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七皇子:开局主动求死》 第一章 本宫要杀了你! “陛下!” “七皇子姜修远,与皇后娘娘……通奸!” 太和殿,一位太监匆忙赶来,声音有些惊恐。 话音刚落,整个宫殿都静了下来。 一众大臣心神大骇。 当朝皇后竟与皇子通奸…… 这可是重罪啊! 满朝文武百将,此刻都低下头,生怕被武帝迁怒。 武帝神色暴怒,踏步走来,一手掐住太监的脖颈,眼神中戾气翻涌:“你说什么?” 太监被捏住脖颈,脸色铁青,声音颤抖:“回……回陛下,皇后娘娘与皇子,通……” 咔嚓! 最后一字还未说出,就被武帝一手拧断了脖子。 他瞥了眼站在远处的一位大臣,眼中杀意更甚。 “随朕去七皇子宫内!” …… 一个时辰前。 姜修远揉着发晕的脑袋,缓缓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 房间装饰的古香古色,而在他旁边,还躺着一位美得不像话的女人。 赤裸的娇躯虽有被褥遮盖,但依旧有不少风光裸露。 姜修远下意识准备趁女子睡觉时逃出去,忽然大脑一阵刺痛。 等到痛感消散,姜修远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我竟然穿越了?” 深呼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国家是武朝,武朝建立至今已有两百年左右,却未被他那个世界的史书记载。 两百年时光,终究逃不过王朝由盛转衰的结局。 如今国力衰退,宦官猖獗,天灾人祸频发,民不聊生。 武帝手段虽硬,但奈何民心流逝。 皇子间的争斗,更是水深火热。 武帝有九子,各有靠山,为了储君之位,也斗得你死我活。 前身排行老七,是武帝醉酒后与宫女所生,平日都是窝在宫中,足不出户,更无靠山可言。 正因如此,倒也活得潇洒自在。 姜修远撇了眼枕边酣睡的女子,暗叹道:“只是,身在皇宫,你不利用别人,就会被别人利用。” 这位女子,是当朝皇后! 综合前身记忆,他知道七皇子胆小如鼠,平日见到皇后都避之不及,又哪敢轻薄皇后? 这摆明了是被陷害了,谁让他没有靠山。 但皇后身为权臣之首右丞相的女儿,也被算计,就不得引人深思了。 右丞相不臣之心已久,但势力盘根错节,武帝都忌惮几分。 姜修远不信没有右丞相的允许,有人敢设计皇后? 此事一旦被发现,涉事者是皇子与皇后,这等惊天丑闻,更能加速民心流逝,削弱武帝的权利。 不过,原身那个废物皇子太胆小,看到皇后躺在身边,直接被吓死了。 姜修远眼神凌冽,他可不是前身那样的废物,自然不会任人摆布。 姜修远刚才看了一眼殿外,暗中多了不少守卫,想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此刻他坐在床边,思绪飞扬:“既然是个局,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 “那如何才能破掉呢……” 啪! 忽然,姜修远察觉到面前多了一道影子,他猛地转身,将起身朝他刺来的皇后按在床上。 夺下簪子,姜修远冷冷开口:“娘娘,有话好好说说,千万别做傻事。” 被夺了簪子的皇后,顿时面若死灰,声音颤抖:“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姜修远一脸坏笑:“娘娘别不紧张,我只是做了男人平生都会做的事罢了。” 轰隆! 听到这话,皇后如遭雷击。 “你……你竟然……本宫要杀了你!”皇后凤眸带着无尽寒霜,恨不得将姜修远挫骨扬灰。 同时,心中却有些疑惑。 她明明在后宫和一位妃子喝茶聊天,怎么现在却在七皇子殿里,还被…… 想到这里,皇后又羞又怒,声音冰冷:“你这废物,快放开本宫,不然……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 与皇子通奸,倘若被人发现,恐怕难逃一死! 姜修远也不生气,坏笑一声,双手如鱼得水般,没入皇后衣内。 轰! 皇后凤眸瞪大,浑身都在打颤:“住……住手!” 这废物竟如此胆大包天! “娘娘就不觉得奇怪,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的殿内?”姜修远双手一边在皇后衣内游移,一边说道。 “当前朝堂,以右丞相的势力,谁敢对娘娘下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右丞相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当做棋子。” “用之即弃。” 闻言,皇后脸色更加难看。 如姜修远所说,此事若不是父亲安排,谁敢对她出手? 现在想想,那位陪自己喝酒的妃子,确实母家是父亲的人。 可父亲的计划,她确实一无所知。 看到皇后脸上的表情,姜修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既然娘娘明白,不如与我做个交易如何?”姜修远淡淡开口。 皇后看向姜修远,一时间有些茫然。 传言七皇子废得不能再废,可如今看来…… 她嘴唇微呡,刚要开口,就见姜修远坏笑一声,扑了过来…… …… 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姜修远撑着发酸的腰起身。 皇后躺在床上,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姜修远,声音如九幽下的寒泉:“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姜修远没有回答,撇了眼床单上的嫣红。 如他所想,还是原装。 “看来,你父亲与我父皇之间倒是有不少秘密啊。” 姜修远笑了一声,又对皇后低语几句。 皇后深深看了姜修远一眼,也不再多言,随即穿戴整齐,往屋内一处走去。 姜修远此刻也找来了纸笔,用殷红的鲜血,在床边写下了几行血字。 第二章 朕闹了个笑话罢了 “皇上驾到!” 宫外,一道太监声响起,道路两旁的太监宫女,连忙低头跪在地上。 皇撵周边,两排御林军如守护神般,手持长剑,眼含煞气。 后方,一队大臣紧随其后。 姜修远此刻早已站在殿外,迎接武帝的到来。 “儿臣姜修远,拜见父皇!” 随着姜修远开口,皇撵前的帘子摆动,武帝从中走了出来,身着龙袍,头戴金冠,身高七尺,不怒自威。 武帝冷冷地看向姜修远,声音沉沉,言语间饱含杀意:“老七,朕要你好好解释一下!” “回父皇,儿臣愚昧,若儿臣哪里做错了,还请父皇明示。”姜修远一脸疑惑,假装不解。 轰!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都压抑起来。 武帝双眸阴森,怒极而笑:“好!好啊!老七,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有人向朕禀告,说七皇子与皇后通奸,可有此事?” 姜修远闻言,脸上的震惊恰到好处,任谁看到都不会怀疑。 “父……父皇……儿臣冤枉啊!”此刻,他双膝跪下,双目赤红,声音坚决却饱含冤屈:“儿臣时刻遵守孝道,从未逾矩!” “还请父皇让那告状之人,当面与儿臣对峙,还娘娘、还儿臣清白!” 此话一出,武帝额头青筋爆起,内心怒火中烧。 “老七!”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不然,朕让你生不如死!” 武帝声如惊雷,吓得众臣也连忙跪下。 “儿臣……真不知情……”看着武帝满是杀意的眼神,姜修远心中冷笑,声音却依旧坚定,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这些时日,儿臣一直在想国策大事,殿内还有儿臣亲手写下的诗文,儿臣从未踏出这里,更是没见过母后,请父皇明查!” 武帝冷冷一笑,眼中杀意更加浓。 整个皇宫,谁不知道七皇子平日里连一句完整的诗词都说不出来,还思索国策大事? 可笑! 看来殿内不用去看了,皇后肯定在里面。 想到这里,武帝大手一挥,冷冷说道:“来人,把七皇子押入大牢!” 突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呼:“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落下,众人神色愕然,连忙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女子,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 众人不由得愣在原地,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叩首道:“臣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深处在人群中的右相,看到皇后出现在这里,眼底顿时满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 此刻,这位大臣神色复杂,他不是别人,正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真凶,皇后的养父,当朝右丞相! 正是他设计迷晕皇后,然后送入皇子寝宫,让二人传出通奸之事,在让太监当众大臣的面, 启禀武帝,让他在大怒之下,亲手杀了皇子皇后! 还会拔起其他势力,皇宫必定人心惶惶,那些皇子背后的势力,也会趁乱造势,加之后宫无后,自己再联合外邦,必能引起大乱。 只是…… 无论是皇上的反应,还是忽然出现的皇后,甚至那个废物皇子,好像都让他脱离了对局势的掌控。 皇后望着伏跪的众人,点了点头,莲步轻移,来到武帝面前:“陛下,怎么了?” 闻言,武帝脸色阴沉,盯着皇后久久没有开口。 “陛下?”皇后脸上露出些许紧张之色,轻声询问。 武帝张了张口,最终换上一脸笑意道:“无事,朕闹了个笑话罢了。” 闻言,皇后莞尔一笑,朱唇轻启:“臣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武帝没有开口,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父皇!” “这就是儿臣写下的诗文,绝无半句虚言!”这时,姜修远已经拿着血迹斑斑的纸张,来到武帝面前。 “咦?” 他目光落在武帝身边皇后,语气惊讶,“母后?” 姜修远此刻心中真的很惊讶。 在武帝来之前,他把皇后藏在了一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那里出不去进不来。 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七皇子什么时候会写诗了。”皇后轻笑一声,母仪天下的神态尽显雍容。 姜修远此刻已经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常,但还未来得及揣测,便传来武帝惊诧的声音:“这些……都是你写的?” “回禀父皇,千真万确!”姜修远反应过来,连忙应道。 此刻,皇后也看向纸中的文字,轻声读了出来。 《忧国策?其一》 “宫墙之内权臣骄,藩镇割据虎狼嚎。宦海浮沉非我志,皇图永固是君劳。” “内忧外患皆须解,朝政清明待圣朝。七子忠诚心不二,愿为社稷献微薄。” 皇后声音响起,落入众人耳中,传来一阵躁动。 此诗平仄有律,朗朗上口,其中的治国之道,更能让人细细揣摩, 藩王割据,皇子争嫡,宦臣当道,哪一个不是武帝的心头大患? 七皇子竟想为武帝排忧解难? 要知道,七皇子无能的名声,可是名声内外。 如今想凭一首诗,来为自己洗去废物之名,这可能么? “朕再问你一句,这些真是你写的?”武帝紧盯着姜修远,一字一句道。 姜修远早就做足了准备,语气无比镇定! “千真万确。” “若父皇不信,儿臣可现场做出一篇诗文!” 第三章 那就赐你死罪 话落,姜修远继续开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诗词落下,场上寂静许久,最终才被武帝打破。 可声音却饱含怒意。 这个老七哪里是想为他排忧解难,不过是想逃出皇城,做他的逍遥皇子罢了! “老七,你想出征?” 姜修远看到武帝的神色,表情真挚:“回父皇,儿臣想请罪!” 请罪? 众臣一脸疑惑,不知道姜修远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右丞相一直观察着这边,此刻眼神冰冷,不知在想什么。 “你要请什么罪?”武帝皱着眉头,事情慢慢超过他的预料,他很不喜这种感觉。 姜修远毫不犹豫道:“回父皇,儿臣想请之罪,是为死罪!” 轰! 声音响起,如惊雷阵阵,众臣子神色骤然凝固,一脸的不可置信。 武帝在听到姜修远的话后,也是一惊,随后脸色逐渐阴沉,最后更冷的可怕:“你真要朕赐死? “是。” 姜修远点头开口,“虽然是误会,但对于皇室,依旧会有不好的影响,儿臣唯有一死,才可堵住悠悠众口!” 话音落下,众臣皆惊! 为何七皇子献出治国诗文,让武帝升起爱才之心后,又开始求死? 他不会以为这样会让武帝愧疚吧? 可是,这般诡计,在武帝面前,绝不可能啊! 如众人所想,武帝听到姜修远的回应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眼角微微颤动,心中怒火骤然攀升。 “好!”一声怒喝,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武帝看向姜修远,声音怒意十足:“既然如此,那朕便赐你……死罪!” 他自然知道,以老七的性格,哪敢轻薄皇后? 不过是被人利用,他刚好也借此事顺水推舟,让那些奸臣以为奸计得逞。 等他们借此事发难,正好将右丞相党羽全部引出,然后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棋子中的关键一枚,不想按自己的想法走。 武帝眼含杀意,心中怒火滔天。 “谢父皇!”见武帝答应,姜修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谢恩。 以皇城内如今的状况,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必定要逃出这里。 姜修远之所以选择去前线,也有自己的考量。 武帝看向姜修远,冷冷道:“说说吧,想让朕赐你什么死法?” 声音落下,众臣纷纷竖起耳朵。 武帝这话,明显是想让七皇子服软。 毕竟,皇帝杀子,是会被扣上暴君之名的。 “儿臣深知,哪怕父皇不降罪,也会损伤皇室脸面,唯有一死,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姜修远语气慷慨激昂,如战场上的将士。 说到这里,他脸色决绝道,“只是,还请父皇答应,在孩儿临死之前,完成一桩遂愿!” “说!” 武帝挥了挥手,声音低沉,喜怒不知。 姜修远并未着急开口,而是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释怀之色,“世人皆知,当朝七皇子懦弱无能,就连太监宫女都能欺辱!” “如今更是闹出如此大事,但儿臣不想这么窝窝囊囊死去,所以还请父皇答应让儿臣提上三尺长剑,战死沙场!” “轰轰烈烈的战,轰轰烈烈的死!”姜修远声音激昂。 场上众人心神,也被惊的久久不能平复。 “你……”武帝看着神色坚毅的姜修远,良久没反应过来。 一边的右丞相,脸色却是一寒。 他自然听出,七皇子并不是想战死沙场,而是借此机会,金蝉脱壳! 毕竟,计划中,七皇子是要背锅的。 而他说是知道什么,让他逃出皇宫,定后患无穷。 没有分毫犹豫,他便跳了出:“七皇子所言,真是感人肺腑,慷慨激昂,只是老臣觉得有所不妥!” “丞相何出此言?” 姜修远眼中精芒闪烁,淡淡开口。 他现在已能看出,无论是武帝还是右丞相,亦或者是身边的皇后,都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对于右丞相会出声阻止,也并不意外。 右丞相昂了昂脖子,平和的言语中满是轻蔑:“七皇子有此心,老臣心感敬重,只是两朝之战,若是派一国皇子参战,岂不是表示我武朝无人?” 这一番话,引起不少右丞相一脉的附和,想要武帝收回成命。 姜修远闻言,淡淡开口:“右丞相此言差矣。” 右丞相眼眸微凝,不知姜修远在耍什么花招。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姜修远义正言辞道:“我虽为帝子,但也是武朝臣民,理应为武朝疆土奋力抗争!” “更要与武朝战士,吃住一起,同生共死,歼灭一切来犯之敌,为我武朝守护大好河山!” “古往今来,从未有皇子征战沙场,今凉国来犯,那便告知天下世人,我大武帝子,与凉国之敌,死战!” 姜修远声音铿锵有力,落入众人耳中,宛若阵阵惊雷炸起,久久不绝。 右丞相官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混浊的双眼更是瞳孔抖动,惊颤之意横生,最后化为不甘的怒火,暗暗怒视姜修远。 而那些武官,此刻已热血澎湃,纷纷请柬开口道:“启禀陛下,七皇子之言,句句在理,如今凉国欺我武朝,若能让七皇子挂帅前去,必能振奋军心!” “还请陛下下旨,让七皇子上阵!” “请陛下下旨……” 道道声音响起,这些武官大多数与右丞相有怨,加上姜修远方才所言触动他们内心,此刻各个主动情愿。 第四章 儿臣纵死无悔 听到一众臣子的请愿,武帝此刻也是心神微颤。 想到刚才姜修远那阵慷慨激昂的诉求,一时间,看向后者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你能有此心意,朕深感欣慰!” “不过,战事险恶,刀剑无眼,朕再问你一遍,你真要肩披战袍,上阵杀敌?” 他与右丞相一样,并不想放虎归山。 更何况,还是装傻的老虎。 姜修远神色镇定,声音却坚定无比:“能为武朝守国门,战死亦无悔!” 武帝眼神轻颤,目光看向姜修远,眼底尽是复杂,犹豫了良久,才点头答应。 