮的点点头，道：“这倒是。就说这几块石头，我看多半是要垮的，龙老板这人也是屡战屡败，还敢当众切石头，也不怕丢脸。” 高的笑道：“不懂了吧？龙老板是没本事，但听说这次他来缅甸，是找了厉害帮手的。” 矮的又摇摇头，略显不屑道：“能有多厉害？又不是沈毅。”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沈毅隐隐一惊，也怕被俩人认出来。但听他们的口音，似是华夏西北一带。 沈毅不敢冒险，便要退出人群，不凑这热闹了。 没想到那矮的一转头，就用胳膊肘戳了戳沈毅，道：“这位小兄弟，你觉得呢？” 沈毅懵了。 总算他聪明，立刻反应过来，这俩人是没认出自己。于是反问一句：“我觉得什么？” 矮的皱了皱眉，又反问道：“我们说龙老板找的帮手啊，除非是沈毅那么牛逼，不然谁来了，我也不信他能百分百赌赢，小兄弟你觉得呢？” 这时高的也对沈毅道：“你都来缅甸了，肯定玩翡翠，最近华夏有个赌石小子叫沈毅，其风头正盛，难道你不认识？” 沈毅听后忍俊不禁，却摇头说不认识，又问高矮两人，这沈毅是什么来头。 高矮两人对视一眼，竟真被沈毅骗住了，于是当着沈毅本尊的面，把沈毅的事迹吹嘘了一通。 其中却只剩了三分实，余下七分，两人添油加醋，真是吹得天花乱坠。 比如说到洪天华那一段。 他们都说沈毅和洪天华打了一次赌，到这里是真的。 但打赌期间，沈毅连赌三十二块原石，块块都精准无疑，洪天华惨败后痛哭流涕，下跪以求和解，这些就全是谣言了。 沈毅忍不住道：“但我听过的版本，只是双方不欢而散啊。而且洪天华的身份地位，第一不可能给沈毅下跪，第二他们生意互不干涉，谁想搞死对方，只怕也都不可能。” 高的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洪天华这人在圈子里有名的要面子，偏偏沈毅这人，就不给他面子。你猜怎么着？人家洪天华一直纠缠他，他压根不搭理人家，这才是这小子最牛逼的地方。” 沈毅道：“哦？若如此说，这位赌石小子确实厉害。” 这时矮的长叹一声，道：“可惜我们哥俩没机会遇见，不然非得请教一下……” 话音未落，忽闻前面人群一声惊呼，沈毅和高矮二人顺势看去，就见第一块开窗料已经切开了，种水色俱佳，却是帝王裂。 第75章 景观石头 只见那块开窗料，本来是浅黄沙色的皮，右上角开了窗子，并向四周都挖了几条道道，露出来巴掌大小有余的翡翠肉。 本来看那一部分翡翠肉，底子是很好的，所以这会儿切出帝王裂，众人才这样惊讶。 那龙老板更是脸色一沉，嘴里叼着的雪茄，竟掉在了地上，原来是被咬断了。 可见龙老板有多惊讶。 石头售价约是两百万。单看这第一刀的帝王裂面，两百万已经全亏进去了。 亏欠事小，这么多人看着呢，石头就这么垮了，丢面子才是大事。 龙老板就叫摊贩再切，把石头仔细分解出来。 摊贩点点头，便默不作声，开始调整石头的位置，要细细切成薄片。 周围众人没有一个敢说话了，都等着看切石结果。沈毅却眉头微皱，留神看那摊贩，心道：这人并不惊讶，莫非他早就知道石头里面帝王裂？ 又一想：若单看皮相，恐怕真看不出什么，就是再厉害的专家，也不可能想到里面帝王裂。 但若是掌握了场口信息，知道那个场口里的石头大都多裂，那就合理了。 只见。 石头很快都切成了薄片，除了临近窗户的位置，其余的翡翠肉都是裂纹纵横。 估算总价，只有那一小块位置可以利用，约有十万左右的价值。两百万买的，现在只剩了半成不到，真是血亏。 但龙老板很快重整旗鼓，道：“一块石头算不得什么，这里还有三块呢，再切！” 但随后三块原石，切开后也都有裂。 看这些石头的皮相，应当都是一个场口的，只怕是缅甸佬摸到了规律，于是瞄准地方开了窗子。 龙老板的八百万，现在连五十万都不剩了。龙老板脸都黑了，周围众人怕被迁怒，于是也不敢吭声。 等龙老板走后，众人才敞开了交谈。沈毅身旁的高矮二人便道：“看来龙老板没找沈毅帮忙。”“是啊，不然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他们还劝沈毅：“小兄弟你记住了，赌石有风险，你看龙老板八百多万，几分钟就输没了，这么多钱就是拿火烧也得烧好一会儿吧？” 另一个道：“别看我们吃翡翠这行饭，但真劝你别十足把握就别赌，哪怕有十足把握，也要慎之又慎。” 沈毅笑道：“好，我记住了，多谢二位提醒。” 随后沈毅和两人分别，再在市场里到处转悠。 这次缅甸之行，沈毅虽没捡漏，但真长了不少见识。 尤其是缅甸佬的厉害和奸诈，沈毅深有体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占了主场优势，十分难对付。 这时天色渐晚，入夜后的缅甸街头，怕是各路小鬼都要冒头了。 沈毅心道：各种事情也见识够了，差不多该回酒店了。便要离开翡翠交易中心。 没想到刚出来，正往酒店方向走呢，忽然一抹金光映入沈毅眼中。 顺着看过去，金光竟出现在路两旁的绿化带里，只见矮树丛中，有一块鹅黄色的大石头。 石头约有汽车轮胎大小，一百七八十斤重，表皮光滑油亮，看不出什么特点来，就是寻常的景观石。 但沈毅催动黄金瞳，却惊见其中的金光！ 在幽幽夜色中，那金光更是璀璨耀眼。沈毅又惊又喜，真没想到市场里转了圈，没遇到什么大漏，却在市场外面大马路上见到了。 沈毅立刻环顾四周，见类似的景观石头，这条路上并不算多，但隔一段也能见到一块。 余下石头并不见金光，唯独眼前这块暗藏翡翠。 沈毅心道：这石头无人在意，既然无主，那就必须捡漏了。只是这么重的一块，我一个人定是搬不懂了，之后要找地方切开，也很麻烦。 思索片刻，沈毅决定给唐千里打电话，让唐千里过来帮忙，大不了之后让点好处。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那头，还隐隐听见一丝乍泄春光。沈毅轻叹一声，还是道明了来意，料想唐千里忙着办事，绝对来不了了。 果然。 唐千里说自己脱不开身，但可以给沈毅介绍个路子，是对华夏兄弟在缅甸开了个铺子，可以信任。 沈毅道：“好。那就他们了。别说我是谁，就说是你一个客户。” 唐千里道明白。这时听筒里，又传来女人的娇媚声音，说的是缅甸语，似乎还不止一人。 沈毅摇摇头，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说罢沈毅想起来的路上，街头巷尾都有穿着暴露的缅甸美女，一个个眼神勾魂夺命，也难怪唐千里把持不住。 随后沈毅报上地址，等人过来。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开过来，车里下来两个人。一见面，双方都惊呆了。 “是小兄弟你？” “是你们？” 原来来人正是那一高一矮，刚才在市场里，他们和沈毅侃侃而谈，三人却没想到很快再见了。 沈毅留神观察，发现兄弟二人，依旧不知道自己就是沈毅，这才放心。沈毅道：“我是唐老板介绍，有块石头想请二位帮忙处理。” 高矮兄弟便道：“我们知道，唐老板百忙之余，已经都说清楚了。” 说罢两人一笑，言外之意，也听到了那乍泄春光。沈毅也一起笑了笑，而后闲话少谈，开始办正事。 沈毅把石头指出来。 兄弟二人见是路旁景观石，高的是弟弟，非常惊讶道：“小兄弟，我还以为你是忍不住赌了石头呢，没想到是从路边捡了一块？这倒是奇了。” 沈毅笑道：“你们是行家，不让我赌，我肯定不敢啊。但都来缅甸了，一定得试试吧？没准就捡漏了。” 高的弟弟大笑，说是这个理。 这时矮的那个，他是哥哥，性格更缜密。他道：“路边石头，按理说是属于市政管理的，虽说就这样拿了也没人管，但终究叫人抓小辫子。” 沈毅道：“这个简单，我再另外买一块景观石头，摆在同样的位置就是。再说了，你们只是负责切石头，石头怎么来的，你们怎会知道？” 此言一出，矮的哥哥就知道沈毅是聪明人了。 话虽如此，这石头终究是路边捡的，哥哥并不认为能出绿。难道人人都是瞎子？每天那么多人经过，都看不出来这眼皮子底下的宝贝？ 第76章 高矮兄弟 在沈毅的要求下，高矮兄弟两人也没多言，哪怕不看好这路边捡的石头，也把石头搬上车了。 趁着夜色，也没人在意他们做什么。 沈毅嘴上说再买块石头，把这个坑填上，其实料定了缅甸这乱地方，压根没人管这事，所以也没打算行动。 石头搬上车，沈毅也和兄弟二人都上车，很快来到了兄弟二人的小店。 高的弟弟性格开朗，一路上介绍说：“我们二人来缅甸也没几年，主要以翡翠加工生意为主，你也知道，在这边赌石又很多麻烦，最好就是当地赌了当地切，卖了钱直接回国，省了中间交税办证等等，一大堆手续。” 沈毅点点头。 这时开车的哥哥也道：“所以小店虽然不大，生意却是还行，很多大老板来这边玩，也会找我们小店切石头，因为我们嘴巴严。我们兄弟二人也不冒险赌石，主要赚一个稳定的加工费。” 沈毅道：“那么二位放心，这石头的钱，我绝对少不了二位。” 哥哥道：“非也。我主要是想劝你，这个年纪做点正事，千万别梦想着靠赌石一夜暴富。翡翠这玩意，不是普通人能玩的。小兄弟你在路旁捡的石头，既然叫我们切了，就说明你动了歪心。” 沈毅笑道：“我也是普通人，想暴富也没错吧？” 哥哥道：“话虽如此，一入赌门深似海，要是被套进去，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哥哥说话严厉了些，颇有教导的意味。 沈毅笑而不语，虽说没生气，但车里气氛终究有些紧绷。这时高个弟弟来打圆场，说：“人家就是试试手气，哥哥你别太当真了。小兄弟你也是，这石头垮了就垮了，千万别上头啊。” 沈毅笑道：“放心，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沈毅的意思，是自己从不赌不会赢的石头。但兄弟二人听来，料想是石头反正是捡来的，就是垮了，顶多赔点切石头的钱。 很快三人来到加工小店。 还没等下车，弟弟就指着前面喊：“大哥你看，有人闹事！” 顺着看过去，见店门口有三个人，中间一个男的，左拥右抱两个女子。 男的正在砸门，旁边两个女子应该是缅甸妹，笑得花枝乱颤，因而那男的更来劲了。 兄弟二人立刻下车：“干什么呢！” 沈毅也下车。 三人走近那一男两女，却都认出了那男的。只见此人一头黄毛，走路摇摇晃晃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还是磕了什么药，总之行事有些疯癫。 定睛一瞧，竟是洪天华的外甥，赵天龙。 沈毅心道：冤家路窄！竟又在这里碰见了他！虽说没什么好怕的，但这厮跟狗皮膏药一样，哎，又要徒增麻烦了。 只见赵天龙道：“小爷来切石头，你们兄弟俩不在店里，跑外面乱逛什么？饶了小爷的雅兴知道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也认出了赵天龙。他们和沈毅一样，不是怕这厮，只是懒得惹麻烦。 于是哥哥说：“刚才出去接了位客户，让赵小爷久等了。” 赵天龙撇撇嘴，嘟囔道：“谁啊？谁还有本小爷尊贵？”说罢转头一瞧，和沈毅对上眼了。 沈毅笑而不语，静静站在原地。 但这一对视，可把赵天龙吓得不轻，顿时瞳孔都睁大了。道：“卧槽！是你！” 高矮兄弟一听，也是好奇。问：“怎么你们认识？” 沈毅笑道：“略有些来往。” 赵天龙听后大骂：“呸！谁和你有来往！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沈毅又笑道：“是啊，手下败将而已，我还真不愿意跟你扯上关系。” 赵天龙大怒。 但沈毅还是懒得搭理他，先一步走进小店了。 赵天龙随后甩开两个缅甸妹，跟着冲进店里。高的弟弟道：“不好，这俩人好像有仇。” 矮的哥哥点点头。俩人怕他们打起来，也赶紧回店里。 只见赵天龙双眼血红，恶狠狠瞪着沈毅。但沈毅气定神闲，不管赵天龙怎么叫嚣，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赵天龙道：“白天在查卡那里，竟然没搞死你，也怪查卡那厮太自大了，不然你得罪了我们洪家，岂能叫你随便做生意？” 沈毅本想道：“你姓赵，洪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急着给自己认祖宗？”但又觉得，跟这种疯癫狂徒，没必要讲道理。 对付这种人，用事实打他脸就行了。 刚才在外面，沈毅就催动了黄金瞳，看了一眼赵天龙带来的原石。一共两块，大的那块，和白天龙老板被骗的料子，似乎出自同源。 沈毅看见了其中有金光，也看见了开窗的位置，底子十分漂亮。 但看皮相纹路，是帝王裂的可能性很高。 至于小的那块，看不出场口，皮相表现也不错，有绿癣，但黄金瞳显示没有金光。 沈毅知道自己赢定了，便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斗嘴？鼎鼎大名的赵小爷既然这样牛逼，那就先切石头吧。” 赵天龙道：“切就切！小爷这石头，切出来吓死你！” 沈毅笑而不语。 随后赵天龙叫高矮兄弟把石头搬进来切了。 高矮兄弟略显为难，因为他们看见了那石头，也认出似乎是帝王裂。另一块小的倒是不错，他们就想先切那小的。 众人移步工作间。 赵天龙看是小石头先切，怒道：“岂有此理，先切大的！小爷要一块就压死他！” 高矮兄弟对视一眼，都是皱眉。 沈毅笑道：“无妨，就听他的吧。” 高矮兄弟只好照办。石头上了机器，赵天龙一直在吹嘘，说这石头他是专门找了门路，托关系才拿到手的，花了整整三十万美金。 沈毅不语。 赵天龙又道：“美金知道么？会换算么？人民币两百多万，和你只会花几百块钱买废料捡漏可不一样。” 沈毅依旧不语。 一直到石头一刀下去，已经一分为二，只是尚未掰开之时，沈毅才道：“三十万美金虽贵，但买一块帝王裂，只怕有点亏吧。” 赵天龙一愣，又惊又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眼瞎么？看不见我这窗子多干净？哪有一条裂纹？” 沈毅微微一笑，无须多言，只默默走上前，把切开的石头轻轻掰开，叫赵天龙自己看。 “你自己看吧。” 其实沈毅也在赌。 但沈毅赌赢了，这石头果然和龙老板的四块石头一样，就是同一个场口出来的同一批帝王裂石头。 甚至这石头里的裂，比龙老板那四块更深。 赵天龙傻了。 第77章 做个交易 只见赵天龙呆在原地，看着自己三十万美金的帝王裂石头，整个人都傻了。 沈毅和高矮兄弟对视一眼。他们三人都在白天看过龙老板切石，所以兄弟二人没有怀疑沈毅的身份，只是非常为难，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沈毅眉头微皱，其实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上前嘲讽一番。一切都是这厮咎由自取，是这厮一直找事，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但沈毅没有。沈毅另有算盘，于是先按兵不动。 过了一会儿，赵天龙自己回过神来，刚才的嚣张气焰，却已经减了大半。 只见他骂骂咧咧几句，说什么自己倒霉。 沈毅笑而不语。 赵天龙忽然抬手一指，又骂：“妈的！你笑什么！” 沈毅道：“没什么，只是笑你看走眼了，赌石垮了而已。” 赵天龙大怒。又一指沈毅那块捡漏来的大石头，道：“你这么牛逼，那切你的石头瞧瞧啊？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景观石头，真以为你能点石成金啊？” 沈毅笑而不语。 也无需沈毅开口，赵天龙就自作主张，让高矮兄弟二人把沈毅的石头切了。 兄弟二人很为难，看向沈毅，问他：“小兄弟，你看……” 沈毅笑道：“赵小爷都发话了，咱们得听从啊。切石吧。” 兄弟二人点点头，便合力把这块一百七八十斤的石头，搬上了油锯台，固定好了就要切石。 弟弟问哥哥：“大哥，在哪切？” 哥哥皱眉，心道这石头反正要垮，在哪切都一样，就对半好了。 于是弟弟操纵油锯，伴随着一阵轰鸣，将石头从正中间一分为二。 石头切开了，但还没有分开，仍固定在油锯台上。这时弟弟停下机器，哥哥就要上前，把石头分开，查看切面。 就在这时，沈毅忽然开口。 “且慢。” 众人皆一愣。但见沈毅又道：“这块石头，先保持这个样子不动，只从这里再追一刀。” 说罢，沈毅指在左半边石头的一处位置，距离左侧头部大约三厘米距离。 高矮兄弟二人，还有赵天龙，三人全都糊涂了。 兄弟二人直接问：“小兄弟，你这是何意？” 沈毅笑而不语。 赵天龙则冷冷道：“哼，又开始装逼了。” 沈毅道：“怎么？怕了？” 赵天龙怒道：“小爷会怕？来来来，你们就照他说的办，小爷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于是高矮兄弟照做，把已经切成两半的石头，其中左半块的头部，又切下来三厘米厚的一片料子来。 切完以后，兄弟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回头等沈毅的指示。 但见沈毅笑道：“好了，这次可以取下切好的部分，看看切面了。” 兄弟二人照做。 切面情况，却叫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左边三厘米厚的料子，其最外面一圈是一层白色雾肉，厚度不均匀，但最厚之处也就两厘米。 此外的部分，就都是半透明的正绿翡翠肉了，观感极佳，正浓阳匀四项，除了略有些淡，余下三项都是完美。 再说半透的底子，水头也不错，都不需要打光了，肉眼可见是细糯种，有些小裂，但极细小，可通过后期设计来规避影响。 这还只是左边的一小部分。 再看另一部分，切面更是一模一样的漂亮，而且整块石头，雾都很薄，简直可以说是满绿了。 此石一出，全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高矮兄弟也好，赵天龙也罢，他们都懂行，这一刀切出这种满绿细糯种，饶是微瑕，市价也绝对超过三百万了。 这还算了，石头存在可惜之处。 就是石头第一刀，选择在了中间切开，不然保持整块大石头的完整性，石头总价绝对更上一层楼，五百万都是便宜的。 因此高矮兄弟先是大惊，随后就哀叹起来，为沈毅高兴的同时，也替他觉得可惜。 哥哥道：“哎呀！要是第一刀就这样切就好了！” 弟弟也道：“是啊！早知道是满绿，第一刀就不该对半切了，这一百七八十斤的石头，翡翠肉少说一百五十斤，拿来整个雕一个山水件，不敢说是世间孤品，至少也是当世一绝了！可惜！” 沈毅却微微笑着，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沈毅很清楚，这块石头并非满绿，第一刀对半切开后，右半边部分里，其实并没有翡翠肉！ 原来。 刚才第一刀切开后，沈毅就催动了黄金瞳，检查了两半石头的情况。 只见左半边金光闪耀，自是无恙。 可右半边石头，却是黯淡无光。这就问题大了，这说明大石头本身的翡翠肉位置不均匀，都集中在了左侧，右侧却是垮的。 沈毅看出这一点，所以第一刀切开后，才不让兄弟二人检查。 如今第二刀切开，沈毅对左半部分的表现很满意，也顺势心生一计。他拿起切下来的翡翠料，走到赵天龙面前，道：“赵老板，这块料子送给你。”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包括赵天龙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觉得，沈毅和赵天龙应该是敌对关系。这一小块料子，市价少说也在十万以上，沈毅怎么会随便送给敌人？ 赵天龙冷冷道：“无事献殷勤，你想干嘛？” 沈毅笑道：“好说。我这人做生意，一向是和气生财，内斗对大家都没好处。” 赵天龙不语。 沈毅又道：“所以我愿意再让一步，这料子送你，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提醒一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收，还是不收，我给你一分钟考虑。答应了，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仍保住了面子。” 赵天龙道：“你好狂啊，还最后的机会，你他妈算老几？在这里啰里八嗦的，真以为小爷怕你？” 不管赵天龙怎么说，沈毅都一动不动，只举着那块料子，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赵天龙满口喷粪，沈毅始终微微笑着，等一分钟时间过了，沈毅摇摇头，叹气道：“罢了，罢了。” 沈毅把石头收回来。这时一指那块大石头的右半部分，问赵天龙：“赵小爷既然这样牛逼，敢和我做个交易吗？” 赵天龙问什么交易。 沈毅道：“好说。这右半边石头，我一百万卖你。你敢买吗？” 第78章 加大赌注 此言一出，一旁围观的高矮兄弟都是大惊。只因沈毅开价太低，整整半边满绿细糯种料子，竟才卖一百万。 虽说这半边料子还没露相，不清楚里面有无瑕疵，但看左半边，料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兄弟二人估算，这右半边最少也值一百五十万，往多了卖，两百万也能接受。 沈毅却只卖一百万，兄弟二人就想：莫非他仍想和赵天龙和解？所以才低价出售？ 这个道理，赵天龙也懂。 赵天龙心里琢磨：这小子屡次示好，果然是怕了我们洪家。也难怪，我们洪家势力广大，肯定是他今天在查卡那里吃了瘪，才必须来求我。 于是赵天龙心里暗爽，估摸着，要多赚沈毅一笔钱。便道：“一百万？你真看得起自己，你这半边料子最多值五十万。” 哪知沈毅当即答应。 “好，就五十万。” 赵天龙反而懵了。心道：卧槽？我本想故意压价，这小子怎么直接答应了？ 按照行里规矩，价钱一旦谈成了，交易就必须进行下去。 不过赵天龙没察觉沈毅的计谋，并不觉得自己亏了。他当场转账，给沈毅的账户里打了五十万。 等待到账的时间里，高矮兄弟二人找到沈毅。 弟弟是直肠子，面露疑惑和不满，问沈毅：“小兄弟，你这是为何啊？我和大哥带你不薄，有这种便宜，你怎不想到我们？” 哥哥皱眉道：“不许胡说。人家的石头，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弟弟还与争辩。 这时沈毅的手机来短信了，提示五十万到账。沈毅笑道：“其中玄机，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我找人做事，一定给足钱，别人找我做事，也少不了一分。一切都是生意，公平公道。” 兄弟二人不解。 这时沈毅让赵天龙去看看右半边石头。 赵天龙笑道：“你就是不让我看，你也没那个资格了，石头现在是小爷我的。” 一边笑着，赵天龙一边把始终固定在一起的两半石头掰开，一瞧切面，却傻了眼。 只见右半边的原石，切面竟是模模糊糊的一层白色混杂灰黑色的脏肉，类似翡翠，但绝对不是翡翠。 赵天龙大惊之下，向后连退三步，左脚绊右脚，轰隆一声摔在地上，却仍是睁大眼睛，盯着那石头。 高矮兄弟见状，也走上前查看，随后也是大惊。 弟弟道：“怎！怎会是这样！” 哥哥道：“原来翠肉不均匀！只有左半边有绿！” 这时赵天龙从地上爬起来，大呼不可能，并要求再切石，把右半边彻底切开。 沈毅却淡定道：“不用麻烦了，我说没有翡翠就是没有。不然你真以为，我为了讨好你，五十万把石头便宜卖了？” 赵天龙不信。 可是几刀下去，石头彻底切成薄片。他一一查验，却正如沈毅所言，没有分毫翡翠肉的成分。 赵天龙脸色惨白，眼神涣散，跟见了鬼一样。 这还不算完。 沈毅叫他把位置腾开，再把左半边石头，一点点切去外层皮壳，剥离出来一整块完整的翡翠料，约有六十斤。 除了一些细小裂纹，翡翠料整体成色极好，估价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沈毅转头对兄弟二人道：“这块料子，一百五十万卖你们。如果你们收，那么另外那块小的，就算是我白送了。” 兄弟二人不傻。听沈毅这样说，自然当即答应下来，将来转手一卖，少说赚十万。 但有一点他们尚且不知，便是沈毅如何做到这样精准鉴定的。 正要问时，忽然一旁的赵天龙猛扑过来，回光返照一般，狠狠揪住沈毅的衣领，怒道：“沈毅！我跟你没完！” 沈毅左手抓住赵天龙的手腕，右手抓住他的皮带，借着他冲过来的力道，一个过肩摔，顺势就把赵天龙摔了出去。 好巧不巧，赵天龙摔向了工房里的一个架子上，砸烂架子，有几件翡翠成品掉在地上碎了。 沈毅眉毛一挑，转头问兄弟二人：“那些值多少钱？我赔。” 兄弟二人这时早已目瞪口呆，哪还敢让沈毅赔！只见二人齐声惊道：“沈毅！你就是沈毅！” 沈毅微微一笑，不言而喻。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脑子里过了一遍今晚的事情，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弟弟道：“原来他就是沈毅，难怪这么牛逼！” 哥哥道：“是啊，若非如此，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能有这种赌石本事了。” 弟弟道：“白天咱们还在他面前吹牛逼来着，如今想来，真是惭愧。” 哥哥摇头，叹气不语。 沈毅笑道：“无妨。沈某也不是什么石头都能鉴定，从二位这里，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兄弟二人忙道：“不敢！这几件砖头货也不值钱，沈兄弟无需赔偿，就是赔了我们也不敢要。” 沈毅问：“当真？那么沈某就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有缘再见。” 兄弟二人也道：“有缘再见！” 随后沈毅就要走了。 却没想到，赵天龙又从地上爬起来，纠缠沈毅：“不许走！我们的赌局还没了结呢！” 沈毅烦了。 但赵天龙扑过来，挡住门口。沈毅料想，把他打趴下，顶多也就两拳。但还是道：“你想怎么样？” 赵天龙道：“我带来了两块原石，你说都会垮，现在还有一块没切呢。你怎么就要逃了？” 沈毅冷冷道：“所以你想再打个赌吗？” 赵天龙道：“正有此意！小爷要把输掉的一切都赢回来，这石头里如果切出翡翠，你就输我五十万。” 沈毅道：“好。” 赵天龙又道：“还有给我跪下来道歉！” 沈毅又点点头。 赵天龙这时已经半疯癫了，见沈毅都答应，又叫嚣说：“还有回国后，你要跟所有人说，你输给了我赵天龙！” 沈毅还是点头。但道：“我都答应你，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如果我输了，我赔你十倍，五百万，外加给你跪下后磕头，喊你叫爷爷，而且将来不管在哪，国内还是国外，见到你就给你跪下磕头，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像条狗一样全都照办，你看如何？” 赵天龙大喜：“好！就这么办！” 第79章 沈毅重伤 瞧赵天龙的疯癫模样，好像他已经赢了似的。 沈毅摇了摇头，心道跟这种人打赌，真是浪费时间。既如此，那就速战速决吧。 沈毅便问：“若我赢了，又如何？” 这一问可把赵天龙的春秋大梦打断了。赵天龙想不出来。沈毅就道：“我赢了，也不问你要钱，只要你给我磕几个头就行，怎样？” 赵天龙看了一眼自己的石头。 那石头皮壳完整，左上角有一处绿癣，癣直往皮里面透，哪怕是绿被癣吃，里面也一定有翡翠肉。 赵天龙就答应下来。 随即沈毅大手一挥：“好！那就这么定了！”再让兄弟二人切石。二人已经知道沈毅的真实身份，但对沈毅这场赌局，仍有些不敢确信，怕沈毅输。 沈毅看出来了，笑道：“你们怕我输？” 兄弟二人苦笑一声，虽没直说，那个意思却很明显了。 沈毅便道：“无妨。切石吧。” 二人点点头，也是悬着一颗心，把石头细细切成片，再一片片拆解开，研究切面的情况。 奇怪的是，这块石头里真的没有翡翠肉，只有黑灰色的狗屎底，哪怕是有绿癣的地方，绿也没有真的渗透进去，皮肉之间，形成了不正常的反差。 兄弟二人都懂了，齐声道：“这是贴了假皮！” 沈毅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贴假皮。” 其实沈毅也是才看出来，却装作早就知道。但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毅赢了。 沈毅来到赵天龙面前。 此时赵天龙全身颤抖，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沈毅一拍他肩膀，他就惊叫一声：“啊！” 沈毅微笑道：“别叫。我们打赌里，可没有这一项。” 赵天龙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沈毅继续道：“我赶时间，快点磕头吧。” 赵天龙道：“我……” 沈毅这时面容冷峻下来，狠狠道：“我让你跪下，给我磕头，你聋了吗？” 赵天龙道：“沈毅，你……你别太嚣张……” 沈毅道：“我嚣张？笑话，由始至终，到底是你嚣张还是我嚣张？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欠我一次磕头，当时你一拍屁股跑了，事后还敢再来跟我纠缠？” 赵天龙眼神恍惚，想要狡辩，但铁证如山，他辩无可辩。 沈毅道：“我没空陪你玩，我数三个数，给我跪下磕头，就三个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一、二、三……” 三声数下来，赵天龙依旧不动。 沈毅眉头一皱，出腿如风，一脚踢在赵天龙的膝盖上。赵天龙惨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沈毅又是一脚，等赵天龙双膝都跪下了，再踩在他头上，狠狠往下压。 “给我磕头！” 沈毅一用力，赵天龙的脸就撞在地上，结结实实给沈毅磕了个头。等他要爬起来，沈毅就再一脚跺下去，如此这般，叫赵天龙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但别人磕头，都是额头着地，肿的也是额头。 赵天龙是被沈毅踩着，脸着地，因而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直哼唧。 其实沈毅不该做得这么绝，正是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但沈毅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沈毅已经卖了好几次人情给赵天龙，那么多条路，这厮偏选了找死。 此刻。 沈毅看了一眼赵天龙，就像看垃圾一样。 然后沈毅和兄弟二人告辞，便转身离开工房，准备回酒店休息了。 哪知他前脚刚踏出去，忽闻身后兄弟二人喊：“小心！” 不等沈毅反应，后腰位置就传来一阵剧痛，竟是恼羞成怒的赵天龙，抓起地上的一块锋利的翡翠碎片，捅进了沈毅身体里。 真是万事有因果。 刚才沈毅把赵天龙摔出去，砸碎了几件成品，正是其中一块碎片，成了赵天龙的凶器。 好在翡翠虽然硬，那碎片虽然尖锐，终究不如真刀子锋利。 不然赵天龙拿着真刀，沈毅只怕要当场毙命。 此刻沈毅后腰剧痛，大惊之下，匆匆推开赵天龙。这下可坏了，赵天龙拔出翡翠碎片，伤口瞬间喷出鲜血。 沈毅急忙用手按住，终是止不住。 门外的两个缅甸小妹，突然见到这个变动，尖叫着就跑开了。不过屋里的高矮兄弟二人，倒是很冷静。 弟弟身材高大，过去制住疯癫的赵天龙。 哥哥过来检查沈毅伤势，并打电话叫救护车，报警。他有门路，叫的不是普通公立医院，而是富豪们去的私人医院。 救护车出车一次，价钱是公立医院的十倍，但速度快。事后证明，这个判断非常准确。 只见沈毅一直在流血，脸上很快就没了血色，嘴唇却疼得青紫。最终救护车赶到的同时，沈毅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这是一间豪华单人病房，沈毅一醒，立刻就有护士发现了，并通知了医生。 医生赶到，告诉沈毅运气不错，那一刀避开了重要的内脏器官，不然那么深的伤口，他肯定已经没命了。 沈毅笑道：“不是刀。是翡翠。” 医生不解。 沈毅也无暇解释，只问自己多久能出院。 医生道：“最少要一星期后。” 沈毅点点头。这时外面进来几个人，是唐千里和高矮兄弟。唐千里一脸愧疚，说早知如此，就不让沈毅自己行动了。 沈毅笑道：“碰到了个疯子，不能怪你。况且我这不是没事？” 这时矮的哥哥道：“赵天龙已经抓起来了，你需要请律师，我也有认识的人，告他一个杀人未遂不是问题。而且警方还检查出了违禁药，数罪并罚，按照缅甸的法律，这厮最少坐十年牢！” 弟弟道：“可他是洪天华侄子，洪天华应该会捞他，只怕坐不了十年。” 唐千里道：“不可能。以我对洪的了解，他不可能掺合这件事的，这十年牢饭赵天龙吃定了，而且还是在缅甸吃，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高矮兄弟二人都点点头。缅甸监狱的条件，也就比猪圈强点。不过赵天龙有钱，应该能买通些关系。 沈毅心道：就是一枪把他崩了，要是我死在他手上，那也于事无补。这次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只盼大难不死，能有什么后福吧。 随后几天，沈毅就在这家私立医院住院。 奇怪的是，医生明明说他至少一周才能出院，但才住到第四天，沈毅就感觉腰上没那么疼了，一看伤口，竟然已经愈合。 而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沈毅发现自己的黄金瞳，竟然也有了变化。 第80章 金瞳升级 这天，沈毅在病房里休息。 缅甸地处热带，气候炎热潮湿，好在这家私立医院的配套设施很好，沈毅在空调房里十分舒适，后腰的伤口这两天也基本不疼了。 但就在沈毅昏昏欲睡之时，忽然黄金瞳一阵刺痛。 沈毅惊醒过来，却看见隔着一道墙壁，似乎是隔壁病房的位置，有一块翡翠原石闪耀着光芒。 这并不稀奇。 沈毅的黄金瞳具备一定的透视功能。有几次他谈生意，对方把石头装在手提箱里，沈毅也能一眼看穿。 但奇怪的是，这次黄金瞳看见的金光，其样式却有些不一样。 往日金光只是闪耀，不具备具体形状。 这一次黄金瞳所见的金光，却是轮廓清清楚楚， 那块翡翠原石有个七八斤重，其内部纹路，包括绿的走势和几道裂纹，沈毅都能看见，就像透视眼一样。 沈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正在做梦。 因为黄金瞳不具备这个能力。沈毅一直发愁的，也正是黄金瞳不能透视，凡是有翡翠的石头，在自己眼中都一个样。 现在却不同了。 那块石头的每一处细节，沈毅都能清楚分辨。只见那石头，看底子的通透度很好，已经达到了糯冰的程度。 皮很薄，尤其是左半边部分，皮只有薄薄一层，皮下的雾肉也只有几毫米厚。 若是肉眼观看，只怕无需打光，就能看见内部透绿了。 但有一点，石头偏右侧的部分，有数道大裂。 大裂延伸出许多细小裂纹，大大影响了石头本身的价值。 沈毅心道：若我果真没看错，那这块石头最好的解法，就是在左侧开几个流氓窗。切开是万万不能的，一旦露出了裂，石头价钱就会暴跌。 但他又道：“可这就怪了，我的黄金瞳按理说不具备这一功能，怎么重伤之后，黄金瞳效力反而升级了？” 沈毅决定去隔壁病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隔壁病房，住着一位姓崇的老伯，具体叫什么沈毅还不知道。 两人是前天才认识的。 前天沈毅的麻药效果过了，剧痛难耐，就想抽根烟。但医院里不卖，叫护士买，护士也只是笑笑说不行。 沈毅没办法，只好叫唐千里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包烟。 没想到护士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敲门。 一个白发老伯走进来，年纪得有七十岁了，个子不高，身材瘦削，一双眼睛倒是黑亮有神。 老伯说，他刚才出去撒尿，门没关，他就听见了沈毅说想要烟。 沈毅笑了笑，自嘲说是有这么回事。 老伯就从病号服里变戏法一样，变出一盒烟，自己先点了一根，又连火机一起扔给沈毅。道：“烟随便抽，火机记得还我。” 沈毅又惊又喜，连忙抽出一根点着。这是外国烟，不知道什么牌子，但看软包盒子十分精致，抽起来口感也柔和香醇，想必不便宜。 再看那个火机。 火机也是个世界名牌，而且颇有些年头了。于是沈毅知道，这老伯绝不是普通人。 沈毅笑道：“多谢老伯了。不知怎么称呼？” 老伯表情平和，道：“老夫姓崇，一般都叫我老崇，我就住你隔壁。”说罢，他指指自己肋骨，说出了车祸，断了两根，倒是快养好了。 沈毅便道自己是叫人捅了，差点没命。 一来二去，两人一起抽烟聊天，这两天也渐渐混熟了。 因而今天沈毅的黄金瞳有异常，沈毅也不多想了，直接去隔壁瞧瞧怎么回事。 “咚咚咚。” “请进。” 沈毅敲门进去，却看见隔壁崇伯不是一个人。病房里还有一个汉子，年约四十，肤色黝黑，似是缅甸佬。这么热的天，却还是西装革履的。 再一看桌子上，打开的手提箱里有一块翡翠原石。沈毅就猜到，这西装汉子是来卖石头的。 果然。 崇伯一看见沈毅进来，就笑道：“是小兄弟你啊。说来惭愧，老夫赌石瘾犯了，今天叫了个人来交易，吵到你了？” 沈毅摇头，目光却一直锁定在那石头上。沈毅故意不催动黄金瞳，用肉眼去看。 就看见这石头是浅沙灰白的皮，皮相好几处翻砂，借此刻中午时候的阳光，可见皮下明显透绿。 沈毅再催动黄金瞳，看那石头时，就见那层皮壳渐渐隐去，内部的翡翠肉却以半透金光的状态呈现，最终在沈毅眼前一览无遗。 像机场、火车站那种地方过安检，或者医院拍片子，用到的那种透视仪器，只怕其透视程度和清晰程度，也比不上沈毅看这块翡翠原石。 假如这是真的，假如没有看错，那这将是巨大的提升！因为以前的黄金瞳，沈毅并不能用它来鉴定这块原石。 但现在新的黄金瞳，却能清楚看穿一切。 沈毅心里惊喜，但仍旧谨慎，在这石头彻底切开之前，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对的。 于是沈毅站到一旁，且静观其变。 只见。 来人是缅甸的一位翡翠商，他手里有这块石头，皮相极佳，因而标价一百万人民币，要卖给崇伯。 崇伯确实有钱。他仔细看过石头，目光露出之意，显然是心动了。崇伯道：“一百万啊……” 那翡翠商赶紧吹风，说一百万绝对超值，还说面对崇伯您，我是不敢抬价的。 崇伯道：“八十万。” 那翡翠商面露难色，说这石头他拿到手，都花了不少钱，八十万恐怕不行。 沈毅在旁观看，却觉得他在扯谎。八十万这价钱，他肯定已经心动了，故意这样说，只是想多卖点钱罢了。 沈毅心道：假如崇伯坚持报价，这厮多半就答应了，到时崇伯切石头，少说要亏五十万。 崇伯对沈毅不错，虽然一根烟和五十万比起来，自是天差地别，但沈毅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尤其不喜欢欠人情。 于是沈毅站出来，悄声提醒了崇伯几句。沈毅道：“崇伯，这块石头依我看，慎重赌。” 崇伯眉毛一挑，问沈毅此话怎解。 当着人家翡翠商的面，沈毅也不好明说，便道：“所谓满则招损，月盈则亏，这石头皮相太好，但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第81章 缅甸崇伯 沈毅说石头不好，崇伯一脸糊涂，那翡翠商更是十分愤怒，道：“岂有此理！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呢？” 沈毅笑道：“我就是个无名小子，翡翠的事我不懂，只是也见过一些。” 那翡翠商便问：“你见过什么？你见过一模一样的石头切开垮了的？” 沈毅笑而不语。 翡翠商怒然其身，摆出凶狠架势来，就要教训沈毅。 沈毅虽有伤，却也不怕。 这时崇伯出来打圆场，叫双方都冷静，先坐下，再好好说话。 而后。 崇伯对翡翠商道：“这块石头既然存疑，咱们暂且不谈。你不是还带了一块石头？不如拿出来，叫我这位小兄弟瞧瞧？” 那翡翠商哼了一声，道：“他算老几？但崇伯您的面子，我肯定要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翡翠商又打开地上的另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块翡翠原石。 但这块石头的表现并不好。它是一层棕黄色的硬蜡皮，油亮有余，细腻却不足。 这种蜡皮石头，通常出不了高翠。只因皮太厚太硬，阻碍了外界物质渗透进来，石头无法发育，自然成色好不了。 但那翡翠商一口咬定，这块石头很好，只因那个场口已经出了好几块这种石头了，块块都爆。 崇伯听后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那蜡皮石头，却又看向沈毅。问：“小兄弟怎么看？” 沈毅眉头微皱，心道：原来还有一块石头，刚才我却没有注意到，这是为何？ 催动黄金瞳一瞧，沈毅就明白了。原来这块石头压根不含翡翠，所以刚才黄金瞳产生感应时，才没把这块包含在内。 话虽如此，但此刻沈毅以升级后的黄金瞳，再去看这块石头，不见金光，但仍可以将其透视。 沈毅看见，这蜡皮石头是典型的狗屎底子。厚厚一层皮壳下，是黑色混灰色的石头肉，杂质极多。 若说最好的翡翠，其清澈如水，只是水中滴有翠绿色的墨水，墨水晕开，整体观感干净通透。 那这块石头，就是一桶泥浆，里面固然也有点水头，但成分并非翡翠，而是一种类似翡翠的矿物。 沈毅道：“像这种石头，假如这层蜡皮软一点，周围环境再干净一点，埋在地下再演化个几百万年，应该就是翡翠了。” 此言一出，崇伯和那翡翠商都糊涂了。 沈毅笑道：“说人话，这块石头里没有翡翠。” 翡翠商闻之，拍案而起，要和断自己财路的沈毅拼了。 沈毅却是不躲不避。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崇伯再一次打圆场，分给两人各一支烟，还亲自给点燃了。 随后他道：“二位不必着急，不管这两块石头成色如何，咱们都有办法谈。” 又对翡翠商道：“小李啊，你既然对石头这样有自信，那么按照规矩，我们可以签一个对赌协议。这块蜡皮石头，你标价多少。” 翡翠商道：“二十万人民币。” 崇伯就点点头，道：“好。我就给你二十万，一分钱不往下压，但如果石头切开来，最后发现分文不值，你就要两倍赔我这笔钱。” 翡翠商大惊：“两倍！” 崇伯笑道：“是啊。但只要石头切出来，和这位小兄弟说的不一样，哪怕它有一点价值，那对赌协议就不生效，你一分也不用赔了。” 翡翠商沉思起来。 只要他对石头有信心，那这个对赌协议就稳赚不赔。沈毅猜他一定会答应。果然，翡翠商稍作思索，就说愿意给崇伯这个面子，可以对赌。 崇伯微微一笑，却说先不急。 而后他转头看向沈毅，问沈毅：“小兄弟，你敢跟我对赌吗？我花二十万赌这石头，如果真如你所说，石头分文不值，那么他赔我的双倍，我分你一半，也就是二十万。但假如你错了，那么我的二十万损失，也要你来承担。” 沈毅一听，立刻听出眼前这位老伯，果然不是普通人。 他两头对赌，无论石头是涨是跌是垮，他都不会亏。 于是沈毅大笑，道：“不愧是崇伯，两头对赌，无论哪种情况你都不亏。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很划算了。” 沈毅又道：“若我看走眼，除了赔你二十万，我也赔你双倍。但我要是鉴定对了，那么他赔你的双倍，也就是四十万人民币，我都要了。” 那崇伯是老狐狸，想要掌控全场节奏，稳赚不赔。 但沈毅反客为主，并不会随便叫他算计。双方针锋相对，再加上那翡翠商，三人各有心计，实在精彩。 只见沈毅此言，叫原本高枕无忧的崇伯也皱起了眉。崇伯心道：这位小兄弟，倒不是可以随便设计的。他本意是帮我，可他所言，却超出了赌石这一行的常理。 崇伯虽老，心气却比年轻人更盛。 他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好！那就咱们三个互相赌，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那翡翠商也憋着一股气呢，表示没意见。 于是崇伯掏二十万，把那蜡皮石头买了下来。然后三人离开医院，在附近找了个切石头的摊子，把石头整个切开。 三人一瞧，却见果真像沈毅所说，石头里面的狗屎底子接近翡翠成分了，却不是翡翠。 石头因此分文不值。那么按照对赌协议，翡翠商要赔双倍，共四十万给崇伯。而崇伯又要把这笔钱给沈毅。 里外里，崇伯和翡翠商各掏了二十万输给沈毅。 翡翠商一脸苦相，苦中带着几分愤恨，同时也想不明白，这石头怎就垮了。 崇伯不缺钱，二十万只是九牛一毛，但输了打赌，也就是输了眼力，他惊讶不解之余，也有几分不爽。 就在这时，沈毅的高招来了。 只见沈毅四十万到手，沈毅当即分成两份，一份还给崇伯，一份还给翡翠商。 二人懵了，问沈毅这是为何。 沈毅笑道：“小子我一时运气好罢了，其实也无十足把握，不如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钱一起赚，岂不痛快？” 崇伯和翡翠商一听，对视一愣，而后大笑。翡翠商道：“哈哈哈，小兄弟倒是痛快，四十万说不要就不要了。其实论赌石，我和崇老已经输了。” 崇伯也道：“不错！我老崇虽然不差钱，也要狠狠佩服你了，你这个朋友别人不交，我老崇却交定了！” 第82章 沈毅探监 三人相谈甚欢，俨然已经是多年老友了。 崇伯全名崇正红，竟是缅甸华人商会的元老之一，地位十分尊贵。 那翡翠商是缅甸人，叫昆卡，虽不是特别有钱，但从小入行，在翡翠生意这方面也很有人脉。 两人来头都不小，这是沈毅都没想到的。 但和他们交上朋友，这正是沈毅的目的。沈毅且不提自己的真实身份，只道自己在华夏也做点翡翠生意，跟着大老板唐千里混。 唐千里的名字，崇伯和昆卡也都有耳闻，却没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更关心沈毅。 现在一块蜡皮石头切了，还有另一块翻砂的糯冰石头没切。 崇伯和昆卡就问沈毅：“这块石头小兄弟说不值钱，具体是怎么回事？” 沈毅有意炫技。就道：“这块石头，依我看左半边成色很好，可以在这边擦几个窗，然后万万不可以切开，直接整个卖掉，已经能出高价了。” 崇伯昆卡对视一眼，均是不解。 崇伯问：“右半边呢？有什么问题？” 沈毅道：“裂太多。” 昆卡摇头，说不应如此，明明皮这么薄了，打光也看不见裂的。 沈毅道：“小裂在外层，大裂在中心，如果你们信我，就千万别动右边，连皮也不要蹭一下。” 两人再对视一眼，决定按照沈毅说的做。 他们把石头左半部分上开了几个小窗，薄薄的皮轻轻一擦，就立刻见了绿。 沈毅早就说了：“这是糯冰种，颜色正绿偏浓郁一些，不够匀，但深浅粗细形成的飘花形状很漂亮。” 如今两人一瞧，果然如此。因而对沈毅说的话，他们就更信了几分。 这时沈毅又道：“这石头就到这里为止，不可以再动了。现在找个冤大头卖了，就能卖出八十到一百万。那人只要石头到手一切开，立刻价钱腰斩。若我说错了半分，随二位怎么处置。” 崇伯和昆卡都道那也不至于。只是卖给谁，这倒是一个难题。 沈毅却有一个好人选。 沈毅道：“有个翡翠商最近应该在缅甸，姓洪，你们认识吗？” 崇伯立刻道：“洪天华？” 沈毅点头。 昆卡也想起来了有这么号人，并且还有洪天华的电话，也是巧了。 沈毅就说：“那就卖给他吧。这人财大气粗，又要面子，你吹捧他几句，不愁石头卖不出去。” 昆卡点点头，便联系了洪天华。 两人约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饭店见面。昆卡把石头卖了八十八万，具体是怎么个过程，沈毅因为在医院里休息，也不知道。 但昆卡回来后，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一通，说两人一达成交易，就直接找了个地方把石头切了。 “果真和你说的一样，那石头右边有好几道大裂，以及无数细小的蛛网状裂纹，直接就垮了！” 沈毅听后微微一笑，至此，和洪天华的仇也算报了。 第二天，沈毅腰伤基本痊愈，已经可以出院了。 他和崇伯约好，稍后去一趟崇伯家里，帮崇伯看看翡翠收藏有无异样。实则沈毅此举，也是为了试试升级后的黄金瞳。 料想崇伯这个身份地位，家里一定有很多好货，又无需在意旁人目光，可以看个痛快。 不过去崇伯家之前，沈毅先去了一趟仰光警局，要去看看赵天龙。 只见短短几天不见，赵天龙竟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模样了，眼皮耷拉着，脸上还有伤，想必跟一群缅甸佬挤在一个牢房里，不是什么轻松事。 但沈毅看得很爽。 沈毅见到赵天龙。赵天龙还没定罪，但已经戴上了手铐脚镣，身后有警察押着，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威风？ 只是一见沈毅，赵天龙愣是强打起几分精神。道：“上回没把你捅死，你还敢来，又想挨捅了？” 沈毅毫不生气，笑道：“被刀子捅，总好过你在监狱里被别人捅吧？听说缅甸监狱里，新犯人进去都会被好好照顾？” 此言一出，赵天龙面色大变，直接就急了：“放屁！放你妈的狗臭屁！等小爷出去了，小爷第一个弄死你！” 沈毅笑道：“出去？你还想出去？” 赵天龙道：“我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两三年牢，等我出来了，就是你小子的死期。” 沈毅道：“不错嘛。你家里想必花了不少钱捞你，但你有钱，我更有钱，你有人脉，我人脉比你更厉害。” 赵天龙大骂放屁。 沈毅笑而不语。只临走之前告诉赵天龙，别妄想十年内出来了，不信的话，过几天咱们再见面聊。 说罢沈毅走了。 出了警局，沈毅就直奔崇伯家里。这是一桩大宅子，崇伯也出院了，亲自迎接沈毅，并带沈毅逛了一圈。 他说这宅子，是以前英国佬建的，已有百年历史，不过中间翻新过几次，也换过不少主人。 沈毅道：“这房子确实气派！” 这话不是客套，这房子就是很牛逼。沈毅不禁心道：真有钱有势的人，在华夏固然安全，但在缅甸这种三不管的地方，才叫真爽。 随后两人来到收藏室。这里有很多翡翠，还有翡翠原石。沈毅催动黄金瞳，把每块石头都看了一遍。 和以往不同，这次沈毅再看石头，就完全是透视状态了，石头里哪怕有一道细小裂纹，也逃不过沈毅的眼睛。 沈毅初用时，还不怎么熟练呢。 但随着在崇伯这里鉴定久了，各种冰种、玻璃种的翡翠，各种颜色无论绿翠红翡，还是蓝水、紫罗兰，沈毅都看了一遍。 不管是有裂的，还是变种的，沈毅把翡翠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其在升级后的黄金瞳之下呈现的样子，也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崇伯的收藏室，就像一个图书馆。 学者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丰富知识。沈毅则是在这收藏室里，见识各种各样的翡翠，为了以后正式赌石做好准备。 这是沈毅的收获之一。 其次，是崇伯也会给沈毅一笔鉴定费。 人民币一共两百万，不管沈毅找没找出漏洞，哪怕沈毅白跑一趟，什么都没看出来，这两百万他也直接打给沈毅，一分不少。 崇伯固然大气，但沈毅也对他直说了。沈毅道：“你放心，这两百万，我定叫你花的物超所值。你花两百万，我叫你最少赚十倍。只不过嘛，你得再帮我个小忙。” 崇伯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期待，笑道：“那老夫倒要瞧瞧，小兄弟如何帮我赚十倍了。事成之后，别说一个小忙了，就是十个百个也帮得。” 第83章 宝库鉴宝 沈毅见崇伯发话了，想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厉害。 沈毅的黄金瞳升级后，沈毅如虎添翼，也想试试自己的能耐。于是他火力全开，一口气把崇伯所有的藏品都检查了一遍。 这时黄金瞳稍有疲惫。 沈毅闭目养神，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微笑道：“好了，这屋子的每块石头，在下心里已经有数。” 崇伯大惊。心道：我这宝库里近百块好翡翠，这小兄弟才看了几分钟，怎可能鉴定完？怕不是吹牛了。 但听见沈毅问：“崇伯，这里每块石头，你都知道值多少钱吗？” 崇伯道：“既然入了我的宝库，我自然都略知一二。那些蒙皮料子不敢说，但凡是表现明显的，我都请专家看过了。” 沈毅笑道：“好。那么在下斗胆出几道题。” 说罢沈毅点出了几块原石。 这几块都是开窗料，开窗有大有小，有深有浅，但无一例外，开窗的位置表现都很好。 所谓管中窥豹，从这些窗子里，就能看出整块原石的价钱了。 崇伯自己，以及崇伯邀请的专家，还有一起玩翡翠的朋友们，也正是以此为根据，给整块石头定了价钱。 崇伯心道：小兄弟故意这样问我，却是何意？莫非这些板上钉钉的开窗料，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崇伯十分糊涂，便一一说了每块料子的价钱，这块二十万美金，那块三十万美金，等等。 料子都不便宜，均在人民币百万以上。 沈毅笑道：“不愧是崇伯，能进您收藏的翡翠，没有一块孬的。” 崇伯得意起来。又问：“所以这些石头到底哪里不对了？小兄弟别卖关子，给我老伯一个痛快吧。” 沈毅笑道：“大问题没有，却有些小惊喜。就说这一块吧，你说它值二十万美金，是因为它糯冰的底子，和素雅的绿色飘花。” 崇伯点头。 沈毅却指着一处位置，让崇伯在这里再开个窗。 崇伯问：“这是为何？” 沈毅笑道：“在这里开窗，石头价钱还能再涨最少两万美金。此外这块料子，可以在这个地方也开个窗子，而这一块标价十五万美金的，其冰种底子确实不错，可惜有些小裂纹，影响了其价值对吧？” 崇伯又点头。 沈毅道：“无妨，只需从这里横着削一刀，石头价钱直接翻倍。” 崇伯听后大惊，惊讶之余，却有几分怀疑。 此刻周围没外人，崇伯也十分坦诚，对沈毅说：“小兄弟，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这番鉴定结果太快了，又古怪，我实难相信。” 沈毅笑道：“别急，后面还有更怪的。” 说罢沈毅又指着一块原石，是切过一刀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料，切面处也是有些细小裂纹，料想是因此不敢继续追刀了。 沈毅问崇伯：“这块玻璃种又值多少钱？” 崇伯抬头一瞧，叹气道：“这块料子说来可惜，明明是极罕见的帝王绿玻璃种，可惜一刀下去，出了些小裂。好在石头切下来的另外一小部分，其成色不错，被我拿去打了个手镯送人了。至于剩下这大半部分，我就不敢切了。” 沈毅问：“估价呢？” 崇伯思索片刻，道大约一百万美金。 沈毅点点头，却道：“以常人来看，这个价略贵，但仍合理。可在我看来，这块料子不值这么多钱，就是五十万美金卖我，我也不要。” 崇伯又是大惊：“小兄弟，这话就不对了吧？这可是玻璃种帝王绿，如今市面一块难求了！” 沈毅道：“但它里面有三道大裂。崇伯您不切是对的，切开就崩。您信不信？” 崇伯不说话了。瞧那样子，显然他对这块玻璃种帝王绿原石很喜欢，听不得沈毅说不好。 过了一会儿崇伯才开口，说既然如此，咱们把这个帝王绿切开看看吧，若真有三道大裂，这个亏他认了。 沈毅笑问：“崇伯真敢切石？” 崇伯道：“不错！你也别怪我生气，只是小兄弟一来这宝库，就点出这么多问题，实在叫我难信服。” 沈毅笑道：“无妨无妨，本来也应如此。”又道：“我倒有个办法，刚才您带我参观庄园，我见院子里有一处花坛？崇伯可是喜欢园艺？” 崇伯道：“不错。” 沈毅又道：“那崇伯定是常去那里？” 沈毅点点头，反问那又如何。 沈毅笑道：“大有关联。请崇伯受累，咱们移步花坛。” 崇伯不解，但还是跟沈毅来到了院子的花坛处。 这庄园足够大，院子也大，花坛都像个小花园了。其中通往花坛中心，是一条青石头铺出来的路。 沈毅忽然指着其中一块，对崇伯道：“这块石头，崇伯您怎么看？” 崇伯低头看了看，摇头道：“就是块青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沈毅笑道：“非也。这块石头，里面可是藏有好东西的。依我看，它是一块粗糯底花青种。” 崇伯大惊。再看那石头，怎么看也和周围其它石头无异。庄园其实不是崇伯，而是崇伯他父亲那一辈建的。 很多东西的来历，崇伯自己也不清楚。但这个花坛，崇伯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每次都从这条青石板路上经过，难道脚下每次踩的，真是什么花青种？ 崇伯满脸狐疑。 沈毅这时道：“我看这花坛得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就这么挖开确认，毁了原汁原味也不值得。只是您太有钱了，您家里唯一一块能捡漏的石头，就是这个花青种。” 说到此处，崇伯大手一挥，示意沈毅无需多言。 随后崇伯喊来管家，叫管家派下人把石头挖出来。管家也懵逼了，心道：老爷跟这大石头较什么劲？ 但崇伯有令，他也只能照办，于是喊来几个壮小伙，忙活了半天，才把石头给挖出来。 “老爷，石头来了。” 崇伯看了一眼沈毅，下令：“送去工房，切开看看怎么回事。” 管家道：“是。” 这时沈毅却站出来，指着石头上一处位置，一脸淡定道：“从这里切一刀就行。倘若切在别处，那就是瞎忙活了。” 崇伯一听，也是脾气上来了。其实今日之前，崇伯很佩服沈毅，但现在他有些不服气了。就冷冷道：“听他的。” 管家应声，带下人去切石头了。 第84章 回国再战 管家走后，沈毅和崇伯相视无言。 沈毅一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越如此，崇伯越觉得不服气，心道：我还真就不信了，你就真这么厉害？ 过了一会儿，管家兴高采烈回来了。见面就汇报：“老爷！好消息！那块石头切出来翡翠了！” 崇伯大惊：“你说什么！” 管家本来高兴，这下一瞧老爷的反应，却糊涂起来，不知该怎么办了。 只见。 崇伯要亲自去工房，看那青石头的切石结果。 管家带路。崇伯脚步匆匆，沈毅也淡定随后。三人来到工房，果然见那青石头在右侧三分之一处，已经竖着切开了。 切面八成白，二成绿，绿以丝脉状呈现，颗粒很粗，分布也不规则，正是正经的花青种。 崇伯再三确认，看了切面，又看了皮，问管家：“确实是那块石头吗？就花坛里挖出来的铺路石？” 管家脸都吓白了，真不知道老爷怎会这么激动。 但这还不算完。 沈毅又道：“如果崇伯仍有疑惑，咱么可以在这里切一刀。” 沈毅所指方向，正是大青石头的正中间。若刚才沈毅不提示，那么切石的第一刀，便是切在这里了。 沈毅道：“这个位置，在下斗胆判断没有翡翠。即整块石头的翡翠肉，都集中在右侧。” 听闻此言，崇伯二话不说，就叫管家安排切石。 这刀一切开，果真又和沈毅说的一样。 原来沈毅用黄金瞳，已经把这块石头从里到外都看透了。沈毅火力全开，有意炫技，也是为了印证自己升级后的黄金瞳效力。 只见崇伯目瞪口呆，身体都在发抖，也不继续试探了，直言：“好吧，老夫这下子成井底之蛙了，小兄弟你真厉害，我彻底服啦。” 沈毅笑道：“运气好而已。再说了，一般人也不会仔细看脚下的铺路石，倘若摆在翡翠店里，凭崇伯的眼力，一定不会错过。” 崇伯摇摇头，也笑道：“行啦，你别吹捧老夫了，老夫这点道行，跟小兄弟你比不了。只是我仍不明白，这好好的翡翠原石，怎么就成了铺路石。” 这时管家在一旁道：“我听说，咱们这庄园建起来的时候，花坛那里铺路用的石头，就是一批翡翠废料。老老爷喜欢翡翠，特别这么安排的。” 崇伯惊讶道：“还有这等事？我都不知道。” 其实这块花青种，也不值几个钱。但这石头都被沈毅看穿了，更何况藏宝库里的那些翡翠料？ 崇伯不再怀疑了。他和沈毅重回宝库，表示沈毅说什么他全照办，绝无异议。 沈毅点点头，便把几块料子该如何处理，都指点给崇伯。 哪块可以多开几扇窗，露出里面颜色更纯更正，或是有变种的部分。 而那块帝王绿玻璃种，则是万万不能再切了。 且石头里面有三道大裂，留在手里也不是什么吉兆，最好是脱手卖了。 崇伯道：“好！就听你的！难怪我觉得，自从收购了这石头，运势就有些不对劲。但换言之，老夫我还是认识了小兄弟，也不能算运气不好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笑。 沈毅帮崇伯把宝库里的每一块原石，不仅点出了问题，更是每块石头具体的成色，都告诉了崇伯，让崇伯做到心里有数。 日后若有机会，也可以拿这些料子在别人面前装个逼。 崇伯十分高兴。随后问起沈毅的小忙，沈毅道：“也简单，就是把我捅进医院的人，听说有人动了点关系，想把他捞出来。” 崇伯当即表示：“明白了，是洪天华的外甥赵天龙吧？此事我也有耳闻。说来有趣，这些人找关系也找到了我的头上。” 沈毅笑道：“那么……” 崇伯道：“这件事我来办。但有一点，恕我直言了。听闻这次那小子捅的人，姓沈。” 沈毅点点头：“道不错。在下姓沈。” 双方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太透。崇伯微微一笑，老怀大畅，但也言尽于此。 沈毅从崇伯这里拿了两百万，又证实了升级后的黄金瞳效力惊人，心情自然大好。 这天他告辞崇伯，约好以后再来缅甸时再聚。 而后沈毅找到唐千里，两人一起回丽城。 唐千里拿了一箱子钱，足有五十万人民币，交给沈毅，并歉疚道：“都怪我邀请你去缅甸，害你受了不少罪。” 沈毅却心道：若非如此，我黄金瞳还不能升级呢。 沈毅就没要这笔钱。 和唐千里分别后，沈毅略有疲惫，但仍难掩心中激动，开车直奔翡翠市场，先去相熟的何望老板店里。 此时天色已晚，何望正要关门。 但见沈毅来了，他连忙相迎：“沈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体无恙吧！” 沈毅眉毛一挑，反问一句：“哦？你知道我去缅甸了？” 何望爽朗道：“整个丽城，无人不知！大家都说这一次洪老大再怎么嚣张，在你面前也得加紧尾巴了，谁叫他竟背后搞那么多花招！” 沈毅微微一笑，倒是不关心洪老大如何。 沈毅说明来意，想看看店里的石头。 何望道：“当然可以！只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这铺子近来没进新货，恐怕没有你能赌的。” 沈毅心道：石头还是那批石头，我却不是那个我了。嘴上道：“无妨，且让我瞧瞧。” 何望便领着沈毅进门。 沈毅双目微闭，屏气凝神，催动金瞳。 这次他无需瞄准废料了，店里所有的石头，他都可以清清楚楚透视。 沈毅一下子就注意到，货架正中间最显眼位置的那块石头。 那石头黑乌沙的皮很油，却不是特别亮，在灯光下因皮质细腻翻砂，因此观感十分柔和。 何望把石头摆在这里，自然是店里的镇店家伙，也是主要想卖的。 石头底下一行小字：绝版帕敢老坑石，仅此一块，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石头标价八十万人民币。但看皮相表现，确实值这个价钱，都无需打光，翻砂皮底下就透绿了。 但沈毅看出，石头的中心位置有一团明显变种，石头擦皮即可，但只要稍微深入超过两厘米，再打光就一定能看出阴影了。 反倒是旁边几块石头，皮相一般的，却大有玄机。 沈毅一琢磨，便有了主意。 第85章 投桃报李 沈毅先指出一块石头，那石头青黑的皮，皮壳上几道裂纹，顶部开窗，开窗位置已经避开了皮上的纹路，但里面的翡翠肉还是见裂了。 因而石头价钱不算贵，才八万。 沈毅就道：“这块，五万卖吗？” 何望道：“当然卖。但沈兄弟这个价，却叫我看不懂了。” 沈毅道：“便宜了？” 何望摇头，道：“贵了。” 沈毅微微一笑，又指着另一块石头。 这石头是蜡皮，皮比较软，有几处已经露出了里面的肉，但肉质很散，目测有很多杂质，也是下品。 石头标价十二万。沈毅出一半的价钱买，也是高于行情了。 何望自然乐意。但他也问沈毅：“就算沈兄弟想让我发财，也不必这样胡来吧？这两块石头真不值这个价。” 沈毅笑道：“我买你卖，价钱合适就行了，哪有值不值。还有那边架子上那块蒙皮料，卖多少钱？” 那块料子，是一块沙色皮的原石，有一两簇极小的松花，但以此判断说它值大价钱，那是骗人。 何望心道：那块皮太厚了，糯化也不行，放角落还能骗骗人，但一打光就露馅。 何望犹豫片刻，还是把详情告诉了沈毅，并亲自把石头拿下来，打光给沈毅看了。 沈毅笑道：“哪有何老板这样做生意的。我要给你送钱，你反而不愿意了。” 何望叹气一声，道：“主要沈兄弟的举动，叫我十分糊涂。总感觉你是故意给我好处，若是如此，我会担心报答不了。” 沈毅摇摇头，只管把唐千里给的五十万里，拿出十五万来，买何望的三块原石。 何望同意了。 随后两人来到里屋工房，要切石。 三块原石，具体怎么切，沈毅催动黄金瞳仔细看清楚以后，再一一指点。沈毅道：“第一块，从这里、这里和这里分别开窗，可以避开裂。第二块，在底下三厘米厚的位置削一刀，可以露出最干净的一部分。最后一块就无所谓了，直接切片即可。” 这话何望听来，简直就是天书。 只见他再三观察，也观察不出任何特征，欲问沈毅，又见沈毅十分有信心。 何望再叹一声，操刀切石。 哪知。 三块石头三种切法，第一块开了几个窗子，竟无一处有裂，即便打光，周遭位置也都很干净。 第二块石头，底下的切出了细糯种，一点都不散，半透白底子飘绿色丝带，十分漂亮。 第三块石头更厉害，厚厚的一层皮壳和雾肉之下，切出来了巴掌大小的纯色油青种，一共九片，九片都能画出手镯位，各种边角料加起来，直接突破五十万价值！ 三块原石加起来，得有个一百万了。 何望当场傻了。 “沈兄弟！这！这！” 沈毅都无需上前，边说：“三块原石，卖你一百万。你要不要？” 何望更是瞠目结舌，惊道：“你都没看过，怎知它值一百万！莫非切石之前，你真的都看清楚了！” 沈毅笑而不语。 何望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干脆也不想了，心道一句：沈毅不愧是沈毅，难怪不怕得罪大佬，甚至大佬们都要拉拢他。 一百万现金，何望没这么多钱，但愿意分三期给沈毅。 沈毅道：“要是分期，可得算利息了。” 何望道：“放心！规矩我懂，你开个价吧！” 其实沈毅只是试探。 见何望确实是爽快人，沈毅也就不问他要利息了，直说这些料子，就在店里寄卖。 而且不止这几块。 沈毅出去，又在店里仔细看了看，挑出来另外几块原石。这些原石并不是什么大漏，买回来也只能小涨。 但数量一多，总价仍是过百万。 沈毅出手如风，连鉴定带切石，总共半小时功夫，就搞了两百多万的石头，总花销却不过八十万。 何望五体投地，就是沈毅指着一块砖头说它值一百万，何望也信。道：“沈兄弟，我算是彻底服啦！你这赌石技术简直比江湖传言还厉害！” 沈毅微笑不语。 这些吹牛逼的话，沈毅知道说了也没用，还是搞点实际的。 于是沈毅临走之前，投桃报李，把货架正中心的那块老坑石头，点给何望看了。 何望又惊又喜，道：“我还纳闷呢，这块绝版原石，你怎么看都不看，原来是用来压轴！” 沈毅却道：“这块石头，万万不能切。却可以选几处位置，轻轻擦一下皮，千万不可过深。若有人愿意出一百二十万以上，便可以卖了。” 何望大惊：“什么！” 沈毅道：“不必多问。何老板若信我，照做便是。有客户么？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 何望忙说不必。其实最近几天，正好有几位客人都说了对这石头感兴趣，但价钱没谈拢。 当晚沈毅走后，何望一个人留在店里，抽了半包烟，盯着那石头，却也没想明白沈毅的意思。 时间已经不早了，何望本想等明天再说，于是关了店，出门准备回家。 走到半路，一想到沈毅的话，就忍不住又翻回来，到底还是把石头擦了皮，看看到底如何。 几处皮薄薄擦下去，雾肉之下就是漂亮的冰相糯底子正绿翠肉。 何望仔细打光确认，见翠肉的光线往里深入也好，往四周蔓延也好，都没问题。 何望决定绕开沈毅的指点，在别处再开个窗。但机器都架好了，他又不敢。 抽掉余下半包烟后，何望一拧大腿，咬牙把石头收了起来，并给几位潜在买家发了消息：“老坑翡翠便宜出售，有意速来。” 第二天上午，几位买家齐聚何望的店。 何望把石头亮出来，并说：“一百二十万，谁第一个出谁就拿走。” 众人均笑道：“不对吧，这石头八十万都嫌贵了，怎么还涨价了？”话音未落，有人眼尖，已经瞧见了石头另外开了窗。 那人立刻扑上去，拿出电筒和放大镜仔细研究。 其余人回过神来，也纷纷上前。 只见所有人连连点头赞叹：“好啊！这底子真干净！”“就是！这几处窗子一开，石头里肯定没问题了！”“是啊！一百二十万根本不贵！”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漏。于是众人一拥而上，抢着要买这石头。 “我出一百二十万！我出！” “我也出！” “老李闪开，我先喊的！” “我多出十万！一百三十万！” “那我出一百四十万！” 众人吵作一团。仅有何望愁眉苦脸，抽着烟觉得哪怕一百四十万，这料子也卖便宜了。 第86章 捡漏升级 话说何望把石头卖了，结果石头切开，竟真像沈毅说的一样垮了。 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了。 出最高价买下石头的人，更是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其余人庆幸捡回一条命，也是心有余悸。 何望心里感慨：还得是沈毅！也不知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给沈毅打电话，告诉沈毅此事，并提出请客吃饭答谢。 沈毅笑道不必。 原来之前沈毅捡漏，已经把这份好处提前拿到手了。此刻沈毅人在城南翡翠市场，这里是丽城的高端翡翠区，以前沈毅只能捡漏废料，在城南就屡屡受阻。 今时不同往日。 沈毅上午来到城南市场，随后按顺序，一家店一家店开始捡漏。 沈毅的账户里，有一亿可支配的现金。 今天他火力全开，势要把这笔钱全花了，正是花的多，挣的多。 只见。 何望的电话挂断后，沈毅正在一间翡翠铺里。铺子掌柜姓吴，是个讲究人，和沈毅的关系也不错。 刚才沈毅进门才两分钟，包括和何望打了一分钟电话，一共三分钟，期间沈毅已经催动黄金瞳，把铺子里下至十万，上至百万价值的原石都看了一遍。 每块原石，沈毅心里都已有数。 接着他出手指点：“这块，这块，这块还有这块，我都要了，请吴掌柜报个价吧。” 吴掌柜面露惊色，问沈毅是否当真。 沈毅笑道：“怎地不真了？你怕我没钱给？” 沈毅说的这几块石头，都是皮相表现上佳的老坑石头，均价百万以上。普通人别说赌一块了，就是问其中一块的价钱，都能吓一大跳。 何况是所有的都赌？ 吴掌柜心道：沈毅不是常人，他又有钱，又懂赌石，这几块石头以我之见也确实不错，罢了，且看他有什么妙招。 吴掌柜就给了一个合理价钱，四块石头，一共三百二十万。 沈毅也没含糊，笑道：“好。吴掌柜痛快，那我也不和你磨叽，就三百二十万。” 说罢沈毅拿出手机，给吴掌柜当场转账。 吴掌柜不禁感慨：“还得是你，和你做生意就是简单，但恕老汉我老眼昏花，我有一事不明。” 沈毅笑道：“何事？” 吴掌柜道：“阁下以往都是赌废料，从中捡漏，以一挣百，今日为何换了方式？” 沈毅自然不会说出真相：因为我的黄金瞳升级了，以前我只能捡漏废料，现在我什么翡翠都能鉴定。 沈毅只道：“废料我都能鉴定，何况这些正宗老坑原石？废料捡漏完了，自然瞄准新的目标。吴掌柜要是怕了，大可以不卖给我。” 吴掌柜忙道不敢。 随后他把石头从货架上取下，料想沈毅要切石头了，便安排手下送去里屋工房。 哪知沈毅道：“不用，这四块石头先不切，而且我也没有赌完。”说罢沈毅又接连指点，又点出了几块标价几十万的原石。 吴掌柜再开价，这次价钱公道，其中也有几分卖沈毅面子。 沈毅也就没客气，又掏了三百万，把这几块原石收入囊中。 吴掌柜又问：“这下要切了吗？” 沈毅却摇摇头，道不切。 吴掌柜心里焦急难耐，像被蚊子叮了，挠又挠不着。央求沈毅：“阁下这样卖关子，可叫我老汉难受了。” 沈毅也知道，赌石这一行最爽的就是切石头。赌了石头不切，那比烟瘾犯了还难受。 但这批石头，沈毅确实另有安排，没打算切。他就让吴掌柜随便选一块，道：“这样，吴掌柜你随便选一块吧，你选哪个，我切哪个，给你过过瘾。” 吴掌柜大喜。随后他反应过来，问沈毅：“阁下这样自信，莫非无论我选哪块，你都保证一定能涨？” 沈毅笑而不语，显然果真如此。 吴掌柜见识过沈毅的厉害，当即连连称奇，夸赞沈毅霸气。 但吴掌柜的手下们，这时却在一旁悄悄议论。有的说：“这小子真能吹牛，我就不信每块都涨。” 另一个道：“你不懂，别人说这话是吹牛，是装逼，但人家沈毅是真牛逼。你不信？” 那人道：“不信。只是一块两块涨了，也就是运气好罢了，哪怕今天咱们掌柜选的石头涨了，我也不服。” 这人倒是嘴巴硬。 议论声传到沈毅和吴掌柜耳朵里，吴掌柜面露尴尬神色，沈毅倒是无妨。笑道：“无妨，只是我赶时间，因而今天不切石头了，请掌柜速速挑选吧。” 吴掌柜道：“哎呀！那我岂不是耽误……罢，罢，那就这块好了。” 吴掌柜随便选了一块石头。看似随便选的，实则是他怕沈毅输，故意选了表现最好、最容易涨的一块。 话虽如此，这批石头的涨跌仍是难测。若吴掌柜真能看出来涨，石头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但沈毅道：“这块啊，嗯，这块金丝种确实不错，虽说整体而言绿丝的分布较杂乱，主要集中在右半部分，但整体底子很干净。” 这时那个不服沈毅的手下道：“哼，说得头头是道，真能装逼。” 吴掌柜大怒：“岂有此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手下道：“可是大伯，这小子就算名声在外，他怎么可能透过皮看出这是金丝种？这不是装逼是什么？” 原来这手下是吴掌柜亲戚，难怪这么嚣张。 既然如此，沈毅也卖给吴掌柜一个面子，就不跟这厮计较了。沈毅道：“我赶时间，就不留下来看切石头了。石头留你这里，你随便切，切完了卖，只要不低于一百万，多卖多少都算你的。” 说罢沈毅扭头就走，再去下一家翡翠店，施展升级后的黄金瞳来赌石。 而沈毅走后，吴掌柜把侄子叫过来，当场就是一个耳光。那小子还不服：“大伯！您这是干嘛！” 吴掌柜脸色阴沉，也没多说话，只叫人把石头送去切了。过了一会儿切石结果出来，果然是金丝种，而且细节之处也和沈毅所言一样。 那小子大惊。而吴掌柜冷冷道：“下次看见沈毅，自己想办法道歉。他不原谅你，影响了店里生意，你就滚回乡下吧。” 第87章 账户冻结 从吴掌柜的铺子出来，沈毅再去另一家店，催动黄金瞳，又是到手好几块原石。 沈毅依然不切。 他来到外面，让孔茉莉开一辆新车过来，再把后备箱和后座已经装满了原石的车，开回沈毅家里。 交接过后，沈毅再去下一家店，赌石捡漏，到手的石头都先存着。 如此这般，一个上午沈毅就在城南市场花了五千万，光是和孔茉莉交接就有三次。 此时临近中午，沈毅的黄金瞳略有刺痛感，应是快到极限了。便心道：这里是最后一家，而后就回去休息。 这间翡翠铺叫清风阁，老板姓顾，也是和沈毅关系不错的，赌石技术也很厉害。 不像别的店铺，都有大漏。 沈毅在顾老板的店里，黄金瞳只看出了一些小涨，没有那种捡漏后价钱翻倍的石头。 话虽如此，顾老板的店也值得一逛。只因这里有些好货，是别家没有的。 就说玻璃种的石头，整个城南顾老板的店里，玻璃种的货都是最多的之一。 今天沈毅就看中了一块。 那石头不大，约十五六斤，铁青色偏一点蓝水的皮，顶部开了个三分之一面积的大窗，透出了里面的玻璃种翡翠肉。 但这块石头也有问题。 打光进去就能看见，石头里面有些阴影，让人担心会有裂。凡是高手，石头切到这个程度，一定不会再往里深入了。 以这个状态卖，石头有跌势，同样也有涨势，还能卖出高价。 万一再多切一点，真切出来明显的大裂，那就全完了。 此刻店里客人不多，除了沈毅，也就只有一个年轻美女，穿个小吊带超短裙，头发烫成大波浪，脚踩恨天高，十分妩媚多姿。 顾老板道：“这块石头，我标价三百万，沈先生要买，咱们可以再谈谈。” 沈毅笑道：“顾老板倒是直爽。那么我出两百万，顾老板卖么？” 顾老板思索片刻，心道：价钱低于预期，但也可以卖，早点脱手换成现金，好过积在手里。 于是顾老板答应了。 沈毅当场拿手机，给顾老板转账。 没想到这时出了点问题。 沈毅的银行账户转不出去钱了，不是网络的问题，似乎是银行那边出现了问题。 沈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眉头一皱。 顾老板看见了，也并未催促或询问。大老板遇到这种情况，自然知道该怎样处理。 沈毅笑道：“出了点小问题，石头先放你这里，回头我再来买。” 顾老板道：“那也不必！石头你尽管拿走，以后再给钱，我信得过。” 沈毅摇头，说那也不行，规矩不是这样，沈毅自己也不喜欢赊账。于是他拿出手机，给孔茉莉打了个电话，让她从家里拿一箱钱来。 沈毅家里有近千万的现金，这时就能派上用场了。 等待的时间里，沈毅干脆和顾老板一起切石头去了。石头的情况，沈毅黄金瞳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石头有些阴影，但那只是小部分变种。石头底子整体没有裂，玻璃种的肉，也正好可以出手镯位。 只见沈毅点出几个位置，让顾老板从这里下刀，便可以避开变种位置。 