就在准备宣旨时,右丞相又开口道:“陛下,七皇子出征,虽能增加士气,但若是被敌国擒住,岂不是丢尽我武朝脸面?” 这…… 武帝沉默下来,右丞相所言不无道理。 若是皇子被擒,那伤得可不仅仅只是武国的脸面,很有可能,一城士气就此消散! 看到武帝陷入沉思,姜修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上前一步,开口道:“父皇,还请赐儿臣圣剑!” 他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武帝赐他圣剑,没想到右丞相主动给自己帮忙。 有了圣剑,他便能号令三军,不用为夺边关军权而苦恼。 武帝有些迟疑,皱眉道:“这圣剑,可不是想赐就能赐的。” 古往今来,手持圣剑者,无一不是一方大将,国之栋梁。 饶是武国这等大国,也只有两把! 姜修远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声音铿锵道:“若他日儿臣被敌国擒住,便用此圣剑,自刎!” “儿臣生,则敌国退,若儿臣死,则城不失,圣剑染指儿臣血。无论如何,儿臣绝不会被虏,更不会成为他人笑料!” 这番话,让武帝深感触动,刚要开口下旨,却又被右丞相拦住,他看向姜修远,语气中带着不信:“老臣有些好奇,难道七皇子就不怕死?” “怕。” 姜修远毫不犹豫的开口。 话音落下,武帝脸色骤然一冷,露出些许怒意。 但随后,姜修远神色似有触动,轻吟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为了武朝基业,为了黎民百姓,儿臣纵死无悔!” “只是不知,右丞相是否也有此觉悟?” 话落,场上寂静无声。 只有一双双充满震惊的眼神,看向姜修远,脸上写满了震撼。 无法想象,这般豪言壮语,竟出自废物皇子之口? 而右丞相更是姜修远怼得哑口无言。 沉默许久,才说道:“七皇子报国之心,我等佩服!” 而姜修远却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右丞相严重,我们做臣子的,不都是为天下武朝百姓服务吗?” 右丞相脸更加黑了,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只好跟着附和道:“是是是……”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武帝声音缓缓传来。 “既然如此,等到两个月后赋诗会结束后,朕请命你为护城大将军,为我武朝镇守国门!” “另外,七儿你还未曾纳妃,左丞相的千金今年与你同大,朕看你二人或许可喜结良缘。” 听到这话,众臣低着的头,皆是暗暗思索。 理性来说,左丞相的官职与右丞相同大,但因右丞相收买大臣,勾结奸商,挤压左丞相的空间。 所以,虽同为丞相,两人地位却完全不同。 如今武帝重用七皇子,又想把左丞相的千金嫁给他,未来朝堂上的局势,想来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父皇!”姜修远眸子微凝,开口说道。 对于左丞相,姜修远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知道其人刚正不阿,若朝政兴盛,自然是重臣要臣。 但,如今宦臣割据,哪里会有良臣席位? 目送武帝离开,众臣也相继散去,而皇后则是看了姜修远一眼,便跟着武帝坐上了皇撵。 等到殿内重回冷清,姜修远来到后院。 因为他这里连丫鬟都没一个,所以后院长满了杂草,而在废弃掉的茅房后面,则有一条深挖的坑道。 “虽然前身无能,但挖起地道真是好手。” 姜修远暗暗说道。 此前,宫里的皇子公主,时长拿前身取乐,为了躲避他们的魔爪,就在东宫后院挖坑道, 他们一来,就躲到里面。 这么长时间,也未曾有人发现过。 进入坑道,里面不似外边这么杂乱,如底下宫殿一般,整洁有序,奢侈至极。 找到被他关在里面的皇后,看着面前皇后的模样。 不由说道:“像,真是太像了。” “你……你在说什么?”见姜修远这么说,皇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姜修远笑吟吟的开口。 “我一直好奇,到底右丞相跟父皇做了什么交易,父皇才会同意借种之事,原来其实不用借种,只需要有人代替就行。” 轰! 皇后脸色一慌,连忙说道:“本……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把本宫放了,不然……” “呵呵,皇后娘娘,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皇后吗?”姜修远的下一句话,如惊雷炸起,让皇后呆愣下来。 “什……什么意思?”皇后脸色一白,一脸慌张。 姜修远嘴角噙笑,双手没入皇后衣内。 皇后俏脸羞红,强忍着不适道:“你……” 刚一开口,就被姜修远打断。 “没有猜错的话,外面的应该是你的姐姐或是妹妹,而她也如现在的你一般,被隐匿在暗处。” “但是现在,你消失不见,那世上只有一个皇后。” “所以,现在你的,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吗?” 平和的声音落入皇后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将皇后震得花容失色:“本……本宫……” 不等她说完,姜修远已经把她按倒在地。 第五章 你父皇他,得位不正! 离开东宫,姜修远一脸笑意,朝左丞相府走去。 皇城势力复杂,右丞相权力滔天,左丞相却不受重用。 记忆中的左丞相,为人刚正不阿,不贪不占,可武帝却选择放权与右丞相。 如今右丞相势力越来越大,反而成了武帝的心腹大患。 “父皇到底和右丞相做了什么交易,现在让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姜修远思绪飘散,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一路向西,不多时便来到左丞相府前。 “七皇子?”府前的守卫看到姜修远,眼中满是诧异。 姜修远废物之名众人皆知,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人影都见不到。 没想到有一天,会主动出现在外边。 还是左丞相府前。 “嗯。”姜修远点了点头,“我有事寻你家大人,还请禀告一声。” 听到这话,守卫神色更加疑惑。 姜修远与左丞相府公主联姻之事,其他人并不知情。 一个废物皇子,为何突然来见左丞相。 但,姜修远毕竟是武朝皇子,哪怕心中不屑,也只是拱手道:“还请七皇子稍等片刻。” 不到片刻,大门再开。 那位前去禀告的守卫,眼中的震惊还没有退去,此时语气却恭敬许多:“殿下,我家老爷已摆好饭菜,静候七皇子到来。” 另一位守卫,表情中也满是震惊。 老爷摆好饭菜,等七皇子? “七皇子殿下,在下给您带路。”压下心中的震惊,守卫语气更加恭敬。 如今也是深秋,府内落叶遍地。 池水几乎枯竭,一团团蜘蛛网缠绕其中。 府内建筑明显很久没有修缮,部分地方已经有墙皮脱落。 偌大个丞相府,仅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仆人,他们看到姜修远时,也是格外震惊。 但还是规矩的弯腰行礼,姜修远只是应了一声,就跟着侍卫向堂屋内走去。 里面的场景与外边大有不同,家具虽然简单,但却不失格调。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餐桌旁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七皇子殿下,老夫等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会过来?”姜修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些惊讶。 他想来左丞相府,一是想了解皇宫中的格局,二是想见一下,武帝给他许配的未婚妻。 可没想到,左丞相好似全都猜到了,静候他过来。 左丞相淡笑一声:“呵呵,老夫不会算命,只是听闻七皇子在东宫那篇诗文,老夫心生喜悦,本想邀请殿下与老夫共饮探讨一番,没想到殿下先行一步。” 因不受待见,左丞相不再过问朝政,平日里坐在丞相府中,喝茶钓鱼,悠闲自得。 姜修远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淡淡开口:“本宫也只是随便糊弄了几句,比之丞相大人,还差得太远。” 若没记错,左丞相之所以能朝政,便是因为他文采斐然,熟读天下事,深受前帝喜爱,才坐上了丞相位。 只是,自从武帝登基,他便愈发不受待见,最后落了个无人问津,令人唏嘘不已。 “哈哈哈。”左丞相大笑一声,给姜修远满了一杯酒。 “世人都说七皇子是个废物,但哪个废物能写下如此诗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容老夫多问一句,殿下真想身披盔甲,上阵杀敌?” 姜修远轻呡一口,淡淡酒香味在他舌尖炸开,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自然。” “本宫一心求死,定要死而无憾,为我武朝死社稷!” “皇宫上下,贪官无数,若都如右丞相这般,那武朝定要灭亡,届时百姓永无安宁之日,而我等也要被后人唾骂!” “本宫亲上沙场,鼓动士气,为我武朝守天下,这样武朝才有一线生机,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啪嗒! 左丞相手中的酒杯应声掉落,流水撒了一地。 可他却毫无反应,一双混浊的眼球怔怔地看向姜修远,那干枯的手掌微微颤抖,内心骇然,无法平静。 “好……好……好啊!”左丞相一连说出三声好来。 又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那双眼眸也逐渐清澈了起来,声音止不住的喜悦,“我武朝能有殿下,是我武朝之幸事啊!” 在得知武帝想让他的女儿与七皇子联姻时,左丞相还一脸的愁容,毕竟自他不在过问朝中后,便不想参与朝廷中的风雨。 特别是涉及右丞相与武帝之间的暗中较量,他更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被当做棋子玩弄。 朝堂内斗,你死我活,唯有赢家通吃,而输家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来,他早已厌倦,自然不想再卷入其中。 而在听到姜修远的话后,左丞相放下心来,知道将自己的孙女交付给七皇子,无错! 姜修远之所以说这些,正是想让左丞相放下戒备。 毕竟,他虽暂时保住性命,可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之中,必须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才能真正的稳住自己。 虽然左丞相不在过问朝政,但曾培养的亲信,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尽是刚正不阿之臣,只要有了左丞相的支持,他们也能为自己所用。 二人饮酒攀谈,连诗词歌赋,古今趣事。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醉熏。 姜修远揉了揉有些晕沉的脑袋,路上思来想去的许多事,在他脑中不断环绕。 看着也有些醉意的左丞相,开口问道:“丞相,我有一事好奇。” 闻言,左丞相笑了笑,似乎猜到了什么。 “殿下是想问右丞相与陛下的事?” 姜修远神色微怔,但转而反应过来,点头道:“嗯。” “右丞相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为何父皇还放权给右丞相,导致他势力愈发壮大,现在更是失了控制。” 面对姜修远的疑惑,左丞相思绪良久:“因为……” “你父皇他,得位不正!” 第六章 七步成诗 “你父皇他,得位不正!!!” 左丞相这一句,如惊雷乍起。 姜修远错愕,不禁瞪大眼,一脸的震惊好奇。 也的确,武帝当年之事,除了一些从龙老臣外,岂会让外人知道。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武帝可没少掀起滔天血案。 见姜修远并不知晓,左丞相并未说的太直白,而是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夺嫡》二字。 姜修远瞳孔微颤。 历史上夺嫡最凶的,莫过清朝的九龙夺嫡。 “陛下当年亦如七皇子这般,人前不显,前朝时满朝文武无人看重。” 左丞相又淡淡暗有所指的轻笑。 姜修远面色微变。 右丞相站队二皇子姜衡升,能与之抗衡者,唯有三皇子姜忧渊。 不过前些日子,三皇子不知是被诬陷,还是真当愚蠢。 竟然被抓到三皇子私藏龙袍。 事发之后,武帝暴怒,责令三皇子禁足,夺皇子封号。 能威胁二皇子者,只剩姜修远这个废材七皇子。 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右丞相会忽然开始针对他。 而武帝,搞的一手好帝王之术,想让左丞相与他联姻,用来制衡二皇子。 “左丞相说笑了,本宫岂敢效仿陛下。” 姜修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副纨绔模样。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左丞相似笑非笑,当场诵读着姜修远在宫中所着。 姜修远微微眯眼。 “能写出如此豪迈意境之人,岂会是碌碌无为,本相又岂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无能皇子。” 左丞相夸赞道。 似乎在说,别装了,咱都清楚。 这时,一道人影悄然而至。 空气中似乎添了几分香甜。 女人,还是美女。 姜修远鼻尖微抽,心中也有猜想。 “父亲大人,您该喝药了。” 女子款款走来到左丞相面前。 对姜修远看都不看一眼。 好一个高冷的女子。 姜修远反而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 屁股很翘。 腿很长。 皮肤胜雪,细腻丝滑。 好,很好。 “你看什么?” 被姜修远盯得恼羞,女子气恼的冷喝。 “轻茹,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七皇子。” “七皇子勿怪,此乃小女张轻茹。” 左丞相佯怒训斥一声,顺势道出七皇子的身份。 “七皇子?!” “张轻茹,轻柔似雨,雨柔轻落,好名字!” 两人齐齐开口。 不同的是,姜修远是满口夸赞。 而张轻茹却惊怒异常,她听闻,武帝要将她许配给七皇子。 那眼前的登徒浪子,岂不是她的未来夫婿? 想到刚才姜修远肆无忌惮的淫秽目光,张轻茹越发厌恶。 “爹,我不嫁!若要我嫁,我宁愿出家为尼,终身常伴青灯!” 张轻茹激烈反抗。 左丞相闻言却不慌,而是看向姜修远,好似在说:‘这是你以后的媳妇,你自己搞定。’ 呵~ 姜修远瞥了一眼老狐狸,微微笑道:“不嫁也行,不过抗旨而已,也就诛个九族罢了。” “你!!!” “卑鄙!” 张轻茹没想七皇子如此无耻,竟然要以张氏一族威胁。 此时,姜修远在她眼里,不止是蜗居深宫的废物,还是卑劣无耻的坏蛋。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何况,无耻一些,就能抱得当今左丞相之女,抱得大树好乘凉,以后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岂不快哉。” 姜修远笑嘻嘻的说道。 “咳咳...” 一旁喝水的左丞相被呛到,暗道一声:‘就算如此,也不能说出来吧,太无耻了吧。’ “你!!!你!!!” 张轻茹气得小脸发白,指着姜修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气恼的怒视着七皇子。 忽然,她冷冷笑道:“那我宁愿死!” 死? 她急了。 左丞相没成想这二人刚见面就掐得如此激烈,连忙缓和道:“茹儿,七皇子并非外界所传,实则才华横溢,身怀爱国爱民之心。” 结果,左丞相这话更激恼了张轻茹。 鄙夷的瞥了姜修远一眼,毫不掩饰的嘲讽道:“就他?整个武朝谁人不知七皇子的无能无知” “他若真有才,我便嫁他如何?” 张轻茹赌气道。 “好!” 没想姜修远竟然应了下来,一脸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张轻茹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既然送上门来丢脸,她也无须客气了。 当下就要和姜修远比写诗。 闺中女子,最爱才华横溢的才子诗人。 比诗? 左丞相忽然放下心,这点,他对姜修远极为有信心。 “请张小姐出题!无论张小姐出何题目,七步之内,我若作不出诗,或让张小姐不满意,就算我输。” 姜修远微微一笑。 狂妄! 张轻茹冷笑,敢如此托大,待会就算他做得出来,自己也说不满意。 今天! 你,姜修远输定了! “那便以这桃花为题。” 张轻茹葱白一指,院中恰好盛开的桃花。 桃花?! 姜修远嘴角扬起自信一笑,他恰好最好的一首桃花诗。 起身一步。 两步,三步,四步。 这一下走了四步,连左丞相都不由紧张起来。 张轻茹蔑笑,一眨眼走了四步,看你剩下三步能憋出什么好屁。 岂料,姜修远又走了两步。 只剩一步。 认输吧,张轻茹已想好如此羞辱这个轻狂之徒。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种桃花。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六步至,开篇两句诗。 打油诗? 左丞相皱眉,不该啊! 张轻茹噗嗤冷笑,一首打油诗,也好意思? 果然是废物。 