顾老板并不知道这些。但他是行家，石头切下来，切成薄厚不一的片料，再来看切面的表现。 顾老板惊呆了。 他指着石头中被正好绕开的变种区域，那里的玻璃种劣化的厉害，整体观感浑浊，但被绕开了，不影响后续出货。 顾老板问沈毅：“沈先生！这您是怎么做到的！” 沈毅笑道：“运气好罢了。” 顾老板眉头紧皱，却知道绝非如此。他盯着切面研究许久，又抬头看看沈毅，忽苦笑一声道：“沈先生真人不露相，我也就不多问了。这石头涨到四百多万，也不需要你给我钱了，我还得反过来给你两百多万。” 沈毅笑道：“这个嘛，石头我没打算卖给你。恕我直言，这不是瞧不起你顾老板，只是我另有打算。而且顾老板的情况，我最近也略有耳闻。” 顾老板一愣，随后想到沈毅和唐千里的关系很好，而自己正是从唐千里拿货。于是顾老板笑道：“哈哈哈，既然先生知道我资金周转不灵，那我也不逞强了。以后有好生意，先生再带我一起做便是。” 沈毅笑道：“合作发财，合作发财。” 两人离开工房。 这时孔茉莉已经来到附近了，沈毅出去，拎了两箱子钱回来，一箱一百万，交给顾老板。 随后沈毅离开店铺，脸色随即阴沉下来了。 他给银行打电话，确认怎么回事。哪知银行那边，竟然头头是道，说沈毅的账户大额交易太多，还涉及了境外交易，现在怀疑他和网络诈骗有关，故冻结了账户。 沈毅听后，隐隐有怒。但沈毅按下怒火，冷静道：“你们领导是谁，我要见他。” 对方公事公办，请沈毅去一趟西南地区总行，位置在昆城。沈毅道：“你们冻了我的账户，还要折腾我去找你们？我在丽城，今晚之前，派人过来处理，不然跟你们没完。” 说罢沈毅挂了电话。 一旁孔茉莉也是第一次见沈毅这么生气，递过来一瓶凉茶，让沈毅消气。道：“天气热，老板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哪知沈毅厉害就厉害在，从不迁怒别人。沈毅上一秒还大发脾气，这会儿却微笑道：“没事，不影响。” 随后他和孔茉莉分别开车离去，回家休息。 下午银行那边来电话，说一定要沈毅过去一趟，才能处理这件事。 沈毅反正也要去昆城，把今天这批货中的几块玻璃种，拿给游老，请他设计雕刻。 既如此，那就顺便去趟银行，听听那群人放什么狗屁。 沈毅就约了明天下午。 当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上午，沈毅先去昆城，把料子送到游老那里，然后把另一批成色一般的石头，分别寄卖在几位熟悉的老板店里，再顺便从他们那里捡漏一批，回头拿到丽城卖。 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沈毅到底通过捡漏赚了多少。 下午时间差不多了，沈毅就来到西南银行的总行，谈论冻结账户的事。 第88章 财富来路 今天沈毅西装革履，拎着一个手提箱，来到银行总行。 接待人员问他办理什么业务。沈毅态度冷淡，自报家门：“我是沈毅。我约了你们领导。” 名字报出来，对方却似乎不知道。 沈毅可没什么耐心，问这里负责管事的人在哪，说着便要过去。 接待人员是个小姑娘，面露难色，请沈毅稍等，自己去请示一下。 沈毅看手表，道：“给你两分钟，我不喜欢等人。” 小姑娘眨眨眼，心道：哪来的豪横家伙。但一往上请示，领导却说带这人来办公室。 小姑娘大惊，赶紧下来请人。这时两分钟已经过了，沈毅已经起身，前脚踏出大门了。 幸好小姑娘脚步快，跑过来拦住沈毅：“先生别走，我家领导请你上楼详谈。” 沈毅点点头，这才回来。 两人上楼，来到行长办公室。行长是个中年人，看着还算斯文，对沈毅也算客气，叫人给沈毅准备了茶。 但沈毅不会因此就对他客气。 沈毅道：“你们把我账户冻结了，怎么回事。” 行长说是怀疑电信诈骗。 沈毅冷笑一声，道：“所以我要自证清白，然后才能解冻？” 行长点点头，保证只要沈毅的巨额金钱往来是合法的，他们立刻就给解冻。 沈毅道：“我的钱都是我赌石赢来的，有什么问题？” 行长淡定道：“不急。这件事得有警方在场，合法与否，要由警方来判断，所以请稍等。” 银行那边，已经联系了警局，很快他们就会派人来处理这件事。 沈毅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死板的人，倒也有趣。 沈毅冷冷道：“好。你们喜欢玩，我就陪你们玩。” 说罢沈毅点了支烟，等警察过来。 行长道：“先生抱歉，这里禁止吸烟。” 这话把沈毅给逗笑了。沈毅道：“好好好，你倒是很会来事。你说不让，那就不让吧，谁叫你是行长？” 说罢沈毅就掐了烟。 这里没有烟灰缸，行长说会叫人拿一个上来，沈毅表示不必，直接把烟头弹进茶缸。 说白了，沈毅就没打算给对方面子。 过了一会儿，外面来了两位警察。 他们进屋后先敬礼，再亮出证明，表示自己是来协助调查的，请双方都配合。 沈毅笑道：“当然配合。” 这时警官中的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看着沈毅的脸忽觉有几分眼熟，便问了句：“咦？莫非你是沈毅？” 沈毅笑道：“是我。怎么你认识我？” 那警官兴奋起来，面露喜色道：“怎会不认识！我闲暇时也玩些翡翠！你的事迹我可听过太多了！” 接着警官对同事道：“今日之事好办得很！” 同事年纪不大，是个愣头青，问警官：“师傅，您的意思是？” 那老警官道：“记得前段时间，咱们处理一个案子，说是有家公司的会计挪用公款赌石，亏了数百万进去？” 年轻警官点点头。 老警官一指沈毅，道：“这位沈毅沈先生赌石百发百中，他要挣几百万，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说罢老警官又对行长道：“这位沈先生的账户资金，我敢说都是他凭本事挣来的，今日之事定是一场误会。” 行长却不怎么信。只见此人看似斯文，实则皮笑肉不笑，像贴了个假面皮一样，道：“话虽如此，也得请他出示收入证明，不然仅凭一家之言，万一……” 老警官大怒：“你是说我收了钱，才帮人家说话的？” 行长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说赌石赚钱，我不认为有什么行业，能一两个月内赚一亿。除非他能现场证明给我看，否则我就得公事公办。” 老警官还欲替沈毅解释，沈毅却笑道：“无妨。人家想看，我就露一手给他看看。” 老警官道：“可要去外面找原石，却也麻烦。” 沈毅道：“我早有准备。”说罢沈毅桌子底下，拿出准备好的手提箱。 箱子里有一块翡翠原石，是专门为了今天准备的。是蒙皮料，表现一般，外行看来就是寻常石头。 若是内行，或许能找到一些特征，但也一定看不出这是一块芙蓉种石头，而且几乎满绿。 沈毅道：“这块石头，你们看又如何？” 办公室里余下三人，一老一少两位警官和行长，只有老警官懂赌石。当即他就给出了合理判断，认为这块翡翠原石不会太贵。 小警官点点头，表示听师傅的。 这时行长道：“这块就是翡翠原石？恕我不了解这行，看不出什么来。” 沈毅便道：“无妨。不过这块石头，假如我十万块钱卖给你，你要不要。” 行长大惊：“多少？十万！十万买你一块石头？” 沈毅道：“不错。” 行长连连摇头，直呼荒谬。但老警官看得很清楚，这石头卖十万，就是寻常店铺里常见的标价。 实际成交价钱，肯定要再便宜一些。 果然沈毅又道：“十万不行，那五万呢？” 行长皱眉摇头。沈毅又道：“三万呢？” 行长道：“哪怕三百块钱我都嫌贵，沈先生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沈毅微微一笑，这时再去问老警官。老警官沉思许久，最后道：“假如三万块钱，我认为是合理的，但让我赌的话，我肯定不敢。” 沈毅笑道：“这块石头，我说它值八十万。”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沈毅早料到如此，便请诸位移步，附近就有翡翠店，咱们一去，便能验证清白。 “怎样？敢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行长道：“沈先生故弄玄虚……”话音未落，沈毅忽然话锋一转，厉声又问：“不敢？” 行长眨眨眼睛，迟疑一阵，最后似是无奈一样长叹一声，道：“请你不要浪费时间了，但我可以陪你去一趟，毕竟是我的工作。” 沈毅听后哈哈大笑，而后率先离席。 余下众人跟上。 一路上老警官还在劝行长：“听我一句劝，这位小兄弟真不是普通人，你千万别惹他。” 行长微微一笑，看似斯文礼貌，实则傲慢得很，仍是不把沈毅放在眼里，也不信一块破石头能值八十万人民币。道：“您放心，真是我错了，我给他赔礼道歉便是。” 老警官长叹一声，心道：哎，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这是你赔礼道歉能解决的事？ 正说着，众人来到了附近的翡翠铺。 第89章 至尊贵宾 众人来到翡翠铺。 沈毅把石头递上去，直说要切开。 铺子掌柜接过石头，稍稍打量一眼，正欲说这石头一般。但抬眼一瞧沈毅的脸，忽觉眼熟。便道：“你……你莫非是传闻中的那位沈毅？” 沈毅笑道：“我是姓沈。” 铺子掌柜大惊，并连忙叫人招待。沈毅笑道：“不必了，今天赶时间，请速速切石头吧。” 说罢沈毅拍了一张一百元的票子，叫掌柜也别找了。 掌柜哪里敢收？拿了石头给伙计，吩咐下去赶紧切石。然后亲自去倒茶，请沈毅一行人休息。 说来也怪，掌柜瞧沈毅身后的众人，有警官，有银行的人，也不知碰到了什么事。 但掌柜不敢多问。 他去倒茶。但沈毅道：“真不必。我们众人移步工房吧，亲眼看切石头。” 掌柜一听，略有怨言道：“莫非沈先生觉得我会掉包？” 此言一出，沈毅身后的老警官抽动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沈毅笑道：“怎么会。只是今天情况特殊，沈某要自证清白，这才要麻烦一下掌柜的。” 掌柜点点头，料想是银行或警官那边出了点事，便不多问了，领众人和伙计一起来到工房。 只见石头送上切割机，沈毅还问了句银行行长：“你看没错吧？是这块石头吧？” 行长点点头，一副所谓社会精英分子的傲慢嘴脸，以为读过几年书，就可以瞧不起人。 沈毅便打了个响指，让掌柜下令切石。 等石头切开，果然是满绿芙蓉种，和沈毅所言一样。 众人皆惊。但沈毅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别急，然后问铺子掌柜：“掌柜的，这块翡翠你说值多少钱。” 掌柜的有点懵，道：“这还用问？最少八十万啊。” 沈毅微微一笑，这时转头看向行长，问：“行长先生，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和这位铺子掌柜串通好了吧？” 行长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毅又道：“你可以把翡翠拍张照，随便找人问价，如果低于八十万了，今天就算我沈毅输了。” 行长吞了一口口水，摇头道：“不……不必了……” 见状，沈毅笑问：“我账户里的钱，现在你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行长又点点头，嗓音沙哑道：“知道了……这次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沈先生……我……我……” 这时沈毅抬起手，脸色忽然阴沉下去。但也无需说话。沈毅就看着行长，等行长主动认错后，给出补偿措施。 倘若自己开口要求，倒像是自己小心眼，奔着那点好处似的。 果然行长浑身颤抖，冷汗直流，脑子却飞速旋转，心想得罪了这么个亿元先生，该如何补偿。 不然事情传出去，影响本银行的声誉就糟糕了。 行长一边擦额头冷汗，一边声音颤抖着，对沈毅再三道歉，然后表示会立刻给沈毅的账户解冻，并且给沈毅升级为本行最尊贵级别客户。 沈毅冷着脸，依旧不语。 行长又道：“所谓最尊贵级别客户，配有专门的24小时客服电话，办理业务无论何时都优先，还享受极高的利率，并可优先购买理财产品，全年享受机场和火车站的贵宾休息服务，还有出国换外汇的上限也是最高，还有本行的最高级别信用卡，拥有八百万的额度，全球限量发行，一卡在手，尊贵身份彰显无遗，还有……” 行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沈毅始终一言不发，似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一旁铺子掌柜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两位警官对视一眼，均想：这下完了，得罪了大客户，哪是这点权益能哄好的？就是现在下跪磕头道歉，只怕也留不住这位沈毅了。 没想到，最后沈毅竟原谅了行长，表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沈毅既不会把事情传出去，影响银行的声誉，也不会取出存款。 恰恰相反，沈毅要继续和这家银行合作，并享受所有至尊贵宾的服务。 行长差点喜极而泣，也差点真给沈毅跪了。毕竟在他眼里，沈毅不可能只有这一亿。 损失了这位客户，损失的是未来潜在的几亿几十亿存款！他如果是大银行的行长，当然几十亿也可以不在乎，但他只是一家地区性小银行的行长，真承担不起。 于是行长连忙道谢：“多谢沈先生，多谢沈先生生！” 沈毅略有不耐烦，摆摆手让他滚蛋，赶紧回去处理后续。 行长应了声是，就赶紧出去了。至于今日之事，众人心知肚明，对外都无需多言。 沈毅向来恩怨分明，别人找他办事就得给钱，他找别人帮忙，也少不了别人的好处。 于是沈毅临走前，点出翡翠铺货架上的一块石头，让掌柜自己切开。 说罢沈毅就走了。 翡翠铺里，掌柜和两位警官对视一眼，都有点糊涂。但掌柜先反应过来，这是沈毅给的封口费啊，于是满心欢喜，立刻进去切石头了，果然涨了几万。 两位警官则跟着沈毅出来。 其中，老警官让徒弟先回警车，自己却来敲敲沈毅的车窗。 沈毅降下车窗，笑道：“警官还有什么事？” 老警官略有吞吞吐吐。沈毅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便又笑道：“这里没外人，警官若信得过沈某，有事可以直言。” 警官苦笑一声，道：“不敢当，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关于一件案子，我想麻烦一下先生。” 沈毅眉毛一挑，有些好奇，问：“沈某不懂破案，警官这么说，可是太高看我了吧？还是说这个案子和翡翠有关？” 警官心里一惊，道：“沈先生果然智慧！不错，这案子就是和翡翠有关，我刚才看先生赌石如神，因而想向先生请教。” 沈毅心道：警方都搞不定的案子，肯定很麻烦，既如此，按理说别掺合是最好的。 但沈毅又一想，若能和警方这条线沾上关系，哪怕只是个小警官，也是好的。 沈毅就让老警官先说情况，自己再考虑要不要帮。 老警官大喜，随后三言两语，讲明了情况。 第90章 协助办案 原来昨天警方抓了个小毛贼，本以为是寻常案子，却出了些意外情况。 这个小毛贼，是专门偷车里东西的。 有些车主疏忽大意，下车不关车窗，就有人瞄准了去偷车里的手机、钱包和现金等物。 现在街上到处是监控，这种案子也容易破，且涉案金额不大，往往构不成警方的麻烦。 但老警官道：“这次却很特殊，警局上下都很头痛。” 沈毅便猜测，这案子和翡翠有关。 果然，那小毛贼这次偷了一块翡翠原石。 而石头来自一位外地老板，他到昆城买翡翠，石头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被人偷了。 那小毛贼也是心大，偷了石头还敢去店里卖，于是被抓了个正着，可谓人赃并获。 沈毅就不懂了，问老警官：“那这案子应该已经破了，如何还叫警方为难？” 老警官长叹一声，道：“可不是么！但麻烦就麻烦在，那外地老板来领回被偷原石时，竟说石头被掉包了，不是自己原来那块值钱的，却换成了另一块赔钱货。刚才切石头的时候，你曾说过掉包，我才一下子想起这事，便来向你请教了。” 沈毅笑了：“哈哈，还有这种怪事？那小毛贼果真掉包了？” 老警官愁眉苦脸道：“关键就在这里！那小毛贼一口咬定，说自己没有掉包，偷了石头就直接去卖了，但外地老板也一口咬死了，说自己买的石头绝不是这块。” 随后老警官拿出手机，给沈毅看了几张照片。 都是拍摄的证据照片。 按理说，这些照片不能给外人看，但老警官破案心切，希望足智多谋又懂翡翠的沈毅，能看出一些问题来。 只见。 那几张照片中，既有小毛贼偷东西时的照片，也有他后来拿着石头，穿过大街去店里卖的照片。 此外也有外地老板提供的石头原本的照片，以及最后被警方找回来的原石。 经过比对，这些照片里的石头都是灰白色的皮，石头大小、形状也都差不多，像是同一块石头。 但监控录像的画质有限，确实谁也不敢保证，石头就是同一块。 沈毅眉头一皱，沉思起来。 毕竟黄金瞳再厉害，也不能通过照片来辨认石头，现在事件双方各执一词，一个说没掉包，一个说值钱的石头被掉包成了不值钱的。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说话，那么每个人都有可能撒谎。 沈毅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对老警官道：“那外地老板在哪？警局么？” 老警官道是的，那人正大闹警局，说不拿回原本的石头就不走了。 沈毅便道：“那好，我们就去一趟警局。”言外之意，沈毅答应帮忙了。 老警官大喜：“多谢沈先生！就算最后事情解决不了，这份人情我老汉也记住了！” 沈毅笑道：“不急。我心里已经有数，只是还差点证据。” 老警官不解。 随后两位警官坐警车，沈毅还是开自己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警局。 沈毅提出先看那块翡翠原石。 于是老警官带路，两人来到证物室。沈毅催动黄金瞳，仔细看了这块原石，果然内部肉质松垮，完全是狗屎底子。 沈毅再去见那小毛贼，让小毛贼把当时的情况讲清楚。尤其是沈毅问他，对翡翠原石有无了解，对赌石这一行有无了解。 说罢沈毅保证，只要小毛贼如实相告，后续自己会帮他减少判的时间。 小毛贼都快急哭了，说他绝对没有掉包，昨天他偷了石头，知道这玩意可能是值钱的翡翠原石，就找了个地方想卖。 又道：“哪知那翡翠店的老板说，这石头不值多少钱，除非切开看看，切出翡翠了再卖，就能卖高价了。” 沈毅听后眉头一皱，问小毛贼：“你是说，老板建议你别直接卖，切完了再卖？” 小毛贼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沈毅让他继续说。小毛贼道：“后来石头刚送进去，很快就被拿回来了，说是店里机器出故障，叫我换别家。我刚出去，还没找到另一家店，就被抓进来了。” 沈毅听后闭目沉思，心里就有数了。 最后沈毅再去见那位外地老板。沈毅让老警官带上证物，并谎称石头找回来了，请外地老板检查。 外地老板听后大喜，但一看那石头，就又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们耍老子！这还是那块掉包后的石头！” 这时沈毅站出来，犀利问了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外地老板冷冷道：“因为老子不瞎。老子玩翡翠多少年了，你还在你妈娘胎里的时候，老子就……” 话音未落，外地老头抬头瞧见了沈毅的脸。这张少年人的脸庞，初看平平无奇，但越看越觉得眼熟。 外地老板就问：“你……咱们认识么？我总觉得你小子眼熟。” 沈毅笑道：“那肯定是你认错了，咱们没见过。” 外地老板一时没想通其中门道，又在气头上，干脆不想了，直言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他就大闹把事情传到网上去，让网友来判案。 一众警官都犯了难。 哪知这时沈毅问了句：“所以这件事没传出去？” 老警官道：“事情外面还不知道。” 那外地老板也道：“老子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这里是老子老家，早就满城风雨了，还轮得到你们慢悠悠处理？” 沈毅听后笑道：“那就好。诸位放心，今天之内事情一定解决。” 全场皆惊，却都是不信。 尤其是其他警官不认识沈毅，均想：这人谁啊？好大的口气。 沈毅并不在意，只喊来老警官，请他换身寻常衣服，随自己同去一处地方。 老警官不解，姑且还是照办。 而两人去的地方，正是小毛贼卖翡翠的店。沈毅让老警官在车里稍等，然后自己下车，走进店里，却半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接着沈毅打了个电话：“喂？金老板，我记得你那里有块石头……对……对就是那块……我在如意街这边，你能把石头给我送来吗？好，多谢……” 电话挂断。十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开过来，是金二老板给沈毅送了一块翡翠原石。 沈毅把石头交给老警官，让他拿进去切开。 老警官实在糊涂了，忍不住问了句：“沈先生，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可愁煞我老汉了！” 沈毅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91章 沈毅破案 沈毅吩咐老警官什么也别想，就当作是自己的石头，要拿进去切。 沈毅道：“记住，不是去卖石头，只是进去切石头。你就这么说，然后案子自然就可以破了。” 老警官半信半疑，还是听了沈毅的话。 只见他带上翡翠原石，走进店里。此刻店里没有别的客人，一个伙计迎上来，陪笑道：“欢迎光临，本店翡翠和翡翠原石都是正宗缅甸货，您随便挑选，有事喊我。” 老警官道：“我……我来切石头。” 说罢老警官亮出手提箱中的石头。那石头浅黄沙色的皮，皮上没什么明显表现，是随处可见的一种翡翠原石。 那伙计眼睛一眯，随后请警官稍等，便喊来老板亲自来接待。 老板个头不高，是个秃子。他过来也是好言好语，说切石头都是行里统一价，一刀五块钱，整个切了一口价五十。 老警官便问：“那你看我这石头，怎么切合适？” 老板笑道：“你这石头不算大，切三刀也就够了，我收你十五块钱吧。” 老警官同意了。 于是老板把石头交给伙计，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让送去后面切石。然后亲自给老警官倒了茶，开始天南地北聊了起来，十分热络。 他们聊到如今翡翠行情，聊到店里石头的来路，尤其是聊到那块镇店之宝，一只玻璃种的翡翠手镯，两百万都不卖，只等一个有缘人愿意出合理价钱拿下。 老警官也懂些翡翠，心道就是玻璃种手镯，也不应该这么贵啊。于是提出瞧瞧。 老板听后暗喜，就领着老警官看了锁在强化玻璃柜的那手镯，果然通体碧绿，正浓阳匀，可谓极品。 老警官不禁感慨：“果然是好东西！两百万真不贵。” 老板道：“是吧？客人您也算懂行了，上次有个富太太，说一百万要买，我直接叫她滚蛋了哈哈哈。” 正笑着，伙计从里屋出来了。他带回来的是切好的几块翡翠料，底子浑浊不堪，全不值钱。 老板叹气道：“哎！看来这块石头是垮了，不过赌石这一行是这样的，神仙难断寸玉，老哥也别气馁，没准下次就爆了。” 老警官看看那石头，也没多想，只能自认亏损，拿了石头走人。他回去找到沈毅，把石头给沈毅看。 沈毅眉头一挑，笑道：“好了，已经破案了。” 老警官不解，问沈毅什么意思。 沈毅道：“还不明白？小毛贼和外地老板都没说谎，但如果小毛贼没掉包，石头又确实掉包了，那只能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也就是翡翠店动手脚了。” 老警官恍然大悟：“所以你自己拿了一块石头，要试试这家店是不是真的不干净！” 沈毅笑道：“正是。” 但老警官反应过来，要掉包，总得先有一模一样的石头啊。怎么就这样巧，小毛贼拿了的石头，店里就有一样的。沈毅拿了一块，店里又有一样的。 沈毅笑道：“这种店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一定准备有大量的废石头，至于我这块，刚才我进去转了一圈，先找了店里有的，才叫朋友送来，这叫钓鱼。” 老警官终于懂了。对沈毅的智谋，他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便要呼叫支援，只需在店里找到被掉包的石头，便可破了这案子。 沈毅却道不行。 “不行。” “为何不行？” “石头可能已经被店家彻底切分处理了，你我还是没有确凿证据，警方要破案，就得从店老板那里下手，最后也能破了，但需要花时间。” 老警官点头，说确实如此。 沈毅则另有办法，今天就能结案。说罢，沈毅便让老警官随自己一起下车，再走进店里。 两人一进店，沈毅就关了店门。 这时老板正在里屋，忙着处理那块刚掉包回来的石头呢，那石头切开，切出好大一滩油青绿花来，十分漂亮，价值三十万以上。 老板大喜过望。 而外面伙计看沈毅关门，便来训斥：“喂！干什么呢！” 沈毅只微微一笑，让他把老板喊来。 伙计大骂：“草，你谁啊？就捡我们老板？” 沈毅道：“鄙姓沈。” 伙计又骂：“姓沈又怎么了？我也姓沈，我骄傲了么？” 这时旁边另外一个伙计，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来，进来的沈毅和老警官都是去而复返，二来这姓沈的小子有些眼熟。 忽然他惊道：“难道你是沈毅！” 沈毅笑而不语。 那伙计心里一道闪电炸过，知道完了，今天怕是捅了大篓子，于是连滚带爬去喊老板过来。 老板正因切出绿来沾沾自喜呢，一听沈毅来了，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是那个赌石小子沈毅？真是他？” 伙计也不确定。 老板吞了口口水，匆匆出来，谨慎打量着眼前两人。但见他们并非来势汹汹，恰恰相反，竟还有几分客气。 沈毅道：“大家都赶时间，我就有话直说了，我的石头被你掉了包，这事怎么算？” 老板还欲狡辩。沈毅又道：“你该不会觉得，我沈毅会跟你开玩笑吧？知道这位是谁么？” 说罢，老警官亮出证件，表明身份。 瞬间老板脸上血色就消失了，旁边两个伙计更是吓得全身颤抖，快尿了裤子。 沈毅道：“我请这位警官代劳，证明你们掉包了我的石头，就像昨天你们掉包了另一个人的石头。你们太倒霉了，那石头是赃物，现在失主大闹警局，眼见着事情要闹大，就说怎么办才好呢？警官同志，涉案金额多少的时候可以判刑来着？” 不等老警官回答，那店老板就扑通一声，跪在沈毅面前。 这一下动作好快，旁边两个伙计反应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也跪下来向沈毅求饶。 “沈先生！警官同志！我们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抓我们！” 沈毅笑道：“那你们是招了？还是……” 老板忙喊：“招！都招！你的石头我们也马上退还！还有昨天那块石头，我们切了还没卖，都还！都还！” 一边喊着，老板一边带头磕头，一声又一声如打木桩一样，头皮都磕破了也不停。 只是后续事情，那是警方和法律要管的，沈毅可不干徇私枉法的事，于是拍拍老警官的肩膀，把收尾的麻烦工作都给他，相应地功劳也都让给他，自己事了拂衣、潇洒离去了。 第92章 美人诱惑 傍晚，沈毅已经回到了丽城。 他接到老警官来电，说案子已经办妥，相关人员都已经招供，并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沈毅微微一笑，道：“一桩小事，不必记挂。” 老警官并不这样认为。老警官再三道谢，并邀请沈毅晚上一起吃饭。沈毅表示：“我已经离开了，以后有机会再聚。” 老警官长叹一声，道：“可惜啊！我还有事想问你呢，就是白天你和行长之间，那银行已经这样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还跟他们合作？而不是换个银行？” 其实道理很简单。 再换个银行，多半还得再折腾一次。但继续和这间银行合作，不仅不用折腾了，还可以得到更多尊贵服务。 但沈毅没有告诉老警官，而是又卖了个关子，说下次见面再谈。 至此，沈毅也算和警方相关有了点关系。正是路一步一步走，桥一点一点搭，今天认识警官，没准明天就认识警长了。 言归正传。 沈毅回到丽城，感觉稍有些疲惫了，就先找饭店吃饭，打算吃完就回去休息。 今天已经很多麻烦了，沈毅不想再多事，就选了个街边摊，把奔驰停在旁边，要了半斤烧白，二十串牛肉二十串羊肉，还有花生米，拍黄瓜，拌三丝等下酒小菜若干。 酒肉小菜上齐，沈毅解开西装扣子，敞开了吃喝。 小摊有不少客人，有的认识沈毅，有的不认识。哪怕不认识，见他开奔驰，穿名牌西装，又如此大吃大喝，想必也不是寻常人。 众人悄声议论：“是他吗？”“好像是！”“原来沈毅也来路边摊啊！还挺接地气。”“你懂什么，人家可不是富家公子哥，全靠赌石的本事摸爬滚打上来的。” 有人欲上前打招呼，攀高枝。却被同伴拉住，道：“别闹！人家自己出来吃路边摊，就是不想被打扰，你现在过去，只会起反效果。” 这些声音传进沈毅耳朵，沈毅全当没听见，微微一笑，只顾埋头大吃大喝。 不过总有不长眼的，来扰了沈毅的悠闲。 只听见一声引擎轰鸣，一辆红色的宝马小跑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沈毅的奔驰旁边。 车里下来一个美女，红裙红唇，脚踩高跟鞋，头发烫成大波浪，蜂腰细肢，胸和屁股却很饱满，好一个人间尤物。 此女下车，环顾四周，伸手摸了摸沈毅的奔驰车标，嘴角微微一扬。 接着她看向路边摊，尤其是看向沈毅，便扭动腰肢，朝沈毅径直走来，手一捋裙子，坐在沈毅面前。 “帅哥，认识一下。” 美女翘着二郎腿，腿翘起来的一瞬间，全场食客的视线纷纷投了过来，想看见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那美女却全不在乎，一双媚眼只盯着沈毅。 沈毅笑道：“谁是帅哥？你说我？” 美女笑道：“这里这么多歪瓜裂枣，不是说你是说谁啊？”说罢她变换姿势，右腿放下，左腿翘起，脚尖借机碰了碰沈毅小腿，毫不遮掩挑逗之意。 且不说沈毅作为当事人，有没有被挑逗到。起码周围食客，哪怕他们挨骂了，却没有一个人生气，全盯着美女那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了。 沈毅笑道：“姑娘这么说，可是太客气了，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只怕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哦。” 美女听后嫣然一笑，接着缓缓起身，朝沈毅半俯下身子，娇媚道：“人多眼杂，那不妨凑近一点点？” 全场食客，眼睛都盯着美女的上半身。她这条红色吊带裙，本来遮住的地方就不多，在这么一俯身，其中光景，不言而喻。 偏偏沈毅不为所动。 对方来势汹汹，沈毅既不盯着看，却也不回避，仿佛眼前没这个人一样。 只见沈毅压低声音，对美女道：“姑娘，你要是带着任务来，就跟我直说。我赶时间，没空陪你玩游戏。” 美女笑道：“帅哥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是那种出来猎艳的浪荡女？” 沈毅道：“那也不是。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背后老板让你来接近我，无非是想套套近乎。我让他省了这个步骤，你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美女眉头微皱，身上那股媚劲也暂停发散了几分，不过很快她眉头舒展开，又笑道：“不愧是沈毅，果然厉害。不错，我是老板安排过来的，你可以叫我玫瑰。” 沈毅笑问：“那你老板是？” 玫瑰道：“不如你们见面后，让他亲自跟你说？” 沈毅耸耸肩，一脸轻松地表示无妨，见就见吧。玫瑰笑道：“那么明晚八点，丽华酒楼包间，我老板等你。” 沈毅点点头，道可以。 这时玫瑰才坐了回去，也稍稍收回了满园春光。饶是如此，这春光乍泄，仍叫周围食客挪不开眼睛。 只见玫瑰盯着沈毅，道：“沈先生果然是豪杰，我玫瑰见过的男人无数，真没有在谁身上吃过瘪的。这次回去，只怕老板要责备我了。” 沈毅道：“那还真是抱歉。” 玫瑰又问：“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带任务来的？” 沈毅笑道：“很简单。丽城这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翡翠人、生意人，没有你这种长得漂亮，又会打扮的美女。你叫我怎能不起疑心，你是某位幕后老板派来执行美人计的？” 此言一出，玫瑰当即笑得花枝乱颤，边笑边娇声道：“真不愧是沈毅，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哪怕没有老板的命令，我也想跟你睡一下，看看你的其它地方是不是也和脑袋一样厉害。” 说罢，玫瑰重新俯身过来，伸手捏住了沈毅的领带。道：“我不能白来一次，请先生给我一样东西，也好叫我回去交差。” 然后她接下了沈毅的领带，在沈毅面前晃了晃，而后用嘴巴咬住，魅惑之意无限。 沈毅却不为所动，笑道：“姑娘想要，那便拿去，只是日后沈某可要让姑娘还的。” 玫瑰微微一笑，又伸手摸了一下沈毅的脸，抛了个媚眼，便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沈毅准时来到丽华酒楼。 第93章 强总邀约 沈毅来到酒楼，报上名字，酒楼经理就道：“客人已经吩咐过了，请沈先生随我来。” 沈毅点头。 随后沈毅跟着经理，上楼来到包间。 包间很大，装潢很豪华，但中间一张圆饭桌却只有最多八个位置，显然是为了那些小而精的饭局准备的。 沈毅走进去时，饭桌上已经满满一桌山珍海味了，还有好几瓶叠在一起的茅台小山。 这茅台小山的后面，坐着一个人，在屋里也戴着墨镜，手里一根雪茄，正吞云吐雾，十分嚣张。 这人身后，站着的红裙女子便是玫瑰。 此外包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了。 沈毅走进去。经理便道：“强总，客人到了。”那抽雪茄的男人摆摆手，经理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退出包间。 沈毅心道：这人倒是眼生，不像丽城人，却在丽城的饭店里对丽城人这样吆五喝六，看来没少给小费。 既然他出手阔绰，沈毅倒要瞧瞧，他今天约自己见面，是要干什么事情。 沈毅道：“原来是强总。叫我沈毅今晚赴宴，该不会就是为了吃顿饭吧？” 那抽雪茄男人大笑三声，道：“哈哈哈，沈兄弟真幽默，听说你还很直来直去，喜欢有话直说？我也喜欢。来，请坐吧。” 强总虽然嚣张，但沈毅见过更嚣张的，因此毫不怯场。 沈毅走上前，拉开椅子，坐在强总对面。 强总一个手势。他身后的玫瑰就点点头，接着来到沈毅身边，给沈毅倒酒点烟。 沈毅摆手拒绝了。道：“瞧你也是大老板，你我时间都不充裕，这些道道虽然诱人，但请免了吧。” 强总大笑。对玫瑰道：“哈哈哈，听到没有，沈兄弟也夸你漂亮，还不给沈兄弟道谢？” 玫瑰道：“强总这话说的，我这点姿色，可入不了沈先生的眼。旁人直勾勾盯着我看，沈先生却瞧也不瞧瞧。” 两人一唱一和，要给沈毅戴高帽。 沈毅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抽惯了的卷烟，点燃后吐了一口烟雾，神态忽然严肃起来，道：“行了，再不说正事，我可就告辞了。” 强总眉头微皱，但随后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见他再打了个手势。玫瑰点点头，便从桌子底下拿出两个手提箱。 第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三块翡翠原石，原石大小形态各异，但都是蒙皮料，且皮相表现不明显，极难鉴定。 另一个手提箱里，却是一叠叠的钞票，一共三十万。 强总让玫瑰把两个箱子，都摆在沈毅面前，一箱原石让他鉴定，另一箱钱则是报酬。 沈毅眉毛一挑，道：“怎么？专门来给我出题了？” 强总抽着雪茄，咧嘴笑道：“老子可没这么无聊。只是听说你赌石厉害，老子想见识一下，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谈正事之前验验货。” 这语气好嚣张，简直毫无尊重，但沈毅不动声色，不让内心想法表露出来。心道：只怕对方未必真这么狂，也在跟我演戏，想试试我的气量。 无论如何，谁先动怒谁就输了。 于是沈毅冷冷道：“三块原石，倒是容易鉴定。但三十万就想让我出手？恐怕有点便宜。” 强总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唰唰写下一串数字，哗啦一声撕下来，扔到沈毅面前。 沈毅一看，是一百万的支票。 强总道：“这下可以叫我验货了吧？” 沈毅微微一笑，却是摇头。 强总隐隐有些惊怒，道：“一百三十万都不够看你底牌？” 沈毅笑道：“若是朋友想看，一百三十块也够，若不是朋友，哼哼，那价钱就难说了。” 强总听后脸色阴沉下去。但忽然他灵光一闪，讥讽道：“价钱难说？还是怕露怯啊？我也不瞒你，我来找你谈生意，我的底牌就是钱，你帮我做事，我给够你钱。这公平吧？” 沈毅点点头。 强总又道：“但你不给我看底牌，我不知道你的本事，叫我怎么放心给钱？有道是见面不如闻名，我看传说中的赌石小子，恐怕是沽名钓誉之徒，所谓丽城翡翠，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强总用上激将法，但沈毅并不在乎。 只见沈毅暗中催动黄金瞳，先把三块原石都看透了。这三块石头，一块厚油蜡壳棕黄皮石头，一块翻砂薄皮浅白沙色，还有一块蓝底白纹无砂无明显糯化的原石。 三块石头，第一块是豆底满绿，第二块狗屎底子。 第三块最不起眼的，反而是糯冰的底子，但有几道大裂。若切割得当，石头也能卖出高价钱。 沈毅看清楚这些，便一一道来，第一块如何，第二块又如何，说到第三块时，却不说具体情况，只说应该在哪里下刀。 但强总听来，却十分奇怪。毕竟刚才沈毅还说钱不够不鉴定，现在却忽然把石头的情况都说了。 就算是激将法生效了，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就鉴定清楚啊。 强总又惊又疑，觉得沈毅是在胡说一通。正欲再出言挖苦，忽然沈毅道：“石头鉴定完了，强总若不相信，就叫酒楼派人拿石头切了。酒楼里就有工房，分分钟能出结果。” 强总哼了一声，心道：看你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叫玫瑰喊经理过来，把石头送出去切了。 提到第三块石头时，沈毅特别强调：“一定要听我的，只在左上角的这个位置开窗，余下的一刀也不许多切。” 经理忙说明白。 强总却道：“沈兄弟，你这样故弄玄虚就没意思了吧？这石头若有什么玄机，你不妨现在直说。” 沈毅笑道：“也没什么，这石头里面有裂，唯独这个位置底子干净，糯化程度也好，开窗便可卖高价，多切一刀，石头可就垮了。” 强总不信。只见他喊住经理，让经理不用听沈毅的，就把石头整个切片。道：“我强万成最不缺的就是钱，区区一块原石用不着省！倒是我要瞧瞧，这石头到底什么情况！” 沈毅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经理请照做吧。” 第94章 合作谈崩 很快，酒楼那边把石头切好送回来了。 三块原石，第一块豆种满绿，切开一看果然如此。 第二块狗屎底子，也分毫不差。 最神奇的要数第三块原石，石头切开后，果然几道大裂伴随数道小裂，只有左上角位置有一处“净土”，糯化得很好，且干净无裂。 强总真没想到会这样，都看傻了。他喊经理过来，一把抓住经理衣领质问：“是不是换石头了？你们大酒楼也玩掉包？” 经理高喊冤枉。 这时玫瑰看了看切好的翡翠料，告诉强万成：“强总，确实是同样三块石头，没掉包。” 强总骂骂咧咧一句，这才撒手松开经理，让他滚。 不过很快强总也恢复了理智，对沈毅道：“不愧是沈兄弟，盛名之下无虚士，佩服，佩服。” 没想到，沈毅一点也没客气。沈毅道：“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当然了，强总再想找第二个人跟我一样，只怕也难。” 说罢，沈毅把那箱子钱扣上，推回给了强总。又把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撕了，竟是分毫不要。 强总大惊，问沈毅这是何意。 其实很简单，沈毅知道自己要是拿了强万成的钱，就自降身份了，若不要这个钱，反倒占了后续谈判的上风。 人活一口气，哪怕不挣钱，沈毅也不能输了强总这口气。 沈毅道：“所谓上门都是客，今天这顿饭虽然是你邀请我，但丽城是我的地盘，强总来，我也先给足你面子。” 强总皱眉不语。 沈毅又道：“你真想谈生意，沈某欢迎，你想来耀武扬威，用不着沈某出场，丽城这么多老板，论财力论人力，想必也输不了你一个。” 强总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沈毅笑道：“不敢。说几句真话罢了，反正也没有外人。所以强总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强总抽了几口雪茄，思索良久，才挑挑眉毛道：“我听说你赌石很厉害，所以想找你合作，我出货，你帮我鉴定，只帮我，我买你一年时间，我们一起赚钱，具体年薪，一年我给你三千万，够多了吧？” 这条件倒是不错，可惜强万成太嚣张、太霸气，更是选错了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一条没占。 只见沈毅笑道：“这个生意，我不能和你谈。” 强总问：“为什么？三千万不够？那就五千万！” 沈毅微笑摇头。 强总有些急了，道：“五千万都嫌贵？你是金子做的？就是二百斤的大胖子按金价卖，也就五千万了吧？” 沈毅笑道：“那得是前几年的金价，不过也不是钱的问题，是这生意我不做。你出多少钱也没用。” 强总不信。当即他把支票本拿出来，签了名字，而后扔给沈毅，让沈毅自己写。 强总道：“多少钱你定，尽管开个价，我一定买你一年时间！” 沈毅微微一笑，道：“强总说笑了。你这买法，别的东西能买到，我沈毅一年的时间？恐怕不行。” 强总还真不信了，道：“咋？世上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我咋不信？不开价？那我来，一个亿怎么样？不然两个亿？三个亿？我看你这辈子没见过三个亿吧？” 说着强总激动站起来，伸手比划着，道：“三个亿，这桌子都摆不下。你得叫辆货车才能都拉走，只要你帮我做事，一年时间，我就给你三个亿！” 沈毅笑而不语。 强总这时真急了，冲到沈毅身边道：“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换成别人，谁一年能给你这么多钱？” 沈毅笑道：“首先，世上不是每件东西都有价钱。其次，一年三个亿，你真以为我只值这么点钱？” 强总听后大笑道：“哈哈哈！我以为我很狂了，原来你比我还狂？我家里有矿，你有什么？嗯？我告诉你，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钱，价钱够了，任何东西都能买到。” 说罢强总叫玫瑰喊经理过来。 经理来了，强总抓起箱子里的一把钱，甩到经理脸上，让他学狗。经理一愣，但强总这时又抓了一把甩过去，经理反应过来了，就趴在地上学狗叫。 强总大喊：“不像！狗是怎么撒尿的？给老子学！”说罢又是一叠票子砸过去，经理竟真的对着墙壁翘起一条腿，学狗撒起尿来。 强总癫狂起来，大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钱的力量，凡事都有价钱，我叫他真撒尿，他不敢在这里拉屎，因为我给够他钱了。” 接着强总让经理滚。经理也不敢吭声，捡起散落一地的几万块钱，就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没想到沈毅依然淡定。 只见沈毅拿出手机，开启免提功能，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这电话是打给崇伯的。 沈毅问崇伯：“崇伯，假如我给你做事一年，期间不给任何人鉴定，也不接私活，一年时间，我完全听你吩咐，帮你鉴定原石，你觉得开价多少合适。” 崇伯一愣，问沈毅干嘛问这个。 沈毅笑道：“无妨，您就回答我吧，您说多少钱合适？” 崇伯不愧是缅甸华人商会的会长，算账飞快，当即表示：“按照你的水平，我看十个亿也不算多。” 此言一出，强总直接懵逼了，抓过电话便问：“草！你他妈谁啊？张口就十个亿？你有这实力么？” 崇伯也生气了，问强总又是谁。 眼见双方要吵起来，沈毅夺回电话，把情况简单说清楚了。 崇伯就明白了，当即嘲讽强总：“才三个亿？就想买沈毅一年时间？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世间万物都有价钱，但沈毅这双眼睛，你还真买不起。” 崇伯挂断电话。 强总却气炸了，整个人脸涨得通红，骂崇伯是骗子，骂沈毅不给自己面子。 见状沈毅摇摇头，表示也没必要多言了，于是起身离席。 沈毅走出包间，玫瑰紧随其后出来，代替强总向沈毅道歉。她道：“我家老板就这性格，先生莫要怪罪。” 沈毅笑道：“放心，沈某是生意人，没有怪罪不怪罪一说，只有合不合利益。沈某做事，只讲究等价交换。告诉强总，想合作谈生意，可以，想花钱买我这个人，没门。” 玫瑰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时沈毅又补充一句：“哦，除非是你要求的，千金一掷为红颜嘛。” 说罢沈毅捏了一下玫瑰的嘴唇，在手上留下了一抹口红印，笑道：“一条领带换一个口红印，咱们可两清了。” 玫瑰一愣，随后轻叹一声，对眼前这位男子是彻底折服了。她叫沈毅稍等，而后掏出口红，在沈毅的手背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后又吻了一口，印上唇印。 沈毅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第95章 沈毅设宴 话说强总来势汹汹，以为一定能拿下沈毅。 结果两人没谈妥，强总又急又气，沈毅却十分淡定。 原来沈毅早有安排，下个阶段他有很多事要做，就算强总愿意放下身段合作，沈毅也没空。 只见。 当晚沈毅回家休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精神百倍，试试黄金瞳效力，更是得心应手，指哪打哪。 沈毅心情大好，先把这两天捡漏的原石按价钱分上、中、下三类，三类石头各有妙用。 都分好类，翡翠市场也开门营业了。 沈毅来到市场，继续在关系相熟的老板那里赌石捡漏。无论是废料、砖头料，还是各路神仙石头、镇店之宝，沈毅都用黄金瞳扫视一遍，有涨势的就都买回来。 沈毅之前就花了五千万，现在账户里还有五千万。 就是搭个炉子，把这些钱一张张烧干净，只怕都要一天一夜，但沈毅跑了大半个市场，只用一个上午就都花出去了。 除了家里保险柜里的几百万现金，沈毅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全都换成了固定资产。 以投资做生意的角度看，这无疑是败招。 沈毅当然也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现金流，但他已经想好了后续，于是把这五千万的原石运回家里。 又花了一个下午时间，用黄金瞳把石头细细瞧清楚，再分成上、中、下三类。 三类石头，上类最差也是冰种，而且不能有明显瑕疵，每块石头无论大小和形状，也不管是多少钱买回来的，市价最低也是百万。 中类原石，则以糯种为主，伴随少量瑕疵太多，因而淘汰下来的冰种，或是其余成色好的满绿豆种、油青、花青、干青等等。 这一类原石的价钱，最差也是二十万以上，也是数量最多的。 最后第三类石头，分类在下类，多是砖头料而来，听着没什么来头，其实也有十万左右的价值，以豆种和粗糯为主。 毕竟沈毅花了一个亿捡漏的这些石头，本来就是看涨的，就算是最差的也能出货，想卖也能轻松卖掉。 但沈毅什么身份？他手里多少石头？岂能还和以前一样，一块一块亲自找店家卖？ 沈毅的宅子光客厅就一百多平，现在堆满了石头，沈毅看着这些石头，心道：要是让我亲自找店家卖，且不说能累死我，卖得速度也太慢了。 时间就是金钱，沈毅需要用最快速度把石头脱手，变成现金继续捡漏。 好在沈毅早有计划。 只见他先把那些上等原石，按照每块石头的具体特点，把外面的一层皮剥出，只留下内核部分的翡翠肉。 如此得到的翡翠料，沈毅再按比例分成三部分。 第一部分占三成，沈毅送到游老那里，请老爷子任意发挥，想怎么雕刻就怎么雕刻。 沈毅不在乎损耗，哪怕十斤的翡翠料雕刻完了只剩五斤，沈毅也愿意。只求成品独一无二，世间再无另一份。 那游老爷子也是生性古怪，别人拿钱来求他出山，他不为所动。 反而沈毅用这些冰种、玻璃种的翡翠料来勾引他，果然这位痴迷翡翠的工匠大师就上钩了。 这三成翡翠料，预估要几个星期才能出货。沈毅不急，他还有三成料子，直接联系了华建国。 “老爷子，我手里有两批好东西，你要也不要？” 华建国这位老富豪，最喜收藏翡翠，当即问也不问，就说都要了。 沈毅笑道：“这两批货可不便宜，就是老爷子您亲自来吃，也未必能一口吃下。” 华建国不服。 但隔天，沈毅把这批货空运到晋城华府，老爷子亲自来看，发现沈毅所言不假，这批货确实很值钱，都是玻璃种，起码也要花两亿。 但华建国腰缠万贯，别说在晋城了，就是放在全国，他也是榜上有名的富豪老总。 华建国道：“小兄弟，你这些玻璃种料子固然好，但你说我一个人吃不进，怕是小瞧你老哥哥了吧？” 沈毅笑道：“若只是这一批货，那自然不行。但我说了我有两批货，另一批货一到手，您便知道我是对的。” 华建国眉头微皱，心知沈毅虽年轻，却十分稳重沉毅，绝不做没把握的事。 老爷子多次得到沈毅相助，早就对沈毅的智谋心服口服了，于是稍加思索后，就问沈毅：“小兄弟想如何？你一句话，我照办就是。” 沈毅笑问：“这批货您想要，我自然可以都买您，不过还有一批货，我这里斗胆提议，老爷子不妨请几位一起玩收藏的老朋友老哥们，大家探讨一下。” 华建国听懂了。原来沈毅专程过来，是想用自己的人脉，把另一批不知什么来头的翡翠料卖掉。 这是双赢。沈毅卖了货，华建国也卖了人情，尤其是在老朋友面前涨脸了。 华建国沉思起来，随后表示：“好！如果那批货我一个人真吃不进，我就叫人一起来买，甚至办个拍卖会，给小兄弟捧捧场也未尝不行！” 沈毅笑道：“那如果小子我低估了老爷子，到时候老爷子也可都收入囊中，我给你算八折。” 华建国大手一挥，笑称不必，你我的关系，哪用得着这些虚头巴脑的。 说罢，华建国邀请沈毅留下吃饭。但沈毅另有要事，不便久留，当即告辞了华府。 沈毅飞回丽城。 那批一亿收购的原石，上等品还剩下四成，沈毅则是联系了唐千里、周廉、许广进等大翡翠场。 包括秦兆、钱玉明这些曾和沈毅有摩擦，后续也心悦诚服，愿意跟沈毅合作的大老板，沈毅也都联系了。 这些人和洪天华一个等级，都是从缅甸进货，再分销给内地诸多大小老板的大商人。 沈毅把最后一批上等原石卖给他们，也是双赢之举。 沈毅得到了钱，这些大商人得到了宝贵的货。 好翡翠可遇不可求，沈毅把这些冰种、玻璃种卖他们，他们并不能拿来赚很多钱，但这些货拿在手里，他们更能稳固各自的地位。 这天沈毅回丽城，就在丽华酒楼设宴。 巧了，正是之前和强总吃饭的那个包间。几位大商人都到齐，没有一个敢迟到的。 沈毅是第一个到的，每个人后续来了，都要跟他打招呼，明明他们的年纪至少比他大二十岁，江湖地位也更高。 但每个人对沈毅都很尊敬，不敢怠慢，相应地，沈毅对他们也就很客气。 如此气氛下，事情自然轻易就能谈成。 沈毅笑道：“今天请诸位来，一是有日子没见了，吃顿饭叙叙旧，二是为了谈笔大生意。大家都忙，我也不磨叽。” 说罢，沈毅揭开身后的绒布，绒布之下，就是那批最后的上等翡翠料。 第96章 三份翡翠 今天来了六位老板，翡翠料也分成了六份，奇怪的是，每一份翡翠料里，都混有几块砖头料。 众老板忍不住问：“沈兄弟，这是？” 沈毅直言：“这里六份翡翠料，都是样品，其中三成是冰种或玻璃种，余下的都是搭配的砖头料，我保证每一份的价值都是均等的，所以诸位可以凭喜好，喜欢绿多一些的，还是喜欢半透多一些的，尽管挑选购买便是。” 众老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懵逼。 其中唐千里和沈毅关系最好，便上前询问：“沈兄弟，这我就更糊涂了，你要把这些石头卖给我？” 沈毅摇头：“非也。不止这些，这些只是样品，实际每一份翡翠料都值差不多三千万。” 这时周廉来问：“三千万是卖给我们吗？” 沈毅点头：“正是。当然了，以我们的关系，肯定价钱另有折扣。” 许广进来问：“必须按照你的搭配？不能我们自己来选？” 沈毅道：“正是。这样大家都省事。不过诸位要是信不过我沈毅，觉得我以次充好，那批料子到手发现不值三千万，尽管来找我退钱便是。实在信不过的，也可以不买，余下几位老板瓜分了便是。” 众老板听后各自沉思起来。 他们都明白，这批货主要是那些玻璃种之前，但作为添头的砖头料，在各自手里也都不愁没销路。 这时秦兆性子最急，上来就说要仔细看看样品，再做决断。 沈毅笑道：“那是自然，今天请诸位来，便是为了此事。” 生意上的门道，尤其是手里货数的重要性，沈毅知道这些大翡翠商全都懂。 因此沈毅稳坐钓鱼台，在旁边只顾喝酒吃菜，根本不慌。 甚至沈毅早就准备好了放大镜、手电筒等物，专门给这些翡翠商们鉴定用的。 正是沈毅知道，只要货没问题，价钱合适，他们一定会收。 果然。 秦兆第一个上前，仔细研究了那些样品，其余老板脸皮厚一点的，也就跟上来一起研究，脸皮薄的，互相谦让一下，说什么信得过沈毅，就在后面站着，却也忍不住探头张望。 这时秦兆已经看完了。他思索片刻，就来到沈毅面前道：“这批货，你说个价吧。” 沈毅道：“货值三千万，但考虑到人工费、存储费以及其它开销，我打个九折，两千七百万，秦老板想要么？” 秦兆道：“要！沈兄弟等着，我这就给你打钱！” 秦兆出手如风，话音刚落，已经拿出手机，两千七百万全款打进来了。沈毅是银行的至尊贵宾，也是立刻收到短信。 但沈毅看都不看，只举起酒杯，跟这位昔日有过摩擦的秦老板捧杯，庆祝合作愉快。 沈毅道：“稍后你派人，来我这里取石头。” 秦兆十分兴奋，知道这笔生意只需花点时间，就是两三百万到手，当即将杯中的二两酒一饮而尽。 此后他又道：“若是其余人不要，你这批货我都收了！只是后续资金，可能我得分期给你。” 沈毅笑道：“秦老板确实爽快，可惜别的老板也要发财，咱们都是同行，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秦兆也不往心里去，听后哈哈大笑，就出去打电话安排人手，准备今晚加班拿石头、看石头了。 而其余几位老板，唐千里、许广进也纷纷来买了石头。秦兆的小弟钱玉明也来买了。 有些人一时掏不出两千七百万，面露难色，沈毅也都看了出来，便道：“诸位别急，咱们一个一个详谈也来得及，都是朋友，好说好说。” 就说许广进许老板，提出两千七百万分三期给。沈毅同意了，但按照规矩，也得收利息。 另一位周廉周老板，说自己最近投资了一笔生意，款子还没收回来，所以希望分九期，每期三百万。 沈毅也需要快速收回资金，九期就是三年时间，实在太久，沈毅就不愿意卖了。 沈毅道：“那就算了。以后周老板资金充裕起来，咱们再合作。” 周廉也觉得可惜。但做生意就是这样，不能只看人情，不看利益，周廉也懂。 只是如此一来，这位周老板只怕要渐渐掉队了。 沈毅心道：那也怨不得人，做生意就是这么残酷，你吃不进的肉我吃进了，下次我吃你。 总算沈毅讲些人情。周廉吃不进大货，就卖给他一些余下的砖头料，一共两百多万，算帮他这位大老板撑了撑场子。 第二天，各位老板都派人过来，取走了这批货。 沈毅卖了上等货，下等货也顺便脱手了大半，现在还剩下那些中等水平的翡翠料，需要找个路子卖掉。 而这批货，沈毅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能否成功，尚不可知。 但沈毅决定试试。 只因前段时间，沈毅去缅甸的时候，他给助手孔茉莉放了几天假。 孔茉莉就去沪市旅游了，没想到这一趟没白去，竟还有意外收获。 孔茉莉告诉沈毅，说自己一到沪市，在外滩上拍照片呢，就有个小子朝她吹口哨，说她漂亮，要追求她。 沈毅笑道：“你确实很漂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孔茉莉略红着脸，带几分娇嗔道：“可是那小子也太轻浮了，哪像老板你这么持重。总之他一直纠缠我，还说什么他是富二代，我跟了他，保证荣华富贵。我就想：我老板比你有钱多了，你在这里装什么。” 沈毅大笑：“哈哈哈，哪能一样？” 沈毅知道，孔茉莉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便追问下去：“后来呢？” 果然孔茉莉说，追她那小子的家里是开珠宝公司的，还说最近家里生意好，尤其是翡翠生意，简直供不应求，才有了后面炫富，什么荣华富贵的。 孔茉莉当即道：“老板手里这么多翡翠，一个一个卖出去太麻烦了，干脆打包卖给珠宝公司，岂不痛快？”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毅一直在丽城地区赌石，却忘了普通人买翡翠，大多是在各自地区的商场，或珠宝店里。 而能把翡翠卖到那里，正是各大珠宝公司的功劳。珠宝公司和丽城的这些翡翠店，走的是两条路子，但本质都一样，都是从缅甸拿货，再卖给消费者。 区别在于。 翡翠店做的是行家生意，珠宝公司则是卖给普通人。而且翡翠店拿的货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大公司整批整批地拿。 沈毅当即叫孔茉莉订机票，两人一起再去沪市，谈这笔生意。 第97章 珠宝公司 第二天，沈毅和孔茉莉来到沪市。 沈毅是第一次来，所谓十里洋场，果然名不虚传，这座国际大都市的繁华程度远超沈毅想象。 孔茉莉是第二次来。沈毅专门带她一起。 一个是她来过一次沪市，可以作为向导。 一个是美人作伴，这趟商务之旅就算失败了，也不算白来一趟。 毕竟沪市虽繁华，孔茉莉这姑娘的身段、长相，还有那娇滴滴的可人性格，却也一点不输。 身旁有此美女，就是骑自行车，也叫那开豪车的羡慕不已。 言归正传。 沈毅和孔茉莉上车，便从机场去市区，要先找个住处，明日再谈正事。 至于住哪里，沈毅倒是一概不知，便问孔茉莉：“你说沪市哪家酒店住着舒服？距离外滩又近？” 孔茉莉回答：“肯定是和平饭店啊，那里一晚上好几千呢。” 这时前面司机来了句：“最贵的套房一晚两万，许多大老板只怕都住不起嘞。” 沈毅便问：“这个和平饭店好么？” 司机道：“两万一晚还能不好？我这辈子能住上一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好不啦。不过我瞧侬二位年纪虽然不大，却不是普通人，要是头一回来沪，住和平饭店肯定呱呱叫。” 沈毅听后微微一笑，道：“那就去和平饭店。” 司机听了一惊，问：“还真去啊？侬可不要撑面子，做了冤大头。两万块钱做什么不好。” 沈毅笑道：“您只管开车，少不了您车钱就是。” 司机不再言语了，心道：嚯！今天碰到了好阔气的小老总！ 车开到地方，车费一百多块，沈毅递过去两张百元票子，道不必找了。 司机又惊又喜，忙道：“多谢小老总！多谢小老总！” 沈毅微微一笑，领着孔茉莉下车，走进和平饭店。 这里果然气派，且颇具旧时风情。 而来往之人，也是非富即贵。沈毅留神观察，把每个人的长相记在心里，没准哪天就能遇上一位。 正想着呢，忽然一旁孔茉莉惊叫一声。 沈毅顺着看过去，见是门口进来一男两女，男的在中间左拥右抱，时而亲亲这个的脖子，时而捏捏另一个的脸蛋， 两女穿着清凉，不知是混哪个夜场的，要么就是网红。 沈毅心道：孔茉莉这么惊讶，莫非难的就是那个追她的富二代？ 果然。 孔茉莉有些生气，说那男的就是那富二代，前几天还说喜欢她，今天就左拥右抱。 甚至今天两人打照面，他都没认出孔茉莉。 孔茉莉道：“老板，看来我帮不了你的忙了，这条线我搭不上。” 沈毅笑道：“难道我沈毅要靠出卖女人牵线搭桥？你也太瞧不起你老板了。” 说罢，沈毅故意上前，拦住那富二代的去路。 富二代瞪了沈毅一眼：“干嘛？找事？” 沈毅并不言语，却挥挥手叫孔茉莉过来。那富二代终于认出她，不禁也有些羞愧。 这时沈毅一把搂住孔茉莉，依旧是不说话，只潇洒离去，到前台办入住了。 但论长相论身高，再论女伴的质量，沈毅都完胜。 富二代十分不爽，便跟上沈毅来到前台。他亮出会员身份，订了一间会员才能订的房间，期间面露骄傲神色，仿佛身为富二代，花着家里钱是什么牛逼的事情。 沈毅笑而不语，只是订了这里最贵的套房，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一晚，比那富二代的房间高了两个档次。 富二代脸色当场变了，心道：卧槽，这逼还挺有钱。 沈毅懒得再搭理他，就搂着孔茉莉上楼了。孔茉莉有些担心，怕沈毅得罪了珠宝公司的公子，会影响生意。 沈毅却道：“一家大公司不以利益为导向，却在乎这点屁事，那这公司也不配跟我谈生意。” 当夜两人分睡两房，无事发生。 倒并非沈毅是正人君子，孔茉莉这么漂亮，说不心动，要么肾亏，要么是伪君子。 只是男女之间要是睡了，以后再谈事情，难免不清不楚。 眼下之际，沈毅仍以生意为主，姑且不谈男女之事。 第二天。 沈毅精力充沛，反倒是孔茉莉有点憔悴。问她怎么了，她还有点脸红，摇摇头死活不肯说实话。 女人心海底针，饶是沈毅料事如神，却也猜不透这姑娘的想法。 上午。 沈毅和孔茉莉出发，来到了沪市的一家珠宝公司总部。沈毅没有提前预约，也不需要预约。 他直接进去，找前台说明情况：“我叫沈毅，我想跟你们老板谈一笔千万级别的生意，请帮我转达。” 前台是个二十来岁小姑娘，听了沈毅这话都懵逼了，心道：这名字没听过啊，千万级别的生意，真的假的？ 前台姑娘半信半疑，按理说碰到这种情况，不该和老板汇报的，不然天天碰到没事找茬的，老板要烦死了。 但沈毅信誓旦旦，身旁的女伴有非常漂亮，且穿着华贵，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 前台就先给公司的小领导打了电话，询问意见。 哪知小领导一听名字，就急忙确认：“你说谁？沈毅？那人多大？长相如何？” 前台姑娘给描述了一番。小领导听后，本来应该去开会的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前台，亲眼确认沈毅的长相。惊道：“错不了！你真是沈毅！” 沈毅笑问：“你认识我？” 那人道：“吃翡翠这行饭的，除了那些草包，哪有不认识你的！我叫钟正，是营业部的，请你随我来吧，我带你见我们部长。” 说罢钟正带路，请沈毅和孔茉莉来到一间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高瘦男人，正在看一份报告，忽然有人闯进来，皱眉似是十分不满。 正欲开口，却听见钟正道：“头儿，今天来了位贵客，这位是沈毅沈先生。” 高瘦男人听后一惊，竟忍不住站立起来，问钟正：“谁？沈毅？那位叱咤风云的赌石奇才？” 沈毅笑道：“叱咤风云不敢当，略懂一二赌石之道罢了，今日不请自来，是想和你们公司谈笔千万级别的生意。怎么样，有兴趣么。” 对方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又惊又奇，赶紧请沈毅坐下详谈。 第98章 真假沈毅 只见。 沈毅坐在沙发里，孔茉莉站在他身后。 沈毅示意。孔茉莉就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交到沈毅手里。沈毅微微一笑，再把档案袋交给对方。 沈毅道：“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手里有一批翡翠料，你们公司如果愿意收购，我可以开一个公道价格。” 钟正接过档案袋，和他上司高瘦男人对视一眼，这人在珠宝公司颇有话语权，也很聪明、有能力。 两人一听沈毅这话，就意识到这要么是个大坑，要么就是大好良机。 钟正问：“那这个档案袋是？” 沈毅道：“是这批原石的照片，以及具体几件样品的详细资料，你们感兴趣，可随意拆开审阅。” 高瘦男人点点头。钟正就拆开纸袋，倒出里面的上百张照片。 其中一小部分，是所有原石的合照。余下大部分照片，却是其中几块石头的前后左右全方位照片。 钟正是懂翡翠的。他一看这些照片，就大概知道了这石头的情况，除非沈毅耍诈，故意避开瑕疵的位置拍照。 但钟正仔细观察，发现每张照片都是高清的，甚至其中几张贴近照的，连翡翠颗粒都拍了出来。 钟正便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沈毅：“沈先生，这块石头你打算卖多少钱？”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他反问一句：“阁下认为它值多少钱呢？” 双方都在试探，都不愿意先露底牌。但沈毅毕竟是主动上门，心道：这种时候，最好先让一步。 于是沈毅道出价钱，说：“这块细糯翠绿半满绿石，若是普通人去翡翠市场买，起码得五十万。此言不假吧？” 钟正点点头。 沈毅又道：“就算是你们珠宝公司收购，除非你们买的是原石，不然这块石头的价钱，绝不可能低于四十万。” 钟正心里一惊，和一旁的上司高瘦男人均想：不愧是沈毅，来之前已经调查过我们了。 这时沈毅忽然笑了，道：“那么这块石头，我就卖你四十万。” 两人大惊。钟正简直都懵逼了，心想沈毅既然知道行情，怎么还卖这么便宜？ 高瘦男人也心道：要真以这个价钱，那总账算下来，公司肯定是赚了。只是天下没有免费午餐，沈毅此举，莫非有什么坑？难道这批石头有问题，他以利诱我们？ 两人还是很谨慎的，一合计，要是沈毅只拿几张照片给我们，却不允许我们现场查看，那这生意还是不敢做。 但沈毅微微一笑，却道：“所谓一叶知秋，我这块石头的定价，已经表明了我的诚意。沈某在此担保，这批石头每块定价都十分合理，只因我清楚贵公司的实力，也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钟正问：“此话怎解？” 沈毅道：“你们这些珠宝公司，都是直接从缅甸拿货，我在缅甸有人脉，因此知道些内幕消息。就算不和我沈毅合作，你们也不缺货源，无非是冒点风险。” 钟正点点头，道不错。 沈毅又道：“我这批货总价约一亿两千万，说实话，这可不便宜，我想都脱手了，一般老板还真没那个实力。” 钟正和高瘦男人听明白了，原来沈毅想要公司这边拿全款，一次性付清这一亿二，才愿意以这个价钱出货。 沈毅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如此，双方一边避免了风险，直接拿到大批货源，另一边沈毅也可以变现，收回现金流。 钟正和高瘦男人沉思起来，计算利害得失。 沈毅却坐在沙发里抽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果然，珠宝公司二人商议过后，都觉得只要沈毅没说谎，那这生意就能做。 不就是一亿二？这么大的公司，这笔钱也付得起。 高瘦男人便道：“沈先生，你确实有诚意，那我们这边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的货在哪？” 沈毅道：“在丽城。” 高瘦男人问：“那我们想派人现场查验，确保每一块都无误后，咱们当场签合同，且所有交通运输环节，也无需先生担心。如何？” 沈毅微微一笑，正欲道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忽然办公室里电话响了。高瘦男人道了声抱歉，便接起电话。忽然他眉头一皱，抬头瞪了沈毅一眼，好像哪里出问题似的。 电话挂断后，沈毅也有些糊涂，一旁钟正也是一脸懵逼，问高瘦男人怎么回事。 高瘦男人眉头紧皱，阴沉道：“前台来电，说老总回来了，要见我们。而且老总带回来一个人，说是叫沈毅。” 钟正大惊，也转头瞪向沈毅，忍不住问：“沈毅？那咱们眼前这位是谁？” 高瘦男人沉默了。显然他们不会怀疑老总，却来怀疑眼前沈毅的身份。 沈毅也懵逼了，心道：啊？怎么还有一个沈毅？转头一想，明白这是珠宝公司的老总遇到骗子了。 古有真假美猴王，今则有真假沈毅。沈毅乐了，直呼有趣。便道：“这倒是有意思。我也想瞧瞧你们老总带来的沈毅，究竟是哪路神仙。” 高瘦男人和钟正一听，也是半信半疑，搞不清楚谁真谁假了。但老总发话，他们总不能当面顶撞说：“老总，你被骗了，你那个是假的，我们俩这位才是真的。” 敢这么说话的，也不可能爬到这个部长位置。 于是两人一商议，决定按兵不动，先去见老总，看看怎么回事。钟正一指沈毅，问高瘦男人：“那他呢？” 高瘦男人眉头紧皱，道：“一起带过去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了。” 不过用不着他们过去了。高瘦男人和钟正探讨对策时，老总已经推门进来了。 老总是个矮胖男人，年纪六十打底，瞧着倒是和蔼。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男人，年纪二十出头，长相端正，瞧着还真是一表人材。 甚至此人的眉眼身形，和真正的沈毅还有点相似。沈毅冷不丁一瞧，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呢。 只见老总满脸堆笑，道：“你俩都在？那太好了，我给你们介绍个人，这位是沈毅沈兄弟，最近在丽城叱咤风云的赌石小子便是他了。” 高瘦男人和钟正对视一眼，尴尬极了。 反倒是沈毅忍俊不禁，第一个开口道：“原来如此，你就是沈毅啊，久仰大名了哈哈哈。” 第99章 沈毅打假 沈毅忍不住笑出了声，只因这位假沈毅的长相，颇有些模仿秀的意思，他实在忍不住。 但沈毅此举，却叫珠宝公司老总很不满。老总问高瘦男人和钟正：“这人是谁啊？怎么在你们办公室里？”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沈毅开口道：“我是他们的客户，今天来谈生意的。没想到有幸遇见传闻中的沈毅，看来今天可以大饱眼福了。” 老总点点头，却心道：就算你是客户，终究是外人，我岂能在你面前和沈毅谈正事？ 老总就让高手男人跟自己走，只留下钟正招待客户。说白了，就是他们和假沈毅谈的事情，不能叫外人知道。 沈毅却不想错过这个乐子，问老总：“你们怎么认识的？” 老总警戒起来，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毅笑道：“因为我从丽城过来，听说最近江湖上，好多人冒充沈毅招摇撞骗，我担心老总认错了人啊。” 老总大怒：“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眼见气氛焦灼起来，高瘦男人和钟正就想来打圆场，把沈毅的名字报出来。 眼下也只有真正的沈毅，才能平息老总的怒火了。 但沈毅抢先一步，却道：“老总，你说这人是沈毅，我倒想瞧瞧他如何厉害了。不知公司里有无翡翠原石，可让咱们沈兄弟露两手，给大家开开眼？” 老总怒道：“我的公司里，你还发号施令了？好，既然你怀疑老夫的眼力，老夫就叫你心服口服。” 接着老总下令，让钟正出去拿几块石头进来。还特别叮嘱要蒙皮料，越难鉴定越好。 钟正长叹一声，只好照办。 钟正出去后，老总又道：“待会儿我请沈兄弟鉴定石头，他要是错了，那便是老夫看走了眼，老夫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沈毅笑道：“那要是这位沈毅全对，就是我错了，我给您赔礼道歉，外加已经谈好的生意，原本说好的价钱，我给你打五折。” 老总冷冷道：“不必。一码归一码，生意还是照旧，我也不稀罕你那千八百万。” 这时高瘦男人凑上去，俯身对老总道：“老总，是六千万。” 老总听后一惊：“什么？那五折就是三千万？” 高瘦男人又道：“是五折后六千万，总价一亿二。” 老总懵逼了。 他吞了一口口水，真没想到眼前这男人年纪不大，竟能谈一笔这等天价的大生意。 老总后悔了。但又听高瘦男人说，具体货怎么样，还没有鉴定过。老总就松了一口气，以为沈毅才是骗子，道：“无妨，且看看咱们沈兄弟鉴定。” 高瘦男人面露难色，劝说：“万一他错了呢？” 老总笑道：“怎么你也怀疑我？我用人，自然早就试过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时那假沈毅站了出来，道：“老总，其实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这位兄弟也是贵公司的贵客，不如大家和气生财，就此作罢了吧。” 老总笑道：“不愧是沈毅，果然大气。” 但真正的沈毅哪能错过这乐子？沈毅猜测，这假货肯定用了什么办法，才蒙骗了珠宝公司老总，但他本身没实力，一赌石就露馅。 沈毅便道：“别啊，我偏不信邪，今天偏要看看怎么回事。我输了，原本一亿二的石头我就要六千万。” 假沈毅还故作镇定，道：“你何必自讨苦吃？六千万，够你花几辈子了。” 沈毅笑道：“人生苦短，哪有几辈子可活？六千万买一乐子，我觉得值。倒是鼎鼎大名的沈毅，该不会不敢赌吧？” 假沈毅脸上肌肉抽搐，挤出笑容道：“怎、怎么可能不敢，只是我在老总面前，已经证明过自己了，今天没必要浪费时间。” 沈毅道：“六千万都请不动您？那您是真有面子啊。” 假沈毅还想推辞。 这时钟正带着石头回来了，老总就拍拍假沈毅的肩膀，道：“沈兄弟别客气了，给我干他丫的。” 假沈毅骑虎难下，喃喃道：“我……我……” 沈毅把石头推到他面前，让他来鉴定。假沈毅忽然大怒：“岂有此理，我给你面子了，你偏要受辱？我什么身份，你让我鉴定我就鉴定。” 沈毅笑道：“不是我让你鉴定，是老总让你鉴定。我无名小卒，面子可以不给，老总的面子你总得给吧？” 假沈毅懵了。转头一瞧，见老总脸上隐隐有怒，显然假沈毅一再推辞，已经折损了他的面子。 即便如此，假沈毅还是不敢出手。 老总看着和蔼，其实是个暴脾气，骂道：“妈的，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这时沈毅笑道：“他是冒牌货，一出手就露馅了，当然要磨蹭了。” 老总又骂：“妈的，你又知道了？你算老几？” 沈毅笑道：“我无亲无故，在家里排行老大。” 老总听后怒了。这时旁边的高瘦男人才上前，悄声道：“老总，这位是今天来谈生意的，他说他也叫沈毅。” 老总简直惊呆了。道：“什么？他也叫沈毅？那我这位是谁？” 高瘦男人不敢下定论。谁真谁假，这个责任他负不起。这时沈毅笑道：“我是沈毅，这位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至于这几块石头，这块浅黄沙皮的，内部粗糯底子，但右上有一处变种，市价二十万左右。另一块青黑皮的，是油青种，满色但有裂，几道大的分别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切的时候要避开，还有这块……” 沈毅言语如风，一口气把几块原石都鉴定出来了，听得老总一脸懵逼。要知道石头从搬进来，也就一分钟时间。 但沈毅鉴定完毕后，信心满满，就叫钟正再把石头搬出去，找地方切开。 钟正道：“公司就能切，只是……” 说罢他看向老总，等老总的命令。只见老总脸色阴沉，三分怒意七分疑心，道：“照他说的做！不！我们都去，老夫要亲眼瞧瞧他说的对不对！” 于是众人移步公司的切割室。 第100章 招个小弟 第一块石头，浅黄沙的表皮很厚，虽有些翻砂的意思，但并无更多表现了。 尤其是打光的情况，很不乐观。 老总让钟正切石头。切石之前，老总还亲自看了看，并询问了其余人的意见。 大家都不傻，高瘦男人和钟正都摇摇头，说自己看不懂。毕竟今日之事，是真假沈毅大战，旁人掺和进来可就成了炮灰。 老总再问假沈毅。 假沈毅哪里懂赌石？本来老总让他鉴定，他必死无疑。现在沈毅先说出了鉴定结果，就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 只见假沈毅故作姿态，摇头晃脑道：“哎，本来我不想出手，既然这小子冒充我，真是欺负到太岁头上了。那好吧，我只能说他鉴定的狗屁不是，谁真谁假，一切石头便知。” 老总道：“好！那就切石。” 石头一切开，却果然如沈毅所言，切出了大片的粗糯底子，唯独一处地方的绿斑变种了，那里底子干净细腻，可以出手镯。 全场皆惊。 