可姜修远不慌不忙,又走一步,将剩下几句一并念出: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等等,不对劲。 张轻茹脸色微变,惊疑的盯着背对着她的姜修远。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岂是蜗居的废材能写得出的豪言。 左丞相眼中精光一闪,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 果然... 七皇子一直在韬光养晦罢了!!! 第七章 我要你死! 静! 很静! 张轻茹半惊半疑。 左丞相目光流转,思绪良多。 “我不信,我再出一题。” 张轻茹不服,又出一题。 姜修远来者不拒,摆摆手,一副你随意,我都接着。 张轻茹看向桃花旁的石头,看你怎么写石头。 “那就以石头为题,七皇子请吧。” 张轻茹戏谑微笑,等着看姜修远吃瘪求饶。 石头? 姜修远回头饮茶一口,润润嗓子,张口便诵:“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左丞相惊了! 豁然起身。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一句,岂不就是他如今的写照。 为了独善其身,而不愿与右丞相等人为伍。 姜修远瞥了一眼左丞相,这首诗可是大明最忠于谦所写。 是多少文臣心中不可逾越的高尚理想。 左丞相,拿下。 张轻茹愣愣的看着姜修远,一个皇子,一个深居深宫,岂会写出这样浩然正义的诗句。 “张小姐,还要比么?” 姜修远从容入座,细细品茶。 张轻茹皱眉盯着姜修远,似乎意识到作诗,他真的行。 可要让自己认输,嫁给这个七皇子,绝对不可!!! “不比诗了,你可敢跟我比下棋!” 张轻茹决定扬长避短。 下棋她可是极为擅长,连父亲左丞相都未必能赢她。 左丞相有些不安,想要阻止。 姜修远却依旧自信满满的颔首一笑,应了下来。 摆棋。 左右对面而坐。 姜修远礼貌的让张轻茹执黑棋。 黑棋先走,等于让一步。 狂妄,待会让你哭!!! 张轻茹气恼不已,觉得姜修远敢轻视她。 可一步步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一步逼一步。 姜修远的棋风大开大合,杀得张轻茹丢盔卸甲,转眼一条大龙被吃,彻底满盘皆输。 “不可能,再来。” 张轻茹不肯认输。 姜修远淡然应予,又下一盘。 这一局,依旧让张轻茹执黑棋。 可姜修远的棋风突变,变得厚重沉稳,步步为营,从开局就压得张轻茹喘不过气来。 最后白子落下。 张轻茹面无血色。 又输了。 诗,赢不了。 棋,也输了。 张轻茹咬牙,嘴唇都发白。 “可还比?” 姜修远似笑非笑道。 “比!再比!比画画!” 姜修远点头。 半个时辰后,张轻茹画画输。 “比,再比,比书法!” 姜修远又点头。 又半个时辰后,张轻茹又输。 比啥输啥,张轻茹气恼的把笔一丢。 “不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耍赖般,气呼呼的跑了。 “哈哈哈哈,难得,难得啊!” 没想,左丞相竟然大笑开怀。 姜修远奇怪皱眉,自己的女儿都被他气得快哭了,怎么当爹的还笑得这么开心。 难不成,不是亲生的? “小女一向心高气傲,从不服输,我本还担心她日后会因此吃苦,本想找个机会敲打一番,让她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夫倒要感谢七皇子了。” 左丞相大笑着,深深给了姜修远一个鞠躬。 姜修远连忙躲开。 这可是自己以后的岳父,可不敢受这一拜。 “别谢了,回头她怕是要准备剪刀刺我了。” “行了行了,叨扰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否则父皇又要训斥我了。” 姜修远哭笑不得,找了一个借口,赶紧离开。 左丞相乐呵呵的拜别,目送。 他如今对这个七皇子的女婿,那是极为满意。 望着姜修远远去的背影,他淡淡低语道:“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好,好,老夫沉寂的太久了,都快忘了当官的初衷。” “正好,便让我助你去夺那个不可能的位置,抱负老夫的理想。” 姜修远一路匆匆赶回皇宫。 不知道他今日的表现,让他多了一个铁杆盟友。 并且,有意的散布了今日七皇子的才能。 很快,整个京都,乃至武朝,都会知道七皇子的才华。 那个窝囊的七皇子,要不在了。 前脚刚踏进东宫。 就被有人拦住。 “七弟,你这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莫非又在外惹是生非了?” 是二皇子姜衡升,一见到姜修远就冷声训斥。 仿佛在骂一个奴才下人一般。 姜修远停下脚步,淡淡平视着二皇子。 若是以前,姜修远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估计都要被二皇子的黑脸吓哭。 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姜修远,不是二皇子能欺负的。 “惹是生非,这个七弟我可不敢接,毕竟整个武朝谁人不知二皇子当街打人骂人杀人,若要论起惹是生非,应对是七弟拜服二哥。” 姜修远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放肆!你敢顶撞我?” 二皇子惊怒,没想一向怂逼的七皇子敢顶嘴。 “顶撞?” “二哥,咱们是兄弟,平辈,你可不敢用顶撞这个词,除非,你是想说你要占了父皇的皇位,以皇帝之尊,训斥七弟我么?” 姜修远淡淡讥讽。 “闭嘴!我何时说过要占父皇皇位。” 二皇子惊得冷汗冒出来,这话让武帝听到了,还不弄死他? “闭嘴?二哥,我看该闭嘴的是你,满口喷粪,该刷刷牙了。” 姜修远轻飘飘嘲讽着,从二皇子身边走过。 二皇子没想七皇子会忽然变得伶牙俐齿,还敢说他口臭。 一时恼从心中起,恨从手上出。 几个箭步追上去,从背后要偷袭七皇子。 没想,姜修远耳力惊人,从二皇子转身追上来那一刻就知道。 轻轻躲开,再脚下一挑。 二皇子猝不及防,直接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 “二哥,莫非是饿极了,要吃草?” 姜修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二皇子恼羞成怒,噌一下爬起来,撕破脸的动手。 可他... 根本不是姜修远的对手。 反而被姜修远一顿暴揍,打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姜修远打完了,还不忘拍拍手,眉头一挑:“二哥,身为皇子,你这身子骨可不行,以后还是少花天酒地,免得哪天不举了,白瞎了皇子的身份。” 说罢,信步离开。 二皇子呲牙咧嘴,忿忿不平的怒视着姜修远。 “姜修远,你等着,我要你死!!!” 他咆哮着,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 第八章 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皇宫内有三殿四院,都是给未成年的皇子居住。 在皇子们成年或特赐爵位之前,都必须住在这。 其中皇子之首,称之为太子,住东宫。 宫中的皇子每日向武帝和皇后,皇妃等请安之后,还要回来向太子请安。 目前,武朝的太子未定,东宫也就空着。 剩下左右二殿,分别被二皇子和三皇子住着。 三皇子禁足在右殿,导致现在东宫几乎以二皇子的左殿为尊。 七皇子姜修远向来是小透明,住在四院之一的南院,分配的婢女,太监才四个。 平日他们对姜修远的服侍,那叫一个随心所欲,一心只想早点巴结二皇子。 姜修远回到南院,连一口热茶都没有。 他冷冷一笑,这些奴才,且让他们快活几日。 他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太监急冲冲的跑进来,对姜修远冷声催促道:“七皇子,陛下有令,让你即刻过去见驾。” “快点吧,若慢了,奴家可是要被训斥的。” 看七皇子慢悠悠的动身,太监都急了,黑着脸催促。 太监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姜修远隐隐猜到武帝急召他的目的,指定脱不了二皇子的干系。 一路慢吞吞的走着。 太监先是气恼的催促,偏偏姜修远不急不慢。 眼看半柱香都要过去,太监慌了,快急哭的哀求道:“我的七皇子,奴婢错了,您大人大量,给奴婢一点活路,劳烦您稍微走快点啊。” 哼~ 姜修远轻哼一声,对付一个太监,还不手到擒来。 “狗奴才,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便是在不受父皇待见,要杀你一个狗奴才,也不过捏死一只蚂蚁。” 姜修远冷冷警告一番。 太监吓得扑通跪下,冷汗淋淋。 直到看着姜修远走进太和殿,他才后怕的瘫坐在地上。 “不是说七皇子可以随随便便拿捏么,怎得我看他比陛下还可怕。” 太监心里惊恐,暗暗发誓以后绝不敢轻视七皇子了。 姜修远前脚还没踏入太和殿的门槛。 就听到二皇子大声哭诉他的恶行,以下犯上,暴打哥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简直无父无兄。 “老七何在?!” 武帝脸色阴沉,怒声质问。 太和殿内,原本在召集群臣商议救灾大事,忽然二皇子鼻青脸肿的跑进来,哭爹喊娘的控诉七皇子霸道跋扈。 武帝心中正不悦七皇子突然崛起的气势。 正好借机压一压七皇子的气焰,于是暂停会议,命人传二皇子过来训斥。 “儿臣姜修远叩见父皇!” 姜修远迈步跨入大殿,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平静的下跪。 平静! 平静的好像问心无愧的模样。 群臣小心打量,越发好奇这个七皇子了。 “老七,你可知罪?” 武帝不问缘由,不问对错,只问知不知罪。 这赤裸裸的就是一个陷阱。 皇帝这么问,你敢回答不知罪,就是藐视皇权。 若回答知罪,再给你扣个大帽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二皇子斜眼看向姜修远,嘴角满满的阴笑。 右丞相叶九重阴鸠的目光闪烁着,考虑这时候要不要来一把火上浇油。 “儿臣知罪!” 姜修远正声高呼!抬头直视着武帝,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理直气壮的说知罪?! ‘找死!’ 叶九重心里暗乐,还不忘瞥了左丞相一眼,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好女婿,你张家等着一起诛九族吧。’ 二皇子更欢喜:‘老七啊,你这是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放肆!这便是你君前认错的态度。” 砰一声,武帝怒斥。 帝王之怒,众人纷纷低头。 唯独姜修远依旧不卑不亢,反而面露几分悲壮之情。 “父皇,儿臣不知罪,但也知罪。” “不知父皇为何迁怒儿臣,但儿臣身为臣子,自当领罪。” “儿臣听闻如今东境水灾,民不聊生,饿殍千里,故而斗胆猜测,父皇或许因此迁怒。” “身为儿子,亦是臣子,如不能为父为君分忧,自是罪过。” “所以,儿臣想向父皇请旨,前往东境救灾,若不能解决灾情,儿臣愿提头认罪。” 什么? 满朝文武,连武帝都愣住。 武帝不过想要敲打一下姜修远,却不想姜修远突然一副怜悯苍山,又一心为国为父为君分忧的提出去救灾。 武帝的脑子一下都转不过来了。 反而是叶九重,心里认定七皇子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谋求皇位的第一优先观点。 早已定下一个准则,那就是七皇子想做的,坚决反对。 七皇子反对的,坚决赞同。 想都不想,叶九重立马跳出来,大声反对道:“陛下,臣反对!” 武帝此时也看不清姜修远的意图,恰好叶九重跳出来,那就刚好让两人打打擂台,也好摸清姜修远的真正目的。 “叶爱卿,你说说为何反对!” 武帝抬眼看去。 叶九重缓缓走到姜修远面前。 他方才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并未想到什么说辞。 不过,他官场沉浮几十年,很快便有了主意。 朝姜修远微微拱手,“七皇子想来知道东境水灾危急,而满朝文武尚且没有一个方案,故而七皇子想为陛下分担,如此孝心,老臣敬佩,但...” 但下一句,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 “但...灾情之事,可并非七皇子在宫中的过家家,朝堂上一言一行,关乎着可是东境千万百姓之性命。” “七皇子深居后宫,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关心灾情,莫非…” “莫非,七皇子是想要利用百姓灾情,趁机敛财不成?” 叶九重冷声喝问,声音回荡在整个太和殿。 一言激起层层涟漪。 众臣一听,窃窃私语,纷纷点头。 叶九重说的极有道理,以九皇子的声望,能力都不可能解决得了灾情。 一句不是宫中过家家,瞬间给众人一个七皇子不过是小屁孩的定调。 再趁势打压,扣个大帽子。 叶九重一派见状,纷纷跳出来反对。 “臣户部侍郎王朗,反对七皇子参与救灾一事,此乃关乎千万百姓性命,七皇子并无救灾之能,还请陛下三思!” “臣工部督查荀非,亦要反对七皇子...” “臣礼部...” 片刻之间,右丞相一派的数十个大臣纷纷跳出来反对 武帝瞥向姜修远,想看到姜修远惊慌失措的模样。 可姜修远面色如常,淡淡的竟然还闭上了眼。 武帝眉头一挑,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势。 “老七,你可有话说?” 武帝转头看向姜修远,眸中晦暗不明。 “还是你无话可说,当真只是为了敛财而不顾百姓性命?” 武帝冷怒,冷喝一句:“说!!!” 第九章 朝堂赌约 只一个字!! 数十个禁军呼啸而入,寒刀凌厉。 众臣一时静默后退。 顷刻间,姜修远被团团围住。 “慢!” 此时,姜修远猛然睁开眼,嘴角一丝自信的笑。 “父皇,便是要儿臣死,也容儿臣再说两句!” 姜修远跪拜请求。 请求合情合理。 武帝也只是想压压姜修远的气焰,却没想真的要杀他,打他。 “说!” 武帝冷冷点头。 姜修远起身,无视身边持刀的各个凶厉禁军,直接从他们身边穿过,来到叶九重面前。 叶九重淡淡望着靠近的姜修远,嘴角几分冷笑。 一个小毛孩,哪怕是皇子,也还是小毛孩,岂能斗得过自己。 “七皇子可是觉得老臣所言不对?”叶九重淡淡反问。 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七弟,二哥劝你还是乖乖的认错,别再作垂死挣扎。” 二皇子一旁讥讽。 他们不信,姜修远还能蹦出什么幺蛾子来。 姜修远却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叶九重。 把叶九重眉头一皱,怀疑七皇子会不会恼羞成怒动手。 众臣都盯着七皇子的一举一动,心中想法都和叶九重一样,怀疑七皇子这是要动手了。 叶九重往旁一步,正要开口,打破七皇子带来的压迫。 谁想姜修远时机把握极好,一个转身,丝毫不给叶九重开口的机会。 转身朝武帝大声问道:“父皇,东境水灾,敢问父皇,这满朝文武可有人提出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 要是有,何必召集群臣商议? 武帝脸色一沉,姜修远这大声的询问,更像是质问。 在嘲笑,嘲笑他们天天开会,都蹦不出半个屁来。 武帝差点就要发飙。 结果,姜修远又一转身,几步逼近二皇子,淡淡问道:“二哥呢?二哥身为二皇子,想必有良策吧。” 二皇子惊的后退一步。 “我...我...”半天只挤出一个我,我,我,急得满头大汗。 他要是有良策,早就屁颠屁颠找武帝邀功了。 “切!” 姜修远毫不客气的切一声。 气得二皇子脸都气黑了,气得指着姜修远,手指都在发颤。 偏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修远见众人的怒火被自己刺激的差不多了,再一次转身,朝武帝跪下: “父皇,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百姓是水,我武朝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东境百姓颠沛流离,苦不堪言,然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有良策解决百姓之危难。” “所谓救水如救火,每耽搁一日,百姓就受一日苦,再加上每逢灾难,必有奸商贪官作乱,不顾百姓之苦而中饱私囊,陷国家于不义,陷父皇于不义。” “到时候,百姓活不下去,必定造反。” “现在朝堂之上,在做的各位,平时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与吸血虫又何异。” “儿臣虽然不才,愿为君父分忧,前往东境救灾,如若救灾不利,儿臣甘受任何责罚。” 姜修远话落,一心为民,为苍生,为陛下的赤诚之心,彰显无遗。 武帝目光微变。 满朝文武,都无办法,难不成姜修远当真有办法。 如果真有,哪怕让姜修远收获一些声望,也未尝不可。 否则,真如姜修远所说,到时候激起民变,又有外地凉国冒犯边境。 内忧外患之下,威胁的,可就是他的帝位统治。 但武帝依旧有几分不放心,他瞥向叶九重。 叶九重心里正恼,得到武帝示意,更是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再度反对。 “好一个伶牙俐齿,七皇子便是说破天了,也不过一张嘴。” “老臣且问你,你如何保证能救灾!?” 叶九重冷嘲道。 “呵,右丞相若是怀疑,我尽可与右丞相打赌,只怕右丞相不敢。” 姜修远淡然的反嘲讽。 “好好好,老臣就与你赌上一赌!” “不过,老臣非为自己而赌,而是为我武朝百姓而赌。” 叶九重浩然高呼,一副为民之心。 