高瘦男人和钟正对视一眼，均想：妥了，我们这位沈毅才是真沈毅！今天老总就算吃瘪，咱们俩可是立了大功！ 老总却一脸懵逼，仔细看了那翡翠后，质问假沈毅：“沈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假沈毅慌了。 其实刚才他若是脸皮厚点，说自己的鉴定结果一样，那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偏偏他要装逼，说沈毅是错的，那就完了。 只见假沈毅回答不了。 老总哼了一声，便又要切第二块石头。这块石头的皮相不错，凡是懂行的，都能看出皮下有绿。 但沈毅说：“石头里三道大裂，数道小裂，不可盲目下刀，最好是在这里开窗。” 老总又问假沈毅：“你觉得呢？” 假沈毅满头大汗，道：“我觉得胡说八道，这石头里就没有裂，乃是满绿。” 老总听后，这次不敢随便决定了，先叫钟正切石。 石头开了窗，开出来的果然是油青种，颜色不错，透绿纯正。 假沈毅道：“看吧，果然如我所言。” 但老总冷着脸，却道：“急什么？再切！” 随后几刀下去，石头的表皮全部剥离开，果然内部由左至右，横着三道大黑裂。 黑裂之外，蔓延开来数道小裂，本来很好的油青料，这下全毁了。 老总表情严肃，却不是因为亏了钱，而是连续两块石头都和沈毅鉴定的一样，假沈毅却都错了。 这还不算完。 随后几次切石，老总都问了假沈毅。那假沈毅也算反应过来了，改口说鉴定结果和沈毅一样。 石头一切开，也确实如此。 假沈毅道：“我没说错吧，这石头果然是这样，只是被这厮抢先罢了。” 众人这时早就分清了真假，均想：这人脸皮也是厚，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装逼呢。 这时沈毅站出来，从旁边架子上随便拿了一块翡翠料，让假沈毅鉴定。道：“那这次咱们换换，你先来。” 假沈毅一愣，又吞吞吐吐起来。 这时老总长叹一声，低沉道：“行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接着他指向那冒牌货，道：“你给老子滚，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假沈毅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趁事情没闹大，夹紧尾巴灰溜溜离开。 沈毅却悄悄对孔茉莉道：“这人有点意思，你出去给我拦着他，我有话要问。” 孔茉莉道：“是。” 稍后，沈毅、老总、高瘦男人还有钟正，四人重回办公室。沈毅正式自我介绍。老总面露愧色，道：“惭愧啊，老夫老眼昏花，被冒牌货骗了，差点得罪本尊。” 沈毅笑道无妨。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天遇到冒牌货，反而坐实了沈毅的身份。 这时再谈生意，自然畅通无阻。 老总道：“今晚我就安排人，明天去丽城验货，货没问题，就当场拉过来，一亿二的货款随后全款送上。” 沈毅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至于老总如何被骗，众人却十分默契，绝口不提半句。 事情谈妥后，沈毅就告辞众人。 沈毅来到外面，去了珠宝公司附近的停车场，那里孔茉莉已经留住了冒牌货。 沈毅走过去，冒牌货简直吓坏了，生怕沈毅问责。 沈毅微微一笑，倒也直接，问冒牌货：“叫什么名字啊？想不想以后跟着我干？” 冒牌货懵了。反问：“您说啥？” 原来沈毅觉得，这冒牌货的长相身形，都与自己颇有些相似。固然不能以假乱真，没准以后也有用处。 冒牌货说自己叫赵平，今年也是二十岁。 他偶然得知有沈毅这个人，见自己长得和沈毅很像，就动了歪念，开始打旗号招摇撞骗，还真被他骗过几个。 沈毅却皱眉道：“不对。你又不懂翡翠，凭什么能骗人？” 赵平道：“这个……可能是我运气好，就说这次的老总也试过我，让我从一堆石头里挑出一块值钱的，我随便一挑，还真切出了翡翠。” 沈毅心道：这倒是有趣。 于是沈毅让孔茉莉拿出一个硬币，交给赵平，让赵平连续抛三次，第三次都能猜对，就不问他的责了。 赵平战战兢兢，只能照做。 没想到抛了三次，三次都猜错了。 赵平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沈毅面前，求沈毅别告自己。他以后再也不敢骗人了。 沈毅却哈哈大笑，道：“起来吧，以后你就跟我干，我给你五千底薪，外加奖金补助，怎么样？干吗？” 赵平一脸不可思议，再三确认，才满脸欢喜道：“干！干！只要您别告我，什么活我都干！” 沈毅点点头，让赵平起来。再掏五千块钱给他，让他回去等消息，有活的时候会喊他，他随时到位即可。 “明白！” “行了，你走吧。” “是！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赵平走后，孔茉莉在旁十分不解，问沈毅怎么收了这么个骗子。瞧此人不学无术，也没什么本事。 沈毅笑道：“他和我长得像，就是他的作用了。再说了，三次都猜错，何尝不是一种好运气？” 孔茉莉一知半解，还是懵懵的。沈毅也不多解释了，此时天色渐晚，沈毅准备今晚在沪市玩一玩，明天一早回丽城。 没想到这时，华建国给沈毅来电话了。 第101章 激将游老 华建国来电，是给沈毅拉生意来了。 原来沈毅卖给华建国的那批上等翡翠料，华建国已经都卖出去了，但老爷子也遇到一点麻烦。 有个阔太太，她喜欢收藏翡翠成品，看不上那些翡翠料子。 此人年纪不大不小，长得极漂亮，可谓风韵犹存，嘴巴很毒，喜欢阴阳怪气别人。华建国这种身份地位，仍是不能幸免。 那阔太道：“华老哥，专门把妹子喊来，就为了这些粗料子啊？你说妹子买回去能戴在哪里呢？” 说罢那阔太故意抬起手，展示了她那市价两百多万的翡翠手镯。 当时在场人多，华建国就没发脾气，但心里也憋着一股劲，要把这笔账讨回来。 华建国对沈毅道：“那娘们倒也不坏，就是那张臭嘴太毒了。沈兄弟你帮个忙，拿几件好货出来，杀一杀臭娘们的气焰。” 沈毅忍俊不禁，心道：原来大老板也会被女人烦。转而一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便答应下来，约好明晚见面。 其实沈毅手里也没有存货了，但他另有办法。 只见。 电话挂断后，沈毅就联系了游老，问他之前送过来的一批翡翠料，有没有已经出货的。 游老是顶级工匠，脑子聪明，脾气古怪。他一听沈毅的语气，就让沈毅有话直说。 沈毅笑道：“确实有点情况，我需要几件能拿出来镇场子的，哎，其实货送过去才两天，料想游老神功盖世，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出货，我还是另想主意吧。” 沈毅故意激将。那游老岂能不知？但老爷子心高气傲，仍然中计，道：“岂有此理，你今晚就过来拿货，今晚不来，我就把货都砸了。” 说罢游老挂了电话，跟小孩闹脾气似的。 沈毅忍不住乐了，随后和孔茉莉一起，来到游老的宅子。 一见面，游老就阴沉着脸，给沈毅拿了三样东西。 都是翡翠饰品，分别是一只镯子、一对耳坠和一只蛋面，全是玻璃种的帝王绿满绿，观感温润，尊贵不凡。 就说那蛋面。 足有半个鸭蛋大小，通体碧绿无瑕，底子通透，颜色正浓阳匀，实为极品。 游老的手艺也很高超，蛋面形状规则，表面抛光也是顺着翡翠颗粒的纹理，如此一来，光这个蛋面没有八百万人民币，绝对拿不下来。 而且有钱都不行，这种好货极少流通，有钱往往都买不到。 余下的手镯和耳坠，也都是同一块翡翠料上切下来的，成色也是极好，但终归比不上这枚蛋面。 饶是如此，这手镯和耳环一样有价无市。更别说三件饰品出自同源，三件搭配穿戴，更显主人的尊贵身份。 沈毅心道：这三件拿给华建国，一定能帮他找回场子，我这边也能大赚一笔。 不过华建国口中的阔太太，似乎只喜欢能立刻穿戴的成品，这手镯已经没问题了，耳坠和蛋面，尤其是那个蛋面，至少得穿条线做成项链，才能拿出手来卖。 不然阔太太再来一句：“这个蛋面是好，但你想让我怎么戴？握在手里当核桃盘么？” 沈毅脑筋一转，当即又用起激将法，对孔茉莉道：“妹子，你看着蛋面确实不错，只可惜我要的是成品，能立刻穿戴在身的，你来试试，看这蛋面怎么戴好？” 孔茉莉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但游老是聪明人，立刻听出沈毅的意思，道：“看来沈老板遇到大客户了，你直说吧，这蛋面想怎么做？” 沈毅笑道：“游老果然厉害，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了，我遇到一位刁蛮阔太，这娘们眼尖，寻常翡翠料入不了她的眼，必须得是那种极精美的成品首饰，才能顺利卖给她。” 说罢沈毅长叹一声，道：“可惜时间短暂，哪怕游老一夜不睡，想必也办不成这件事。” 游老大怒：“岂有此理！只要你把材料给我准备足够，我岂用得了一晚？两小时足矣！” 沈毅摇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游老需要什么材料？我真给你搞来了，你万一完不成？” 游老怒拍桌子，起身怒斥沈毅：“你这小子！明知我的厉害，还这般轻视我！” 沈毅道：“老爷子的功夫自然到家，可毕竟年老，既已经忙了两天，如何还能再熬半夜？” 游老哼了一声，道：“你只需找来我要的材料，若完不成，耽误了你的正事，老夫自此归隐，再不踏足翡翠一行。” 沈毅道：“君子一言。” 游老道：“驷马难追！” 沈毅击掌道：“好！果然是老英雄，那你说吧，都需要什么材料？” 游老冷笑一声，道：“倒也简单，铂金若干，天然碎钻若干，虽说是碎钻，却得颗颗上等，灯光一照，要璀璨夺目。” 沈毅当即道：“没问题！东西我来搞，一个小时内一定送到！” 游老这时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沈老板弄不来呢？” 沈毅严肃道：“没有如果。小子我这就出发，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老爷子恕罪。” 游老摆摆手，道：“沈老板不必多言，这里的门道我都懂。” 聪明人之间讲话，就是这么轻松。 沈毅不再多言，立刻出发去找材料了。其实他也没有铂金和碎钻，但今天和珠宝公司谈完事情，这两样材料的来路，沈毅也就有了着落。 只见。 沈毅给珠宝公司老总打电话，说明了需求。老总立刻道：“没问题，你现在来，我立刻给你准备好。” 老总没吹牛逼。沈毅开车过去，老总已经把一小块纯铂金，还有一袋精品天然碎钻都准备好了。 此外沈毅还额外要了一根金条。沈毅笑道：“多谢老总，回头一起算账。” 随后沈毅拿了东西，返回游老那里。 游老检查了铂金块，又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每块碎钻，然后面露满意的神色。游老道：“今晚零点之前，一定出货。” 说罢游老拿了东西，转身进了里屋。 沈毅便在外面等着，孔茉莉则在旁陪同。时间飞逝，眼见就要零点了，沈毅和孔茉莉也都等得困了。 就在这时，游老出关了。 第102章 高档首饰 “沈老板，来验货吧。” 游老把重新精细制作的首饰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 手镯还是手镯，但那对耳坠以铂金为基地，额外镶嵌了钻石装饰，银色的铂金和璀璨的碎钻，更显耳坠的尊贵以及女人味。 但最厉害的，还得是那蛋面。 蛋面用铂金包裹住，四周镶嵌了满满一圈碎钻石，光线流转之时，便如漫天星光一样耀眼。 再加上一条铂金链条，蛋面就被制作成了项链。这项链究竟有多漂亮？就说沈毅把它拿起来，在孔茉莉的胸前比划了一下，孔茉莉就睁大眼睛，呼吸都变困难了。 “不行……不行了……” 孔茉莉表示这么漂亮的项链，自己可不敢戴，别说戴了，看都不敢看一眼。 沈毅身为男子，自然不懂这里的门道。 但游老见多识广，告诉沈毅：“就好比一辆全球限量的豪车摆在你面前，你也忍不住激动。” 沈毅笑道：“懂了。” 随后三件饰品，沈毅拿出手提箱装好。余下没用完的材料，他就留在游老这里，供以后再使用。 至于从珠宝公司那里拿到金条，沈毅也留下来，却是给老爷子的酬谢。 老爷子眉头微皱，但没有拒绝。 这说明今天的活儿干完，老爷子也确实累坏了。沈毅让老爷子好好休息，便和孔茉莉离开。 沈毅自己订了去晋城的机票，亲自会一会那阔太太。孔茉莉就回丽城了，准备随时听沈毅命令。 第二天，沈毅独自来到晋城。 他稍作休整，当晚就来到华府，见到了华建国。 今晚华府宾客不多，仅邀请了那位阔太。 此刻阔太还没到，华建国看沈毅手里拎一个箱子，就忍不住问他：“箱中便是这次的货吧？能让老夫先瞧瞧？” 沈毅有意卖关子，便说不行。 约好了晚上八点见面，八点半了阔太太才姗姗来迟，说是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然后她一瞧沈毅，微笑道：“这位小帅哥是谁？华老哥哥说的翡翠商便是他么？” 华建国道：“不错。我说的那位少年英雄，便是这位沈毅沈兄弟了。” 阔太太媚眼含春，把沈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道：“既如此，就让我瞧瞧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心甘情愿掏钱了。” 换成别的小年轻，遇到这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还是个富婆，只怕真把持不住。 沈毅却不落下风。三人来到客厅，沈毅打开手提箱，从中拿出那只翡翠手镯，展示给阔太和华建国看。 两人一瞧，却是一个微笑，另一个懵逼。 只见阔太太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玻璃种的镯子啊。不错，你这镯子通体无瑕，颜色也漂亮，但我这只镯子未必就输了。” 阔太太稍抬起手，只见那涂了粉一样雪白滑嫩的左手手腕处，果然也是一只极漂亮的满绿玻璃种镯子。 沈毅笑道：“镯子漂亮，但是颜色略浅略亮，太太保养得好，这双手如少女般娇嫩，和这镯子却难免有些相冲突。” 沈毅又把镯子递上去，亲自放到阔太太掌心。沈毅道：“我这帝王绿的镯子就不同了，其颜色更暗沉，尊贵之余，又不喧宾夺主，不和太太本身斗艳争芳。你看是也不是？” 阔太太低头一比对，果然沈毅的镯子更衬肤色。 话虽如此，若说沈毅这只镯子就好上了天，那也不至于。阔太太便道：“这位小帅哥嘴巴倒是甜，我已经是老太婆了，哪有什么娇嫩？你这镯子确实不错，但华老哥哥可是说，你有能惊艳我的好东西，如今一瞧，只怕要让我失望咯。” 此言一出，华建国不禁有些焦急，生怕今天又丢一回面子，被这毒妇再讥讽一回。 刚才镯子一拿出来，华建国就懵逼了，只因他知道，这镯子经验不了那毒妇。 于是华建国也催促沈毅：“沈兄弟还有好东西，可别藏着了，都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吧。” 沈毅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沈某不止一件货。二位且看。” 沈毅从箱中摸出那对耳坠。 同样的玻璃种帝王绿，镶嵌铂金和碎钻，和手镯还可以配对，一拿出来，华建国就转悲为喜，直呼妙极。 一向眼尖的阔太太，一瞧这对耳坠，也忍不住心动了，道：“这个还不错……它和手镯是一块料子切下来的？” 沈毅道正是，且两件饰品互相搭配，更显尊贵。 阔太太点了点头，拿起那耳坠，沈毅则适时又掏出一样东西，却是一面小镜子。 阔太太眉目带春，笑道：“你倒是会来事。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沈毅笑道：“专心搞事业，没空谈恋爱。该说不说，太太的耳形漂亮，这对耳坠勉勉强强配得上你。” 这几句恭维话一出口，把阔太太逗得花枝乱颤，十分开心。华建国在旁悄声道：“沈兄弟太会说了，今天就要这么捧捧这娘们，叫她好好吃一回瘪。” 沈毅笑而不语。原来他真觉得，这阔太太以这个三十来岁的年纪还保养得很好，一颦一笑，确实配得上风韵犹存四个字。 讨好客户，是做生意的必备技能。但沈毅从不讨好别人，今日所言，字字如实。 也正因如此，那阔太太听得出来真话假话，知道沈毅真夸自己，才这样开心。 只见她拿着耳坠，对镜子比划许久，才放下来道：“很好，今晚我果然没白跑一趟，那手镯本来普通，配上这耳坠，成套下来却是佳品。小帅哥开个价吧，我买了。” 沈毅笑道：“别急，我还有一件。但我有言在先，这件东西一拿出来，太太得把钱准备好。” 阔太太笑道：“小帅哥幽默了，这世上我看中却买不起的首饰还不存在呢，亮家伙吧。” 沈毅仍是不急，却先请华建国麻烦一下，去准备把客厅的灯关了。 华建国不解。但转而一想，沈毅办事一向如此，且看他还有什么高招吧。 华建国就照办了。 这时沈毅拿出蛋面项链。项链一拿出来，哪怕阔太太私藏的珍宝无数，心里也不禁咯噔一声。 只因那鸭蛋大小的玻璃种蛋面，通体一点瑕疵也没有，实在太漂亮。 这样就完了？ 当然不是。只见沈毅让华建国：“老爷子，请关灯。” 华建国就关了客厅的灯，四周瞬间暗下来，沈毅再拿出一支手电筒，对准蛋面项链射出一道光。 这道光经过碎钻的折射，璀璨如满天星光，男人见了都不禁屏住呼吸，感慨其精美绝伦。 更不用说，那身为女子的阔太太了。只见阔太按住胸口，那一道道钻石折射出来的光芒，就如一道道利箭，射进她心里，叫她心脏好痛，又有一口气始终喘不上来，浑身颤抖。 要不是沈毅及时关了手电筒，只怕阔太太都能晕过去。 第103章 风韵犹存 眼见阔太太的反应，跟要上天了一样，沈毅及时关了手电筒，再叫华建国把灯打开。 客厅里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显然除了沈毅，余下两人都被这条项链征服了。 沈毅则无须多言，等阔太太缓过这个劲，求着来买便是。 果然。 阔太太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恢复平静。此后第一句话便是：“开价吧，这三件饰品加起来多少钱我都要。” 沈毅早就估算好了。 三件首饰原本就值一千五百万，经过游老的精心设计，三件一套，卖两千万不成问题。 其实趁着阔太太这股劲，就算再涨一千万，卖三千万肯定也能卖掉。但之后人家反应过来，也知道这个钱不值，毁了信誉就不妙了。 沈毅心道：这娘们有钱又大方，以后慢慢跟她做生意，好过今晚一锤子买卖。 于是开价两千万，而后又说：“但您是华老爷子的朋友，又是真懂翡翠的，我愿卖您一个面子，再给您打个折，一千八百万吧。” 阔太太二话不说，当场应下：“好！就这个价！” 随后她立刻转钱，一千八百万人民币，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进了沈毅账户。并道：“以后再有这种好东西，请务必联系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沈毅笑道：“一定。” 阔太太又对华建国道：“老哥哥，这回是你赢了，你请的这位帮手，妹妹我是真服气。若不是他大气，这三件首饰我想在外面买，起码多花一倍的钱。” 说罢她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华建国一杯。 华建国找回了面子，也很大方，笑道：“妹子客气了。其实我这位小兄弟的能耐远不止此，我对他也佩服不已。” 阔太太好奇。 华建国就说了沈毅赌石如神一事，并问阔太太信不信，若不信，可以请沈毅当场示范。 阔太太瞧了瞧沈毅，笑道：“不必了。老哥哥既这样说了，妹子如何敢不信？” 双方恩仇已泯，气氛其乐融融。沈毅达成了目的，陪两位富豪聊了一阵，便和阔太太一起告辞了华府。 阔太太见沈毅没车，便提出顺路送他一程。一边说着，一边朝沈毅抛媚眼，且不自觉扭动起腰肢，高跟鞋的鞋尖微微翘起，一副雌性动物求偶的样子。 沈毅看看阔太太，心道：我要想睡她，今晚就能睡了。不过生意上的事，一旦牵扯到男女之情，就不干不净了。 沈毅便道：“那有劳太太送我去机场，我今晚就回丽城。” 阔太太轻叹一声，道只好如此。而后她敲敲车窗，叫司机腾出位置，自己想办法回家。 而后邀请沈毅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沈毅不好再拒绝，于是亲自开着阔太太的劳斯莱斯，奔赴机场。 路上她问沈毅几点的飞机。 得知是晚上十一点，距现在还有两个小时，阔太太面露喜色，说想找地方喝一杯。 沈毅还欲拒绝。阔太太却不装了，娇声道：“怎么？嫌弃我这老阿姨？” 沈毅笑道：“怎么会，我不知道太太今年多大，但看起来，比寻常二三十岁的女子还要年轻。” 阔太太又道：“那怎么我这样放下身段引诱你了，你还是不上钩？你另有心上人了？” 沈毅摇头。 阔太太又问：“那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沈毅反问：“你觉得呢？” 阔太太笑道：“我觉得不是。因为刚才谈生意时，你偷看了好几眼我的胸，还有腿。哎呀，沈先生你给我个准信吧，到底是我没有魅力，还是我哪里有问题，导致你不愿意睡我？” 沈毅沉默不语。 那阔太太不依不饶，又问了沈毅一遍。沈毅冷冷道：“我只是不想开这个头。” 阔太太媚眼一挑，问这话何意。 沈毅忽然一把攥住阔太太的手腕，道：“我要是真破戒，只怕你受不了，也耽搁了我做生意。” 阔太太笑起来，却很喜欢被这样粗暴对待。道：“真有本事的男人，睡一两个女人能影响什么生意？你太干净，反而跟这世道格格不入，苦了自己，更苦了那些姑娘。” 沈毅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只见他猛打方向盘，开车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处僻静公园的停车场。 车一停好，阔太太就已经忍不了了，扑过来亲吻沈毅。沈毅却把她推开，并道：“太太，这是你自找的，将来上瘾了可别怪我。” 阔太太媚媚一笑，便往后一躺，并把刚买到手的三件饰品一一戴上。 这一下子沈毅也忍不了了。 僻静的停车场里，一场大戏就势上演。等这辆劳斯莱斯开出来，却不是往机场去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沈毅错过了航班。沈毅开车，要把精疲力竭的阔太太送回家。 阔太太却哭了，说不舍得和沈毅分开。 沈毅道：“说了你受不了。” 阔太太哭得梨花带雨，真如少女一般，死活不肯下车，最后还是沈毅连哄带骗，说以后还会再见，阔太太才同意下车，只是身体已经软软绵绵，无力支撑了。 这件事办完，沈毅找了个酒店住下。 他倒是不累。原来黄金瞳的效力，也可以增强体力，沈毅吃得多喝得多，办事也远胜常人。 休息一晚后，沈毅精力充沛，搭早班飞机回了丽城，并立刻开始在翡翠市场捡漏，进展也很顺利。 不过这些都是跟沈毅关系好的老板。这些老板都捡漏完了，剩下半个丽城，就是和沈毅关系不好的了。 就说沈毅走进一家店，店老板如临大敌，沈毅看中了几块有涨势的石头，老板全收起来了不肯卖。 沈毅笑道：“真的不卖？你可别后悔？” 老板不敢正眼瞧沈毅，谎称店里石头有问题，今天关门不营业，却不是为难沈毅。 沈毅心情正好，可能昨晚春宵一夜，确实对身心健康有帮助。他就不和这奸商计较了。 再说了，那几块石头暗藏玄机，虽有涨势，普通人却未必能赚到钱。 沈毅就转身出门。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却是秦兆秦老板。秦老板原本瞧不起沈毅，后来见识过沈毅的厉害，便死心塌地站队沈毅了。 一听说今日之事，秦兆大怒：“岂有此理！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他从我手里拿货，看我怎么替你出口恶气！”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秦老板什么也不必说，只需等那人切石头的时候，在旁观看便行了。” 秦兆懵逼了，问这是何意？沈毅却不解释，叫他只管照做便是。 第104章 外国贩子 说罢沈毅离开了。 秦兆又气又疑，冷脸走进店里，问伙计：“你们老板呢？” 伙计一瞧，是秦兆大老板来了，不敢怠慢。便道：“老板去切石头了。” 秦兆二话不说，径直往工作间走去。进去一瞧，果然老板正在研究几块原石，马上就要切开了。 秦兆道：“我说老刘，你出息了啊。” 刘老板一头雾水，陪笑道：“秦老板，您这话什么意思？” 秦兆哼了一声，冷冷道：“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沈毅来过？” 刘老板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秦兆又问：“他是不是在你这里赌石，你却中途反悔不卖了。就你这几块要切的石头，是不是人家沈毅本来要赌的？” 刘老板又点点头，还有些洋洋自得，道：“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秦老板您消息真灵通，这几块石头我瞧沈毅那小子看好了，想必能涨，于是我……” 话没说完，秦兆愤怒打断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沈毅什么身份？连我都得给他面子，你在这里嚣张什么？” 刘老板还挺委屈，道：“一个毛头小子，不就是赌石厉害点，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外地人在咱们丽城耀武扬威，我早就看不惯他了，所以……” 秦兆又怒道：“还狡辩！你不知道沈毅做生意，一向是大家共同富贵么？你跟他合作，以后能少了你赚钱的机会？那么多老板都发了，因为他们跟了沈毅，就你在这里像个傻逼一样，丢西瓜捡芝麻，愚蠢至极！” 刘老板挠挠头，好像还是不服。 这时旁边师傅已等候多时了，就问还切不切石头。 秦兆道：“不能切！回头我把沈毅请来，这些石头你们原本谈了多少钱，到时候再打折卖他。” 刘老板道：“凭什么啊？” 秦兆冷笑一声，道：“就凭人家能让你发财！我说老刘啊，要不是我们从小认识，我能给你擦这屁股？你赶紧清醒一点，趁没彻底得罪沈毅，赶紧送礼求和吧。” 刘老板仍是不服。道：“用不着。别人或许要靠那小子，我这祖传的翡翠铺，我就不信离了那小子就倒闭了。再说，我就是看不惯外地人在丽城装逼，这石头我非切不可了。” 刘老板一意孤行，下令师傅把石头切了。 秦兆劝说不动，也干脆不管了，就在一旁观看。 只听见机器轰鸣，电光石火，很快第一块蒙皮料就对半切开了。刘老板信心满满，笑道：“秦老板你看，这石头本来卖十万块钱，我觉得它也就值两三万，但沈毅看中了，说明……” 话音未落，忽然刘老板脸色变了。 只见那切半的原石，切面处肉质松散杂乱，点点绿斑中伴随着许多黑灰色的杂质。 石头切成这样，基本就算垮了。 刘老板是懂行的，却万万没想到沈毅选中的石头，竟会垮成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 随后刘老板下令再追刀，希望原石内部有变种。 但几刀下去，石头切成片料，却没有起色，仍是狗屎底子狗屎色。别说原本估计的两三万了，就是两三千块钱，都不一定能卖出去。 刘老板整个傻了。 秦兆这时想起沈毅的叮嘱，却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在旁冷笑道：“哼哼，跟沈毅斗？老刘你还差点。” 刘老板不解。问：“这话何意？” 秦兆道：“人家沈毅赌石，跟朋友是一种赌法，跟敌人是另一种赌法，听说都是故意选几块不值钱的，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倒霉。老刘啊老刘，你觉得你是沈毅的朋友还是敌人？” 刘老板脸色一沉，说不出话了。 但他仍不信邪，片刻后下令再切余下几块石头。但沈毅既然早有防备，身为捡漏高手，他怎会让别人捡了他的漏？ 刘老板的几块原石全切垮了。 刘老板的脸色，则比这些石头的颜色还要难看。他心里估算价钱，保底亏了五十万，于是一拍大腿，狠狠叹一声：“哎！” 秦兆却在旁嘲笑，道：“现在后悔了？晚了！” 哪知刘老板嘴还挺硬。明明亏了一笔巨款，心都在滴血，嘴上却逞强道：“不就五十万？老子不心疼！但叫我和沈毅点头哈腰，区区一个外地毛头小子，都不知是什么来路，我才不服他呢。” 秦兆摇摇头，也不跟刘老板争辩了。 两人离开工作间，准备谈后续进货的事情。这时秦兆电话响了，是手下人给他报信，说丽城出了件大事。 秦兆眉毛一挑，好奇问：“何事？” 手下道：“就在刚刚，城西市场来了个外国翡翠贩子，当街叫卖一块原石。” 秦兆又问：“这又有什么？丽城从来不缺外国贩子。” 手下道：“这次却不一样！那贩子只卖一块石头，要价一千万，分文不降！那石头也是好大一块，目测七八百斤！” 秦兆听了一惊。 现在城西市场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来看这块千万奇石的。若只是如此，也没什么稀奇。 但据说那贩子是日本人，态度高傲得很，有些人来询问价钱，此人屡屡出言嘲讽，说堂堂华夏翡翠之都，原来只有这种水平，一个有种的都没有。 这贩子惹了众怒，此事才传遍了整个丽城。 手下道：“大家心里都有气，但一千万的石头，大家也确实不敢贸然去赌，老大您也来瞧瞧吧。” 秦兆一向脾气火爆，当即表示现在就过去。 刘老板也是很高傲的人，以身为丽城翡翠人为荣，再加上千万级别的原石究竟是何货色，他也好奇。 于是两人一起出发，直奔城西市场。 到了市场一看，只见市场的中心广场处聚集了好多人。人群的中心是一块巨大的翡翠原石，表皮是极浅的黄沙色，某几处位置掺合了灰色，表皮翻砂，观感细致，倒像是顶级翡翠原石的皮相。 石头旁边站着一人，个子不高，其两眼微闭，下巴翘起，模样拽得厉害，应该就是那小日子了。 偶尔有人问价，因不及一千万，那小日子就眼睛也不睁，也不答话。 众人骂他：“小日子狂什么？” 那日本人冷笑一声，仍是不动如山。秦兆眉头紧皱，仔细看看那标价一千万的原石，看出了一些表现，却不敢保证。 这件事不简单，搞得好是名利双收，搞不好就丢了脸面又亏钱。 秦兆不敢擅自行动，便悄悄拿出手机，给沈毅发了一条短信：“城西市场，急事，速来。” 第105章 上亿原石 沈毅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另一家翡翠店捡漏。 这家店的老板，跟沈毅的关系原本也一般。 刚才沈毅走进来，老板亲自出来迎接，却面露难色，像要说点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 沈毅笑道：“你要是不想做沈某的生意，沈某这就离去，这样咱们都痛快。” 那老板苦笑一声，道：“沈先生果然聪明，哎，我也不瞒你了，确实我怕你捡漏，本想把店关了，不让你来捡的。只是……只是我有个朋友，最近发了一笔财，听他说是因为跟你合作，所以我也决定赌一把。” 沈毅听后微微一笑，却心生一计，要试试这老板的诚意。 于是沈毅催动黄金瞳，先挑出一块开窗料。其开窗的位置不好，一下开出裂了。 后续大概是老板不服输，就换位置另开一窗，结果也出了裂。 寻常人自然会判断，这石头是满裂，因而价钱也不会高。 但沈毅催动黄金瞳，却看出来所有裂纹仅在表皮一圈，却没有往里深入。 石头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翡翠肉，底子干净，糯化程度也不错，出不了手镯，但能出一对蛋面。 沈毅就赌了这块石头，标价三万五，沈毅愿意出两万。 那老板却有些懵逼，问沈毅：“这块石头？沈先生确定吗？” 沈毅笑而不语。 老板根本想不通，但还是卖给了沈毅。随后石头切开。沈毅特别在皮上画线，横着从哪里切，竖着从哪里切。 老板更是彻底懵逼。 但石头一切开，核心区域的翡翠肉剥离出来，老板才惊觉其价值不菲，少说也值二十万。 之间。 这位老板从油锯上拿起切好的料子，不顾上面的油污，便拿放大镜仔细观察。 确实通体无瑕。他服了，却想不通，转头问沈毅：“沈先生！难道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沈毅却不解释。只问：“我这料子，现在二十万卖你，你收不收？” 老板再仔细瞧，却觉得石头大概就值这个价了，二十万收回来，算上人工和花费的时间，真赚不了几个钱。 但老板听朋友说，沈毅每次在店里捡漏，卖出石头的价钱都有优惠，说是共同富裕。 老板面露难色，道：“可我听说不是这么回事，我朋友说……” 沈毅笑道：“那是之前。现在这石头，沈某就卖二十万，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沈某再找别家也一样。” 老板眉头紧皱，思索许久，最后还是同意卖了。 沈毅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于是翡翠料给出去，二十万到手，沈毅又让老板别急，先把这些钞票拿回去。 两人回到店里，沈毅出手如风，一口气又挑了三块原石。并道：“刚才那二十万，我买这三块石头，你卖不卖？” 老板一瞧，心里敲打起算盘，琢磨着：记得这三块石头的进货价，加起来应该在十二三万。我看它们的表现，顶多也就十五万的样子，不管怎么算，二十万卖了都是我赚。 只是沈毅这样讲价，未免太痛快了些，莫非这里有诈？ 老板是聪明人。他立刻想到，这就是沈毅让利的方式，于是惊喜道：“卖！卖！先生这样大气，我怎能不卖！” 沈毅微微一笑，却无需多言了。 这时秦兆的短信送到，沈毅低头一瞧，也好奇城西市场发生了什么。于是沈毅不切石头了，把石头装进汽车后备箱，便要去城西瞧瞧热闹。 这时老板面露难色，问沈毅：“您不切石头了？” 沈毅笑道：“是啊，临时有事，要去一趟城西。” 老板又问：“莫非是为了那块千万奇石？” 沈毅眉毛一挑，问是怎么回事。老板就把知道的消息告诉沈毅。沈毅眉头微皱，心想这倒是有趣。 至于老板的难处，想必是想知道石头的实际价值。赌石嘛，最爽的就是切石头。赌了石头不切，就跟喝酒不进肚，抽烟不过肺一样。 于是沈毅道：“这三块石头，这一块是透明细糯种，底子干净，仅有几刀可以绕开的裂。这一块是油青种，底子虽然不够通透，但满绿，很润。最后这块金丝种就厉害了，虽说绿不多，且细若游丝，但通体无瑕疵，乃是价值百万的极品。” 此言一出，沈毅又留神观察老板的反应。见老板半信半疑，似是过了瘾，又似是更抓心挠肺了。 沈毅也是不忍心。便叫老板留下石头，趁自己去城西的时候可以亲自切开，以解疑惑。 老板都快哭了，连连道谢，感恩戴德。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 心里却想着，又请人切了石头，省了自己的事，又卖给人一个人情，可谓一石二鸟。 沈毅出发前往城西市场。 店老板要先切石头，稍后再去。石头送进工作间，按沈毅的要求切分成片料、块料，仔细观察表现，果然和沈毅所言一样。 店老板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彻底爽了，也彻底服了，对一旁切石师傅道：“这位沈先生真乃神人！你可记住了，以后他再来店里，咱们上上下下对他都要尊敬像祖宗爷爷。” 老师傅一把年纪了，略有不服，道：“老板，是不是夸张了？” 老板却道：“夸张个屁！财神爷不是爷？谁要是得罪了沈毅，休怪老子不客气！” 说罢老板叫师傅保管好石头，接着也匆匆赶往城西市场，要看沈毅如何鉴定那价值千万的翡翠原石。 这时沈毅已经到了。 但沈毅没去找秦兆，而是隐藏在人群之中，且先看看情况。 只见石头主人是日本人，仍是趾高气昂的样子，标价千万，也是一分不肯降。 别人骂他太傲慢。他反而回击：“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少在这里废话。” 众人不服气，一人道：“那爷爷我拉一坨屎，我说值一个亿，你就能买得起了？” 那日本贩子冷笑一声，却不受影响。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块原石的皮相表现确实是不错，但要说它真值千万，那谁也不敢保证。 真下场来赌，要是切开垮了，自然被人嘲笑。哪怕涨了，万一石头是日本贩子低价进货，叫人家赚了大头，也是丢面子。 这日本贩子这么狂，谁也不想自己担风险，却为他人做嫁衣。 因此没人敢行动，都在观望。 沈毅也站在人群后，趁没人注意自己，暗中催动黄金瞳看向那石头，只见眼前金光乍现，竟比这正午时分的阳光更加耀眼。 沈毅都惊呆了，喃喃道：卧槽，这石头只怕值一个亿…… 第106章 必输赌局 这块翡翠原石约有八百斤，去掉外面一层薄皮壳，以及皮壳底下三到五厘米厚的雾肉，余下部分全是翡翠。 沈毅黄金瞳功率全开，若是寻常石头，一眼便可以看穿。 但这块石头太大了，翡翠肉太多太厚，沈毅的黄金瞳愣是看了一会，只见皮壳渐渐隐去，皮壳底下的翡翠肉呈金光姿态，缓缓展露出真容。 目测七百多斤的翡翠肉，半冰相半玻璃相的底子，中间竟一道裂也没有，通体完整，当世罕见。 再看颜色。 这石头通体碧绿，中间一点杂色都没有，也是沈毅从未见过的。 翡翠的色讲究正浓阳匀。这石头四项都占了，其色正而不邪，浓郁之余，又十分明亮活泼。 最重要的还是均匀。 这种冰底满碧绿手镯，是各种富太太最爱的，任意一条，市场价都在百万以上，还不是随便哪家店都能买到的。 正是千金易得，美玉难求。翡翠这玩意，纯看老天爷的脸色，而非人工能造出来的。 这块原石沈毅鉴定值一个亿，那是只多不少。别人不敢赌，他却一定要赌！这个大漏必须捡到！ 不过这时候，有人先一步站出来了。 此人叫姓江，是丽城的一位翡翠老板，沈毅认得他。只见江老板站出来，要仔细看那石头。 日本贩子眼睛微闭，却叫他：“别上手，摸坏了你赔不起。” 江老板也是暴脾气，道：“妈的，老子差你这一千万？但你拿个垃圾过来，想骗过我们丽城人，那也绝无可能。不让摸？不让摸你就滚。” 日本贩子不说话了。 江老板就拿出电筒和放大镜，把石头前前后后研究了一遍，最后收起工具，冥思起来。道：“小日子，这石头我出五百万买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只因来路不明的石头，江老板才看了一会儿，就敢报五百万巨款。人群中一人喊：“江老板霸气！” 江老板双手抱拳，感谢捧场。哪知道，那日本贩子一撇嘴，用一口怪味的中文道：“五百万？不卖。我这石头就一千万，少一分也不卖。” 江老板大怒：“岂有此理！” 但日本贩子一口咬死。江老板也不愿再添钱，这买卖也就做不成了。 这时又有一人站出来，是在城南开翡翠铺的孔明孔老板。沈毅和这位孔老板很熟悉，此人颇有家资，性格又儒雅。 孔老板站出来，并未拿工具，也没有上前摸石头，只是绕石头看了一圈，便对那日本贩子道：“我可以出六百万。” 日本贩子还是不卖。 孔老板眉头微皱，又涨了一百万报价。日本贩子迟疑片刻，还是拒绝了。 但沈毅目光敏锐，却察觉这贩子未必真那么硬气，而且一定不知道石头的实际价值。 这时台下一人喊：“孔老板，别上了他的当。” 众人转头看去，见喊话的正是秦兆。秦兆上前道：“我看这小日子狗屁不是，也不知从哪搞了块石头，张口就一千万，诸位不可着了他的道。” 孔老板微微一笑，退了下来。秦兆则道：“就这石头，我秦兆只出五十万，多了一分也没有。” 人群欢呼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把面子挣回来。 殊不知，那日本贩子冷冷一笑，却压根不搭理秦兆。眼见情况陷入僵局，而问题关键，就在于石头到底值多少钱。 这时人群中渐渐讨论起一个名字。只听见众人道：“哎，要是沈毅在就好了。”“是啊，沈先生在，今日这个难题就有解了。” 但也有人道：“沈毅来了也没用，假如小日子花十万买的这石头，现在一千万卖了，净赚九百九十九万，这口气你能咽得下？风险咱们担着，钱让人家赚了，这买卖太亏！” 众人表示不错。眼下最好的决策，便是按兵不动，叫这小日子哪来的滚哪里去。 那日本贩子也懂。因此故意讥讽众人：“我本以为，丽城身为华夏翡翠之都，应是人才济济，想不到都是一群窝囊废。” 众人大骂：“放你妈的狗臭屁！”“带着你的垃圾石头滚回去！” 眼见事情要闹大了，再发展下去，只怕要形成斗殴。可那日本贩子处在漩涡中心，愣是岿然不动。 沈毅听见身后一人道：“事情传出去，说丽城一群人欺负一个日本人，那才真叫丢人。” 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衣着朴素，个子不高，面容瘦削，眼神却很明亮，微微皱着眉，颇有哀伤之意。 接着老者看了一眼沈毅，道：“你就是沈毅吧。今日之事，以你之见如何？” 沈毅一惊：“你认识我？” 那老者笑道：“丽城现在谁不认识小兄弟。只是大家都关注眼前，却忽略了身后。” 沈毅一听便知，这老者绝不是普通人。于是尊敬道：“老人家说的正是，若非如此，小子我也不能一直捡漏了。” 老者点点头，又问沈毅有何看法。 沈毅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您只管瞧好。” 说罢沈毅穿过人群，来到石头旁边。众人一瞧，惊呼：“卧槽！是沈毅！”“真是他！这下有乐子了！” 谁都知道沈毅厉害，但日本贩子油盐不进，除非开出的条件能让他大赚一笔。 众人便好奇起来，传闻中的赌石小子，该怎么名利双收？ 只见沈毅先问那日本贩子：“老兄，石头你多少钱卖？” 那日本贩子并没把沈毅放在眼里，只道又是一个买不起的，便道：“一千万，一分也不少。” 沈毅却道：“一千万？不，我给你三倍，三千万。”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自古谈生意只有压价，哪有往上抬价的？ 但众人瞧沈毅的样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日本贩子道：“怎么回事？来逗我玩的？” 沈毅却拿出手机，一通电话打出去，接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过来，几个身穿银行制服的人，给沈毅送来了十个手提箱。 每个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一箱足有三百万。 全场人没几个见过这架势，别说十个箱子了，就是一个箱子里的三百万，他们也没见过。 沈毅却道：“跟我谈生意，三千万就是你的了。” 众人不禁琢磨：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07章 冲动赌石 只见沈毅说完了震惊全场的言论后，却掏出烟和打火机来，轻描淡写点燃一支。 他一手夹烟，一手把玩打火机。那打火机也不是俗物，而是缅甸崇伯送的礼物，纯手工打造的全球限量款，价值非凡。 众人见他如此，有的却心想：哟，这小子在故弄玄虚？大摆空城计？ 也有亲眼见识过沈毅厉害的，对身边人道：“沈毅向来缜密，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语出惊人，一定另有良策。” 其实今日之事，说来简单。 这日本贩子卖石头，标价一千万，谁也不知道原价多少。 要是不买，日本贩子就借题发挥，说你们华夏人都是怂包，丽城翡翠商都是蠢蛋。 要是买了，无论涨跌日本贩子都大赚一笔，依然是丢了面子。倘若石头还亏了，那就输钱输人。 但正如象棋残局，棋面简单，来回就几个红子黑子，可要破解死局却难。 众人无论信不信沈毅，都搞不懂沈毅所想。 那日本贩子也一样。他眉头紧皱，生怕沈毅的话里有诈，却又猜不透想不通。于是道：“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要一千万，你竟给我三千万？” 沈毅抽了口烟，一指那十箱钞票淡定道：“不错，三千万。但当然不是白给，我也有条件。” 日本贩子便问：“什么条件。” 沈毅道：“好说。石头我买到手，会立刻叫人来切。如果发现切垮了，或者跌了，哪怕只是跌了一块钱，这三千万就都是你的了。但如果切涨了，那么你也不用赔我钱，只需三千万原路返还。” 此言一出，日本贩子惊呆了，周围众人也都大惊。 只因沈毅这个条件，未免太异想天开。秦兆心忧沈毅，立刻高喊：“不可！沈兄弟不能这么赌！” 沈毅微微一笑：“哦？秦老板有何高见？” 秦兆急忙道：“就算这石头有点皮相，但你说它值三千万，这怎么可能呢？我干这一行多少年了，都没见过三千万的原石，除非它是满绿的冰种，不然绝不可能超过这个价！” 说罢秦兆又一指那日本贩子，道：“这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随便找个石头就说一千万，咱们万万不可中他的激将法！” 日本贩子这时冷冷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位老板把我说成了江湖骗子，未免太过分了。” 秦兆却骂：“妈的，老子对你够客气了，狗娘养的东西，好意思来华夏撒野？” 日本贩子不语。却来找沈毅，问：“这位先生，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沈毅道：“半份不假。” 日本贩子眉毛一皱，思索起来，忽然眼神鼓溜一转，道：“不行，你这条件还不够有诚意。我德川一郎今日来丽城，是听闻这里人才济济，想会会各路英雄。哪知一个个都是草包，一千万都拿不出来。今日我占尽上风，你凭空出来说要跟我打赌？哼哼，那你得再加注。” 沈毅便道：“可以。如果石头切跌了，哪怕只跌一块钱，除了三千万以外，我沈毅从此再不踏足翡翠这一行。” 德川一郎却立刻道：“这有什么用？对我可没好处。” 沈毅笑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并且以后只要我看见你，或者任何一个日本商人，哪怕只是一条日本的狗，我沈毅都退避三舍。若避不开，也对任何大日本帝国的人事物尊敬有加，这又如何？” 德川一郎一听，却十分惊喜。 原来沈毅已经看出来，今日德川一郎来丽城，求财是次要，求名才是真。 且说：“日本贩子独闯丽城，竟无一人敢跟他赌石。”这消息传出去，他德川一郎就扬名了，外加打击了华夏翡翠商的脸面，以后去了缅甸，都在日本商人前抬不起头来。 沈毅就对症下药，你求名，我就用名来钓鱼。 德川一郎万万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敢夸下这般海口。德川一郎不认识沈毅，却心想：至少这是华夏人，打击了他的面子，叫他当我们大日本的狗，于名声也是大大有利。 再说了，这石头最后是涨是跌，还不全凭各人一张嘴？你说它涨，我偏说它跌，三千万偏就不还了，你能奈我何？ 于是德川一郎立刻答应下来。 周围众人如秦兆等等，这些和沈毅关系好的老板竟来不及劝。秦兆道：“沈兄弟！你何必如此呢！万一输了岂不是！” 沈毅微笑不语。 也有瞧不起深意的，比如秦兆身旁的刘老板，他就等着看沈毅笑话，反正给日本人当狗的是你不是我。 在场有多少人，各人就有多少心眼。人人都在算计，人人都为自己，沈毅当然也不例外。 只见。 沈毅示意众人安静，且静看好戏。 然后沈毅问：“请问谁能邀请一位师傅过来，要手艺高的。” 人群中立刻有几人举手。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推举出一位最德高望重的，叫朱卫国，今年六十多岁，手底下有一位四十多年的老师傅，手艺出神入化。 沈毅就请朱卫国请师傅过来。 朱卫国神情严肃，语重心长道：“人好办，只是沈兄弟这石头……罢了！希望山人自有妙计，我等琢磨不透吧。” 朱卫国的翡翠铺并不远，很快他的师傅就赶来现场。沈毅省去客套，就叫师傅切着石头。 师傅已听说了情况，也想劝沈毅别冲动。 但人群中有人喊：“事已至此，咱们丽城人乃至华夏人的脸面，都在这小子一人身上了。” 另一人喊：“诶！不对啊！是这小子自作主张，他输了他给日本人当狗，跟咱们可没关系。” 这些人哄然大笑，竟是在旁煽风点火的。 秦兆大怒：“岂有此理！你们哪来的小喽啰，在这里放屁！” 沈毅却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收了日本人的钱，给日本人助声势的。于是沈毅笑道：“无妨，本来也是沈某一人之事。切石吧，但师傅记好了，这石头只削皮，不切肉。” 师傅点点头，调试好机器，便要开始下锯子。 第108章 十亿翡翠 只见师傅操作切割机，那锯片马上擦到原石皮壳了。 忽然沈毅大喊：“且慢！” 全场人都糊涂了。德川一郎更是语带讥讽，问沈毅还有什么事。沈毅笑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敢不敢加注。” 德川一郎一愣，全场人也都是一愣。 众人均想，现在赌注已经这样大了，怎么还加注啊。但沈毅接下来的发言，更叫他们惊掉下巴。 沈毅道：“我要加注，只要这块石头的价值低于一亿，就算我输了，除了原本的三千万，外加给你们日本人当狗，我再额外多给你三千万。” 这话真如一个惊雷。 倒不是额外的三千万众人出不起，只是一亿的价钱的原石，他们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时已经没人来劝了。所有人都觉得，沈毅一定是疯了，才说出这般言论。 但沈毅淡定抽烟，一根抽完，又点了支新的，却不像说疯话。 对比之下，明明德川一郎占尽胜势，却浑身颤抖，不敢应战。他问沈毅：“那你要是赢了，你要我赔你什么？” 沈毅笑道：“好说。我赢了，不需要你给华夏人当狗，反正你们本来就是。只需你还我三千万，然后也是再给我三千万即可。” 德川一郎脸都白了。 沈毅说三千万，德川一郎是真掏不出来。就是能掏，他也怕万一输了，今天血本无归。 这一招正是打蛇打七寸。 你不是想出名么？我偏不让你出这个名，你说我们怂，不敢应战，我也同样招数还给你。 台下有聪明人，这时已经看出了沈毅的计策。比如刚才沈毅身旁的老者。此人站在人群最后，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徒。 这老者大有来头，可即便如此，老者也以为沈毅故弄玄虚，只是唱空城计罢了。 老者眉头紧皱，心道：“糟糕，要是给那日本人看出来，小兄弟危矣。” 德川一郎确实聪明。最初的震惊劲儿过去了，他就回过神来，知道原石不可能值一亿，这场打赌沈毅必输。 德川一郎不害怕了，当即答应下来。还叫嚣道：“你最好别反悔，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沈毅笑而不语。 这次师傅切石，就没人再阻拦了。第一刀下去，是沿着石头左侧三厘米厚的位置竖切。 皮壳剥离开，却不见绿，而是一团半透的白色雾肉。 德川一郎冷笑一声，正欲讥讽沈毅开局不利。但周围凡是懂翡翠的，都已看出了蹊跷。 原来这种半透雾肉的石头，结合皮壳的色和翻砂相，最懂行的老一辈翡翠人都知道，这是老帕敢场区里面，一个特定场口出产的原石，其最明显的特征。 这个场口，具体名字有多种翻译方法，石头以灰白沙和浅黄灰沙色为主，皮薄，皮下肉半透，且个头通常较大。 这种石头特征，其实很常见，许多场口也有这类石头。但薄皮之下，一层半透白色雾肉，却就不太寻常了。 主要是雾肉的质感，它不是普通的半透，好比牛奶被水稀释了，有明显的颗粒感和不均匀感。 这个场口出来的石头，雾肉的质地却非常细腻，其内部颗粒小而紧密，排列有序，因此观感非常好。 这种石头非常少见，至今为止，也只在一个方圆不到一公里的范围内开采出来过。 而且据说早就挖完了，很多人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因为见过听过也没用，市面上已经没有了。 这块石头现在一切出来，那雾肉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柔和白光，就不是寻常的翡翠雾肉。 众人乍一看没什么稀奇，懂行的却能瞧出不对劲，而只有最懂行的老翡翠商，才知道其中奥秘。 忽然一人喊：“这块石头我两千万买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是满堂金翡翠铺的金掌柜。沈毅笑道：“我这一亿的赌局，金掌柜两千万就想捡漏？怕是小瞧我了吧？” 金掌柜略有羞愧，但也够坦诚，道：“哎！实不相瞒，我觉得沈兄弟你必输无疑，不如石头卖我，挽回些损失。” 沈毅道：“多谢好意。但我输不了，这石头是半冰半玻璃相的满绿翡翠，翡翠肉至少七百斤，通体无裂无瑕，市价一亿都是按切开后算的，这么一整块当世难寻，十亿我都不卖。” 此言一出，金掌柜整个傻了，周围人大惊之余，也议论沈毅是不是想发财想疯了。 德川一郎在旁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手，想不到只是蠢货一个。这石头十亿？还七百斤满绿无瑕翡翠肉？半冰半玻璃？少做梦了。” 沈毅不做口舌之争，只让师傅继续切石。 只见又几刀下去，石头除了底面，余下五个面的皮壳全部剥除，露出来的都是半透白雾肉。 至此，这石头仍如美人半遮面。而沈毅果断下令：“每个位置，再往里切两厘米，可保证一侧雾肉，一侧翠肉，清晰分明，切开之后不急分开，而是留了一点，却一掰就能开。师傅能做到么？” 师傅点点头，随后施展浑身解数，把石头再次按要求切好。 然后沈毅上前，让众人都看好了，也让德川一郎睁大狗眼瞧好。德川一郎大怒，欲骂：“八嘎！” 忽然沈毅轻轻一掰，就掰开顶上的一片雾肉盖子，展示给众人看，果然只有白色的雾肉。 而留下来的整体部分，却碧绿无瑕，竟真是满绿的半冰半玻璃底子翡翠肉。 甚至这底子冰相只占一成，玻璃相却占了九成，等于是玻璃种翡翠了。 满绿玻璃种，一点裂都没有。别说没裂了，众人凑上前仔细寻找，就连一个黑点都没找着。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沈毅牛逼！沈毅牛逼！” 沈毅只微微一笑，道：“别急。好戏才开始呢。”随后出手如风，又连续掰开四周竖着的雾肉，也是白绿分明，白的切出去，绿的留下来。 这说明切石头的师傅手艺是高。但更牛逼的，是指点师傅这样切的沈毅。众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沈毅到底怎么看穿一切的。 那德川一郎更是惶恐不已，两腿一软，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毅怎会给他机会？自是剩勇追穷寇，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沈毅走过去，微笑道：“德川先生，这场赌局你说说是谁赢了？” 第109章 新国会长 那日本贩子德川一郎惊叫一声，跟见了鬼一样。本来想狡辩，但太过震惊，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全忘光了。 沈毅又道：“这块翡翠料，价值一个亿人民币一点不是问题，这场赌局看来是我赢了。那么按照赌，这三千万我先拿走了。” 说罢沈毅示意银行的人，把这些钱重新装回去。 接着沈毅再道：“你还欠我三千万，是现金啊，还是刷卡，还是网上银行转账啊？” 德川一郎咽咽口水，又想赖账，又想求饶。沈毅都没给他机会，今日之事，沈毅也没打算真从德川一郎那里要钱，杀一杀这小日子的面子，也就够本了。 于是沈毅走过去，飞起一脚，佯装要踹德川一郎的屁股。 德川一郎又吓了一跳，整个人缩成一团。沈毅哈哈大笑：“哈哈哈，还是这个姿势更适合你。” 忽然沈毅话锋一转，蹲下来一把揪住那小日子的衣领，带几分怒意道：“给老子听好了，丽城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惹我们丽城翡翠人，更是想也别想。” 说罢沈毅一推，把德川一郎推开，就不再理会他了。 这时周围众人终于懂了，原来沈毅早就看出来那原石的价值，才故意利诱德川一郎，叫这小日子先膨胀，再重重摔下来，赚回丽城人的面子。 不过此时面子一事，已不那么重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切好的翡翠料上。这块基本玻璃种满绿的翡翠料，七百斤的块头，实在太惊人了。 众人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曾见过这种价值的奇石，便议论起来，有说石头值两个亿的，有说值五个亿、十个亿的。 沈毅环顾四周，见德川一郎也服了，事情办妥，就不在此久留了。沈毅找到秦兆，请秦老板派辆车，再派几个伙计，把这块大石头运走，就先运到秦兆的店里。 秦兆满心欢喜，大笑道：“这事好办！但之后卖石头，沈老弟可得分我一杯羹。” 沈毅笑道：“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谈。” 然后沈毅竟直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对秦兆低语了几句。 秦兆点点头，两人关系甚是亲密。 而众目睽睽之下，沈毅就如此信任秦兆，几个亿价值的石头都不亲自监督了，让秦兆负责转移就行。 众人又议论：“呵！沈毅和秦老板关系真好！”“强强联手，这还不越来越富？” 一边议论，众人也一边忍不住研究那块翡翠料。至于德川一郎已经被挤到一旁，满地打滚了，那是谁也不在乎。 很快秦兆的人到了。 几个壮汉把翡翠料搬上货车，再准备送回店里。 秦兆也上车了，看来打算利用这次的便利，从这石头上多捞一笔。但就在这时，一个老者缓缓走来。 这老者面容儒雅，语气随和，问秦兆：“这位老板可是那沈兄弟的朋友？” 秦兆一听，竟颇为惊讶，道：“啊！沈毅果然料事如神，真有人来了！” 老者愣了愣，问这话怎解。 秦兆便说，原来刚才沈毅临走前，特别叮嘱了几句，若有哪位老者来找，请此人同行便是。 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人，秦兆也是惊呆了。 随后两人都上车，直奔秦兆的翡翠店。 沈毅已经先到了，一见老者随秦兆一起，便微微一笑，和那老者打招呼。 老者道：“沈兄弟料事如神，老夫实在佩服。” 沈毅大笑：“哈哈哈，这次真是瞎蒙的，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看了一眼秦兆，似乎不愿意当着多余人的面说话。沈毅看懂了，便邀请老者今晚一起吃饭，并特别选了一个街边摊。 老者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而后这块石头，沈毅到底还是没卖。沈毅一个人把石头运回宅子，仔细研究一番，又拍了照片和视频，发给位于昆城的游老。 沈毅本想问问游老的意见，这石头是具体切分呢，还是整个雕个大的。 忽然游老来电：“你别动！我现在过去！” 说完电话啪地挂断。两个小时后，游老现身丽城，这也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回丽城。 这位老工匠直奔沈毅的宅子，只因他一看石头就克制不住激动，石头运不过来，他只好亲自来赴。 只见游老双手颤抖，激动之余，也有几分惊恐。嘴里念念有词，道：“奇了……真奇了……” 沈毅问：“怎么说？” 游老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沉思许久，等沈毅都要出门了，才忽然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小兄弟，这石头你交给我，我还你八个亿出来。” 沈毅也是心大，竟不过问半句，就放心让游老留下来，用宅子里的工具来设计雕刻。 沈毅自己直奔约定地点，去见了那位神秘老者。 沈毅直接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更是痛快，无需沈毅追问，就一股脑说了所有沈毅想知道的事。聪明人谈话就是简单。 老者叫马志明，籍贯丽城，但是新加坡人，还是新加坡华人商会的会长。这次他来丽城，是专门来找沈毅的。 原来新加坡也流行翡翠。 马志明手里有一批缅甸新坑原石，数额在五千万左右，想请沈毅帮忙鉴定。 沈毅直言可以，但收费会非常贵，石头卖多少钱，沈毅要抽五成。 马志明脸色微变，似是没料到这么贵，道：“据我所知，你帮人鉴定只抽三成，还是净利润的三成。” 沈毅笑道：“那都是旧消息了。沈某可以保证，经过我手的每块原石的价值不错，错一块，退全款。” 马志明也笑道：“就这么霸气？” 沈毅道：“就这么霸气。无论如何，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这单生意就算谈不成，咱们也可以谈谈其它的。比如我手里有一批翡翠料，都是切好的成品名料，容易出货，马会长收么？” 马志明点点头，表示愿意考虑。沈毅就一通电话打出去，很快孔茉莉送来一个档案袋，里面是大量照片，还有一些切下来的边角碎屑。 马志明先看一眼，被几块石头吸引了注意力，又更仔细看了许久。大约半小时后，一壶茶都快凉了，忽然，马志明一脸严肃道：“我要看现货，货好我就都要了。” 沈毅便问：“钞票准备好了？” 马志明拍拍胸脯：“管够。只是这点生意，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说罢他微微一笑，似乎还有后手。 当然沈毅也一样。 第110章 两派相争 达成口头协议后，沈毅让马志明在店里稍等。 接着沈毅跟秦兆借了辆面包车，把那块价值数亿的玻璃种翡翠料搬上车，运回自家宅子。 石头太重，沈毅一个人搬不动，干脆也不搬了，就整辆车停在宅院里。 沈毅又挑了几块翡翠料，以糯种为主，另有三成冰种，都是容易出售的上佳货品。 沈毅把这些石头搬进自己的车里，再运回到秦兆的翡翠店。 马志明已等候多时了，却面露笑容，不敢有丝毫厌烦。道：“就是这些石头？” 沈毅道：“不错。马会长查收吧。秦老板，请借手电筒和放大镜一用。” 秦兆立刻递上工具。 但马志明眼力厉害，不用工具，只凭肉眼观察料子，一块块细细研究下来，问沈毅：“这些翡翠料，沈先生打算卖多少钱？” 沈毅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 此言一出，马志明和秦兆都是一惊，只因价钱太便宜了，若说是三百万美金，倒还合理。 马志明便问：“美金？” 沈毅笑道：“当然是三百万美金。马会长既然是新国人，那边应该用美金交易比较多。” 马志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沈先生心思缜密，老夫十分感激。不过这次是在华夏，所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买你的货已经占了大便宜，自然是用人民币。” 说罢马志明拿出支票本，写了一张撕下来，交给沈毅。一看数额，人民币一千八百万，十分公道。 这说明马志明是懂行情的，他这个商会会长不是草包，是真有本事在身。 沈毅也没磨叽，收了支票，卖了石头。 两人握手。彼此也都知道，这只是合作的开始，是一顿大餐前的小凉菜，真正大菜还在后面呢。 只见这天晚上，沈毅和马志明单独吃饭。 两人省去客套。沈毅让马志明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这次才专程来华夏找帮手。 马志明道：“我确实遇到了困难，但此次来华夏，说实话也没想到会遇上沈先生。我只听说了，华夏有一位神奇的赌石小子，本以为是江湖谣言，想不到是真的。” 沈毅微微一笑，给自己和马志明都倒了一杯茅台，两人碰杯，继续深入交谈。 沈毅便得知，原来马志明的困难，便是新国商业上的困难。 马志明是华人商会的会长，此外新国还有一些原住民，叫做南洋佬，以及其它国外势力，总之是一群非华人，或者敌视华人的人，主要在庙街一带做生意，统称庙街派。 最近翡翠行情火热，新国也一样。 商会和庙街都想分一杯羹，也都在做翡翠生意。双方势均力敌，甚至庙街那边野路子更多，论赚钱更占上风。 华人商家斗不过庙街那些南洋佬，马志明身为华人商会会长，自然要为商会发展考虑。 马志明告诉沈毅：“这次我来华夏，一是学习这边经营模式，二是拓展生意渠道，三是结交朋友。最终目的，就是振兴商会，让我和我的商家们多多赚钱，别输给那群南洋佬。” 沈毅听后点点头，却沉默不语。 只见马志明又道：“现在我认识了先生，亲眼见识过先生的神通，所以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对付那群南洋佬。” 沈毅问：“怎么对付？” 马志明道：“先生擅长捡漏，我有个主意，就是请先生闯一趟庙街，把那群南洋佬的翡翠原石都捡漏过来，叫他们重重损失一笔。再助我们商会的翡翠商家查缺补漏，此消彼长，如此我们商会就必胜了。” 沈毅微微一笑，却是摇头。 马志明问：“怎么？先生不愿意？” 沈毅道：“不错。” 马志明以为是钱的问题，便道：“先生放心，事成之后，马某一定送上一笔丰厚报酬，绝不让先生白跑一趟。” 但沈毅还是摇头。 马志明糊涂了，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于是又掏出支票本，先给沈毅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撕下来摆在沈毅面前。 马志明道：“沈先生，你看这个。” 沈毅低头瞄了一眼，却依然笑着摇头，自顾自喝酒。 马志明一惊，以为钱还不够，便道：“这个是定金，自然不会只有这些。” 说罢他又写了一张两千万的，撕下来推到沈毅面前。如此便是三千万的酬劳了，但沈毅看也没看，只把支票退了回去。 沈毅道：“马会长不用费力气了，你就是给我一个亿，这件事也没得谈。” 马志明不解。问沈毅：“先生这话怎解啊？是钱不够，还是先生瞧不起我新国，不愿意跑一趟？” 沈毅摇头道：“都不是。只是小子我脾气古怪，做事一向讲究随心所欲，却不能乱了原则。” 马志明还是不解。 沈毅也不绕弯子了，干脆把话说明白。道：“你找我做生意，可以。你找我帮你的忙，也行。但你找我是为了当枪使，让我去对付你的竞争对手，这就没意思了。” 马志明问：“有什么区别？请你帮忙，和请你对服庙街的南洋佬，不都一样？” 沈毅摇头，道：“不一样。其中区别，马会长自己品吧。总之我可以跟你做生意，你需要货，我就给你货。你需要鉴定手里的翡翠，我也可以给你鉴定，这些都是生意，一买一卖，价钱谈妥了便就做了。通过这种方式，你增强了自己的实力，也能对付南洋佬。可你要我去他们那里捡漏，去搞破坏，这种生意沈某不做。” 马志明根本想不明白，急得直挠头。问沈毅：“我还是不懂。沈先生你不就是捡漏发的家？我请你去南洋佬那里捡漏，又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候赚的钱我又不分，赚多少都归你自己，我还给你酬劳。” 沈毅微微一笑，这次却不解释了。 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毅做事的原则，是这位马会长不能理解的，那就没必要再谈。 只见沈毅拿起剩下的半瓶茅台，对瓶一口气都喝了，而后起身离席，只留下一句：“你有我的电话，想好了怎么谈这笔生意，随时打给我。” 第111章 指点迷津 两天后，沈毅接到马志明的电话。 马志明道：“我想好了，我愿意和沈先生谈生意，以你想谈的方式。” 于是双方约好，再过几天沈毅就去一趟新加坡，双方正式谈一笔生意。 电话挂断，沈毅立刻盘算起来。 去新加坡之前，他想到了几件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办理签证。 沈毅是银行至尊贵宾客户，资产丰厚，办理签证易如反掌，甚至走特殊通道，几天就办下来了。 所以有钱真能让鬼推磨，洋鬼也是鬼。 第二件事，沈毅把丽城余下半数的翡翠店、翡翠铺、翡翠摊都转了一遍，却不赌石，只是记住所有涨势的石头。 再叫来孔茉莉，让孔茉莉在自己出国的时间里，慢慢去把这些石头买到手。 这些店铺老板，对沈毅大多有敌意。 它们有的是被沈毅捡漏过，记仇了。 有的则是纯傻，以为只要防着沈毅，自己就不会亏钱了。殊不知跟沈毅好好合作的，最后哪个都发了。 不过也有人原本敌对沈毅，除了日本人卖石头那件事以后，就对沈毅改观了。 比如秦兆的好朋友刘老板。 这天沈毅已经办好了签证，正在丽城街上四处捡漏，忽然在一家铺子里遇见了刘老板。 这家铺子老板姓赵，叫赵大雷，和刘老板也是朋友，且两人一开始都防着沈毅。 区别在于，赵大雷是抠门，刘老板是看不惯。 这天沈毅一进铺子，看见这俩人在一起，就心道：得嘞，这里怕是白跑一趟了，这俩人都不待见我，肯定连看都不让我看。 那赵大雷赵大掌柜，也确实一见沈毅就脸色大变，立刻安排手下把石头藏起来。 沈毅却不慌，已要催动黄金瞳，抢先一步把石头都看透了。 忽然刘老板道：“你傻呀！这位沈毅沈先生是财神爷，你防着他干啥！” 赵大雷懵了。沈毅也有点迷糊，心道：这刘老板前几天还瞧不上我，怎地忽然转了性？ 只见刘老板面色凝重，朝沈毅走来，稍作迟疑后，竟双手抱拳，向沈毅道歉：“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沈先生见谅！” 原来上次日本人德川一郎来丽城挑衅，是沈毅护住了丽城翡翠人的脸面。且沈毅的赌石技术，也彻底征服了心高气傲的刘老板。 刘老板彻底服了，自然不敢再怠慢。连带着他劝自己朋友赵大雷，也千万别再做蠢事，沈毅上门是他的福气才对。 那赵大雷呆头呆脑，还没反应过来，竟仍然叫手下藏起那些废料，不让沈毅来赌。 刘老板急了。上去一把推开正往原石上盖布的伙计，骂道：“妈的！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沈毅微微一笑，却道无妨。 随后沈毅转身离开。而赵大雷店里值钱的翡翠原石，沈毅已经默记在心了，回头让孔茉莉来赌了便是。 这时刘老板追出来：“先生留步！我的铺子便在此处不远，上回多有得罪，这次请先生务必再去一趟！” 沈毅道：“不急，会有机会的。对了刘老板，上次害你亏了不少钱，你没有恨我吧？” 刘老板道：“那是我活该！我要是不背后算计先生，怎会中了先生的计。” 沈毅微微一笑，对这个回答倒是很满意。于是沈毅道：“进店往左看，第二个货柜从上往下第三行，左边第一块灰皮有白斑的原石，我记得是标价十二万吧？刘老板可以切开试试，没准出两个手镯，就能挽回之前的损失。” 刘老板一听，简直惊呆了。他身为老板，自家店铺里的石头，他都记不得那么细致。沈毅却只是前几天上门一次，竟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只见沈毅潇洒离去。 刘老板却一路小跑，赶回店里找那石头。 果然沈毅所说的位置，真有一块灰皮白斑的原石。这石头皮相一般，主要是皮厚，打光不透，开了个窗子，又开得很垮，虽标价十二万，其实两万块钱就卖了。 刘老板却不怀疑。 只见他拿了石头，就直奔内院工房，大喊：“潘师傅，来大活了！” 潘师傅是个瘦小老头，正在教徒弟练手，用的恰好是前几天被沈毅设计骗了的废料。 刘老板把这块新石头往工作台上一拍，就让潘师傅切。潘师傅一瞧，心道老板又听了什么消息，这破石头留着还能卖点钱，切开了可就分文不值了。 没想到一刀下去，石头对半切开，里面却有一大片变种，周遭都是杂质极多的粗糯底子，唯有中心部位偏右一点，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部位，肉质一下子提上去了。 潘师傅惊呆了。 他赶紧拿放大镜观察，绝错不了，这就是细糯的底子。之后再拿来铅笔，在石头上画了几个圆，寻找手镯位，还真能出两个。 “老板你看！这里能出手镯，这石头爆了！” 刘老板岂能不知？就这一小块变种，刚好两个手镯位，哪怕再窄几毫米手镯就得缩圈，再窄一点，就出不了手镯了。 两个飘花绿细糯手镯，少说二十多万就赚回来了。刘老板欣喜若狂，潘师傅却一脸懵逼，问他如何得知石中奥秘，明明咱们都开了窗子，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刘老板一说：“这还用说？当然是有高人指点！” 潘师傅还想不通。这时旁边学徒来了句：“师傅，莫非是沈毅？” 刘老板大笑道：“就是他哈哈！” 潘师傅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笑。 随后众人仔细研究翡翠料，将翠肉剥离出来，详加打磨，一个晚上时间就出了两条手镯，隔天就都卖出去了。 可见翡翠行情火热，越是好货、贵货，越不愁卖。 那卖了的钱，刘老板亲自取了十万现金，都是新钞票，装在崭新的牛皮纸袋里，打算亲自送给沈毅，为此前行为道歉赔礼。 但他等了几天，也没见沈毅出现在丽城。 原来丽城的店沈毅都逛完了，人已经去了昆城。一来在昆城捡漏，二来昆城才有直飞新加坡的航班，再过两天沈毅就要出国了，于是提前做好准备。 最后就是那块价值几亿的玻璃种满绿翡翠料，沈毅也带来了昆城。 第112章 信任游老 沈毅来到昆城，主要也是为了这块满绿玻璃种。 沈毅开车载着石头，直奔游老的老宅。一见面，游老面容冷峻，似是有气。道：“听说你小子发达了？弄了日本人出了名，又免费搞到一块值几亿的石头？” 沈毅笑道：“是有这么回事。” 然后沈毅打开后车门，给游老看了那块料子。饶是游老见多识广，却也只能长叹一声，承认自己没见过这么大块这么好的玻璃种。 沈毅带翡翠来，是想请游老设计雕刻。 游老刚才装作生气，也是觉得沈毅迟迟没来找自己，莫非另寻了工匠。 然而实际一瞧这石头，游老也感慨：“这块料子，我未必能搞定。真要雕刻好它，只怕最少半年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毅摇头。 游老道：“这么大一块翡翠料，雕刻它和雕一块巴掌大小的手镯料完全不同。在我还是学徒的时候，我师傅让我用废料来练习，后来是砖头料，后来是有裂的豆料，依次往上升级。” 又道：“所有手艺，都是这么一步步学出来、练出来的。所谓庖丁解牛，只是手熟而已。” 说到此处，游老一拍那七百多斤的满绿玻璃种。道：“可你这块翡翠，这么大的尺寸，老夫一生数十载，说实话也没碰到过一次。你这种料子，应当找那些专业学雕刻的，请他们来雕。” 沈毅笑道：“那能一样吗？那些人雕的是石头，游老雕的是翡翠，手感不通，价钱不通，说白了他们随便弄坏了也没事，游老手底下可不敢有闪失，错了一点，给镯子上凿了一个坑，就卖不了钱了。” 游老摇摇头，让沈毅别夸自己了。今日之况，是石头太惊人，自己招呼不住，算是砸了招牌。 除非这石头先切半，切半之后再切半，一块二百斤左右，游老还是有过雕刻的经验。 又道：“而且小兄弟听我一句劝，这料子现在看着通体无瑕，没准里面藏着一些小裂。假如我拿它来雕一些玉像，如玉观音、玉龙、玉璧图画，下了刀才见裂，那就得立刻改设计，把裂挖了去，如此一来可是大工程。” 沈毅听后便问：“假如老爷子知道料子的实际情况，如哪里藏着裂，哪里藏着脏，再设计下来就轻松了？” 游老迟疑片刻，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好比有了地图，就容易赶路。” 沈毅笑道：“那没问题了。这料子我就放在这里，老爷子放心设计，半年也好，一年也好，我要它冠绝华夏，不，冠绝世界。” 游老一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摸了摸石头，抬头欲对沈毅说些什么，忽又收回去，重新思索起来。最后才问了句：“你不想挣钱么。” 沈毅当然知道，这么大一块玻璃种，只需细细切分，用来做手镯，做戒指，做蛋面，做项链，做耳环，做吊坠。 或者做玉像，做玉壁，做玉牌，总之所有翡翠成品的设计手法，这块石头都支撑做一遍。 甚至因为颜色均匀通透，做成一套只会更值钱。 做成数个蛋面，再一起串成一条项链，周围镶嵌钻石，一条卖一千万绝不是问题，而且有的是富商贵妇抢着买，物以稀为贵嘛。 但假如整块料子卖，比如卖八亿，卖十亿，可能就很难卖了。 毕竟十亿人民币，不是小数目，很少有人能一口气掏出来。 游老质疑沈毅，就是因这个道理。 游老问：“你不想挣钱么？石头若我切开来，再一件件出货，不用三个月时间，你就能到手十亿，最少十亿。你不愿意？” 沈毅却微微一笑，问游老有烟没有。 游老只抽自己卷的烟，从怀里铁烟盒子里拿出一根，递给沈毅。 这烟没有滤嘴，但游老用的是本地产的顶级烟叶，香醇浓郁，用火柴点燃，抽一口含着片刻，再抽第二口入肺，实在过瘾。 沈毅笑道：“就凭这根烟，我就得跟老爷子说说实话。老爷子，你刚才说物以稀为贵，这话不假，但我要问问了，是七百多斤的满绿玻璃种稀有，还是各种玻璃种成品稀有？” 游老道：“当然是整块石头稀有了，我半只脚入土的人，也没见过……啊！” 话音未落，忽然游老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沈毅的意思。 只见游老脸色微变，随后笑了，也抽了一根卷烟，右手两指夹着烟，指了指沈毅道：“你啊，你啊，老夫也着了你的道了，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哈哈哈。” 原来沈毅很清楚，石头切开能赚钱，但石头保持原样，整个雕刻成什么，尽量保证其份量，那这块满绿玻璃种就是孤品，天底下独一无二，假以时日，必成华夏翡翠行业的镇国之宝。 缅甸固然是翡翠原产国，在这一行里呼风唤雨，没人敢惹。 但我华夏大国亮出这件珍宝，气势上也绝不输你。 气势有了，还愁卖不出去？这件翡翠料现在就值十亿，一旦切开，那就只能卖五亿、六亿。 若不切，反而会涨。 至于石头里面有无瑕疵，沈毅早就用黄金瞳看透了。沈毅告诉游老：“这块料子，里面或许有些颜色不均，但绝无脏色杂质，或者裂纹裂绺，老爷子可尽情发挥。” 游老点点头，又抽了一口烟，面色凝重起来。 这块料子对他而言，也是这一辈子最重大的考验。 老爷子抽着烟，已经在心里盘算，要如何设计雕刻了，就是舍了这条老命，也不让这料子出现一丁点差错，绝不辜负沈毅的信任。 沈毅微微一笑，并留下十万块钱，说是先给老爷子的一笔答谢，之后再送上丰厚酬劳。 游老不肯要。沈毅却道：“这点小事，老爷子就别耗费精力推脱了，再说了石头这么大，光是存在你这里占了地方，我也得交钱不是？” 游老听后就收下了钱。 沈毅离开老宅，利用下午半天时间，把昆城的各路翡翠店也转了一遍，捡捡漏，也和诸位商家朋友们叙叙旧。 谁若有难题，如碰到了鉴定不了的石头，沈毅也帮他们一个小忙，不收钱，赚得却是人情生意。 这些都处理好了，两天后沈毅最后做出一个安排，就坐上飞机，飞往新加坡。 第113章 前往新国 出发当天，沈毅最后做出一个安排。 只见。 沈毅叫来赵平，就是上次沈毅拆穿的冒牌货。这小子的五官和身形都和沈毅相似，沈毅就收了他，为己所用。 这天沈毅叫来赵平，并交给他一批翡翠原石。往后两天，沈毅让赵平拿这些石头去卖，期间就称自己是沈毅。 赵平不解。但赵平对沈毅十分佩服，知道沈毅智谋过人，于是也不追问原因。 只有一点。他问沈毅：“沈先生，要是我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沈毅笑道：“你和我长得像，尤其是眼睛，这两天你卖石头时就戴帽子和口罩，另外我给你选几家店，你就去这些店里卖。” 沈毅给赵平选的店，都是和自己关系不好的，店老板和自己没什么深交，理应分辨不出真假。 赵平又问：“如果还是引人怀疑了呢？倒不是我怂了，只是我怕坏了先生的大事。” 沈毅笑道：“放心，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 话音未落，忽然沈毅话锋一转，问赵平：“对了，我刚才说的几家翡翠店，都是哪几家来着？” 赵平愣了一下，随后答说：“城西的宝玉阁、兰亭坊、满堂金……城南的雅致翡翠、宏宝翠……城北的……” 赵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竟只有一两处疏漏。 刚才这些店铺名，沈毅也只说了一遍。他知道赵平记性好，一试之下，果然不坏。 赵平问：“沈先生，您为何问我这个？” 沈毅笑道：“因为接下来的事，需要你有个好记性。这批石头一共十八块，接下来每块石头的情况，我都会告诉你。这两天你去卖石，碰到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你就把石头结果报出来，便可自证身份。” 赵平惊喜道：“是了！先生赌石如神，我看这些原石一个个皮相毫无表现，也只有先生能都鉴定对。您放心，我一定用命去记！” 沈毅微微一笑，便说了一遍鉴定结果。再让赵平重复一遍，赵平有几处错误。沈毅指点出来，再抽查考验赵平，这第二次仍有些错漏。 但沈毅第三次再纠正，重考几遍，赵平就都记住了。 之后沈毅才飞到了新加坡。 而沈毅让赵平假扮自己，便是为了给众人一个假象，好似他仍在华夏。 沈毅和马志明约好的日子，其实是明晚。沈毅提前一天出国，出其不意，是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看看新加坡的翡翠行情究竟如何。 沈毅这天上午抵达新国机场，全程十分低调，倒是不至于遮遮掩掩，以口罩帽子等物乔装。 但沈毅换了身寻常衣服，看着和游客无异。 如此，沈毅来到新国华人街，就没被任何人察觉是身家过亿的少年富豪。 华人街分两部分，一部分居住，一部分商业，同时也是着名的旅游景点，外国游客无需到华夏，也能体验到另类的华夏风情。 不过沈毅的目标，从来只有翡翠。 沈毅先把整条街逛了一遍，大约摸个底，再一家家进去详细看看。 只见。 华人街的翡翠店铺分两种，一种是老店，一种是近些年翡翠行情火热之后，才开起来的新店。 老店有大有小，但小而破旧的居多，客人却不少。 新店规模往往更大，东西更全，但真要论生意流量，未必有那些老字号厉害。 这一点和国内差不多。 老店老客多，新店新客多，新客老客都好，谁店里的石头牛逼，谁的生意才牛逼。 沈毅就随便走进一家店。 店面不大，一个细长条型，也就三十平米。 一进去有两个柜台，里面是些翡翠成品，里面地上则堆着许多切分好的翡翠料，以及未切分的原石。 开店的是个小老头，六十多岁，头发白了，正用一台高倍率放大镜仔细观察一只翡翠手镯。 而他面前是一位胖妇人，头发烫卷，面相有几分刻薄，应该是手镯主人。 沈毅进去时，现场十分安静，气氛却有些焦灼。 店主头也不抬，只道了句：“欢迎光临，我这边正忙，您随便挑选，看好了什么跟我说。” 那妇人则白了沈毅一眼，仿佛沈毅的出现，打扰了她卖东西。 这两人都是华人模样，说话也都是中文，略带点口音，却完全能听懂。 沈毅就在旁观察。 只见店主缓缓放下放大镜，把手镯还给胖妇人，并道：“这位太太，您开的价钱太高，我只能给您三百五美金。” 胖妇人面露不满，道：“我这桌子买的时候，可花了八百多美金呢！怎么连一半都不值了！” 店主道：“行情就是如此。且不说您这手镯已经严重磨损了，就算它是全新的，也不值八百美金。” 胖妇人激动起来，道：“什么！你说我买贵了？我被人骗了？” 店主试图解释。但胖妇人拿出了泼妇劲儿，一定要店主收回刚才那句话。店主苦笑道：“好好好，您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办，只是您这手镯我们小店收不了，您另找地方吧。” 胖妇人骂骂咧咧几句，但店主已经不搭理她了。那胖妇人骂累了，也只好拿了手镯走人。 沈毅特别留神观察，见那镯子确实不行。 一是戴久了有磨损，二是本身底子就不好，若是放在店里卖，三百美金撑死了，若是店主收购，顶多出两百。 由此可见，这位店主还算是公道人。 沈毅决定再试试，就随便指了一块原石，问店主怎么卖。 那店主探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块乌青带点灰斑皮的石头，皮相不好，因而价钱标的也不贵，才五百美金。 店主又看了一眼沈毅，见他年纪轻轻，又一副游客打扮，不似懂翡翠的样子。 便问：“小兄弟是看中了这块石头？” 沈毅点头。 又道：“本店所有原石明码标价，石头也都是正宗缅甸货，可任意仔细观察，看好了再喊我。” 沈毅笑道：“我已经看好了，就要那块。” 店主便起身，把石头搬过来放在柜台上，让沈毅再仔细看看。问他：“是这块么？” 沈毅意不在翡翠，却想试试这店主的诚信，便道：“不错，就是这块，但我听说赌石可以砍价，五百美金……我出五十美金，你卖不卖？ 第114章 遇到奸商 沈毅砍价，一刀砍到了一成。 他就是故意的，想看看店主如何反应。只见那店主没生气，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倒是懂行，不错，赌石是可以砍价的，你就是说五美金也无妨。” 沈毅便故意问：“那么五十美金卖了？” 老店主摇摇头：“我可以报价，你也可以砍价，但规矩是双方都同意才能成交。这石头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五十美金我也不卖。” 沈毅笑道：“哈哈哈，老店主倒是实诚。那么你说说多少钱能卖？” 店主仍是道：“五百美金。” 沈毅便道：“一百。” 店主摇头，仍开价五百，但依然没有生气，好言好语跟沈毅商谈着。 这种态度沈毅是佩服的。 于是沈毅认真起来，开价三百美金。这个价钱就公道许多了。沈毅想看看，店主到底懂不懂，是故意抬价欺负人，还是真在好好做生意。 只见。 沈毅这次出价，那老店主眉头微皱，盯着石头思索起来，没有立刻回答沈毅了。 片刻后，他又抬头看向沈毅，问：“这位小兄弟，你第一次玩赌石么？” 沈毅说是。 店主便道：“实不相瞒，你真愿意出三百美金，那我就卖你了。只是我提醒你一句，按照规矩，咱们一旦谈妥了价钱，这石头你就必须得买了。” 沈毅笑道：“那倒是有趣。这行里的规矩我不懂，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老店主点点头。随后叫沈毅掏钱，刷卡现金都可以，并给沈毅开了收据。 沈毅拿到石头，依然装作不懂行，问店主接下来怎么办。 老店主道：“一般来说，这时该把石头切开了。” 沈毅笑道：“那就切！你这能切么？” 老店主道：“能切，但要收费。可以按石头收，一刀一美金。” 这个价钱也很公道。店主没有因为客人不懂，就故意抬价坑人，这让沈毅十分满意。 于是沈毅掏出一张一美金的票子，让店主切一刀试试。直到这时，沈毅还在装蒜。 实则这块原石，可不是他随便挑的。黄金瞳显示，这块石头是半透的粗糯底子，内飘几道绿带子，差不多值一万美金。 沈毅扮猪吃虎，那老店主没有丝毫怀疑，喊来里面的伙计，把石头送进去切了。并问沈毅：“你若不放心，可随伙计一起，全程看着切石头。” 沈毅谎称不懂，看也看不明白，就在外面等着。 实则沈毅想看看，你这铺子会不会调包，装作纯良无害，实则背后伤人。 但并没有。 很块石头切了一刀，伙计满脸慌张，抱着石头出来报信：“老爷子！石头爆了！” 那老店主一听，当即脸色一变，再低头看那切两半的原石，更是面容大惊。 这时沈毅问：“怎么了这事？什么爆了？” 那小伙计看向沈毅，好像看傻子一样，心道：这厮真是狗屎运！不懂翡翠，偏偏却叫他捡了漏！ 那老店主则道：“恭喜小兄弟，你这块原石切出了翡翠肉，价钱大涨。” 沈毅惊道：“什么？当真如此？”随后仔细看那石头，仿佛真的完全不懂翡翠一样。 小伙计凑到店主耳边，悄声问：“老爷子，看这小子根本不懂，要不咱们压压价，把石头弄到手？” 店主沉默片刻，却摆摆手，叫伙计别轻举妄动。 随后店主问沈毅：“小兄弟，这块翡翠你卖不卖？” 沈毅笑道：“哦？现在变成我卖石头了？有趣有趣，卖当然可以，店主报个价吧。” 店主沉思许久，说愿意出八千美金。并道：“出了这个门，别家就没有这个价了。” 沈毅却想试试。 于是沈毅让店主稍等，带着石头出门，又在附近的几家翡翠铺问了问价钱。 只见华人街的这些店老板们，有报六千美金的，有报价七千的，碰到狡猾一点的，见沈毅不懂，就报价五千美金。 沈毅就心里有数了。 正是无商不奸，这块翡翠若是国内的翡翠商家，差不多也是开这个价。碰到更狠的，甚至能压到两三千美金。 沈毅回到最初的翡翠铺，跟老店主说：“你还真没说错，绕了一圈，就你这铺子开价最高。那么八千美金，我卖你了。” 店主点点头，便叫伙计拿钱。 伙计面露不满，悄声道：“老爷子，按理咱们应该压压价啊，客回头，吃一口，怎么您还给他八千？多亏啊。” 店主不语。 等沈毅拿了八千美金走人，店主才对伙计道：“咱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为了几千美金坏了口碑，传出去咱们是吃绝户的，那才是亏呢。” 小伙计半懵半懂，不再言语了。” 而经此一役，沈毅也确实觉得，这新国华人街的翡翠商家素质不错。 这天下午，沈毅又跑了几家翡翠店。 每次沈毅都装新手，有的店老板就试着压压价，有的店老板仍是比较讲究，但整体看来，华人街的商家没有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一点比起国内的翡翠市场，华人街整体的诚信度要更高，但也因为规模小。 这天沈毅捡漏了八块石头，赚了差不多二十万美金，折合人民币近两百万。 另一边，赵平来消息说，他伪装成沈毅去卖石头，果然没有被人识破。 沈毅就放心了。 此刻天色渐晚，但黄金瞳效力仍十足，沈毅就想去华人街的竞争对手那边瞧瞧，也就是庙街那边。 沈毅问一家铺子老板：“老板，除了这条华人街，还有哪里能买翡翠啊？” 老板面色微变，说没有了。 沈毅又问：“可我听说庙街那边也有翡翠铺，而且价钱更便宜？” 老板冷冷道：“小兄弟别上当，庙街那边确实有翡翠铺，但鱼龙混杂，不是你这种游客该去的。若一意孤行，当心被人骗。” 沈毅嘴上说知道了，绝不去那边。但转头一出门，就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庙街而去。 路上司机主动问他：“小兄弟来旅游啊？去庙街想找什么？女人？” 沈毅眉头微皱，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司机师傅只怕不干净。便道：“我听说那边有些翡翠铺可以赌石？” 司机立刻道：“啊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庙街的翡翠铺很有名的，小兄弟对赌石感兴趣，我给你推荐几个店吧。” 沈毅点头说好，心里却道：得嘞，看你能怎么坑我。 第115章 蛇鼠一窝 出租车一路往南开，穿过市中心不久，就到了新国庙街。 这边游客也不少，但一路上遇到的店铺，明显能感觉不对劲的更多。 就说街头巷尾里，总能见到穿着性感的女郎，她们站在那里招手，小巷子里就是各种粉灯招牌，喜好此道的，只怕觉得此处就是天堂。 司机师傅笑道：“回头小兄弟赢了钱，再来这边潇洒，岂不妙哉。” 话音刚落，出租车已经停在一家翡翠店门口了。 沈毅交钱下车。 车费有点零头找，但那司机师傅嬉皮笑脸，看着也没打算找钱。沈毅仍是故意试探，便道：“零钱呢？” 那司机立刻阴沉着脸，极不情愿地抓了一把零钱，甩在沈毅手里。 沈毅乍一数，发现仍是缺分少角。那司机不是华人，看长相看肤色，应当是新国本地的南洋人。 沈毅心道：听马会长说南洋佬唯利是图，狡猾得很，如今一试探，果然如此。 只见沈毅把零钱又交给司机，道：“给你的小费。” 司机一愣，没想到沈毅把钱还回来了。沈毅道：“我不给，你不能要。你不要，我也会给。懂吗？” 司机略显尴尬，一边笑着一边道歉。接着沈毅下车，走进翡翠店。司机收起零钱，却冷冷道：“区区华夏人，狂什么？待会儿你有苦头吃的！” 司机开车走了。 沈毅则已经进入店内。这家店的规模也不大，沈毅进去时，店里正有两位客人，瞧着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华人老夫妻。 两人挑了一块石头，已经交完钱了。另有一位矮个子的南洋人，应当是店老板了，他满脸堆笑，捧着老夫妻的原石，要领着他们去工房切石。 沈毅立刻催动黄金瞳，看那翡翠原石。 只见石头整体不错，是一块碧绿浓郁的油青种，但有裂，主要集中在外层一圈，尤其左上部分。 即便如此，原石内核部位是干净的。哪怕开窗见了裂，但那一层裂比较浅，懂行之人就能透过这层裂看出门道。 石头总体价值，也在人民币十五万左右。 但这是正常交易。 听说南洋佬喜欢坑外国人，尤其是坑华人，沈毅便决定仔细瞧瞧，他们到底怎么一个坑法。 于是沈毅在店里转了一圈，拿起一块石头问了问价。 那石头狗屁不是，放在国内就是废料，五百块钱足够拿下了。 但店里一个南洋伙计，竟报价沈毅五万美金，还道这石头很好，本店已是这条街的最低价了。 沈毅装作不懂，便说要去周围逛逛。 殊不知，这条庙街幕后都是一个大老板。所有翡翠铺蛇鼠一窝，都是串通好的。 沈毅走出去，见各家的价钱都一样，所有国内不值钱的废料，他们统一卖得很贵。 还有卖假货的，讲究一点的是卖染色注胶翡翠，不讲究的更是拿玻璃冒充，竟真有人上当。 沈毅亲眼看到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花八千美金买了个翡翠牌子，说是翡翠，其实就是玻璃。 沈毅经过时，那贩子还想把假货推销给沈毅。 沈毅没拆穿他，只快步走开了，回到一开始的店。恰好此时，那对老夫妻从店里出来了。 老太太埋冤老头：“都怪你，说什么赌石，害咱们亏了好几万。” 老头委屈道：“别都怪我啊，你不是也觉得那石头挺好？” 老太太哪管这些，把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沈毅一看便知，是俩人被南洋佬坑了。 沈毅好奇具体过程，便上前打听。 老太太就把沈毅也骂了：“少管闲事！” 老头倒是态度不错，叮嘱沈毅别在这里赌石，这里的店铺给人感觉不对劲。 原来刚才他们赌石，按照店老板的说法，他们在石头的一角切开了一块，露出的翡翠肉却有很多裂纹。 那老板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说：“完了，这石头垮了。”然后开出一个价钱，说店里可以吃点亏，把石头收购回来。 老夫妻花了五万美金赌石，但南洋佬只愿意出五千美金回购。 老夫妻自然不愿意卖。 这时南洋佬冷冷道：“你们不卖我，别人更给不了高价了。不信？那你们去外面问吧。” 于是夫妻俩就出来找了几家店，哪知人家只愿意给两千美金，又砍了一半多价钱。 最后没办法，夫妻俩只好回来，这次四千美金把石头卖了。但沈毅知道，这石头值十五万人民币，四千美金换算过来，才三万块钱不到。 乍一看夫妻俩没亏，实则被南洋佬骗惨了。 沈毅问清楚来龙去脉，又看看夫妻俩的装扮，老头衣着朴素，老太太倒是戴了一条珍珠项链，但珍珠一颗颗都不规整，怎么看也不是值钱之物。 只是看两人的气质，就不像寻常市井之辈。 沈毅决定赌一把。只见他不问两人身份，只道：“你们若信得过我，请在此处稍等，你们损失的钱，或许小子我能帮忙追回来。” 那对老夫妻一愣，显然均是不信。 沈毅也不多解释，留下这句话，就回到那南洋佬的翡翠店。走进去时，正赶上南洋佬往货架上搬东西，定睛一看，正是老夫妻刚才被骗的原石。 那石头又被切了一刀，把有裂的部分给剥除掉了，露出的油青种肉很干净。 沈毅便道：“这块石头看着不错？卖多少钱？” 那南洋佬满脸堆笑，却笑里藏刀，道：“这块啊？你是华夏人？按人民币算三十万，绝对超值。” 沈毅心道：好啊，三万骗来的石头，转眼三十万就卖我，你们做生意是真狠啊。 但沈毅更狠。 沈毅催动黄金瞳，瞄了一眼店里所有的原石和翡翠料。只见目之所及，有些金光闪耀，有些却黯淡无光。 但无论哪块，标价都不便宜，只等冤大头上钩被骗。 其中有一块料子，引起了沈毅的注意。 那料子是个方块形，约二十斤重，四周皮壳都去掉了，露出的翡翠肉十分粗糙，颜色也差。 这是典型的狗屎底子。但沈毅却看出来，透过外面这层肉，石头里面有变种，而且不是寻常变种，是狗屎底子里变出了冰相来。 沈毅默默道：“好，就是它了。” 第116章 拆穿骗术 沈毅挑出这块翡翠料，问店里伙计多少钱。 伙计瞄了一眼沈毅，见沈毅是个毛头小子，不像懂翡翠的样子。又回头看看老板。 见老板点头了，意思是这单生意你放手去干。小伙计来了信心，当场要价五万美金，跟抢钱一样。 沈毅笑道：“老兄别逗我，你这石头堆在地上，旁边有个牌子：五百美金一块，你当我不认识字？” 那伙计面不改色，竟走过去一脚把牌子踢倒，道：“那是之前的价钱，而且这块料子和其它的不一样。” 沈毅眉毛一挑，问：“哪里不一样？我看都一个样。我问你，其它石头也是五万美金一块？” 那伙计厚着脸皮，说就是如此。 沈毅也不跟他浪费时间，扭头就走。那伙计回头再了一眼老板，见老板瞪着自己，目露怒意。 伙计怕生意吹了要挨骂，就赶紧拦住沈毅。道：“别急！价钱好商量！” 沈毅冷冷道：“商量什么？我就是来新国旅游的，偶经此地，觉得赌石这玩意颇新奇有趣，想不到都是吃人的！我不懂翡翠，但也不傻！告辞了！” 伙计连忙再拦，赔笑道：“真对不住了，刚才是我看错，您这块料子就是五百美金，我绝不是存心欺骗。” 沈毅沉默片刻，装作信了。道：“当真？那这料子五百美金卖么？” 料子当初是一块大石头切下来的，那块大石头花了老板一千美金，切了一半，垮了，另一半老板就不敢再切，随便扔在废料堆里卖。 这事店里人都知道，但伙计还是不敢作主，就第三次回头看老板。 见老板点点头，他才敢答应，对沈毅道：“可以！五百美金料子就是您的了。” 沈毅也点点头，掏出五百美金来，全是新钞，一看就是出国临时换的钱。做生意的都知道，这种人傻钱多的主最好骗。 于是伙计伸出手，就要抓这笔钱。 但沈毅却把钱收了回来，道：“急什么，我再看看，五百美金也不是小数了。” 此言一出，翡翠店里上至老板，下至伙计，心里全都偷乐了。只因沈毅的样子，像极了他们以前骗过的冤大头。 这种人明明不懂，却摆出一副很牛逼的样子，众人均想：看看看，随便你看，就是看上天了，你能看出来什么？ 只见沈毅看了一会儿翡翠料，这才把五百美金交出去，买回了石头。 随后伙计问他切不切。 这可不是好心，而是翡翠店惯用的套路，里面门道很深。 沈毅自然不怕。今天沈毅来，就是想见识这边的骗术。沈毅道：“切怎么说？不切又怎么说？” 伙计道：“切这料子，切出更好的翡翠肉你就发了，反正也不贵，切一次五美金，一会儿就能搞定。” 这里就有第一个套路。 那伙计说切一次两美金，正常人听到这个价钱，都以为是一块石头随便怎么切分，横切竖砍平着削，怎么折腾都行，一共花五美金就行。 但在庙街这里，人家是一刀就收五美金。一块原石切它十刀八刀，再狮子大张口要价，很多人没权没势，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认亏。 但这骗不过沈毅。 沈毅本打算，直接拆穿这骗术，让这群南洋佬说清楚是一刀五美金，还是一块石头五美金。 可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两个人，正是刚才被骗的老夫妻。 原来他们见沈毅要帮忙出头，却怕沈毅也被骗，就想着进来劝劝。反正夫妻俩有的是钱，几万美金只是九牛一毛。 他们俩一进来，就看见伙计对沈毅说一刀五美金的事。 夫妻俩立刻想起来，刚才他们也是这样被骗的。两人急了，这就要出言提醒沈毅。 沈毅却一切尽在掌握，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静看好戏便是。 沈毅道：“好啊，那就切吧。不过这料子好大一块，少说二十斤了，你们说怎么个切法呢。” 伙计一本正经道：“那肯定是多切！多切才能切得细，不然有漏掉的翡翠肉岂不亏了！” 沈毅笑道：“有道理。其实我也不懂，干脆都交给你定算了，反正五美金。” 伙计便说：“是啊，反正五美金，怕什么。” 说罢，伙计回头看看老板，对老板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那对老夫妻看见了，简直要急死了。 忽然沈毅道：“不过给你切之前，我想先试试自己的运气，有笔没有？” 伙计一愣，给沈毅拿了支油笔。沈毅就在石头上画了一道线，让伙计在这里切一刀。 随后又在旁边写了个“沈”字。 画线的位置很讲究，沈毅用黄金瞳看透石头，知道从这里下刀，切面并不见变种，但要是行家，只需打光看一眼就能看出玄机。 沈毅此举，一是试探这家店的水平，二是重现刚才老夫妻被骗的套路。 至于签名，那纯是为了戏弄骗子。 果然。 那伙计一见沈毅此举，整个都懵了。画线倒是无所谓，可在石头上签字，店里就不能掉包了。 伙计隐隐怒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防我们掉包？我们这是正经店铺正经生意，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旁边那对老夫妻忍不住了，老太太大骂：“狗屁！你们要是正经生意，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店里几个伙计一听，纷纷作势上前。那老太太竟真不怕，瞪着众人，道：“光天化日，你们还想打人？” 这时老板站出来平息事态，对老夫妇说：“二位，骗人之事绝对没有，二位不信，可找庙街的管理人员举报。” 又对沈毅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坦坦荡荡，小兄弟想防着当然可以。” 此言一出，一众小混混一样的伙计都退下了。 沈毅也不跟他们磨叽，道：“既然如此，那就切石头吧。” 老板点点头，示意两个手下把石头搬进去。又问沈毅：“你既然不信我们，也进来看看切石吧。” 沈毅点头，并邀请老夫妻一起。 于是众人移步内院，那里有几台切割机，四周则是各式各样数不清的翡翠料。 第117章 反被套路 只见沈毅的料子摆上机器，一位老师傅操纵下锯片，精准卡在沈毅画线的位置。 一刀下去，石头就在左侧三分之一处切开，露出来里面的翡翠肉，乍一看还是狗屎底子。 那对老夫妻，还有店里的一些伙计、学徒也都这样认为。 但切石师傅一看切面，却皱了皱眉。又调整一下角度，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就看出切面下的阴影不对劲了。 只见。 右半边翡翠料的切面，虽然都是狗屎底子，阳光照下来，几乎不怎么往里透。 唯独有一处位置，光照进去，里面的阴影却淡了许多，阳光一直渗透，正是变种了的特征。 如果在暗处打强光手电，再借助放大镜细细观察，就能看得更明显些。此刻在阳光下用肉眼看，就只有一些细微的痕迹。 但老师傅不愧是老师傅，他一眼看出石头有问题，于是使了个颜色给老板。 老板就走过来，装作无事，眼睛却往切面上瞄。忽然面色一变，有惊有喜，心道：我的天老爷，今天老子运气真好！又来了一块这种石头！不行，我得镇定，可别叫这小子看出来了。 老板强行镇定。但沈毅其能看不出来？沈毅故意问：“怎么了？这石头有什么问题？” 老板却皱起眉头，叹气道：“哎呀，这一刀切得不太好，看来小兄弟今天运气一般。” 沈毅又问怎么说。 老板就让沈毅上前，指着石头让他自己看。道：“你这一刀没切好，肉质更差了，刚才值五百美金，现在也就值三百。” 沈毅装作大惊：“什么？这样两百美金就没了？” 老板摇摇头，还装好人呢，说：“亏两百美金是在我这里，你出了这个门，换别家店卖，起码亏四百五。” 沈毅不信。 这时旁边那对老夫妻，却觉得这话耳熟，原来刚才他们来赌石，老板就是同一套话术。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被骗，就看见沈毅道：“我还真不信了。石头还我，我找别家。” 老板也不劝，跟沈毅玩欲擒故纵。 只见沈毅抱起石头，扭头就走。但没走出几步，就停下回头，面露难色，似是心里正在纠结。 那南洋老板则一脸得意，淡定等着沈毅。 殊不知一切都在沈毅的计划之中。沈毅道：“真是三百美金？” 老板叹气道：“哎，你是新客，我也可以吃点亏，再给你添五十美金。这次真是出了这个门，再没这个店了。” 沈毅点点头。老板以为沈毅答应了，心里暗喜。哪知沈毅却道：“你不老实，那我也不装了。” 老板一愣，其余众人也是一脸懵逼。 但见沈毅掏出一张五美金来，扔给一旁伙计，说是刚才切石头的钱。而后又拿出五美金，走上前拍在老板怀里，道：“这五美金我让你赚。但你想跟我玩套路，怕是还嫩点。” 老板实在懵逼，不知眼前这华夏小子要干嘛。 沈毅笑道：“别担心，切石头而已。这第二刀从这里横着下，没问题吧？”说罢用笔又画了一道线。 老板眼睛瞪大了，低头看石头，又抬头看沈毅，三分惊讶七分疑。原来这道线的位置，和老板等下自己要切的位置差不多。 这小子竟抢先一步！难道他也看出石头有变种了！大惊之下，老板再看沈毅，却觉得这小子一改刚才的气质。 若说刚才这小子唯唯诺诺，现在却自带一种霸气！ 见老板傻站在原地，沈毅也不跟他浪费时间。道：“你切不切？要是不想赚这五美金，我可以另找别家。听说华人街那边也有不少翡翠店，人家才收一美金一刀。” 此言一出，老板恍然大悟，指着沈毅惊恐道：“你！你是华人街派来的！” 沈毅笑而不语。只最后问一遍：“你切不切？” 老板仍是惊疑，但最好还是决定切石。 一刀下去横着削开顶盖，不多不少，恰好露出里面的变种部分，大约巴掌大小。 全场皆惊。 那群南洋佬是没想到沈毅扮猪吃虎，把他们都给戏耍了。那对老夫妻则是没懂怎么回事。 直到沈毅告诉他们如何被骗，他们才恍然大悟：“好个鬼佬！竟这样骗人！” 老板脸色铁青，知道今天碰上高手了。一旁师傅低声道：“不知这小子什么来路，没准真是华人街的。” 老板摇头：“华人街有这等高手？那料子你我都看不出来，前段时间龙哥的人来过，也没看出什么，我就不信华人街那群饭桶有这本事。” 说罢，老板走上前，对沈毅冷冷道：“小子，你运气不错啊，但你说我们骗人，那就太过分了吧？赌石这一行全凭眼力，他们看不出来石头值钱，我低价买过来，有什么问题么？” 沈毅笑道：“没问题。但我看不惯这种做生意的，应该也没问题吧？” 老板道：“不错。你我各凭本事挣钱，今日算我栽了，小兄弟可留个姓名？” 沈毅笑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今日偶然路过，往后我们大路朝天。” 老板接话：“各走一边。” 沈毅道：“石头卖你六万美金，如何？” 老板思索片刻，还价三万。沈毅摇头，说最少五万，说罢就要走。那南洋佬又思索片刻，还是拦住沈毅，把石头买了回来。道：“你等着，我叫人给你拿钱。” 转头又吩咐手下伙计：“去取一笔票子来。” 伙计心领神会，这就准备拿一些假钞混在真钞票里，再骗沈毅一回。 沈毅早就看穿了，要求转账。 老板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给沈毅转了五万。 稍后。 沈毅和老夫妻离开翡翠店。老夫妻胸怀大畅，老太太笑道：“多亏有你，我们虽然被骗了钱，但这口气终究出了！” 老头则沉稳一些，跟沈毅握了握手，感谢沈毅的所作所为。 沈毅却道：“不把钱追回来，你们就满意了？” 老夫妻对视一眼，都说那群南洋佬坏得很，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别轻举妄动了。 沈毅道：“这话说晚了。那块石头南洋佬买回去一定切开，再往里多切两刀，就一定见裂，五万美金能剩一成都算他走运。” 老夫妻听后大惊，对视一眼，但也都有些不相信。 沈毅微微一笑，却也不解释。 沈毅只告诉二人，若以后想做翡翠方面的生意，或者有人想买翡翠，都可以找他，量大管饱，价钱公道。 那老太太问：“可我们怎么找你呢？” 沈毅道：“在华夏丽城，你们就说找沈毅，就能找到我了。” 说罢沈毅潇洒离去。 第118章 南洋龙哥 沈毅和老夫妇分开了，却没有离开庙街。 这条街并不大，但人口密度很高，且鱼龙混杂。沈毅倒也不怕。他今天搞定做事，也有探底的意思。 于是沈毅又走进一家翡翠店。 这次他不扮猪吃虎了，黄金瞳一开，把店里所有石头扫过一遍，哪些价钱虚高，哪些却有漏可捡，一眼就一清二楚。 沈毅心里盘算，就用刚才赢的五万美金，在这里再赢到五十万试试。但瞧店里的众多南洋佬，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沈毅先挑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皮相一般，价钱也不贵。但沈毅用黄金瞳看出，石头里面藏着很漂亮的花青种，也叫白底青。 水头差了些，所以打光看皮不透，常人除非是顶级行家，且熟知石头的场口信息，不然绝对鉴定不了。 沈毅看那店老板一脸奸狠，却自信此人不知道石头价值。 他把石头故意摆在一堆贵的石头里，想滥竽充数。 这种小伎俩，沈毅一眼就看穿了，于是报价：“这块石头一千美金，卖么。” 石头标价五万美金，老板大怒道：“岂有此理，你在耍我吗？” 沈毅摆摆手，笑道：“行了，这点招数骗骗外人就算了，真以为没人懂么？” 老板一听，瞬间老实不少。只见他打量一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三圈，才道：“最少三千美金。” 沈毅脸色一沉，直接走人。 那老板也不出来拦，仿佛算准了沈毅只是故意压价。哪知沈毅更沉得住气，竟放下能捡漏的石头，真的扭头走了。 沈毅前脚踏出大门，老板后脚赶紧追出来：“一千可以！一千可以！” 沈毅冷冷道：“晚了。九百。” 老板张大嘴巴，惊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千美金我已经亏了。” 沈毅也懒得跟他磨叽。于是掏出一千美金，把石头买回来，却不着急切石头，而是又选了两块原石。 两块原石，沈毅总共报价一千五百美金。因石头成本也就五百多美金，老板就痛快答应了。 沈毅再选几块，就把店里有涨势的石头都捡漏到手。这个时候，沈毅才让老板切石头，几刀下去，块块爆绿。 那南洋老板目瞪口呆，都看傻了。沈毅却很淡定，一指这些翡翠，开价三十万美金。 乍一听是天价，但老板心里估算，发现还真挺公道。 只见他先还价十万美金。 沈毅摇头。 老板涨到二十万。沈毅还是摇头，并道：“你要不想赚这个钱，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南洋老板思索片刻，最后同意了三十万美金收购。沈毅只花了五千美金不到，换算成人民币，净赚两百万。 但沈毅并不特别高兴。他来新加坡赌石，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除了这边老板更奸，论技术论规模都是丽城完胜。 于是沈毅又去了几家店，还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破石头卖高价，几家店价钱砍下来了，另外几家店老板硬气，死活不愿意卖，那沈毅也不差一点钱，干脆就不捡漏了。 最后沈毅忍不住问一个老板：“你们庙街最牛逼的翡翠店是哪家？” 那老板刚被沈毅捡漏了一百万美金的翡翠，对沈毅又害怕又不服气，道：“那肯定是我们龙哥的店。” 沈毅眉毛一挑：“龙哥？华夏人？” 那老板道：“狗屁！当然是我们新国人，庙街老大就是他了，你小子要真有种，就去龙哥那里闯一闯。” 沈毅颇有兴致，便问这个龙哥的店在哪。 老板道：“龙哥的店外面可见不着，从这里往东走，尽头有个饭店，进了饭店往地下走，先亮钞票再见人。” 沈毅微微一笑，钞票他没有，好翡翠倒是不少。就说这块一百万美金的冰底蓝水翡翠，这店老板收购不起，想必足够当敲门砖了。 沈毅就脱了外套，包住那块冰底蓝水，往东边饭店走去。 进了门，确实是一家饭店，里面还有人吃饭。沈毅一看菜单，都是南洋色特菜，服务员都是老妈子，怎么看也不像暗藏玄机的地方。 但沈毅看有人往里面洗手间方向走，去了就没回来。 沈毅也过去，洗手间往二楼，但往地下室走，门口就有两个壮汉守着。 一人道：“此处禁止通行，洗手间在前面右转。” 沈毅微微一笑，掀开外套一角，露出里面包着的翡翠料。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便让开位置，推门请沈毅入内。 进门继续往下走，就来到了一个赌场，人很多，有玩牌的，有玩骰子的，赢了钱的欢呼，输了钱的懊恼，看着像上世纪的香港电影，什么赌神赌圣的。 沈毅看了一圈，就看见有一处地方许多人扎堆，而人群之后，黄金瞳竟看出了闪耀金光。 沈毅走过去，就看见原来众人在赌石。台子上一块翡翠原石，石头上盖绒布。 一个美女荷官站在台子后，掀开绒布，请众赌客随意品鉴，但只有三分钟时间。 时间一到，美女荷官宣布石头的起拍价，再让众人竞拍，出价最高者得之。 这一轮拍卖的石头，是一块翻白砂皮的石头，除了有点糯化，皮相整体表现一般。 沈毅催动黄金瞳，更是一眼看出是豆底，还是较差的粗花青豆底，市价最多一万块人民币。 而石头本身摆在店里卖，顶多也就卖这个价。但沈毅料想眼前这些人不懂，没准价钱能炒上去。 果然。 石头最后拍出了五千五百美金，再算上手续费，折合人民币将近四万了。 石头前脚拍出去，后脚就有工作人员，也是美女，问赢家：“您是想把石头带走呢，还是直接切开。” 那拍卖赢家应该是常客，很熟悉流程，说直接切了就行。 美女道：“那您随我来吧。” 那人又说：“不用不用，龙哥的场子我信得过，你们切就行了，我可不想错过下一场。” 于是石头送进里面去切了，期间新一局赌石又开始。 沈毅想，这国外到底是有新花样，这种赌石方法确实没见过，总算有点意思了。 第119章 地下赌场 第一轮拍卖结束，第二轮拍卖立刻开始。 说是拍卖，却不严谨，其实更像赌博。 沈毅藏在人群中，观察赌桌四周的赌客，只见人人状态癫狂，没拍到手的想到手，拍到手的还想再拍。 反正上桌的石头都不贵，沈毅观察了几张赌桌，最后拍成价都在一万美金以下。 这群赌客看着也都有钱，就算没钱，一旁也有更便宜的赌桌，上面都是一些砖头料子，也能叫人稍稍过瘾。 但真要爽，还得是这几张稍贵的桌子。 这些蒙皮料或者开窗料，价钱贵，赌性大，想拿到手自己来切，还得和别人竞争。 沈毅观察一阵，都被赌场里的气氛感染，隐隐热血沸腾起来。心道：这地方有点意思，销金窟一样。 这时沈毅面前的台子，又搬来一块原石。 是一块小个头的开窗石，窗里见碧绿翠肉，浅黄沙皮也有几处翻砂，整体观感不错。 因此石头一出来，赌桌周围的赌客们就都激动了，纷纷报价争抢，价钱直逼一万美金。 沈毅催动黄金瞳，却看出石头有问题。那窗子是流氓窗，石头里面的翠肉是垮的。 但沈毅没有提醒任何人，且静观其变。 只见拍卖价钱，已经喊到了九千美金。众人稍稍冷静下来，也会思考值不值得。 毕竟这个价钱去翡翠市场买，绝对能拿下一块这样的开窗料，还能剩下三成富裕。 沈毅正想着：瞧这些人也懂点翡翠，但想必不多。 忽然身后有人撞了他一下，是个大汉，身材魁梧，手里挥舞着钞票，一口流利的英文喊着要加价，瞧长相却是地道华人。 “九千一！” 众人纷纷看过来。那原本喊九千美金的也不服气，就又加了一百，到九千两百美金。 那大汉便再加价：“九千三。不，九千五，算了，干脆一万美金！老子就要这石头了，不服你就再加！” 那人不敢再加，于是美女荷官落下木锤，宣布胜出者是这位大汉。 此人哈哈大笑起来，就叫人去切石头。 但刚才他这一撞，对沈毅可着实不轻。瞧他样子，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沈毅揉揉撞痛的肩膀，仔细打量那大汉。 旁人大概以为他要找说法，便来劝：“小哥哥别激动，这人不好惹，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这声音好甜美，转头一瞧，竟是一位美女在说话。 她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肤如凝脂，媚眼如花，身穿一条白色吊带裙，性感之余不乏清纯，清纯之下藏着性感，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于是沈毅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乱来。再说了，也用不着。” 美女柳眉微挑，问沈毅这话何意。 沈毅却不说石头会垮，只道自己观察久了，不见有人赌赢，众人都是赌一块赔一块。 又道：“若我有这个钱，去外面翡翠市场淘货，可比在这里赌石划算。” 美女嫣然一笑，却说沈毅是傻瓜。 沈毅笑问：“这话怎解？” 美女一指四周，又凑到沈毅身边，悄声道：“这些人未必懂其中门路，只是在这里赌石更有意思，至少明码标价，不像外面小店骗术太多。” 沈毅点点头，心道这话是不假。 美女又道：“而且你还有一点错了，这里赌石也有赢钱的时候，但要学会等待时机。” 沈毅笑道：“这位姑娘似是行家？不知尊姓大名？” 美女却摇摇头，带几分挑逗之意道：“想知道我名字？起码等你赢一局再说，我可不喜欢无能的男人。” 说罢美女转身离去，到一旁的吧台坐下，翘着二郎腿却打量着沈毅的方向，娇媚无限。 这时刚才撞沈毅的大汉，已经交完了钱，把石头送进去切了。 而上一轮送进去的石头，这时已经送了出来，果然垮了。石头主人却没工夫懊恼，只因又一轮新的拍卖已经开始。 这块石头是蒙皮料，皮上有一条蟒带，叫人想入非非。 沈毅催动黄金瞳，却看出石头里面裂太多，这一轮仍不能赌。 最终石头被一个南洋佬拍走了。而之后三轮，石头也都各有问题，倒是有一块值得一赌，可惜在场众人也看出来了，把价钱炒得很高。 沈毅没有入场，一直耐心等待时机。 沈毅不想知道美女的名字，也不馋美女的身子，却另有所图，才一直留在这地下赌场里。 终于。 前面几次赌石全都垮了，沈毅也终于等到了一块涨势的石头。 这石头是蒙皮料，皮相一般，但沈毅用黄金瞳看出，石头里面的糯种翠肉成色不错，市价在人民币十万以上。 如果是正常赌石，不管国内还是国外，缅甸还是新加坡，这块翡翠原石的购买价，在行家手里都不会超过五千块钱。 若是新手被要了高价，如五万十万的，他们不懂行情，被骗就是另说了。 而这里是赌场。 赌场的人本来懂的就少，还容易上头，话虽如此，料想赌场能持续经营下去，一来价钱不能太离谱，不能比外面贵太多，二来必须有输有赢。 这块原石就是能赢的。 石头标价五百美金，也算公道。只见一众赌石客都不看好，没几个人加价，最后八百美金就不动了。 沈毅加了五十。八百五十美金，换算人民不到七千块钱，把这块石头拿到了手。 美女荷官来问：“先生要切石么？” 沈毅笑道：“当然。” 随后沈毅一瞥台子侧边，那些准备要拍卖的原石。石头上都盖着绒布，因此不能被人提前看到。 但黄金瞳可以穿透遮挡，于是沈毅看见这些石头不是狗屎底子，就是帝王裂，不值一赌。 于是沈毅笑道：“当然，而且我要进去看。” 美女荷官点点头，便有一位赌场员工带上石头，在前面带路。 沈毅又道：“稍等，我还要带个人。” 说罢沈毅去吧台，邀请那位美女一起看切石。 美女笑道：“这块石头就不必了吧。” 沈毅问：“哦？小姐也懂翡翠？” 美女摇摇头，却道：“我不懂翡翠，但我懂赌场。八百五十美金，没人跟你抢，难道大家都是傻瓜？” 沈毅再微微一笑，心道：他们要是聪明，就该离开赌场，一直赌下去的，哪个不是傻瓜？ 第120章 美女荷官 见美女不信石头能涨，沈毅也不着急。笑问一句：“怎么？怕输了？莫非你名字说不出口，不敢跟我赌了？” 美女嘴角微微上扬，反问一句：“我不怕输。只是若我赢了，又该如何？” 沈毅笑道：“你赢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美女道：“好，一言为定。” 随后美女缓缓起身，还把一只手给沈毅扶着，一举一动，颇有些富家小姐做派。 沈毅却觉得，这美女绝不是什么富家女。此人身上有一股江湖气，就算真是富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小白兔，却是一条老狐狸。 两人来到赌场里屋，这里是专门切翡翠原石的工房。 工房四周都加装了隔音，门一关，声音传不到外面，不会影响了客人。沈毅进去时，正赶上前一轮拍卖的石头切好，石头主人十分懊恼，显然是垮了。 美女便悄声道：“瞧见那人了么？记得他花了八千美金，虽不知输了多少钱，但只输了这么一点就如此丢人，可不是我喜欢的。” 沈毅笑道：“小姐倾国倾城，要入你的眼，着实不易。只是咱们并非偷情，说话可以大大方方的。” 美女一愣，娇嗔一句：“呸，油嘴滑舌的，待会叫我瞧瞧你尊姓大名莫不是泥鳅。” 沈毅听后哈哈大笑，却始终留一个心眼，思索这女人的来路。 只见。 沈毅的原石送上机器。一位师傅，瞧着确实华人，但给南洋佬做事，态度也算客气，问沈毅想怎么切。 沈毅故作不懂，便让师傅随意。实则石头不管怎么切，都切不垮，也切不出花。 果然师傅一刀对半切开，石头里的翠肉鲜嫩欲滴，颜色虽浅，却十分亮眼。 石头一出来，工房里其余赌客纷纷惊叹：“哇！老弟你这石头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 听说沈毅才花了八百五美金，一众赌客更惊叹了，却有些人表情扭曲，嫉妒起来了。 一人喊：“不可能！” 另一人道：“八百五捡漏了？小子别吹牛了。” 沈毅懒得搭理他们，只问那师傅石头怎么卖钱。师傅有些无精打采，看了一眼一旁的南洋人，也是刚才带沈毅进来的手下。 此人告诉沈毅，赌场也回收翡翠，就在另一个屋子。沈毅便问：“那我这块翡翠，你拿去回收了吧，多少钱你们给个数，我都行。” 这话一出口，众人更是惊讶不已。均想：这小子平平无奇，想不到这么大气，真不怕人家给你压低价钱？ 殊不知，这就是沈毅的目的。 沈毅提前一天来新加坡，各种高调做事，却隐藏身份，就是要探底。 这地下赌场的运行模式如何，怎么盈利，坑人还是不坑人，有没有漏洞可捡，能不能利用它来赚钱，沈毅打算用一块石头都试出来。 只见。 工作人员拿走了翡翠，并请沈毅稍等。 沈毅也不急，说要回赌场吧台喝一杯，庆祝一下。于是沈毅和美女离开工房，回到赌场吧台处。 沈毅要了两杯酒，跟美女碰了碰杯。 美女道：“看来是我输了，这杯酒庆祝的是你的胜利。” 沈毅笑道：“错了，这杯酒庆祝的是我们认识。” 美女微微一笑，又问：“但你不怕他们黑你的钱？” 沈毅道：“只要别低于八百五，害我不能知道姑娘的名字，那就无妨。” 美女轻叹一声，喝了一口酒，而后说自己姓柳，叫柳浅，华夏人，但从小跟父母来了新加坡。 沈毅点点头，然后道：“我叫沈毅，也是华夏人，来新加坡是为求财。” 柳浅一愣，似乎没想到沈毅会自报家门。 而沈毅出了这一奇招后，也是留神观察。 原来沈毅早就怀疑，柳浅是蓄意接近。 只怕她是龙哥的人，也就是这赌场的主人，新加坡庙街一派势力的幕后大佬。 现在见她这个反应，显然心里有鬼，沈毅也就印证了猜测。嘴上却道：“是不是想问我明明赢了，却告诉了你名字？” 柳浅借机掩饰，说：“正是如此。” 沈毅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了。 这时工作人员返回。他带回来厚厚一沓钞票，竟都是人民币，目测有十万。 并道：“听说先生是华夏人，我们特别换成了人民币，如果需要美金，也可另行兑换。” 沈毅问：“用人民币也能赌石么？” 工作人员指向一旁，说：“那里有两个台子，可用人民币结算。” 沈毅远远望了一眼，见其中一个台子正搬来一块新原石，盖布掀开，也是块蒙皮料。 沈毅就道：“那好，你替我去那个台子赌，不管别人出价多少，你都帮我压一头，十万不够，就再来找我要。事成之后，拿五百小费，再送去切了，切涨，你再拿一千。” 工作人员又惊又喜，急忙跑去替沈毅赌石了。 柳浅却十分疑惑，问沈毅：“先生这是何意？” 沈毅反问：“什么何意？” 柳浅道：“那台子这样远，都看不清翡翠原石，你就敢下盲注，是真不怕输钱，还是宁愿输钱，也要在我面前装逼。” 沈毅笑了，道：“我原以为你这种姑娘，不会说这种脏话，如今听来，倒很顺耳。” 柳浅眉头微皱，让沈毅别贫嘴，还是趁早把钱收回来，赢了十万不好么，干嘛白赔回去。 沈毅却不语，只顾喝酒，一杯喝完再叫两杯。别说，这赌场里的酒味道真不错，价钱还不贵。 想必这也是经营之道，便宜美味的酒就和美女荷官，还有顶级的服务、富丽堂皇的装修等等一样，都是为了让赌客舒服。 赌客舒服了，就会常来。 而一旦常来，就没有一直赢钱的。 自古以来的赌场都是这个道理。 沈毅一边喝酒一边观察，见这赌场里果然有输有赢。 输赢连环套，输了的见有机会回本，赢了的下一轮又都输了，心有不甘，因此赌了一局又一局。 沈毅心道：这生意确实有模有样，幕后老板绝不是普通人，至少赌石技术了得，不然鉴定不了原石，又何谈操纵输赢。 若是如此，这里的门道就深了。 沈毅细细思索，心里一连串的生意经，计划渐渐清晰起来。 第121章 陪她耍耍 片刻后，那边赌桌开始拍卖了。 石头皮相不佳，下注的赌客就很少。前面价钱都较低，后来有人出三万人民币，一众赌石客已是连连摇头。 连报价之人也深感懊悔，可惜话已出口，赌场里可没有重来一说。 这时受沈毅所托的工作人员，加注五百块，果然无人来抢。 石头到手，工作人员再送去工房切开，哪知一刀下去，原本寡淡松垮的皮壳底下，竟切出了满的翡翠肉。 那工作人员在赌场已久，也懂些翡翠常识，这块糯种白底青，底子干净通透，颜色细腻温润，整体观感很好，市场价在二十万以上。 询问切石师傅，师傅也说值这个价。又问：“哪位客人眼光这样好，挑中了这块宝贝。” 工作人员忙说：“可不是眼光好，那人只是走运而已。” 老师傅不解，询问原因。 得知赌石之人连看也没看，石头绒布都没掀开，就直接下注了，无论别人出价多少都大一头。 师傅也点点头，道：“不错，这肯定是走运。” 随后工作人员把翡翠送回来。 沈毅早知原石中奥秘，本无需再看。但柳浅在旁，沈毅是专门给她看的。 只见翡翠温润无瑕，确实是佳品。饶是这位大美女见多识广，也惊得睁大了眼睛。 沈毅微微一笑，叫工作人员把翡翠送去卖了，最低二十五万人民币，高出一块钱，那一块钱就是工作人员的。 那人听了大喜。 于是拿翡翠去卖，张口就要三十万。赌场的鉴定专家也不傻，一看这石头，只愿意给二十万。 那人急了：“这位可是高手！依照老板的脾性，对待高手不能怠慢了。” 赌场专家眉头微皱，道：“有高手？也罢，那就二十五万吧，足够展示诚意了，再多咱们就亏了。” 最后没办法，工作人员拿了二十五万现金回来。 钱装在一个手提箱里。沈毅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二十五叠现钞票。沈毅拿出一叠，拍在吧台上，说：“今天喝酒，就用这个结账。” 然后沈毅又拿出一叠钞票，在那工作人员面前晃了晃，道：“只要你今天表现好，这一叠票子都是你的小费。” 那人狂喜，急忙向沈毅道谢。 沈毅笑道：“别急。事情还没完呢，剩下这箱子钱，加上刚才没花完的，你再去给我赌一局。” 然后沈毅抬手一指，指的是最里面的一张赌桌。 那赌桌刚结束一场，马上下一场开始。 而且这张桌子上的原石普遍更贵，刚才那场的赢家就花了八万美金，折合人民币近六十万，才拿下了一块原石。 沈毅还是老规矩，叫工作人员赌下一块石头，无论别人出价多少，都贵他一头。 工作人员忙点头，称一定把事情办妥当。 柳浅却阻拦说：“不可。沈先生你喝多了，别做蠢事。” 沈毅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沈某既没有喝多，也从不做蠢事。” 接着沈毅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赶紧去拍卖，错过了这桌，耽误自己挣钱可是大事。 工作人员走后，柳浅柳眉紧皱，面露不满。沈毅问她：“怎么了？对我没信心？” 柳浅道：“别跟我说话。我不喜欢油嘴滑舌、不知天高地厚的酒蒙子。” 沈毅哈哈大笑，却问：“那姑娘可敢打赌？这局我若输了，我便任由姑娘发落。” 柳浅不语。 果然天下女人心海底针，沈毅明明觉得柳浅是蓄意接近，多半是赌场主龙哥授意，来套取情报的。 但见她如此娇怒模样，竟和真情流露一样。 若非如此，这姑娘的演技也太好了。若是如此，这姑娘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能对自己的目标动情？ 沈毅忍不住道：“若我侥幸赢了，姑娘也不必做什么，只需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柳浅问：“什么问题？” 沈毅笑道：“是我问你问题，你还先问起我了。放心，我不会问你三围的。” 柳浅双颊微红，用力捶了沈毅一拳，却不痛不痒，撒娇一样。 沈毅要来两杯酒，自己喝一杯，再给柳浅一杯。柳浅冷冷道：“好，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厉害。” 话音刚落，那边赌桌已经开始拍卖了。 这次的石头是开窗料，料子本身不错，是一块有冰相的细糯种。 但沈毅远远就用黄金瞳看出，那窗里的翠肉细腻之余，却有数道裂纹。裂纹不算明显，却实实在在存在，而且一直往里深入。 赌这石头，种水色都不重要，赌的就是这裂。 而行家一看这窗子，就知道走势不对劲了，十成里，怕有九成会垮。 只有两种人敢花大价钱赌此石，一种是真行家，如沈毅。另一种就是愣头青，什么也没看出来，却能傻人有傻福。 原来石头的裂看似深入，其实流于表面。 沈毅悄悄对柳浅道：“这块石头若我能三十万以内拿下，那就都能赢钱。石头价值五十万人民币，只高不低。” 柳浅道：“我看未必。” 此言一出，沈毅就听出了破绽。 原来从吧台到赌桌，二十米的距离，柳浅就是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见原石的情况。 她既然说了未必，那就有问题了。沈毅仅凭这句话，就怀疑柳浅和赌场有关。 柳浅也是聪明人，她自知失言，便偷瞄了沈毅一眼，观察沈毅反应。 但见沈毅专心喝酒，她才长出一口气。 殊不知沈毅是装的，且如此一来，沈毅更确信柳浅有问题了。 赌桌那边，果然赌石客们不看好这开窗料，包括赌场自己，给料子的定价也不高。 最后只花了十五万，沈毅派去的人就拿下了石头。 一众赌石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到是赌场小弟出手。 有人质问了：“怎么回事？嫌我们出价低，叫你们赌场的人回收了？” “就是，左手转右手，下次再换个花样高价卖是吧，龙哥的场子也玩这招？” 众人表达不满。 那工作人员连忙解释，说自己是替别人赌的，但众人不信。无奈，他只好请沈毅过来。 沈毅懒得凑热闹。倒是柳浅出言相激，说：“沈先生要是真厉害，怎么不去打他们的脸？” 沈毅心道：这娘们是赌场的人，所以怕赌场吃亏，也罢，就陪她耍耍。 第122章 大杀四方 沈毅和柳浅一起去赌桌那边。 沈毅快刀斩乱麻，直说：“怎么了？诸位老板对我有意见？” 一众赌石客一瞧，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一人问：“是你赌了这块石头？你都没仔细看，也敢下注？” 沈毅笑道：“在场这么多人，难道人人都懂翡翠不成？别人不懂都可以赌，我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了，我远看近看，这石头都不错，你们懂翡翠么？” 那群赌石客一愣，随后都笑了。 他们笑沈毅愣头青一个，在这里不懂装懂。一人道：“你还不如你女伴呢，她看了这石头都皱眉。” 沈毅转头看柳浅，还真是如此。 沈毅微微一笑，只叫人把石头切了送回来，然后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酒。 很块石头切好送回来，众人惊讶发现，那窗子里的裂竟只在表层，并未深入进内部。 石头本身的细糯底子就有几分冰相，这下价钱大涨，没五十万人民币打不住了。 沈毅又赢一局。刚才嘲笑他不懂的赌石客们，一个个都吃了瘪一样，脸色铁青着。 沈毅却懒得嘲笑回去，只问身旁佳人：“柳姑娘，这下输赢如何？” 柳浅又惊又喜，看看那翡翠料，又看看沈毅，脸颊微红，承认是沈毅赢了。 两人准备回吧台。 这时那群赌石客竟还不服，拉着沈毅要再赌一场，杀杀沈毅威风。 沈毅耸耸肩，只觉无聊。道：“行吧，我赶时间，你们快点。” 众人听后更不服了。 这时下一块石头搬上台。不等绒布掀开，沈毅就要开价。但一人道：“别急！这次换个玩法！” 沈毅眉毛一挑，略显好奇。 那人道：“这次我们不和庄家赌，我们自己单独赌。这石头底价多少？” 荷官说是五万美金。 那人便道：“那这次赌这石头涨跌，就以底价为限。” 众赌石客纷纷叫好。 沈毅却有点糊涂。 这时柳浅在旁悄声提醒：“不是赌场玩法，是大家私底下赌的。之后切石验证，赌场再抽水，以弥补切石损失。” 沈毅点点头。 一旁赌石客便叫嚣：“小子，敢赌么？” 柳浅劝沈毅别乱来，道：“这群人都是赌场常客，很懂翡翠的。跟他们拍卖，或许还有拍卖的技巧在里面，可以玩玩心理战，但涨跌一事纯看眼力，你都不过他们。” 其实恰恰相反，拍卖沈毅不拿手，赌涨跌却有十足把握。 沈毅笑道：“别急，且让我玩两局。” 然后沈毅让荷官亮石头。 这是一块乌青蜡皮石，蜡皮壳有点软，隐隐透肉，颜色也不错，可说各方面都有表现。 一众赌石客讨论起来，都觉得石头有涨势。 沈毅催动黄金瞳，只见金光乍现，金光之下却有却有无数黑裂，可惜了那么好的种。 沈毅笑道：“别说我学你们，这石头我先买跌。咱们怎么下注？” 一人想算计沈毅，便故意往高了说，道：“每局最少一万，不然没劲。你要不敢，那就趁早求饶，我们这些大哥也不会为难你。” 沈毅微微一笑，道：“不必。最少一万是吧？” 沈毅从箱子里抓了一把票子，足有十叠。又道：“先赌十万的。” 众人以为稳操胜券，纷纷出钱下注，赌石头涨。 送去切石时，他们还让沈毅跟着，别输了不认账。 哪知石头一切开，送回来众人一瞧，竟是分文不值的帝王裂。众人纷纷懵逼，钱也都输了。 沈毅赌赢后，就问他们还赌不赌。 这群人也是容易上头，还没反应过来沈毅的厉害，一连又玩了三局。 三局赌石，又是三连跌。 而沈毅每赢一局，就把所有的钱都押下去，加倍赌下一局，三局下来狂赚百万，那群赌石客总共也输了百万。 好在分摊下来，一人也就输了几万。 这群人不差这点钱，但丢了颜面，可价值千金。一人道：“嘿！小子运气有点好啊！来来来，再跟你爷爷来一局！” 话虽如此，沈毅大杀四方后，再也没人敢搭话了。 众人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平平无奇的小子赌石厉害。只见沈毅笑道：“这局就你跟我了，要不赌大点？” 那人绰号邓老虎，是华裔新国人，祖上过来的，后经营餐饮生意挣了不少钱，脾气又暴又倔，便得此绰号。 邓老虎道：“行啊，我还怕你不敢下注呢。你想赌多少？” 沈毅道：“就刚才赢的一百万。” 全场皆惊。 邓老虎也有点慌。但这次沈毅道：“这块石头我不看，只隔着布摸。这样你我来赌，这样如何？” 全场再惊，哗然道：“我没听错吧？”“这小子疯了！”“绝对是疯了！” 柳浅惊叫一声，拉住沈毅手臂，劝沈毅三思。 哪知邓老虎急忙说：“太晚了！爷爷就跟你赌一百万！” 沈毅微笑点头，两人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赌局只有一人能获胜。最终自然是沈毅凭借黄金瞳，隔着盖布精准鉴定，赢了邓老虎，一百万也因此翻倍。 钱倒是小事。 按照赌约，沈毅可以问柳浅一个问题，这才是大事。 沈毅也不着急，两人回吧台，先连喝三杯酒，却越喝越精神，而柳浅只喝了他半数不到，就已经微微有醉意了。 沈毅这才开口问她：“柳姑娘背后有人么？” 柳浅半醉半醒，回头看了眼，笑道：“人？什么人？” 沈毅直言：“让你来接近我的人。” 此言一出，柳浅一下子惊醒，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却因鞋跟太高，一个没踩稳跌倒下去。 好在沈毅反应及时，一把扶住她腰肢，才不至于跌倒。 柳浅脸一红，把头别过去，咬紧嘴唇却不说话了。良久才道：“你弄疼我了……” 沈毅将她扶起。她整理了下衣裙，而后低声道：“沈先生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沈毅道：“我换个问题，柳姑娘真的姓柳么？” 柳浅点头。 沈毅微微一笑，道：“那就一切都清楚了。” 说罢沈毅将余下几杯酒都喝了，甩出一叠票子，余下的也不找，就直接起身离席。 柳浅随后也走了。 但沈毅是去卖翡翠，卖了六十万，今天在赌场里总净赚百万，收获还行。 柳浅则是上楼，来到一间办公室里打电话。 “老板，是我……事情办砸了……是……是……您要见他么？我明白了……是……” 电话挂断，柳浅面容凝重，又重新下楼进入赌场，去翡翠兑换处找到沈毅。对沈毅道：“沈先生，有人想见你。请随我来。” 第123章 阴阳石头 她语气严肃，不容置否。沈毅微微一笑，既不拒绝，也不问原因，就跟在柳浅后面。 这姑娘蜂腰宽臀，原本娇媚无限，此时却显得迟疑，每走一步路，都像下了极大决心。 沈毅看着她背影，便问：“柳姑娘怎么这样消沉？” 柳浅头也不回，低声道了句：“沈先生赢了赌场的钱，今天大出风头，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沈毅道：“那为何没有呢？” 柳浅不说话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敲门之前，最后犹豫了片刻。抬眼望向沈毅，眉眼中几分春波荡漾，但最终还是黯淡下去。 沈毅也不怪她，毕竟各为其主。于是沈毅笑道：“姑娘放心，沈某都理解，若我有命从这屋出来，今晚可否赏脸吃顿饭。” 柳浅点点头，然后敲响房门，推门走进去。 沈毅紧随其后。 只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面积不大，装潢复古，一张老板1桌后面坐着一个男人，左脸有条刀疤，正在抽一支雪茄，仪态十分粗犷。 此外还有一人，坐在沙发里，穿西装打领带，瞧着倒是斯斯文文，和刀疤脸形成对比。 但沈毅看出来，刀疤脸才是老大。于是道：“这位想必是龙哥了。” 那刀疤脸抽了一口烟，冷冷道：“你听说过我？” 沈毅道：“来新国半天，刚听说有这么位人物，以及这么个地方，特来瞧瞧。” 刀疤脸没有接话，而是盯着沈毅，片刻后才开口：“听说你赌石很厉害，不到半天功夫，我庙街十几家翡翠铺都被你洗劫一空？只怕是没了目标，才找到我桑龙身上吧？” 原来刀疤男名叫桑龙。 看他长相，有点南洋佬的意思，也有点像华夏人，似是而非，怕是个混血串儿。 这话自不能说出口。沈毅今日独闯龙潭，固然勇武，但终究危险。于是沈毅笑道：“我又不是强盗，正常买卖，谈何洗劫。今日在龙哥你的赌场，那么多摄像头盯着我，难道龙哥发现我出老千了？” 桑龙摇头。 随后他看了一眼柳浅，示意她可以出去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要进入正题。 柳浅却不想出去。似乎她觉得，自己在场就能护沈毅周全。 桑龙瞧见了，隐隐有些不满。 还是沈毅打圆场，笑道：“这位柳姑娘跟我一见如故，想必是舍不得我。无妨，我来劝劝她。” 沈毅凑过去低语几句，说自己一定安全无恙，不仅如此，从这个屋子里出来时，自己还会和桑龙称兄道弟。 柳浅不信。 她道：“你要真有这个本事，今晚我不仅可以陪你吃饭，你想做什么都行。” 沈毅知道，她这是以色相引诱，实则是盼沈毅小心行事。 沈毅拍拍柳浅肩膀，便送她出去。临走之前，沈毅却把一张纸条悄悄藏在她连衣裙的肩带里。 纸条里写着的，是新加坡华人商会会长，马志明的电话。若沈毅出不了这个屋，柳浅可以打这个电话求援。 沈毅相信柳浅这么聪明的女人，会懂其中的意思。 而后沈毅关了门，正式介绍自己。道：“龙哥是吧，我，没什么名头，但我是可以带你赚钱的人。” 桑龙乐了。 他抽着烟，身体乐得直抽搐，忽然吞了口口水，表情狠辣起来：“就凭你？带我赚钱？” 沈毅早就盘算好了一切，于是娓娓道来。 他见这赌场里最需要，同时也最缺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翡翠原石，一个是懂翡翠原石的人。 沈毅刚好满足这两样。于是沈毅提出，可以和桑龙合作，沈毅提供经过精确鉴定价值的原石，价钱却十分公道，不比直接从缅甸进货贵多少。 桑龙眉头微皱，似有心动之意。 沈毅趁热打铁，又道：“不仅如此。整个庙街十几家翡翠铺，他们如果需要拿货，我手里的原石数量无论质量数量都绰绰有余。” 此言一出，桑龙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有几分警戒之意。 沈毅岂能不懂其中门道？桑龙是大佬，越过大佬和他手下的商家接触，此乃大忌。 于是沈毅立刻表示，若这些商家有需求，便可以向桑龙提出增加进货，而这部分需求，沈毅随时可以提供。 也就是沈毅只和桑龙合作。石头卖给桑龙，他再怎么分配，定多少价钱，就都是他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桑龙抽了一口烟，陷入了沉思。 瞧他这个样子，显然没料到沈毅开门见山，上来就说明意图。桑龙还以为沈毅来砸场子，既然是华人，没准是华人街派来的高手。 现在一瞧，沈毅竟是帮自己挣钱的。 桑龙就先请沈毅坐下，一起抽支烟再详谈。说罢，他递给沈毅一支上好的雪茄，用小刀裁开，点燃抽一口，确实香醇。 桑龙道：“这么说来，你今天高调赌石，只是为了引我见你？” 沈毅道：“既有这个意思，也是为了探探你们庙街的底。毕竟庙街不大，如果商家水平不行，野心也不足，那就没必要跟你们合作了。” 桑龙听后大笑。道：“在我这个屋子里，说话能这么硬气的没有几个，就是不知道你实力硬不硬。小兄弟，我也想试试你的底，我桑龙也不是谁都合作的。” 沈毅两手一摊，表示当然可以。 这时桑龙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西装男就起身出去，稍后带着一只手提箱回来。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块翡翠原石，黑乌沙皮，皮相光滑油亮，质地坚硬，却不见明显透绿，说明皮壳厚实紧密。 这种石头极难鉴定，如果不知道场口，谁也不敢保证结果。 桑龙道：“这位是我的鉴定专家，负责本赌场的翡翠鉴定工作，他想让你鉴定这石头，看看你和他谁厉害。我也很好奇你的本领，想亲眼瞧瞧，小兄弟，你应该不会避战吧？” 沈毅点点头，一边笑道当然，一边已经催动黄金瞳，把石头彻底看透了。 却没想到，此石竟是极罕见的阴阳石，即一半满翠，另一半却是垮的。 沈毅立刻有了一条妙计，可大出风头，一石定乾坤。 第124章 老大桑龙 只见沈毅微微一笑，问那鉴定专家：“你想和我比试比试？很好，咱们就来比试比试。说吧，你想怎么个比法？” 那鉴定专家一脸自信，说规则很简单，只要沈毅把这块原石鉴定清楚，输赢胜负，他心里都有数。 沈毅笑道：“如此听来，你早就看过石头了？很好，这样就省时间了，实不相瞒我很忙，没空等你鉴定完。” 此言一出，鉴定专家面露不屑。桑龙在一旁看热闹，却不嫌事大，拱火说如果能赢沈毅，那么奖金翻倍。 鉴定专家道：“谢老板。” 又看向沈毅，问沈毅需要多少时间。 哪知沈毅回答：“不必了。” 鉴定专家还以为他想放弃。哪知沈毅又道：“这块原石我已经鉴定完了，请龙哥借纸笔一用。” 鉴定专家和桑龙都是大惊。 两人对视一眼，均想这小子吹牛逼吧，从石头进来不过短短半分钟，仔细看一遍石头都不够，这就鉴定完了？ 桑龙道：“小兄弟，话可不敢乱说啊。你要是输了，那就是故意耍我，今天能不能走出这个门都另说。” 沈毅笑而不语。 那鉴定专家见沈毅如此从容，心生厌恶，对桑龙道：“老板，这厮就是耍您，他一不看二不摸，天底下哪有这样赌石的！” 桑龙点点头，也有同感。 但见沈毅仍是气定神闲，桑龙惊疑之余，还是拿来纸笔。道：“小子，你最好别耍我，也别后悔。你要时间，我可是会给你的。” 沈毅笑道：“速战速决，你我都省心。” 然后沈毅下笔飞快，在纸上写了一串字，对折两折，又交还给桑龙。 沈毅道：“鉴定结果就在纸上，现在听听你的专家怎么说。” 桑龙点点头，料想结果已出，沈毅改不了了，便让手下专家把原石的价值公布。 那鉴定专家道：“这块石头，按照人民币来计算，市价只有三万不到。” 沈毅笑问：“哦？你如何判断的？” 专家伸手一指，指的是石头上一处糯化不错的位置，说这个地方虽然第一眼看着不错，但行家一瞧便知，这皮下藏有变种，虽有绿，肉质却是垮的。 而整块原石皮壳都很厚，只有这一处位置能洞察内部，所以石头整体并不值钱。 沈毅鼓掌道：“原来如此，果然是专家。” 哪知鉴定专家冷笑一声，忽然又道：“一般的高手，鉴定到此处也就算完了，我却更胜一筹。” 桑龙问：“此话怎解？” 鉴定专家道：“这块石头，说是市场价值三万，却未必只能卖三万。我在这行多年，见过太多不懂装懂之徒，其中还不乏有钱阔佬。以我之见，这块原石标价十万都不愁卖，骗的就是那些外行。” 说罢，鉴定专家得意起来。 桑龙也连连点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的地下赌场也全靠几位鉴定专家，才如鱼得水。其中这位专家是最牛逼的，桑龙一向最信任。 这时桑龙问沈毅：“小兄弟，你觉得如何啊？” 不等沈毅回答，鉴定专家就道：“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着鉴定结果还没公开，赶紧给龙哥道歉，把今天侥幸赢的钱还回来，总算还有一条生路。” 沈毅笑道：“多说无益，看纸条。” 桑龙便展开纸条，读出上面的文字。原来沈毅只写了两串数字，一个是八万，一个是八十万。 两串数字相差十倍，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桑龙便问：“小兄弟，你写两个数是什么意思？” 沈毅道：“意思就是，这块原石有两个价值，正如刚才专家所言，所以我写下两个鉴定结果。” 桑龙不解。抬头一看鉴定专家，专家高傲道：“哼，算你倒是懂点生意经，知道同样一块原石，卖的手法不同，卖的价钱也就不同。可惜你眼力太差，竟说这石头值八十万，简直荒唐。” 桑龙也道：“是啊，小兄弟你这鉴定结果，可叫我十分糊涂。你若真是耍我，哼哼，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沈毅依旧淡定。但这时在门外偷听的柳浅，却已经吓坏了，这就要出去拨沈毅留下的电话，看能不能救沈毅一命。 哪知沈毅道：“若我出错，无需龙哥动手，我今天一头撞死在这里。但如果我说对了呢？” 桑龙这老狐狸不愿惹祸上身，就看向手下鉴定专家。鉴定专家道：“你若赢了，我给你跪下叫爷爷，从此再也不碰赌石这一行！”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我若赢了，只希望能和龙哥好好谈生意。好了，这块石头，龙哥你可以请师傅拿去切了。但切归切，却要在我选的位置。” 桑龙点头，随后叫人进来，把石头送到工房。 沈毅已经在石头上画了线，叮嘱那人一定照着切，分毫也不能多。 “是。” 石头送出去，鉴定专家在一旁冷冷道：“哼，故弄玄虚。” 桑龙也皱着眉打量沈毅，却看不透他的想法。 很快石头送回来了。 只见右半边的顶部开了个窗子，开得很深，一直往里三厘米左右，因此穿透了厚厚的皮壳和雾肉，直接看到了内部的冰相芙蓉种翡翠肉。 送石头回来的小弟传话，说师傅恭喜老板，切出一块爆种来。 桑龙却已经惊呆了，瞧着原石上的窗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鉴定专家更是整个傻了。石头开了一扇窗，竟开出来这么干净通透的翡翠肉，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凑上前仔细检查，翡翠肉没问题，厚皮壳和雾肉也没问题，但两者加起来，他就是想不通沈毅怎么看出来的。 甚至沈毅看都没看，就半分钟，就精准找到了翡翠肉的位置。 鉴定专家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沈毅宛如看鬼。沈毅却依旧淡定，笑道：“别急，这才第一个窗。” 说罢沈毅又画了两个圈，让小弟再送去切开。 鉴定专家忙说不可。 原来他已经看出来，这石头可能是阴阳石，这种石头适合骗外行。现在石头已经爆了，就应该趁机卖掉。 不然切到垮的部分，那就没办法骗人出高价了。 第125章 派出高手 “老板，这石头不可再切了！” 鉴定专家极力劝阻，并说出理由。 桑龙也不傻，他虽然对翡翠一知半解，看不出这是阴阳石头，但也知道专家言之有理。 但沈毅笑道：“这块石头，以这个样子拿出去卖，顶多卖四十万。我说它值八十万，假如不让切了，这输赢算谁的？” 鉴定专家道：“荒唐！这石头是我老板的资产，你怎能让他去赌？” 沈毅道：“如果不值八十万，我命都搭在这里了，还差你一块石头的钱？倒是你不让我切，莫不是害怕输了？” 鉴定专家脸都气红了。这时桑龙做主，让小弟送石头去工房，并道此时最关键的是输赢，而非一块石头。 石头送出去，很快又送回来。 这次石头开了两个窗子，都是拳头大小，且一直往里深入。但石头内部的芙蓉种翡翠肉，却没有丝毫劣化的迹象，依旧通透无瑕，冰相表现上佳。 桑龙都忍不住夸一句：“卧槽！真漂亮！” 那鉴定专家脸色惨白，却说不出话了。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狡辩。 这时沈毅道：“如此看来，石头能买到六十万，现在我还要切最后一次，可让其价值升到八十万。” 说罢沈毅拿起笔，在石头上画了一道环线。线不是直的，形状也不规律，把石头绕了一圈。 沈毅对小弟说：“这次这道线的右边，无论开过窗没有，全给我切开。就跟师傅说，把皮和雾都削掉，剥离出里面的翡翠肉，师傅就懂了。” 这个切法太过夸张，小弟不敢应答。看了一眼旁边桑龙，见大老板也是一脸懵逼，最后才缓缓点头。 小弟才应声：“是。”随后拿石头出去。 小弟一走，桑龙立刻忍不住问沈毅：“小兄弟，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整个右半边都切开？那万一出了裂纹之类的，不就卖不上价了？” 沈毅却道：“放心，绝对不会。若我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说到这个份上，桑龙就不多言了。 办公室里没人敢讲话，都在等切石结果。 很块石头送回来。桑龙和鉴定专家急忙查看，就见右半边削掉了皮壳和雾肉后，果然剥离出的翡翠肉晶莹剔透，真就没有瑕疵。 若以市场价预估，这块芙蓉种的块头，价值八十万还真是绰绰有余。 桑龙没那么懂，就问了一遍专家：“你说说，这翡翠怎么样？” 鉴定专家有苦难言，半天挤出一句回答：“确实是好料子。” 桑龙又问：“那值多少钱呢？真有八十万？” 鉴定专家回答不出来了。一旦点头说确实值八十万，那他就输了。 于是。 专家思索良久，又仔细打光，通过剥出翡翠肉的部分，观察仍连着皮的部分，看光线散开和穿透进去的程度。 都很漂亮，说明还没切的部分，皮下的翡翠肉也都很好。 鉴定专家就以为，自己抓住了沈毅的漏洞，指着那仍有皮壳的左半边道：“小子，这翡翠料你鉴定得确实漂亮，但也不完美。这料子我继续往左切，还能切出更好的翡翠肉，石头价钱就不止八十万了吧？” 沈毅微笑不语。 专家以为说中了。毕竟大家都是行家，这点猫腻，明眼一瞧便知。 但专家也佩服沈毅的本事，才半分钟，就看出石头皮下藏翠，就算鉴定结果并不精准，专家也承认沈毅厉害。 于是他对桑龙道：“老板，这位小兄弟果然厉害，一点小失误，并不影响这场比试是他赢了。” 桑龙点点头，正欲夸奖专家的气量。 哪知沈毅先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你是错的，我的鉴定结果准确无误，石头就值八十万。” 那鉴定专家一听，气道：“嘿！我帮你说话，你还跟我来劲了，怎么？非得算咱们都输你才罢休？” 沈毅道：“是你输了，我没输。” 鉴定专家也顾不上穿着西装了，撸起袖子来到沈毅身边，大声质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又对桑龙说出自己的判断。他认为，沈毅鉴定明明就失误了，没看出继续切涨的可能，再三狡辩，只是因为觉得桑龙不懂。 桑龙听后隐隐有怒，瞪向沈毅问：“此话当真？你真想耍我不成？” 沈毅笑道：“非也。只因石头再往里切，哪怕切一厘米，石头价钱就要跌了。” 鉴定专家大骂：“放屁！” 沈毅问：“如果真是如此呢？你害你老板损失的钱，你能负责吗？” 鉴定专家当即表示可以。 于是沈毅也说，假如石头再切一厘米，价钱不涨反跌，那这场打赌就算自己输了。 说罢沈毅就让小弟再去切石头。 切归切，不能乱切。石头要切一半，留一半，也就是只有半边往左边再深入一厘米，另外半边不动。 众人迷惑。 沈毅也不解释，只叫小弟照办。 过了一会儿石头送回来，鉴定专家也不急着凑上去，仿佛胸有成竹一样。 也确实如此。 石头肉眼可见，多切了一厘米，但翡翠肉的成色没有任何变化。 但沈毅微微一笑，问专家借来手电，沿着边缘打光进去，又喊桑龙来看。道：“龙老板看好了，虽不是能看到从这里往里，就有一层淡淡的阴影了。” 桑龙睁大眼睛，却也瞧得不怎么明显。 但沈毅又把石头转向另一边，这次再打光进去，作为一个对照，果然这半边没切过的，观感就更通透一些。 两边一对比，桑龙这个外行也看得出来，石头多切的部分不对劲，不禁脸色大变，却是三分疑惑，七分惊讶。 鉴定专家见桑龙脸色变了，就也凑过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腿都软了。都是行家里手，一瞧就知道这是石头里面变种了。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现在只能骗骗外行，在真正的行家手里，它已经跌了最少三成价钱。 见他脸色也是惨白。沈毅就知自己赢定了，便问一句：“如何？还需要再多切么？” 如此淡淡几句，那专家听来，却如雷贯耳，当时差点就要给沈毅跪下了：“不必了……先生神通，我认输……” 刚才不可一世狂傲之极的鉴定专家，此时耷拉着头，如丧家犬一般，低声承认自己输了。 第126章 通过考验 在别人的地盘上，沈毅也没有太出风头。 今日之事，重在生意。 沈毅便道：“哪里，你能看出这块是阴阳石，已经比寻常人厉害了。” 桑龙也道：“是啊，你无需自责，这石头如此神奇，我看谁也瞧不出内情，如果不是沈先生今天到了，石头我就便宜拍卖，而你看出来了，就等于帮我赚了几万。” 那鉴定专家见沈毅以德报怨，桑龙也没有怪罪自己，心下宽慰。当即双手抱拳，先向老板致歉，再向沈毅致敬。 至此沈毅通过了考验。 桑龙叫手下把石头拿出去。