转而看向姜修远,痛心疾首道: “七皇子身为皇子,身份尊贵,一言一行皆关乎武朝声誉,如今既然以东境千万百姓性命作赌,为了将来武朝不多一个罔顾百姓性命的皇子,老臣斗胆冒犯一次,今日若七皇子输了,还请七皇子自请贬为庶民,离开京都,永不得踏入京都。” 天天防备多累,何不趁机一举将七皇子拿下。 只要七皇子敢答应,只要救灾不成,到时候就可以夺了皇子之名,没了身份,七皇子还如何威胁二皇子的地位。 何况,他以百姓之心赌,输了,那是百姓输了,而不是他叶九重输了。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姜修远心里冷笑,却依旧点头。 “陛下,不可啊!” 几个之前示好七皇子的武将见状,连忙出来反对。 因为叶九重实在太狠了。 武帝也冷冷看了叶九重一眼,他要打压七皇子,只不过是让七皇子知道一下谁才是武朝的皇帝,谁才是武朝的天。 他将来还要利用七皇子制衡二皇子。 帝王之术,可不是任由一边做大。 武帝准备开口,然而姜修远却丝毫不给武帝开口的机会。 “我同意!” 姜修远竟然大声应下,胸有成竹的请旨:“父皇,儿臣请父皇见证,便如右丞相所言,儿臣若救灾不力,自愿贬为庶民,永不入京都。” “不过,儿臣若是能解决救灾之事,也请父皇与诸位大人们做个见证。” “我要右丞相之子女到我东宫南院服侍我三年,三年之内,右丞相之子,之女必须乖乖伺候我,听我吩咐,若是做错事了,我也可以打骂,右丞相不得干涉。” “右丞相可敢与我赌?” 姜修远微微一笑,目光挑衅的望着叶九重。 叶九重脸色一变。 哪怕心里笃定姜修远绝不可能有办法,却又不敢答应。 万一真给他办到,自己那儿女,还不被姜修远给玩死? 可他就这一个儿子和女儿。 “七弟,我就替右丞相应下了。” 没想,叶九重纠结为难,二皇子大大咧咧的替叶九重答应下来。 谁都知道叶九重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都开口了,叶九重哪敢在朝堂众多大臣面前驳了二皇子的脸面。 只能咬牙点头。 如此,赌约成了。 “父皇,儿臣即日便出发前往东境,因而想求父皇答应儿臣一个请求。” 姜修远心情大好,已经想着回头怎么狠狠欺负叶九重的一双儿女了。 要求?! 决不能答应。 万一,姜修远要求武帝给个千万两银子,那谁都可以救灾了。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 “父皇,不能答应!” 叶九重和二皇子慌忙纷纷反对。 两人的派系也纷纷站出来反对。 第十章 皇后寝宫,你敢乱来 群臣反对。 姜修远早已料定,他目光真切诚恳的望着武帝。 唯有武帝,才能一锤定音。 武帝沉思片刻,感受到姜修远的目光,他心头一动。 如今朝堂右丞相叶九重与老二一家独大,单单让左丞相与老七联姻,还不足以对抗老二。 特别是老二还有叶九重这个老狐狸相助。 救灾之事,便让老七挂个名,再择个能臣辅佐。 老七便可收获名望,招揽势力,虽依旧比不上二皇子,也有一战之力。 “朕!” 武帝缓缓开口。 一字出口,太和殿瞬间安静。 “朕已有决意,老七,既然你有心为国办事,朕便允你。” “朕命皇七子姜修远为东境巡督,总理救灾一事,另命工部侍郎赵佑奇任东境巡按,户部郎中马孟超任东境巡察,辅佐皇七子全力救灾。” “另,老七你与叶爱卿的赌约不可过于儿戏,便由朕做主改为,老七若救灾不力,罚俸一年,立即赴任北境。” “叶爱卿,你觉得如何?” 武帝看向叶九重沉声询问。 看似询问,实则通知。 叶九重哪敢公然反驳,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 二皇子却不爽了。 “父皇,你这是耍赖,明明说好七弟不能平定救灾就贬为庶民,永不...” 武帝脸色一沉,老二有点揪着不放。 他不好明着袒护老七,于是睨了叶九重一眼。 叶九重连忙站出来,挡在二皇子面前,高呼道:“陛下圣明,老臣并无异议!” “行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武帝起身离去。 众人纷纷跪拜恭送。 今日朝议已结束,皇帝都走了,群臣自然也纷纷离开太和殿。 二皇子还是不忿,气呼呼的朝叶九重埋怨,“为何阻拦我?今日不定了这个赌约,老七万一真救灾成事,一定会威胁我的位子。” 叶九重瞥了一眼还在他们后头的七皇子,似笑非笑道:“二皇子莫急,救灾关乎朝局稳定,势必要平。” “不过,七皇子在救灾中,是有功,还是有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二皇子不蠢,一下听出叶九重的言外之意,当下就迫不及待的想追问。 不过,叶九重微微努嘴,示意人多眼杂。 二皇子明了,急忙转而和叶九重谈起风花雪月,慢慢离开。 姜修远岂会看不到叶九重和二皇子的动作。 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两人身上,而是回想武帝给他安排的两个副手。 一个是工部侍郎赵佑奇,另一个户部郎中马孟超。 一个管工程,一个管钱。 等于没他什么事情了。 呵,很快姜修远就想明白了,武帝压根就没想让他真正负责救灾。 ‘正好,就让他们两个明面上替我吸引火力,我则暗中行事。’ 姜修远淡淡一笑。 转身朝东宫的方向回去。 走到东宫与后宫的分岔路,就见到几个婢女守在东宫路上。 “婢女知夏拜见七皇子,奴婢奉了皇后之命,请七皇子过去一趟。” 婢女行礼,转达皇后懿旨。 皇后,名义上是姜修远的母后。 姜修远如今还未成年离宫开府,皇后召见,也是可以去后宫的。 只要不是偷偷摸摸,私下勾搭,都是合情合理。 跟着婢女来到皇后寝宫,皇后穿着日常的衣服,与九皇子教识字。 左右十余个婢女,或扇风,或泡茶,或弄花,很是热闹。 “儿臣姜修远见过母后。” 礼仪,万不能有半点差池让人抓着。 “行了,不必多礼,我听说你又在左丞相府内做得几首好诗,才知道七皇子也是博学多才的大才子。” “因而才把你叫来,让你好好教教你弟弟。” 皇后林轻雪微微笑道,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母仪体态。 姜修远嘴角微微上扬。 装?可惜,他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儿臣遵命,不过诗文不喜吵闹,还请母后屏退左右,儿臣方能静心教授九弟。” 姜修远一副文雅之态。 目不斜视,且眼神清澈如水。 林轻雪微微诧异,竟从姜修远身上感觉到几分诗人风骨。 “好,你们都下去吧。” 林轻雪点头,屏退左右后,起身坐到几步外的榻撵上,身子微微靠着。 只是微微倚靠,材质柔软的衣服便贴在身上,看似该遮盖的地方都看不见,可勾勒出的曲线,反而更加诱人。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故意? 姜修远却当看不见,几步来到九皇子身边坐下。 先询问了几句,摸清九皇子的底子,才从桌上挑选了一本简单的《对韵歌》。 教了几句,便让九皇子自己读着。 姜修远转头看向林轻雪,她似乎闭目养神。 姣好的面容,一副慵懒华贵的模样,最是引男人怜惜疼爱。 “母后,不如儿臣替你捶捶背!” 姜修远开口笑道。 林轻雪一惊,睁开眼时,姜修远竟然已经站她面前,还不等她拒绝,姜修远厚实的手掌已经摸到她肩膀上。 男人温热的手掌触碰。 瞬间让那个林轻雪身子一颤,她气恼的瞪着姜修远,要训斥姜修远的轻薄。 “母后,可够力?” 没想,姜修远更过分,俯身贴着她的耳朵,低语着,厚重的男子气息吐在脸上。 身体异样的反应,让林轻雪心绪大乱。 “放肆,皇后寝宫,你敢乱来。” 林轻雪低声警告。 “母后,若觉得不妥,尽可大声呼叫。” 姜修远丝毫不惧,反而戏谑的调侃,说罢,两手同时从肩膀滑落,同时探入衣服内,肆意的揉捏,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啊!” 林轻雪面露几分痛苦,轻咬着嘴唇,双手连忙死死抓住姜修远的手,不许他更进一步侵犯。 “你还敢轻薄我,莫非上次之事,陛下不计较,你不知感恩,还敢寻死。” 林轻雪恼怒威胁。 ‘陛下不计较?’ 姜修远细细一想,好像武帝这几次见他,也都没提及,仿佛无事发生。 想到这,姜修远索性欺身上前,一把将林轻雪翻了一面,整个身子压上去。 感觉到身上的炽热。 林轻雪大为惊慌。 “你倒是挺软和,不知道比起你姐姐,是你更紧些,还是她更紧些。” 这一句,让林轻雪震惊,又反应过来,羞愤怒视。 姜修远则忽然停手,往后一退。 “母后,儿臣还有要事,今日教授便到如此,儿臣忙完了,再来教授九弟。” ‘儿臣告退了。’ 说罢,在林轻雪又惊又怒又羞的杀人目光中,脚步轻盈的离开。 第十一章 后宫风波 走出皇后寝宫,姜修远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走到一旁的假山坐下,看似赏花,实则在想被陷害与皇后私通的过程。 现在,住在皇后寝宫的皇后,是假皇后。 真皇后的双胞胎妹妹,真的皇后还在地窖当中。 这事,是武帝设计,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武帝设计,他为什么像无事发生一样? 林轻雪这个家皇后,肯定不会说出来。 那么,只有去问问给真皇后下药的妃子了,谁主使他下药,谁就很可能是幕后策划者。 下药之事,还是真皇后林轻雨告诉他的,现在被他藏在地窖当中,除了自己,别人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来到那个妃子的住所。 里面寂静无声,安静的有些过分。 姜修远心里有些感觉不对劲,当踏入妃子院中,就隔着房门,看到上吊而死的妃子。 ‘死了?’ 姜修远快步进屋,一番检查。 房间很整洁,妃子的婢女都不在。 一切,像是妃子故意遣散婢女而畏罪自杀。 可当真如此? 这时,听到被故意遣开的婢女回来的脚步声,姜修远可不想惹麻烦,从旁边的围墙翻身离开。 “看来,这事不简单。” 姜修远心里猜测着,准备先回寝宫。 可早有人守在外面,一见到姜修远,立刻大声喝令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后宫,将他拿下。” 顷刻间,周围涌出几十个禁军,将姜修远团团围住。 “七皇子,你不好好在东宫带着,怎么跑到嫔妃的后宫中来?” 假皇后林轻雪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中出现。 刚才的调戏,林轻雪怀恨在心,她没发作,完全就是为了这一刻。 ‘原来,是你设计!’ 姜修远瞬间明白。 他毫无慌乱,反而神色自若的回答:“母后忘了,方才就是母后命人召见我教授九皇子诗文。” “本宫的确是让你教授九皇子,不过你在本宫寝宫待了不过半柱香,之后便离去。” “到现在,可是足足又过去半柱香,如此长的时间,七皇子逗留后宫,做了什么?本宫可不知道。” 林轻雪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嘴角似笑非笑。 这时,一声尖叫刚刚好。 一个婢女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大声喊着:“静妃死了,静妃自杀了。” “什么?静妃自杀!” 林轻雪装出震惊的表情,目光得意的瞥了姜修远一眼,立刻命令封锁后宫,调查情况。 顺便,让禁军压着九皇子,一起进静妃的院子。 “启禀皇后,在静妃的身上发现一枚玉佩。” 一个老嬷嬷又来禀告。 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远字。 这是武帝赐给每个皇子的玉佩,每个皇子玉佩上都刻着一个字。 姜修远的玉佩上,刻着恰好是一个远字。 “七皇子,本宫若是没看过,这枚玉佩是你的,本宫很是好奇,为什么自杀的静妃身上有你的玉佩?” “本宫更好奇,你从本宫寝宫离开后的这半柱香时间,为何会出现在静妃院子附近?” “莫非,静妃之死,与你有关?” “还是因为静妃与你有染,与你起了争执,你杀了静妃,伪装成静妃自杀的模样,想要逃离,恰好被禁军抓到。” 林轻雪步步紧逼,联系线索,时间,加上现场抓获,完全把静妃的死扯上姜修远。 最后一锤定音,判定姜修远杀了静妃。 连动机都准备好了,以玉佩作证,证明静妃和姜修远有染。 再杀了静妃,伪装成自杀,加大姜修远杀人的事实。 姜修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玉佩。 这玉佩,款式太丑,他成了七皇子之后,就懒得戴,丢在南院的桌上。 现在出现在这里。 说明,南院的那四个婢女太监中,有人被收买了。 假皇后今天请他来,也根本就是为了让他出现在后宫。 好计谋! 若是换做其他人,还真有口说不清。 “我出现在静妃院外,的确不好解释。” 姜修远淡淡说道。 林轻雪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能解释,那她们的陷害,岂不是白费了。 “不过,我说我是看到静妃的冤魂召唤,所以才来这里,不知道皇后信不信?” 姜修远睁眼说瞎话的扯道。 冤魂? 光天化日之下。 别说林轻雪不信,就连周围的一众婢女,太监和禁军都露出不信,甚至嘲讽的表情。 姜修远微微一笑,走向静妃的尸体。 他指着静妃尸体说道:“静妃的尸体,身上已经起了青斑,只要随便找个仵作,就能查出静妃的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之前。” “静妃的脖子有淤青,看似是自杀,实则被人掐死,不过杀死静妃的凶手忘了一点,我的手指细些,手掌更长,而凶手的手掌粗狂,更粗短。” “不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静妃脖子上的淤青印记,再与我手指作比较,便能发现不同。” 不可能?! 林轻雪眉头一皱,明明天衣无缝地作局,怎么到了姜修远眼里,轻而易举就破了。 她不甘。 “哼,七皇子口若悬河,说得像是真的,可是真是假,可不是七皇子一个人能定。” “就算静妃不是七皇子所杀,静妃身上的玉佩可证实是你,也不能洗脱你与静妃有染之事。” 林轻雪轻哼一声,定不了杀人重罪,那与妃子有染,也足以毁了七皇子。 报她刚才被姜修远欺辱的羞愤之恨。 “唉!” 姜修远叹了一口气。 “的确,玉佩为何在静妃身上,我是无法说清。” 林轻雪听到姜修远亲口承认,心里一喜,姜修远这是要认罪了。 刚准备命人将姜修远拿下,禀告武帝处置。 可不料... 姜修远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项链。 “若是因为我的玉佩在静妃身上,就说我与静妃有染,那母后的项链在我手里,岂不是...” 姜修远说到这戛然而止,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林轻雪。 林轻雪顿时如遭雷击,整个愣住。 那是她最爱的项链,几乎从不离开,怎么可能在姜修远手里。 是了!!! 一定是这个混蛋,刚才轻薄她的时候,趁机偷走,而她根本没发现。 这由让她想到刚才的轻薄,那混蛋那么用力的揉捏,此刻,她甚至感觉到胸口的炽热手掌留下的温度和力道。 “陛下驾到!!!” 这时,门外太监尖锐的声音传进来。 武帝...来了!!! 第十二章 皇上赏赐 武帝?! 顷刻间,所有人齐齐跪下。 唯独,姜修远站着。 武帝不怒自威,仿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 他目光一扫,看不出一丝情感。 自有太监搬着雕纹龙椅过来,武帝坐下,虚空敲了敲,淡淡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假皇后林轻雪微微发颤。 只因武帝轻描淡写的一个目光。 “陛下,是这样...” 林轻雪赶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其中竟然没有半点夸张和故意引导,这点让姜修远诧异。 还以为了林轻雪会趁机往他身上大倒脏水。 似乎,林轻雪格外的惧怕武帝。 “老七,你说。”武帝听闻,面无表情的询问姜修远。 姜修远这才单膝跪下,一脸无辜的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 武帝嘴角几分玩味。 他丝毫不在意一个静妃的死,也不觉得老七会这么愚蠢。 不过,倒要看看老七能怎么从这必输的局面破局出来。 “有何冤枉,你就说说,皇后,后宫之事,你是皇后,就由你定夺,朕,只是旁观。” 武帝淡淡说道。 似乎怕老七太容易跳出来,还明确自己就是看戏的。 皇后,二字咬得很重。 林轻雪浑身一颤,努力摆出皇后的母仪气派,起身望向姜修远。 “七皇子既然说冤枉,便让人唤大理寺的监察来鉴定,就可知道七皇子之前所言是真是假了。” 林轻雪慢慢说道。 武帝的忽然出现,打乱了林轻雪的计划。 她看不出武帝的喜怒,只能顺着之前的证据证言,命人召来大理寺卿与监察等。 很快... 大理寺卿黄夺匆匆而来。 一番检查,回头禀报:“陛下,皇后,静妃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之前,被人掐死而伪装自杀,死因便是被人掐死。” 静妃的尸检很简单。 黄夺一眼就辨认出来。 而他的汇报,也确认静妃之死,和姜修远的干系并不大。 林轻雪心里不甘,却不能表达不满。 “陛下,看来静妃之死与七皇子无关。” 林轻雪笑道,好一个母仪雍容。 她要撇清自己的关系,这时不引火上身是最好的。 玉佩之事,她提都不敢提,怕姜修远万一狗急跳墙,把在她寝宫轻薄她的事情说出来,那她也完了。 姜修远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朝林轻雪轻佻的挑了挑眉。 林轻雪脸色一沉,心里恨得牙痒痒。 “朕乏了,皇后继续处理。” 武帝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七皇子,静妃之死看来与你无关,不过你如今也快成年立府,后宫还是少来为妙。” 警告一番,林轻雪恨恨瞪了姜修远一眼,带着一众婢女也离开。 很快,热闹的小院,只剩下姜修远和几个盯着他的禁卫。 