门外柳浅见小弟走远了，才从另一侧走廊溜出来，继续偷听。 听见办公室里相谈甚欢，她才终于放心下来，也不敢继续再偷听了，怕被发现。 随后沈毅和桑龙谈起正事。 桑龙道：“沈先生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鉴定能力，但你手里的货量，真能应付得了我的需求么？” 沈毅道：“那就要看龙老板的缺口有多少了。你身为庙街的幕后大佬，手里一定掌握了几条进货渠道，只是维持现状可以，想与华人街那群人争雄，恐怕差点意思。” 桑龙点头。 沈毅就拿出手机，给桑龙看了一些自己库房的照片。 照片了数百块翡翠原石，都分成上中下三类，正如上次沈毅卖的。 那次之后，沈毅又陆续捡漏进来一批石头，总共三百八十二块，才花了沈毅不到两千万。 沈毅把这批石头安置好，就转头来了新加坡。 不过照片太粗略，看不清楚具体每块石头的表现，沈毅也没拿样品，料想桑龙不敢贸然答应。 好在沈毅早就想好了计划，道：“这批石头，不是分成几类，而是精准到每一块。每块石头值多少钱，这里说的是它实际价值，也就是彻底切开后的翡翠料值多少钱，我都会告诉你。你去别家拿货，可没有我这么细致的。” 桑龙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又问沈毅：“你这批石头，打算卖多少钱？” 沈毅道：“总共三百八十二块，我要价一亿。准确来说，石头大约值一亿到一亿一之间，我都卖给你，自然要给一些优惠。” 桑龙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问：“我单独买其中一部分呢？” 沈毅摇头，告诉桑龙要么都买了，要么就都不买，没有单买哪一块之说。 桑龙不解。 但沈毅笑道：“这样是为了省事，我卖货，你买货，你不用挑，我也不用再找别家。” 见桑龙不语。沈毅又吹嘘几句，说凭他庙街龙哥的本领，一亿的石头至少多卖一倍出去，何愁收不回成本？至于启动资金，一次拿一亿人民币也不是难事。 这话有几分夸张。桑龙再厉害，也难说每块石头都能多卖一倍，但三四成肯定有。 桑龙因此有些心动，只怕现在跟沈毅谈得愉快，回头沈毅运来一批破烂，自己就亏了。 沈毅早看穿了这点，于是话锋一转，忽然道：“这批货一个亿，我先只收一千万定钱，货送到，你检查无误，再把余下九千万打过来。” 桑龙便问：“怎样算检查无误？” 沈毅道：“就是哪块石头你发现价钱跌了，让龙老板你收了损失，那么损失了多少钱，就从尾款里扣多少钱，所有损失，我一并承担，如何？” 桑龙眉头紧皱，思索起来，实则已经有七八分心动了。 沈毅再使出杀手锏，表示石头收获之前，自己不离开新加坡，就在这边住着，货有问题，桑龙可随时找人。 此言一出，桑龙再不跟沈毅合作，就显得不够意思了。 于是他最后问了一句：“小兄弟，你这样也太便宜我了，世上翡翠老板这么多，为何专门来跟我谈？” 沈毅笑道：“当然是因为江湖传言，都说庙街龙哥，仁义智勇四全，跟你谈生意我放心。” 桑龙哈哈大笑，当即手书了一份协议，要跟沈毅现场签订。 其实这话纯属狗屁。沈毅压根没听过桑龙，此人说白了，就是本地一个土霸王，倒也确实有点实力。 沈毅为什么跟他谈生意？ 其实原因很简单，沈毅要谈的生意多了，恰好第一个是这位龙哥罢了。将来还会有什么虎哥、猪哥、牛哥、羊哥。 这些大佬有个特点，就是手里有钱有权，又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 而且华夏翡翠商人们，似乎没有把生意做到这边，结果大老板们想趁着当今翡翠行情火热，吃这个利润，却没人供货。 沈毅瞄准了这个机会，来到这些翡翠刚流行起来的国家，却不是自己卖翡翠，而是卖给那些想卖翡翠的人。 沈毅心道：就算哪天新加坡不流行翡翠了，你的庙街翡翠铺全倒闭，反正货我已经卖出去了，风险再大，行情再差，都跟我没一点关系。 凭着这份敏锐嗅觉，沈毅拿下了桑龙的一亿大合同。 沈毅一点没亏。 且不说石头本身只花了他一个亿，这批石头就算一家家找买主，紧挑细选，务求一个最高价卖出去，顶多也就卖个一亿一、一亿二。 沈毅卖给桑龙，那是卡着石头原本最值钱的价，再多一点油水都难榨了。 若不是沈毅能精准给出鉴定结果，天底下没人会用一亿来收。 只见。 那一千万定金，桑龙当场就打进沈毅账户。 随后桑龙给沈毅安排了个住处，便是庙街里的一家酒店。 别看庙街这地方鱼龙混杂，都是些底层生意，实则这边还挺有钱，这家酒店也是各种大老板们住的，十分高档。 桑龙安排沈毅住这里，那自然是给了他尊重，同时也方便监视。 沈毅倒也不慌，转手就给在华夏的孔茉莉打电话，让她去自家地下室的库房，把那批早准备好的石头安排运输到新加坡。 这是个大活儿，好在这批石头全是蒙皮料，重是重了点，但外行根本看不出其价值，不怕丢。 孔茉莉有点慌，毕竟年纪不大，还是女子，这活儿太大，她怕处理不好。 沈毅笑道：“无妨，你不行就找人帮忙，可以找戴云海，他若不在，可以去昆城找金二。他们都是我朋友，也是这一行的老人物了，这点事情轻车熟路。记住要空运，花钱多不怕，要的是速度。能行么？” 孔茉莉还是没自信，但仍答应下来，并说一旦办妥，就给沈毅来电。 当晚，电话打进来了，却非常不是时候，因为沈毅不是一个人。他和柳浅在一起。 第127章 空运石头 从地下赌场出来，天色已渐晚。 沈毅住进酒店套房，本想着今天舟车劳顿，干了很多事情，该休息一下了。 哪知刚放水准备洗澡，外面就有人敲门。 开门一瞧，是酒店的客房服务。 只见一个服务生小妹，推着一个手推车，车上有酒菜吃食，还有一支精美的古巴雪茄。 沈毅并未叫人送餐食，想必是桑龙干的。 沈毅也确实饿了，就留下这些。 过了一会儿，沈毅洗完澡出来，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先干一杯，再倒一杯备用，转而拿起雪茄闻了闻，浸泡过香料的顶级烟叶，味道香醇无比。 沈毅用吃饭的餐刀切去雪茄头，再点燃抽了一口，真是极致享受，顿时那盘子里的龙虾、鲍鱼等物，也黯然失色。 沈毅悠哉抽烟，痛快喝酒，此刻事情都妥当，只等孔茉莉来消息了。 忽然外面又有人敲门，沈毅心道：还有加餐？ 开门一瞧，门外站着一个美女，穿着薄纱一样的衣服，里面内衣若隐若现，十分性感。 再看女人眼含媚意，沈毅不傻，当即看出女人要做什么。 果然一问之下，女人说是老板安排来服务沈毅的，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知道。 沈毅道：“不必了，今晚你什么都不用干，回去领钱吧。” 女人媚眼一挑，笑道：“我很干净的，先生无需担心。还是说，先生不喜欢我们南洋人？” 沈毅也笑道：“非也，今晚我另有事情。请你回去，改日再聚。” 女人不愿离开，但最终还是被沈毅哄走了。 沈毅回来继续抽烟。 这时又有人敲门，开门一瞧，发现这次来了一个华人面孔的姑娘，年纪不大，有没有十八岁都难说。 只见她面露羞涩，门一打开，就低头往里冲，一头扎进沈毅的床上。 沈毅都懵了，追进去一瞧，只见被窝拱起一个小团，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扔掉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又有一只小脚丫探出来，踢掉一条小三角裤。 最后姑娘微露半个头，抿着嘴不敢睁眼看沈毅，也不说话。 沈毅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时却懵逼了。 他问姑娘：“你也是别人安排来的？” 姑娘点点头。 沈毅又问她多大了，她才开口，却说十八岁。 沈毅笑了。抽了一口烟，指着姑娘道：“你有十八岁，我把这根烟生吃了。小小年纪，也做起这种事情了，自愿的？” 姑娘头更低了，身体也更蜷缩。 见她如此，沈毅心生不忍。料想姑娘另有遭遇，便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扔给姑娘：“把衣服穿上，拿钱走吧。” 姑娘盯着钱，吞了一口口水，却不敢行动。 沈毅又道：“放心，我不跟人说。要不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再拿钱出去，回头就说事情办了，你老板也不会怪你。” 姑娘抬头偷瞄一眼沈毅，迟疑许久才开口，娇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毅长叹一口气，也思索许久，才道：“我也穷过，我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如果你自愿干这个，那我没话说。如果你是生活所迫，那么就拿钱走人，以后走正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干这个太可惜了。” 姑娘念念几句。沈毅没听清，后来才知道姑娘说她爹欠了赌债，实在没办法才做这个帮忙还债，而且这次也是她第一次，老板说了，做得好就可以把债一笔勾销。 沈毅听后，问姑娘老板是谁。 姑娘说了个名字，叫什么昆诺哥的。 沈毅听也没听过，估计是桑龙的手下，但不禁感慨：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大鱼吃小鱼，有钱的吃没钱的，谁穷谁受欺负。 沈毅道：“放心，这事我来摆平。” 随后一通电话打给桑龙。 哪知桑龙也想找沈毅，说除了那一亿的石头，还想再加一批货，大概五千万左右。 沈毅掐指一算，猜测桑龙是找庙街的老板们谈过了，发现石头销路不错，很多人都有需求，这才临时加码。 沈毅就故作为难，说加货可以，但自己的货都有分配，再加得等一段时间。 桑龙也表示无妨，有货就行。 沈毅这时再说了姑娘的事。桑龙听后大笑，说确实安排了，希望沈毅能度过一个良宵。 至于安排的姑娘是谁，又有什么来历，那桑龙也不知道了。只见桑龙笑道：“嫌年纪小？不对啊，年纪小才过瘾吧？这姑娘啥也不懂，不是刚好？” 沈毅不语。 桑龙还嬉皮笑脸的，说这件事他来办，那姑娘父亲的债就免了，但以后也别踏进赌场一步。 沈毅道：“好，就这么办。” 电弧挂断。沈毅告诉小姑娘已经没事了，那姑娘不敢相信，觉得沈毅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沈毅笑道：“我能住这个酒店，你老板安排你来服侍我，你觉得我能是普通人？” 姑娘眨了眨眼，青春懵懂，再长大些一定是倾国倾城。但毕竟太小了，沈毅就让她走了。 哪知门一打开，柳浅站在那里。她也是来找沈毅的，却不是受人所托。她来找沈毅，是两人早约好的。 此刻竟见沈毅房间里有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柳浅脸都气紫了：“你！你们！岂有此理！” 柳浅扭头就走。 沈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拉回来，再揽住她的腰，让那小姑娘自己解释。 小姑娘道：“这位姐姐，我和沈哥哥没做什么，他人很好……” 柳浅大骂：“好个屁！你也少跟我来这套！都是千年狐狸，别跟我在这里装纯！” 沈毅一听，倒也来了兴致。他让小姑娘先走，再把柳浅硬生生扛在肩上，带进屋里，扔到床上。 柳浅撅着嘴，皱眉道：“你干嘛？” 瞧她模样，根本不怕沈毅动粗，却只是吃醋生气。 沈毅觉得这丫头很可爱，于是一边解腰带一边道：“不要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孔茉莉的电话打进来，此时沈毅和柳浅刚办完事，柳浅躺在沈毅怀里，别说怀疑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沈毅却仍然精力充沛，回电话道：“都办妥了？今晚的货机，明天中午可自助取货？很好，这事办的漂亮，回头找我领钱。” 柳浅听见那头是个女人，又起了吃醋的念头，却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两个眼皮比铅还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128章 华人商会 第二天，柳浅醒来时房间已经空了。 外面太阳当空，原来已是正午。床边有张字条，上写：“有生意，先走一步，改日再聚。沈毅。” 柳浅心中荡漾，微笑着看了好几遍，才起身穿衣。 此时沈毅已经和桑龙一起，来到了新国机场的货运区。 桑龙准备了一辆货车，带了一大堆人手，专门搬运这批空运来的原石，饶是人多势众，也花了许多功夫。 等石头运回赌场，沈毅把一张表格交给桑龙。 原来每块石头都有编号，表格里便是每个编号对应的原石鉴定结果。 桑龙查阅表格，表情微妙。 沈毅看出他的疑心，于是主动提出拿两块试试。并随便喊了一个小弟，让他说两个数。 那小弟懵逼了。桑龙也道：“这就不必了吧？我岂会不相信你？” 沈毅道：“多谢龙老板赏识，但做生意应该严谨，趁我在这里，咱们把话说开点。” 桑龙就说：“既如此，那就七十七号，和一百七十七号吧。” 沈毅点点头，便找出那两块，并邀请桑龙一起去工房。 两人来到工房。此时时间尚早，工房没别的活。桑龙遣散外人，只留下一位老师傅切石。 两块石头，沈毅的鉴定结果都是满绿，一块是蓝水糯，一块是嫩油青。 两块石头都不常见，恰好选中两块还都是满绿，就更稀罕了。桑龙心里有疑，嘴上却不说，只叫师傅切石。 那师傅什么也不知道，只准备把石头对半切了。 沈毅道：“且慢，这两块石头只削皮，别坏了里面满绿的翠肉。” 师傅一瞧那皮相，心道：吹牛吧你，这两块糙皮厚壳的石头能满绿？我可不信。 但第一刀下去，还真是削皮就见绿。老师傅惊呆了，赶紧更仔细几刀，果然刀刀都是翠肉，最后剥离出一块完整的满绿蓝水糯翠料。 第二块也是一样。 桑龙在旁看着，心里也是惊叹不已，鼓掌道：“好！好！小兄弟果然赌石如神！” 沈毅笑道：“若仍有不妥，咱们可以再切。专找龙老板认为有问题的。” 桑龙道：“没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 然后桑龙邀请沈毅回办公室，稍等片刻，余下九千万尾款就将送上。 两人走后。却又有几个小弟进来，带的是这批空运来的原石，几刀下去，有的见裂了，有的狗屎底子见变种，但无一例外，都被沈毅提前鉴定出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桑龙耳朵里，桑龙才彻底信服。 于是九千万尾款，这时才打过来。 沈毅收到钱，便和桑龙握了握手，约定下批货下个月送到，就离开了地下赌场。 桑龙亲自来送，所有小弟都亲眼看到，虽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但都知道这位是老板的生意伙伴，年纪虽不大，却很牛逼。 自此沈毅在庙街，那是没人敢惹他了。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不仅庙街的人知道了，也传到了华人商会那里。 商会会长马志明十分惊讶，心道：我在招兵买马，庙街那群人手脚也很麻利，这场商战不好打了！ 马志明立刻给沈毅来电，希望能早点见沈毅。 此时沈毅刚回酒店，几次试探，确定马志明不知道自己和桑龙谈了生意，于是约好今晚和马志明见面。 到了晚上，沈毅再次来到华人街。 马志明已等候多时了，见面寒暄几句，先欢迎沈毅来新国。 沈毅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处写字楼，华人街商会总部就设在这里。现在是沈毅和马志明两个人在，稍后商会成员们也会赶到。 沈毅笑道：“趁他们没来，请会长给我透个底，今晚这么隆重，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沈毅只想谈生意，并不想跟众人开会。 但马志明说，庙街那边已有行动，于是华人街这边也得加快动作，今晚就把生意敲定，因此需要多方在场。 沈毅沉思片刻，还是觉得不可行。 但商会和庙街的区别，就在于庙街是桑龙一人说了算，华人商会就得元老们商议，虽实力更强，但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很难带。 这家老板觉得亏，那家老板嫌赚得少，人人心怀鬼胎，生意怎么谈？ 沈毅便道：“请人来可以，但我不会露脸。” 马志明大惊，道那怎么行。 沈毅就出谋划策，看这里恰好有个屏风，就藏在屏风之后，到时候给马志明发短信，提点他如何行动。 马志明有求于沈毅，只能答应。 几分钟后，第一位宾客已经到了。 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说话中气十足，表明其精力旺盛，脾气火爆。 沈毅藏身屏风之后，听见马志明管来人叫邓师傅。邓师傅则道：“大半夜喊人过来，会长大人是有急事啊。” 马志明笑道：“是急事，也是发财的事。邓师傅请先坐，人齐了咱们再谈。” 邓师傅说了声好，就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丝毫没想到对面屏风后藏人了。 很快又有几人道，一个是也五十多岁的老板，和邓老板关系似乎不错，一见面就互吹牛逼。 一个是老头，听声音十分虚弱，应该是身体不好。 一个是女人，精明锐利，人称红姑。 大约半小时后，最后一位老板也到了。一共七位，再加上马志明，商会核心成员就是这八位大老板，其中马志明是会长，却不敢说完全凌驾七人之上。 而那七位大老板，也不敢说翻脸就翻脸，背靠大树好乘凉嘛，离了商会，也少了许多便利。 总之众人齐聚，马志明就开门见山，说今晚请大家来，是因为庙街近来十分嚣张，一直扩充实力。 而如今翡翠行情火热，这把火烧到了新加坡，政府有意重点扶植一处市场，华人街是备选，另一个就是庙街了。 两处地方，谁竞争上了这个机会，谁就能站住翡翠这一行，稳吃更多利润。 选不上的，那就等着营收砍半，销量都被抢走。 七位老板均道：“不错，是这个情况。” 邓师傅问：“马会长说些俺们不知道的吧。” 红姑也道：“就是，今晚请人过来，若说没什么大事，可不像您的作风啊。” 马志明却犯了难，不能说出沈毅来了，只好道：“这个嘛，确实是大事，有一个人名叫沈毅的，我打算跟他做一笔生意。” 前面后面都是屁话，唯独中间沈毅二字，直叫人两耳轰鸣。 众人皆震惊，那邓师傅性急，更是一跃而起，忙问：“是那个华夏的沈毅么！传言中赌石如神的那位！” 马志明默认了。众人再惊，也难掩欣喜，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忽然一人道：“什么赌石如神，我看全是谣传。” 第129章 敌意更甚 沈毅躲在屏风后，听这些华人街商会的老板们谈论自己，确实没想到都是贬低。 只见一人先道：“赌石如神？我看全是谣言。” 随后另一人道：“不错，翡翠这一行骗子太多，自称赌石多牛逼的，十个里九个是骗子，剩下那个是大骗子，就说上个月我遇见一个小子，自称有祖传秘籍，赌石百发百中。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好奇询问。 那人笑道：“狗屁不是，叫我当众拆穿了，原来只是打幌子卖翡翠的。我拿出三块原石考验，他一块都没对，反输给我三十万。” 有的女老板问：“那钱你收到了？” 那人道：“收个屁。骗子能有几个钱？我叫那厮赶紧滚，以后见我一次喊我一声爷爷，就问他要债，他还感激涕零呢。” 众人均点点头，说江湖骗子确实多。 一言一语，沈毅都听得清楚。 沈毅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只等待会儿现身，叫这群背后嚼舌根的井底之蛙开眼。 倒是商会会长马志明，听了这些言论吓得够呛。 他怕得罪沈毅，便急忙往回找补，说：“别的人是骗子，但沈毅可不一样！就说他捡漏的本领，前些日子一块价值数亿的翡翠原石，就被他当众买走了，这可绝不是假的，乃我亲眼所见。” 众人均笑道：“马会长，你亲眼所见，又不是我们亲眼所见，如今骗子骗术都精湛，你说的事情没准是自导自演呢。” 马志明急得直跺脚，生怕屏风后的沈毅大怒，生意还没谈就崩了。 但华人街商会的这些老板，一个个也当真狂妄。马志明苦苦相劝，希望给他们一个台阶，他们压根不顾。 一人道：“也就是那小子没来，他要是敢来，看我怎么拆穿他的西洋镜。” 说这话的，就是刚才那个拆穿骗子的人。 另一人搭腔道：“不急！马会长请咱们过来，肯定是也请了那小子，待会陈老板就有机会了。” 那老板原来姓陈。笑道：“他要是真敢来，我也叫他喊我爷爷哈哈哈。我就不信他一个华夏人，敢来我们新国地盘上行骗。” 众人均道：“不错，区区华夏人，落后得很，就不信他能来新国做生意。” 沈毅这下子听明白了。 原来这群华人街商会的老板，他们本身是华裔，但瞧不起华夏人，自觉是新国国籍，就比华夏高一档。 别的话沈毅听了不生气，但听到此处，沈毅心里也窜起了一股火。 尤其是，这群人的祖宗就是华夏人，有的是这一代移民的，有的是上几代。 撑死了百年时间，这群商人挣了点钱，连祖宗是谁都忘了。 沈毅心道：我在庙街跟南洋佬谈生意，都说那里鱼龙混杂，敌视外族，结果待我属实不薄，谈吐举止虽有狠辣，却也不乏尊重之意。 反倒是来了华人街，遇到这些所谓华人，他们对我敌意更甚。 沈毅就不再忍了。 恰好一人问马志明：“会长，那骗子什么时候到？别让大伙等太久啊。” 另一人道：“就是。既然是他来求我们谈生意，怎还让我们等？区区华夏一个翡翠商，还不知有几斤几两呢，竟敢这样狂妄。” 马志明长叹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沈毅就抓住时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不用等了，沈某在此。” 众人吓了一跳，都没想到身后藏人。 定睛一瞧，只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平平无奇，面带微笑，不似有什么威胁。 一人便问：“你就是沈毅？” 沈毅微笑道：“不错，是我。”笑归笑，沈毅的语气可是隐隐带着一丝杀气的。 商会这些老板都不傻，岂能听不出来？再说了，他们背后说坏话，被抓了个现行，也知道沈毅必定生气了。 于是只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有点慌张，但也只有一瞬而已。 只因骨子里，他们确实瞧不起沈毅，也瞧不起华夏。 有的人还会装一装，往回找补说：“沈先生你误会了，刚才我们说的……” 沈毅摆摆手，示意那人闭嘴，想解释？解释个屁！别把人当傻子！ 见状，有的人干脆不装了，当着沈毅面摊牌。 如刚才夸下海口的陈老板，他就第一个站出来，面露一丝冷笑，对沈毅道：“原来就是你啊？听说你赌石如神，马会长也说你牛逼？” 沈毅道：“不必听说，确实如此。” 陈老板全名陈瑞兴，爷爷那一辈下南洋的，虽有一副华人黄皮肤，心却是白皮的。 只见陈老板看看众友商，友商们都望着自己，目光中不乏怂恿，仿佛在说：人已经到了，陈老板请教训教训他吧。 他还真挺莽。对沈毅道：“小子，你真这么厉害，我却不信。刚才你鬼鬼祟祟藏在屏风后，我们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沈毅点头。 陈瑞兴道：“那就省事了。你来找我们谈生意，这条线可不是那么好搭的，先露两手给大家瞧瞧吧，要是没那个本事，就自己麻溜滚蛋，别耽误大家功夫” 沈毅听后微微一笑。反问一句：“好啊，刚才听说陈老板赌石很有一套，江湖骗子没少被你拆穿，不知敢不敢陪沈某玩玩？” 沈毅直接下战书。 陈瑞兴有点没料到，但也没在怕。心道：这小子还挺敢，我可不会被你空城计骗到。 于是陈瑞兴应答下来，说可以跟沈毅比比。至于怎么比，就由沈毅来定，显得他很自信一般。 沈毅自从获得黄金瞳，时间其实不久，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来出题。沈毅笑道：“那好。我们就请马会长选几块石头，就三块吧，然后咱们同时鉴定，结果准者算胜。” 陈瑞兴冷笑一声，讥讽一句：“还能是不准的算胜？少废话，直接开始吧。” 马志明十分无奈。他身为会长，本意牵线搭桥，助整个商会发展，抗衡日益壮大的庙街势力。 这下可好，桥没搭成，反而先内斗起来了。 眼见两头一个陈老板铁了心要装逼，打假沈毅，另一个表面平和，实则内心也有火气。 马志明长叹一声，已经无法控制事态了，只好叫人送石头进来。 第130章 单挑商会 很快，一批翡翠原石送进来。 总共有十块，都是马志明早就准备好的，他希望让沈毅用这些石头证明自己，却没想到事态恶化，以至双方对立。 这十块翡翠原石形态各异，但都是蒙皮料。 每块石头的皮相表现都一般，乃是马志明专门挑选，希望能难住众人，而叫沈毅出风头的。 就是这一行的资深师傅，也未必能保证鉴定对半数，十块全部准确无误，更是绝无可能。 更别提普通人了。 因此石头一送进来，那些华人街的老板们就眉头紧皱，知道遇到了难题，又感慨好在不是自己比试。 而参与比试的陈瑞兴，此刻不禁攥住拳头，真叫一个骑虎难下。 再看沈毅，却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那陈大老板心想：无妨，我又没吹嘘说赌石天下第一，出错就出错，这小子却错不了半分。 于是陈瑞兴放松下来，问沈毅：“来吧，就这些石头。” 沈毅看了一眼手机，却道：“十块太麻烦了，咱们就选三块出来，刚才陈老板不是说，曾用三块石头试出一个骗子？” 陈瑞兴以为沈毅怂了，心里暗喜。道：“好，那就三块。”随后出手如风，立刻点出三块皮相表现最模糊的。 不然他怕沈毅先选，选出三块较容易的，那就麻烦了。选完了他还假装大度，问沈毅：“小子，这三块石头行吗？” 沈毅笑道：“当然行。对我来说，选哪块都一样，那么我限时五分钟，咱们这就开始比试。” 说罢沈毅设了个倒计时，给所有人看清楚了，再按下启动。 秒针飞转，众人皆惊，心想：五分钟鉴定三块这么难的料子？他沈毅是神仙？ 陈瑞兴更是要骂人了。 但沈毅笑道：“传言说我赌石如神，难道没有说我赌石神速的？若不是考虑你，这些石头，我仅用五秒钟就够。” 此言一出，全场再惊。 陈瑞兴直接叫骂：“岂有此理！我诚心跟你比，你竟敢耍我！五秒钟？你怎么不上天呢？” 沈毅十分淡定，沉默片刻后只反问一句：“那你鉴定好了么？” 陈瑞兴一愣。 沈毅又问谁带了纸笔。发现无一人携带，就问一旁唯一的女老板借了支口红。 女老板也是一愣，从包里翻找出来。沈毅就用这支口红，在餐巾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女老板惊怒：“我的名牌口红！” 沈毅压了压手，示意她别急，这点小钱稍后自会赔给她。而后又对陈瑞兴道：“我的鉴定结果已经写下来了，至于你需要五分钟还是一个小时，都随便你。” 全场都是震惊。 这时马志明开口说了一句：“我早说过，沈先生就是这么厉害。” 陈瑞兴大骂：“狗屁！华夏翡翠商我见过不少，一个个都是财大气粗的草包，没几个有真本事。我偏不信了，你一眼能把三块蒙皮料鉴定出来！” 说罢陈瑞兴要去夺那餐巾纸。 沈毅把纸收起来，却道：“你先鉴定完，咱们一起公开结果。” 陈瑞兴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看那些石头。五分钟倒计时过去，陈瑞兴一张脸憋红了，道：“不行了！就这样吧！” 原来他已使出浑身解数，也鉴定不出哪怕一块原石。 众人均知，这是石头皮相太模糊的缘故，换了自己，一样鉴定不了。 而沈毅笑道：“怎么？你是要弃权了？” 陈瑞兴道：“老子从来就不知道弃权！但你只有五分钟时间，谁能鉴定？” 沈毅拍拍胸脯：“我能。” 陈瑞兴不信，大骂沈毅吹牛逼。这厮口口声声说瞧不起华夏人，一口汉语倒是说的利落。 沈毅便道：“若我鉴定对了又如何？” 陈瑞兴道：“上次我打假骗子，赢了他三十万，你要是能把这三块石头鉴定对了，我也给你三十万。” 沈毅笑道：“好，一言为定，若我错了，我则十倍赔你，便是三百万。” 众人听后皆惊，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手笔。 陈瑞兴抓住机会，立刻喊人过来送石头去切，不仅如此，他还要亲自监督。 沈毅笑道：“请便。” 沈毅自己不去，却潇洒留在房间里。其余众人只敢窃窃私语，却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均想：这小子是故弄玄虚吧？天底下哪有这样厉害的人？ 这群井底之蛙，实在愚蠢得厉害。 很快陈瑞兴回来了。 他带回来三块切好的翡翠料，却都盖着绒布。见他兴高采烈，想必是有了必胜的信心，就叫沈毅公开鉴定结果。道：“你先公开，我再亮石头。听说现在江湖骗子都有点戏法本事，没准你另藏结果。等看到了石头再掉包，我可输得冤了。” 沈毅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小青蛙，心眼子还不少。也罢，就让你开开眼。” 沈毅展示出那张餐巾纸，纸上用口红写了三个数字，三个竟然都是八十万。 全场皆惊。 就连马志明，他知道沈毅的厉害，本以为沈毅胜券在握了，一看这个结果也懵逼了。问沈毅：“三块原石竟是同一个价钱？沈先生，你没在开玩笑吧？” 沈毅却气定神闲，抬手一指陈瑞兴，道：“我是不是开玩笑，你们看看陈老板就明白了。” 众人看向陈瑞兴。 只见陈瑞兴脸色大变，刚才还红润有光呢，这时却惨败如鬼。 一众老板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时却彻底糊涂了，一人问：“老陈，怎么回事？” 另一人喊：“是啊，给兄弟们一个准话啊，这小子赢了输了？” 陈瑞兴动了动喉咙，却是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三块翡翠原石，刚才一切出来，陈瑞兴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只因三块原石形态各异，有满绿的油青，有半边裂纹的飘绿带冰，还有一块春带水。 若只看皮相，三块原石却都差不多，好比一窝鸡蛋，生出来孔雀、仙鹤和凤凰，已是罕之又罕了。 更何况三块翠料一估价，竟然价钱都差不多，这谁能猜对？那小子既然蒙不对，更绝无可能鉴定出来。 因此陈瑞兴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赢定了。 哪知沈毅一句话，就叫他彻底傻了。其余人不清楚内情，可沈毅再清楚不过了，于是笑道：“……” 第131章 群起攻之 沈毅道：“这三块石头，一块是满绿的油青。”说罢沈毅走上前，手按在绒布之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沈毅已经将绒布掀开，果然是一整块切出来的满绿油青种翡翠料。 众人皆惊疑不已。 而沈毅已经再开口道：“这一块，是飘绿带子的冰种，那绿带很漂亮，宛如一条长河，飘在半透底子上，可惜半边有裂，影响了其价值。 并且沈毅掀开第二块绒布，果真如此。 众人再次大惊失色。 有个人正在喝酒，酒杯都掉了，撒了一裤子。他也没注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沈毅。 只见沈毅微微一笑，最后道：“这块石头，那就厉害了，这是一块春带水，但也有缺点，便是其糯种底子太粗，因而综合下来，也只有八十万左右的价值。” 沈毅掀开绒布，果真又被他说中了。 全场人已经跟见了鬼一样。 要知道，就算沈毅赌石如神，看出了三块翡翠原石的内部情况，但切好的翡翠料盖着绒布，他又如何能知道哪块是哪块？ 若说有内鬼，提前给他消息，那也不可能。 刚才沈毅留在房间，全程没有离开众人的视线，也没有碰手机，或者跟谁有交流。 只有陈瑞兴一个人出去切石头了，他也不可能和沈毅串通。 一众翡翠铺老板，一个个身家岂止百万，做生意岂止二三十年，这下全都懵逼了。 沈毅对他们也丝毫不客气，笑问一句：“怎么？是我说错了，还是你们听不懂中文？” 这时一位老板颤颤巍巍举起手，问沈毅：“你！你是如何做到的！石头盖着绒布，你没可能提前知晓是哪一块！” 沈毅笑道：“这有何难？三块翡翠原石，我既能准确说中其价值，自然石头内部情况，我也早就看穿了。哪块原石有多少翡翠料，切去了皮壳，剩下来是什么形状，还不一看便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但转而一想，又不对了。这些石头送进房间，到沈陈二人打赌，顶多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之内，看穿三块皮相表现不佳的原石，而且精准到内部翠肉的形状和颜色，这听着更玄了。 众人意识到，若说三块原石依次点名，尚有瞎蒙的机会。但三块原石真的一眼鉴定，这绝非人力可以达成。 新加坡地处热带，此刻仍是炎炎夏日。 房间里倒是开了空调，几股冷风吹出来，一众老板竟有鬼影森森之感，冷汗都冒出来了。 沈毅问那陈瑞兴：“陈老板，你说这次打赌是谁赢了？” 陈瑞兴脸色煞白，嘴唇青紫，盯着沈毅犹如鬼神。 但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道：不对！这件事不对！再一琢磨，好似想到了什么。 只见陈瑞兴指着沈毅，再指着马志明，怒斥二人提前串通，设局算计自己。 众人听得都懵逼了。 沈毅却听出他的意思，笑道：“你是说，这些翡翠原石我早就见过了，所以才能这样迅速鉴定，且精准无误？” 陈瑞兴立刻道：“你知道就好！若非如此，世上绝无人能做到如此快的赌石，你和马志明一定暗中捣鬼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看那马志明刚从华夏回来，一定是早就跟沈毅谈妥了。石头都是马志明选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了。 于是。 众人刚才还像见鬼一般，此刻又群起攻之，斥责马志明帮一个外人。 马志明一脸冤枉，三指指天，发誓绝没有动手脚。 众人哪里肯信？ 那陈瑞兴最激动，叫嚷着要和沈毅重新比一次，并且这次他亲自来出石头。 料想是，沈毅这小子心里有鬼，定不敢答应。 哪知沈毅微微一笑，淡定道：“那就麻烦你了。请选石头过来吧，几块都随你。” 陈瑞兴一愣。其余众人也是一愣，都没想到沈毅敢答应。本来事情模棱两可，众人也没有证据，只盼把事情搅和了，不算自己这边输就行。 如今一来，双方只能再比。 陈瑞兴一通电话打出去，叫手下送几块原石过来，越多越好，越难越好。 不一会儿，一辆小面包车开过来，几个伙计搬石头进屋，刚好又是十块翡翠原石，且也都是蒙皮料。 十块原石皮相都很差，看不出哪个场口，也看不出任何表现。 陈瑞兴和一众老板都来信心了，料想这次沈毅一定玩完。 只见陈瑞兴道：“小子，现在后悔来还来得及。” 沈毅道：“我不后悔，不过刚才的赌注，现在还算数吗？” 陈瑞兴道：“当然算数！老子还等着赢你三百万呢！但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你用不着十块都鉴定，跟刚才一样，十块里选三块就行。” 说罢，他又怕沈毅选了容易鉴定的，于是自己出手，先选了三块最难鉴定的原石。 这三块石头，全都是一样的黑乌沙皮，无论粗细，还是糯化程度，几乎都一模一样，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瑞兴确实没想到，这三块原石会被手下搬过来。只因这三块石头，都是许多年前他重金收购的。 当时一共有五块，切了两块，本以为都是一个场口的货，切石结果应该差不多。 没想到一块垮一块爆，原来石头根本不是一个场口的，只是恰好五块都长一样。 陈瑞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就一直收藏着石头，有空了就研究一番，曾有几次有人报价，他也嫌低，没舍得买。 伙计哪知道这些？就把这三块石头也搬了过来。 陈瑞兴虽然心疼，但转而一想，用它们来对付了沈毅，再叫这小子赔钱，倒也不错。 陈瑞兴便道：“就这三块石头，它们是一个场口的，所以算我便宜了你，你鉴定对一块，等于三块都对了，怎样，我还算公道吧？但有一点，从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一过，你必须立刻给结果！十、九、八……” 陈瑞兴先故作大方，其实给出错误信息，已是卑鄙得很。再突施冷箭，只给沈毅十秒。 换成别人，早就缴枪投降了。但沈毅微微一笑，却道：“十秒太久，我现在就告诉你结果。” 第132章 单挑众人 陈瑞兴才数到五，一听这话，眼珠子都惊掉出来了。 其余众人也一样。 哪知这还不算完。沈毅又道：“不止这三块黑乌沙石，余下七块，我也现在告诉你结果。” 说罢，沈毅又问刚才的女老板借了口红。 女老板十分不情愿。陈瑞兴却催她：“给他！老子倒要瞧瞧，他凭什么说这种大话！” 女老板这才递上口红。 沈毅拔开盖子，依次在每块石头的皮上写了鉴定结果，外加石头内部的情况。 十块都写罢，沈毅让众人移步，一起去工房看切石。 众人没见过这种赌石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还是陈瑞兴催促：“诸位还等什么？一起去啊。” 随后陈瑞兴第一个出门，并亲自搬了一块石头。 众人移步。 一位和陈瑞兴关系最好的老板，快步凑上去劝他：“老陈，别冲动啊，今日之事我瞧着不对劲。” 陈瑞兴冷笑道：“怕什么！那小子就是想偷鸡，我可不会叫他骗了！” 另一边马志明也有些慌了，问沈毅到底有没有信心。 沈毅眉头微皱，悄声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可能戏唱砸了。” 马志明大惊：“啊！难道你也鉴定不出！” 沈毅道：“能鉴定，但需要时间，只盼待会儿加大筹码，吓退陈瑞兴，求和便是胜了。” 马志明脸色大变，也只能盼望如此了。 两人一言一语，虽没有传出去。 但有人留神观察，却看出他们脸色不对。于是那人也追上去，跟陈瑞兴说了此事。 陈瑞兴大喜，以为胜券在握了。殊不知，沈毅连马志明都骗了，一切怂话都是他在演戏。 只见。 众人来到工房，遣散无关人等，只留下切石师傅。 陈瑞兴一脸自信，问沈毅先切哪块。 沈毅道：“哪块都行，但切石之前，我要加注。” 众人一愣。 沈毅却道：“原本赌三块，现在我赌十块，当然要加注了。” 那陈瑞兴暗想：好小子，果然想吓退我，我可不上你的当。便一口答应下来，问沈毅如何加注。 沈毅道：“三块石头三十万，十块自然一百万，你敢吗？” 陈瑞兴道：“有何不敢！但你要是输了呢！” 沈毅道：“我输了，我自然也给你一百万。” 这话一出口，陈瑞兴心道：这小子终于露怯了！我得想个法子，好好捞他一笔！ 于是陈瑞兴提出，既然要赌，那就赌大方一点。十块石头，如果沈毅都对了，陈瑞兴给沈毅一千万。 但如果沈毅错了哪怕一块，也要赔一千万。 外加这些石头，都是陈瑞兴原本要卖的，石头切出来不能卖了，原本值多少钱，沈毅都要原价赔偿，这里就又是一千万。 陈瑞兴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一千万。 那庙街的桑龙开地下赌场，都没他这么黑。沈毅心想，华人街容不下华人，黑老大也一点不黑，这世道真是有意思。 沈毅一口答应下来：“好吧，就这么办。但石头要是我都说中了，十块也都归我。” 陈瑞兴仍以为沈毅在逞强，于是也一口答应。 接着终于要切石了。 首先就是三块黑乌沙石。 陈瑞兴拿起第一块，念出上面的字：“粗糯底子，一处变种有冰相，半透无色，值三十万。” 再把石头送上油锯。这次为求速战速决，石头就对半切开，竟真是半透明的无色翠肉。 众人皆惊。不过未见变种，仍不能算沈毅对了。沈毅就道：“这个位置，再追进去一刀，变种就在里面。” 师傅闻言摇头，直呼应该不可能，至少看切面的透光度，未有变种迹象。 沈毅笑道：“你只管切，剩下的交给我。” 于是这一刀追进去，果然出了一片拳头大小的冰相糯底子变种，成色很漂亮。 沈毅道：“这石头就这样了，若陈老板不服气，可以多切几刀，看看还有无其它。” 陈瑞兴当然要切。 但石头切成片，一片片仔细查看，也看不出更多东西了。料子就是值三十万，和沈毅鉴定的一样。 陈瑞兴只好道：“好吧，算你侥幸。可是还有九块呢，别高兴得太早！” 沈毅笑而不语。 而此时明眼人已经察觉出不对了，试想，沈毅能在极短时间内鉴定一块原石，如何不能鉴定更多？ 沈毅第一块对了，其实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场老板之中，也只有马志明有这个能耐，最先想通此处。 于是马志明悬着的一颗心，这时放了下来，只因沈毅赢了，事情就还有得谈。 若是陈瑞兴赢了，以这群新国华人的尿性，肯定不会和沈毅合作。 马志明道：“既如此，咱们切第二块吧。” 第二块石头，沈毅鉴定结果是蓝水冰，颜色不多，主要以飘花形式存在，有些细小裂纹在里面，大大损害了其价值，因此只有五十万左右。 这时一人问：“石头上那几笔不成字的，又是什么？” 沈毅道：“是石头里几处大块杂质的位置。” 众人不信。 但石头一切开，又是分毫不差，连杂质的位置，都精准无误点出来了。 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而沈毅立刻开始第三块。同样是黑乌沙皮，皮上却用口红写着：这块石头，价值为零，其狗屎底子不值一提。 切开一看，确实如此。 陈瑞兴还不信邪，坚持要求再多切几刀。连那师傅都无语了，冷语道：“还切什么？这么明显的狗屎底，瞎子都看出来了，你还看不出来？还是当我们大家都是瞎子？” 陈瑞兴大怒：“草！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让你切石你就切石，拿钱办事的狗东西，在这里指点起老子了！” 切石师傅也有脾气，撸起袖子就要跟陈瑞兴干一架。 众人连忙来劝，倒也有人等着看热闹。 话虽如此，众人也不是傻子，更不瞎。师傅所言不错，所有人都看出来，情况已经大大不对劲了，沈毅三赌三中，莫非世上真有这样厉害的翡翠专家？还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想：“邪门了！” 第133章 乘胜追击 沈毅乘胜追击，余下七块石头一一切开，也都没错。 按照赌约，自然是沈毅赢了。 沈毅来到陈瑞兴面前，问他服了没有。 那陈瑞兴陈大老板，这时两腿早就软了，瘫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结果。 其余华人街的老板们，刚才沈毅躲在屏风后，他们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现在却都面露愧色，只庆幸打赌的不是自己。 这时，负责双方牵线搭桥的会长马志明，他站了出来。 马志明对沈毅道：“沈先生，今日之事想必是一场误会，误会既然已经澄清，那就再好不过了。” 又对陈瑞兴道：“根据赌约，这批石头都要输给沈毅了，外加你还输给他一千万，这钱你若不给，我们其余人都很难办。” 陈瑞兴整个人痴痴呆呆，一点反应没有。 沈毅却问：“你们难办什么？” 此言一出，就叫马志明也糊涂了。马志明道：“我们将来合作谈生意，当然难办了。” 沈毅冷笑一声，道：“和你们华人街合作？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马志明大惊。问沈毅若不为了合作，怎会跑来一趟新加坡。 沈毅道：“我来新加坡，是考察这边情况的，目的是合作谈生意不假，但看起来，我手里的货又多又好，只怕你们买不起。再说了，你们华人街这么牛逼，何必要跟我们华夏商人做生意？” 马志明终于明白，沈毅这是来真的。他问沈毅既然都赢了，为何不能化解恩怨，大家一起发财。 沈毅道：“如果是你们赢了，你们大发慈悲，自然可以和我合作。我沈毅却小肚鸡肠，既然是我赢了，今天就直接散会吧，别耽误大家时间。石头和钱，回头你送我我这里，少一个子儿，我要你华人街的命。” 说罢沈毅转身就走。 还没迈出门，忽然那个女老板道：“还没赔我口红呢！” 沈毅回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票子甩在地上，冷冷道：“如此够了么？” 女人哑口无言。 这时另一人又道：“沈毅你别狂，不就是有两下子赌石本事么？还甩票子，你能有多少钱？老子身家过亿，还愁少你一个生意？” 沈毅眉毛一挑：“哦？身家过亿？” 然后沈毅拿出手机，调出账户余额页面，仅此一个账户里就有一亿现金，余下还有几个账户，加起来也有一亿。 这还不算沈毅给游老雕刻的十亿翡翠。 沈毅的总资产，绝对已经破亿，而且没有一丝水分。不像那些身家十亿百亿的，一个个都欠着银行钱。 沈毅道：“还有谁不服，想跟我碰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其实他们想和沈毅做生意，倒也简单，只需诚恳道个歉，表示以后再也不贬低华夏人，沈毅这等胸怀，自然就放他们一马。 既然这群新国人不知悔改，那沈毅就不客气了。 沈毅走后。 果然一众老板破口大骂，骂他装逼，骂他不过有两个臭钱，在这里嚣张什么。 骂过以后，众人却自觉没趣，于是灰溜溜闭上了嘴。 最惨的还是陈瑞兴。他输给沈毅一千万，外加一批价值两百多万的翡翠，幸亏他家底丰厚，不然这一场打赌就得破产。 众人问他：“老陈，真要给钱么？” 陈瑞兴忽然挣扎爬起来，称就是死也不给，这批石头也不给，他沈毅一个华夏人，有本事就来新加坡的法庭告自己，看看谁赢谁输。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想的却是：反正跟我没关系，我该干嘛就干嘛吧。 当晚，沈毅准备回国了。 马志明联系沈毅，请求和沈毅见面吃一顿饭。 沈毅道：“时间紧迫，你若能来机场，我顶多给你半小时。” 马志明立刻答应下来。 很快两人见面。马志明先替商会成员们道歉，再央求沈毅别走，这生意仍有谈的空间。 沈毅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某或许会和一群敌视自己的人谈生意，但不能被当面侮辱。马会长，你是要脸的，应该懂我。” 马志明何尝不懂？他身为会长，也是替商会操碎了心。沈毅瞧准这点，就劝他：“我跟他们谈不了，跟你，倒是可以谈谈。马会长自己也有翡翠生意不是么？” 马志明点头。 沈毅又道：“我可以给你供货，确保你在随后的竞争中，在华人街里一家独大，成为最牛逼的店铺。别人的死活我不管，但你这人不错，如何？愿意赚这个钱么？” 马志明思索片刻，其实也没有拒绝的空间了。 他向沈毅坦白，说自己收到消息，庙街那群人谈了一个大单子，竞争力大大增强。 而华人街这群人，一个个狂傲得没边了，只怕将来新国人赌石，首选的地方就是庙街。 沈毅笑道：“确实如此。而且你当真不知道，那个供货商是谁？” 马志明一愣，隐约猜到了可能就是沈毅。 沈毅也不明说。只问一句：“我手里还有一批货，大约值一千万，你信得过我，我就都卖给你，余下能挣多少，全凭你的本事，如何？” 马志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商会成员，选择了独赢。 沈毅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晚些时候，沈毅回国，飞抵西南首府昆城。 他说是另有一批货，其实沈毅手里所有的石头，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他得再捡漏一批，才能供给给庙街的桑龙，以及马志明会长。 今天太晚，沈毅就没回丽城，选择在昆城过夜。 他从机场坐车回市区，路上经过翡翠市场，也是巧了，只见这里原本有家店，现在门上却贴了个转让告示。 车子一开而过，也亏沈毅眼睛好用，真能看见。 沈毅立刻叫司机掉头，回去看告示上的电话。记得老板是姓梅的，叫梅客。 沈毅笑道：“梅客，没客，难怪倒闭了，若他手里积了一批石头，倒可以都收回来。” 沈毅就打电话过去。 此时已过了零点，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对方上来就骂：“妈的，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沈毅淡定道：“梅老板？是我。” 对方又骂：“妈的！你是谁啊！” 沈毅道：“沈毅。” 对方沉默片刻，忽然一句：“卧槽！”，把沈毅都给逗乐了。 第134章 跪谢大恩 沈毅和梅客约好，半小时后见面。 随后电话挂断，沈毅付了车费，下了出租车，在路边抽烟等着。 结果不到十五分钟，一辆轿车从远处开来，车速很快。 车里下来一人，正是梅客。 只见这位梅老板胡子拉碴，衬衣扣子都扣错了几颗，但一脸兴奋，一见面就抓住沈毅的手不放。 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大概便是如此。 沈毅笑道：“别急，有事慢慢谈。” 梅客这才松开手，打开卷帘门，邀请沈毅进店。 店里十分杂乱，各种翡翠料和翡翠原石到处都是，柜台上还有一叠传单，上写“大甩卖”字样。 梅客面露尴尬，邀请沈毅再去里屋，那里有地方坐。 沈毅道：“无妨，这里更方便。不过梅老板，我记得上个月我来你这边时，生意还不错啊。怎么一月之隔，就关门结业了？” 梅客长叹一声，告诉沈毅原来是经营失败，想着趁行情火热多进货多挣钱，就向银行还有亲戚朋友贷款借钱，进了一大批货。 没想到这批货的成色不好，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了，导致资金链断裂，不得已断臂求生。 沈毅问：“你公开甩卖，岂不招来一批奸人，故意压你价钱？” 梅客道：“要是我运气好，能把店里存货都卖了，倒是能还上外债，但最近几年等于白干。运气不好卖不出去，那就真全完了，所以才叫断臂求生。” 沈毅点点头，随后催动黄金瞳，环顾一圈店里。又问：“所有石头都在这里了？” 梅客道：“是的。这段时间卖了三成左右，余下七成都在这里了。” 沈毅问：“这些石头，标价多少。” 梅客一愣。反问是每块的价钱，还是全部的价钱。沈毅微微一笑，说当然是全部价钱。 梅客大喜，立即拿出计算器，开始一一盘算起来。几分钟后，他算出总账，说这批石头总共有一百七十三块，按照原本的定价，它们应该卖五千万。 又道：“但那是定价，真遇到行家来买，大概打个对折，两千五百万就能买下来。如此我清仓甩卖，顶多只能卖两千万。” 沈毅笑问：“所以你打算卖两千万？” 梅客忙说不敢。 随后他实话实说，告诉沈毅这批石头的进货价就是两千万左右，本来也打算最少卖两千万。 但最近几天，陆续有人来卖石头，每次价钱压得都很低。 梅客道：“他们看出我急需用钱，一百万的石头，他们只出十万二十万，我本不愿意卖，后来也只能妥协了。如果这里的石头沈先生看得上，我肯定不会按成本价卖。所以先生只管说个数，我都行。” 沈毅听后，又看了一遍石头，心中估算石头的实际价值，大约是下跌的。 可见梅老板当初进货的眼光就不行，源头上就亏损，后续生意更不可能做好了。 沈毅不可能都买，那样自己吃亏。 但他也愿意拉梅客一把，赚个人情。 沈毅思索片刻，心里已有主意。 只见他问梅客：“梅老板，你记性怎么样？” 梅客懵了，不懂此话何意。 沈毅笑道：“我说几块石头，你都给我记好了，这块，这块，还有着块……” 沈毅一连点出三十几块原石，问梅客记住没有。 梅客点点头。 沈毅又问：“这些石头的成本价你也记得？现在我出五百万，买这些石头，你可愿意？” 梅客心里计算起来，记得这些石头成本相加，确实也就五百万出头。 此刻沈毅出价五百万，跟那些恶意压价的混蛋一比，真是正人君子。 梅客又惊又喜，忙说愿意。 沈毅点点头，笑道：“那好，这些石头我就买了。至于余下的，我再说几块，你一一都记好了。” 沈毅再指出几块石头，总共十八块。 这十八块石头皮相都一般，各有各的问题，梅客记得当初进货时就不贵，好像也就五六十万。 现在沈毅开价一百万，要把这些石头买下。 梅客又惊又喜，倒也算他实诚，亲口告诉沈毅说买贵了，石头不值这个价。 沈毅眉毛一挑：“哦？你不想多卖钱了？” 梅客道：“当然想了。但就说这些石头，今天白天还来了个人，只肯出二十万，就要打包其中几块，跟他妈抢劫一样。我试着加价十万，那人就笑我死到临头还逞强，给我气坏了。” 沈毅听后大笑，告诉梅客幸好没卖，不然一定后悔。 梅客不解。 沈毅就让梅客从十八块石头里随便挑一块，拿去里面工房切开。 梅客仍是不解，问沈毅这是作甚。 沈毅笑道：“其中玄机，一切便知。梅老板你信不信我？” 梅客挠挠头，实则三分信，七分疑。但他还是挑了一块原石，去工房切割了。 沈毅紧随其后。 梅客启动油锯，准备将原石一分为二。 沈毅就在旁观看。 这是一块硬蜡皮的石头，石头上没有明显表现，皮不仅硬，还很厚很糙，但一刀下去，竟爆出了几乎满的白底青。 那翡翠肉通体是半透的奶白色，有几处地方飘绿花，翡翠的颗粒感鲜明，虽不是什么上等极品，但绿白互相衬托，看起来清爽鲜明，十分亮眼。 这种翡翠料，既不会太便宜，也不会贵得难以寻找买主，放在市场上售卖，无需半天功夫，定能高价卖出。 石头一切开，梅客整个人都兴奋得跳了起来。 估算这白底青的价钱，应在二十万以上。梅客回头看沈毅，却见沈毅丝毫不激动，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 梅客惊觉：“莫非先生早知道了！” 沈毅不语。 但梅客不傻，他已想明白，这是沈毅看出石头值钱，但自己不买，却让我来切开，赚这差价。 想通此处，梅客就立刻出去，又抱着两块石头回来。 都是刚才沈毅点出的十八块之一，两块切开，两块都是肉质细腻的糯种，一块半透五色，另一块是浅绿飘深绿花，两块都值三十万左右。 梅客彻底懂了，随后扑通一声竟跪在沈毅面前，结结实实给沈毅磕了几个头，以谢沈毅救命之恩。 第135章 一身酒气 梅客忽然下跪磕头，沈毅无意受此大礼，就闪开身位，随后将他扶起。 梅客道：“大恩不言谢，倘若这翡翠市场日后还有我梅客一席之地，梅客愿为沈先生赴汤蹈火，以报先生之恩。” 沈毅笑道：“梅老板言重了。” 其实这一批石头，沈毅完全可以自己买到手，把所有利润都自己挣了。 沈毅也确实动了这个想法。 但一想到，自己稍一抬手，可能救的就是梅老板乃至他一家人，叫他免于破产。 沈毅犹豫片刻，决定就这么办了，所谓盗亦有道，何况自己堂堂正正的华夏男儿。 前面三十几块石头，是沈毅为了赚钱。这十八块，则是沈毅为了救命。 沈毅道：“既如此，我也不跟你瞒着，你店里的石头我都看过了，值钱的不值钱的，一般人都能看出来的那些我就没特别提，只有这十八块，料想寻常人看不出来，如今我都告诉了你。石头你切开后卖钱，便可以卖出高价。” 梅客连忙道谢。 沈毅又道：“余下那些石头，你若仍想都卖了，正好我现在缺石头，你开个价，我就都收了。” 梅客大喜。 随后两人商谈，梅客开出了低于成本价的价钱，可谓诚心诚意，绝无半分怨恨。 沈毅也觉得价钱合适，就总共花了一千万，拿到了除十八块爆种翡翠外的全部存货。 这批货的实际价值，大约要翻一倍，值两千万。 其中有好有坏，沈毅打算两千五百万卖给桑龙，料想此人在庙街凭自己本事，还能再赚一笔。 当晚沈毅告辞了梅客，也没有返回丽城，就在昆城找酒店住下。 第二天，沈毅打了个电话给桑龙，谈妥了价钱就是两千五百万人民币。 而后沈毅拿到梅客的石头，再直接叫快递空运去新加坡，桑龙那边也是爽快，不等货运到，就已经打钱过来了。 桑龙还道：“这批货还不够啊，请沈先生再给我送来一批，钱不是问题。” 沈毅答应下来，心里却想，这桑龙被人唾弃是黑老大，是土霸王，倒是比华人街那群人更像条汉子。 电话挂断。 这时沈毅手里的全部存货，除了交给游老的那块，以及少数最好的玻璃种藏品，余下的已经全都卖了。 沈毅手里一块翡翠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沈毅有近三亿的现金。 沈毅眉头微皱，心里盘算：自打有了黄金瞳，差不多三个月时间了，有这等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本事，三个月才赚了三个亿？ 虽说前两个月，黄金瞳的效力不强，还看不出翡翠的实际情况，直到那次缅甸之行，沈毅才觉醒了更强力的金瞳。 而且这里还不算游老手里的满绿玻璃种，以及其余的珍藏品。 那些藏品加起来，也有一个亿左右，游老的那块满绿玻璃种值十亿，再算上车子房子等不动产，也不够十五亿。 其实净资产有十五亿的，全天下又有几人？ 但沈毅仍是不满，于是处理完了空运快递，就立刻返回瑞城，准备大开杀戒。 他一家家店走下来，无论开店的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一视同仁，凡是能捡漏的石头，沈毅都不放过。 再也不像昨晚那样，有意赚人情，放梅老板一把了。 即便如此，每家翡翠店的规模注定有限，更别提许多人防着他，最后一家家店捡漏下来，也没赚多少。 第一家店，是跟沈毅关系不错的一位老板开的，沈毅在那里花一千块钱，捡漏了一块豆种一块糯种，净赚四十万。 又赌了三块石头，花了一百万，实际价值要再涨五十万。 等于是在这家店里，沈毅净赚一百万。 第二家店也差不多。 第三家店，老板十分卑鄙，故意不卖石头给沈毅，沈毅处处受阻，好在早知道会这样，也没有暴露那些值钱的翡翠料。 沈毅一通电话，叫孔茉莉来替自己捡漏，料想也能在这里赚个七八十万。 如此一天下来，沈毅跑遍了整个昆城，到手近百块翡翠料，赚了大约三千万。 他却不怎么开心。 只因沈毅知道，今天虽能赚这么多钱，但明天就不能了。 捡漏翡翠，就像种韭菜。韭菜割了一茬，就得等再长起来，翡翠店被捡漏了一遍，也得等各位老板重新进货。 于是沈毅把到手的料子运回丽城，自己也一起回去，又把丽城的翡翠店逛了一圈。 此时距离沈毅上回捡漏，也就是去新加坡之前，才没过几天，那么这次捡漏的效果，果然也就一般。 因此沈毅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就算有黄金瞳，光靠捡漏挣钱也很被动。 捡漏挣钱，那些一本万利的大漏还好说，寻常石头一块挣个十万二十万，放如今已经不够看了。 更何况能捡漏的石头本来就不多。而更多石头你能看出来，别人虽无黄金瞳，却也不是瞎子，也能看出值钱。 那怎么办？ 沈毅思索许久，暂时也没想到办法。 但他也不急。 毕竟一天几百上千万的收入，说实话也已经很高了，况且沈毅仍有许多事情要做。 就说他回丽城的消息一出来，丽城几位大老板如唐千里、秦兆，都要请沈毅过去，帮忙查缺补漏。 沈毅去了。按照老规矩，凡是查出来的漏洞，石头值多少钱，沈毅要拿其中七成。 这些大老板从缅甸拿货，再把货卖给全国各地。沈毅帮他们鉴定，等于从源头捡漏，就省了跑去全国各地的功夫。 几趟下来，沈毅又到手八百多万。 沈毅仍觉得不够，思索接下来的生意之道。 这时天色已晚，主角从秦兆的库房出来，打算回家休息了。 没想到街上偶遇戴云海。 这厮满面红光，身旁还有两位美女，左拥右抱，十分畅快。 两人偶遇，戴云海立刻惊到：“哎呀！沈先生！这可真是太巧了！你可得帮我一个大忙。” 沈毅闻到一股酒气，笑问是什么忙。 本以为是翡翠相关的，没想到戴云海说：“自己今天约人喝酒，没想到这丫头带了个女伴，两个对一个，我可被她们灌惨了。沈先生你既然来了，可得替我报了此仇。” 说罢戴云海将其中一人推给沈毅。 第136章 酒吧闹事 那姑娘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虽是浓妆艳抹，仍不改清纯之意。 被戴云海一推，姑娘踩着高跟鞋没能站稳，险些摔倒。 沈毅赶紧伸手扶住，结果姑娘就进了自己怀里。沈毅心道：倘若这姑娘不是第一次，能有这个表现，真是演技派高手了。 反正今晚无事，不如和戴云海再喝一杯，也算缓解近日的忙碌。 沈毅就答应下来。 众人来到一家酒吧，里面人多嘈杂，都是些男男女女在喝酒跳舞，肆意狂欢。 戴云海是熟客了，当即订了台子，还拿出了存酒，请沈毅来喝。 沈毅也没客气，跟两个姑娘一起划拳摇骰子，无论输赢都大口喝酒。 那两个姑娘一个豪放，另一个腼腆，豪放的那个很能喝，但也不是沈毅的敌手，几杯洋酒下肚，就直呼不行了。 “不行了，哎呦我的妈呀，小哥哥也太能喝了，但我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我可不服你。” 沈毅笑道：“如何你才肯服？” 那姑娘道：“除非你再来三大杯，喝了以后要还能面不改色，我就服了。” 沈毅道：“这个简单。但你服了我又如何？总得有点什么好处吧？” 那姑娘笑道：“我既然服了你，定是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咯。” 沈毅看了一眼戴云海，道：“那可不行，你是戴兄的伴，我可不能夺人所爱。这三杯酒我就替戴兄喝了，姑娘要服就服他。” 说罢，沈毅拿了倒啤酒的杯子，灌满三大杯洋酒，便要一饮而尽。 戴云海惊得酒醒，忙劝沈毅不可胡来，这酒性烈，寻常人一杯都喝不了，得稍倒一点，还要加冰稀释。 沈毅笑道：“无妨。沈某没别的本事，唯有喝酒不输任何人。” 说罢沈毅仰头，将三杯洋酒一饮而尽。 戴云海和那姑娘都看傻了，随后猛地叫好，高喊沈毅牛逼。 至于那个清纯妹子，她早就不胜酒力，倚在沈毅肩膀上醉眼迷离了，这时也强撑着拍了拍手，夸赞沈毅厉害。 沈毅注意到，姑娘戴了一条翡翠手镯。这和她今天穿的高叉吊带裙，可不太相称。 妹子笑道：“这个呀，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我一直戴着。” 稍后两个妹子起身，说要去洗手间，补补妆，也清醒一下。 沈毅和戴云海留下来，则聊起了最近的情况。 原来戴云海最近谈了几单生意，卖出去了几块石头，赚了小三百万。他非常高兴，这才出来喝花酒，好好庆祝一番。 戴云海道：“我刚从会所出来，想不到就碰见沈兄弟你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有缘！我戴云海也不是忘本的人，可以说没有沈兄弟你，我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沈毅一听，却有些惊奇。心想，原来三百万人民币，对常人来说已是天价，值得他们这样高兴了。 哪怕翡翠这一行高手如云，但也不像传闻中那样人均富豪，分分钟百万千万上下。 戴云海是老江湖了，赚了三百万已经如此高兴。沈毅手握三个多亿现金，以后更是财源滚滚，只要黄金瞳仍在，就不愁没钱。 想通此处，沈毅豁然开朗。 自然以后要多赚钱，但妄自菲薄，也大可不必。 沈毅便倒了两杯酒，要和戴云海干了。 戴云海不胜酒力，表示实在喝不了了。沈毅也没含糊，一人干了两杯，不仅毫无醉意，还越喝越精神。 但奇怪的是，两个姑娘一去不回，已经好些时间了。 沈毅疑心。 戴云海却道：“女人嘛，上个厕所总是麻烦，沈兄弟别担心了。” 沈毅道：“不对。就算她们在补妆，这一去也太久了。” 戴云海道：“你怕她们甩了咱们开溜？我把话放这里，她们甩我戴云海有可能，放下你这位帅气多金的小哥哥溜了，那绝无可能。” 沈毅听后眉头紧皱，仍觉得不对劲。 又等了一会儿，两人还是没回来。 沈毅就站起身，决定去找。 到了洗手间门口，见门口无人排队，只是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似乎有人的酒摔碎了，料想姑娘们不是因此耽搁了。 沈毅又看看四周。酒吧里光线昏暗，声音又吵，真想找人实在太难。 沈毅本来也准备放弃了。 但黄金瞳忽然有了反应，沈毅催动金瞳一瞧，就见人群深处，有一处地方金光闪耀。 那金光和妹子手镯的金光一样，沈毅心道：莫非人在那里？于是走过去一瞧，真是她们。 只见。 两个姑娘坐在贵宾区，两人中间是一个富二代，穿着华贵的名牌西装，翘着二郎腿，脚上皮鞋擦得锃亮，年纪却不大，顶多三十岁。 这富二代也是左拥右抱，还不停给两个姑娘灌酒。 两个姑娘本就喝不下去，又被强灌，酒液顺着脖颈流了一身。那富二代不仅不停手，还更兴奋了。 他对面是另外几个富二代，年纪都不大，各自都有一个女伴，此刻纷纷叫好。 眼见两个姑娘难受得很，沈毅既然看见了，岂能允许这群小子胡来？ 于是沈毅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富二代的手腕，夺过酒杯，令他住手。 两个姑娘看见沈毅来了，都快哭了一样，向沈毅求助。 沈毅冷冷道：“别怕，我在。” 那富二代还有他那群朋友都急了，怒骂沈毅：“草！你是冒出来的？爷爷教训人，轮得到你插手？” 沈毅哪里会怕？ 就这几个纨绔子弟，加一块都不够沈毅一拳头的。沈毅单手控制住刚才灌酒的，料想此人是这群富二代的头头。 又叫两个姑娘起来，藏在自己身后。 那群人不依不饶，也纷纷起身，抓住她们不让她们走。 沈毅眼睛一瞪，目露凶光。道：“怎么？我的人，你们就想这样扣下？当众抢人，还有王法吗？” 那富二代道：“草你妈的，在这里放什么屁呢？这两个小娘们弄坏了小爷的东西，又赔不起，爷爷叫她们喝酒抵账有问题？” 沈毅看了一眼姑娘们。两个姑娘点点头，看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沈毅立刻猜测，应该是她们从洗手间出来，不慎撞到这小子，摔碎了他的酒。 果然。 沈毅一问，那富二代就道：“哟，你还挺聪明，不错，那瓶酒是小爷从国外带回来的，全丽城就这一瓶，我就让她们陪我玩玩，你说够大方了吧？” 沈毅冷笑一声，心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自称小爷的，这会儿正在缅甸蹲监狱呢，你又在这里狂什么。 第137章 富二代们 沈毅看看这群富二代，再看看被自己抓着手腕的这个头头。 沈毅是讲道理的，于是先松开手，再道：“好，现在情况我都了解了，一瓶洋酒是吧？你说个数，我替她们赔你。” 那富二代头头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轻蔑打量了一眼沈毅。见沈毅穿着朴素，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就冷冷道：“你？就凭你？” 沈毅道：“我是没什么钱，但一瓶酒还赔得起。说个数吧。” 另一个富二代道：“我杨哥这酒一瓶三十万，你赔得起？” 沈毅听后眉头一皱，问什么酒值三十万。 那群富二代哈哈大笑，都道：“所以说你们这群穷人，一个个没见过世面，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 另一人道：“我杨哥看得上她们，才叫她们一起玩玩，要是长得不好看的，她们都没那资格，懂么？” 沈毅道：“那她们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那富二代道：“不错。这么说吧，她们能上小爷们的床，事后少不了她们的好处，多少网红美女都上赶着呢，你若识相，就别耽误她们挣钱。” 沈毅回头，问那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都摇头，说绝非如此。 沈毅微微一笑，就安抚她们放心。随后对那个什么杨哥说，今日之事，自己一并承担。 说罢，沈毅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扔给那富二代杨哥。 此人全名杨天宝，父亲杨万程是一位集团老总，生意做得很大。这群富二代里，就数他杨天宝年纪最大，家里也最有钱有势。 不过他们并非丽城人，这次来丽城，一是听说这边美女多，二是听说这边赌石好玩。 沈毅写了张三十万的支票，这杨天宝看都没看，就揉成一团撕碎了，道：“开个空头支票就想叫我放人？当你杨爷是傻子？” 沈毅道：“那就转账，把你账户给我。” 杨天宝道：“狗屁。你算什么东西，上来就问爷爷的账户？告诉你，爷爷我就喜欢现金，你拿三十万现金出来，这俩姑娘你就带走，不然爷爷饶不了你。” 沈毅眉头微皱，站在原地一时没有行动。 那群富二代以为，沈毅根本没钱。但其实，沈毅是受到了黄金瞳的感应，发现不远处另有一桌，那里也金光闪烁。 沈毅转头看去，见是一整块翡翠原石，黄金瞳显示，那石头应该是开了流氓窗。 即窗底下的翠肉不错，石头整体其实不好。 沈毅又定睛一瞧，发现卖石头的人自己不认识，但正在全神贯注看石头的，却是一位熟人。 此人叫周携，是一位私人收藏家，昆城人。巧了，沈毅认识周携，便是通过戴云海这条渠道。 那次沈毅有块石头，戴云海介绍的买家，出钱痛快，便是这位周携了。 此刻周携恐怕要被骗，那富二代有急着问沈毅要钱，沈毅就心生一计，笑道：“那好，就三十万，你等着，我稍后就回来。” 说罢沈毅领着姑娘们要走。 那群富二代哪里肯让？说姑娘们留下，沈毅自己去取钱。 沈毅便道：“怎么？你们怕我跑路？那你们随我一起好了，我带你们拿那三十万，可别说你们不敢。” 一众富二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喝大了，没谁怂的。 于是众人乌泱泱一片，跟在沈毅身后。 此情此景，酒吧工作人员担心他们闹事，就过来询问情况。沈毅笑道：“没事，跟你们领班说，沈毅在这里，他就懂了。” 酒吧的人一听，眼前之人竟就是沈毅，不禁肃然起敬。谁叫沈毅名气太盛，全丽城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这时沈毅带领众人，来找周携。 沈毅叫他们在后面看着，别出声。又走上前去，拍拍周携肩膀。周携回头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啊！沈先生！” 沈毅笑道：“不必客套。今天周老板来丽城，可是为了赌石？” 周携点头，遂说明情况，和沈毅预料得差不多。 这块流氓窗原石，缅甸贩子要价六十万，周携愿意出四十万左右，双方正在商谈，估计最后各让一步，五十万成交了。 但沈毅悄声道：“不行，这块是流氓窗，不能买。” 周携大惊，但他十分信任沈毅，沈毅说不能买，他就果真不买了。道：“好，我听你的。” 周携要作罢。但那缅甸贩子不乐意了，觉得自己的石头很好，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我的生意吹黄了。 沈毅笑道：“别急，差不了你的钱。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人，你就按照六十万卖，至于周老板，请你在旁边打配合，到时候你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周携和缅甸贩子都是一愣，也不知沈毅之计管不管用。 但沈毅已经招招手，示意那群富二代过来了。 沈毅道：“这位缅甸贩子是我朋友，今天你运气不错，赶上一处交易，我就用这块石头赔你的酒。” 几个富二代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懂翡翠，于是都看向杨天宝。 杨天宝也不懂，但看那石头的皮壳上，有一处拳头大小的开窗，窗里翠肉通体碧绿，非常漂亮。 杨天宝有些心动，便问：“这块石头整个给我？若是如此，倒可以赔我的酒了。” 沈毅笑道：“那当然不是。这石头我朋友卖一百万，我跟他好不容易讲价，才讲到九十万。这样，你出六十，我出三十，咱们合伙把石头拿下，回头石头切出多好的翡翠来，都是你一个人的，如何？” 杨天宝眉头一皱，反问：“那要是赔了呢？” 沈毅装作大惊，给杨天宝戴高帽子，捧杀道：“你这么有钱，来丽城赌石还怕输？若真是如此，那就算了，我弄三十万过来，你拿了钱就走人吧，以后也别在丽城混了，这边商家不和怂包做生意。” 这招简单的激将法，对付这种富二代却有奇效。 杨天宝本就喝多，再被沈毅一激，再被其他兄弟们一催，尤其是周携按照沈毅教的，急得直跳脚，说什么也不肯把这机会分出去，道：“你这厮，怎地凭空出来断我财路？这石头我一百万要赌，谁也别跟老子抢！” 又指着那群富二代骂：“一群小逼崽子，跑来这里泡泡妞就算了，少在老子面前装大爷啊！” 此言一出，杨天宝果然中计。 第138章 胜负已分 但杨天宝也不是真傻。 杨天宝在丽城有朋友，所以才来这边赌石。只见杨天宝一通电话打出去，叫那朋友过来瞧这石头。 这时其余人都觉得乏味，表示一点小事，何必弄成这样？其实那酒根本不值三十万，这群人吹牛逼的。 他们觉得那两个姑娘漂亮，想玩玩她们，仅此而已。 哪知闹成这样，还得再叫人来。 众人萌生退意。 杨天宝也觉得过分了，想要作罢。 但沈毅在旁一再相激，杨天宝面子挂不住，也不能退了。 好在杨天宝的朋友，就在酒吧附近。此人很快过来，看了看那石头，就告诉杨天宝：“这块石头不错啊，一百万拿下都不亏。” 杨天宝这时眼前一亮，又问：“果真如此？” 那朋友指着石上开窗，分析石头内部翠肉的纹理走势，又打光上去，看通透度，说的煞有介事。 杨天宝这次终于动心了，当即掏六十万，要把石头拿下。 那缅甸贩子当然愿意，六十万卖了石头，然后走人。 沈毅说是要掏三十万，实则压根不需要，却等于掏了。沈毅对杨天宝道：“这下咱们两清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带人走了？” 杨天宝得了宝贝原石，正满心欢喜呢，摆摆手示意沈毅可以滚了。 沈毅就让两个姑娘先回去，让戴云海把她们带走。 然后沈毅才对杨天宝道：“我很喜欢你嚣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一众富二代又惊又怒。 沈毅这才说明真相，原来这块石头的实际价值，顶多只有十万。石头是流氓窗，开窗的位置见翠，余下确实垮的狗屎底子。 杨天宝大骂：“放屁！我亲自鉴定的，你算老几？在这里大放厥词。” 沈毅笑道：“不巧沈某孤家寡人，排行老大。” 此言一出，杨天宝又笑骂：“原来是死爹妈的，怪不得这么没教养。” 沈毅听后眉头紧皱，正欲回击。忽然杨天宝请来的朋友，他眯着眼睛瞧向沈毅，瞧出了不对劲。 只见此人忽然神色惊慌，指着沈毅问：“你！你姓沈！你莫非是沈沈沈沈毅！” 沈毅不动声色。但周携在旁笑道：“既然你认识沈毅，还怀疑他的鉴定结果么？” 那人连忙摇头，看样子都快吓尿了。 杨天宝一脸嫌弃，问他这是怎么了。他道：“杨哥！坏事了！”而后凑到杨天宝耳边，说了沈毅的来头。 杨天宝听后大惊，随即故作镇定，道世上绝不会有这等人。这石头我看着就没问题，你无需担心，也不必信他鬼话。 沈毅笑道：“你要这么觉得，我更要问问你了。这块石头，我现在愿意出二十万收购，这是你最后回本的机会，你卖不卖？” 一众富二代不明情况，都笑沈毅异想天开。 杨天宝隐隐有点心虚，但也强行振作，骂沈毅放屁。 只有他那位鉴定专家朋友，这时直冒冷汗，衣衫都湿了。 而他们既然不卖，沈毅也不再提，示意出酒吧门左转，就有一家翡翠铺子开着，里面可以切石头。 杨天宝道：“那小爷现在就去切石头，你若有种，敢跟我一起？” 沈毅笑道：“又何不敢？” 于是众人一起，出酒吧来到那翡翠铺。 铺子老板和沈毅关系很好，这铺子生意不算大，沈毅曾几次关照他，帮他挣了点钱。 今晚沈毅一进屋，铺子老板就急忙过来问好：“沈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今晚您来赌石吗？” 沈毅笑道不是，今晚纯来看戏。 那群富二代看见了，便有点懵逼。问杨天宝：“杨哥，这小子好像有点名堂？” 杨天宝道：“全是装的。他要真那么厉害，怎会花二十万收购我的石头？咱们不可上当。” 随后，杨天宝喊掌柜过来，却不说要切石，而说卖这石头，张口就是一百万。 那老板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沈毅。 沈毅却不言语。 杨天宝怒道：“我问你收不收，你看这厮作甚？会不会做生意？不会做就他妈的关门！” 铺子老板是个和事佬，从不跟人起争执，于是赔了几句不是，再仔细看那石头。 觉得石头开窗的表现不错，但一百万肯定不值了，就说可以四十万收。 杨天宝不同意。 他又愿意涨到五十万，这已经是最高价了。 杨天宝于是暗喜，对众朋友道：“瞧吧，咱这石头还是值钱的，老板出五十万，说明它最少值八十万。咱才花了六十，这石头一定能涨。哪怕真亏了，咱们来丽城不就为了这一口？” 众人也觉得有理，于是纷纷同意杨天宝切石。 很快石头送进工房。众人不放心，也紧随其后。石头上机器，一众富二代均是第一次瞧，觉得十分有趣。 他们的女伴也不都是本地人，许多是跟他们一起从沪市来的，也第一次见这光景。 众人还打趣：“若是这石头真的涨了，今晚你可就要陪我睡。” 那女的道了句讨厌，却欲拒还迎，只怕睡一觉到手的钱，比普通人打工一个月还多。 那杨天宝更是来找沈毅，道：“听说你很牛逼？自称赌石天下第一？敢跟小爷打赌吗？” 沈毅气定神闲，说当然可以。 杨天宝就道：“好，倒是有点胆色，如果这石头涨了，小爷不为难你，你就跪下来给我们这群兄弟磕头，喊几声爷爷。” 沈毅问：“如果跌了呢？” 杨天宝道：“要是跌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倒是霸气，引来那些富二代们吹口哨叫好。沈毅淡定不语，只等切实结果。而一旁周携却忍不住偷笑，对这些富二代说：“你们这些小鬼头，惹谁不好，偏来惹最不能惹的。跟沈毅比赌石，你们不是自找没趣。” 众富二代叫骂：“闭嘴吧老登，一把年纪了，退休抱孩子去。” 周携也不生气，只看向沈毅，会心一笑。 很快切实结果也出来了，流氓窗，阴阳石，窗以外的翡翠肉全是狗屎底子，垮得分文不值。 一切都和沈毅所言一样。 第139章 成功救美 石头切出来，胜负也见了分晓。 那石头半边都是狗屎底，价钱因此暴跌，外行人也看得出来。 沈毅便问那群富二代：“怎么样？这下服了吗？” 那群富二代一个个目瞪口呆，尤其是杨天宝。 刚才他有多嚣张，这会儿脸色惨白，就有多震惊。沈毅见他说不出话来，就又问了一遍。 杨天宝这时才道：“妈的，算你走运……” 沈毅笑而不语。一旁周携却道：“你说我赌石赢了是走运，你说这位沈毅沈先生是走运，只能说你小子没见识。” 杨天宝依旧不服，骂骂咧咧几句脏话。 这种人沈毅见得多了，他们的嘴比切翡翠的锯片还硬。不过打赌一事，众人皆可作证。 沈毅不跟他们浪费时间，直言：“随便你怎么说，但你输了。按照赌约，你应该随我处置。” 杨天宝咬紧后槽牙，倒是个硬骨头，让沈毅想要多少钱就说个数。 沈毅大笑：“要钱？你这厮是有点好笑的，我差你这点钱？” 杨天宝怕沈毅羞辱自己，万一要自己下跪磕头，那就麻烦了。于是冷冷道：“你这种人我也见得多了，不就是钱吗？你开个价，小爷既然输给运气，也不会不认。” 沈毅微微一笑，却叫周携帮个忙，去外面超市买一箱啤酒回来。 众人均不解。 很快啤酒买回来，沈毅就如法炮制，刚才这群富二代怎么给两个姑娘灌酒，他就怎么灌他们。 尤其是杨天宝。 只见沈毅手持一瓶啤酒，叫杨天宝过来。 杨天宝大惊：“你！你要做什么！” 沈毅笑道：“怎么？怕了？你刚才给别人灌酒，可没见你怕的。我懂了，是觉得我灌酒太粗鲁？” 沈毅便指了指富二代们的女伴，叫她们一人拿一瓶酒，往杨天宝喉咙里灌。 但她们哪敢？ 沈毅也就不客气了，走上前一瓶酒直接灌下去。 杨天宝还想挣扎，但论力气根本不是沈毅对手。沈毅把酒瓶对准了他的嘴，酒液直接往里灌，一大半都溢了出来，淌了杨天宝一身。 一瓶酒灌完，杨天宝呛得不行，沈毅却没打算放过他，立即又开了一瓶，继续再灌。 边灌边道：“欺负人家女孩的时候，想到会有今时今日吗？你给人灌的是洋酒，我给你灌啤酒，已经给你面子了，服不服？” 杨天宝一边挣扎一边咕哝，好像还是不服。 既如此，沈毅就一直灌到他服了为止。 最终半箱啤酒灌下去，少说有个两斤进肚，杨天宝忽然狂吐起来，嘴里鼻子里都往外喷酒。 沈毅这才停手，掏了一千块钱出来，交给翡翠铺老板，算是清洁费，而后留下一句：“记住了，我叫沈毅，若还是不服气，欢迎找我报仇。” 说罢沈毅扬长而去。 那群富二代则急忙上去检查杨天宝，见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他们到底是受了屈辱。 尤其是杨天宝。他杨家在沪市圈子里有权有势，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杨天宝愤怒捶地，扬言一定要弄死沈毅。 哪知沈毅忽然返回，听到了这句话。沈毅就走过去，道：“我说这位小哥，刚才咱们打赌，是你说的输了任由我处置吧？我不过是用你对别人的方法，对你使了一次，怎么你就急了？” 此言一出，杨天宝哑口无言。 沈毅哈哈大笑，这时拿起落在桌上的钱包，重新离去。 杨天宝等人就是再不服，也只能净吞苦果，嘴硬一句：“我绝不会放过他。” 当晚。 沈毅回去找戴云海，说明白了情况。那两个姑娘也在，三人听了这件事，戴云海哈哈大笑，夸沈毅干得漂亮。 两个姑娘却都很担心，怕沈毅被那群富二代报复。 沈毅微笑不语。 戴云海则道：“你们真傻，在丽城，有谁敢动沈毅，那这人真是有通天的本事了。那群富二代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实则狗屁不是，怕什么。”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仍是不放心。 戴云海就搂过其中一位，笑道：“你们怕被报复，那今晚别一个人了，你归我，至于你嘛……” 戴云海把另一个清纯妹子推进沈毅怀里，道：“你就归沈先生了，今晚你来照顾他。” 说罢，戴云海把自己的姑娘带上出租车，去了酒店。 沈毅和留下来的这姑娘，俩人一时没什么话说。姑娘脸颊泛红，三分是醉意，七分却是羞涩。 只见。 她先向沈毅道谢，再询问沈毅是否真平安无事。 沈毅点点头，随后要把姑娘送回家。 姑娘说自己住酒店。沈毅就把她送回酒店，最后到底还是留下来过了一夜。 第二天，沈毅只觉精力充沛，那姑娘却浑身乏力，说下不来床了，言语之间，脸颊又绯红起来。 但沈毅另有要事，姑娘虽美，也不能多耽搁了。 沈毅就留下一叠钱，整一万块，让姑娘自己想住几天就住几天，然后离开酒店。 姑娘一脸羞涩，又有几分幽怨，拉住沈毅的手问：“先生这就要走吗？莫非是我哪里不好！先生讨厌我了！” 沈毅笑道：“真不是。我有急事，必须立刻出一趟远门，也不怕告诉你，这是价值十亿的大生意，你说我是不是非去不可？” 姑娘大惊，但还是松开了手。 沈毅笑问：“你不怀疑我骗你？” 姑娘道：“你们男人，总有各种理由骗人，但既然先生这样说了，我相信你。” 说罢还把一万块钱还给沈毅，说她自己有钱。 沈毅微微一笑，就凭她这句话，不仅没把钱拿回来，还多留了一叠票子，把手里有的几千块钱现金都给了她，然后离开了酒店，直奔昆城。 昨夜一刻春宵，佳人美酒作伴，沈毅直觉精力充沛。 早上他接到游老的电话，说那块满绿的玻璃种翡翠料，已经雕刻完成了，叫沈毅来验收。 沈毅听后，更是精神大振。 他亲自开车，来到昆城游老的宅子。 游老已经等候多时了。数日不见，老爷子十分虚弱憔悴，好像一夜间老了好几岁。 沈毅有些心疼，正要问候几句。 游老缓缓抬起手，似乎不愿多说话，浪费仅剩的精力，道：“先看石头……” 沈毅点点头，便跟在游老身后，走进工作间。 第140章 青龙玉璧 沈毅走进工作间，就看见里面杂乱得很，到处是散落的工具，还有翡翠碎屑，以及一些速食食品的残渣。 工作间里气味也很难闻，仔细看，地上一角还有一床铺盖。 沈毅心道：这么多天时间，游老应该吃住都在这里了，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这样神速。 又想：即便如此，游老的速度也很快，不知最后成品是什么样子。 只见工作间的正中，用一块绒布盖着一件巨大的翡翠成品。 沈毅故意没有催动黄金瞳，以免提前看到翡翠的样式，尽量保留一分惊喜，来模拟普通人第一次的感觉。 此刻隔着一层绒布，只能看出来翡翠的整体轮廓。 单看大小，那一整块玻璃种没有明显缩水，可见游老的设计，是最大限度保留了料子的份量。 沈毅道：“游老，这就是成品吗？” 游老点点头。 沈毅又问：“可以掀开绒布？让我一睹真容？” 游老又点点头，随后亲自上前，试着把绒布掀开，却竟连这点力气也没有，还险些跌倒。 沈毅连忙上前扶住。游老用眼神示意，叫沈毅自己揭开。 沈毅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才缓缓把绒布揭下。 只见绒布落下，赫然呈现在沈毅眼前的，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青色巨龙，从龙头到龙尾，每一根须子，每一片鳞片，都并不精致。 但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越是这样寥寥数笔的写意风格，使得整条巨龙宛如一纸狂草，龙身圆转多变，狂放不羁，没有个几十年人生阅历，别说画出这样一条巨龙了，连参透其中的含义都难。 沈毅年纪虽不大，但论智谋论见识，也确实不凡。料想那些上了年纪的富豪们，见了这返璞归真的青龙狂草图，更要爱不释手了。 沈毅当即赞叹：“好字！虽是雕刻于翡翠之上的青龙图，却蕴藏了书法，我看颇有王羲之的风范！真不愧是游老！” 此言一出，游老疲惫的面孔下，终于露出几分喜色。他虽没开口，却好像在说：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算你有点见识。 这块原石本来七百多斤，经过游老看似简单，实则高深的设计雕刻后，并没有损失太多。 游老又示意沈毅，往桌上的方向看。 那里是另外几件翡翠首饰，有两条镯子，还有几个蛋面，以及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翡翠珠子。 沈毅立刻明白，这些都是用边角料制作的，说明老爷子最大限度减少了损耗，尽力物尽其用了 此刻再看老爷子的憔悴模样，沈毅实在心疼，连忙道谢，老爷子却只是摆摆手，随后就走进了里屋卧房。 聪明人相处，无需多言。 沈毅立刻一通电话打出去，叫来一辆货车，把那条狂草青龙玉璧图，以及边角料制作的翡翠首饰，一起都运回丽城。 沈毅也跟着离去。临走之前，他从附近银行取了一百万现金，装在手提箱里，留在游老家中。 当天下午，沈毅和玉璧图一起回到丽城豪宅。 沈毅一直盯着玉璧图看，参悟其中真意，可谓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入迷。 本来这块翡翠料就有几亿价值，如今看来，价值突破十亿觉不是问题，甚至假以年月，这玉璧图都可成为国之至宝。 那么这块玉壁，卖多少钱合适？又卖给谁好？ 沈毅思索良久，也拿不定主意。 沈毅想到了华建国。 这位沈毅最熟悉的富豪收藏家，肯定有充足的资金，更愿意收购这种独一无二的至宝，以扩充自己的宝库。 但这样不够。 沈毅盘算一阵，另有妙计。 只见他放出消息，三日之后，将公开拍卖一件翡翠艺术品，却不说具体是什么，只给出起拍价十亿人民币。 消息放出去，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沈毅只告诉了几位熟悉的富商，如华建国等人，而后就完全不管了，只等此事自行发酵。 这三日期间，沈毅就陆续接到好多电话，都来问他拍卖的相关事宜。 沈毅笑道：“确有其事，地点在丽城，我的私宅，诸位如有兴趣，请准备好至少十亿，保证不叫你白跑一趟。” 沈毅的口碑人所众知，哪怕是没有见过他的人，也听别人提起过。 于是三日后，真有不少富豪秘密抵达丽城，来到沈毅的宅子。 沈毅亲自接待，说拍卖地点，在地下室的库房中，每位参与拍卖者，仅能带一人同行。 此人可是伴侣，也可是翡翠专家，也可以是保镖。 总之最多两人同行，其余人等请在外稍候。 今天第一个来的，就是华建国华老爷子。 这位集团老总，跟沈毅有过多次交易，早已是老相识了。今天一见面，却埋怨沈毅见外，道：“有这种好翡翠，不直接卖给我，却要搞拍卖，莫非是怕我出不起钱？” 沈毅笑道：“老爷子说笑了，虽然你我关系最好，可也要给大家机会嘛。再者，公开拍卖，来的人非富即贵，借此机会大家认识认识，也非坏事。” 这个道理华建国自然明白，也不是真怪罪沈毅。老爷子拍拍沈毅肩膀，只想提前套几句情报。 话音未落，外面又来了一辆车，车里走下一男一女，男的六十多岁，是一位知名富商，也是圈内的翡翠收藏大佬，旁边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却只有四十岁不到，精明能干。 沈毅跟他们做过一次生意，卖了几件玻璃种翡翠料给他们，当时是通过华建国这条渠道。 此刻夫妇俩道：“华老，可不能这么耍赖啊，大家都好奇，你仗着和沈兄弟关系好套话，到时候我们输了拍卖可不服气。” 华建国笑道：“不服气又如何？” 那夫妇俩也笑道：“自然是天天去你那里蹭饭，看你的收藏品了，等哪天你烦了，把东西卖给我们，我们目的也就达到了。话虽如此，却得真是一件顶天的至宝，才不枉我们跑一趟。” 说罢三人都看向沈毅。沈毅微微一笑，却不透露细节，只道绝不会让他们后悔，便邀请众人入内。 后续又来了一些富豪，有的沈毅认识，但大多都是生面孔。其中有的客气，有的嚣张，沈毅都礼貌相迎。 而这些有钱人齐聚一堂，江湖上竟然密不透风，普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场集会。 可见社会分层，贫富悬殊，远不只是钱多钱少这么简单。 比钱更重要的，是消息。 第141章 组织拍卖 几位富豪到场后，沈毅将他们都安顿好。 后续又来了一些宾客，有的跟沈毅关系一般，甚至带着找茬的意思来的。道：“我倒要瞧瞧，多大胆子的人，敢搞十亿人民币起拍的拍卖。” 沈毅笑而不语，也都欢迎。 此外还有几位丽城的翡翠老板，包括唐千里和秦兆也都来了。 沈毅和他们一见面，算照顾他们的面子，就没把话挑明。 而唐千里也是聪明人，不让沈毅为难，主动表示这场拍卖，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起十亿。 秦兆道：“只是巧合之下，他得知有这场秘密盛会，便来瞧热闹。沈老弟不会赶我们走吧？” 沈毅笑道：“唐老板直言如此，倒是省了沈某的事。也罢，上门都是客，今日拍卖会，唐老板尽情享受便是。” 沈毅把唐千里迎接进去。 此时接近十点。 沈毅定的开始时间，便是十点。他站在门口，等时间一到，就关闭大门，就算是世界首富再来也不开门。 眼见快到十点了，一辆小轿车开过来，车里下来几个人，都是缅甸人模样。 为首那人个子不高，样貌还算儒雅，身旁带一个女伴，年轻貌美，身后一群人则个个凶神恶煞，身材壮硕，想必都是保镖。 只见那人问：“是这里举办拍卖会吗？” 沈毅看看表，差一分钟十点，便笑道：“正是。阁下既然收到消息，那么就请进吧。” 那缅甸人点点头，便带着女伴走进宅子。那群保镖紧随其后，却被沈毅拦下。 瞬间。 保镖们瞪向沈毅，做出一副警戒模样。 沈毅倒是不慌，道：“我这宅子地方小，每位宾客至多带一人，望老兄体谅。” 那缅甸人微微一笑，示意众保镖退下。而后对沈毅道：“客随主便，请沈先生带路。” 沈毅点点头，随后关闭大门，带缅甸人往地下库房走去。 也是巧了。他们刚要进门，外面就又来了个人，此人开一辆外省牌照的劳斯莱斯，下车后拍拍大门，吼着：“怎么关门了？沈毅呢？叫沈毅出来见我！” 沈毅回头看见他，虽和这人没什么交情，但记得在网上新闻里见过。此人是一位知名收藏家，经常参与各种国际拍卖会，曾以一千六百万的天价拿下了一条玻璃种翡翠项链。 话虽如此，沈毅跟他不认识，加上他迟到了。 沈毅就当没听见，继续在前面带路。 还是那缅甸人问：“沈先生，不请那人进来么？” 沈毅笑道：“他迟到了，请他进来，对别的竞拍者不公平。阁下或许不在乎，但今日宾客中，定有人势在必得，不愿多一个竞争者。” 缅甸人点点头，对身旁的女伴道：“如此听来，沈先生的拍卖品果然价值连城？这可叫我十分感兴趣了。” 那女伴微微一笑，说了几句缅甸语，沈毅听不懂。 很快三人来到地下库房。 库房里众多宾客，有熟悉的就在聊天，不熟悉的互相认识，一场拍卖会，俨然成了一场社交活动。 沈毅安顿好缅甸人，再拿出提前准备的麦克风，清清嗓子，对众人道：“诸位都是大忙人，我就省去客套。今日拍卖会，是我沈毅一手策划的秘密活动，诸位也都是秘密前来，只因这件拍品太过珍惜，若弄得鱼龙混杂，有钱的没钱的都来闹一场，就没意思了。”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听沈毅这么一说，都更好奇了。 一人问：“沈先生，你这拍品果真十亿起拍？” 另一人，乃是华建国，问沈毅：“你的拍品该不会就是那次的玻璃种翡翠原石吧？除此之外，老夫想不到任何其它可能。” 还有人有问题。沈毅微微一笑，示意众人莫心急，今天不搞虚的，上来就是压轴大戏。 说罢沈毅下台，亲自推一个小车，车上就是那件游老呕心沥血雕刻成的，所谓狂草青龙玉璧图。 这翡翠盖着绒布，众人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但沈毅那次捡漏奇石，石头里切出满绿玻璃种，是江湖皆知的。 人人都说，那块玻璃种有几亿的价值，市面上敢叫这个价的翡翠可不多，不仅成色要好，更要够大够分量。 只见一人喊：“沈先生，莫非这就是那件拍品？” 沈毅笑道：“不错。诸位请看好了，这件起拍价十亿人民币的拍品，只此一次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说罢沈毅扯下绒布，展露出那青龙玉璧图的真容。 只见绒布落下，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狂放不羁的青龙，龙身有鳞，在灯光映衬下熠熠生辉，如身披金甲。 龙身之下，雕刻有祥云，衬托其肆意遨游的姿态，仿佛九天四海，任己逍遥。 再看龙眼，逍遥之余更有三分霸气，不怒自威。 在场的众多富豪，有些除了收藏翡翠，也喜收藏古董，如书法字画。他们一看这条龙，立刻领悟到这是将草书技巧，融入在了翡翠雕刻的工艺之中，且必须是两者皆融会贯通，又一气呵成，才能有这等效果。 只怕雕刻此石的工匠再来一次，都未必能有相同的风采了。更别说抛去这些技法巧思，单单这七百斤的巨型玻璃种满绿翡翠料，已是当世难寻第二。 这拍品一亮相，原本有些不认识沈毅的宾客，还颇有怨言，觉得这小子故弄玄虚，八成没真东西。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惊呆了，看傻了，那些珍藏宝贝无数的大收藏家们，也感叹眼前之物的精美绝伦。 忽然一人反应过来，立刻举牌报价：“十亿！我愿出十亿！” 其余人恍然大悟，也纷纷跟进。 十亿天价，一个普通人若月薪五千，十亿，他得不吃不喝干一万六千年。即便是年薪百万，也得一千年。 但眼前这些富豪，一个个争抢着报价。每次最低加价一千万，他们却三千万、五千万地加，生怕加晚了，这等当世无二的珍宝会落入他人之手。 沈毅则一脸淡定，说实话，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了。 于情，这种宝贝谁拿到手谁就有面子。于理，这块翡翠只需妥善保存，将来一定还能涨。 沈毅估计，最后应该十五亿左右成交。但事实证明，他太低估这群富豪了。 第142章 十亿起拍 那青龙玉璧十亿起拍，一众富豪大佬回过神来，纷纷争抢报价，很快就把价钱炒到了十五亿。 报这价钱的，是一位来自闽南地区的富豪，姓苏。沈毅和他没有交情，但刚才见面时，此人主动和沈毅打招呼，倒是很亲切。 原本是华建国报价了十四亿七千万。 其余富豪都有点迟疑，报价也谨慎起来。片刻后，这位苏老板一口气加了三千万。 全场皆惊。 沈毅站在台上，也觉得这报价够狠了，料想最终大抵如此。 哪知片刻后，又有人举起手，正是那最后到场的缅甸人。 沈毅问他：“这位先生，现在报价是十五亿人民币，你出价多少。” 那缅甸人举起双手，一只手攥拳，另一只手五指张开，而后由只留下一根大拇指，意为十六亿。 一次涨一亿，这可真了不得。饶是今日到场的都是富豪，他们也都被震惊了。 沈毅见缅甸人第一次出价，对此人也不了解底细，他有没有十六亿，仍是未知之数。 又想：此人既然喊价了，我不落锤，就小瞧了他。倘若此人当真胡闹，事后再跟苏老板解释便是。 沈毅就落下手中木锤，高声道：“这位老板出价十六亿！有无哪位愿出更高价钱？” 全场的富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那缅甸人和他的女伴气定神闲，心情更有几分不爽。 华建国和身旁故友道：“此人好大胆，十六亿买此石，按理说是亏了。” 那故友也是一方富豪，点头道：“话虽如此，人家一个外国人力压咱们，买走了这宝贝，确叫咱们面子挂不住。” 两个老哥俩一商量，决定不能输面子。 于是华建国举手示意沈毅，再加一千万。 沈毅投以惊喜目光，以眼神感谢华老捧场。华建国也大方，微微一笑，对周围众人道：“一点小钱，不足挂齿。” 哪知那个缅甸人又举手，竟将报价抬到了十七亿。 饶是华建国见多识广，也不禁惊叫一声。其余众富豪，有些还没有他有钱，更是自叹掏不起这个钱。 沈毅听见一人和伙伴商量：“妈的！这缅甸佬疯了吧？这样子抬价？” 那伙伴道：“本打算看看是什么宝贝，捡漏回去再转手卖钱的，这下可炒到天价了。” 这群富豪尚且这样想了，可见缅甸人手笔之大，的确前所未有。 不过沈毅要的是公平，当即落锤宣布，现在的拍卖价来到了十七亿人民币。 全场议论纷纷，但无一人举手。 沈毅第二次落锤，喊：“十七亿，两次。” 而后环顾四周，见人人脸上均有难色，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紧皱眉头。沈毅轻叹一声，正要落第三锤，宣布本次拍卖的赢家。 忽然一人站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毅的生意伙伴兼好友秦兆。秦兆一向性急，今日众宾客，他和唐千里等丽城老板，又自认是身份地位最卑微的。 别人说不出来的话，秦兆才不管那么多，问那缅甸人：“老哥，你可听好了，十七亿人民币，可不是你们缅元。” 那缅甸人微微一笑，道：“是的，十七亿人民币，我知道。” 秦兆又问：“你有钱吗？别在这里瞎喊价，搞乱拍卖。” 缅甸人并不多言。只拿出一部手机，瞧着还是旧款，只问沈毅要了一个账户，便要打款。 沈毅眉头微皱，盘算着应当顾全所有人的面子，便道：“秦兄莫急。今日能来这个拍卖会的，不是富商，便是巨贾，我相信这位缅甸朋友，因而咱们走流程，现在十七亿两次，有人继续加价吗？” 全场富豪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 于是沈毅落锤，宣布最后胜出者是这位缅甸朋友，并带头鼓掌。 其余富豪也跟着鼓掌，却是三分客气，七分不满。一个缅甸佬，在华夏独占鳌头，拍走了如此一件珍宝，但人家就是出价高，只要掏得起这十七亿，众人也服他。 这时秦兆又道：“老兄，恭喜你赢了，现在你该给钱了吧？” 缅甸人微微一笑，便上前去，跟沈毅低语了几句。沈毅一听，脸色微变，却不言语。 台下众人瞧见了，都心痒难耐。秦兆更是快人快语，问沈毅：“沈兄弟，这厮给够你钱了吗？” 沈毅道：“不错，钱确实已经到账了。” 这话却只说了一半。 原来缅甸人问沈毅要了账户，沈毅就给了，随后缅甸人转账过来，却不止十七亿。 缅甸人多给沈毅转了一个亿，沈毅自然糊涂。问那缅甸人：“朋友，你钱转多了。” 那缅甸人却道：“不多。那一个亿是给你的定钱，听闻沈先生赌石如神，我很想跟你合作。十七亿外加一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毅眉头一皱，问起缅甸人的来历。 对方微微一笑，却故意卖关子，没告诉沈毅，只说自己叫貌图，在缅甸做点翡翠生意。 既如此，沈毅也不问了。 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厮上来就贡献大礼，看他日后是敌是友，再做定夺也不迟。 更何况，此人如此神秘，又如此大手笔，沈毅也猜到一二。 沈毅就和貌图握手，宣布本次拍卖圆满结束，如此，气场也没输。 但台下众人不高兴了。他们不远万里跑来，拍卖会却十分钟就结束了，还叫一个外国佬成了最后赢家。 众人不满。好在沈毅早有准备。 只见。 沈毅又拿来一个托盘，掀开上面盖子，托盘里有两件翡翠手镯，几只翡翠蛋面，还有十几颗翡翠珠子，以及余下一些边角料。 有人惊呼：“这些也是玻璃种！和那青龙玉璧似是同源！” 沈毅笑道：“不错，这些正是雕刻削下的废料制成，不敢说价值千金，却也是上佳之品。” 另一人问：“沈先生端它们出来，莫非还有一轮拍卖？” 沈毅道：“非也。这些翡翠成品，今日见者有份，全部白送。” 众人皆惊。 毕竟就算是最便宜的一颗珠子，也是十万起步，这些成品都加起来，少说五六百万了，竟说送就送？ 大惊之余，除了华建国等熟人，其余人谁也不信沈毅如此大方。即便是华建国，也觉得这里必有蹊跷。 果然。 面对众人质疑，沈毅哈哈大笑，道：“白送归白送，自然不是那么简单，沈某在此，想邀请诸位玩个游戏。” 第143章 玩个游戏 此言一出，全场富豪都懵了。 包括那个缅甸人，他虽轻轻松松拿出十八亿巨款，却也猜不透沈毅要做什么。 沈毅环顾四周，只见二十几双眼睛都望向自己，目露惊疑。这正是沈毅想要的。 这群有钱人，最喜欢稀罕的东西。 正如寻常人喜欢山珍海味、香车美女，他们都玩腻了，就得寻求些新刺激。 今天沈毅给他们准备的刺激，则说新不新，但放在别家，也未必就能体会到。 只见。 沈毅暂退幕后，很快推着一辆小车出来。 车上一块翡翠原石，块头不大，也就三四十斤，皮相表现也一般，只隐隐约约可见一条蟒带。 但石头整体不够细腻，皮壳太厚，就算有蟒带，在行家眼里也是垮相更多。 沈毅却给它开价八十万人民币，不涨一分，也不降一分。 全场富豪又惊呆了。 连唐千里等翡翠老板，他们也问沈毅：“沈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毅笑道：“没什么。就是拍卖后的余兴节目，不叫大家空手而归。” 唐千里又道：“但你这石头……实不相瞒，我看它不值八十万。” 众人不乏点头认可的。 沈毅环顾一圈，只问了一句：“若我保证，这石头爆出的翡翠肉，必定价值八十万以上，诸位又当如何？” 众人有的知道沈毅赌石厉害，有的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说了一二。 话虽如此，这块石头确实皮相不好。众人因此犹豫不决。 但华建国等人，他们是真知道沈毅牛逼的。 于是老爷子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用八十万来赌此石。 旁边故友来劝：“老华，别冲动啊，要是石头垮了，你老脸往哪搁？” 华建国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台上沈毅。 见沈毅气定神闲，华建国不信自己的眼睛，却也要信他。 于是在众人惊疑之下，石头八十万成交了。 沈毅当即操刀，用库房里的大型切割机，将石头一分为二。只见切面处，透明的冰相底子里，赫然飘着数道绿色丝带，竟是一块薄金丝种的翡翠。 只此一刀，石头价钱原地翻倍，最少也值一百六十万。 全场皆惊。 华建国却笑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沈兄弟看中的石头绝无差池，果然不假吧。” 沈毅双手抱拳，谢过华建国捧场。随后不等众富豪回过神，立刻又推出下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是深棕黄色的皮壳，皮上有几处糯化，但透光一般，皮下还有几道阴影。 沈毅故意用手电照了照，随后告诉众人，这块石头标价也是八十万人民币，一毛也不往下降。 说罢，沈毅示意众人竞标，第一个出价者可得此石。 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而华建国再次举手，愿再买下此石。 沈毅笑道：“之前竞标成功者，就没有后续资格了。” 华建国听后大笑：“哎呀！那老夫岂不上当了？后面的石头肯定更好啊！” 此言一出，也有几人跟着笑了，随后另一位跟沈毅相熟的老板，也出价八十万买了这石头。 随后石头切开，外层确实有几道裂纹，刚切下去，叫人提心吊胆的。 但内部切出来的冰种翠肉，果然完美无瑕，石头也有一百二三十万的价值。 那人十分满足，一扫刚才拍卖落空的懊恼。 其余人瞧见了，这时也纷纷相信沈毅的厉害，均想：再有第三轮，我可要抢先一步。 哪知沈毅又推出一块石头，皮却十分松散，皮下透肉，肉质又极差。 而此石竟标价一百万，这可吓退众人了。 就连华建国，一看这种明显会垮的石头，也不敢贸然行动。 一人问沈毅：“沈先生，这块石头你也保证会涨吗？” 沈毅道：“若我敢保证，阁下敢赌吗？” 此人略有迟疑，只因他跟沈毅不熟，今天乃是初次相见。沈毅的种种神奇，此人仅听过传言。 好在他不缺钱。便道：“无妨，无论你是否欺瞒，区区一百万，我江某亏得起。” 说罢这位江老总就转账一百万，把石头买了下来。 沈毅笑道：“今日来的都是客，老总放心，我不会让你亏的。” 但江老总却道：“你说不亏，我却觉得必亏无疑！瞧你不过二十出头，想二十年前，老子在北方就已经玩翡翠了，近来你名气虽盛，我却不服。” 这时另一位老板道了句：“那就怪了，你若不服，怎么还赌？真就无所谓亏不亏一百万？” 江老总大笑道：“一百万，看看这石头的底，这钱花得值！” 哪知石头一切开，剔掉外面松散的皮肉，这块其貌不扬的翡翠原石，其内核竟切出了帝王绿的玻璃种。 单论成色质地，不输今天拍卖的那青龙玉璧图！ 只可惜石头本身不大，变种的位置也只有核心区，顶多出一对手镯，外加镯芯等散件。 饶是如此，石头也翻了两翻，少说值四百万。 那江老总都懵逼了。 其余众富豪也纷纷惊呆，倒不是差这四百万，只是接连爆种，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这还不算完。 随后沈毅连续掏出四块石头，表示今天最后剩四块，四块都是单卖一百万。 众人一看，四块石头简直歪瓜裂枣，一块硬蜡皮，一块蓝底青裂纹，一块白底青裂纹，还有一块灰不溜秋，一点表现也没有。 沈毅笑道：“诸位若想细看，这里也准备了工具，高亮电筒和高倍放大镜，任君挑选。” 一众富豪也没客气。 有些自视甚高的，偏不信这些石头内有玄机，仔细查看，更断言石头一定垮。 有聪明的，却已经争抢着跟沈毅报价了。 沈毅笑道：“诸位同时来抢，这个嘛，那就不能随便卖了，这次非得谁说出来石头的名堂，石头才能卖他。” 此言一出，更激起了众富豪的兴趣。连那个缅甸人，刚才花了十八亿都淡定如水，这时也按捺不住靠上去研究了。 可以说，凡是懂点赌石的，没有能忍住不上去钻研的。 他们彼此之间意见不同，更是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沈毅去找华建国等熟人故友，他们倒是没上去。 华建国笑道：“你赌石如神，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猜透的？有那个力气，不如多喝两杯。沈兄弟，你这酒准备得可不错啊。” 另一人也道：“我看今日除了净赚十八亿，你广交人脉，为将来铺路，才是赚得盆满钵满呢。” 沈毅笑道：“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哈哈哈。” 其实也确实如此，今天沈毅办这场拍卖，一是出货，一是结交翡翠圈的各路富豪。 看众富豪狂热上头的样子，显然沈毅目的达成了。 第144章 苏家主仆 最终，沈毅准备的翡翠原石，全都被众富豪拍卖走了。 今天来得人太多，沈毅准备的石头数量不够，没拍到的富豪就假装不满，叫嚷着：“沈先生，你这可不地道啊！” 沈毅微微一笑，心知这些富豪今天都爽了，所谓不满，只是开开玩笑。 虽说如此，沈毅办事一向妥当，这些富豪不远万里赶来，沈毅不会让他们白跑一趟。 只见。 沈毅拿出翡翠首饰，和那青龙玉璧图是同源的玻璃种，也就是用边角料制成的。 凡是没有拍卖成功的富豪，每人可选一件，免费拿走，作为今日首次私人拍卖会的纪念。 这些首饰哪怕是一颗翡翠珠子，也值六位数以上。 一众富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叹沈毅出手阔绰，是个讲究人。 于是那些没拍卖成功的，一个个上来挑选了首饰，也确实没给钱。看似沈毅亏了，实则赚了人情。 拍卖会结束，沈毅送众人离开。 众人均表示，希望跟沈毅能有更长久的合作。有些富豪更是直言，想跟沈毅预订翡翠，大小成色均可，钱也不是问题，但必须稀有，必须质量好。 沈毅微微一笑，都答应下来。 而这一次再交易，沈毅肯定不会再让利了，预计又是一笔上亿的大生意。 不过拍卖会进行到这里，明明已经结束了，却还是出现了问题。 原来。 沈毅送众人离开时，就见宅子外面有一人骂骂咧咧的，还不停踹门，叫嚣沈毅过去。 众富豪听见了，都要替沈毅打抱不平。 沈毅却笑道：“无妨，诸位请自便，这种小事沈某自己就处理了。” 说罢沈毅送走富豪们，再过去问问情况。 只见宅门外有四个人。 其中一老一少，确实熟人。记得多日之前，那时沈毅刚获得黄金瞳不久，有一次在市场捡漏，曾把一块原石让给了一个富家公子。 那位富家公子，便是眼前这位苏少。 富家公子身后跟着一位老管家，此人眼力非凡，看出那时是扮猪吃虎，沈毅对他印象也颇为深刻。 今日主仆二人都来了。 他们面带微笑，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一见沈毅，那富家公子苏少更是惊呼：“咦！果然是你！” 沈毅眉毛一挑，笑问：“哦？这果然二字，如何而来呢？” 苏少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先生猜呢？” 沈毅看了一眼苏少身后的老管家，大概就想明白了，笑道：“我猜你们二人打赌，这位老先生赌你我曾见过，你却想不起来了，可是如此？” 苏少两眼圆睁，惊呼：“听闻先生才智过人，如今亲眼瞧见，果然不假！我是和郑伯打赌来着，郑伯还说你一定能猜到，我还不信，这下是输上加输了。” 沈毅笑道：“都是朋友，哪有输赢一说。” 苏少也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都是朋友，不谈输赢！” 两人笑得甚欢，却叫一旁骂骂咧咧那厮，瞧着十分不爽。 只见此人吐了一口痰，过来推了沈毅一把，叫嚣道：“妈的，你就是沈毅？你小子很狂啊！” 苏少急了，欲要帮沈毅出头。 沈毅却笑道不必，而后问那人：“这里是我的私宅，阁下一直踹门，口出污言秽语，请问是什么意思？” 那人又吐了口痰，道：“妈的，老子没踹你就不错了，老子千里迢迢过来，你把老子关在门外，老子混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沈毅眉头微皱，问是怎么回事。 苏少身后的老管家心思缜密，过来告诉沈毅，原来此人是十点之后到的，错过了拍卖会开始时间，因而进不去了。 苏少也是如此。 但苏少是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耽搁了时间，所以刚刚才赶到。 至于这口出狂言的，就不知是因为什么了。 沈毅听后笑道：“原来如此，多谢郑伯。”又问那厮：“我定的规矩是十点开始，过期不候，你既然迟到了，怎么还在这里叫嚣？” 那厮骂道：“就迟到一分钟，老子还是看着你屁股进门，在后面喊了半天，你动都不动一下。” 沈毅微微一笑，道：“哦，原来那个人是你。不过迟到一分钟也是迟到，若沈某接你进来，别人该有意见了。” 那厮又骂：“妈的，别人我不管，老子这口气就是咽不下！不就是倒卖几块破翡翠？搞得煞有介事，我看狗屁都不是！” 此言一出，沈毅就懒得搭理他了。 转头问苏少主仆，虽然拍卖会结束了，但那件价值十八亿的拍品仍在，若他们想看看，便可随自己进去。 苏少大喜。郑伯则立刻向沈毅鞠躬致谢。 但那骂骂咧咧的老板，此人叫吕超，是一位北方做木材生意的大老板，说腰缠万贯也不为过。 吕超就不服了，一把拉住沈毅道：“这小子比我来得还晚，凭甚他能进，我不能进？” 沈毅笑道：“我这地方小，狗屁不是，入不了您的眼，您又何必看呢？” 吕超一时哑口无言，又觉面子上挂不住，便对身后的女秘书讥讽道：“哼，如此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只怕果真是些不入流的下贱生意，江湖传言，我看根本不足为信。” 那女秘书瞧着漂亮，面露几分尴尬神色，倒是没敢搭话。 沈毅也不在乎。 反倒是苏少年轻气盛，说什么也要替沈毅出头。 苏少回头也骂道：“你这人，有眼不识泰山，沈毅沈先生的厉害，那是人家动动小手指头，都能把你我压死。你少在这里口出狂言了。” 吕超听后大笑，却是根本不信服，叫嚷着，除非沈毅今年能露两手，不然绝对堵不住他的嘴。 说罢，吕超又是大骂一通，把沈毅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这等骂人功夫，简直和泼妇无异。 沈毅眉头微皱，却在环顾四周。 这里是丽城的别墅豪宅区，不是每幢别墅都有人住，但有人住的别墅，其主人非富即贵。 沈毅就看见有几扇窗户里，隐隐闪过人影。 沈毅不想打扰这些邻居，就轻叹一声，对吕超道：“好吧，既然你找死，我就送你一程。” 第145章 上门挑衅 吕超大笑：“送我一程？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这话！” 沈毅摊摊手，便叫吕超和苏少主仆稍等，自己返回宅子找石头。 经过今天拍卖，沈毅基本所有存货都卖完了，还真没找到能用来赌石的原石。 总算最后想起来，院子花坛里还有几块石头。 原来上个月沈毅有段时间闲着，就想收拾收拾宅子，尤其想在院子里修一个花坛。 当时弄来一些景观石头，数量不够用，正好沈毅手里有一批不值钱的翡翠料，就拿来几块，修了这花坛。 今日教训吕超，这几块石头恰好派上用场。 沈毅就回到院子。 苏少主仆和吕超都见他空手而归，苏少疑惑，吕超却以为沈毅投降了，又叫嚣起来。 唯独老管家郑伯心思缜密，猜到沈毅定另有深意，叮嘱苏少：“少爷您瞧好了，沈毅绝非寻常人，看他赌石，定能学到许多。” 苏少却依旧不解。 但见沈毅走到花坛旁边，眉头微皱，盯着那些垒花坛用的石头，忽然又微笑起来。对吕超道：“有了，就是它们了。” 吕超又惊又疑，问这话什么意思。 沈毅笑道：“我这里有几块石头，请吕老板来鉴定一下。” 吕超更惊讶了，却以为沈毅是故弄玄虚。 走近一瞧，只见这花坛修得漂亮，里面繁花茂盛，花香盈盈。至于修花坛用的石头，却不觉有什么稀奇。 吕超便问沈毅：“小子，你什么意思？拿这些破烂羞辱我？” 沈毅道：“非也。我修这花坛时，用了几块手中的废料，最近我生意太顺，手中存货都卖了，整个宅子仅剩的翡翠原石，便在这花坛之中。” 接着沈毅伸手一指，点出几块石头。吕超仔细查看，果然和余下的景观石略有不同，观察皮壳表现，确是翡翠原石无疑。 吕超心道：卧槽，这小子还挺有钱，用翡翠原石来修花坛，可是等等，这反而说明，这些石头没什么价值啊！若非如此，这小子怎会拿来修花坛？ 虽不知沈毅打算怎么赌石，吕超却自以为占了大便宜，直呼妙极。 料想是，这些石头沈毅早鉴定过了，今日再装模作样，好似重新鉴定一遍。 吕超心道：我便不上你的当，还要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好好羞辱你这大名鼎鼎的赌石小子，扬我威名。 这时沈毅开口，讲出打赌的规则：“规则很简单，这里的石头你随便挑，我告诉你值多少钱，我对了，你滚蛋。” 吕超问：“你错了呢？” 沈毅耸耸肩，表示若自己错了，随便吕超如何都行。 吕超冷笑一声，道：“别！我不占人便宜，打赌也要赌得清清楚楚，别像个娘们一样模棱两可，磨磨唧唧。” 沈毅笑道：“既如此，你来提规矩。” 吕超早就盘算好了。道：“好说。就这些石头，你来选，我来鉴定，我要是鉴定错了，那我除了原地滚蛋，额外还要再输给你一百万。” 这人好大的口气，叫苏少主仆听了都是一惊。 尤其是，他竟然要来鉴定，这更是狂得没边了。苏少悄声问郑伯：“别人都是拿石头考沈毅，这厮却叫沈毅拿石头考验自己，莫非他真这样厉害？” 郑伯思索片刻，也想不通其中奥秘。 但他看沈毅气定神闲，便道：“少爷你放心，你我想不通的，沈先生却已经都看穿了。” 苏少仍有几分担心。 但沈毅已经答应下来，并道：“如果你鉴定对了，我也赔你一百万，并且欢迎你参观我这宅子。” 吕超却道：“别装逼，你这宅子也好，区区一百万也罢，老子都不感兴趣。” 沈毅问：“那么吕老板对什么感兴趣？” 吕超一指脚下：“皮鞋。我这新买的皮鞋，刚才踹门都踹脏了，你要输了，把这鞋给我舔干净，咱们就算两清。” 这话好嚣张。苏少听了按捺不住，就要替沈毅出头。哪知沈毅微微一笑，竟一口答应下来：“好，就这么办。” 苏少一愣。 吕超则哈哈大笑，似乎已有必胜之法。 而沈毅依旧淡定，只拿了个镐头，把那几块翡翠原石一一挖出来。 一共七块，七块无论块头形状，还是皮相表现都差不多，全是白底青的皮，手感翻砂，但不见透绿的部位。 沈毅道：“一共七块，也别说我难为你，以及为了节省时间，七块里咱们就赌一块。” 吕超大惊：“什么？你真这样自信？” 沈毅点点头，并叫吕超自己选赌哪一块。 既如此，吕超也不客气了。只见他选了看起来皮壳最薄的一块，问秘书要来准备好的手电筒放大镜，就俯身研究起来。 苏少这时忧心忡忡，问沈毅：“沈先生，你真不怕输了吗？我看这厮虽口出狂言，但这架势应该很懂赌石。” 沈毅笑道：“多谢担心，但沈某做事，向来有必胜把握。” 苏少不解。 沈毅便叫他静看好戏。只见几分钟后，吕超直起身子，把工具还给秘书，脸上满是信心。 他问沈毅：“沈先生，咱们的打赌确实有效吧？你现在反悔，我也不怪你。” 沈毅笑道：“沈某说一不二，从不反悔，谁反悔谁是王八。” 吕超冷笑一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块石头，经我鉴定狗屁不是，分文不值，你可切开验证了。” 沈毅眉头一皱，却道：“话虽如此，你得说出石头的具体表现来，就算分文不值，也有各自说法，是底子差，还是裂太多，你一句分文不值就想赢？没那么简单。” 沈毅长篇大论，却显得心虚。 吕超听后大喜，以为自己果然看透了沈毅的伎俩。殊不知，沈毅的心虚都是装的，只是猫抓住耗子，弄死之前要先玩弄一番。 吕超道：“我不管。你我打赌只说了鉴定结果，我就说它分文不值，待会儿切出来也是分文不值，那就是我赢！” 沈毅装作大怒，斥责吕超不讲理。 吕超哪里在乎？一副狂傲无边的样子，仰头大笑不止。连一旁苏少也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要跟吕超干一架。 忽闻沈毅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只要真是分文不值就算你赢。” 苏少主仆都是懵逼，想不通沈毅如何败中取胜。 第146章 当我徒弟 只见沈毅一改慌张，忽然淡定起来。 吕超也是一愣，转而一想，冷冷道：“小子你别想耍花招。这石头值多少钱，那是自有公论，你别想随便标价卖了，就说它值那么多钱。” 沈毅笑道：“放心，我知道。这块石头咱们现在就去切，诸位都请随我一起。” 说罢沈毅亲自搬石头，往地下室库房走去。 众人想不通了，姑且先跟上，看沈毅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后招。 其实按理说，他用翡翠原石来修花坛，绝不可能用值钱的。这个道理，苏少这种富家少爷都懂，何况吕超？ 只见众人来到库房。 库房里，只剩下缅甸人和他女伴还在。见沈毅跟人打赌，缅甸人也十分感兴趣，问沈毅：“哪块石头？让我看看？” 缅甸人一看石头，又听说吕超赌它分文不值，沈毅却说不是。 缅甸人也皱了皱眉，表达了担心。 见所有人都不看好此石，沈毅也不卖关子了，直言：“这块石头，虽只是干青种，属中下等品，但绝不是分文不值。” 众人听后惊疑，再看那石头，却看不出哪里有干青翡翠的表现。 但沈毅已经操作机器，开始切石头了。 石头对半切开，众人纷纷查看，就见切面见绿，果然是干青种，成色品相都一般，却是有价值的。 全场皆惊。 沈毅拿起一半石头，来到吕超面前。 这厮已经目瞪口呆，根本想不到是这等结果。沈毅笑道：“吕老板，你说是谁赢了？” 吕超脸色惨白，看看石头切面的绿翠肉，又看看沈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苏少道：“哑巴了？当然是你输了！沈毅沈先生赢了！你还不留下一百万就滚蛋？” 但吕超缓过那个劲，却表示不服，叫骂沈毅卑鄙无耻，算计自己。 沈毅笑问：“哦？我如何算计你了？” 吕超道：“你诱导我以为，你真用翡翠原石来修花坛，实则都是你早早布下的局！这些石头根本不是分文不值，我却中了你的计，假如我凭本事鉴定，根本输不了！” 苏少骂绿超是放屁，输了不认，只想狡辩。 沈毅却道：“无妨。吕老板不服，咱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罢沈毅出去，又搬了两块石头回来，并让吕超再鉴定一次，无需他都鉴定出结果，只需选出两块之中值钱的那块，就算他胜了。 吕超听到还有机会，立刻打起精神。 苏少却替沈毅鸣不平，认为就算再比，也得先结算上一局。 此言一出，吕超哼了一声，当即写了张百万支票，交给沈毅。 支票送出去，吕超财大气粗，再问苏少：“臭小子，现在没话说了吧？” 苏少笑而不语。 吕超冷脸暗骂几句，又问沈毅：“你刚才说，两块中我选出值钱那块，就算我赢？” 沈毅点头。 吕超又问：“我赢了又如何？” 沈毅道：“你赢了，我给你舔鞋。你输了，这里缅甸老板，还有苏家公子，我们三个人，你每人给我们一百万。” 吕超当即答应下来，瞧那模样，好像捡了大便宜一样。 只见吕超拿出工具，再次专心鉴定。这次他表示，绝不会中沈毅的计了，一切只凭鉴定结果说话。 苏少和缅甸人却很担心，认为就算吕超什么也不懂，但二选一，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 万一这厮运气好，真赢了呢？ 沈毅却道不会，一切尽在掌握。 苏少和缅甸人都不解。连心思缜密的郑伯，也想不通沈毅如何能必胜。 众人只好先看石头，就见这两块原石，也是表皮翻砂，倘若以此为基准，倒能看出石头底下有翠肉，但也仅此而已了。 只见吕超使出浑身解数，两块石头研究了半天，以至苏少等人都在旁催促。 吕超为保胜果，也充耳不闻。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鉴定完了。但两块原石哪块值钱，他却瞧不出来。 思索半天，吕超只好选了一块可能值钱的。心想：反正一半一半，没准就蒙对了。 沈毅看了一眼那石头，便道：“就是它了？” 吕超点头。 沈毅却摇摇头，道：“既如此，你输了，给我们一人转一百万吧。” 苏少和缅甸人听后大惊，吕超更是大为惊怒，骂沈毅放屁，石头都没切，凭什么这样说。 沈毅却道：“不用切石。这两块都是帝王裂，两块都分文不值，因而唯一赢法，就是两块都不选。” 吕超不信。 沈毅就把石头送上机器，先一分为二，叫众人看看果真是帝王裂。 而后又细细切分，两块石头都切成薄片，再叫吕超查验。 吕超看了半天，原本怒意大盛，看完之后却成了哑炮，一肚子怒火也只能咽进肚子，发不出来。 只因沈毅所言不假，两块原石确实都分文不值。 苏少大喜道：“哈哈哈，不愧是沈先生！果然赌石如神，所有原石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缅甸人也鼓掌，夸赞沈毅的厉害，令其大开眼界。 沈毅再问吕超：“这时你服了吗？” 吕超满脸通红，却道仍是不服：“不服不服！老子还是不服！你只会耍阴谋诡计，谁能想到两块都不能选？” 沈毅也料想如此。于是说，外面还有最后四块石头，咱们就用那四块来分个胜负。 吕超当即答应。 却见沈毅一动不动，没有去搬石头的意思。正欲问，忽闻苏少笑道：“傻逼，你得先赔钱，才能玩下一局，这点规矩都不懂？” 吕超大怒，当即奋笔疾书，又开了三张支票。 支票到手，沈毅才出去搬石头。苏少自告奋勇，愿意陪同，实则想提前打听一下沈毅的计划。 哪知沈毅笑道：“这次没有计划，这四块石头，以那人的本事绝对鉴定不对。” 苏少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在硬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虚的。沈先生，你这赌石技术太绝了，可叫我眼馋得很。不知你收不收徒？” 沈毅微微一笑，也知苏少在开玩笑。 谈笑间，两人把石头搬回来。 沈毅就说出最后的规则，就是这四块石头，都给吕超来鉴定，都对了，就是他赢。 第147章 公平比试 规则简单直白，但吕超却有不服气。 他说：“凭什么都是你考我？我也要考考你。” 说罢，吕超叫秘书出去准备几块石头，也要拿来考验沈毅，并叫嚣：“小子，别说你不敢。” 沈毅笑了。 说实话，都输到这个份上，仍执迷不悟的，这位吕老板也是头倔驴。 沈毅就让他出去找石头。 在此期间，预计要花费至少半小时，沈毅就让吕超先鉴定。 吕超道：“老子不占你便宜！石头送到，你我一起鉴定，要的就是公平。” 沈毅笑道：“但你也说了，这批石头原本就在我这里，我已经看了许久，倘若真要公平，就不该用它们。” 这话也有道理。 吕超就道：“若是如此，这些石头就不用了，待会儿我秘书拿回来的翡翠原石，我们再同时鉴定，这样最是公平。” 沈毅笑问：“那赌注呢？” 吕超果然是倔驴，坚持要沈毅舔鞋，沈毅却道：“可以，但你要是输了，这次你得给我一千万。” 吕超惊怒道：“你想吓我？舔鞋而已，换我一千万？” 沈毅笑道：“你觉得不值？那我现在给你一千万，你跪下来给我舔鞋，如何？” 吕超以为沈毅在开玩笑。 但沈毅面容冷峻，竟是认真的。 库房里有一个保险柜，沈毅打开保险柜，里面是一捆捆的现金。 沈毅也不数，直接一捆捆扔出来，扔到气喘吁吁，没有一千万也有大几百万了。 沈毅道：“过来给我舔鞋，舔干净了，一千万你就拿走。” 吕超咬紧牙关，有一瞬间竟真有几分心动，觉得这买卖能做。但转而一想，以自己身份地位，这事传出去了，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 吕超才怒骂：“岂有此理！一千万就想买我舔你鞋？简直异想天开！” 沈毅笑而不语。这时苏少道：“那你又怎叫沈先生这样？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吕超理亏，瞬间哑口无言。 最后他表示，就跟沈毅赌一千万，谁输了，谁就给对方这些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沈毅答应。 稍后，一辆货车停在外面，是秘书买回来了四块翡翠原石，由店里人运送过来。 沈毅没有出去，却叫吕超亲自出去，把石头搬回来。 石头都盖着布，搬进库房里，全程没入沈毅的眼，沈毅也没和翡翠店铺的伙计有交流。 沈毅道：“吕老板，你说我狗屁不是，这话我不爱听。我要教训你，也都是你自找的。” 吕超冷冷道：“好大的口气。前面是你侥幸，我真不信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赌石本领。” 沈毅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四块绒布下的原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不过我再露一手给你瞧瞧，也叫你输得心服口服，日后少来闹事。” 吕超不解。 哪知沈毅说的，竟是不看石头，只凭触摸，就能鉴定四块原石的情况。 众人听后，都是大惊不已。 吕超更是直言，要沈毅真有这个本事，他就真跪下来给他舔鞋。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你想舔，我还嫌你恶心。” 说罢沈毅也不避嫌，当即把四块石头的来头一一说清楚。其中三块石头都一般，但有一块蓝水冰，抛开里面的一道大裂不谈，成色倒是上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吕超的女秘书，只有她见过这些石头。 但女秘书也只是略懂一二，此刻一脸娇羞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沈毅笑道：“别为难她，石头如何，掀开绒布就知道了。” 说罢沈毅掀开绒布。 只见四块石头，形态各异，一块浅黄砂皮，一块黑乌砂皮，还有两块青色的，一块青底带灰，另一块青底透蓝。 沈毅说的蓝水冰，就是最后一块。 这块石头，倘若先看皮相，再鉴定是蓝水翡翠，倒也不稀奇。 但沈毅不看石头，就说出了其中奥妙，就厉害得很了。 至于余下三块，沈毅也都说了名堂，其中第一块是开窗料，沈毅说它是粗糯变细糯，大块面积底子较差，一小块变种区域，就被开了流氓窗。 众人只见开窗位置，果然是细陋，但果真是流氓窗？ 众人有懂行的，有不懂的，却都看不出来，只盼沈毅早点切石，以解心中疑惑。 这时吕超喊道：“都别急！先让老子看看！” 说罢吕超拿出手电，煞有介事打光进去，观察光线渗透散开的形式。但见没有变种迹象，于是他微微一笑，断言沈毅第一块就错了。 吕超道：“这块石头，就算有变种，我看也是粗细各占一半，绝不像你说的是流氓窗。不服就切，切垮了算我的。” 沈毅也没废话，直接石头上机器切片。 众人立刻上前检查，只见石头除开窗的部位，余下八成以上的部分，果然肉质有变，以颗粒粗糙的粗糯底子为主。 这一结果，正如沈毅所言。 众人皆惊，毕竟沈毅就算名声在外，但不看石头就能赌石，也太神乎其神了。 苏少更是直言：“先生真乃神人也！这下您可一定要收我为徒了！” 沈毅微微一笑，去问吕超服没服。 吕超心里大受震撼，却嘴硬说不服。 沈毅就继续切第二块石头。 这块石头表现平平无奇，但沈毅说它是满绿豆种。 吕超看了几处位置，都不见绿，也是死活不信。结果一切开，果然满绿豆种，观感略干，但颜色饱满，整体也算不错了。 苏少笑问：“吕老板，这下服了没？” 吕超叫嚷不服。 但随后第三块石头，又跟沈毅所言一样，石头有几处糯化得很好，也正是那几处位置有变种，出了很漂亮的细糯花青翠肉。 而吕超却完全没看出来，输了个稀里哗啦。 但他仍是不服，最后指向那块蓝水冰，怒斥道：“老子就不信了，这块料子你能摸出来裂来！” 沈毅笑道：“翡翠内部种种，皆在外壳有体现，你不懂，就别怪别人懂。” 吕超还是不服。 其实苏少等人也不明白，若说前几块石头，根据皮壳糯化程度，尚能分辨一二。 这块石头里面有裂，皮上却没丝毫痕迹，沈毅要如何鉴定？ 第148章 再来缅甸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但很快石头切开，正中间的位置，果然有一条大裂。 但除此之外，余下部位又都很干净。 这和沈毅鉴定结果一样。 众人都服了。沈毅再问吕超：“吕大老板，这下你服不服？” 吕超脸色铁青，一直低头看着石头，没敢抬眼看沈毅。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厉害，今日是我狂了。告辞。” 说罢吕超就走了，那背影失魂落魄，如丧家犬一般。 沈毅也没为难他。 苏少在旁道：“不对啊，说好的一千万，他还没给呢！” 沈毅笑道：“没事，先欠着，再说了他的翡翠料也没拿走。” 经此一役，不仅吕超彻底服了，苏少主仆俩以及那个缅甸人，也都对沈毅心服口服。 他们多次询问，想知道其中秘诀。 沈毅自然不能说，只道是运气好。 众人既知，便也不再多问。 随后。 沈毅把那块价值十八亿的拍品，所谓狂草青龙玉璧图，给苏少主仆看了。 主仆均赞叹不已。又闻，此石拍出了十八亿，苏少惊呼：“我老天爷！十八亿！真的假的！别回头赖账了！” 说罢他看向那缅甸人。 缅甸人气定神闲，说他有大佬风范，倒不如说他更儒雅，却又很有钱，十八亿一口气都给了沈毅。 稍后缅甸人派人，把翡翠料运走了。至此这笔交易，也就彻底达成。 沈毅在送苏家主仆出去。 那老管家郑伯，带来了苏家老爷的邀请，说希望能亲眼见见沈毅，跟沈毅做交易。 沈毅应答下来，只是具体如何，还得看时间。 原来今日之后，许多富豪都约了沈毅谈生意。沈毅手中存货也都卖了，需另找一批石头，来提供给这些人均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但苏少算熟人。 又听闻苏家老爷手里有一批石头，这次请沈毅，主要是鉴定为主，沈毅就和他们约好下周日见。 “那就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沈毅送走苏家主仆，然后返回宅子。 他稍作休息，再算算总账，只见此时手中所有存货都卖了，加上各种打赌赢来的钱，银行账户里总计有二十一亿，其中包括一亿左右的境外账户，也就是美金。 此外自家保险柜里，也有约三千万现金，可随意支取调用。 外加几张没兑现的支票，也有五百万。 还有今天和吕超打赌，用到的几块石头。沈毅一通电话，跟一位熟悉的老板谈妥了，给石头标了一个三百五十万公道价，就叫他派人来拉走。 那老板叫何望，问都不问，只听是沈毅卖石头，立刻就答应下来。 说好三百五十万，也一分不往下降。 何望手下伙计们却有些担忧，怕吃亏上当。何望怒道：“傻子，人家差我们这点钱？” 伙计们也是懵逼，道：“三百五十万还是一点钱？” 何望道：“少废话。沈先生和别的老板不同，人家念情份，这单生意给我们做，那是瞧得起我们，你们速速开车取货，见了人家的面记得道谢。” 伙计都是些糙汉，也没想那么多，开车出去拿货了。 料想是，都是些不好出手的边角料，沈毅仗势欺人，才卖给自己老板。 哪知见面一瞧，就单看那一块蓝水冰，就不止三百万了。 又见沈毅出手大方，说今天炎热，诸位兄弟跑一趟辛苦了，便给每人发了两百的红包。 一众伙计面露愧色，对沈毅的为人则是心服口服，再三道谢，才拿钱走人。 办完这些事，沈毅给自己放了两天假。 白天他游山玩水，晚上洗脚按摩，甚是放松。 当然了，这些事不能在丽城干，不然他太出名，洗脚小妹都认识他，就别想放松了。 所以拍卖会当天下午，沈毅处置妥当了华夏的一切，就悄悄订了一张机票，飞往缅甸仰光。 一下飞机，沈毅先在机场租车，再去当地的土市场，搞了身当地最普遍的行头，再换个发型，粘两条小胡子，就摇身一变，从二十岁的神奇赌石小子，变成了三四十岁的游客大叔。 沈毅照照镜子，料想是熟人在旁，怕也难认出自己，更何况那些仅闻自己名字的。 因此沈毅就十分放心，在缅甸首都仰光市，大摇大摆玩了两天。 他故意不住最好最豪华的酒店，而是去找市井之中，那些普通游客会住的连锁式酒店。 又自己租车，不租奔驰宝马，只租缅甸满大街都是的二手丰田，车虽破，但用来藏匿踪迹，却是再好不过了。 两天时间，根本没人想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买个小吃都要讨价还价，却是坐拥二十多亿净资产、赌石如神的沈毅。 沈毅也确实玩爽了。 别看他买路边小吃时，会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但晚上真要花钱，他一点都不含糊。 就说这晚，沈毅来到了酒店附近的一个洗脚按摩房，按钟付费，正常人一晚也就花个二三十美金，折合人民币不到两百。 沈毅走进去，直接一张一百美金拍在桌上，叫老板娘把最好的技师叫出来。 老板娘心领神会，给沈毅领到单人包房，很快又领了一个婀娜多姿的缅甸女郎进来。 沈毅一瞧，就知道这女郎不简单。但沈毅哭笑不得，一边比划着女人的身材，一边用英语费劲解释道：“不要这个，要技术好的。” 哪知老板娘误会了，把女郎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妹妹推门进来。妹妹一脸娇羞，瞧着顶多十八岁，想必入行不久。 沈毅知道误会大了，笑道：“老板娘以为我喜欢纯的，不喜欢骚的，其实我就是想找一个按摩技术好的，懂么？只按摩，不搞别的。” 老板娘哪里相信？虽说她这是正规地方，但只要钱到位，正规地方也能办事。 沈毅见解释不清，干脆就叫这妹妹留下来了。 门一关，妹妹羞涩站在那里，似是犹豫许久，终于准备脱衣服。沈毅连忙制止：“别！就按摩！懂么？” 沈毅做出揉肩捶腿的姿势，那缅甸妹妹愣了半天，才点点头照做。沈毅闭上眼睛，感受着小妹稚嫩的动作，也算别有一番乐趣。 但有一点，隔壁频频传来的声音，却叫人难免有点分神。沈毅哭笑不得，心道：不愧是缅甸，国内明面上做不了的事，这边是一点不藏着掖着。 不过沈毅来缅甸，当然不是奔着享乐。 沈毅已经和人约好，三日后在缅甸见面，提前过来，一是休假，二是踩点。 第149章 抛出钩子 当晚，沈毅就在按摩房里过夜。 一觉醒来，那按摩小妹竟然没走，趴在沈毅身边也睡着了。 沈毅看她睡得正香，就没叫她起来。 这一晚的休息，或许因在异国他乡，没人认识自己，沈毅精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他悄悄出来，到前台找老板娘算账。 老板娘是个胖女人，以为沈毅快活了一整夜，就按照包夜算的价钱，一共三百美金。 沈毅心说：倒是不贵。 转念一想，自己坐拥二十亿家产，当然觉得不贵，换成缅甸人，这恐怕是他们一个月的薪水。 不过人各有志，赚来的钱要花在哪，沈毅也不过问。 沈毅拿出钱包，不算昨天已经给的一百美金，又抽出三张，拍在前台桌案上。 这还没完，沈毅又抽出两张，用指头捏住，却不急着给。 老板娘眉飞色舞，以为是给自己的小费，便开始道谢谢了。 沈毅笑道：“不急，这钱是给那小妹的。” 老板娘听后，表情仍是谄媚。只因店里规矩，客人打赏要抽五成，两百美金，有一百是店里的。 倒不是老板娘独吞，而是分给余下姑娘，给她们买点衣服首饰、化妆品等物件，或是来事儿的几天买卫生巾。 沈毅知道这一点。昨晚他和按摩小妹闲聊，本来要直接赏她，她却说明天找老板娘，并告知了店里规矩。 沈毅笑问：“你就是私自匿下，别人也不知道。” 小妹脸颊通红，摇摇头说不行，摇头的时候，两条马尾辫一甩一甩，十分可爱。 料想是，这小妹单纯又胆小，刚入行不久，不敢坏了规矩。 于是今天，沈毅来找胖老板娘了。两百美金捏在手里，虽说是赏钱，却不急着给。 沈毅问她：“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去处？你答得好，这钱才是你的。” 老板娘反问：“小哥是来旅游的？缅甸好玩的地方可多嘞，就说仰光，就有大仰光寺，小仰光寺，春山……” 沈毅听她说的都是景点，便摇头道：“不要风景好的，要人多能玩的，钱不是问题，小爷不缺钱。” 老板娘心领神会，立刻改口，推荐沈毅可以去赌石。道：“缅甸盛产翡翠，你若想找刺激，出了这个门左转，一路往前就是翡翠市场，那里到处都能赌石。” 沈毅眉毛一挑，却问：“赌石？何为赌石？” 老板娘指了指桌案上的一个翡翠摆件。 那是一块豆种翡翠，干白底，飘青花，成色下等，雕刻成了招财蟾蜍，还只有顶上雕了，底座的部分，则保留了原石本来的样貌。 老板娘道：“你看这个翡翠，它原本抱在石头里，你把石头买回来，切开看里面有没有翡翠，有你就挣钱，没有你就赔钱，这就叫赌石。” 沈毅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叫赌石，有趣，竟是和老天爷打赌。” 这时二楼下来一人，听见了沈毅和老板娘的对话。 是个中年男人，华人长相，但衣着打扮和缅甸人一样。只见他打量一眼沈毅，眼中闪过一丝奸诈，似是把沈毅当成目标。 男人道：“这位小哥对赌石感兴趣？我倒有好去处，可推荐给你。” 沈毅微微一笑，一眼看出此人心怀鬼胎。 又见老板娘眉头紧皱，轻叹一声道：“这不是陈哥嘛，休息好啦？我这客人啥也不懂，您的地方太高档，不适合他。” 男人原来姓陈。他笑道：“这话说的，高档的地方我老陈自然知道不少，适合新手找乐子的地儿，我当然也知道。怎地？你还怕我骗他？” 他是按摩房的常客，老板娘不好得罪，便不再多说了。 但聪明人看她脸色阴沉，应该能猜到这位陈哥不是好人。 沈毅看透一切，却装不懂，就想瞧瞧本地的骗子如何行事。于是沈毅问他：“这位老哥懂行？给指条明路呗？” 陈哥还欲擒故纵，笑道：“这个容易，缅甸赌石就两条路，看你认识不认识人，认识人，直接去找老板拿第一手货，要多少拿多少，最过瘾。若一个人也不认识，缅甸街头到处可见的翡翠铺、翡翠摊，也不能叫你空手而归，不过嘛……” 话说到这里，陈哥却不往下说了，像在等沈毅自己上钩。 沈毅岂能看不出？于是将计就计，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那陈哥低头一瞧，见是中华，立刻嬉皮笑脸，拍拍沈毅肩膀道：“不过咱们俩有缘，我是赌石这一行的老江湖了，我带你去几个好地方，保你赌得过瘾。” 沈毅笑道：“妙极！那就多谢了！” 说罢两人勾肩搭背，就这样出了按摩房。 这时按摩小妹才醒，见包间空了，赶紧下楼找人。 老板娘听说昨晚两人没办事，小妹仍是处子之身，不禁惊呆了，随后忧心忡忡望向门外，觉得沈毅这人挺好，年轻帅气，出手阔绰，对人彬彬有礼。 只可惜遇上姓陈的，今天恐怕倒霉了。 又骂陈哥：“这厮也是不要脸，天天行骗，还专骗同胞。小妹你记住了，别相信那种主动搭讪的，他们华夏有句古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妹点点头，一听沈毅去赌石了，也皱起了眉头。 正说着，沈毅和陈哥已经上车了。 陈哥是久居缅甸的华夏人，专骗来旅游的同胞，一般根据其财力，决定执行哪种骗术，太有钱的反而不敢多骗，怕被报复。 于是陈哥问沈毅：“小兄弟第一次来缅甸？打算待几天啊？准备了多少预算？” 沈毅岂能听不出问题？他就想瞧瞧，这骗子能如何行骗，便道：“就待一个礼拜，下周学校开学。钱没带多少，听说两三千美金够了，我也就带了这些。” 陈哥略有失望。 但沈毅又抛出钩子，说自己有张卡，可以透支两三万美金，若赌石真那么好玩，也不至于差钱。 陈哥一听，立刻兴奋起来，而后亲自开车，把沈毅带去了翡翠市场附近的一条小街里。 第150章 本地骗子 仰光是缅甸首都，仰光翡翠的格局，主要以中心市场为主。 这里是每年几次公盘，也就是公开拍卖的举办地，是政府设置的官方合法合规的交易市场。 外国人来缅甸买翡翠，最正规的路子就是中心市场。 不过翡翠身为缅甸核心产业，翡翠店铺开得到处都是，有些正规合法，有些不正规不合法。 陈哥带沈毅去的，就是中心市场附近的一个小街，这里几家门面，也是卖翡翠的。 单看装潢，几家门面都没问题，能在街上公开开店，自然也都是合法的，手续齐全。 陈哥用这一点，试图打消沈毅的疑心。他道：“那边大棚子底下，跟菜市场一样的，便是仰光最大的中心市场，但咱们不去那里，那里太乱太闹腾，你刚玩翡翠，也容易被骗。” 沈毅点点头。 陈哥把车停在一个铺子前，抬手一指：“咱们来这里，开这铺子的也是华夏人，自己人不骗自己人，起码语言交流没问题，不像跟那些缅甸佬，半天说不到一起去。” 沈毅再点点头，且看这骗子什么手段。 只见两人下车进店。 店铺不算小，有个眯眯眼的老头，似乎是店长，两个青壮汉子，应该是店里伙计。 此外还有两人，正在全神贯注挑选石头。那眯眯眼老头正在旁讲解，想必两人是客人，也是被骗来赌石的。 见他们所选石头，顶部开窗，窗底下见白雾肉，隐隐有几分绿意，但拿捏不准是满的翠肉，还是绿浮在表面。 沈毅就暗中催动黄金瞳，见那石头果然是后者，虽有几道绿带子，但都极细小，还不如一根小手指头粗。 石头肉质松垮，却很容易被流氓窗骗了。 这时陈哥悄声道：“瞧，那边两位也是来赌石的。他们不去凑热闹，却来这安静地方，显然是懂行。” 沈毅笑而不语。 陈哥又把沈毅往里领，让沈毅看那些堆在架子上的存货，同时介绍每一块的来头，哪块是哪个场口，皮壳有何表现。 并道：“赌石这一行，虽说有很多技巧，但说到底，运气成分占比更多。有句古话，叫神仙难断寸玉，说的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对。” 沈毅笑道：“我看陈哥你就很懂，不如我听你的，你说哪块好，咱们就试试哪块。” 陈哥摇摇头，谦虚几句。却话锋一转，忽然指了一块石头，悄声道：“看见那块了吗？青底灰皮的，那块石头，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不错。” 沈毅问如何不错。 陈哥就吹嘘几句，说这石头皮上有簇状松花癣，正是绿透过皮壳，渗透出来的痕迹。 沈毅又问：“你能看出来，店家如何看不出？只怕这石头价值不便宜哦。” 陈哥一愣，倒没想到沈毅这样聪明。不过骗子最喜欢聪明人，只因越聪明的人，越喜欢自作聪明。 陈哥道：“所以那块石头价钱很贵，你看底下，标价八万美金，你我可赌不起。” 接着陈哥带沈毅来到另一边，这边石头普遍便宜，标价均在一两千美金之间。 陈哥道：“这些石头，有些表现还不错，但不能保证好坏，能不能赢钱，全看小兄弟的福气了。” 沈毅笑道：“无妨，赌的就是刺激，若是稳赢的局，玩起来还没意思了。”又问：“就这些石头，陈哥觉得可赌？” 陈哥点头。 沈毅就撸起袖子，俯身下去仔细检查。 忽然一旁的伙计吼了句：“不买别乱摸，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不等沈毅开口，陈哥却勃然大怒了，斥责那伙计：“妈的，赌石不让摸，你叫我们怎么赌？新来的吧？连你陈哥都不认识？” 那伙计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闻讯，眯眯眼的老头过来赔不是，说这伙计刚来，脾气躁了点，请沈毅和陈哥莫要怪罪。 言语之余，几人眉来眼去，显然是配合着演戏呢。 沈毅心中默念：有点意思，我倒瞧瞧你们如何骗我。同时催动黄金瞳，观察眼前的原石。 只见这一批石头里，确有几块闪着金光，但零零散散，每一个成样子的。 别说一千美金，就是一百美金，赌这石头也不值。 反而旁边另一堆石头，它们堆在地上，都蒙一层灰了，其中有两块，透出的金光却十分漂亮。 沈毅心念流转，道：“石头看着是不错，但一千美金还是太贵，我第一次赌石，还是从便宜的玩起。” 说罢抬手一指，道：“这边这些又如何？我瞧价钱很便宜，有的才几十美金。” 陈哥和老板对视一眼，均想：这小子果然什么也不懂，如此甚好。 原来沈毅看中的料子，虽然便宜，但都是切过的明废料。无需行家里手，只要稍微懂点赌石，都看得出它们不值钱。 陈哥却道：“这些翡翠也不错，值得一赌，不知小兄弟看中了哪块？” 沈毅还有意试探，怕这是店里作局，于是先指了一块不值钱的，道：“我看这里竖着切过一刀，这切面处有斑驳绿意，倒是漂亮。” 陈哥立刻接过话茬，吹嘘一番。 沈毅忍着笑，又道：“可价钱这么便宜，莫非有问题？” 陈哥忙压低声音，好似跟沈毅很亲一般，悄声提醒道：“那是老板自作聪明，以为看出了翡翠不值钱，殊不知，任何一块不起眼的翠料里，都可能藏着宝贝，小兄弟若是看中了，反正也不贵，不如就试试。” 沈毅点点头，称有道理。 随后沈毅仔细观察，见这些切过的废料，对新手而言确实具有迷惑性。有些废料一样黑，这种废料毕竟带点绿，最适合骗人。 沈毅稍加思索，决定先出招。 只见他伸手一指，指着黄金瞳显示内藏玄机的料子，道：“我看这块不错，就它了。” 石头标价一百五十美金。 沈毅装作什么也不懂，就要掏钱。那陈哥也不演了，都不帮沈毅讲价，就眼睁睁看沈毅被骗。 就说这石头，顶多十美金，他怎有脸口口声声说帮沈毅，却一声不吭的？ 倒是那眯眯眼的老头，此人诡计多端，见沈毅好骗，就想放长线钓大鱼，以眼神示意陈哥。 陈哥心领神会，这才一把按住沈毅，道：“兄弟别急，我帮你讲讲价！” 第151章 一唱一和 那陈哥煞有介事，好像真是沈毅的好兄弟一样。 沈毅且看他演戏。 只见陈哥和老板沟通，把一百五十美金的价钱，又往下压了三十。两人还商量：“会不会少赚了？” 老板道：“没事，放长线钓大鱼，叫这小子信你，而后咱们多捞他钱！” 陈哥又道：“这小子有个信用卡，听说能榨出两三万美金。” 老板听后大喜，催促陈哥赶紧回去，务必获得这小子的信任，必要之时，还可以拿出店里的杀手锏。 陈哥道明白。 所谓杀手锏，其实就是一批经过鉴定，确保能出绿的翡翠料。 碰到大客户时，店里会故意让客户赌这石头，赢一笔钱，同时令其麻痹大意。 当然了，最后店里会设下陷阱，连本带利把钱都收回来。 人性离不开一个贪字，贪就会被骗，这招屡试不爽，料想今日也一样。 只见。 陈哥带着结果回来，告诉沈毅经过他的努力，沈毅可以省三十美金。 沈毅装作大喜。随后掏出一百二十美金，买下了这块石头，又问陈哥：“接下来怎么办？” 陈哥思索片刻，见老板提示让他切石，才道：“石头到手了，当然要切开看看，不然你怎知输赢？” 沈毅笑道：“哈哈！是这道理！那怎么切呢？” 陈哥道：“店里就能切，随我来便是。” 随后陈哥拿了石头，交给店老板，也就是那眯眯眼老头，让他去切了。 老头也没想太多，反正这块是废料，是从另一块大石头上切下来的。那大石头垮了，这废料肯定也一样。 但场面还是得做足。 老板就叫沈毅和陈哥稍等，自己去里屋工房切石。 沈毅点头。 哪知陈哥却道：“小兄弟，你我随老板同去吧，你没见过切石，也开开眼界。” 说罢，他又悄声叮嘱沈毅：“实则是叫你瞧好了，以免店家动手脚。” 此言一出，倘若真是外行人，只怕对陈哥是绝对信任了。 沈毅却不上当。陈哥要自己如何，沈毅便配合演戏。 很快众人来到工房。 切石头也要收费，一刀五美金。陈哥皱眉，跟老板说：“我们在你这里赌石，按理说会赠送一刀吧？” 说罢又告诉沈毅：“瞧，赌石这一行到处都是坑，你想玩明白，非得有人带着不可。” 沈毅笑道：“幸好遇见陈哥，不然我兜里这点钱，肯定不够骗的。” 正说着，那边石头已经上了机器。 由刚才态度傲慢的伙计操刀，料想是老板也知道石头不值钱，就叫伙计练手。 石头怎么切，他也没问沈毅，就瞄准正中间，随便一刀切了下去。 随后掰开两半石头，那眯眼老头台词都准备好了，本来要说：“真可惜，没出绿。” 哪知切石伙计忽然惊呼一声，众人随后看去，就见切面处，本应是杂乱松垮的翡翠肉，却爆出了一片巴掌大小的碧绿翠肉。 那底子通透，内部颗粒错落有致，如煮熟煮烂的冬瓜，行里一般叫冬瓜底子。 实则属于糯相，是糯种之一，品质中等，不算精品，但做成镯子也戴得出手。 就这一片变种，其范围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个标准尺寸的手镯。 再小一寸，价钱就得跌了。 如今估算，石头应该翻了几十倍，一百二十美金买入，至少能卖八千到一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六七万！ 沈毅看出这一点，再看一旁老板和陈哥。 只见两人目瞪口呆，都没想到好好的骗术里，竟出现了这样的大变数。 陈哥悄声问：“怎么办？” 老板暗骂：“妈的，我哪知道怎么办？” 陈哥又问：“还继续吗？还是想办法把这石头骗过来？” 老板思索片刻，道：“我出个低价，你帮我忽悠那小子，哎呦，咱们这样串通，可别叫那小子发觉。”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沈毅一门心思都扑在翡翠上，这才松一口气。 随后他们打定主意，沈毅运气好，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这不要紧，但一定得把翡翠弄到手，自己来挣这个钱。 于是陈哥喜笑颜开，过来恭喜沈毅。 老板则愁眉苦脸，正像所有被捡漏的人一样。 沈毅看看两人，笑道：“哈哈，果然这块石头切出翡翠了吧？是不是值很多钱，算我赢了？” 陈哥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时老板过来问价，想把石头收购，但只肯出一千美金。 沈毅装作拿不定主意，便去问陈哥。 陈哥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放长线。于是驳斥老板：“您不能这样欺负人啊，我这小兄弟第一次赌石，这翡翠最少值三千美金，你只出一千？” 老板面露愧色，赔几句不是，再改口出价三千美金。 陈哥还假仁假义，说现在晚了，最少三千五。 老板则争辩几句，说自己无意骗人，只是行里规矩，报价都是如此。最后双方定下来，石头卖三千二美金。 等于卖了石头，沈毅净赚三千。话虽如此，这石头最少值八千美金，其实沈毅血亏。 但沈毅还是卖了。 只因沈毅另有安排，也在放长线钓大鱼。 老板和陈哥哪想到这一层？他们没认出沈毅，还把沈毅当新手，想骗他。只此一项，今天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只见老板掏钱，三千二美金交给沈毅。 沈毅自己留下三千，余下两百美金，却给了陈哥，说是辛苦费，若无陈哥指路，自己菜鸟一个，也挣不了这个钱。 陈哥暗喜。收了钱，却毫无愧疚之意，只觉这小子出手阔绰，人又单纯，更应敲他一笔。 于是陈哥让沈毅乘胜追击，说赌石也讲究眼缘，既然此刻眼缘顺，更应再赌。 沈毅点头。随后几人回到外面，沈毅又在那堆废料里寻找。陈哥嫌这里石头便宜，欲要劝阻。 但转而一想，怕沈毅起疑心，反正这等好运不可能再来第二次了，就放手让沈毅随便选了。 沈毅催动黄金瞳，把这堆废料中的另一块闪金光的原石，也给选了出来。 这块石头和刚才那块一样，都是另一块大石头上切下来的，看着肉质松散，不成翠相，实则内部藏了一条极漂亮的绿带子。 第152章 悬崖勒马 沈毅以黄金瞳看透此石，知道它价钱更贵，这条细糯略带冰相的绿带子，市价最少两万美金。 沈毅就喊来陈哥，问他：“你看这块怎么样？” 陈哥眼里，这些废料都一个样。为了骗沈毅，却道这石头好。 沈毅笑问：“是吗？它好在哪里？” 总算这骗子巧舌如簧，真能胡编乱造，说这石头跟刚才那块差不多，那块暗藏玄机，这块没准也一样。 实则心想：这块要是还能爆，算老子瞎了眼睛，以后不吃饭，改吃屎。 沈毅微微一笑，便喊老板过来，要赌这石头。 这块废料略大些，原本标价是两百美金。沈毅不等陈哥开口，就自己讲价，往下压了五十。 如此举动，像极了那些略懂皮毛，就出来装逼的赌石新手。 老板不动声色，还价一番，最后定了一百六十美金。 沈毅道：“好！就一百六。” 随后掏钱拿下石头，并再送去工房切开。第一道下去，也是竖着对半切，把那绿带子给从中断开了。 只看切面，不见绿带，只见一个截断面的绿斑，约有拇指粗细。 沈毅惊呼：“哦！这里也出绿了！虽然不多！” 但老板和陈哥对视一眼，却双双都傻了。他们看出，那绿翠肉一直往里深入，正是带子被截断的表现。 这说明这块废料，仍有挖掘的潜力。此时最佳做法，就是趁沈毅不懂，把翡翠低价抢过来。 