静妃的尸体,摆在一旁,反而无人理会。 ‘后宫!呵呵,好一个吃人的地方。’ 姜修远心里冷笑一声,转身也走。 可刚回到东宫南院,武帝的圣旨又到了。 “奉陛下旨意,七皇子姜修远最近学业刻苦,孝心可嘉,特赏赐婢女四人,太监四人,黄金百两...” 一大堆封赏。 特别是挤进屋里的四个婢女和四个太监。 “凌公公,那本宫府里之前的婢女?” 姜修远回来之后,就没见到那四个白眼狼,他还想着怎么震慑他们一番。 凌公公笑得妩媚的回道:“陛下说了,七皇子身边的人既然连个玉佩都看不住,就没必要存在了。” 妩媚之中,竟有几分无视生死的冷漠。 没必要存在! 姜修远瞳孔微缩,也明白那几个人的下场。 “多谢公公。” 姜修远微微点头,把武帝赏赐的百两黄金尽数塞到凌公公怀里。 钱,对他可有而无。 凌公公笑得越发妩媚,对姜修远笑道:“七皇子当真客气,难怪陛下最近越发疼爱七皇子,时间不早了,老奴该回去禀告了。” 疼爱! 这是凌公公在隐晦告诉姜修远,武帝对他的感官不错。 送走凌公公。 姜修远回到屋里,淡淡看着武帝送来的八人。 这八人,明摆着告诉他,是来监视他的。 “你们以前的名字,我不喜欢,今后就改了,从你开始叫:大乔,小乔,西施和貂蝉,你们四个叫小赵,小黄,小关,小张。” 改名,很重要,代表从今以后,他们是我姜修远的人。 该和过去的一切断了。 姜修远霸道的不几人拒绝。 救灾之日在即。 姜修远避开这八人,这八人目前还不能信用。 他独自来到地窖中。 林轻雨听到脚步声,欣喜的起身。 再看到姜修远的那一刻,眼里欢喜,但很快隐匿而摆出冷脸。 谁让这家伙,每次都要好好将她蹂躏一番。 每次都要折腾个许久,都要将她摆弄散架似的。 “我要出宫去东境赈灾。” 姜修远随意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下。 那是她刚喝的,林轻雨几分恼,几分羞,几分喜。 林轻雨轻哼,“哼,那与我何干?” 她现在如街下的老鼠,恢复不了皇后的身份,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 与她说这些,莫非是要笑话她么? “你若今天主动一些,或许我可以带你一道。” 姜修远戏谑的调戏道。 说着,往床上一靠,等着林轻雨的主动。 林轻雨轻咬红唇,他...怎能如此不知羞耻的说这种话。 可... 她真想离开地窖。 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色了。 林轻雨脸颊绯红,闭着眼,一步步挪到姜修远的腿边。 “你若骗我,我便咬了你那恼人的棍子!” 仿佛如此说一下,才能压住心底的羞耻。 说罢,她浑身微颤着,双手摸到姜修远的腰间。 看着林轻雨一副不得已的羞耻和主动。 姜修远瞬间直呼欲罢不能。 许久,许久... 姜修远神清气爽的穿好衣服,望着床上潮红久久不退的林轻雨。 “这是婢女的衣服,你换上之后,先以婢女身份留在我身边,日后如何,在从长计议。” 林轻雨倒也明白。 不过,浑身酸楚,实在是无力起身。 “哼,我知道,你快走吧。” 她催促着下达逐客令。 才不想让姜修远那过分的目光在戏谑的在身上乱瞟。 第十三章 狗仗人势 离宫! 见了武帝,武帝冷淡的像别人家的父亲。 姜修远无所谓的带着四个婢女,四个太监,外加乔装打扮的贴身侍女林轻雨,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宫。 当然少不了护卫。 武帝下令调拨的三十个禁卫,一同护卫。 不远处... 叶九重和二皇子看着。 “呵,还以为老七真有啥救灾的想法,我看他就是借救灾的名义,去游山玩水。” 二皇子甚至有些嫉妒。 谁家救灾,带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婢女。 特别是那个戴着面罩的婢女,体态婀娜,虽然看不见容貌,却更突显身段的娇媚。 “二皇子,切不可以貌取人,眼前所见,未必是真相。” 叶九重淡淡说道。 目光落在姜修远身上,似乎能看穿姜修远的心声。 “丞相为何如此说?” 二皇子一惊,连忙追问。 叶九重嘴角微微上扬,却故意不说清楚:“二皇子,老臣之前所说的,你可安排好了。” 二皇子有些不悦,叶九重这老家伙,老喜欢话说一半,藏一半。 “我已经按照丞相的安排,派了三队亲信人马,沿途暗中盯着老七,绝对能知晓老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那便好,到时候七皇子是游山玩水,碌碌无为,还是佯装纨绔,暗中走访,就能知分晓。” “另外,工部侍郎赵佑奇和户部郎中马孟超二人要盯紧,他们才是救灾的关键。” 叶九重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二皇子见状,心中对老七的提防少了许多。 有叶九重这老狐狸在,老七能斗得过他? 而当姜修远一路浩浩荡荡,极其引人注目的方式离开京都,前往东境。 京都的左丞相府内,却有人闹得鸡飞狗跳。 “爹,为什么不让我去东境!” 张轻茹很是不开心,她都乔装打扮好了,绝对没人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偏偏刚偷偷翻出墙,就被左丞相张道明给抓了个正着。 被抓回府里,张轻茹很是不开心的质问。 “给我一个让你去东境的理由。” 张道明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知道。 外面流传七皇子带着一群美女婢女风流倜傥的去东境游山玩水的谣言,让张轻茹大为不满。 姜修远可是和她有婚约的。 这让她日后如何见自己那些闺蜜好友。 她必须去找姜修远,让他规矩一点。 “我...我想去看看东境的风景。” 张轻茹张口就来。 “东境如今水灾泛滥,没风景可看。” 张道明眼皮都没抬的戳破。 “我...我就是去救灾的,身为武朝子民...” 张轻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道明打断了。 “行了,想去盯着七皇子,爹又不是不同意,不过你可以光明正大一些,好歹也是丞相之女,这身打扮,成何体统?” “我会安排几个得力的手下护送你去见七皇子。” 就这般,张轻茹身后跟着张道明安排的三个护卫也出发。 可还没出城,三个护卫就跟丢了。 张轻茹跳上一辆货车,躲在里面,神色得意:“哼,本姑娘岂会那么容易被你们看住?” 时间一转。 姜修远一行,浩浩荡荡的行了一日,很快到了京都三十里处的三十里铺驿站。 天色渐黑。 “今晚就在这休息。” 姜修远吩咐道。 驿站是官驿,负责接待来往京都的官员。 小赵身为四个太监之首,很是跋扈的走进驿站,就要负责驿站的官员驿丞将其他人请出去。 “公公,如此小人很难办啊!” 驿丞很是为难。 七皇子,他当然得罪不起。 可驿站的其他官员,他也得罪不起啊。 “怎地?办不到,咱家就回禀七皇子,到时候砍了你的脑袋,你就办得到了?” 小赵嚣张的一脚踹在驿丞腿上。 跋扈蛮横的样子,极为过分。 “哼,七皇子好大的威风!本官倒是要看看七皇子敢不敢连本官的脑袋一起砍了。” 这时,一声冷笑。 一个三品官员走出。 正是被武帝派去负责救灾的工部侍郎赵佑奇。 原本,这几日七皇子在朝堂的表现,让他以为七皇子还不错。 可没想,私下竟然如此跋扈无礼,他可看不惯。 再知道自己救灾之后,功劳一大半都要给七皇子当嫁衣,心中更是不爽。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七皇子的人!” 小赵大怒。 报出七皇子的名号,想吓唬吓唬眼前的三品官。 自认为是武帝安排给七皇子的服侍太监,自视甚高,打狗都得看主人,还压不住一个三品官? “七皇子?本官今日就替七皇子管教管教,免得日后让你们这些奴才坏了七皇子的名声。” 赵佑奇也是一个狠人。 狞笑一声,刚好身边有马鞭,提起来就朝小赵几鞭子抽去。 这下,打得小赵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这吵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姜修远。 他脸色平静的走进驿站,看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官员在打自己的太监。 这是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七皇子救奴才啊,这个赵佑奇好大胆,知道奴才是您的人,还辱骂奴才和您,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 小赵一看到姜修远,立马哭爹喊娘的告状。 赵佑奇认得姜修远。 将马鞭一收,冷笑着望着姜修远,丝毫不惧的样子。 “你知道他是我的奴才。” 姜修远淡淡问道。 赵佑奇敢作敢当,张口道:“臣知道才打的。” 好,好,好。 小赵心里欢喜,还敢承认,看七皇子如何处置你。 姜修远微微点头。 缓步走向赵佑奇。 旁边的人见状,不由脸色微变,看向赵佑奇,不免有些担忧。 赵佑奇哪怕占理,打得可是皇子的奴才,约等于以下犯上。 虽然,七皇子在民间的名声不显,可那也是皇子,对比二皇子的跋扈,三皇子的残暴,七皇子还能好到哪去? “打得不错!” 没想,姜修远竟然夸了起来。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 赵佑奇也是一愣。 而姜修远却正愁没理由收拾武帝安排过来的人。 “他是我的奴才,他做错,便是我管教不严,我再次向你道歉。” 而姜修远这一句,更让众人一惊。 七皇子竟然主动道歉。 “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没死就给五十两银子,送回京都交给内宫处置。” 姜修远淡淡吩咐。 几个禁卫立刻涌入,将小赵拖出去。 一时,众人噤若寒蝉。 第十四章 女刺客 姜修远以皇子之名,震住了全场。 他目光平静的望向赵佑奇。 赵佑奇面无表情,眼中一抹蔑视,不止他,驿丞之类,连驿站兵都面上怕而心里不屑。 姜修远倒也不恼。 他这七皇子的名声不显,以往对百姓和官员而言,就是个深宫里娇生惯养的皇子,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赵大人,父皇命你为我副手,负责救灾之事,不如入内一起聊聊。” 姜修远邀请道。 试探赵佑奇对自己的态度。 果然... 赵佑奇敷衍的拱了拱手,表面很是客气恭敬的拒绝道:“请七皇子见谅,小臣刚好身体抱恙,怕染给七皇子,就不打扰七皇子了。” 他说完,傲然的转身而去。 很有文臣的傲骨。 姜修远微微一笑,反而有几分欣赏。 有才,才有骨。 有骨气的文人,他都欣赏。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周离,你们也去休息,不可打扰驿站正常运作。” 姜修远先扫了剩下的三个太监和四个婢女一眼,吓得这七人脸色不安。 再对周离吩咐道。 周离自从上次朝堂上成为唯一一个站出来愿意宣誓跟随自己北上抗敌之后,已成为姜修远第一个属将。 武帝也算给了他一个人情,干脆任命周离为都统,统帅三十个禁卫跟随姜修远。 “是,七殿下。” 周离点头,带着禁卫们退到一旁。 等姜修远一行进了驿站旁专门给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休息的隔院后。 三十个禁卫们立马懒懒散散的跟随着,心里头都不太乐意这趟差事。 不过他们也不傻,装装样子还是会的。 周离微微皱眉,犹豫片刻,也没有训斥。 隔院内。 林轻雨依旧戴着面罩,自顾自的霸占了内屋,还把门给关上。 防着谁呢? 姜修远心里乐了一下,心想这小娘们还能防得住他? 待会再好好收拾她。 “都跪着说话吧。”姜修远倒了一杯茶,淡淡一瞥。 噗通! 三个太监,四个婢女齐齐跪下。 “今儿,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这次跟着我去东境,都安分守己的记住自己的身份和本分,谁若敢仗着我的身份办了坏事,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姜修远抿了一口茶,眼底看不出喜怒。 他语气冰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 七人冷汗淋淋,想到小赵的下场,哪敢不听话。 小赵被姜修远退回宫,不用想都知道下场,要么被活活打死,要么就一辈沦为最低等的太监,永无出头之日。 “我等谨记,绝不敢放肆。” 小关赶忙磕头表态。 其他六人也纷纷磕头。 “行了,我不爱人伺候,你们都外头守着,困了就轮班休息。” 将七人打发出门。 姜修远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完,转身露出坏坏的笑走向内屋。 门,轻易被震开。 吓得林轻雨噌一下坐起来,拿着刚脱下的衣服挡在胸前,气恼的瞪着姜修远。 “怎地?不过来伺候我宽衣?” 姜修远嘴角含笑。 林轻雨反驳:“你刚不是说不喜人伺候?” 姜修远耍无赖般走向林轻雨,慢吞吞的嬉笑道:“是么?我忘了。” “别,不要...” 林轻雨慌忙后仰,可哪逃得掉。 一夜又躲不开的被姜修远狠狠蹂躏。 夜深... 姜修远的手放在林轻雨丝滑洁白的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 林轻雨咬着唇,脸通红的像苹果。 却不敢动,姜修远像吃不饱的狼,稍微一动就扑上来,一扑就是大半个时辰。 “嗯?” 屋顶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姜修远耳朵一抖,目光瞥向屋顶。 “把衣服穿好,我出去一趟。” 姜修远翻身下床,当着林轻雨的面,换上衣服。 林轻雨先紧张转头,看到这一幕,羞的闭上眼,可不知为何,姜修远壮硕的后背要刻进心尖似的,忘不了了。 姜修远穿上衣服,从窗户倒翻一跃,跳上屋顶。 屋顶一道黑影正扒开一道缝,偷窥着底下的画面。 屋里的灯光映在此人的脸上,细长的睫毛,比林轻雨的都长。 姜修远无声靠近,俯身趴在一旁。 “好看么?” 姜修远淡淡调侃道。 这可吓得黑影不轻,慌忙像猫一样,翻身想逃。 却被早料到的姜修远翻身欺压在身下,反将她腰间别着的匕首摸了去,夹在黑影细长雪白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划破你的脖子,留下刀疤可就不好看了。” 姜修远贴得很近,吐息在黑影脖子上的气息,痒得她很想挠上几下。 冰冷的刀刃贴着,又让她不敢动。 “你是谁?” 黑影气恼的质问。 声音很柔,果然是个女人。 “你好像抢了我的台词。”姜修远随意的滑动匕首,忽而上,忽而下。 黑影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时,被偷窥的屋里传出一阵交谈。 “二哥,咱何时行动?” 屋里有三个人,都是留着大胡子,看模样,不像是武朝的人,更像是西边漠国人。 “急甚?此地离京都才三十里,稍微动静大些,便会招惹京都的禁卫,等进了东境,再动手不迟。” 那二哥瞪眼说道。 “老四,二哥说得对,反正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一时半刻,等进了东境,在杀了赵佑奇,为大哥报仇。” 老三点头认同。 三人的谈话,让偷听的姜修远大感有趣。 这三人与赵佑奇有杀兄之仇? 赵佑奇一介书生,怎么会与漠国人有仇。 有意思,有意思。 姜修远听着,不由动了几下。 他忘了,自己可是贴在一个软糯香柔的女子身上,这一摩擦,身体出现了本能反应。 “你...你走开。” 黑影气恼的低喝。 走开? 姜修远眉头一挑,嘴角挂着痞笑。 “我动不了,你觉得不舒服,自己想办法。” 姜修远似笑非笑的说着。 黑影轻哼一声,使劲推去。 身上的人纹丝不动。 她恼怒不已,再次向下用力。 什么东西? 手感很是怪异。 黑影有些好奇,是拽了拽,扯了扯,可纹丝不动。 这可让姜修远难受了。 “小姐,你不会还是处吧?” 姜修远古怪的憋着笑问答。 “什么处?” 黑影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片刻,她眼里羞愤,一把将要在身上的姜修远撞开。 “登徒浪子,我杀了你!” 黑影羞恼的扑过来。 第十五章 萝莉? 黑影的身手一般,转眼又被姜修远轻易制服,再度压在身下。 “别动,不然我扒了你裤子。” 这一句的威力,可比任何刀剑都有威慑力。 黑影一下不敢动。 姜修远好奇的扯掉黑影的面罩。 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出现在月光下。 好心动的萝莉感。 特别是精致小巧的萝莉脸上带着欲哭无泪的委屈感,更让人很想疼爱。 “你别告诉我,你要哭!” 姜修远错愕的赶紧放了她。 怎么整的像欺负一个小女孩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女孩羞愤的抢回面罩,气呼呼的逃走。 逃走前,还不忘坑姜修远一把,用力踩碎一块瓦片。 “谁!” “有人偷听!” 底下三个大胡子立刻察觉不对劲,纷纷冲破屋顶。 片刻,姜修远就被三个大胡子围住。 “嗨!今晚的月色不错!” 姜修远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微微笑道。 “不错你个奶奶的腿!” 老四火冒三丈,率先拔刀劈向姜修远。 刀,弯刀,大漠弯刀。 果然是漠国人。 姜修远往后一仰,单手摸地,在双腿一蹬,一脚踢在老四胸口,借力反扑,撞开老三。 一个凌空翻越。 从屋顶落到地上。 “抓贼啊!” 驿站守夜放声尖叫。 周离率先冲出来,见到屋顶三人,立刻飞身跳上屋顶。 “抓贼!” 七八个驿站兵慌乱的边穿衣服,边冲出来。 整个驿站都被惊动。 “走!小子,我们大漠狼帮记住你了。” 二哥冷冷瞪了姜修远一眼,撂下一句狠话,将周离逼退后,三人从屋顶翻墙遁走。 “穷寇莫追。” 喊住还想追的周离。 这时,三十个禁卫才姗姗来迟。 “七皇子,我等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三十个禁卫凌乱的纷纷下跪请罪。 周离跳下屋顶,气呼呼的看着这些纪律散漫,连驿站兵都不如的禁卫。 姜修远淡然一笑:“无妨,几个小贼,周离赏!” 周离一愣,就这还赏? 三十个禁卫也惊愕不已,又暗暗欢喜,七皇子莫不是个傻子? “今夜驿站所有兵卒都赏银十两,第一个发现贼人的守夜兵赏双倍。” 姜修远补充道。 走到周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钱,算我借你的,回头十倍还你。” 说罢,姜修远漫步回到隔院内。 周离轻哼一声,好家伙,拿我的钱赚你的名声。 心里不爽,周离也只能自掏腰包。 驿站兵欢欢喜喜的领赏。 驿丞,赵佑奇等官员静静看着这一幕。 很快,这点小插曲恢复平静,唯独剩下那三十个禁卫,脸色一会红,一会青。 七皇子仿佛当他们不存在。 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周离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姜修远进了隔院。 内屋的林轻雨听到外面不止一人,便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四个婢女中,大乔乖巧的给姜修远倒来热茶。 “坐。” 姜修远坐下,喝着热茶,眼神示意道。 周离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大大方方的坐下。 小乔也连忙给周离倒上一杯茶。 再学小乔的模样,乖乖的站到一旁伺候着。 西施和貂蝉却没入屋服侍。 “七殿下,你会武功?”周离好奇的问道。 刚才他和那三个漠国大汉交过手,都是一流好手。 一个能对付三五个大汉,绝不在话下,三人联手,更是威力加倍。 他一交手,差点没失手。 而姜修远竟然安然无恙的跳下屋顶,不由得周离怀疑。 “学了点拳脚功夫,倒是周将军好身手。” 姜修远谦虚的微笑道。 周离噎住了,怎么感觉被姜修远夸奖,比被骂还难受。 “七殿下,这些漠国人跑到京都三十里处行凶,是否要上报。” 周离决定不谈这个话题了,容易心梗。 “以后叫我七爷,夜深了,该睡了,明日还要赶路。” 姜修远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向内屋。 周离一脸无奈。 想了想,干脆也不管了,驿站那么多人,总有人上报。 周离回到外面,就被几个禁卫围住。 “周将军,七殿下是不是怪罪我们了。” 几个禁卫脸色不安。 周离冷冷笑了笑,没有回答。 “将军,还请将军替我们哥几个美言几句,日后我等一定竭力为七殿下效力,绝无二心。” 几人连忙表忠心。 “这话和我说没用,明天一早跟七爷说。” 周离淡淡说道,语气软和了一些。 几人对视一喜,纷纷拜谢,将一包几人凑来的银子送给周离。 周离也不客气收下,这算姜修远欠他的利息。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 姜修远从林轻雨身旁起来,外面小乔,大乔两人早早备好洗漱之物等着伺候。 这次,姜修远没有拒绝。 摊开手,任由两人伺候。 大乔,小乔见姜修远没有拒绝,眼底欣喜,更小心的上前伺候。 “你们两个以后跟着屋里的雨娘。” 留下一句话。 姜修远踏出隔院房门。 “参见七爷!” 六个禁卫毕恭毕敬的行礼,各个穿戴整齐,精气神极佳。 姜修远瞥向周离。 周离笑了笑,似乎在无声恭喜。 “嗯。” 只一个嗯字,却让这六人欢喜不已。 这时,小关等三个太监,西施,貂蝉两个婢女,和其他禁卫才纷纷收拾好出来。 “赵佑奇大人天没亮,就离开驿站了。” 周离这时禀报。 姜修远微微皱眉,回想昨天偷听的内容,那漠国人是要找赵佑奇麻烦。 “周离,你带他们六人追上赵佑奇,若无事就跟着他。” “我稍后跟上。” 姜修远吩咐道。 周离没有半点犹豫,他现在猜测姜修远是高手,压根不需要他保护。 点头带着刚投效的六个禁卫,呼啸着追出驿站。 林轻雨也换好衣服,戴着面罩。 大小乔左右跟随。 “出发!” 姜修远淡淡吩咐。 一行人,似乎成了两个团队。 姜修远,林轻雨,大小乔,周离和六个禁卫是一起,剩下的人是另一伙。 小关默默看着。 一跺脚,飞奔着跑上前,为姜修远执掌马车。 剩下的人,才零零散散的跟上。 七皇子一行,继续出发,前往东境。 而在驿站外的一处丛林内,一道黑影冷冷盯着这一切。 “原来你就是七皇子,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黑影暗暗发誓。 第十六章 赵佑奇示好 东境半是丘陵山地,半是平原。 京城往东,先要过竹林茂密的野猪林。 风景却是极佳。 从林轻雨痴迷于窗外的神情,就能看出她很喜欢。 姜修远也静静看着林轻雨的侧脸,美得如画般精致。 忍不住,将手伸进林轻雨的胯下。 林轻雨眉头一蹙,又装作没感觉。 ‘这小妮子,还会装了。’ 姜修远暗暗好笑,准备更进一步。 但忽然驾车的小关惊怕的喊道:“七爷,前面出事了。” 姜修远错愕,他没听到动静,怎么小关一个太监听到了,莫非他也会武功? 姜修远撩帘而出,往远处眺望,果然,几百米外,杀声一片。 现在听到了,他自嘲道:‘看来还是不能太沉迷女色了。’ “你们去帮忙。” 姜修远吩咐道。 马车左右的二十四个禁卫却犹豫。 “七殿下,我等奉命保护您,为了以防万一,我等不可管其他事情。” 一个禁卫拒绝道。 姜修远嘴角一丝冷笑。 看来这些禁卫,不听话,还怕死。 “护好马车。”姜修远冷哼一声,跳上一匹马,疾驰而去。 几个禁卫想跟上去,刚才说话的那禁卫冷嘲道:“没听到七殿下的吩咐么?” 这一句,让几个想帮忙的禁卫不得不退回去。 而姜修远,一路飞驰,近身了才看到是周离七人护着赵佑奇。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赵佑奇的随从护卫,以及几个漠国刺客。 漠国十几个刺客,个个身手一流,占着上风围攻周离七人。 抽出弓箭,姜修远拔出三根箭羽,搭弓射出,一气呵成。 噗噗噗! 三声破空入体。 三个强悍的漠国刺客轰然倒地。 “谁!” 二哥惊怒不已,回头一看,竟然是姜修远,他大怒道:“又是你!!!” “七爷来了,我们有救了!” 周离七人大喜。 赵佑奇则神色变幻。 他是瞧不上姜修远的,甚至说,如今武帝的几个儿子,他是一个也瞧不上。 可,这几次,姜修远给他的印象发生了莫大转变。 “犯我武朝者,虽远必诛!” 姜修远冷冷喝道,又抽出三剪。 快若闪电。 噗噗噗! 又三人暴毙! 震惊! 二哥瞳孔一颤,满脸骇然。 “七爷威武!”周离兴奋疾呼。 “七爷威武!!!”六个禁卫激动不已,没想七皇子如此厉害,他们岂不是赌对人了! 这齐声疾呼,传到百米外的马车旁。 二十几个禁卫与小关等几个太监婢女都看傻眼了。 林轻雨更震惊不已,自以为姜修远是好色无耻,竟没想,他还有如此武力。 而那一句‘犯我武朝者,虽远必诛!’ 也让众人心头一颤。 好生霸气,好生狂妄,好生豪气干云!!! “杀我族人,可敢报上名来!” 二哥又惊又怒,愤怒叱喝。 姜修远又是三箭,又倒下三人。 这下,漠国刺客只剩下二哥三人。 一时三人心惊胆颤。 “武朝,姜修远!!!” 姜修远微微冷笑,又准备搭弓。 惊得三人哪还敢逗留,慌不择路的逃遁。 周离七人立刻追击,没想这三人还留了一手,轰出一枚烟雾弹。 周离害怕有计,拦住其他人。 “七爷,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 周离愧疚请罪。 姜修远却不责怪,反而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他本来就是故意要放走这三人,不然...怎么能趁机拉拢赵佑奇呢? 翻身下马,姜修远走向赵佑奇。 “赵侍郎,漠国刺客冲你而来,如今你身边无人保护,不如与我同行,等我上奏父皇之后,父皇再派人前来保护,到时候赵侍郎是走是留,修远绝不会强留。” 姜修远客套笑道。 赵佑奇迟疑片刻,拱手谢道:“赵某的命都是七殿下所救,感激不尽,就麻烦七殿下了。” 风骨依旧。 只是赵佑奇目光看向漠国刺客时,似乎不想说他们之间的恩怨。 “周离,帮他们安葬好,立个墓碑,回头到了安城,买些黄纸蜡烛烧给他们,再与赵侍郎拟一份名单,我签了名,上报陛下请旨抚恤他们家人。” 最后,姜修远望着赵佑奇死掉的侍从等人,叹了一声说道。 众人一愣。 特别是赵佑奇,他没想七皇子还会在意这种事情。 皇族还会有人在意这些底层人的性命么? 这一刻,赵佑奇对姜修远的印象又改观了不少。 一番忙碌整顿,继续前行。 周离和六个禁卫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俨然和其他人形成两个阵容。 不久,就到了安城。 周离和几个禁卫凑了点钱去买祭品。 林轻雨听说后,也拿出一些银子。 大乔小乔见状,咬牙也出了一些。 姜修远第一次苦笑着摊手说道:“我没银子,这玉佩你拿去换了,看看能换多少银子。” 这一幕,让赵佑奇又愣住。 堂堂皇子,会没钱?! 能这么穷?真的?假的? 赵佑奇摸了摸身上,也苦笑道:“我这就一些,麻烦周将军一道。” 他,也是穷人。 这让姜修远也是错愕,工部侍郎,可是肥差,这次还奉命救灾,也会穷成这样? 不只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 赵佑奇和姜修远恰好目光对视,两人此刻忽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周离带着六个禁卫去忙。 赵佑奇与姜修远身份有别,赵佑奇去见了安城知府。 姜修远则带着一行人去香湘别院,那是武帝建的别院,可供皇族外出居住。 “七殿下,晚些时候,下臣再来叨扰,还请七殿下届时莫要介意。” 赵佑奇拱手笑道。 “随时欢迎。”姜修远乐呵呵一笑。 没想,和赵佑奇的关系,会这么快亲近。 与赵佑奇分开两路。 到香湘别院外,姜修远面色一沉,停在了门口。 “小关子,大乔小乔,你三人先送雨姑进去。” 淡淡吩咐。 再冷漠的看向剩下的人,语气冰冷的命令道:“你们从现在开始可以留在这里,后续不用跟着本宫。” 很久,姜修远都没有自称本宫。 那是对这些人彻底的失望,一句本宫,拉开了鸿沟般的地位差距。 这些禁卫和几个太监婢女慌了,纷纷下跪哀求。 要是姜修远不带他们,他们恐怕受到的处罚会很严重,甚至连累家族。 姜修远面无表情,冷漠决绝。 他不是没给过这些人机会,可他们不中用。 “滚!” 冷冷一字。 转身而去,剩下这些人瘫软,脸色死灰一片。 第17章 安城第一案 安城出命案了。 一个富商离奇死在店里,店里的大量粮食不翼而飞。 但,富商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死前惊恐模样,像是被活活吓死。 这离奇的命案,瞬间引起全城哗然。 也很快,传入姜修远的耳里。 原本只是在安城停歇一夜就继续赶路,这下,似乎不太好走了。 安城知府马鲁慌慌张张派人来请姜修远。 “知府何意?本宫此行只负责救灾之事,安城出命案,本宫不好,也不该插手。” 姜修远淡淡说道。 马鲁派来的是贴身师爷张或,也是他的偏房族弟。 张或恭敬回道:“是本该不敢惊扰殿下,但此案似乎涉及东境一个叫‘白月教’的邪教,或会引起流民骚乱,知府大人才想请殿下前往。” 白月教? 流民?! 死的是粮商,还是一个提前屯粮,想趁机发一笔横财的大粮商。 几个关键信息糅合一处,让人不禁会往造反二字联想。 这个知府,很不错! 姜修远心中暗暗赞许。 其实,知府本可以不来告知此事,不说,反而后续出事,马鲁可以摆脱干系。 但提前告知,日后要是真有邪教造反,他可就涉及其中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随后就到。” 姜修远微微点头。 等张或一走,林轻雨戴着面罩走来,:“你和这马知府有故交?” 她似乎很感兴趣。 姜修远眉头一挑“走,叫上周离,咱们去凑凑热闹。” 一行人出发,走出别院,看到还跪在地上的禁卫,太监和婢女几十人。 姜修远冷漠的无视。 周离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说话。 反观提前表了忠心的六个禁卫和小关子,大小乔姐几人心里暗暗庆幸,若非如此,怕也像他们这般凄惨了。 到了安城府衙。 马鲁早早的穿戴整齐恭候。 一旁的正是赵佑奇。 姜修远骑着马,看到赵佑奇的那一刻,他似乎猜到马鲁为什么冒险请他了。 “下官赵佑奇(马鲁)参见七殿下!” 黑压压的跪下一大片。 姜修远居高临下望着,目光清冷,隐隐身上已有几分武帝那般的不怒自威。 “都起身吧。” 姜修远跳下来,几步上前将赵佑奇和马鲁两人虚扶起来。 入府衙。 坐主位。 左右分别是赵佑奇与马鲁。 由捕快汇报,仵作汇报,一套流程下来,案情大概也就了解。 凶手是用何种手法杀人不明。 粮食去了何处不明。 安城民间不知何时多了一种流言,因为大粮商霍都诚为富不仁,屯粮害市,白月教神使为民除害,三日后会在受灾最严重的梁城开仓放粮。 “殿下,此事是否要立刻上报朝廷?” 马鲁恭敬请示。 姜修远看向赵佑奇,而赵佑奇点头道:“七殿下,不如你我二人加上马知府联名上书,请陛下调动东境抗倭兵协助东境各府稳固局面,若发现有贼子行谋逆之举,可快速消灭,如何?” “如此也好。”姜修远同意。 赵佑奇其实应该早和马鲁商议好,找他来,不过是送姜修远一个人情,来还之前救命之恩。 “我倒忽然有个想法。” 姜修远淡淡说道。 赵佑奇闻言不由好奇追问:“殿下可有查案思路?” 马鲁则错愕,不解赵佑奇为什么对这个毫无建树,名声不显,只有一点诗文才名的七皇子这么重视。 姜修远在太和殿和左丞相府中写诗的才名,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已渐渐传到武朝各地。 “赵郎中与马知府在明,继续调查案件及‘白月教’,本宫则以京都粮商之名,暗中调查,双线配合,或许能有收获。” 姜修远淡淡说道。 马鲁连忙反对,这么冒险的举动,万一姜修远但凡出点事,对他可就是砍头大罪。 没想,赵佑奇一听,眼睛一亮,拍案叫绝。 “如此甚好,不过七殿下假扮粮商,却不够狡诈圆滑,或许换个京都富商之子的身份,更合理。” 赵佑奇提议。 的确,姜修远接受建议。 “那便如此决议,周离几人我留给你,等回头朝堂派了护卫,在换了他们。” 姜修远说罢,赵佑奇也不客气,抬手道谢。 马鲁是看得迷茫。 赵佑奇和姜修远...怎么能这么聊得来,这么信任? 看不透,看不透! 离开府衙,姜修远与林轻雨几人摇头一变。 姜修远成为京都来的富商二代,带着小妾林轻雨和两个婢女,一个男侍从,张扬的出现在安城街头。 “凭什么我是小妾!” 林轻雨很不开心。 小妾这个身份,她非常不喜欢。 偏偏姜修远调侃道:“谁家纨绔子弟出来玩,还带着正妻,那样不符合人设。” “何况,妻不如妾,妾不如...” 差点说漏了。 “妾不如什么?”林轻雨敏锐的抓住破绽,气呼呼的掐着姜修远的腰肉质问。 “妾不如偷,就像咱,偷情的感觉,是不是格外刺激。” 忽然,姜修远几分淫荡坏笑。 林轻雨预感不妙,想逃走,却被姜修远一把拽回怀里。 “别...这在街上。” 林轻雨紧张羞怕的提醒。 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正行走在安城最热闹的街上。 “嗯?本宫会在意?” 姜修远邪邪一笑,一巴掌狠狠拍在林轻雨屁股上。 “啊!”林轻雨羞得恨不得咬下姜修远的一口肉。 他怎如此无耻!!! 幸好... 马车忽然被一群人拦住。 为首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自报家门道:“在下安城商会主席蒋荣,听闻公子从京都而来,不知可否赏脸吃个饭。” 林轻雨趁机逃出姜修远的魔爪。 姜修远有些不甘的皱眉,这表情,让林轻雨暗暗好笑。 撩帘走出。 姜修远望着蒋荣,一派纨绔傲慢的语调冷哼道:“瞧你毕恭毕敬的,倒是可以赏你个面子。” 蒋荣眼底一丝不快,脸上笑得越发灿烂。 他躬身相请,带路进了安城最富贵高档的碧月居。 且安排了最顶级的包厢宴请。 “姜公子,若非赵大人提醒,在下还不知道姜公子大驾安城,险些错过财神爷,这杯酒,我先敬您。” 蒋荣恭敬的笑道。 一言点出自己与赵佑奇认识,关系还不浅的样子。 姜修远顿时明了,这是赵佑奇替他牵线,坐实富商之子的身份。 “酒就免了,想和我做生意简单,先交十万定金。” 姜修远面色倨傲,一副要你钱,是给你面子的姿态。 蒋荣脸色一沉... 第十八章 白月教 好狂的口气! 蒋荣沉着脸,阴晴不定。 若非赵佑奇派人命他招待这个身份还未探明的人,他岂会亲自来请。 余光细细打量着姜修远。 目光如鹰眸,不敢直视。 面庞坚毅如山岭,棱角有度,隐隐有一股让他说不明,道不清的忌惮。 偏偏坐姿慵懒,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间,有种泼天贵气。 蒋荣暗暗惊叹:‘莫非是王公贵胄?’ ‘可权贵世家之子,又怎会屈尊经商,那不是给家族抹黑?’ 蒋荣心思起伏连转,愣是看不出半点迹象。 再看旁边两个婢女和男仆,眉目之间对他这个安城豪绅没有半分礼数,仿佛自己就应当对这个姜公子卑躬屈膝才合理。 最后那个戴着面罩的妾室,更是让他看不透,浑身上下都是雍容冷傲。 这等女子,岂会甘心为人妾室? ‘这群人,究竟是何等身份?赵大人啊,您害苦蒋荣也!’ 一番思绪沸腾,蒋荣一咬牙,恭敬回道:“蒋某这边命人取来十万银子,还请姜公子稍等。” 本以为答应了,这群人总得露出点破绽了吧。 结果... 姜修远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婢女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只在姜修远身上。 男仆低着头,很努力的隐藏存在感。 那戴面罩的妾室,微微蹙眉,对安城最奢华的顶级包厢一副嫌弃的模样。 ‘咕噜。’ 蒋荣心里一咯噔,咬牙一搏,堆着从未有的灿烂笑容卑微的赔笑道:“另外,蒋某愿意再多出二十万两,只求能在姜公子未来的生意里添一份力。” 姜修远眼皮微微一抬,有点诧异。 我好像没有威胁他吧?! 都让姜修远差点怀疑自己了。 “行了,心意我收到了,你可以退下了。” 姜修远随意的晃了晃食指。 蒋荣连忙点头哈腰,小心翼翼的退出包厢,还不忘亲自把门带上。 