老板和陈哥眼神往来，仅一念之间，就动了这一心思。 哪知沈毅反应更快，竟不给他们开口机会。沈毅道：“只切一刀，太不过瘾，我倒要瞧瞧这块翡翠究竟什么样子。” 说罢沈毅令伙计再多切几刀，把石头切薄片，正如工房里到处都是的片料。 老板和陈哥直呼：“糟糕！这小子有样学样，把绿带子切散了，咱们可就捞不到钱了。” 他们想捞钱，反倒怕沈毅胡来。 沈毅也算准了这点，才故意继续竖切，而非把石头横过，沿着带子走势方向顺切。 只见陈哥过来劝阻：“不可！小兄弟听我一言！” 随后陈哥说明情况，沈毅装作恍然大悟，才把石头横过来。陈哥则亲力亲为，仔细研究了绿斑走势，才示意伙计下刀。 这一刀切下去，果然沿着带子的位置，正好把翠肉剥离出来。 打光检查，正是冰相细糯底的阳绿飘花带子，不够宽，出不了手镯，出蛋面则有些颜色不均，出几只吊坠玉牌正合适。 预估市价至少两万美金，倘若给切碎了，可就不值这个价了。 话虽如此，老板却和陈哥再唱起双簧，意欲仅用五千美金，就把石头收购。 沈毅岂能不知？ 只见他眉头微皱，忽道：“陈哥，这石头真值五千美金？” 陈哥面不改色，称正是如此。 沈毅就领他出来，看店里货柜卖的成品，其中有一块观音吊坠翠牌，和刚才的翡翠料同底同色，却标价五千美金。 沈毅便问：“这块小的五千，里面那一整块大的也五千，陈哥，我这样信任你，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陈哥顿时慌了，暗骂：草，想不到这小子挺聪明，知道自己比对。 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常见，陈哥身为老骗子，也有办法应对。他告诉沈毅，这店里定价虚高，以及这块翡翠成色更好，若细细观察，可见翠肉的纹路更通顺，不似那块原石杂乱无章。 又道：“翡翠的价钱，分毫之差，可能就天差地别，小兄弟你若是不信我，那就拿了石头走人吧。” 说罢陈哥装作气愤。 沈毅笑道：“你早这样说，我早就懂了。”随后把石头一卖，五千美金到手。 再之后，沈毅就像来了自信一样。 又一口气赌了三块石头。 但这三块石头，黄金瞳显示分文不值，实则是沈毅抛下的钩子。 本来他两赌两中，还都是捡大漏。店老板和陈哥惊奇之余，也有些起疑心了。 这三块石头一切开，三块全垮。沈毅恼怒不已，这俩骗子却放心了，均道：“我以为他多牛逼呢，原来真是运气好。”“可不是么，那两块废料摆在店里有年头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谁也没看出值钱，偏这小子看出来？老子不信。” 沈毅三次赌石，被坑了共六百美金。 沈毅却十分上头，继续要赌。 他道：“这批石头还是不对劲，便宜果然没好货。” 说罢，沈毅瞄准了均价一千美金以上的翠料。 都无需陈哥在旁吹风，沈毅自己出手如风，连续赌了三块，又亏了近五千美金。 沈毅仍不信邪，只见他脸颊涨红，拿着刚才赚的钱，现在还剩三千美金，一口气赌了一块石头。 那石头皮相一般，并无稳定出绿的表现。沈毅却说：“我看它一定行。”陈哥也在旁忍着笑道：“我看它也不错！” 但石头一切开，自然又垮了。 沈毅怒吼一声，一副气坏了的样子。老板一边数钱，一边和陈哥一起心里偷乐。 对他们来说，沈毅才把赢的钱输光，本金还没动呢。不把这笔钱掏空，这小子别想出这个门。 殊不知，沈毅也准备收网了。 只见沈毅拿出余下所有的钱，一共两千五百美金，沉默许久，却收起钱说不赌了。 老板和陈哥都是一惊。 陈哥问：“怎么不赌了？输了这么多，你不想翻盘？” 沈毅原本憋红了脸，这时却表情恢复如初，笑道：“不翻了，赌得多，输得多，我是看明白了，我就没那赢钱的本事。幸好本金没输，还能抽身。” 被骗对象悬崖勒马，俩骗子岂能允许？ 于是老板使了个眼色，陈哥心领神会，立刻说：“话说有一块料子，不知你看了没有。以我二十年玩翡翠的经验，我觉得它一定能涨。” 说罢，陈哥带沈毅往里走，就看见老板藏在货架深处的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皮相温润，有几处翻薄砂，一看就是出绿的底子，正是店里的杀手锏，用来引诱客人回头。 沈毅等的也是它。 第153章 顺理成章 只见沈毅装作不信，还是要走。 这时陈哥主动掏钱，说他来赌这石头，赌输了算他的，赢了你我五五分成。 沈毅一听，又装作心动。 其实傻子都知道，你我今日才认识，你凭什么对我这样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哥和老板以为沈毅没看透。 实则这块石头赌下来，果然出了绿，陈哥也真的分了一半钱给沈毅，一共八千美金，一局就把所有的亏损都收了回来。 沈毅大喜。 这时沈毅也不说要走了，便问陈哥：“你这么厉害，再推荐一块石头吧，这次我自己赌。” 陈哥却面露难色，道：“还有一块石头，我觉得不错，但价钱不便宜，你怕是不舍得哟。” 沈毅道：“只要能挣钱！先投资一点又算什么！陈哥你既然是高手，快带兄弟我挣一笔！你一句话，我全跟！” 陈哥点头说好，随后选了一块明显会垮的原石，却说这石头标价十万美金，让沈毅来赌。 若沈毅钱不够，则你我二人可以合资，一起把石头拿下。 说罢，他把刚才自己那份八千美金也拍出来，然后自己掏出了银行卡，说这卡能刷三万。 此言一出，陈哥就把自己的利益和沈毅绑在了一起，好似两人亲密无间。 实则事成之后，他出的钱老板会还给他，两人再一起分沈毅的钱，最后只有沈毅一人吃亏。 按理说是这个发展。 但他们没想到，沈毅竟忽然学聪明了。 沈毅道：“这块石头，我看它好像不值钱吧。” 陈哥一愣，随后装作十分生气，把八千美金和银行卡收了回去，道：“你若不信我，就自己赌吧。” 沈毅道：“可我输了那么多局，我真觉得这块石头没什么稀奇，万一你也看走眼，咱们可都输了。” 陈哥见骗术不成，勃然大怒，只盼沈毅屈服于淫威，乖乖听话。 但沈毅也要收网了，哪里会听？ 沈毅表示，除非陈哥能再证明自己，否则十万美金可是巨款，自己不敢轻易出。 陈哥一琢磨，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和老板商量，叫老板再拿两块石头出来。并特别叮嘱，两块尽量选白底青皮的，和那块十万美金的石头一样。 石头一拿出来，外行还真分不清怎么回事。 陈哥道：“你看这两块，听我的，它一定能涨。” 沈毅不信。 陈哥焦躁道：“嘿！小兄弟你刚才还好好的，怎现在这样倔了！” 沈毅皱眉道：“我这不是输怕了？就说这块石头，我敢赌一千美金，它一定切不出翡翠。” 陈哥一愣，随即心念电转，生出一个主意来。他道：“小子，你真要跟我赌？君子无戏言啊。” 沈毅道：“若一千美金能证明我是错的，我愿赌一局试试。” 陈哥道：“那好，这块石头我自己买，你跟我单独赌一千美金吧。” 说罢陈哥示意老板切石。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陈哥使了几个眼色，老板才明白，于是乐颠儿去切石头了。 石头一切开，果然见绿了。 陈哥洋洋得意，倒没想着真要一千美金，只盼沈毅信了自己的赌石功夫。 哪知。 沈毅真把钱给他了。还道：“我不服，我说第二块石头也没有翡翠，这次赌两千美金。” 陈哥一愣，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头倔驴，既如此，别怪大哥我不客气了。 陈哥故技重施，叫老板切开石头，又切出了翡翠，赚了沈毅两千美金。这时再问：“小兄弟，这下你该信我了吧？别的石头我不敢说，就说这批石头，我是专门研究过的，信我准没错。” 沈毅眉头紧皱，却仍是不信。 忽然沈毅扭头奔出去，从店里搬了一块废料进来。沈毅道：“这块石头，陈哥你怎么看？” 陈哥低头一瞧，见只是一块不起眼的切片废料，虽说有五厘米厚，但满是杂质的灰白底子，零零星星有些绿点点，根本不成翠性。 这料子若能爆绿，秦始皇都复活了。 陈哥便道：“小兄弟你该不会觉得，这块也能爆翡翠吧？” 沈毅道：“我看这块里面，没准就有翡翠。而且和最初那条绿带子一样，还是好长一条。” 此言一出，陈哥和老板都忍不住笑了。 但沈毅信誓旦旦，却说可以打赌。两人均想：有这等白拿钱的好事，可不能错过了。 于是陈哥问：“好啊，你想赌多少？” 老板也道：“也给老夫一个机会，如何？” 沈毅点点头，就把八千美金，外加自己本来有的两千五美金，都拿出来，说就赌这些，这块里面一定有翠肉。 两人大笑，当即决定跟了。 陈哥掏钱。老板也要掏钱时，沈毅却说：“你就不用了，回头就用这翡翠料抵账。” 老板眉毛一挑，看着沈毅，仿佛看一个正说教自己的三岁小孩，实在可笑。 他们哪里知道，沈毅布局这么久，就是要麻痹他们，一网打尽。 只见赌局已成。 沈毅便叫伙计切石，并特别叮嘱，要顺着带子方向切。那伙计也是华夏人，应该才来缅甸不久，一脸不屑，低声骂了句：“傻逼。” 沈毅也不生气。只问他：“怎么？你也不服？敢赌吗？” 那伙计道：“求之不得呢。” 说罢他也掏出五百美金，要跟沈毅赌一赌。 此人自己找死，沈毅当然不拦着。只见很快石头横着一刀削开，果然又是一条细糯冰相的翡翠带子，和最开始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陈哥、老板还有那伙计，三人看看石头，再看看彼此，都是惊恐万分。谁也想不到，这一片都死透了废料，竟真能起死回生。 再看沈毅，只见沈毅十分淡定，却像早就看穿了一切。 众人商议：“卧槽？怎么办？真给他捡了漏了？”“真邪门了，这钱可不少啊，真要给他不成？” 众人拿不定主意，本想干脆黑了这钱，把沈毅赶出去就算完事。 反正料定这小子没来头，不怕他脑海。 但这时沈毅来催债：“诸位，说好的赌注，总该要给我了吧？你们不给我钱，我怎么赌那块十万美金的石头？” 众人一听，立刻有了主意。那陈哥提议：不如把钱给他，等他赌了那石头，就顺理成章收回来。 老板和伙计也称好，于是一个乖乖给钱，一个老实给翡翠。 第154章 傻人傻福 沈毅拿到了钱，翡翠也收为己有。 这时他来到大堂，指着那块十万美金的翡翠原石，道：“你们都是讲究人，我也不含糊，说赌这块，就赌这块。” 说罢，沈毅把刚赢来的钱，外加自己手里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都摆开在柜台上。 又把赢来的翡翠料，也一起压了上去。 这些都加起来，大约值八万美金，折合人民币近六十万。 沈毅道：“这里所有的钱，我要赌你那块石头，你卖不卖？” 店老板和陈哥一对眼，两人都是暗喜，心道：这小子总算上钩了，忙活半天，就为了这最后一钩，当然得卖！ 那店老板还装作为难，说这些加起来还是不够。 陈哥也假仁假义，在旁劝说：“这些起码八万美金，买你一块石头，你不亏了。” 店老板重重叹一声，一拍大腿，说那就卖吧。 于是双方成交，沈毅掏空了明面上的家当，把翡翠原石买了回来。 其实这块石头，黄金瞳显示是不值这么多钱的。 但石头另有玄机，沈毅就决定陪两个骗子玩玩，于是道：“石头到手，接下来就得切了。实不相瞒，我还真挺紧张。” 俩骗子对视一眼，一个嘀咕：“这小子现在就切，怕是要露馅。”另一个道：“不怕，在咱们地盘上，他能闹什么幺蛾子？就说赌石本就有输赢，怨不得人，叫他找不出理由。” 于是。 三人重新回到工房。那刚才切过石头的油锯，现在还是温热的。店老板问沈毅：“小兄弟，这石头你想怎么切？” 沈毅道：“我感觉它能爆，甚至可能是满绿，在哪里切都差不多，就在这里先开个口子，浅瞧一眼吧。” 说罢沈毅手指一点，正点在这块原石唯一有翠肉的位置。 自然，这一情报只有沈毅知道，旁人没有黄金瞳，无论如何也看不透这层硬质厚皮。 只见老板忍着笑意，示意伙计给石头开窗。 这石头他看过无数遍了，石头到他手里之前，也被无数高手专家卡过，因此从进货之时，价钱就不贵。 若它真有满绿翠肉，整个缅甸的翡翠行业简直就是笑话。 但话也别说太绝。 老板心道：这小子挺有福气，前面已经爆了两次，我看真有万分之一几率，这块石头能有名堂。 正想着，那边伙计已经开始开窗了，用的是一种小而硬的锯片，不是切，而是把皮磨开。 转眼之间，石头的顶部偏右位置，也就是沈毅看似随手一指的地方，就开了个瓶盖大小的窗。 透过这小窗往里一瞧，老板和陈哥简直傻了。 只见窗户里面，竟真是一片绿油油的，那翠肉颜色浓郁，观感温润深邃，油感很强烈，像一种女人穿的丝袜，妖艳而性感，拨撩每一个翡翠人的心弦。 因为。 仅从这扇小窗往里看，这块翡翠的成色确实上佳，价值也不菲。 别看只是油青种，但它油得漂亮，青得贵气，肉眼几乎不见裂，打光进去，光线散开的样子，也不像内部有任何阻碍。 这表明翠肉干净，颗粒排列规则有序，拿来做手镯给那些一般富贵的太太戴，堪称一绝。 但这样好的翡翠，竟出在一块拿来骗人用的废料上。 老板和陈哥都傻了。 他们仔细研究那料子，一时也估算不好价钱，它可能真是满绿，也可能是流氓窗，内部翠肉或许断了，或许有裂。 老板低声道：“老陈怎么办？窗太小，看不透啊。” 陈哥眉头紧皱，全无刚才的胸有成竹了，道：“我看它未必是满绿，但也有可能，妈的，今天怎么净出邪门事！” 两人一时竟忘了正在骗人，埋头在翡翠料前专心研究。 看他们这个样子，沈毅就知他们已经上钩了。 于是沈毅装作懵懂，问他们：“这块翡翠怎么样？值多少钱？” 老板和陈哥又对视一眼，同时心念：不管翡翠如何，先低价弄过来，再慢慢研究。 老板就道：“你这翡翠啊，确实见绿了，不过成色一般，而且就这么一小块开窗，很难给出高价。你想卖吗？” 沈毅道：“不一定卖不卖，先问问价。” 老板思索片刻，也不敢给太低，就说可以给两万美金。 沈毅装作惊道：“我八万美金买的，切出翡翠了，才值两万美金？” 老板两手一摊，叫沈毅不信的话去问陈哥。 陈哥便道：“小兄弟，你这翡翠确实值两万左右，老板没骗你。” 沈毅道：“可是你本来石头没切，都不知道有没有绿，都已经值八万美金了，现在切出绿，确定石头有翡翠肉了，怎么不升反降？” 这个问题好刁钻，但总算陈哥是老骗子了，微微一笑道：“八万美金，赌的是石头里出好翠，你虽然见绿了，但这翠肉确实一般，切出来还不如不切。” 老板则在一旁补充，说开窗位置太小，也看不清楚全貌，大不了再给沈毅加五千美金。 沈毅倒是不慌，笑道：“你们要这样说，这个瓶盖大小的窗子，不妨再多开一寸，开成巴掌大小。” 说罢，沈毅就让伙计继续磨石。 伙计为难，回头询问老板。 老板一琢磨：再开大点也好，叫我好好瞧瞧这石头。便道：“客户让你切，你就乖乖切。” 伙计应声，随后操纵机器，把石头上的窗子给扩大了一圈。 众人急忙再看，却见依然是油青种，干净深邃，并无明显瑕疵。 老板圆睁双目，陈哥也瞠目结舌，两人均道：“坏了！真叫这小子捡漏了！” 老板悄声问：“现在怎么办？这石头可能真是满绿，这小子真有点福气！” 陈哥回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沈毅，骂道：“他妈的，傻人有傻福，老子就没这种时候。石头不能再切了，不然傻子也看出来值钱，干脆出这个数，把石头拿下来算了。” 陈哥伸手比划了一个拳头，意思是十万美金。 老板也觉得合理，于是两个骗子再来找沈毅，先说恭喜，再开价五万美金，先试沈毅一试。 第155章 围追堵截 “五万美金吗？” 听到这个报价，沈毅眉头微皱，道：“五万太便宜了。这块翡翠跟我猜的一样，就是内部基本满绿，根据前面几次赌石的经验，我绝对出二十万美金。” 此言一出，老板和陈哥都是一惊，均想：这小子竟举一反三，学习能力这么强。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背上像有热油在煎，十分难顶。 他们也顾不上假装了，当着沈毅的面开始商量，先看看那翡翠料，再讨论价钱。 两人都拿不准，这翡翠料到底是不是满绿。 是满绿，那它应该值三十万美金，不是的话，保底也有个七八万的样子。 老板问：“怎么办？把石头拿下来？” 陈哥撇撇嘴，把心一横，点头说：“可以。但这小子是装腔作势，再压压价，他肯定屈服。“ 沈毅就在旁边等。 见两人终于讨论出了结果，沈毅再道：“如果低于二十万美金，就不用跟我谈了，我准备另找别家，肯定有愿意出的。” 说罢沈毅装作要走。 老板果然急了，叫沈毅再想想，并愿意出价十万美金。 沈毅笑道：“从两万到五万，从五万到十万，你出价涨得好快，但我主意一定，二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沈毅态度强硬，那店老板便陷入两难之境，最后愿意给沈毅出十五万美金。 沈毅眉头微皱，问陈哥：“你觉得呢？” 陈哥大喜，心道你果然是装腔作势！被我逮住了吧！ 陈哥建议沈毅，十五万美金已经可以卖了。沈毅便笑道：“好！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不过我家里做生意，他们叫我要敢报价，我便再多要三万！” 沈毅开价十八万美金。 这次真是最低价了，店老板琢磨许久，终于决定买下那石头。 很快转账完成，沈毅账户打进了一笔款子，这十八万美金，还不到人民币两百万，沈毅压根看不上。 但逗逗骗子们玩，倒是一件乐事。 钱到手，沈毅依然装到底。道：“我接下来还有事，今天赌石很愉快，那么我先告辞了。” 说罢沈毅扭头就走，大步流星，根本不给挽留的机会。 老板和陈哥倒也懒得留他，此刻一门心思全扑在那石头上了。老板道：“那小子是个福星，可惜脑袋不灵光，这翡翠料咱们十八万拿下，少说能涨三成。” 陈哥道：“哪呀！少说五成！若是满绿，翻番都有可能！” 说罢两人大笑，而后一起去工房，叫伙计先出去，两人私底下单独研究这石头的切法。 他们博的是满绿，便不切开，而是继续擦皮。 第一擦，定在开窗的附近，先擦一条小缝，找找绿的痕迹，找到了，且没有裂，再放心多擦几条。 这种赌法，自然最大限度万无一失，却难免小气了些。 两人并不在意，反正工房里也没人。 哪知一擦之下，擦出一条小拇指粗细、长度的裂缝来，却只有“指头”根有绿，继续往前探，却只是一片浑浊的杂质。 老板和陈哥这对骗子搭档，一生中切过的石头成百上千，像这种灰色混白色，又见一些脏绿的翠肉，他们也见过成百上千。 却没有哪一次，他们是这样惊讶的。 只因石头在沈毅手里，一擦见绿，再擦绿又扩散开，怎么经自己的手，却一下子就擦垮了？ 两人都懵逼了。 老板道：“哎呀！怎！怎会是这样！” 陈哥也皱着眉，骂骂咧咧几句：“草！运气真他妈不好！就说老子没福气！” 随后两人镇定心神，重新研究，就觉得是方向错了，不该这么贪心，往宽敞的一侧开缝，应该保险一点，往大半已经出翠肉的一边开。 于是他们调整位置，且再三仔细观察，打光看了半天，才确定了下一条窗缝的位置。 但情况还是一样。 这道缝一开出去，前面一点点连着窗子的位置，尚见翠肉，但再往前两厘米，肉质就浑浊松散，仅有的一成翠肉，混在九成的杂质里。 这一惊可着实不小。老板背后额头直冒冷汗，老陈嘴唇发白，也骂不出来了。 两人一商量：“怎么办！还继续吗！” 石头已经破了相，就是出现垮的征兆了，拿出去卖，也只会被人借故压价。 两人商议决定，要一赌到底，大不了不求多赚，只要能回本就行。 石头八万美金卖的，十八万美金回购，只要它值十万左右，两个骗子就能接受。 但沈毅办事，岂能叫他们占了便宜？ 沈毅早就用黄金瞳看清楚了，这块翡翠原石就是典型的流氓窗石头。话虽如此，也不是谁都能找到那流氓窗。 找到了是流氓窗，找不到，就是当废料卖，然后被人捡漏。 可见同一块石头，其内含的翡翠是固定的，其价值却因人而异。 沈毅深谙此理，从店里出来，便估计那两个贪心骗子该倒霉了，心道：这两人专骗同胞，今日就叫他们吃些苦头。 沈毅自己，则又在附近逛了逛。 这里小街暗巷很多，各种生意分两种，一种是洗脚按摩的桃色生意，另一种就是翡翠了。 沈毅找了几家店，期间假装游客，假装新手，且看这些店铺如何表现。 果然，每家每铺都使尽解数，要骗沈毅手里的钱。 一家店里，拿玻璃冒充翡翠，张口就是八千美金一万美金，听说沈毅是华夏人，又改口要人民币十万八万的。 沈毅笑而不语。 再说第二家店，一块不知哪里捡来的石头，上面还带着土呢，竟敢问沈毅要三十万人民币，还说保证出翡翠，不出退钱。 沈毅寻思着：这么多店，我一家家陪他们玩，那就是累死我也不够。无妨，已经探清楚情况了，就不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沈毅便推辞几句，甩开那些狗皮膏药一样来推销的缅甸佬，准备走出暗巷。 这时巷口突然冒出两个人，正是刚才的老板和陈哥。瞧他们两张老脸涨得通红，沈毅忍俊不禁，道：“如何？还专门来送我一程？” 老板大怒：“臭小子！你敢耍我们！你早知道石头会垮，才扮猪吃虎对不对！” 那陈哥更直接了，手里拎着根棍子，嚷嚷着要沈毅赔钱，不然就要他好看。 说罢，巷子里又冒出几个青壮汉子。 第156章 歪打正着 众人来势汹汹，将沈毅堵在暗巷。 沈毅仍是不慌。 他既然决定跟骗子们玩玩，就算到会这样。 只见沈毅微微笑着，也不问原因。那店老板一瞧，心想这小子果然是扮猪吃虎，早知那石头是流氓窗，故意坑老子。 若非如此，他怎能这样淡定？ 忽然，沈毅手往兜里一伸。 那店老板不禁退后两步，生怕沈毅掏出枪来。在缅甸，枪这玩意可不稀罕，仰光治安稍好，但保不齐也有亡命之徒。 那群青壮汉子也有点慌。 但沈毅只是掏出一叠钱，看厚度得有一万美金，用橡皮筋捆好，夹在两指之间。 而后沈毅缓缓往前走去，毫无惧色。 众人不解，均想：怎么？他要收买我们？ 哪知沈毅一路往前，却来到了陈哥身边，将那叠钱塞进他的上衣口袋。 众人更是懵逼，尤其是陈哥本人。 这群人不是老骗子，就是当地小混混，脑袋灵光的混得好，不灵光混得差，却都想不懂沈毅此举。 只见沈毅笑道：“刚才走得急，你这份忘了给了，若非你我里应外合，事情怎能这样顺利？王老板让我给你带话，叫你过两天过去吃饭。” 说罢沈毅拍拍陈哥肩膀，接着大摇大摆走出了包围圈。 一众壮汉手拿棍棒，这时都挠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哪次揍人，目标就这么直接走了的，这也太潇洒了吧。 众人都看向老板，等老板发号施令。 但那翡翠店老板，也就是那眯眯眼老头，他叫秦守邦，名字很正派，却干的是骗同胞的勾当。 这位秦老板在缅甸仰光，也算有点势力，不多，无非跟着大佬混，手底下能调动点人手。 他本来一脸懵逼，后忽然想通了一切，揪住陈哥的领子就吼道：“好你个老陈，原来是你串通好了坑我！” 陈哥可糊涂了，心道今日之事我也被害惨了，我怎会和那臭小子串通！ 陈哥欲解释。但刚亏了十几万美金的秦守邦，这时双眼血红，一声令下，就叫小混混们把陈哥围住。 这时沈毅早走了。 说来也巧，沈毅瞎编了个王老板，恰好秦老板跟的大佬，其对手大佬就是姓王。 沈毅歪打正着，再加上那一叠钞票，秦守邦就不得不信了。 敌人固然可恨，叛徒内奸，更叫人厌恶。 秦守邦差点就把陈哥给打了，总算陈哥最后关头，把那叠钱拿出来扔在地上，发誓自己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忽见这叠钱有问题，拆开皮筋一看，原来只有外面一张是真美金，余下的都是报纸裁的。 原来沈毅刚才逛这巷子，亲眼见有小孩在学大人赌钱，沈毅就花了几个缅元，把这些“假钞”都买了回来。 沈毅算准稍后用上，果然不假。 但又一琢磨，觉得这种伎俩不能多用，总是招惹这群骗子恶徒，也不是安稳之计，还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沈毅就不在外面赌石了，而是走进翡翠市场里面。 这边要进场，得先在外面买证，没证不让进。 沈毅直接往里走，就被拦了下来。那是个皮肤黝黑的缅甸佬，嘴里叽里咕噜，沈毅学了一点缅甸语，听出这意思是让他买证。 沈毅装作不懂，问旁边人。 那人说：“这里是政府开设的官方市场，平日里倒是宽松，有规矩，没人管。但今日有公盘，不是谁都能进的，不仅得在这里买证，还有一大堆手续，麻烦得很。” 沈毅又问：“既然这样麻烦，大家怎么都往里钻？” 那人笑道：“当然是公盘有热闹看，运气好了也有油水捞。小兄弟是来旅游的吧？是不是不懂赌石？” 沈毅摇头。 那人倒是客气，又给沈毅解释了几句，随后告诉沈毅买个证进去瞧瞧就行，可千万别花钱在翡翠上。 沈毅笑到明白，然后买了通行证，这才进入市场。 市场是纯露天的，一个个摊位都是搭建的棚子，人很多，有些热闹的摊子，更是前脚碰后脚。 只听见这边在吆喝，那边在呼喊，还有敲锣的，叮叮当当，响亮极了。 沈毅行走其中，只觉和国内一板一眼的市场比起来，到底缅甸这边更狂野些。 单论赌石，两地差别不大。 沈毅进入市场不多远，就有一个摊子聚集了许多人。一个缅甸人，手里就拿个破锣，用棍敲着，以控制场面。 沈毅钻进人群，见此人身前一张长桌，桌上一字排开数块原石，都不大，最大一块也就十一二斤。 石头颜色形态各异，有些更是翠肉都透出来了，但正如刚才的流氓窗料，一块原石见了翠肉，未必就是值钱的。 削了皮不见翠肉的，可能深处另藏奥妙。 沈毅催动黄金瞳，就见这十块翡翠原石各有千秋，其中半数以上，估计一般的行家也能瞧明白。 但有三块石头，一块也是流氓窗，另外两块模棱两可，没有明确的表现。 又见那缅甸人敲锣宣布，这一轮的公判开始了。 这时一人喊：“别着急啊！俺刚来，让俺再看看！” 那缅甸人十分高傲，压根不搭理。 其余众人也只顾报价，自然他们早来了，你来得晚，吃亏也怨不得人。 这种规则虽然原始，却也最公平，翡翠市场里不论财富地位，不论相貌身材，没有借口，各人只凭本事说话。 只见。 沈毅一边用黄金瞳细看那石头，一边听众人报价。 那块流氓窗石头，大约三分之一的翠肉上，开了一大一小两个窗，余下位置却是垮的，万万不能赌。 许多人选择报价，沈毅看透了，却不说。 另外两块表现不明显的，几乎没人报价，报价也极低，但对正常人来说，这才是合理赌法。 两块原石都有大片的飘绿，也都是成色一般的花青种，沈毅以稍高于别人的价钱，总共不到一万五人民币，就都拿下来了。 之后石头送到另一处地方，等沈毅去提取，若要切开，却得再往里走，公盘有专门的切石处，但收费比外面略贵些。 卖石头的人都是政府官方雇佣的，摊位处是不切石头的。 沈毅倒也不着急，正好晚点切石，晚点暴露身份。 再说这公盘拍卖，有些时候价钱比在华夏便宜，有些时候却更贵，变数颇大，但也是发财的机会。 沈毅心道：野路子看过了，来瞧瞧缅甸官方是怎么个赌法。 第157章 沈毅出手 沈毅留在摊位，看别人赌石。 有几块石头，分别有人报价买走了。沈毅催动黄金瞳一瞧，三块都买贵了，亏得最狠那块，估计腰斩十万。 有两块不涨不亏，若操作得当，比如在对的位置擦皮见绿了，也能小赚一点。 剩下的石头就没人买，缅甸人也不降价，就继续吆喝着卖，实在卖不出去再收起来。 沈毅看完了，再带着自己的两块原石，去市场里的公共切石处，把两块石头都开了。 自然两块都出了不错的翠肉，和黄金瞳显示的一样，是花青种。 两块石头，大约值二十万人民币，但在每天要切很多石头的这个市场里，这种成色并不稀奇。 切石头的人也好，旁边其他等切石的买家也罢，沈毅看他们都不惊讶，心道如此甚好。 又见旁边一人也切石头了，切出来成色不错的半透白底细糯翡翠，略带几道绿丝带。 那人却愁眉苦脸，应该是花了很多钱，但最后出货水准不及预期，还是亏了。 当场就有人问价，开四十万买这石头。 那石头主人还价五十万，双方就去一边讨论了，眼看着成交几率很大，也说明在这个市场里，只要价钱合适，翡翠具备极高的流通性。 沈毅仔细观察四周，就见很多人专门等着这里，石头一切开，拿出来，他们就一拥而上，问价求购。 沈毅刚切好翡翠，拿出工房，也遇到了一些人要买。客气的会说：“小哥，华夏人？听得懂中文吗？” 或者：“小哥卖翡翠吗？价公道，全款秒到账。” 霸道一些的，手握重金，不求没地方买翡翠，只看一眼不是好料子，或没什么赚头的，就不再搭理了。 沈毅琢磨着，这些人也有自己的挣钱路子，同一块翡翠料，你看出来值十万，我看出来值二十万，那我出十万买了，就是双方都高兴。 但翡翠到底值多少钱，这玩意不像黄金，有个标准价，得考虑工艺，考虑找下家，可能十万的翡翠囤个几年，价钱上去了，也可能降。 赌石沾个赌字，果然不假。 此刻有两个人缠住沈毅，要买他手里的两块翡翠料，一个是华夏人，一个是缅甸人。 两人同时过来，态度都很客气，问沈毅能不能先看石头，看好了才给价钱。 缅甸人给的价略高，但只给缅元，换算过来，倒是很划算。 华夏人可以给人民币，但价钱低不少。 沈毅自然要卖给价高者。这时那华夏人说了：“小哥一看就不懂了，你拿缅元，根本花不出去，兑换还得打折扣，信我，我这价钱很公道了。” 沈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且说刚才他一进场，就有人问他要不要换钱，一算汇率，比在银行换贵多了。 沈毅笑道：“你倒实诚，我刚玩翡翠不久，这里门道属实不了解，其实这两块翡翠我已经亏了很多钱，这样，你再加两万，十八万八，两块翡翠我买给你。” 那人听后，提出再仔细看看翠料。 沈毅就给他看了。 总算他没有挑刺，只说最多十八万，又说离了他，没人出这个价了。 沈毅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等压价手段，沈毅玩得最溜，便微微一笑，道：“我老板说了，这两块十八万八，低了我可要罚钱。你不买，我拿给老板去，他有的是门路。” 沈毅捏造了老板出来，此言一出，自己再假装要走，那收翡翠的华夏人就动摇了，说这个价钱可以。 沈毅瞧他一脸为难，似是吃了好大亏一样。 其实沈毅算得一清二楚，这单生意谁都没亏，自己省事了，人家赚个辛苦钱。 交易做完，沈毅再找另外的摊位赌石。 这次他找了个人少的，想看看这边又是怎么回事。 一瞧，原来是石头表现一般，都是蒙皮料，但歪瓜裂枣，各有各的问题，皮太硬，色太差，明眼见裂，肉质外翻。 要么就是闷葫芦一个，什么特征没有。 这种原石，偏偏要价还比较高，难怪赌的人不多了。 只见一块灰皮石头搬出来，这石头皮壳稀疏，好比掉皮的墙面，里面的翠肉露出大半。 而且这种原石，翠肉没有皮壳保护，直接和外界接触，导致元素流失严重，杂质却掺和进来太多。 凡是懂点行的，都不会出大价钱赌这石头。 沈毅仅凭肉眼观察，也觉得石头不值一万以上，但摊主要价八万人民币，这就夸张了。 沈毅听见旁边两人议论，一人嘲笑道：“又是这块，从半年前的公盘就一直见它了，怎么还没卖掉？” 另一人道：“不是傻子谁买？这石头，五千我都嫌贵。” 话虽如此，真五千块钱把石头买下来，纯碰碰运气，赌一手内部有变种，对那些不缺钱的赌石客来说，权当取乐一番，也是可以。 但来缅甸的，很多人都是为了生计，别说几千块钱，就是几百块的小涨跌，他们都很看重。 也是此时此刻，旁边一个摊位。 有人到手一块原石，皮上有些翻砂，质地软厚，表现还算可以，花了他六万多。 石头到手，此人并不送去工房，而是自己掏出一个锉刀，竟纯手工擦石。 其目的，便是擦出一点绿，而后立刻就卖掉，擦不出来也卖，尽量把输赢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图个稳定。 沈毅定睛一瞧，见那石头皮质比较软，还真能擦掉。而他擦石的位置，底下一层浅浅的白雾肉，再往下就有绿了。 整块石头是春带彩，不过“彩”的部分，也就是紫色的部分藏在里面，石头其实值十几万，但要看有没有人能发觉。 再说眼前这块被嘲笑的原石，沈毅也催动黄金瞳看了，想不到石头内部还真有一个变种，约有拳头大小。 那一圈位置，真能出几个挺不错的蛋面，颜色稍有些不匀，可能值个七八万， 沈毅眼观四路，脑中飞速计算。他先跟摊主报价，愿意两万买这石头，石头拿下，再找那正在手工擦石的。 此人擦出一片雾肉，顿时十分失望。 只见他手在颤抖，额头汗水直流，周围众人却纷纷盯着他，包括沈毅，更给他无形压力。 是继续擦？还是现在就卖了止损？万一这层雾肉下去还不出绿，可就要大亏了。 就在此人犹豫之际，沈毅出手了。 第158章 高手莽夫 沈毅问他：“这位老哥，你这石头卖吗？五万块钱出不出。” 那人蹲在地上，抬头望了一眼沈毅。见沈毅年纪不大，衣着平平，虽有点眼熟，但料想不是什么高手。 那人道：“卖吧……等等，我再瞧瞧。” 随后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再擦一次皮。只见他拿着锉刀，擦得那叫一个卖力气。 但锉了几锉，最外面一层软厚的皮壳去掉了，却见又是只有白雾。这层雾肉比较硬，手工锉不进去，于是那人拿起电筒，试着往雾肉里面照。 照了一会儿，他一脸黯然，嘴里咕哝着什么，这时才想起沈毅。对沈毅激动道：“这位小兄弟，我卖石头！” 沈毅微微一笑，却看了一眼那两处擦皮，只见雾肉上许多划痕，显是意乱焦躁所导致。 沈毅正要开口，把价钱再往下压。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块石头，我出三万买！”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胖子撞开人群，挤上前来。 沈毅被撞了一个踉跄，心里暗骂一句，表面倒是不动声色。 胖子也没理会沈毅，直接跟石头主人谈价钱。那石头主人魂不守舍，也不管卖给谁了，只求这块料子能多回本。 一听才三万，他并不愿意，对胖子道：“太便宜了，起码翻一倍，六万。” 胖子大笑：“哈！六万！傻子才给你这个价！” 石头主人不服。 但胖子有理有据，说这石头虽然有些表现，但两擦不见绿，只有一层硬质厚雾，已经叫人信心大减。 石头主人低头不语，显然也认可这分析。 这时沈毅却站出来，表示依然愿意给五万块钱。 石头主人又惊又喜，忙问是不是真的。 沈毅直接掏钱，可惜没人民币，只有一些美金，都是刚才从秦守邦那老骗子处赢来的。 沈毅粗略算了算，拿出七千美金来。 那石头主人简直不敢相信，生怕沈毅反悔似的，立刻答应要卖，又怕沈毅给假钞，就叫沈毅转账。 沈毅知道，普通人做交易，为了千八百块钱，是应该这样谨慎。但那胖子在旁，却笑沈毅是傻子。 胖子道：“你这人也有趣，为了截我胡，竟甘愿亏损，不懂翡翠还学人家赌石，笑死个人。” 沈毅并不多言，却只问石头主人借来锉刀，催动黄金瞳，找准位置，再用力打磨。 胖子瞧见了，心里不解，却没当回事。因为沈毅选的位置，是没翻砂也没色的，皮质还硬。 胖子就道：“真不信邪想开窗，第一可以压低价钱收购，第二可以另选好地方，你小子懂不懂啊？” 沈毅依旧不语，手上用力，却已经擦掉了一层硬皮。皮壳脱落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区域，露出来的，却是碧绿通透的翡翠肉。 胖子惊呆了。 那石头原本的主人，也万万没想到会这样。只此一擦，就这么一厘米方寸，石头价钱瞬间涨了起码五成。 沈毅还不收手，继续扩大擦皮的位置，几锉刀下去，就擦出来巴掌大小的一整块翠肉，颜色翠性俱佳，甚至还擦出来一点点紫色。 原来沈毅宁愿出高价，也要把石头拿下来，其实是担心别人抢先。 市场里高手很多，沈毅看出石头的价值，也知道只需石头主人运气好点，换地方再擦，可能就擦到有绿的位置了，或别人能看出来，到时候这个大漏，可就不是五万能搞定了。 这块翡翠，是一块明显有冰相的细糯底春带彩翡翠，市场价至少五十万。 沈毅五万块钱拿到手，稍加处理，叫那胖子大吃一惊，再去工房，和刚才拍下来的公盘石头一起彻底切割开，拿到完整的春带彩翡翠料。 对于好翡翠，这样可以卖高价，也确实沈毅一出门，就有几个高端翡翠商瞄准了他的翡翠，余下那个就当是添头，加起来总共卖了六十万。 忽然沈毅听见，远处两人看向这边，一人惊道：“卧槽？这块石头，难道是那个一直流拍的？” 另一人眯着眼睛打量，道：“是挺像，皮是一个样子，但应该不可能吧？” 这两人是刚才摊位旁边的。沈毅把头一低，不想叫他们认出来，反正钱也到手了，就转身开溜。 这时又听见两人靠近买主，惊呼真是那块石头。沈毅心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还真是一点不能懈怠。 不过沈毅的乔装很到位，缅甸人多眼杂，更没有人想到鼎鼎大名的沈毅，会亲自来到缅甸这热死人的地方。 沈毅却乐在其中，只觉得逛了一圈市场，长了许多见识。 且说这天上午，沈毅买石卖石，已经赚了小八百万。 这会儿太阳正中，晒得厉害，他决定再干一单大的，争取干到一千万，就回酒店休息。 翡翠市场里别的没有，各路翡翠原石绝对不缺。 沈毅想找贵的，往里一走，往人多的地方一瞧，果然就找到了。 只见。 这个摊位只有一块石头在卖，那石头灰白色带点蓝，椭圆形，一头十分粗糙，另一头就有些糯化痕迹了，而且薄，打光有反射，表现算上佳。 此外石头皮壳完整，并无松花蟒带等特征了。 即便这样，摊主给石头要价两百万，也很豪气。 摊位周围少说聚集了三四十号人，还不算远眺张望的。 沈毅站在最后，远远用黄金瞳一瞧，一整块品相良好的芙蓉种，就呈现在他眼前。 石头的实际情况，和肉眼观察得比较接近。都是一段表现好，另一段表现差。 但常人一定看不出，这石头整体的眼色均匀，质感通透，只会觉得这是一块良好的蓝水细糯。 还要忌惮石头这么大，看不到里面有没有裂。 有大裂还行，万一都是小裂，那就亏死。 于是沈毅估算，普通人的心理预期价位，顶多三百万了，而沈毅知道，这块翡翠最少值五百万。 “敢出五百万以上跟我抢的，不是莽夫，就是真高手。”沈毅心里默念，而后环顾四周，倒要瞧瞧在场有无这等人。 第159章 斯文男子 只见。 摊位老板一声令下，宣布石头开始售卖。 但周围三四十号人，却不如预想中的积极。 众人报价很慢，价钱也低，一开始只有几人愿意出一百多万，最后才缓缓涨到了一百八十万。 摊主双手抱胸，眉头紧皱，一看便知内心不满。 但沈毅觉得，这摊主没准心里偷乐，只因这石头藏有的玄机，他未必能看透。 总之翡翠这一行，报价是一门大学问，光自己懂翡翠还不行，还要判断对方懂不懂。 比如这块石头沈毅看出来值五百万，如果报价四百万，绝对能把石头买下来，可这样自己反而不赚。 此刻沈毅环顾四周，见所有人的心理预期价位，包括摊主自己，其实都在两百万以下。 沈毅就出手了：“人民币，一百九十万。”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纷纷看过来，有的惊疑，还有的一脸不屑，认为沈毅买贵了，这石头虽好，却顶多只有一百万出头。 沈毅自然明白，各人都心怀鬼胎。 至于这块石头，自己应该是拿下来了。 哪知身后一人站出来，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斯文男人，应该是缅甸人，但缅甸人里这个模样的可不多见。 此人举手示意，出价两百万人民币，来赌这块石头。他说的是汉语，还挺利落，沈毅就以为他是华夏人，只是长了个缅甸人的长相。 众人一听，窃窃私语起来，其中不少人的表情不乏兴奋。 原来在翡翠市场，尤其是在公盘这种大宗交易很多的地方，众人最喜欢看两人争斗了。 两虎相争，不仅必有一伤，更会把翡翠的价钱抬上去，十分刺激。 这个道理沈毅也明白。 此刻沈毅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斯文男人。 对方也同时在看向自己。 两人眼神交流，似乎都有同一个想法，就看谁先开口了。先开口的一方，难免要吃点亏，但双方都是讲究人的话，倒也区别不大。 这个道理，似乎双方也都懂。 于是沈毅开口的同时，对方那个斯文缅甸佬，也开口道：“我说……” 两人都是一愣，而后示意对方先说：“你先……” 两人再是一愣。却叫周围众人瞧糊涂了，心道：这俩人干嘛呢？唱双簧戏？还是讲相声？ 这时沈毅先道：“这位老兄，你想两百万买这石头？” 那人也道：“不错。” 沈毅又道：“你觉得它值吗？” 那人微微一笑，却不正面回答，只道：“值不值的，我也不知道，这位先生若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沈毅也微微一笑，道：“我是有个想法，而且我猜，你我想法一样。” 说罢两人都沉默了。 周围众人听得懂汉语的，却都懵逼了，根本搞不懂这俩人在做什么。 这时沈毅走上前，悄悄说了句：“你我一人一百万，切石头五五分成，如何？” 那斯文男人道：“合作赌石，以免价钱炒上去，便宜了商家。”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果然想法一样，而且绝对是赌石高手，看出了石头的实际价值。 沈毅来缅甸许久，第一次碰到高手。见那斯文男人隐隐有些兴奋，显然也是同样想法。 于是双方默契配合，沈毅宣布不再加价争抢，摊主就把石头卖给了斯文男人，共两百万。 石头到手，两人一起带石头去切。期间沈毅拿出一百万，交给斯文男人。 斯文男人道：“这位先生，你就不怕我不要你这个钱，然后私吞了这石头？你我一没签合同，二这是在缅甸，在我的主场，你当真不怕？” 沈毅笑道：“第一，我看出你为人正直，而且不缺钱。第二，这块石头是不是真能爆，仍是未知之数，你把石头私吞，也就独自承担了所有风险。” 斯文男人听后笑了，然后收了沈毅的一百万，并表示事成之后，一定五五分成。 这时他们又来到了工房。 石头送了进去，师傅问他们想怎么切。 斯文男人就问沈毅：“阁下觉得呢？” 沈毅知道，这是他在试探自己，便也稍微露一手，指着石头表皮没有糯化的一半，道：“我认为，从这里竖着切一刀最好。” 斯文男人面露惊喜，问沈毅：“为何从这里？而不从另一头有糯化的地方切？” 沈毅道：“这个原因，我看你也懂，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斯文男人点点头。 原来他也看出来，这石头必须从没有糯化的一侧切，才能切爆。 有糯化痕迹的一侧，反而底下隐隐藏着一些小裂，另一侧则十分干净，从这里下刀，不动糯化的一侧，就能把石头卖出最高价。 两人都有同感，那么也就省去争辩，直接切石了。 不然合作入股赌石，最容易在如何切石上起分歧，就是亲兄弟，往往也吵得不可开交。 此刻沈毅和斯文男子，却都明白遇到了高手。 果然。 石头一切开，切出来漂亮的蓝水翡翠，已经达到了芙蓉种的程度。 切石师傅惊呼：“最近几天的公盘，就数这块石头最好！你们俩运气真不错！” 沈毅和斯文男人对视一眼，都心道：这可不是运气，虽不知对方来路，但绝对是赌石高手。 石头切完，两人带石头出去，立刻就有人围上来，要买这块芙蓉种。 沈毅就让斯文男人去买，料想此人在缅甸更久，更懂其中门路。 事实也确实如此。 缅甸男人把石头卖了五百六十万人民币，比沈毅预期的还要高几十万，这一点真是厉害。 之后分钱，一人二百八十万，等于沈毅净赚一百八十万。 他算了一笔账，如果刚才跟此人竞价，石头最少也得三百万才能拿下，甚至一路飙涨到四百万以上，也有可能。 还是合作赚得更多。 合作共赢，用一块固定价值的翡翠，创造最多的利益，这也是沈毅的生意理念。 因此遇到这位斯文男人，沈毅深感畅怀，很想多了解此人一些。 巧了。 斯文男人也有同感。但和沈毅不同，他对沈毅的好奇，更多集中在沈毅的赌石技术上。 于是斯文男人道：“这位小兄弟，你赌石很厉害，我很想跟你切磋一下，如何？” 第160章 切磋赌石 沈毅眉头微皱，虽说早预料到会这样，仍觉得有些麻烦。 又心道：我有黄金瞳，别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可谓全天下全古今第一，因此我无需跟人切磋，就知道我一定能赢。 此人却不一样，他碰到了高手，难免技痒，也能理解。 沈毅稍加思索，也想看看这斯文男人的实力，就道：“可以，那我们就切磋一下，单纯是交流技术，而非敌对。” 斯文男人笑道：“正是！正是！” 随后两人回到市场。 说要切磋，但如何切磋，也值得思量。 沈毅就不费这个力气了。沈毅两手插兜，十分潇洒，任凭对方如何出招，反正自己都能接。 斯文男人瞧他如此，若非有言在先，今日只切磋，不争斗，只怕要觉得沈毅故意挑衅。 即便如此，斯文男人看沈毅太放松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自视甚高，心里也起了几分好胜心。 两人来到一个摊位，这里有数块原石售卖。各种石头形态各异，但都是蒙皮料，皮上都有表现。 这种料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倒也难。 斯文男人道：“就这些石头吧，虽然一块块都有表现，但皮的表现，可能反而是一种误导。你我就在这里赌石，看谁能找到最值钱的一块石头。” 沈毅点头：“好，可以。” 随后沈毅催动黄金瞳，把摊位上共计十三块原石都扫过一遍，石头内部的情况，在他眼前宛如透视一样，一览无遗。 自然哪块最值钱，沈毅也一眼就看了出来。 沈毅却不急着指出，而是默默看着一旁的斯文男人。 只见斯文男人半蹲下来，俯身检查每块石头的皮相，用眼睛看，也上手去摸，倒是无需打手电。 沈毅心道：这人果然厉害，翡翠这一行，素有一种说法，说学徒要是从打手电开始学，得五年出师，若是不用手电，聪明又刻苦的，一年就能出师了，但也可能白白浪费一年。 说的是手电对赌石的帮助巨大，但也会叫人过度依赖，培养不出犀利的肉眼。 沈毅看这斯文男人的举动，以没有黄金瞳的寻常人而言，他赌石速度已经很快了。 沈毅稍加思索，便猜透了此人的赌石方式。 料想是，他先粗略查看，排除掉明显有垮相的石头，再精看几块可能爆的，观皮识玉，最后选出最值钱的一块。 不过沈毅又心道：凭这厉害的本事，大杀四方可以，要胜我却难。 沈毅就在一旁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斯文男人缓缓起身，瞧那模样，已经对这批石头有了确切了解。 他问沈毅：“阁下鉴定好了吗？我已经好了。” 沈毅点头，也说好了。 于是斯文男人率先指出，这十三块石头里，最值钱的是那块的铁青皮软壳翻砂石。 他又让沈毅来说。 沈毅却指向另一块，竟是一块很不起眼的普通蜡皮石头。 斯文男人一愣，问沈毅：“你当真觉得，这蜡皮石头最值钱？” 沈毅点头。 斯文男人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后，又道：“我诚心与你切磋，你可不要跟我放水，如此赢了也没意思。” 沈毅笑道：“绝没有防水，你若不信，咱们可验证一番。” 斯文男人也点点头，然后指着他那块铁青皮石头，说这石头皮相良好，而且这种石头出自一个新场口的一个新坑，那里经常产出优质的油青翡翠，这块也是如此。 沈毅点点头，道：“不错，我也看出它是油青种了。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斯文男人立刻道：“按人民币算，至少五十万。你那块蜡皮石头，绝对没有这个价。” 沈毅听后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你的油青翡翠，它近乎满绿，内部瑕疵极少，市价五十万，你鉴定得很准。我这块蜡皮石头，里面只是一般糯种，既不满绿，也有数道小裂纹。市场价只有三十万左右。” 斯文男人一愣。只因他没看出来，这石头能有三十万，刚才鉴定时，这块石头第一时间就被他排除了。 此刻听沈毅一说，斯文男人重看那石头，只见皮相的表现，明摆着里面有裂。 就算真值三十万，三十万对五十万，也是自己赢。 斯文男人糊涂了。 这时沈毅道：“不急，待会你就懂了。” 话音刚落，那边摊主就宣布现在开始售卖。摊位周围，这群赌石客立刻报价，大家争抢最凶的，也正是那块铁青软皮石头。 石头价钱一路上涨，最后被一个人以四十八万拿下，可以说是不赚不亏。 斯文男人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 此时沈毅再出手，仅以五万块钱人民币，就把那块硬壳蜡皮石头买到手了。 沈毅拿着石头，便要去切。 那个拍下铁青软皮石头的人也去切，双方在工房遇见，沈毅的石头果然切出三十万左右的飘花糯种。 那铁青软皮石头，也果然切出了五十万左右的翡翠。 见状，斯文男人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沈毅选的石头实际价值固然不是最高，但别人都不看好此石，此石反而最能赚钱！ 相反，谁都能看出来的好石头，价钱也就炒了上去，反而不如寻常石头赚得多了。 斯文男人恍然大悟，也感觉自己输了一招，毕竟沈毅两块石头都鉴定对了，只是没选更贵的那块，而是选了最能赚钱的。 斯文男人不服，就道：“阁下赌石技术果然厉害，这一局原本应是我输了，但我可不服。一来这些石头太简单，二来我一心去找最值钱的，没有想过这些万万绕绕。” 沈毅笑道：“不错。这一局我以巧取胜，其实胜之不武，咱们可再来过。这一次把规则讲清楚，如何？” 斯文男人双手抱拳，道：“在下正有此意！多谢了！” 沈毅还礼。 随后双方回到市场，再寻找下个地方赌石切磋。 沈毅依然是一副轻松模样，斯文男人却在全力寻找，希望能正面赢了沈毅，挽回自己面子。 忽然他看见…… 第161章 一语惊醒 斯文男人眉毛一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 只见。 前面的摊位有一块石头正在售卖。 摊位周围，众人报价积极，都想抢这块石头。最终一人把石头拿到手，花了十一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七八十万。 斯文男人就道：“你我就鉴定这块石头吧。期限就是石头送到工房，被切开之前的这一路。” 又道：“只此一块石头，我们比的是它实际值多少钱，而不是施展巧计，比如开个流氓窗，骗人家石头值多少钱。可以吗？” 沈毅知道，他想跟自己比眼力，同时也比速度。 最重要的是，这里不能投机取巧了。 不能同一块石头，因为开窗的位置不一样，就说它值的价钱不一样。 沈毅点点头，说：“可以，就这么比。” 随后两人同时上前，跟着石头买主一起往工房方向走。这一路也就五分钟路程，两人必须在五分钟之内，且不能近看那石头，更不能上手摸的前提下，把石头鉴定清楚。 沈毅催动黄金瞳，已经看出石头中心有一条绿色带子，此外两边是白底几乎不透的细糯翠肉。 石头价钱，确实不菲。但有一个致命问题，就是这石头的理论价值，非得把石头切开了才能得到。 但石头很难切成那样，非得有能工巧匠，还得眼光毒辣，知道从哪里下刀。 不然把绿带子切断了，整体价值就要跌一些，还有如果要出手镯，如何平衡大面积的白底和绿翠肉，使之观感更佳，也是一大学问。 所以一块原石，说它理论上值多少钱，其实根本没这个说法。只因石头的最终售价，弹性实在太大。 于是沈毅道：“兄台，我认为得改一下规则，只鉴定石头内部的翠肉走势，不谈价钱了。不然一谈价钱，变数实在太多。” 斯文男人这时刚开始看石头，料想沈毅再厉害，也不可能已经把石头看透了，才来说这样的话。 斯文男人就道：“不错，那我们就不谈价钱了，只看翡翠的实际情况。” 沈毅点头。 随后两人继续鉴定，但沈毅却是装模作样。 不到三分钟，他们就来到了工房。 石头送进里面，沈毅和斯文男人也跟着进去，和石头买主一起等结果。石头是人家的，从哪切，切几刀，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因此沈毅才说，这块石头值多少钱，其实是看不出来的。可能好好的石头，一刀就切毁了。 上一局比试，是斯文男人先说结果。 于是这一局，沈毅就先开口，说了整块翡翠的情况。沈毅道：“这是一块几乎不透的白底糯种翡翠，中间一道绿带子，石头内部略有小裂。 斯文男人听后十分惊奇，道：“怕你不信，但我鉴定的结果，大致也是如此。” 沈毅笑道：“阁下是讲究人，我自然相信。” 斯文男人道：“既如此，我们如何分胜负？” 沈毅道：“简单。刚才买主切石头了，他切石的位置，你可有什么看法？” 斯文男人摇头，表示没什么特别看法，那一刀应该避开了带子，没把带子切断，因此石头买主可能看不到绿，只见白底翠肉，误以为石头不值钱。 沈毅道：“不仅如此。这一刀还切在小裂最多的位置了，你我胜负未分，我要再跟你打个赌。” 斯文男人一愣，问沈毅怎么赌。 沈毅道：“就赌这个买主是不是莽夫。” 斯文男人不解，问：“是莽夫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毅道：“他是莽夫，见切出成色一般的翠肉，还有裂，也会继续往里追刀，不把石头彻底分解就不罢休，那石头的钱仍是他的。我却赌此人性格谨慎，第一刀亏了，他一定不敢再切。若是如此，我就出手把石头抢回来，你我再切石验证。” 斯文男人思索许久，又看那买主的气质阴郁，一看就胆小，便也觉得沈毅这话有理。 正说着，那边石头切出来了，果然这一刀切在白底上，还切出来很多小裂。 买主慌了，当即表示不要再追刀，怕切出更多问题。 此时沈毅出手，只花了七成价钱，也就是七万美金出头，就把这块石头捡漏回来了。 随后沈毅亲自画线，让工房把石头分解开，剥离出里面完整的细糯翠肉。 就见石头另一端，果然质地不错，七万美金翻了一倍有余，最后卖了整十四万美金。 这笔钱，沈毅却拿出来三万五，分给了斯文男人。 斯文男人一愣，问这是何意。 沈毅道：“我出七万买，就假定你我一人一半了，等于你出了三万五，但我帮你垫付。石头卖了十四万美金，你我一人一半，各拿七万美金，我在拿回垫付的三万五，那么你到手可不就是这些钱吗？” 斯文男人一算账，见沈毅总共到手十万五千美金，减去买石头的七万，也是赚了三万五。 两人各赚三万五，这笔账算的干净利落，沈毅不仅赌石厉害，脑筋也很灵光。 斯文男人心想：我们虽说是打平手，都看出了石头的情况，但他一开始就问我改规则，莫非他早就看透了？ 又觉得，真比起赚钱能力，沈毅能在毫厘之间找准商机，显然更胜一筹。 那么这一局赌石，就又是自己输了。 但这一回，斯文男人不服气之余，却也有三分服了。 斯文男人道：“这一局按理说，又是你赢了，不过赢得仍是不痛快，我也比得不痛快。” 沈毅笑道：“既如此，你我再比一局。这一次不搞虚的，我出个主意，你看如何。” 斯文男人道：“你说。” 沈毅道：“我们各有三万五千美金的利润，待会儿我们就用这笔利润来赌石，一起行动，去同样的摊位，赌同样的石头，限一个摊位一次赌石，看谁赚得钱更多。只看钱数，不论其它。” 斯文男人眉头一皱，问：“如此岂不更不公平了？比试赌石，还要牵扯到卖石头，你我遇到的买家不同，有的好骗，有的精明，这如何能做准？” 沈毅却笑道：“赌石本来就不公平。你想要公平，就不应该玩赌石。” 一语惊醒梦中人，斯文男人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于是答应了沈毅就这么比。 第162章 当机立断 两人再回翡翠市场。 前面有一个摊位，聚集了很多人，走近一看，石头也很多，且各路赌石客齐聚，大家赌石欲望高涨。 斯文男人道：“我看这里就不错，不如就这了。” 沈毅点头。 随后两人各拿出三万五千美金，在这个摊位处只能赌一次石头，看谁赚得更多。 他们挤过人群，来到最前面。 见这里有三块大石头，还有十几块小石头，其中半数以上是蒙皮料，但也有几块开了窗子。 沈毅道：“这次不限时，看准了再赌，毕竟现实中赌石，往往求准不求快。” 斯文男人却觉得，沈毅这是故意想让。便道：“你赌石速度快，倒是不用让我，况且现实中赌石，速度慢了恐怕被人抢先。咱们比试，也讲究一个抢字，可千万别客气。” 沈毅便不多言了。 两人定好了，限时半个小时，但想必用不了那么久。 只见。 斯文男人立刻俯下身子，一一仔细查看那些石头。 沈毅也催动黄金瞳，把石头扫了一遍。 其中有几块石头，因皮相太好，价钱太贵，三万五千美金是赌不起的，所以两人都没有细看。 尤其是斯文男人，他没有精力一块块石头都检查，只能看那些三万五千美金以内的原石。 有两块还不错，皮相一般，但隐隐透出涨势味道。斯文男人就专心研究这两块石头了。 沈毅不同。 沈毅黄金瞳一开，所有石头无论多少，都是看一眼的事。 但沈毅的目光最终也停留在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是开窗料，体积重量都不小，但开了两个窗子，全都开出裂了。 因此石头售价也只是三万美金，实则两万美金就能拿下。 沈毅看出来，这块石头那有玄机，黄金瞳显示出来的金光走势，可见石头内部裂纹确实很多，却也有几处位置表现极佳。 沈毅略一沉思，心里就有了主意。 这时斯文男人见沈毅已经选好了，仍是不急不躁，慢慢专心研究。最后，他也发现了这块开窗料。 斯文男人凭经验判断，这些裂纹虽然往四周蔓延，却不够往里深入。 斯文男人当机立断，出价一万五千美金，要买这块石头。 还对沈毅道：“抱歉，看来这一局是我赢了。” 沈毅笑道：“无妨无妨，本来赌石实力均等之时，就看谁抢先一步，阁下当机立断，我很佩服。” 嘴上这么说，沈毅却没有认输。 因为沈毅早就料到了这样，也准备好了后招。 只见。 斯文男人没想那么多，他和摊主讨价还价，最终一万八千美金，把石头买了下来。 而后他等沈毅赌石，赌完了再一起去切。 沈毅却道：“不必，咱们先去切石。” 斯文男人心道：莫非他又有什么小伎俩，想等我先切石，看我赚了多少钱，再想办法赢我？可整个摊位，唯一能捡漏的石头已经在这里了，石头看似有裂，其实内部状态很好，他如何赢？ 斯文男人以为胜券在握，也不怕沈毅耍花招了，就先去切石头。 切归切，不能乱切。 斯文男人在石头上找了两处位置，精准开窗，开出来通透的半透明的半冰半糯种，上飘数道“金丝”，十分漂亮。 工房师傅惊呼：厉害了！这块石头竟然暗藏玄机，还被你找到了！ 斯文男人微微一笑，却不继续切了，而是把石头整个拿出去卖，凭两处开窗，就卖了八万美金。 斯文男人竟赚六万两千美金，此刻微微笑着，问沈毅觉得如何。 沈毅道：“果然厉害，分分钟就赚了别人打工几年的钱，佩服，佩服。” 斯文男人道：“阁下也很厉害，只不过我速度更快，参考前面两次比试，我们互有胜负，应算打平。” 沈毅却道：“不急。我还没出手呢。” 斯文男人眉毛一挑，笑道：“就算你出手，那个摊位并无能捡漏的石头了，阁下如何赢我？” 沈毅道：“这个嘛，请你随我来，一瞧便知如何了。” 说罢，沈毅又返回工房。 斯文男人不解，便快步跟上去。就见，刚才八万美金买下石头那人，也在工房里切石。 沈毅伸手一指，对斯文男人道：“我就赌他对半切石，他对半切了，那今天就是我赢，否则你赢。” 斯文男人更糊涂了。 此时就见，那买主把石头交上去，果然选择了对半切石。 沈毅微微一笑，说：“真遗憾，看来还是我运气更好。” 斯文男人问：“阁下不要卖关子了，你究竟什么意思？” 沈毅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随后沈毅上前，等那块石头对半切开，两侧切面全都见裂，石头价钱因此暴跌，买主也是捂脸哀嚎，痛苦不已。 但买主随后选择再切一刀，这一刀切在斯文男人开窗的位置，哪知一刀下去，又是满裂。 石头价钱如今暴跌到只剩一成。 沈毅却掏出三万五千美金，抽出一万来，说要买他这石头。 买主如抓住救命稻草，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接盘，当即一万美金成交了。 接着沈毅再选了一处位置，却叫师傅从这里下刀。 师傅来劝：“这位小哥，你不能不信邪啊，这块石头我看是流氓窗，千万不能冲动。” 沈毅道：“我都赌了，不切就亏死，切了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也有道理。师傅就沿着画线处切了一刀，哪知一刀下去，石头竟起死回生，切出来一片很漂亮的冰底纯阳绿色翠肉变种。 不仅颜色漂亮，更是一点裂都没有。 就这一块变种，就能出至少两条手镯，一条十万美金，两条二十万。 沈毅也没含糊，请师傅把翠肉彻底剥离出来，再拿着翠肉出门，卖了正好二十万美金。 他把钱拿回来，给斯文男人看。 斯文男人这时如五雷轰顶，实在震惊极了，因为他没看出石中还有这等玄机，沈毅却看出来了。 由此可见，沈毅实力更胜自己。 斯文男人脸色铁青，总算他是真汉子，纵有不甘，也只能承认输了。 “我输了……” 第163章 一通电话 斯文男人承认输了，沈毅也确实能力远胜于他，但料想此人也有远超常人的本领，能做朋友，就莫要做敌人。 沈毅就笑道：“我虽然赢了，却也赢得侥幸。兄台可知为何？” 斯文男人以为沈毅在安抚自己，便黯然摇头，叫沈毅不必如此，大丈夫输赢胜败，看得透彻，绝不会赖账。 沈毅笑道：“非也，非也。一来，整个摊位就这一块石头能捡漏，兄台已经捡漏走了，我只能等机会。二来，幸好你那位买主不懂，如果他第一刀就切在变种的位置，还能有我发挥的机会？” 斯文男人一听，也确实有点道理。 沈毅又道：“况且我看出石头有变种，也是因为你先开窗，以及你那位买主两次切石，叫我才有机会通过切面看透内部。若只有皮相，我肯定看不出，所以你虽然输了，却输得不公平。但我赢了，也赢在我够大胆，敢让你先手出招，再后手化解。” 斯文男人道：“不错。倘若我运气好些，你就没有后续机会了，所以阁下是艺高人胆大，总体算来，仍是你赌石技术更胜一筹，论心计，则你远胜于我。” 沈毅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语了。 沈毅之意，是想和斯文男人交个朋友。斯文男人也有同感，于是这才告诉沈毅自己的名字叫茂昂，还给沈毅留了电话，若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联系。 沈毅思索片刻，并没有说出真名，但也留了电话，表示以后再见。 随后两人分开。 茂昂有事要办，沈毅也准备回酒店休息了。 今日沈毅心情不错，原因有三，一是见识了缅甸的风土人情，二是赌石赢了钱，三就是认识了一位好朋友。 沈毅离开市场，步行回酒店，一路上还在想着今后的打算。 在他看来，缅甸这地方还是鱼龙混杂，但危险伴随着机遇，对翡翠这一行的人来说，缅甸就是遍地金砖，就等高手来捡漏。 而沈毅自己就是那个高手。 就在沈毅一边走一边思索之时，他走进一条小街，忽然有几个人窜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沈毅并未多想，只准备绕开。 哪知这些人推了他一把，又把他拦住，嘴里叽里咕噜，说些缅甸土话，沈毅听不懂。 这时沈毅抬头一看，见这些小混混模样的缅甸小鬼，有得挺眼熟。 再回头一看，身后也有人堵住了去路，竟是陈哥带了一群人过来，要来报仇的。 目测来人有一二十号。 沈毅眉头微皱，倒是不慌，淡定道了句：“怎么？一万美金还不够收买你？” 陈哥大怒，甩出一叠假钱，大骂：“去你妈的一万美金！刚才叫你跑了，这回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沈毅笑道：“我怎么惹你了？拆穿了你的骗术，顺便赢了你点钱，你就气急败坏了。” 陈哥听后更是怒不可遏，嚷着：“少废话！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揍这厮！” 众小混混齐声响应，随后朝沈毅包围上来。 沈毅自从有了黄金瞳，身体各项机能都有飞跃，但一个打二十个，那二十人还都拎着短棍甩棍，只怕也不可能。 沈毅眉头微皱，略一思索，却想到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于是沈毅瞄准了其中最壮的一个小混混，先发制人，暴起一个回旋蹬踢，正中那人小腹，给他蹬出去一米远，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沈毅立刻冲上去，抓起那人掉在地上的短棍，一棍子抽在那人脸上。 瞬间那小混混的左脸蛋上，就有一道深血痕，嘴里也吐出鲜血。 沈毅恶狠狠道：“还有谁想送死？” 一众小混混们吓了一跳，但还是纷纷涌上前。沈毅又瞄准最前头的，一棍子敲下去，正敲在天灵盖上，用力之狠，连短棍都断了。 那小混混也应声倒地，在地上抽搐着吐白沫。 沈毅自己都没想到，这两下这样狠。但料想对方也该怕了，毕竟出来混的，没必要拿命来拼。 果然，小混混们不敢再上。陈哥见状十分不满，大骂他们是怂包。 沈毅笑道：“我看你也正是壮年，你真有种，别叫手下兄弟们送死，你来跟我单挑啊？你跟我有仇，这些人跟我可没仇，何必为你拼命？” 说罢，沈毅又从怀里抽出几张票子，约有三四百美金，往天上一撒，叫那些小混混们自己捡。 小混混们本来就是缅甸佬，陈哥是华夏人，所谓拿钱办事，他们肯定选择钱。 于是众人去捡钱，陈哥大骂也没用。沈毅一步步朝陈哥走近，陈哥慌了，挥拳打过来，却被沈毅轻松架开，同时双手一托，托在陈哥下巴上，给他打飞了出去。 沈毅乘胜追击，扑上去用膝盖顶住陈哥的脖子，叫他喘不上气，额头青筋暴起，脸都憋红了。 沈毅道：“还想找事吗？” 陈哥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拍地求饶。 这时远处开来一辆奔驰，车里下来一个穿豹纹衬衣的男人，胸前戴一枚翡翠观音吊坠牌子，嘴里叼雪茄，手上好几只金戒指，料想身份不凡，少说是个土霸王。 此人下车，就有几个壮汉从后面一辆车里下来，冲向沈毅。 沈毅跟他们过了几招，打退这些壮汉，却也不能一击制服他们。 这时那土霸王道：“都住手，光天化日的，前面就是翡翠市场，你们在这里闹事，不怕将军怪罪下来吗？” 沈毅问：“将军？” 那土霸王没有回答，只是抽了一口烟，而后一指沈毅：“你的事我听说了，愿赌服输，我不为难你，但你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得算一算吧？” 沈毅笑道：“好，你这话倒是公道，那咱们就来算账。他们一拥而上，二十个打我一个，这怎么说？” 土霸王眉毛一挑，道：“姓陈的下的令，这账应算在他头上。” 沈毅笑道：“那你的人的医药费，也应该找他要。” 土霸王哈哈大笑，道：“有趣，你嘴皮子倒是厉害，听说你赌石也很厉害？上车吧，也叫我会一会你。” 沈毅道：“若我说不呢？” 土霸王话锋一转，脸色也阴沉下去，道：“不好意思，你只能答应，我说的，你可以试试不答应的下场，我保证你会很惨。别忘了，这里是缅甸，你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可以报警，但你看看警察帮你还是帮我。” 第164章 鬼哥出场 那土霸王的模样实在嚣张，竟说警察来了都没用。 沈毅沉默不语，看向周围的小混混。 只见。 小混混越来越多了，也没有因为有两个被打趴下，就吓得退后。 土霸王有恃无恐，自然不怕孤身一人的沈毅。 沈毅心道：对方人多，若缠斗下去，与我不利。但要上了这厮的车，更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众人仍在大街上。 除了土霸王和他的小混混们，街上还有街坊路人，沈毅眉头微皱，盘算着：若要脱身，非得趁这个机会才行。 那土霸王看沈毅始终不语，又面露愁容，以为沈毅怕了。便道：“你放心，我只要一个公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你要是不上车，那就不好说了。” 沈毅笑道：“公道？这倒有意思了，你说说是怎么个公道？” 土霸王看了一眼陈哥。陈哥明明是华夏人，却表现出一副忠犬模样，对那缅甸土霸王听话顺从。 只见陈哥指着沈毅就骂：“你这臭小子，把一块破石头卖给老子，骗老子的钱！这笔账必须算清楚了，不然别想走！” 沈毅冷笑一声，却问：“有这么回事？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骗你钱了？” 陈哥早就准备好了。 他把那块翡翠料搬出来，料子已经彻底切分成片，其中有一部分好的翠肉，另有大部分垮的。 这倒方便了沈毅。 陈哥道：“就是这块破石头，你骗我们十八万美金买回来，诸位兄弟倒是说说，这石头哪里值这么多钱！” 众小混混均起哄，高喊：“不值！不值！” 沈毅又冷笑一声，问：“那就怪了，我卖石头给你时，你怎不说不值？现在石头切垮了，你想起来找我寻仇了，那如果石头切涨了，你是不是还给我分红？” 陈哥大骂：“少废话！你明知这块石头会垮，故意开流氓窗骗老子，还在这里意图狡辩！” 沈毅冷冷道：“第一，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石头会不会垮。第二，就算我知道石头会垮，故意开了流氓窗，你没看出来，那是你眼力不行。” 说罢沈毅看向那土霸王，又道：“这位老大，你既然也吃翡翠这行饭，应该懂规矩。自古以来，赌石全看各人眼力，眼里不如别人，吃了亏来这里求爷爷告奶奶，这合规矩吗？” 此言一出，那土霸王陷入了沉思。 陈哥却急了，忙说：“鬼哥别听他的，这小子纯属颠倒黑白！他从一开始就故意做局，瞄准咱们店里的石头了。” 沈毅一听，原来那土霸王叫什么鬼哥，心里琢磨着：为今之计，若想脱身就不能用蛮力，得用巧劲。 料想这鬼哥和陈哥，两人关系也没那么亲，专攻陈哥一处，叫鬼哥不得不弃卒保车，方为上策。 沈毅就打定了主意，继续道：“鬼哥，我看你这位下属才是颠倒黑白，明明自己技不如人，被我拆穿了骗术，现在又请你出山，想借你之手报复，这一招驱虎吞狼，玩得可溜。” 鬼哥一愣，问：“驱虎吞狼？你们华夏人的成语还真是有趣，那你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毅就把事情真相，也无需添油加醋，就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沈毅也没做错什么，但这和陈哥来告状时讲的，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今天稍早些时候，陈哥来找鬼哥，上门第一句话就是：“鬼哥，有人来咱们场子找事。” 他把沈毅描述成，故意来店里找事的。在缅甸各方势力中，互相去别人地盘找事，也叫插旗，这非常正常。 陈哥以为沈毅赌石厉害，智谋又过人，必定是提前预谋。否则仅凭随机应变，怎可能三两下就把骗术识破，还反过来利用自己？ 也是巧了，最近鬼哥和另一位大佬有点摩擦，听手下煽风点火，真以为是谁来插旗的。 若非如此，鬼哥也不可能亲自出动。 此刻。 沈毅和陈哥各执一词，就叫鬼哥为难了。 但无论如何，今天自己的场子被沈毅搞了，亏了十几万美金，现在又有两个小弟被打伤，鬼哥面子挂不住，是非得跟沈毅算清楚的。 沈毅也懂这个道理。 沈毅想脱身，于是主动开口，道：“我相信鬼哥是讲义气的，不然手下遇到事，也不会亲自出来报仇。无奈有奸人作梗，挑拨关系啊。” 陈哥破口大骂：“臭小子！你他妈胡说什么呢！谁是奸人！谁挑拨关系！” 沈毅并不搭理这骗子。 只见沈毅伸手往怀里掏，一众小混混怕他掏枪，都吓了一跳，哪知沈毅掏出一叠票子，亲自朝鬼哥走去。 那群小混混又怕沈毅迫害老大，纷纷涌上来，护鬼哥在身后。 鬼哥道：“怕什么！都闪开！” 小弟们这才让开。 沈毅笑道：“果然霸气。这里有三千美金，相信足够付医药费，外加摆桌酒了。” 说罢沈毅把钱交给鬼哥。 鬼哥低头一瞧，却把钱还给沈毅，道：“我当大哥这么多年，不差你这一点点钱，但今日之事，总得有个说法。” 又对陈哥道：“你和这小子各执一词，我谁也不信，只信我自己。所谓翡翠上的事，翡翠上了结，你说他骗了你，他说没有，那你们就再赌一次，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报仇。” 说罢鬼哥找了个小弟，去弄来了两块翡翠原石，随便分给沈毅和陈哥各用。 鬼哥道：“给你们一人一块石头，这石头都是随便选的，分也是随便分的，你们自己玩，能从对方那里弄多少钱，就弄多少钱。” 此言一出，陈哥就被小弟们推到人群中间，和沈毅一起形成单挑之势。 沈毅微微笑着，有黄金瞳压阵，他自然丝毫不慌。 但陈哥这老骗子，身上并无真才实学，脸皮虽厚，脑筋却不大好使，这时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鬼哥不愧是土霸王，掏了根雪茄出来，咬掉头，点着了就开始抽，道：“我就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谁也别来找我。” 说罢，陈哥一脸为难，还想狡辩什么。 但沈毅已经催动黄金瞳，把石头看得一清二楚，也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了。 第165章 切出蓝水 只见两块原石，都是蒙皮料，沈毅这块是浅黄沙底，略有点点暗绿松花透出。 而陈哥那块，光滑圆润，暗褐色的硬蜡皮，隐隐有些发乌黑，又没到会卡蜡皮石头那种程度。 乍一看，两块原石各有千秋，但也都叫人看不明白。 若是寻常赌石客，带上放大镜和手电筒，研究两天，多少也能有点数，可要保证一定如何如何，却是不能。 天底下除了沈毅，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沈毅一看这两块石头，再一看懵逼了的骗子陈哥，心生一计。 只见沈毅先问鬼哥：“这两块石头，是送给我们的吗？其中所有收益，都归我们所有？” 鬼哥道：“自然不是。石头是老子的，借你们用用，你小子若真有那么厉害，就想办法从老陈那里赢钱吧，若赢不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毅听后心想：原来这厮怀疑我是早有预谋，想试试我的实力。 此人态度嚣张，我懒得惹事，才对他客气些。 若这厮依然如此，我也不必给他留面子，区区一群小混混，未必拦得住我。 沈毅道：“明白了。石头还是你的，我们用它来赚钱，是这道理吧？” 鬼哥点头。 沈毅立即把刚才的三千美金拿出来，问鬼哥：“那我手里这块石头，我出三千美金买了，你卖不卖？” 鬼哥一愣。 原来鬼哥虽然是缅甸人，还做翡翠生意，但本人对赌石并不擅长。沈毅突然一问，鬼哥仅看皮相，并不能看出其价值。 鬼哥就问小弟：“这块石头，是哪弄来的？” 小弟回答：“从旁边咱们一个铺子里拿来的。” 鬼哥又问：“这石头多少钱来着？” 那小弟挠挠头，原来光顾拿石头，也没留意价钱。鬼哥骂他：“废物！” 这时同去的另一个小弟，负责搬另一块石头的，这人机灵，告诉鬼哥：“回老大，我记得两块石头的价钱，它们……” 话音未落，这机灵小弟瞄了一眼沈毅，便凑上前，压低声音告诉鬼哥：“两块石头，都是从普通货架上拿的，都是用来骗人上钩的好料，价值普遍在一到两万美金。” 鬼哥听后微微点头，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斥责小弟：“偷偷摸摸的做甚？有什么话不能大方说？” 那小弟点头哈腰，把责任揽在身上，维护了老大鬼哥的面子。 沈毅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弟以后要升了，但这位鬼哥，本以为是个了不起的一方霸主，原来也是小家子气，不值一提。 然后沈毅问：“如何？三千美金卖吗？” 鬼哥摇头。却不说卖不卖，而是说：“小子，你想借我之口，打听这石头值多少钱？这点小伎俩，我可不上当。但你放心，我也不会偏袒手下，你们放心较量，凭本事赢钱吧。” 沈毅道：“你不卖石头，如果我把石头切坏了，又怎么算？” 鬼哥道：“那笔账我自会另算。” 所谓另算，自然是涨了归自己，亏了叫沈毅赔。 沈毅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有办法应付。 只见沈毅笑道：“既然如此，我要问鬼哥借个工具，请找一台便携角磨机来，我要切这块石头。” 鬼哥反正怎么都不亏，就抬手示意小弟。 很快，小弟们弄来一台角磨机，再从隔壁商铺搭了根电线，机器就能运转了。 沈毅问陈哥：“骗子老兄，你说我骗了你十万美金，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赢回去。就先从这三千美金开始。” 陈哥不解，周围众人也不解，均想沈毅要怎么用不属于自己的石头，赢另一个人的钱。 只见。 沈毅忽然手指一点，点在石头那片透出皮壳的一簇松花上。那松花面积不大，也就大拇指甲盖的一块，颜色暗绿，隐隐还有点透着脏色。 沈毅对陈哥道：“我说这个位置，开个窗子，底下一定不见绿，赌三千美金，你敢吗？” 陈哥愣了愣，随后上前仔细观察，见原石有松花的位置，也有糯化的痕迹，整体表现不错。 陈哥又拿了手电，打光进去查验。见映出的光，绝对是有翡翠的，而且隐隐有绿意，基本出翠肉是稳中稳的。 看出这点，陈哥面露喜色，心道：这小子好狂，这么明显的特征，竟敢说底下没有绿，亏我还以为他如何厉害，果然之前赢我就是运气好。 于是陈哥同意打赌。 但沈毅补充了一句，他说：“我所谓的见绿，专门指绿色的翠肉，倘若切出无色翡翠，或者红翡黄翡，那依然不算见绿。” 陈哥不答应了，说翡翠这一行，绿就是指翠肉，红翡黄翡也就罢了，凭甚无色半透的翠肉也不算数？ 沈毅笑道：“那好，如果切出绿色翡翠，或者不带颜色的，就算你赢，但如果切出红翡黄翡，或者蓝水翡翠，就算我赢，如何？” 陈哥不敢立刻答应，拿着手电又打光仔细瞧瞧，亲见皮下透出绿光，九成是绿翡翠，一成半透。 陈哥就答应下来：“好！老子就跟你赌！就赌三千美金！” 说罢双方都掏钱出来，现场赌债现场清，不带赊账的。 沈毅启动角磨机，对准了那一小片位置，并询问陈哥：“是这里没错吧？别说我又骗了你，突然调换位置了。” 陈哥道：“鬼哥盯着，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切石吧！” 沈毅微微一笑，便给石头表皮松花处，轻轻擦了个窗子出来。随后用水冲洗掉碎屑，再靠近看窗子里透出的翡翠肉，一抹清爽的蓝，就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这竟真是一块蓝水翡翠，而且底子还很通透，是有熟冬瓜相的细糯底蓝水翡翠。 这块石头二十多斤，倘若满翠肉都是如此无瑕，市场价可到一百五十万人民币。 鬼哥因此又惊又喜，但打赌的另一方陈哥，可就只有惊讶，没有喜了。 