等他下了楼,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然冷汗浸透。 ‘好可怕,我竟然有种当年朝拜武帝的恐惧。’ 当年朝拜,其实也只是武帝登基,从安城路过时,准他们这些豪绅远远跪着,供奉孝敬。 片刻... 十几个妙龄少女端着十几道冷热汤锅,四种膳食入内。 留一领头的女子一一报完菜名,才恭敬退下。 “七爷,奴才伺候您用膳?” 小关子请示道。 意思是他先每一样吃一小口,确认食物安全。 但姜修远不喜欢这一套。 “你们在外候着。” 淡淡的吩咐,三人立马来到外面候着。 包厢内只剩姜修远与林轻雨,早有些饿的林轻雨这才去了面罩,一口一口吃起来。 “比起宫里,终究还是差点。” 明明吃得很欢,却嘴上硬要挑一点刺。 姜修远有些好笑,只是看着林轻雨吃,把她看得羞红,恼恼的瞪了姜修远一眼。 “哈哈哈哈,秀色可餐,倒让我食欲大增了。” 姜修远一下心情大好,这才动筷子。 两人吃完,桌上的菜就像没动过一样。 姜修远便将一桌子菜赏给小关子,大小乔三人,另有妙龄少女上茶伺候。 一顿吃饱喝足,蒋荣也亲自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的银票,另外五百两的碎银子。 还有点细心。 姜修远又带着几人招摇过市。 几人大摇大摆,又有安城很有名的豪绅蒋荣像老仆一样陪同,很快引起很多有心人的目光。 “师父,就是那人!” 不远处的茶肆三楼,一个蒙面女子气鼓鼓的指着姜修远喊道。 “穆盈,规矩点!” 结果被一旁的师姐训斥了一句。 而她口中的师父,是个老道姑的打扮,远远打量着姜修远,脸色有些凝重。 “气息若隐若现,步伐轻盈又厚重,奇怪奇怪。” 老道姑低语道。 “师父,您要替徒儿报仇。”蒙面女子不甘的撒娇道。 这时,楼下一算命的道人匆匆上楼,一番张望,看到老道姑几人,赶忙过来,恭敬行礼后说道: “圣姑,教主有令,请圣姑移驾恒城议事。” 算命道人衣摆处,隐隐露出一个白月莲花印。 “本尊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尊稍后就到。” 老道姑微微点头。 再回头看了姜修远一眼,带着两个徒弟离开。 而那蒙面女子气得跺脚,心里暗想下次见到,一定要姜修远好看。 姜修远可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 还是两伙人。 另一伙人乔装成搬运苦力,冷冷怒视着他们。 若是姜修远看到,稍微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这一伙人来自漠国。 “蒋员外,安城现在粮食价格涨了不少,是有不少粮商和其他人屯粮了吧?” 姜修远淡淡问道。 蒋荣连忙解释道:“姜公子放心,蒋某绝对不敢赚这种丧良心的银子。” 还主动提到:“前几日死的霍都诚,听说就因为屯粮,被白月教的神使所杀。” 说到这,蒋荣还有些害怕。 他们这些商人豪绅,最怕的就是邪教乱民,那杀起商人豪绅,丝毫不手软,给钱都买不回命。 “你也怕?” 姜修远戏谑的笑道。 蒋荣苦笑道:“荣某不怕,但怕连累家人。” “不过,荣某还听闻,白月教准备在恒城开坛,届时有主动孝敬供奉的信徒,不论穷富,都可以受到神教恩免罪过,不少商人豪绅听说后,都准备花钱买平安。” 这消息,一下让姜修远提了兴趣。 “何时开坛?” “听说是三日后。” “有意思,去瞧瞧。” 姜修远大手一挥,今天的招摇到此为止。 蒋荣邀请姜修远一行去他的府上住,姜修远却拒绝,而是阔绰的包下安城最出名的酒楼。 酒楼,多有房间供贵客饮酒作乐后休息。 夜幕渐渐降临。 姜修远抱起林轻雨就往床榻去。 “你放下,你怎么总吃不饱的样子!” 林轻雨惊呼一声,羞恼的拍打姜修远。 “谁让你香甜可口,今晚,我们试试一个新的姿势,我可刚想起来,定然很有趣。” 姜修远一脸邪笑。 林轻雨直觉不妙,赶忙拒绝。 可一张嘴,就被姜修远堵住。 “呜呜呜!” 在一阵抗拒的呻吟中。 屋外的大小乔脸色浮上红润,身子也软得想找个地靠着。 第十九章 家父张二虎 次日一早。 林轻雨就给姜修远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她被姜修远又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那坏蛋睡着了。 她起早去透口气。 结果忘了戴面罩,被一个路过的公子哥瞧见了容貌。 当下,他公子哥看得两眼发直,等林轻雨察觉不对劲回到屋里,他回过神,一副色中饿鬼的急迫样闯进酒楼。 “家父张二虎,谁敢拦我,我砍了他全家。” 张贵叫嚣着,带着七八个小厮,蛮横的杀到姜修远的房间外。 “呦,连服侍的婢女都这么水灵。” 看到大小乔,张贵口水都收不住了。 大小乔厌恶的拦在门前。 “大胆,谁允许你们进来,还不退下!” 大乔呵斥道。 没想,惹得张贵几人哈哈淫笑。 “还是个有脾气的,我喜欢,等我拿下你家娘子,再让你们两一起伺候着,来个三凤一龙,颠鸾倒凤,岂不快活。” 张贵笑淫放肆,一挥手,几个小厮就围上来。 “啊!滚开!” 小乔胆小,吓得脸色苍白。 小关子听到动静,从楼下冲上来,见到有人敢冒犯自己人,立刻出手教训。 身手还很不错,把几个小厮打趴下,护在大小乔面前。 “呦,敢动我的人,把他腿打断!” 张贵冷哼一声。 剩下的小厮一拥而上。 小关子对付两三个还行,多了就挡不住,很快落入下风,被打得鼻青脸肿。 “住手!” 林轻雨戴上面罩,皱眉开门轻喝。 小关子趁机逃回来。 看到小关子有点惨的样子,林轻雨脸色一沉。 身为皇后,还有人敢动她的人? “嘿嘿,娘子怎么有戴上面罩,快拿下来让哥哥好好疼疼。” 张贵见到林轻雨,哪怕现在看不到样子,也痴痴的笑着,一步步走近。 林轻雨感到十分厌恶。 又恶心这种人凑近。 看姜修远还不出来,她恼得说道:“还不快出来!” 姜修远这才慵懒的走出来,一把将林轻雨拉到怀里,眼神漫不经心的瞥了张贵一眼。 好家伙,敢搂他看上的娘子。 张贵当下就暴怒不已,喝令小厮们砍了姜修远的手。 敢碰? 结果,他都没看清楚什么回事,冲上去的五六个小厮,齐刷刷的飞回到,摔到他脚下,一个个痛苦呻吟。 张贵傻眼了。 “你知道我爹是谁?你敢打我的人?” “我爹张二虎,安城的邨禄校尉!你还不跪下认错,再把小娘子送给我,还有那两婢女,不然我砍了你全家。” 张贵气呼呼的叫嚣。 “校尉?!” 姜修远气笑了。 一个小小的校尉,在安城应该连二流都不算。 也敢这么嚣张? 直接一脚踹断了张贵的腿。 “啊!疼死我了,我的腿,我的腿,你敢打断我的腿,我爹是张二虎,你死定了,我要杀你全家。” 张贵一边惨叫,一边恶毒的叫骂。 这张嘴! 姜修远直接一个脚底踩上去,踩烂了张贵满嘴牙。 “张二虎是吧,什么狗屁校尉是吧!回去告诉他,一盏茶的时间内滚到我面前,不然就等着给他儿子收尸。” 他冷冷说道。 一群小厮惊恐的连滚带爬的逃走。 而张贵,瞪大眼,难以置信还有人不怕他爹? 这可是安城啊!!! 大乔泡了茶。 小乔伺候着。 姜修远淡淡瞥了一眼小关子,有点功夫,但不多。 不过忠心和勇气都不错,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茶才喝两口。 楼下一阵喧哗。 一个将军打扮的大汉骑着马,带着上百个装备精良的士兵将酒楼团团围住。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敢在安城动老子的儿子。” 那大汉怒气冲冲的杀上三楼。 看到端坐喝茶的姜修远,和自己那个被打得口吐鲜血,呜呜惨叫的儿子。 大汉立刻抽刀劈向姜修远。 还真霸道! 姜修远蔑笑,抓着茶杯一甩。 茶杯撞上刀,将刀震开,又裂成两半,直接化作暗器刺入大汉的胸口和脸。 “啊!” 大汉惊呼一声,连连后退三步。 那茶杯碎片,竟扎进他这精铁所炼的盔甲,还把他脸割出一道大口子,血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大胆反贼,女人留下,男人乱刀砍死。” 大汉大怒,往后一退,喝令手下动手。 数十个精锐士兵叫嚣着杀来。 精锐,无论是装备,还是武器。 也够凶狠,但少了杀气。 一看就知道没有经历战场。 姜修远心里给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评价,然后翻身一跃,如狼入羊群。 夺刀! 连环飞踢! 刀背横斩! 不过几个呼吸,就砍翻一半。 惊得剩下的士兵惶恐后退,大汉更是惊骇又惊怒。 “你到底何人?哪个门派,想造反不成?” 大汉大怒质问。 “白月教,神使,姜七跌!” 姜修远微微一笑,一个恶作剧的名字诞生。 大汉瞳孔一缩。 “白月教神使?!” 他镇守安城,早听说白月教的各种流言,而神使就是教主,圣姑之下,第三人。 “姜七爹?” 可这名字?! “乖儿子,不过,你叫我爹,该给你的教训,也不会少。” 姜修远戏谑道,忽然速度暴涨。 穿过几十个士兵,晃出一道残影,杀到大汉面前。 “所以,你一个不过五品的校尉,凭什么这么狂?” 姜修远好奇问道,手上却一点都不留情的拍断大汉的一条手臂。 “没错吧,张二虎?” 姜修远又拍断大汉一条腿。 张二虎痛苦倒地。 一众士兵却胆颤畏惧,没有一个敢冲上来救他。 “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你是某个皇子的人。” 又一拍,另一条手臂也断了。 张二虎惊惧不已,这让明明猜出他的背景,为什么还敢如此下狠手。 难道真是白月教。 白月教真要造反!? “留你一条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白月教神使姜七跌奉教主之命,惩戒贪官污吏,为官不仁,仗势欺人,作恶多端之辈。” “他要是不服,尽管出兵讨伐我白月教,我白月教在恒城等着。” 姜修远冷笑着说完。 再一众士兵惊怕的目光中,带着林轻雨等人潇洒离去。 “你不怕真把你当白月教砍了?” “不是要救灾,干嘛惹这么大动静?” 马车很快出了安城,前往恒城。 路上,林轻雨很不解。 但很快,她就知道答案。 安城的动静,被白月教的密探知道,上报给安城潜伏的白月教教众。 出城不久。 一群教众就追上来,将姜修远几人拦住。 “白月教安城辉月堂堂主顾友明在此,阁下是何人,为何冒充我白月教神使?” “今日不交出个说法,莫怪我们手下无情。” 顾友明冷哼威胁道。 第二十章 嵩云剑宗 白月教共有三殿八堂三十六方主。 其中,教主领天王殿,圣姑领圣母殿,以及六大神使共御的岳华殿。 顾友明盯着姜修远看了很久。 他只见过六大神使之二的敖龙使和黑狱使。 姜修远淡然从容,目光如梭,盈盈有光,隐隐一股说不出的尊贵气质。 ‘难道真是神使?’ 可,总坛并无神使驾临安城的旨意。 顾友明心思起伏,既怀疑,又不敢明说,万一猜错可惨了。 “属下顾友明斗胆请神使手中的神牌一看。” 他小心翼翼的拱手请求。 神牌? 这东西,姜修远自然没有。 他睥睨而望,目光冷淡。 看得顾友明后背发凉,强忍着不安,再次请求查看神牌。 ‘看来是装不成了。’ 姜修远没想到一个邪教的堂主,不止有点聪明,心性也算坚韧。 比起武朝的许多官员都要谨慎大胆。 “白月教,我还真小瞧了。” 姜修远微微一笑。 顾友明立刻往后一跳,厉喝道:“大胆狂徒,胆敢冒充本教神使,来人,速速将他们拿下!若敢反抗,当场斩杀。” 堂中教徒立刻蜂拥而上。 教徒各个手持利器,左右围杀,很有几分训练有素的军队气派。 “小关子,守好马车。” 姜修远吩咐一句,纵身一跃,落入冲杀而来的白月教众中。 以掌为刃,身若游龙。 片刻之间,十几个白月教众痛苦倒地,呻吟不止。 剩下七八人惊疑不已,慌忙散开。 “阁下何人?来自何门何派?为何与我白月教为敌,冒充我圣教神使?” 顾友明心头惊骇,表面镇定的质问。 而他质问时,另外几个散开的教众悄悄靠近马车,意图拿下马车上的人来胁迫姜修远。 姜修远不由几分赞许。 还懂兵法。 这个白月教,越发有意思了。 脚下挑起一柄长刀,飞到半米高,再甩踢出去。 噗! 一声闷响,一个快摸到马车边的教众无声倒地。 身子被长刀扎了个透。 惊! 这下,吓得另外几人连忙后退。 “你到底是谁!” 顾友明慌了,声音发颤的怒问。 姜修远微微一笑,忽然脚下一蹬,如飞箭一般冲到顾友明面前。 “邪教害民,武朝百姓皆可杀之,何须有名!” 话落。 顾友明的脑袋哐当落地。 骇然! 如此杀伐果决,吓到剩下几个教众,拔腿仓皇而逃。 “弓!” 姜修远吐出一字。 小关子立刻将弓箭丢向姜修远。 他抬手接住,迅速抽出三箭射出。 又追射两箭。 将逃走的教众尽数斩杀。 “别浪费,把他们身上的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这次赈灾可紧缺银子。” 姜修远淡淡吩咐。 小关子倒兴冲冲去翻尸体。 大小乔两姐妹却害怕的不敢去。 “你杀气太重了。” 林轻雨蹙眉道。 那五个逃走的,已经被吓破胆,就该放了他们。 “他们的兵器残留血迹,不止有新鲜的,还有血垢,说明他们杀戮成性,你猜他们兵器上的血,是人的,还是兽的?” 姜修远解释着,然后反问。 林轻雨这才看向地上的兵器,果然和姜修远说的一样。 可她倔脾气,不会轻易认输,特别是面对屡屡欺辱她的姜修远。 “你又未亲眼所见,凭什么就因为这个对他们赶尽杀绝。” 她不悦的反驳。 姜修远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解释。 意气之争,完全没必要,只会浪费口舌。 林轻雨看到姜修远闭目养神,得意的昂首,以为姜修远这是说不过自己,假寐逃避。 小关子可不关心两个主子之间的暗潮争执。 他兴匆匆的抱着一怀抱的战利品。 “不许放进来。” 结果一靠近马车,就被小乔拦住。 小关子无奈,只能要了一块布,将战利品抱起来,挂在马车后面。 几人继续前进。 穿过竹林,遇到一条小溪和木桥。 而在桥对面,有一个寂静的山村。 “奇怪,奇怪!” 小关子驾车张望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你不好好驾车,在嘀咕什么?”小乔现在可不爽小关子了。 死人的东西都抢。 虽然是姜修远的命令,可她只敢把气撒在小关子身上。 “你看,太阳快落山,应该要做饭了,但这地方安静的有些奇怪,好像没人住一样,可道路和房屋明明很干净,是经常有人打理的。” 小关子不在意小乔的态度,而是正经的解释。 “也许人家还在山上干活没回来呗。” 小乔也是为了反驳而反驳。 还是大乔拉住小乔,然后转身对车里的姜修远小声呼唤:“七爷,小关子察觉前面有些不对劲,是否先停下,让小关子前去探探?” 姜修远睁开眼透过车帘,看了一眼。 “无妨,继续前进。” 姜修**淡如水的语气,让有些不安的大乔心里一松。 可姜修远的下一句,让车上的另外四人一下紧绷。 “此村应该遭劫了。” 他说道,语气依旧平淡。 果然... 当马车进入村庄,地上凌乱,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 甚至,还有七八个小孩的尸体。 “啊!” 大小乔都吓得捂住嘴巴。 小关子虽然大胆一些,也看得脸色惨白。 林轻雨趴在窗边吐了起来。 姜修远故意的,这一路去赈灾,恐怕这种画面会见到很多,该让他们提前适应。 他第一个跳下马车。 从一个女人的手里找到一片女人临时前撕扯下来的衣服。 那是凶手的衣服。 上面,恰好有一个白月莲花的印记。 而这时... 外面忽然一阵飞骑疾驰而至的声音。 片刻,七八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冲进村里,马啼声回荡着,打破了村落的寂静。 这七八人中,有三个中年,四五个青年。 “师尊,咱们来晚了!” 马上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皱眉说道。 他目光盯着姜修远几人,带着怀疑,但还没笨得怀疑凶手会是他们。 “都散开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随着一个面如刀削,皮肤略黑的中年吩咐下,几人骑马散开。 而中年则跳下马,走向姜修远几人。 “在下嵩云剑宗林远纵,几人可是刚到此地?是否有看到行凶之人?” 林远纵拱手问道。 嵩云剑宗? 江湖? 第二十一章 林轻雨吃醋了? 姜修远也是一个江湖回礼的手势,肃然的摇头。 将手里的那一片布递给林远纵。 “白月教!哼,果然是白月邪教!” 林远纵一眼认出,气得将残布捏成一团。 两人交谈之间,其他人纷纷回来,都是摇头。 很显然,这个村落被屠村了。 悲愤之情,充斥几人之间。 “师尊,血迹未干,那些邪教恶贼肯定没走远,咱们或许追的上,为这些枉死的百姓报仇。” 另一个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悲愤而忿恨提议。 这少女倒是长得很清秀,有种桂林山水的清秀。 “好。” 林远纵神情凝重点头。 又看向姜修远几人问道:“东境如今不太平,几人还是掉头回安城吧。” 姜修远拱手笑道:“多谢提醒,我会提神注意。” “哼!” 姜修远不听建议,让之前最早说话的青年感到不悦。 “晋书,不得无礼。” “小徒无礼,还请无怪,那就别过了。” 林远纵轻喝警告,才歉意的姜修远道别,一行人上马而去。 望着卷起的尘埃。 姜修远有些好奇和向往。 毕竟,未来谁不会向往小说里的江湖。 也许,踏马浪迹江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关子,你驾车带她们到溪边,找出平地落脚,今晚我们就在这过一夜。” 姜修远吩咐道。 说完,他则弯腰将地上的尸体抬起。 “七爷,您等奴才,奴才稍后过来帮您。” 小关子瞳孔微颤。 将马车驾到百米外的溪边,才跑回来帮忙。 林轻雨等三人女孩默默看着。 她们很想帮忙,可是心底的害怕,她们不敢。 忙碌了小半个时辰。 尸体堆成了山。 姜修远拆下几间房的木材,盖在尸山上。 小关子也从各家凑了一桶油,泼了上去。 点火! 很快,浓烟而起。 火焰烧了很久。 “每逢灾劫,尸体都需要焚烧,以免滋生瘟疫,导致更大的灾难。” 姜修远看着汗流浃背的小关子,忽然就解释道。 小关子点头,用心记下。 “为何?” 忽然一个声音询问道。 却不是小关子,而是突然出现的三个女人。 一个中年道姑,一个青年道姑和一个蒙面的少女。 姜修远心里一惊。 