只见陈哥脸色擦白，趴在地上看了半天，也不信明明打光透绿的石头，怎就切出蓝水了。 他还算懂些赌石。而一众小混混，还有鬼哥，这时更是一头雾水，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第166章 赌局已定 沈毅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有疑色。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开口解释：“这块石头上确实有松花，但松花部分吸收了翠色，因此打光见绿，翠肉却不含绿。” 众人恍然大悟。 沈毅又对陈哥道：“你只顾这一处地方，却不看石头整体，如此盲目托大，输给我可服气？” 陈哥这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但并不服气。说：“我只是一时大意，这局不能算数。” 沈毅却一点不废话，直接把三千美金拿走了。 陈哥想夺。 沈毅抬手一指，叫他别放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揍了不好看。 说罢沈毅又微微一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给你翻盘机会的，这块石头我们再赌一次，这次赌六千美金。” 沈毅把赢来的三千，外加自己原本的三千，这次一起押了出去。 陈哥刚才自认大意轻敌，现在迫不及待，想把钱赢回来，就问沈毅这次怎么赌。 沈毅道：“别急。”然后回头问鬼哥：“鬼哥，这块石头我现在涨价了，三万美金买，你卖不卖？” 三万美金，换算人民币就是二十多万，比刚才一下子多了十倍。 但石头已经开出蓝水翠肉，就算不是满绿，估计价钱也在人民币五十万以上，找准买主，卖个八十万、一百万，也是绰绰有余。 鬼哥自然不卖。 沈毅便道：“那好，这块石头，咱们就赌这石头的实际价值。我说他不值三万美金，你们信不信。” 这个你们，指的是陈哥和鬼哥二人。 换言之，这一次打赌，沈毅把鬼哥也牵扯了进来。 显然沈毅此举，是鬼哥没有料到的。鬼哥问：“小子，你什么意思？” 沈毅道：“很简单，就是提前把账算清楚，如果石头价值超过三万，就算我输了，我十倍赔你。但如果待会切开石头，果然不超过三万美金，那就是我赢。” 鬼哥问：“你赢又如何？” 沈毅笑道：“既不要钱，也不要石头，你我互不相欠，但这骗子老兄得输我六千美金。” 鬼哥一听，明白沈毅这是要甩责任，心道：这小子怕石头切出来垮了，我找他赔钱，但看这窗里的蓝水样子，三万美金根本不是问题啊。 鬼哥觉得可以打赌，如此赢了沈毅，不仅赢三十万美金回来，更赢了面子。至于手下的输赢，跟他当老大的也没关系了。 沈毅再问陈哥。 陈哥眉头微皱，琢磨着：“石头既然见了翠肉，就不可能价钱低了，三万美金？我偏不信，但保险起见，再往下压压价更为稳妥。” 陈哥就说可以打赌，但必须改成一万美金。 也就是，石头待会儿切开，价钱低于一万美金，才算沈毅获胜。 不仅如此，陈哥还又仔细看了一遍石头，每一处位置都打光照过，见映出的光线情况，不敢说一定有高翠，起码整体瑕疵很少。 于是陈哥料想，这块石头沈毅绝对不敢答应，到时就可羞辱这小子一番，叫这小子丢丢脸。 哪知沈毅毫不犹豫，直说：“好，就这么定了，但你我打赌的赌注，却要再涨十倍，赌六万美金，敢吗？” 陈哥听后大笑：“哈哈哈！你想吓退我？手握一把烂牌，想玩偷鸡？老子不上你的当！六万就六万，切石头吧！” 赌局既成，沈毅就操纵角磨机，准备切石头了。 沈毅还很机警，并不擅自切石，而是问陈哥：“你想我怎么切？” 陈哥道：“石头是鬼哥的，这事得问鬼哥。” 鬼哥听后眉头一皱，略有不爽。原来鬼哥并不精通赌石，陈哥这么说，就叫他为难了。 鬼哥道：“那就对半吧，省事。” 沈毅点点头，但想对半切，却也切不了，原来是锯片太短，不够切开整块石头。 鬼哥竟连这点都看不出，更觉脸上无光，却把这个仇，记在了陈哥头上。 这时沈毅提议，干脆把皮都擦开，看看石头的品相。 鬼哥点头。 沈毅就操刀擦石，很快就把外面一圈皮都擦开了。 众人惊觉，这块翡翠的薄皮底下，是一层一厘米厚的白雾，却不像刚才出蓝水的位置，皮下雾肉就薄薄一层。 而这层厚雾肉之下，虽然擦出了同样熟冬瓜相的翠肉，但裂纹简直太多了，堪称帝王裂。 石头价钱，自然大跌。 刚才开窗后，预估能轻松卖五十万人民币，碰到胆大的买家，一百万也能出手。 石头整体价钱，更是能来到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以上。 这下可好，帝王裂，仅有一小汪蓝水，是仅存的变种部分，石头整体价钱，也就三万到五万人民币。 一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七八万，因此按照这个表现，就是沈毅赢了。 只见沈毅微微一笑，问陈哥这下服了没有。 陈哥哪里能服？不止他不服，他老大鬼哥更不服，原本好好的石头，怎说垮就垮了！ 鬼哥不甘心损失，陈哥更是万一输了，就得赔六十万美金，这可要了老命。 两人就表示，要把石头再往里切，角磨机不行，就再去找大型的切割机。 沈毅问：“你们真要切？” 陈哥就道：“不错！出了帝王裂，算我倒霉，但石头内部可能另有乾坤，就说那一小块蓝水翠肉的里面，追一刀进去，或许颜色化开，仍有涨势。” 沈毅又问鬼哥。 若说原本，沈毅为了脱身，还想给这位土霸王一些面子。现在沈毅玩得正过瘾，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鬼哥带人堵截，言语态度嚣张至极，沈毅才不惯这毛病，就一起都收拾了。 只见沈毅道：“若如此，咱们顺便再赌第三把，我赌你们继续切石，石头只跌不涨，我输了，那六十万美金你不用赔我，我全拿来赔鬼哥的损失。但我要是赢了，六十万一分也不能少，然后今天我从这里出去，你们谁也不能拦我。” 此言一出，鬼哥和陈哥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点没底，一商量，觉得不能完全让沈毅定规矩。 于是陈哥道：“除非你能讲出，这石头为何会跌，否则这个赌……” 话没说完，沈毅早就等着了，抢先道：“我当然能。若我错了，依然算我输。” 第167章 一方霸主 此言一出，沈毅自信的样子十分霸气，却也叫鬼哥等人很不爽。 他们是什么身份？当地的一方土霸王。 沈毅是什么身份？一个毛头小子，被二三十号人围在中间，竟然敢这样跟老大说话。 众人有的不服，有的不屑，还有的十分愤怒。 沈毅却淡定依旧，道：“这块石头，第一蓝水翠肉不会深入了，第二帝王裂不会有改变，第三，石头里面还混进去了很多杂质，只要一切开，价钱只会再跌。当然，已经跌到底了，再跌也跌不了多少。怎样？信我说的吗？” 鬼哥和陈哥再对视一眼，再仔细看那石头，根本看不出半分征兆，能证明沈毅所言是对的。 于是两人同意打赌。 很快大型切割机借过来，这次是陈哥操纵，把石头小心翼翼切片，主要目的是追那一小块好的翠肉，看它能不能深入进去，还是内部也被裂纹侵染了。 很遗憾。 石头一刀刀切开，众人仔细检查一片片石料，发现沈毅是对的。 这些料子的裂分毫没少，中心部位还有大片大片的灰黑色杂质，石头整体，也就极小的一块翠肉，做不了什么大件，只能出一两个小首饰，如戒面、耳坠等。 市场价估算，也就五千美金以内，因此赌局的赢家是沈毅。 只见沈毅一脸淡定，仿佛一切早就在掌握。 那边鬼哥和陈哥，一个是大佬，一个是手下马仔，这时都脸色铁青，但大佬是气的，陈哥这位手下马仔，却是吓破了胆一样，浑身都在颤抖。 这时沈毅走过来，道：“陈兄，你输给我六十万美金，是现金呢，还是转账？支票我也收，分期也可以，但是记得给利息啊。” 说罢沈毅大笑。 陈哥却脸色更难看了，只觉两腿一软，当时就瘫坐在地。 之前他找鬼哥告状，想的是把沈毅弄死，哪里想到，又被沈毅设计玩弄了？六十万美金，他把自己卖了，心肝脾肺肾，骨血肉皮，加起来也凑不够这么多钱啊！ 其实沈毅知道，这骗子肯定没这么多钱，这六十万美金基本要不到。但有了这六十万，沈毅就占了上风。 只见这时，沈毅回头问鬼哥：“鬼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鬼哥阴沉着脸，就是想留沈毅，也没脸留了。 叫小弟们把沈毅揍一顿？刚开始可以，现在真相大白，是自己这边技不如人，叫人拆了台也好，叫人捡了漏也罢，反正是眼力输了，再打？那传出去更丢人！ 于是鬼哥一言不发，自己先钻回奔驰轿车里，一溜烟开车走了。 老大一走，那群小混混也不再围堵沈毅。 沈毅两手一甩，潇洒离去。 不过沈毅估计，以这些地痞流氓们的尿性，这件事应该没完。 果然。 隔天沈毅再去翡翠市场，还没等进去，就被两个小混混拦住。两个都是缅甸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沈毅也不是很懂。 但听他们的意思，是请沈毅走一趟，要是沈毅不听话，他们就要不客气了。 沈毅也没多言语。 两个小混混要沈毅上车，沈毅就上了，反正要去哪里，沈毅早就猜到了，以及沈毅另有王牌，就是真鸿门宴，他也无需担忧。 只见。 沈毅上车后，很快就来到了仰光城东边的一栋小楼里。 两个小混混不太客气，推着沈毅，把沈毅带领上了二楼。 二楼有间办公室，一进去烟雾缭绕，沈毅都不用问，就知道是鬼哥在里面，因为那雪茄烟的味道，和昨天鬼哥抽的一样。 沈毅道：“这么大费周章，怎么有事昨天不说？” 鬼哥冷冷道：“少废话，昨天要不是外面人多，我受手下人拖累，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沈毅听这语气，似乎鬼哥今天准备充分，是想报昨日之仇。于是笑道：“我今天另有要事，你找我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了。” 鬼哥道：“好！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叫我损失了一笔钱，更损了我的颜面，此乃其一。其二，我问你是不是隔壁老九的人，专门来我这边捣乱的？” 沈毅眉头微挑，问：“老九？谁啊？” 鬼哥盯着沈毅，见沈毅似乎真不知情，话虽如此，他也不能完全相信，道：“无所谓了，不管你是不是老九的人，你在我的店里闹事，这笔账我也得跟你算清楚。” 沈毅笑道：“你们骗人不成，被我拆穿了反赚一笔，该不会真想赖我太厉害吧？” 鬼哥冷冷道：“好狂的语气，今天你要是还能赢，就算你厉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赢不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鬼哥把一样东西掏了出来，啪地一声拍在老板桌上，竟是一支手枪。 沈毅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玩意。 但他依然面不改色，问：“你跟我比吗？” 鬼哥道：“用不着我出手，我随便找个人跟你比试，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输了，把钱吐出来，再留下一双眼睛。” 沈毅微微一笑，问：“这么霸道啊？” 鬼哥道：“不敢了？不敢也晚了，缅甸这地方不是你华夏人说了算，进来了，就别想轻易走。” 沈毅耸耸肩，表示既然如此，就直接叫那人进来吧，别浪费大家时间。 鬼哥就喊了一人进来。 此人身高约六尺，肤色黝黑，尖嘴猴腮，一看就十分精明。只听见鬼哥喊他：“阿鸡，这小子以为自己赌石天下无敌，你给我好好教训他。” 缅甸人应道：“是，老大。” 此人原来叫阿鸡。沈毅心道：鬼哥既然专门请他，显然此人有些本事在身，但我有黄金瞳，什么阿猫阿狗阿鸡的，都不是对手。 沈毅就问鬼哥想怎么比。 鬼哥说：“规矩很简单，我出石头你们鉴定，谁对谁赢。” 沈毅一听就知，鬼哥准备的石头，自然早就被阿鸡看过了。但沈毅仍微微一笑，答应下来。 鬼哥面露喜色，当即叫人送石头进来。 让沈毅很惊讶的是，鬼哥又叫沈毅自己准备几块石头，以免比试时不公平。 鬼哥道：“你鉴定我准备的，阿鸡鉴定你准备的，这样谁也没话说，要赢就赢得堂堂正正，别做冤死鬼。” 沈毅确实没想到，这位气急败坏的土霸王，竟还挺讲规矩。 不过沈毅在缅甸，并无特别要好的朋友，没人能送石头过来，于是就说：“无妨，就这么赌吧。” 第168章 增加赌注 鬼哥道：“好小子，有种。这里一共六块石头，你说个数，我给你时间鉴定。” 沈毅道：“我都行，看你的人。” 鬼哥挠挠头，心想这小子还真牛逼哄哄的。话虽如此，鬼哥今天的计划是正面打败沈毅，把面子赢回来，然后若沈毅有本事，就收归己用，若沈毅不同意，就直接弄死。 混道上的，最重要的就是立威。 缅甸和华夏不一样，之前在华夏，沈毅得罪洪天华，洪家再怎么嚣张，也不敢真把沈毅怎么样。 但在缅甸，这位鬼哥是真的大哥，说弄死谁是真弄，绝不带假的。 于是鬼哥问了阿鸡。 阿鸡说：“六块原石，一个小时之内，我可以鉴定完毕。” 沈毅就说一个小时没问题。 随后双方开始比试。 沈毅还是老样子，催动黄金瞳，把六块原石都看清楚，全程也就一分钟时间。 阿鸡那边也是正常人赌石的方法。沈毅瞧他又是眉头紧皱，又是上蹿下跳，没准还真不是提前沟通的。 这么一想，沈毅才开始有点担心。 他不担心赌石输赢，他担心的是自身安危。 只见今天鬼哥的表现，摆明了是真要弄自己，轻则要一双眼睛，重则要命。 沈毅不敢怠慢，全程留神观察。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 沈毅自然早就鉴定完了，那边阿鸡也勉勉强强，卡着时间完成了六块蒙皮料的鉴定。 鬼哥道：“石头我现在送去切，你们谁先说结果？” 沈毅看了一眼阿鸡，表示自己先来也无妨。 不过阿鸡说，可以交替着来，总之一切求一个公平。沈毅心道：这厮果然很有自信，且听他如何发言。 于是前三块石头，是阿鸡先说鉴定结果。 阿鸡道：“这三块石头，虽然形态不同，皮的颜色也略有不同，但都属于黑乌砂，也都是产自麻蒙场口。话虽如此，却不是同一层的，因此石头内部千差万别。” 说罢阿鸡分别列出三块，第一块黑皮带灰，底子较差，只值人民币五万左右。第二块黑皮较深，皮薄紧密，是上等品，预估价值在八十万以上，封顶两百万，最有可能是一百万左右。 再说第三块石头，明明颜色也很深，阿鸡却说只有十万左右，因表皮隐隐有蜡意。 说罢他问沈毅：“到你了。高手。” 沈毅笑道：“高手不敢当。这位鸡哥果然厉害，从场口判断石头价值，也确实是妙招，且易学难精，普通人没个十年八载，绝对练不出来。我的鉴定结果，其实也和你差不多。” 阿鸡听后，面露得意，以为沈毅这么说，是自知鉴定不出，便谎称结果差不多。 鬼哥却眉头微皱，知道没这么简单。 果然。 沈毅接下来又道：“我的鉴定结果，比你要稍稍多一点。首先第一块石头，石头确实值五万左右，但比五万略低，因石头内部，有些丝状黑色杂质。” 又道：“再说第二块，你鉴定的没问题，但石头价值预估要更高，约一百六十万到一百八十万，具体多少钱，看工匠水平。而最后一块石头你总算说对了，因为石头内部夹杂太多白雾，所以垮了。” 沈毅此言，阿鸡却不相信。他道：“不可能，仅凭皮相表现，你没有任何理由能看出这些。” 沈毅笑道：“你若不信，等切石结果便是。后续还有三块，这次换我先说。” 这三块石头，颜色形态各异，除了都是蒙皮料，并无更多特征了。一块约六斤重，表皮有一点点天然擦口，看出来肉质比较散，沈毅黄金瞳显示也是如此。 这块不难鉴定。 但余下两块，都是大块厚皮的石头，凭肉眼和经验就很难鉴定准确了。 沈毅催动黄金瞳，却准确说出两块石头内部都有裂，并把裂的位置也标注出来了。 这番言论，叫第一次见他赌石的阿鸡如何相信？阿鸡今年四十五岁，接触翡翠已经三十多年，正式靠翡翠谋生，也有三十年历史。 阿鸡绝不相信，这两块石头看皮相能看出这么多。 但很快前三块原石，已经切好送回来了。 阿鸡和鬼哥同时上前，检查这一批麻蒙场口的石头，见三块竟真和沈毅说的一样，可谓分毫不差。 尤其是第三块。 石头里藏着一些丝状黑杂质，外表根本看不出，阿鸡忍不住问沈毅：“你！你如何看出来的！” 沈毅笑而不语，只等余下三块也切好送上来，又跟沈毅说的一样，包括每一道裂的位置。 阿鸡简直惊呆。他低头看切好的翠料，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这时沈毅问他：“你说我们谁赢了？” 阿鸡不语。 沈毅在问鬼哥。鬼哥脸色煞白，忽又气得通红，烟都顾不上抽了，可见其多么震惊。 见两人都不说话，沈毅就笑道：“那么就默认是我赢了，正好我另有事，就先告辞了。” 沈毅要走。 鬼哥怒吼一声：“站住！”又道：“胜负未分，休想开溜。” 沈毅不解，问如何胜负未分？ 鬼哥道：“阿鸡虽然没你准，但也差不多对了，你们顶多算打平，却不能算你胜了。你想走，就得再跟他比，直到真正赢了他。” 此言一出，阿鸡反而面露尴尬。 原来高手过招，分毫之间，就分出胜负了。阿鸡欲言又止，看他那模样，多半想直接投降认输。 无奈受雇于人，阿鸡只好再跟沈毅比。 此人也真的挺厉害。 只见鬼哥又找人送石头进来，一共三块，沈毅和阿鸡同时鉴定，三块石头阿鸡都基本鉴定对了。 说是基本对，毕竟不是完全精准。 沈毅就是完全精准。因此鬼哥又叫人送石头进来，那阿鸡简直要哭了，一脸委屈，又不敢说不比。 这时沈毅看看表，决定给这场比试加个速。于是只见，下一次石头送来之前，沈毅缓缓闭上了眼睛。 鬼哥和阿鸡都是一愣。阿鸡更聪明，好像猜到了沈毅要做什么，简直惊恐坏了。 鬼哥就懵逼一些，心想这小子又要干嘛？哪知沈毅竟说：“下一批石头，我不看，只摸。若我对了，这赌局就算我赢，若错了，挖眼砍手，随你处置。” 第169章 把话说绝 此言一出，鬼哥手里雪茄都惊掉了。 一旁的翡翠专家阿鸡，也是目瞪口呆，试问谁赌石可以不用眼睛的？还挖眼砍手，随便处置，简直太狂！ 两人对视一眼，都认为沈毅在吹牛。 但沈毅看看手表，就让他们快点，等下自己还要见另一位贵客。 鬼哥冷冷道：“小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就算你是对家找来砸场子的，各为其主，我也不为难你。但你要这么说，可就真惹我了。” 阿鸡也道：“小兄弟，我敬佩你的赌石本领，但你别口出狂言了。我们鬼哥做事，一向恩怨分明，我劝你好好道个歉，今天想走出这个屋，仍不是难事。” 沈毅笑道：“多谢。但刚才鬼哥也说了，你我胜负未分，你认输没用，得鬼哥也服了才行。” 又问鬼哥：“鬼哥，你要是承认自己输了，我倒也可以走人。” 鬼哥听后大怒，道：“岂有此理！你还装起逼了，在老子的地盘，就没谁敢这样嚣张！阿鸡！去准备几块石头！” 阿鸡是聪明人，知道这时鬼哥在气头上，劝不住，于是轻叹一声，亲自出去找石头了。 忽然沈毅开口喊住他：“且慢，关于石头，越难鉴定越好，可别给我放水。” 阿鸡一愣，问沈毅：“你这厮！年纪轻轻，何故在这里断了性命？” 原来阿鸡身为行里人，很佩服沈毅的本事，本想找几块容易鉴定的，帮沈毅渡过难关。 但沈毅看穿了他的想法，叮嘱不必如此。 沈毅笑道：“越难越好，一步到位，不然鬼哥再找借口，耽误了我见客，就麻烦了。” 阿鸡不语。 片刻后，阿鸡推着一辆小车，车上三块原石，都盖着绒布，暂时看不见是何样子。 沈毅微微一笑，道：“很好。接下来请鬼哥借一件蒙眼的，随便什么东西布条都行。” 鬼哥看看四周，也没什么能拿来蒙眼睛的。 打开抽屉一瞧，里面竟有几包没拆封的新丝袜。鬼哥拿起一包黑的，扔给沈毅。 沈毅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料想是这位老大在这办公室里，没少颠鸾倒凤，连这种玩意都常备着。 当然了，沈毅不会用丝袜蒙眼。再说了，丝袜这么透，蒙也蒙不住。 沈毅就把外套脱了，叠个两层，蒙在自己头上，如此可保证绝对看不见东西。 阿鸡问他：“何必这么麻烦？隔着这层绒布，也可以摸石头。” 沈毅却故弄玄虚道：“手感不一样，待会须把绒布揭开，让我接触到石头皮壳，才能鉴定。” 这话一说，好像真有这种功夫一样。阿鸡和鬼哥对视一眼，都有点懵逼，反正他们出来混了这么久，真没听说过谁只看不摸的。 鬼哥就觉得，沈毅没准还能看见。 他就站起来走到沈毅面前，用手中雪茄，假装戳沈毅眼睛。这一下突如其来，若沈毅还能看见，定会下意识闪躲。 但沈毅不闪不躲，看来真看不见了。 鬼哥仍不放心，叫沈毅背过身去，仅用手绕到身后来摸石。 沈毅道：“可以。但我也有言在先，若我摸错了，挖眼砍手，悉听尊便，可若我摸中了呢？” 鬼哥道：“摸中了，算你牛逼，过往种种一笔勾销，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沈毅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子，示意可以开始赌石了。 鬼哥抽一口烟，就打个手势，让阿鸡把小车推过来，揭开绒布让沈毅摸。心道：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摸石鉴定。 只见。 鬼哥一边抽烟，一边死死盯着沈毅，但凡沈毅有一点出格举动，被他抓住把柄，就直接弄死，绝不客气。 哪知道。 沈毅身子一顿，双手往身后一探，左手摸左边那块，右手摸右边那块，最后两手一起，摸了摸中间那块石头。 随后问了句：“就这三块？” 鬼哥道：“不错！就这三块石头，你摸吧，看你如何摸出花来，老子等你表演。” 沈毅却微微一笑，道：“不用等，已经摸完了。” 鬼哥大惊：“你说什么！” 沈毅笑道：“我已经摸完了，三块石头里，左边和中间两块都是干青豆底，肉质松散，属下等砖头料。右边这块厉害了，是一块上等细糯种，但得小心，切石的时候，不能碰这里，这里有些小裂，务必避开……” 话音未落，忽然沈毅后腰一阵撞击，竟是鬼哥飞起一脚，直踹过来，疼到是不疼。 但沈毅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却有点狼狈。 又听见鬼哥大骂：“草！老子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合着你逗老子玩呢！” 沈毅这时也有气，反问一句：“什么意思？觉得我瞎说？” 鬼哥道：“不错！这三块石头，你摸就摸吧，各自只摸了一下，他妈的，你凭什么说鉴定完了？” 沈毅当然是催动黄金瞳，石头送进来之时，就透过绒布都看清楚了。 但这话不能直说，沈毅就道：“井底之蛙，自己没见识，也觉得别人不行？倘若我真是瞎说，那也等石头切开，证明我错了，你再随意处置才是，你这一脚算什么说法？” 鬼哥这会儿已经气坏了，放言要是沈毅鉴定无误，他让沈毅还十脚。 沈毅冷冷道：“不必，一脚就够。” 鬼哥又道：“但你要是输了，老子砍了你手脚！挖了你眼睛！再把你这张臭嘴里的舌头也割了，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沈毅仍是不慌，叫阿鸡把石头送去切了验证。 鬼哥也让阿鸡去切石，并从抽屉里那堆丝袜旁边，摸出一把手枪来，“啪”地拍在桌案上。 看来当老大的，果然不是只搞艳情，也有些真家伙。 鬼哥道：“你小子别想跑，石头切完送回来，便是你的死期。” 这时阿鸡见沈毅如此淡定，似乎真有什么秘诀，便靠上前，想劝鬼哥收着点，别把话说太绝。 鬼哥道：“你他妈的也傻了？怕？怕个屁！就说第三块石头，这小子说右上角有裂，他妈的老子问你，这小子都没摸那个地方，他凭什么说那里有裂！” 第170章 不看不摸 鬼哥这样自信，原来就是看准了这点。 只见他推了一把阿鸡，叫阿鸡别废话，尽管照做就是：“老子倒要瞧瞧，这小子有什么名堂。” 又道：“对了，回来的时候，带把斧子进来，老子亲手砍了他。” 阿鸡欲言又止，还是不敢忤逆老大，于是推着小车出去切石了。 办公室里只剩沈毅和鬼哥两人。 这时沈毅已经穿回了外套，坐在沙发椅里，显得非常从容。 在沈毅面前的老板桌上，就是那把擦得锃亮的手枪。手枪就在鬼哥能够得到的范围，这里又是鬼哥的地盘，出了这个屋，全是鬼哥的人，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如果沈毅突然袭击，则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鬼哥抽着雪茄，心道如今已经是死局，除非大罗金仙降世，保佑这小子三块原石都蒙对。 哪知过了一会儿，阿鸡一脸懵逼的回来了。 鬼哥不解，问：“怎么了？见鬼了？” 阿鸡缓缓转头过来，欲说些什么，又似无从下口。最后他把小车推出来，叫鬼哥亲自看。 鬼哥一探头，越过老板桌看小车上，已经切好的三块翡翠料。 突然！沈毅从沙发里暴起，一个大踏步向前，突袭到了鬼哥面前，一把夺走了桌上的手枪。 这一下来得好快！鬼哥又在看那三块翡翠料，身子半探出去，正好露了破绽。 沈毅拿到手枪，就迅速退后，又将枪口对准了鬼哥。 鬼哥脸都吓白了，差点举手投降求饶。 这时沈毅嘴角微微一扬，笑道：“放心，我不会开枪的，再说了，这枪保险都没打开。” 鬼哥吞了吞口水，显然还是害怕。 但这时候，沈毅竟把手枪扔了回去，然后重新坐在沙发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这短短十几秒钟，几个变故来得好快。 鬼哥和阿鸡都懵逼了，心道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沈毅本来十分安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要是开枪打死了鬼哥，今天是绝对出不了这个楼。 沈毅夺枪，也就是警告一下鬼哥：我真想要你的命，你有枪也没用，起码我跟你一换一。 言归正传。 沈毅一边抽烟一边问鬼哥：“我说鬼哥，你还看不看切石结果了？” 鬼哥这才回过神来，骂道：“臭小子，你真嚣张啊？好，老子倒看看你如何神通，能把三块原石都鉴定对。” 说罢鬼哥再看石头。 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把手枪握在手里。 只见鬼哥探头出去，就见小车上的翡翠料，两块粗豆底子干青砖头料，另外一块倒是不错，但右上角有一些细小的黑色裂纹，竟真和沈毅鉴定的一样。 鬼哥两眼一睁，两腿一蹬，一脚踹开椅子，绕到老板桌前仔细看这些料子。 绝对错不了，三块翡翠料，都和沈毅鉴定的一样！但这怎么可能呢？鬼哥目瞪口呆，却说什么都不信。 他问阿鸡：“阿鸡！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的阿鸡说了：“老大，我亲自在旁看的，确实一切开就是这样。我还录了视频。” 阿鸡拿出手机。鬼哥一把夺过去，仔细看了切石过程，确实石头没调换过你。 若是如此，便是沈毅真的摸出来了。 鬼哥吞了吞口水，忽觉毛骨悚然，背后额头直冒冷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冒出来：这小子难不成真是鬼！若非鬼神作祟，谁能有这种本事！ 接着鬼哥身体一软，险些瘫倒下去。 一旁阿鸡扶着他，悄声道：“老大，只怕遇到真高手了，我调查过咱们几个对家，没有哪家有这种能人，不如给他放走，日后再见也好说话。” 鬼哥却道：“不行！把他放了，叫我颜面何存！” 阿鸡十分为难。但老大做事，他一个手下也劝阻不了，只好无奈退下。 只见鬼哥问沈毅：“小子，你确实有两下子，若非阿鸡是我心腹，我真以为你买通了他。” 沈毅笑而不语。 鬼哥又道：“阿鸡可以信任，但我手底下其他人就未必了。你能摸出翡翠，一定是预谋许久，早就调查了我的存货。又买通了我底下的人，是也不是？” 沈毅摇摇头，道：“鬼哥，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怀疑你手下有内鬼，那你就去查吧，反正赌局我赢了，按赌约，你我恩怨两清，告辞了。” 沈毅要走。 鬼哥却吼道：“不许走！除非把你赌石的秘密说出来，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门。” 沈毅笑道：“若我偏要走呢？” 鬼哥举起手枪，道：“我这可是真家伙，你不信你就走一下试试。” 沈毅眉头微皱，竟也是脾气上来了，这就伸手要推门。 哪知鬼哥这人确实疯癫，这缅甸佬做事，真不能以常理来判断，他竟砰地一枪，打在门把手上，子弹弹飞出来，擦着沈毅耳朵边过去了。 沈毅又惊又怒，回头质问鬼哥：“打赌之前，说好了我赢了就可以走，你这是什么意思？当老大的说话不算？” 鬼哥冷冷道：“赌局要的是公平，你买通我的人，就是作弊，我怎能认输？” 话音刚落，外面一群小弟冲进来，手里都拿着家伙，不是棍子就是砍刀，有的光着膀子，身上全是纹身，十分吓人。 但沈毅一点不怕，只是真动怒了。 沈毅道：“好，你要这么说，我们重新比一次。这次赌石，石头你来选，我不看，也不摸，鉴定对了我走人，错了，我这条命你拿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赌石不看不摸，那怎么赌？鬼哥也想不通，就一时没敢答应。这时沈毅大笑道：“哈哈哈，当老大的这么怂包？你是怕输了？” 鬼哥大怒：“岂有此理，我怕？我怕待会一枪崩了你，弄脏了我的地方还差不多。小子，你真敢这么跟我赌石？” 沈毅道：“我既说了，为何不敢。你不敢跟我赌？” 鬼哥暗自思索，这里应当没什么漏洞了。 真要说唯一的办法，无非是石头到了，这小子问周围人，让他们来看来摸，然后汇总情报来赌石。 突然鬼哥一拍手，顿悟：啊！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个算盘！ 第171章 折腾筋骨 只见。 鬼哥自以为识破了沈毅伎俩。 他环顾四周，看看涌进来的这群小弟，不知哪个是沈毅提前埋伏好的内鬼。 又心道：这小子的计谋已经被我识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内鬼也揪出来。 这时沈毅看看表，马上十点了，就问他：“鬼哥，还赌不赌了？我等着见客人呢。” 鬼哥冷冷道：“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故作姿态，好！老子就跟你赌这一局！” 说罢鬼哥下令，叫所有人守在这里，要是让沈毅逃了，所有人都得挨子弹。 接着鬼哥亲自出去找石头，连阿鸡也没带，只因此刻除了自己，他不信任任何人。 在这栋楼里，就有不少翡翠藏品。 鬼哥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决定麻烦一趟，去外面找石头。 只见他在附近的一家店里，跟老板要了一块石头，出来又遇见个摆摊的，和摊贩拿了两块原石。 这些人都认识鬼哥，也都是鬼哥罩着的，当然不敢多言。 鬼哥叫他们把石头包起来，送到自己老巢去。 随后鬼哥单独出去，悄悄来到一个街口，从路边的行道树下，挖了一块景观石头，并亲自把石头带回去。 心道：带回那小子问话，我亲自来回答，却告诉他假情报，连石头也给他弄几块假的，看他怎么鉴定！哈哈哈！ 鬼哥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便心情大好。 等四块石头送到。他亲自把包好的石头带到楼上办公室。至此，没人见过这三真一假的原石。 这还不算完。 鬼哥顺手拿了个头套，这头套密不透光，一般都是绑人的时候，或者揍人的时候用的。 鬼哥把头套拿来，叫沈毅先戴上。 沈毅也是淡定，最后抽一口烟，把还剩半截的香烟搭在烟灰缸上，再戴上头套，问鬼哥：“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鬼哥冷冷道：“还在装逼。你等着，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说罢鬼哥下令，叫所有小弟禁止出声，谁出声谁死，哪怕放个屁都不行。 然后鬼哥拿出准备好的四块石头，说石头已经就位，叫沈毅来鉴定。 沈毅道：“石头都拿出来了？一共几块。” 鬼哥本要说四块，却忽然改口，说：“一共五块。” 沈毅略微侧头，却有疑惑。原来黄金瞳显示的情况，却和鬼哥说的不一致。 只见四道金光透过头套的遮挡，映入沈毅眼中。 片刻后，沈毅才问：“咱们比试用的所有石头，现在都在这个屋子里吗？” 鬼哥以为胜券在握，心情大好，笑道：“都在这里了，你放心，我不会突然从外面又搬出一块，说你漏了这个，这等卑劣行径，老子不屑去做。” 沈毅默不作声，身子往前探出几分。 鬼哥立刻阻拦：“怎么？想摸？没门！” 哪知沈毅却道：“我是要闻石头的味道。” 鬼哥当场懵逼了，其余小弟们也一头雾水，均想：还有人靠气味来赌石？又见沈毅哼哧哼哧，竟真开始闻了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鬼哥。 鬼哥也慌了，真怕沈毅真有这一手绝学，于是自己也凑上去闻，却闻不出什么味道。 这时沈毅才道：“逗你玩的，我不看不摸不闻，只问大家几个问题，这几块石头是什么样子，摸起来手感如何，便能给出鉴定结果。” 此言一出，鬼哥终于松了一口气。 鬼哥心想：我还以为他真有神鼻子呢，果然还是跟我想的一样。 只见在场的小弟们，因为鬼哥刚才下令了，所以没人敢说话。 沈毅也知道。 于是沈毅又问了一遍鬼哥：“鬼哥，你受累，告诉我这石头什么样子。” 鬼哥冷笑一声，道好办，嘴里却胡说一通，明明是浅黄色的石头，偏说是棕黑色，砂质的皮壳，偏说是光滑的。 而且鬼哥不是完全瞎说，七分假话里，也掺了三分真话。 如此便可保证沈毅琢磨不透。虽说这样一来，周围小弟们看见了，都觉得老大有点过分，阿鸡更是眉头紧皱，觉得很丢人。 但鬼哥洋洋自喜，十分高兴，还问沈毅：“如何？还缺什么情报吗？” 沈毅笑道：“什么都不缺了，这四块石头我都鉴定完了。” 听沈毅说四块石头，鬼哥简直吓坏了，后来才反应过来，刚才沈毅就问了四块，自己太得意忘形，也只回答了四块，露了破绽。 但鬼哥仍有绝对自信，沈毅不可能凭错误的情报鉴定正确。 他不知道沈毅有黄金瞳，可透视一切障碍，直接看到翠肉呈现的金光。 沈毅已经催动金瞳，把四块原石都看透了。 只见他道：“第一块石头，油青种满绿，但色不够匀，石头里整体分三层，上下两层浅，中间那层绿最深，无明显大裂，有一个黑斑，在石头顶部近皮壳的雾肉附近。” 说罢，沈毅让鬼哥先切这块石头，表示这样省事，要是鉴定错了，赌局直接结束。 鬼哥这时一脸懵逼，心道这小子还嫌死得不够快？当即下令，叫小弟们守着沈毅，自己亲自去切石。 其实沈毅知道，鬼哥肯定会亲自切石，这样才放心。 沈毅故意每鉴定一块石头，就让鬼哥跑一趟，就是为了让他动动筋骨，折腾他一下。 只见鬼哥又下令，所有人守着办公室，一点声音都不许出，更不许接近沈毅。 推着小车，来到楼下工房，切石之前还问了师傅的意见：“你看这能是一块油青种吗？” 师傅是老江湖了，戴上老花镜仔细观察，说是油青的可能性不大。 鬼哥大喜，立刻下令切石。 没想到石头一切开，真是油青种，还是顶底浅，中间深的夹心油青，而且连顶部的黑斑，沈毅也说对了。 切石师傅不明情况，还恭喜鬼哥爆翡翠了。 鬼哥已经满头大汗，急得大骂：“恭喜？恭喜个屁！” 师傅一愣，不敢再多言。 鬼哥自己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承认，这块石头沈毅鉴定对了。但他是怎么做到的？鬼哥太惊讶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最后只好回办公室，再看第二块原石。 第172章 一条色带 鬼哥回来，见沈毅淡定坐在沙发里。问阿鸡：“这小子出过什么动静吗？” 阿鸡摇头。 鬼哥就指指另一块石头，问沈毅：“这块石头，你说说又是怎样。” 沈毅笑问：“别急。第一块石头我对了没有？” 鬼哥面露尴尬，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极不情愿承认：“不错，算你侥幸蒙对了。” 此言一出，笨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但聪明的小弟还有阿鸡，简直都惊呆了。 众人均想：难道沈毅真这样厉害？这怎么可能？ 但老大鬼哥的表现，证明了确实如此。 只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想要讨论此事。无奈这个时候谁开口，谁都可能被打成内奸。 此刻沈毅头套还没摘。 鬼哥拿起手枪顶住沈毅的头，厉声质问：“小子，快说第二块石头的鉴定结果。” 沈毅笑道：“第二块是哪块？我只知道还有一块石头，侧边有一些翠肉透了出来，显得肉质松散。实则内部的花青翠肉，也确实成色不佳，你可以切开验证了。” 鬼哥回头看，确实有块原石是这个模样。 随后鬼哥还是亲自去切，一番折腾后，石头真切出来了松散的花青翠肉，叫人直呼邪门。 鬼哥再回来，让沈毅鉴定第三块石头。 沈毅也是信手拈来，说第三块石头和上一块差不多，只是皮不透肉，但内部翠肉都一样，仅外面一层灰白色的雾肉更厚，此外裂更多些。 鬼哥二话不说，立刻再去切石。 石头先对半切开，果然是皮下有雾，雾包裹着的翠肉也是花青种。 此情此景只叫鬼哥两眼发黑，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 他摇摇晃晃着回来，两眼血红，又拿起枪，这次给枪上膛了，对准沈毅问他：“最后一块石头，你对了，我放你走，错了，我一枪崩了你。” 沈毅微微一笑，道：“最后这块石头，在我说结果之前，我想先和鬼哥谈一笔交易。” 鬼哥冷冷道：“现在要买命，完了。” 沈毅道：“错了。我要买这块石头。我身上带了一万美金，买鬼哥你这块石头，你卖不卖。” 鬼哥一愣，心道：我最后一块石头，是从路边随便捡的，这小子此举是什么意思？ 转而一想：是了，他在试探我的口风，刚才我骗他说这石头皮相极佳，上有两条绿带子，他未必就信了，此刻趁我不备提问，果然狡猾。 鬼哥道：“好啊，一万就一万，我卖你了。” 沈毅点点头，这时才说出石头的真实情况。 鬼哥听后大惊，因沈毅所言，这竟是一块无色玻璃种，且满翠肉，内藏有一道细细的绿带子，市价在百万美金以上。 那一群小弟也都懵逼了，还有阿鸡，更是忍不住看那石头，只觉得这石头来路不对，多半连翡翠原石都不算。 忽然鬼哥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拿起枪对准沈毅，道：“臭小子！可算被我逮住了！” 沈毅依然不慌，问鬼哥此话怎解。 鬼哥道：“我不跟你废话，你随我同来吧，石头一切开，我要你的命。” 说罢鬼哥一把摘掉沈毅头罩，叫沈毅仔细看那石头。 沈毅立刻面露惊色，回头瞪着鬼哥怒道：“你！你竟然耍诈！” 鬼哥放声大笑。 殊不知，沈毅的惊怒都是装的。此刻沈毅冲上去，就要揍鬼哥。鬼哥不紧不慢，站在原地等着，却立刻有两个小弟扑过来按住沈毅。 沈毅仍不肯束手就擒，还在挣扎。 鬼哥越看越高兴，笑道：“刚才你不是很能装逼？还不看不摸，有枪也不开，现在后悔了吧？放心，我宽宏大量，给你死前说遗言的机会。” 这时阿鸡站出来，道：“老大！此人颇有些本领，可收为己用！” 鬼哥冷冷道：“少废话。你是跟谁的？帮谁说话？” 阿鸡不语。 这时沈毅道：“你拿石头骗我，这番你胜之不武！” 鬼哥大笑道：“那也是你先耍手段，买通我的人，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阿鸡！” 说罢鬼哥下令，叫小弟们把阿鸡也拿住。原来刚才阿鸡的劝阻，叫鬼哥误以为他和沈毅是一伙的。 阿鸡喊冤，鬼哥也不搭理，只道处理了沈毅再来算他的账。 这时沈毅道：“石头还没切，我还没输呢。” 鬼哥放声大笑，道：“这块石头能出玻璃种，我把这手枪吃了。不过也别说我欺负你，来人啊，押着这小子去工房。” 小弟们应声：“是！” 随后众人来到工房，将石头放上机器，就要对半切开。 沈毅道：“且慢！” 鬼哥眉头一皱，道：“现在想求饶了？太晚了。” 沈毅道：“求饶个屁，我怕你把我的石头切坏了，这块石头只能削皮，万万不能切断了，不然里面的绿带子断了，价钱要跌两成。” 鬼哥一愣，问沈毅是不是被吓傻了，那绿带子是自己刚才骗他，石头就是路边捡来的景观石。 沈毅却默不作声。 见状鬼哥也来劲了，示意师傅照做。于是师傅操纵油锯，仅沿着石头表皮，削切掉一厘米厚的皮壳，露出里面水汪汪的翡翠肉，还真是无色的几乎纯透玻璃种。 沈毅开口道：“说是无色，其实内部还是有一条淡淡的色带，不过这一刀太薄，没切到里面，故而看不出。” 全场却没有一个人搭腔。 只因众人无论懂不懂翡翠，此刻全都惊呆了。忽然也不知谁来了句：“卧槽，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话用的是缅甸土语，翻译过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有人开了头，其余小弟也憋不住了，纷纷议论起这件怪事。沈毅蒙眼赌石，不看不摸，却说中了石头内部的情况，就跟变戏法一样神奇。 鬼哥也顾不上管教手下了。 因他自己主导了一切，石头是他挑的，描述也是他描述的，没有第二个人插手。 更没有人能给沈毅提供信息，除非沈毅身上藏了什么装置。 只见鬼哥脸色铁青，叫师傅继续切，不用管沈毅怎么说，把石头彻底分解开，他要瞧瞧石头到底如何。 第173章 真是高手 瞧鬼哥的样子，就和火山喷发之前一样。 老师傅不敢违逆，就老老实实把石头切成薄片呢，几乎薄到了不可用的程度。 如此一来，翡翠里每一处瑕疵，每一寸出色的部位都尽收眼底。 鬼哥发现，沈毅说的整体几乎不差，透明无色翠肉里真有一条淡绿色带子，那绿在光线映衬下，宛如淡淡的金色，素雅漂亮，价值不菲。 只是被这样一切，这块翡翠再想利用起来就难了。 沈毅故意等鬼哥把翡翠彻底切碎，才开口道：“我说鬼哥，这石头我已经一万美金买了，你把我的石头切坏，这笔账又怎么算？” 鬼哥脸色一沉，输了打赌又想不明白，于是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沈毅又道：“刚才的打赌，四块原石我都说对了，你可服了？” 鬼哥仍是不语。 沈毅等了一阵，见鬼哥石头皱眉低头，便微微一笑，挣脱开懵逼了的两个小弟，准备离去。 不过走之前，沈毅还有件事要做。 沈毅道：“这块玻璃种的账，回头我们再算，但有一笔账，现在非算不可。” 说罢沈毅朝鬼哥走去。 众人都不知沈毅要做什么，不等反应过来，电光石火间，就见一道影子闪过，竟是沈毅一记回旋重踢，一脚正踢在鬼哥小腹。 鬼哥立刻跪了，嘴里吐出胆汁，眼里鼻里疼得直流水。 沈毅冷冷道：“这一脚是你欠我的，剩下的账改日再算，告辞了。” 沈毅这才转身离开。 但小弟们不明情况，见老大被打了，纷纷抄起家伙围住沈毅。 沈毅冷眼扫过他们，回头问鬼哥：“怎么回事？又不认输了？” 鬼哥一边抹去嘴边苦胆汁，一边恶狠狠地指着沈毅，叫小弟们把这厮打到死为止。 于是小小的工房里，瞬间展开一场恶战。 这里是鬼哥的老巢，小弟极多，一时间进来的也有二三十人。沈毅手无寸铁，那边鬼哥忍着剧痛，也举起了手枪试图瞄准。 沈毅心道：妈的，净碰到这种货色，真麻烦。 随后摆开架势，打算杀出一条血路。不过沈毅忽然想起件事，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沈毅就站定不动，掏出手机准备先打个电话。 一个小弟身材精壮，似是高级打手，用缅甸土话大喊：“现在才搬救兵，太晚了！”随后一脚踢飞沈毅的手机，正好落到鬼哥面前。 沈毅正要还手，那手机却响了。 鬼哥接了电话，打算嘲弄一番沈毅，道：“不用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被我抓了，就是拿一千万美金出来也别想我放过他。”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个声音，说的也是缅甸土话，沈毅听不懂。 但只见鬼哥听后，脸色突然大变，刚才还恶狠狠的，竟一下子惶恐起来。那不是惊讶，乃是惧怕。以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竟会怕成这样，一众小弟看到了都不解。 沈毅却猜到了一二。其实今日沈毅约见客人，再独闯龙潭，一切既是计划，也是豪赌。 沈毅赌的是，那日在丽城以十亿拍卖翡翠的缅甸佬，在缅甸是位高权重的大佬。 沈毅来缅甸，也是受他之邀，今日十点约见，也是在此人的宅邸。 沈毅算计的是，自己若能搞定鬼哥，那就准时赴约，若出事耽搁了，此人自会来电。 沈毅赌此人比鬼哥更牛，显然沈毅赌赢了。 只见鬼哥面露惊慌，立刻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可电话那头的人，并不会专门等他驱散了手下小弟，更不会专门给他留面子。 鬼哥只好低声道：“可是将军，这个人他五次三番找事，当着我小弟的面，叫我跌了面子，这笔账……” 对方淡淡道：“所以你的面子比我的话更重要？” 这时小弟们在阿鸡的催促下，全都离开了工房，门也关了，工房里只剩鬼哥和沈毅。 鬼哥一脸卑微，解释说并非如此。 对方那人不言语了。 鬼哥只好说一切都是误会，绝对没有任何意外。 对方淡淡道：“十一点，我要人到。。” 鬼哥忙说：“是！明白！明白……” 这时电话挂断了。 鬼哥一副被抽了魂的样子，缓缓看向沈毅，真没想明白这小子竟有这等背景。 沈毅微微一笑，心知今日情况也很凶险，就说鬼哥手里现在还攥着枪呢。但看他现在模样蔫了，也就无需再担忧。 沈毅道：“鬼哥，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鬼哥长叹一声，既有无奈，也有屈辱，道：“当然，我派人送你。” 沈毅道：“那也不必，手机还我。” 鬼哥把手机递给沈毅，再目送沈毅出去，全程再也没说一句话，也没有抬头看沈毅一眼。 沈毅出了工房大门，外面都是小弟，有的搞不清情况，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沈毅找到那个踢飞自己手机的打手。那厮叫嚣：“妈的，看什么？” 沈毅听不懂他说话，但微微笑着，回头喊了一声：“鬼哥，后续就看你的了。” 工房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沈毅走后，阿鸡才叫小弟们等着，自己进工房查看情况。 只见鬼哥瘫坐在椅子里，嘴里叼着根烟，却怎么都打不着火，最后把打火机甩了，那打火机是最便宜的透明塑料壳火机，砰地炸了，一众小弟立刻冲进来，以为是枪响。 鬼哥道：“没事，都散了吧。” 小弟们面面相觑，不敢违逆，便纷纷散去。只有那个打手，扬言要弄死沈毅，给老大出气。 鬼哥怒道：“草！老子说话你听不懂吗？说没事了你听不懂吗！” 那打手懵逼了，年少轻狂不懂事，还想顶嘴几句。 幸好阿鸡在旁劝阻，才保了他一条小命。 阿鸡道：“老大，今日确实碰到高手了，这小子如何做的，我在旁也没看出名堂。三十年翡翠生涯，算是白混了，明天我就卷铺盖走人，不给您丢这个脸。” 鬼哥拍拍阿鸡肩膀，挽留道：“行了，不怪你，今日是我大意了，但他们华夏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和将军混到一起去了，算他牛逼，但等他哪天落魄了，看老子怎么弄死他。” 阿鸡问：“那输给他的一百万美金，咱们还给吗？刚才他要跟咱们要人，是按照家规处罚那打手，还是保人。” 鬼哥道：“一百万不给，人也不罚，看后续会怎么样，妈的，臭小子拿将军名号来压我，早晚你别落在我手里！不然看我怎么弄你！” 第174章 意外情况 从鬼哥的地方出来，沈毅坐上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他去哪里，他就报出地址。 哪知司机一听，竟面露惊色，抬头通过后视镜打量起沈毅。 沈毅眉头微挑，笑问：“怎么了？” 那司机摇摇头，默默启动车子，并未回答沈毅，一路上也没跟沈毅说半句话。 出租车穿行在仰光街头，很快驶出了市区，来到了近郊的一处风景优美的林场。 林场旁有一个庄园，不过车子还没开进去，就在庄园外被拦了下来。 司机告诉沈毅：“这里不能再进去了，往前都是私人土地。” 沈毅看看路旁的告示，以及拦住路的大铁门和两名装备精良的守卫，便点点头，掏钱付车费。 司机又道：“小兄弟，你要是大老板，那就当我在放屁。但你要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我劝你别乱来。” 沈毅笑问：“哦？此话怎解？” 司机皱眉道：“这庄园里住着的，可不是一般人，这人的地方你闯不得。” 沈毅又问：“这人是谁呢？怎么这么牛逼？” 司机道：“缅甸的将军，坐拥翡翠矿源，权势滔天，家里光金银都堆积成山了，能不牛逼？倒是小兄弟，我看你无非是来华夏的游客，这地方真不是景区，你还是别进了。” 沈毅微微一笑，却依然下车，走向两个守卫。 果然守卫们一个拦住沈毅，另一个指指旁边立牌，说这里是私人领地，禁止擅闯。 司机躲在车里，真替沈毅捏了一把汗，只因前两年，听说有个老板也是不请自来，结果叫人把腿打断了，事后还得给将军送礼道歉。 去年听说有俩荷兰游客误闯这边，被当成可疑分子，若不是最后大使馆亲自出马，这俩人估计都留不了全尸。 只因将军这个位置固然权重，但也树敌很多，危机重重。 一个人再牛逼，家里金山银山再多，身边美女香车如云，也扛不住一颗子弹。 因此庄园附近一向是禁区，本地人都不敢靠近。 但司机只见，这次这个华夏小子，面露笑容，只跟守卫交谈了几句，又打了个电话，两个守卫就朝他立正敬礼，简直尊敬至极。 这司机开出租三十年了，真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由大吃一惊。 这时沈毅却回来，又给了他一百美金小费，这远超车费了。司机惊慌道：“您！您这是！” 沈毅笑道：“我来这里的事，不要对外说，自然，我是无名小卒，谁也不认识我，但听说将军生性低调，不喜外面关于他的风言风语。” 话说到一半，傻子也该听懂了。 司机连忙表示：“您放心！今日之事，我不对外说半个字。不！今日根本就没什么事！” 沈毅拍拍司机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随后沈毅在铁门口的一个小亭子里等，将军那边派人来接，预计过一会儿就到。 沈毅就耐心等着，料想就是派辆车过来。 哪知。 沈毅在亭子里翻看一本杂志，乃是守卫们平时消遣用的，上面都是缅甸文，但一看就是艳情内容，各种图片十分露骨。 沈毅看得正过瘾，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探头一看，竟是一头大象等在那里。 那大象比亭子都高，鼻子比沈毅胳膊还粗，正呼哧呼哧喘气，瞧着倒是乖巧。 再看大象背上，设了一个座位，如马有马鞍，骆驼有骆驼鞍，这大象也有象鞍，所以是供人乘坐的。 象身还有各种装饰，显得十分华贵。前面有人，应该是饲养员，手里牵着绳子，控制大象的方向。 旁边站着一个人，西装革履，对沈毅十分客气。道：“沈先生，我家主人已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前往庄园主宅，主人正在那里等您。” 沈毅点点头。 别看他见多识广，但确实没坐过大象，更没想到缅甸将军用大象作为交通工具。 在饲养员的帮助下，沈毅踩着象蹬，坐在了大象背上。 随后大象迈开脚步，缓缓沿路往庄园主宅走去。沈毅坐在象背，感觉并不平稳。 但颠簸之余，感觉确实新奇，沈毅心想：这有钱人钱太多，就得找地方花了。 买车不过瘾就骑马，骑马还不够阔，就养大象坐大象，舒不舒服另说，先把场面阔气做足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庄园的主宅门外。 这里另有一个大院，院子宽敞，都能在里面踢足球了。 院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纱材质的衣服，儒雅文质，左耳带一个耳机，似乎是助听器一类的，总之此人正是那天十亿买翡翠的缅甸人。 只见此人面带微笑，张开双臂欢迎沈毅。 沈毅料定他就是将军了，便从大象上跳下来，过去跟他打招呼，道：“昂儒将军，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将军微微一惊，问沈毅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沈毅笑道：“既然都知道你是将军了，名字自然容易查，不过关于将军的照片，网上却查不到。” 昂儒将军笑道：“我不喜拍照，也不喜抛头露面，所以选了这个僻静地方安居，沈先生觉得如何？” 沈毅看看四周，远处是山，近处是林子和一座湖泊，人迹稀少，唯一的几条道路都在庄园范围内，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住宅附近也有守卫。 沈毅笑道：“好地方，可谓人杰地灵。” 将军又问：“那我这头大象又如何？” 沈毅道：“好大象，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坐。” 将军也微微一笑，随后走上前，从饲养员处拿了两根胡萝卜，喂大象吃了。 又说自己养了四头大象，这一头叫安迪。四头大象，若非贵客，是轮不到他们坐的。 将军道：“普通客人坐奔驰，重要客人坐劳斯莱斯，真正的贵客比如沈先生你，才轮得到安迪出场。” 说罢将军捋了捋大象鼻子，再拍拍象头，就回到沈毅身旁，邀请沈毅进入庄园主宅。 他一口一个贵客，算是给足沈毅面子了。 沈毅当然也懂礼数，先让将军进，自己再跟着进入。 庄园里面，隔着一道围栏，又是别有洞天。且不说别的，这院子大的都能踢足球比赛了，光那条石板路，用的都是上等石材，两旁的草坪也都是欧洲进口的优质园艺草。 于是沈毅微微一笑，正准备夸赞几句，却遇到了一个意外情况，一团黑影迅速朝沈毅逼近。 第175章 昂儒将军 只见。 沈毅本想夸夸这庄园里的华丽富贵，忽然有一团黑影朝他冲来，还伴随着一阵狂吠。 沈毅定睛一看，见原来是一条斗牛犬，正朝着自己一通狂吠。 不过这犬拴着链子，链子另一端拴在狗屋里，距离沈毅距离很远，不怕被咬到。 即便如此，这条斗牛犬依然非常凶悍，冲着沈毅狂叫不止。 沈毅眉头微皱，并未露出惧色。 一旁昂儒将军笑道：“这是杰克。庄园里养的一条看家犬，对外人很凶悍，对自己人也很凶，整个庄园唯一不敢咬的，只有我这位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毅摇头。 将军道：“因为它知道我是它主子，所以咬天咬地，咬鬼咬神，我叫它往东，它不敢往西。不像有些人，摆不清自己身份位置，一条狗竟敢咬主人了。” 沈毅听出将军话里有话，便追问了几句。 沈毅一开口，那畜牲又狂叫起来。 昂儒将军按了按左耳的机器，停顿片刻后道：“沈先生是聪明人，知道我在说谁。其实这狗虽是畜牲，却往往比人更通灵性，沈先生刚从脏地方回来，畜牲闻出来了，所以才叫得这么大声。” 沈毅点点头，道：“所以鬼哥擅自行动，将军也很头痛？” 昂儒将军笑道：“你说谁？哦，老鬼啊，我相信他就和杰克一样，分得清自己的位置。我也想劝沈先生一句，跟畜牲打交道，有时候确实得小心一些。” 沈毅微微一笑，问这话怎解。 将军道：“因为畜牲真会咬人，前两年就有人闯进这里，被杰克咬掉了半张脸。管你有多少底牌，多少计谋，都敌不过畜牲的不计后果，沈先生是聪明人，懂我的意思。” 说罢将军推开门，邀请沈毅进宅子说话。 他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要是今天鬼哥不管不顾了，真一枪打死沈毅，那就太倒霉了。 沈毅笑道：“将军先请。” 将军也点点头，两人就一前一后进入宅子，并直接上二楼，来到了书房。 将军按铃。 很快就有一名年轻女仆，送来了茶水糕点。等门一关，整个书房就像消音了一样，一点外界声音都听不到了。 直到将军把窗户打开，才有院子里的声音传过来，而通过窗户远眺，就是波光粼粼的小镜湖。 沈毅心里估算，得有多少钱才能过这样奢华的日子，恐怕不仅得有钱，还得有权，才能拿下如此风景绝佳的一块地，仅用来盖自己的庄园。 但又一想，这人能轻松掏出十亿人民币，身为缅甸将军，手握军权，还有翡翠矿的开发权，自然是财权双收了。 沈毅就道：“昂儒将军，这次是你邀请我来缅甸，现在没有外人，不如你我有话直说。” 昂儒将军笑道：“沈先生果然爽快。其实很简单，我请你来，是有三件生意要跟你谈。” 沈毅便问：“哪三件生意？” 将军答：“一件我的公开生意，一件我的私下生意，还有一件是沈先生你的生意。” 沈毅听后略一思索，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将军却不愿细说，对沈毅道：“先生别怪我多事，但我们谈生意之前，我得先了解你的实力，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不是我要看，是我手底下的人，非得你露两手，他们才能服气。” 沈毅也料到会这样，自己一个外国人空降缅甸，就跟将军称兄道弟了，料想他手下人会有怨言。 沈毅就问将军，打算怎么试探。 将军答说，他手底下有一位翡翠专家，也是他目前生意上的鉴定第一人选，只要沈毅当面胜过此人，叫此人心服口服，其余底下的人将不敢有怨言。 沈毅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将军就打了一通电话，叫这位鉴定第一人进来。 原来早在沈毅来之前，此人就已经到了，就在主宅外的偏宅等着。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狗吠，接着是开关门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将军道：“请进。” 就有一人推门进来，先向将军鞠躬致意，再开口道：“属下来了，请将军指示。” 沈毅是背对着门坐，但一听这个声音，却很耳熟。回头一看，竟是那日在公盘市集交手过的茂昂。 此刻茂昂还没发现沈毅。 将军问他：“你做好准备了吗？今天我给你找了位高手，你好好表现，跟他比一场，千万别给我丢脸。” 茂昂立刻道：“是！” 但随后他转头一看，发现了眼前之人竟是沈毅，不禁大吃一惊，指着沈毅道：“啊！是你！” 沈毅微微一笑，和茂昂打招呼。 这时轮到将军一脸懵逼了，问两人：“怎么你们认识？” 沈毅笑道：“前两天在市集偶遇，算有点交情。” 将军眉毛一挑，只觉得十分有趣。但见这时，那位号称将军手下翡翠第一人的茂昂，却眉头紧皱，神情不乏苦楚。 将军好奇问他怎么了。 茂昂也不回答，犹豫许久后才道：“回将军，我和沈先生并非有点交情，我们已经交过手了，三个回合，我都惨败，可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将军听后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大惊道：“什么！竟有这种事情？你们如何交手的？速速与我道来。” 茂昂底下头，叫沈毅自己说，似是这种不光彩的事，自己说了太丢脸。 沈毅也照顾他的脸面，只说了几句细节。 饶是如此，将军也非常好奇，道：“茂昂是我的第一高手，也是我多年以来一直信任的部下，竟然三个回合全败，还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我不信。” 随后他又让茂昂按照原计划，继续和沈毅比试。 茂昂一声叹息，道：“将军，我确不是他的对手，这场比试不比也罢，我已心服口服了。” 将军听后一阵沉默。沈毅还以为他要发脾气了，哪知将军只是道：“无妨，那你把准备好的石头拿出来吧，用不着你来比了。” 茂昂点点头，随后出去拿来几块翡翠原石，全都用绒布盖着，装在小推车上推进书房。 沈毅本以为，接下来就是自己单独表演，露两手给将军瞧瞧。 没想到事情发展竟另有变数，就说眼前的昂儒将军，竟不是真的。 第176章 将军打赌 只见。 沈毅已经做好准备，要催动黄金瞳，露两手绝活给昂儒将军开开眼了。 忽然一通电话打进来，是管家通知将军，有贵客上门，点名要见将军。 沈毅眉头一皱，心想这人如此无礼，只怕将军要大发脾气了。 哪知将军连那人是谁都没问，就叫管家放人进来。 很快，那人上楼来到书房，敲了敲门，就推门进来。 只见他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厚实，头发往后梳，嘴里一根雪茄，眉眼间透露出霸气，颇有大佬风范。 此人一进来，沈毅就感觉茂昂有些畏缩。 沈毅心想：这人什么来头？连将军的庄园也敢硬闯，肯定不是小角色，但奇怪了，刚才茂昂进来狗都叫了，这人进来，狗怎么不叫？ 这时沈毅听见，昂儒将军和这位神秘来客互相打招呼，言语十分客气。 将军道：“有段日子没见，乌老板还是这么神采奕奕、风风火火的，约好了下午见，这中午还没到，你就先到了。” 那位神秘老板原来姓乌，沈毅思索着：莫非他是华夏人？但华夏可没听过这号人物。 只见乌老板大笑三声，走上前一边跟将军握手，一边道：“你的局，我当然要早来，而且我听说你请了贵客，也得提前来看看。” 说罢回头一看沈毅，问将军：“就是他？年纪倒是不大，什么来头？” 将军道：“这位是沈毅沈先生，如今华夏翡翠行业最闪耀的新星，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商人。” 乌老板眉头微皱，盯着沈毅打量许久，才笑道：“哦！原来你就是沈毅！我在马来西亚也久仰你的大名。” 沈毅一愣。 将军则适时解释，说这位乌老板是马来西亚人，同时也是马来西亚最大的翡翠商，一人之力，掌控着全马来西亚翡翠生意。 乌老板笑道：“哪里哪里，我大马再大，也只是小地方，跟华夏那种广袤无际的生意场一比，都上不了台面。” 话虽如此，若将军所言不假，那这位乌老板确实非常有实力了。 但沈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说这位乌老板，他讲话的腔调总觉得更像缅甸人，沈毅为了做缅甸生意，自学了一阵子缅甸语，除了一些土话听不懂，进行基本交流已经无碍了。 于是沈毅灵机一动，忽然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沈毅自己也不知道，实则它们本就没意思。 自然，在场几人全都懵逼了。将军问沈毅：“你说的什么？是汉语吗？” 沈毅笑道：“我说的几句马来西亚语，是我学缅甸语时，顺便学的。我老师就是马来西亚人。怎么，我说得不对？” 此言一出，那位乌老板立刻笑道：“有点跑偏，但整体是那个意思。” 沈毅也微微一笑，至此今日这个局究竟怎么回事，他心里已有数了，也就掌握了主动权。 只见沈毅主动问将军：“这位乌老板，莫非就是三件生意之一？” 将军点点头，说确实如此。 这时乌老板一脸好奇，问二人到底怎么回事。将军就道，沈毅是自己请来的翡翠专家，自己和沈毅之间也有生意要谈。 乌老板不信，问沈毅：“小兄弟，这位昂儒将军是我的多年好友，他要跟你做生意，其实本轮不到我管，但我和他之间也有生意往来，他要是在你这里赔了，在我那里就得涨价。” 沈毅笑道：“所以乌老板的意思？” 乌老板道：“你想跟将军谈生意，起码得露两手，叫我们瞧瞧你的实力。正好茂昂也在，你们俩就比比，看谁更牛逼。你要是赢了，我在大马的生意，你也可以来分一份。” 沈毅又道：“那我输了呢？” 乌老板脸色一阴，道：“你要是输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茂昂颤颤悠悠举起手，表示自己早就和沈毅比过，也早就服输了，无需再比。 乌老板也不管，直言：“他怕了，我可不怕，来来来，我跟小兄弟你比一局赌石！” 说罢，乌老板请将军担任裁判，并准备翡翠原石。 将军就用茂昂准备的石头，这批石头也是当日沈毅和茂昂交手，之后茂昂去采购的。 只见绒布掀开，一共三块蒙皮料。 将军道：“规则很简单，三块石头谁先鉴定对，就算谁赢，至于限时……” 将军看了一眼乌老板。 乌老板立刻道：“我只要十分钟就够！”说罢还有几分得意，似乎此人不仅财大气粗，本身也是赌石高手。 沈毅微微一笑，也道：“我也只需十分钟。” 随后昂儒将军亲自掐表，十分钟倒计时，沈毅和乌老板开始了比试。 乌老板全神贯注，几乎趴在地上坚定。 一旁的茂昂赶紧找了条毯子，给铺在地上。乌老板却一甩手，不要毯子，只要放大镜和手电筒。 并特别叮嘱，也给沈毅准备一份，以免比试不公。 沈毅笑道：“我就不必了。” 随后沈毅装模作样，好像也在鉴定石头。 一转眼十分钟到，将军一声令下，沈毅和乌老板必须给出结果了。乌老板眉头紧锁，似乎还没鉴定好。 沈毅看了他一眼，就先把鉴定结果说了出来。 沈毅道：“三块原石，第一块硬蜡皮的，肉质很散，不过颜色挺漂亮，属于狗屎底子出了高色，能用整件做一个大块的摆件，值五万人民币左右。” 话音刚落，乌老板就连连摇头，表示不对。 乌老板道：“这块石头，你说它肉质散没错，出高色也没错，但石头里面肯定有裂，怎么能做摆件？” 沈毅道：“表层有裂，没有深入进去。” 乌老板不信，并让将军和茂昂来看。将军道自己不懂，茂昂则谎称自己刚才没研究，其实是不想得罪人。 他已经看出沈毅是对的，但不能直接说出来，叫乌老板没面子。 这时沈毅笑道：“不急，三块都说完，咱们再来验证。第二块石头，青白底的，表皮有几处糯化，实则内部确实有绿，但这一块里面裂太多。” 乌老板又说不行。 那茂昂又看出来了，心里叹气，嘴上仍是不说。 沈毅也不理会，继续把第三块石头也说完。 第三块石头的皮相最好，皮薄且有翻砂，还有一条淡淡绿带子渗透出来，沈毅却说：“石头肉质不好，不值钱。” 这一次，不仅乌老板嚷嚷着不对，连茂昂也糊涂了。 第177章 冰底带彩 只见乌老板嚷嚷着：“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这话用缅甸语说出来，听着十分滑稽。 沈毅忍俊不禁，道：“这位老板别急，若我说错了，便是我输，你应当高兴才是。” 此言一出，乌老板眉头立刻皱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针尖对麦芒，谁也没有躲闪。这时将军站出来，问乌老板对这些石头怎么看。 乌老板一指沈毅，道：“反正全跟这小子反着来就是。” 将军又问茂昂，说这次可以给他一个翻盘的机会，胜过沈毅一次。 茂昂看了一眼将军，又看了一眼乌老板，却谎称自己没看石头，不敢轻易说结果。 将军又道：“说错了也无妨，你就代表我，说几句看法。” 茂昂又看了一眼乌老板，仍说不行。 乌老板急道：“让你说你就说，我不信第一高手就这点实力，快说，到底我和沈毅谁对？” 茂昂只好开口，说自己认为沈毅前两块是对的，第三块却有疑问。 乌老板听后眉头微皱，倒是没生气。 昂儒将军则站在一旁，也不开口。 沈毅留神观察三人反应，更确定自己的判断，那就是眼前这个乌老板，身份绝对不只是翡翠商人这么简单。 眼下不急着提出，沈毅要再观察一下，便道：“直接切石验证吧，以解诸位疑惑。” 余下三人也同意。 于是将军下令，叫茂昂去把三块石头都切片，再送回来，让乌老板亲自查看。 “是！” 茂昂领命出去了。很快他带着切好的翡翠料回来，三块原石，全都和沈毅鉴定结果一样。 乌老板震惊不已，却不怀疑这里有猫腻，就直接问沈毅：“你！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沈毅不可能说出黄金瞳的秘密，便指着石头的皮，信口胡说几句。 在行家听来，这几句话纯是胡扯。乌老板就连连摇头，又见沈毅不肯说明真相，心里好生憋屈。 这时茂昂站出来，把前两块石头的鉴定方法讲了出来，第一块石头，打光穿透皮壳，可见裂纹的走势是横向蔓延，而非纵向深入。 第二块石头则是皮上的特点，看得出来这个场口是一个容易出裂的场口，此乃经验问题，经常在第一线赌石的人，若恰好对此场口的石头特别了解，就能一眼看透。 这几句话说的，算给足了乌老板面子。 乌老板问：“第三块呢？” 茂昂轻叹一声，说这块石头自己也看不透，至少十分钟之内不行。而后他再向沈毅请教。 沈毅微笑不语。 余下三人就知道了，这一定是不传之秘，也是沈毅如此牛逼的秘诀。 无论如何，沈毅三块原石全中，已经赢了赌局，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乌老板一脸不爽，表示赌得不过瘾，若沈毅想打通马来西亚这条生意路线，非得叫他彻底服了不可。 沈毅笑问：“如何能让你彻底服了？” 乌老板道：“这个嘛，老子也不知道，服了的时候自然就服了，不过从小到大，没几个人能叫我服了，昨天晚上那两个马子除外，你不知道，她们是大马今年的世界小姐前两名，一个十八，一个十九，那叫一个妙啊。” 说罢乌老板抽了一口烟，瞧那样子，已完全从刚才的失利中走了出来。 沈毅暗自思忖，今日非得叫这人服气，只怕这正是他来见我的目的，无妨，便赌到他服为止。 于是沈毅问将军，能否借用这庄园里的原石一用。 将军一愣，问沈毅：“什么原石？” 沈毅道：“这暂且是秘密，总之姑且借来一用。” 将军思索片刻，又看了一眼乌老板，而后点点头说：“可以，庄园里的一切，沈先生可自行调用。” 沈毅微微一笑，先道谢谢，再拉上茂昂做帮手，两人一起离开书房，却往庄园一楼的大厅走去。 茂昂问沈毅：“沈先生这是要作甚？” 沈毅道：“你帮我搬石头就是。我定要叫那位乌老板彻底服了，不然这生意可没法谈。” 正说着，两人已经出了大厅，进到了庄园里面。 恶犬杰克一听见动静，立刻出来吼叫。 沈毅也不管，直接往另一边走，这边有个花园，花园里有个石头假山，沈毅一指其中一块小块的，说是小，也有四十多斤重了。 沈毅道：“茂昂兄，你受累，咱们把这石头搬回去。” 茂昂不解，问沈毅这是为何。 沈毅道：“这花园里用的石头，大多都是翡翠原石，茂昂兄也看出来了吧？” 茂昂点头。 沈毅又道：“这块石头内有玄机，要叫乌老板服气，非得用它不可。” 茂昂还是不解，心想莫非石头里有好翠？ 但仔细瞧那石头皮相，白底砂质的硬皮，并无透绿的痕迹，就是随便哪个场口挖剩下的砖头料。 这石头，不切比切开值钱，不切还能当景观石头用，切开就狗屁不是。 但两人还是把石头搬了回去，茂昂累死累活，沈毅倒是轻松，只因沈毅压根没用力气，都让茂昂一个人出力的，也算是给这位朋友一点惩罚。 只见。 石头搬回书房，沈毅立刻问乌老板：“假如我是商人，你是客户，这块石头我卖你一百万，你要不要。” 乌老板立刻愣住，低头看那石头，怎么看也不像值钱货。哪怕真是哪个好场口的宝贝石头，裸石要价一百万，也是天价了。 乌老板自然说：“一百万太贵，我肯定不要。” 沈毅让他再仔细看看。 乌老板就拿来放大镜，又打手电进去，只见照出来皮壳下的肉质，整个浑浊一片，照了一整圈，愣是找不到一个地方有翠肉的表现。 乌老板道：“这块石头，除非内部有大面积的变种，否则分文不值。小子，你到底想怎样？” 沈毅默不作声，只在石头上画了个圈，让茂昂在画圈位置开窗，要深入进去五厘米以上。 众人均不解。眼见将军和乌老板都一脸好奇，茂昂不敢多问一个字，立刻出去安排开窗。 窗子开出来，茂昂在工房里先看见石头内部，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甚至他来不及把石头带回来，立刻打电话给将军，通报此事。 将军也大惊：“什么！窗子里开出冰底春带彩了！” 茂昂仔细看那拳头大小的窗洞，确有紫绿二色，是春带彩无疑，便道：“绝无虚假，属下这就把石头送上去！” 第178章 低买高卖 很快石头送上来，乌老板第一个上去查看，果然窗洞里有一抹春带彩。 乌老板惊呆了。 昂儒将军也上前查看，之后也是连连称奇，问沈毅：“你如何得知的？这石头皮如此厚，皮相如此差，神仙来了怕也看不出。” 沈毅笑道：“这个嘛，都是些寻常技巧，无非是心细一些，看过的石头多一些，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那边乌老板高呼：“胡扯！我看你未必看得出，这块石头里就有春带彩，只是侥幸碰上罢了。” 沈毅道：“不急。先说这块石头，我一百万卖你，你买不买？” 乌老板摇摇头，说石头虽然见翠肉了，一百万也太贵，顶多五十万。 沈毅微微一笑，然后又拿笔在石头上画了几个圈，并让猫昂再去切开。 这几个新圈的位置，和刚才开窗处的位置接近，圈与圈之间，沈毅还专门画了线。 沈毅顶住茂昂：“这几道连接的地方也要开缝，大约也是五厘米左右，叫师傅下手时小心一点，窄了可以，万万不能超过。” 茂昂领命。 这时乌老板说：“小子，你还没说结果呢，别又想糊弄老子。” 沈毅笑道不急，等茂昂带石头出去了，才对乌老板道：“所有我画线的位置，同样都是春带彩。我等茂昂出去再说结果，以免你觉得我作弊。” 乌老板道：“在将军府，谅你也不敢。” 很快茂昂回来了。 只见师傅手艺精湛，刚好卡着沈毅画线的位置，把皮壳挖出几扇窗子和几道缝隙来。 透进去一看内部翠肉，果然又是春带彩。 乌老板道：“好小子，算你运气好。” 沈毅笑问：“怎么是运气了？” 乌老板道：“这石头里第一刀既然出了翠肉，猜测其内部是大片完整的翠肉相连，你在开窗的位置附近再追刀，继续爆翠，便不足为奇了。真要说的话，我也能爆。” 说罢乌老板在沈毅开的窗边，也画了几个圈，叫茂昂拿去工房切开。 沈毅却道：“不急。我先问乌老板，以你刚才的理论，这块石头我再卖一百万人民币，你要还是不要。” 乌老板道：“如此一百万，我当然要了。” 沈毅立刻找来一张纸，叫乌老板写张条子，意思是咱们不来真的，就假装这笔买卖成交了，乌老板买走了这块石头。 乌老板一头雾水，一旁将军就问了：“沈先生，你这是何意？” 沈毅笑而不语。 不过乌老板是爽快人，当场写了个条子，作为凭证交给沈毅。 沈毅便让茂昂出去切石，并告诉乌老板，这几处地方开窗，一定会开出裂和变种。 而且哪个窗户出裂，哪个窗户变种，沈毅也一一点名。 乌老板哪里相信？当即表示若真是如此，他就把刚才的条子吃了，再真拿出一百万来给沈毅。 沈毅笑道：“那也不必。” 随后茂昂出去切石，其余三人在书房等待。没一会儿，一通电话打进来，将军开免提借了，电话那头传来茂昂急迫的声音，道：“不好了将军！那块石头真的切垮了！” 乌老板和将军对视一眼，都是震惊。 乌老板道：“少放屁！绝不可能！把石头拿上来让老子亲眼瞧瞧！” 两分钟后，茂昂带石头回来了。 乌老板将其一把推开，趴在石头上仔细研究，果然有三个窗子里，春带彩出现了几道细微裂纹，还有两个窗子的翠肉明显劣化，是杂质过多导致的变种。 原本轻松超过一百万的石头，这下价钱大跌，但仍有六七十万的价值。 乌老板十分沮丧。这时沈毅道：“吴老板，现在你这石头，我八十万人民币买回来，你卖吗？” 乌老板一愣，心道这石头不值这个价，这小子这是何意？莫非他真有神通，看出来石头还有长势？ 乌老板认真起来。他觉得前面几次，自己都输在大意，这一回可得打起精神。 “小子别急，容我看看。” 乌老板拿来电筒，打光进窗子，观察石头内部光线散开的情况，以此判断裂纹的走势，还有变种区域会不会扩散。 他看了许久，众人都口渴了，不得不让女仆再送茶点。 沈毅喝了两杯茶，吃了三份糕点，这时乌老板才说：“石头有涨势，不能卖。茂昂，我再选两处地方，你给我切开。” 乌老板指了两个位置。茂昂一看，就皱起了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带石头出去切开，带回来一看，一个窗子还不错，另一个窗子依然切出裂了，而且有加深加重之意。 乌老板暗骂一声：“妈的，真倒霉。” 这时沈毅又问：“还是八十万，这块石头你卖不卖？” 乌老板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卖了，并道：“小子你真不会做生意，这石头是我买的话，我能压价到六十万。” 沈毅笑道：“我是无名小卒，您位高权重，手腕十足，怎比得了？” 这几句话乌老板爱听，于是又写了个条子，当作八十万把石头卖了。 这时沈毅却在石头上，画出一条长线来，并告诉茂昂：“从这里，到这里，整个半圆，都切一刀。” 众人皆惊，连翡翠高手茂昂都认为，这一下太大胆了，不符合赌石常理。 茂昂建议沈毅，越是这种涨势跌势都有的石头，越要小心谨慎。 沈毅却说：“不用，这一刀切完一定涨，跌了我从二楼跳下去，叫杰克把我咬死。” 茂昂十分为难。 这时将军下令了，让他去切石头。茂昂只好照做，路上还在琢磨，沈毅到底看出什么特征，才敢如此断言。 来到工房，茂昂亲自下刀，保证切割位置准确无误。 一刀下去，石头一分为二，一部分大一些，切掉的一部分占比也不小，再一看切面，竟然全是白色的雾肉。 这时忽然电话响了。 茂昂接听，发现是将军打来的。将军问他：“茂昂，石头切出来什么了？” 茂昂如实回答：“全是雾肉。” 哪知将军并不惊讶，并道：“什么特征？有涨势吗？” 茂昂看了看，摇头道：“只有雾肉，白色几乎不透，很厚实，油亮十足，像一层猪油。” 说罢，电话那头传来乌老板的笑声。 原来茂昂走后，沈毅就告诉乌老板和将军，这块石头一定切涨，而且先是切出雾肉，雾中透绿。 但茂昂的描述，显然并非如此。于是乌老板才大笑起来，庆祝胜利。 哪知。 乌老板还没笑够呢，忽然工房里茂昂眼睛一眯，抓过一旁手电筒打光在切面上，惊呼：“不对！是我看错了！石头有涨势！而且是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