被人无声无息的靠近,这也太危险了。 一半是因为自己分了心,另一半,却也说明这三人的实力不弱。 特别是中间年纪大点的道姑,很有刚才遇到的那个林远纵的感觉。 姜修远回头打量着三人。 而对面三人也在打量着他。 而其中,有个女孩,虽然蒙着面,眼神却对他好像很仇恨。 似乎,哪里见过。 “尸体腐烂,容易滋生...瘟疫毒气,生人若是触碰,就可能感染瘟疫。” 姜修远本想说病毒。 但这个时代,并没有病毒的概念,所以才说毒气。 “原来如此。” 道姑恍然点头,似乎想到某些画面。 “贫尼法号九妙,见过少侠。” 道姑这才自报家门后,望着姜修远,等他回答。 “姜七跌。” 姜修远微微一笑,目光从那个少女身上收回来。 他记得了,这少女不就是驿站那个被自己吃豆腐的刺客。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姜七跌?” 少女鄙夷道,对这个名字的不屑,更是对姜修远这个人的蔑视。 “哎!乖!” 姜修远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噗!师妹,你被他耍了。” 一旁的青年道姑噗嗤一笑,赶紧提醒。 “你!我要杀了你!” 少女瞬间暴走,抽剑刺向姜修远。 而九妙道姑并不阻拦,反而往后退几步。 “七爷小心!” 小关子见状想护主,被姜修远一把拎到身后。 调戏妹子的事情,还是喜欢亲手来。 姜修远轻易的躲开一剑,反手游龙般捏住少女握剑的手腕。 “放开!” 少女羞恼,倒转长剑刺来。 这让姜修远有点意外,竟然不是用脚反击。 在他看来,用脚反而更容易脱身。 姜修远两指一夹,剑离他的脸不过一掌的距离,但任凭少女如何用力,也始终止步这距离,无法再刺一寸。 “穆盈,还不快住手!” 见到自己徒弟轻易落败,九妙这才开口阻拦。 “小徒无礼,还请少侠无怪。” 九妙嘴上道歉,伸手却是推掌,看似随意的动作。 却让姜修远心头一惊。 连忙放开穆盈,往后退一步。 ‘好厉害的压迫感,这一掌,我要是不躲,怕是会等来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吧。’ 姜修远心里嘀咕。 “无妨,小孩子嘛,我不会放在心上。” 姜修远大方的表示。 “你说谁是小孩子!” 岂料,穆盈一下暴走,又要提剑动手。 “穆盈!”九妙轻喝一声。 “越来越没规矩了,回头罚抄三十遍静心决给我。” 九妙不悦。 穆盈脸色一下垮下来,更气恨的记下姜修远的仇。 “少侠,我等还有要事,便就此告别了。” 九妙说完颔首道别,带着两徒弟离开。 那叫穆盈的少女,还不时回头忿恨的瞪上姜修远几眼。 有点可爱。 姜修远暗暗好笑。 回到溪边,还没坐下,又听到一个不悦的轻哼。 转头一看,林轻雨满脸的不开心。 “调戏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么?” 林轻雨似乎在为穆盈打抱不平。 “吃醋了?” 姜修远挑眉坏笑。 “谁吃醋,饭已经给你煮好了,爱吃不吃,我困了,睡觉去。” 林轻雨脸颊飞红,噌一下起身逃回马车里。 “哈哈哈哈!” 姜修远顿时大笑。 晚上,三个女孩睡在车上。 姜修远的马车很大,比普通的马车大上一半,长了一倍,属于有钱人专用的豪华马车。 所使用的材料,也是硬木,外包了一层精铁。 普通人拿着一般的刀劈上去,只会留个印。 空间,是足够三个女孩躺着睡觉。 “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守。” 姜修远说着,装了一碗面条递给小关子。 车上备用的粮食,就是面条,水煮就可以吃,很方便。 小关子感动的捧着碗。 眼泪都快流下来。 这就感动了? 姜修远无语的摇头,自己也装了一碗,到溪边坐着,慢慢吃起来。 却不知,他就这一个随手递碗的动作,真正让小关子决定一辈子跟随效忠。 吃了。 姜修远的评价是:‘林轻雨的手艺,一般,很一般。’ 第二十二章 灾民与流匪 次日一早。 几人在溪边洗漱之后,继续朝着东边进发。 快到中午。 前面忽然出现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而姜修远的马车,出现的很显眼。 这群人飞快的冲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求求你们,赏点吃的吧!” “行行好,我们快饿死了。” 一声声哀求。 林轻雨一下就心软了,特别是撩起窗帘,看到人群中还有不少瘦弱的孩童,而是彻底被击中。 给! 狠狠的给! 林轻雨当下就决定了。 甚至想好姜修远要是反对,她就算激怒了姜修远,也要救他们。 “七...” 可她刚开口。 姜修远就平淡的说道:“你想做什么都做,我都支持。” 林轻雨有点感动。 可下一秒,姜修远无耻的表示:“不过,你知道该如何报答我的,对么?” 他脸上的邪恶坏笑,又是关于那种羞于言语的事情。 这人!!! 林轻雨气得一下把刚刚有点一点感激和好感都丢了。 “哼,知道了。” 她气呼呼的答应。 然后... 一个用力过猛,把车上原本能够吃十天的口粮,外加零食,果干全都送出去。 还每个人都给了三两,五两的碎银子。 不止如此,连几个人换洗的衣服都送出去了。 姜修远在一旁静静看着。 待会,这个小妮子就会后悔了。 当然,后悔的不是把东西送出去,而是... 这一波灾民兴高采烈的歌颂后离开。 然后,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又遇到一波人流更大的灾民。 林轻雨傻眼了,她已经把车上能给的都给了。 “呸,有钱人都小气!” “这么抠,这么大的车,还以为多有钱。” 被一些脾气不好的灾民咒骂一顿。 林轻雨委屈的都想哭。 大小乔气得辩解,结果越说,越被咒骂,把两个小姑娘也气哭了。 “滚!谁在聒噪,老子砍了他。” 还是小关子抽刀,站在马车上一番厉声,才吓得灾民一哄而散。 马车才得以继续前进。 可路上的灾民越来越多,甚至让几人都感到麻木。 除了,慵懒的打着瞌睡的姜修远外。 忽然,马车停下。 小关子脸色微变,紧张的喊道:“七爷,不好了,前面有灾民想抢我们。” 他话音刚落,左右埋伏的灾民流匪也冲出来。 “把钱交出来!” “还有女人!” 几个长相凶狠的流匪叫嚣着。 林轻雨三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抱成一团,没想灾民会变成流匪。 “善良可以,但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姜修远缓缓睁开眼,淡淡说道。 走出马车,他一言不发,落地就冲过去。 很快,十几个流匪全都叫惨连天的跪地求饶。 “大人,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们。” 几个匪首哀求道。 姜修远却冷漠的捡起一把生锈的锄头,当着这些流匪的面,用力揉捏。 锄头变成一团废铁。 震惊! 骇然! 这恐怖的力量,吓得几个匪首闭上嘴,不敢吭声。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么跪下认我为主,要么我把你们一个个脑袋砸烂。” 姜修远冷冰冰的给出两个选择。 想都不用想,几个匪首率先磕头认主,其他人才纷纷磕头。 马车继续前进。 小关子不解:“七爷,咱们为啥要收他们?” 马车内的三女也纷纷竖起耳朵,好奇姜修远这么做的目的。 “他们已有了匪心,却只会欺软怕硬,不敢对官府和豪绅下手,只会成为残害百姓,我要么杀了他们,要么收编他们。” “正好,我到了恒城,需要人手。” 姜修远的解释,让四人纷纷点头。 这一路,他们已经开始不再像刚出宫那般单纯。 十几个流匪,而不是安分的跟着,随时都想着跑路。 姜修远就等着。 当第一个跑,姜修远一弓箭,从逃跑的流匪胯下贴着穿过。 惊得流匪们瑟瑟发抖。 但还是有人想跑。 又被姜修远震慑住。 这是第一步,武力震慑。 第二步,是让他们吃饱喝足,否则再强的武力,也压不住。 可马车上没有食物,到下一个城镇还需要一日。 到恒城,则需要三日。 姜修远带着流匪们打猎,让他们真正见识了姜修远的神射。 百米外,野猪,毒蛇,老鼠,但凡有活物,无一例外都死在姜修远的箭下。 几个匪首对视一眼,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晚上... 姜修远让几个流匪挖了泥土,烧制之后,弄了临时的土锅,放在火上炖煮。 野猪的腿,则烤着给三个女孩吃。 可惜,没有半点调料,连盐都没有。 第二天,姜修远的队伍扩大了十倍。 上百个流匪和流民跟随着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流风镇。 这声势,可吓坏了流风镇的人,数十个团练在一个虬髯大汉的率领下,搭弓提刀警备。 “小关子。” 姜修远一个眼神。 小关子秒懂,跳下马车,肚子快步上前,递上安城府衙开的路引。 又很懂人情世故的塞了一张百两银票。 有钱,有身份。 为首的虬髯大汉这才相信姜修远一行人不是攻城的流匪,但也只允许姜修远五人入内。 “都在外等着,半个时候后,自会有人出来给你们送吃的。” 姜修远既是警告,也是承诺的说着。 几个匪首连忙表示,不敢乱走,一定乖乖原地等待。 马车,在团练兵警惕的目光中,进入流风镇。 而姜修远也没想到,本该很简单的事情,却因为一个人变得很复杂。 “蒋教头,可否替我引荐几位镇上的粮商?” 姜修远问道。 那虬髯大汉方才自我介绍了身份,是流风镇推选的团练教头,负责召集青壮训练和保护流风镇。 “粮商倒是有几个,不过不知道蒋公子带的银子够不够。” 蒋教头话里有话的提醒道。 这世道,粮商可不会心慈手软,涨价是必然的。 “够,你放心替我联系,只要有粮,多少粮我都要。” 姜修远清淡的笑道。 蒋教头点头,吩咐几个团练兵去请人。 而在流风镇的一处青楼,恰好看到姜修远一行人进来。 当看到姜修远,青楼上的一人脸色一沉。 “去查一下七皇子的目的。” 那人冷声吩咐道。 很快,青楼有几人散开,跟着蒋教头派出去的人。 第二十三章 布局 流风镇,坐落于安城与恒城之间。 原本是交通要镇,但因为东境水灾泛滥,灾民和流匪的双重威胁。 商队锐减,流风镇也进入防御阶段。 “七爷,这四位就是现在镇中有存粮的粮商。” 蒋教头说道。 四个高矮胖瘦的豪绅分别坐着华贵的轿子前来,见到姜修远后,都在暗暗打量着姜修远。 “蒋教头,你不知道我很忙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也能随便见的。” 其中之一,矮胖的豪绅不悦道。 “钱员外,何必着急,就算不给这个不知哪蹦出来的七爷面子,也该给蒋兄一点面子。” 另一个高瘦的豪绅微微笑道。 而这,就是姜修远能请动四个豪绅的原因:蒋荣的名帖。 蒋荣分别前,特意给姜修远写了几张名帖,拍着胸口保证,只要是商界的,都会给他一个薄面。 现在看来,可不止是薄面。 “江兄,钱员外,既然来了,何不看看这位七爷有什么话说,正好咱们许久没见,今天刚好聊聊粮价之事。” 又一个不高不矮但白胖的豪绅乐呵呵的笑道,颇有几分弥勒佛的模样。 “赵兄说得对,鄙人的茶楼就在这,不如一道上楼,边喝茶,边谈事。” 最后一个壮汉笑道,看着更像一个善战的将士,而不是狡诈的商人。 他说完,朝姜修远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七爷是吧,一起?” 姜修远点头回应,从马车上跳下来。 明月楼。 茶楼的名字。 月? 姜修远嘴角上扬。 上楼前,姜修远对林轻雨叮嘱道:“那麻烦你在镇上转转,给外面的流匪弄点吃的。” 林轻雨点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接受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姜修远不由好笑。 踏入茶楼。 三层的雅间,能看到大半条街道,风景极佳。 蒋教头没有上楼,掉头就继续巡视镇子周围。 几人入座,交谈着,默契的都无意不理会姜修远,故意晾着他。 姜修远丝毫不在意,慢悠悠的品茶。 几人对视一眼,没想姜修远年纪轻轻,倒挺能沉住气。 “七爷,不知道你与蒋兄是何关系,我等见识浅薄,从未听过有姓姜的大商人。” 江敖率先开口询问道,故作好奇的样子。 武朝,虽然皇族姓姜。 但也有很多姜氏之人,为官,为将,为民,为江湖人士都有。 但行商的,好像还真没有。 “我小家小业,四位没听过也正常,至于我与蒋荣的关系,不过合作而已。” 姜修**淡的说道。 钱员外不悦道:“既然是小家小业,也敢召集我等流风镇四大粮商?” 而其他三人却默不说话。 蒋荣? 直呼蒋荣全名,就这口气,可不像小家小业。 几人都是老狐狸,哪会蠢笨到刨根问底。 钱员外这个蠢货看不透,想找霉头,几人也不会好心去点破。 “小小的镇子,也有四大粮商?” 果然,姜修远比钱员外还不屑的讥笑。 ‘啪!’ 钱员外听出嘲讽,气得拍桌。 “小子,我可不管你是蒋荣的谁,但这里不是安城,不是你嚣张的地方。” 他说着起身,和其他三人拱手道:“三位,你们愿意跟着毛头小子谈就谈着,本员外不奉陪了。” 说着,一脸不屑的离去。 剩下三人余光打量着姜修远。 只见姜修远不急不恼,依旧平淡的喝茶。 这让三人捉摸不透。 “七爷,你是想要买粮?如今东境水灾,粮食的价格可不低,不过七爷既然是蒋兄介绍的人,我等倒可以咬牙分点卖给你。” 江敖开始试探,故作一副慷慨的模样。 其他两人纷纷点头。 姜修远依旧平静的喝茶。 几人皱眉看着姜修远慢吞吞的喝茶。 江敖看向另外两人,意思是,我可开过口,该你们两人了。 白胖的赵寒举起茶杯,乐呵呵笑道:“七爷,若是不满意,我等三人也可以分出五百担,价格也可以按照平价卖给你。” 姜修远依旧喝茶。 还不满意? 五百担,就是五万斤了。 现在的粮价,一斤能比平时多赚十文。 五万斤,可就是五十万文,换成银子,一百文是一两,五十万可就有五千两银子。 放在哪,都是一笔不小的钱。 三人各自的屯粮,也不过三五千担而已。 “七爷,人心不足蛇吞象,东境如今不太平,手里屯太多粮食,可未必是好事。” 最后那壮汉豪绅似笑非笑的说道。 听到这话,姜修远的表情才有所变化。 他放下茶杯,抬手伸出五根手指,懒散的声调说道:“五万两,你们将手上的粮食全都给我。” “什么?!” 壮汉大怒。 五万两就想要收走他们所有屯粮,真当他们是蠢蛋。 “哼,江兄,赵兄,这小子张狂,我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就先走了,两位日后再找时间喝茶。” 说罢,壮汉也离开。 这下,四大粮商走了两个。 高瘦的江敖也冷笑起身,和白胖的赵寒告辞,看都不看姜修远一眼。 赵寒不喜不怒,反而还是乐呵呵的给姜修远倒了一杯茶。 “你不走?” 姜修远不由好奇。 他故意狮子大开口,就是试探一下这四个粮商的底线。 眼前的白胖豪绅不走,反而有点意思了。 “生意嘛,买卖不成仁义在。” 赵寒乐呵呵笑道。 “好茶。” 姜修远微微笑道,品茶不说话。 赵寒见状,也不谈生意,陪着姜修远喝茶。 茶楼的情况,被盯梢的人一一汇报给不远处,另一个茶肆内的人。 “二皇子吩咐过,只要是七皇子想办的就想法子捣乱,最好让七皇子一件事都办不成。” “你们几个去把那四个粮商叫过来。” 这人冷冷说道。 几个手下再度离开。 不久,一个上楼,在赵寒耳旁嘀咕一句。 “七爷,抱歉了,有点私事就先离开了。” 赵寒歉意的告辞。 而后上了轿子,故意绕远一点,才去另一个茶肆。 等他上了茶肆,才发现其他三人又被叫来。 有意思。 赵寒乐呵呵的心想。 “我来自京城邢家,你们手里的粮食,我都要了。” 赵寒四人还没坐下,那人就傲慢的命令。 京城邢家! 京城七大勋贵世家之一。 几人心里一惊。 第二十四章 解局 “都别紧张,我对你们手里那点粮食不感兴趣。” 邢不莘不屑的瞥了几人一眼说道。 江敖几人对视一眼,由江敖领头询问道:“那,敢问邢公子不知有何需求,我等若能办到,定肝脑涂地,竭力相助。” “呵,也用不了你们肝脑涂地,只需你们记住,那位姓姜的不管要什么,你们都不许给,他想办什么,你们呢也想法子让他办不成。” “若你们都听话,今年皇商筹措会,我保准让你们榜上有名。” 邢不莘眼底藏不住的轻蔑,若不是用得到他们,就这些奸商贱民,他都懒得来往。 先威逼,再利诱。 一套手段下来,自然能让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服服帖帖听话。 果然... 听到皇商筹措会,四人齐**动。 每隔一年,武帝都会让工部,礼部,户部和宗理司联名举办一个集会。 专门将国家掌控的铁,盐,糖等资源经商的资格分配给全国各地有足够资金实力,又有当地名望和主官推荐的商人。 这个集会,也被称之为‘皇商筹措会’。 蒋荣之所以地位超脱一般商人,就因为他是皇商之一。 几乎,没有哪个商人不会为之奋斗。 见到江敖四人眼里的贪婪,邢不莘得意的喝茶。 与此同时,镇外。 林轻雨带着大小乔和小关将花了几千两买来的食物送到镇外苦等的流匪手中。 流匪们一阵千恩万谢的感激。 林轻雨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却不知,她花了高出十倍的价格。 蒋教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奸商。 可他不能明说,如今灾年,唯有自保,他一家还得靠着流风镇才能吃饱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姜修远桌上的茶壶都换了三趟。 ‘看来,我被孤立冷落了。’ 他冷冷一笑,起身打量着流风镇的布局。 得想个法子,破了流风镇的统一战线,方能撕开一道口子。 他想到一个极佳的主意。 等到林轻雨几人回来与他汇合,他开启了买买买的败家行径。 “都包起来,我要了,雨儿,付钱。” 路过一间裁缝店,姜修远直接买下所有布料。 然后是米铺,鞋铺等等。 “七爷,别买了,你都花了快三万两了。” 林轻雨心疼不已,急忙劝解。 姜修远反而依旧一意孤行,从蒋荣那得到的二十万银子,一天之内,全都花在流风镇上。 几乎,横扫了整个流风镇的物资。 这可造成极大的轰动。 一个从京城来的脑残富二代,傻乎乎的花了双倍,三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到处买东西。 百年,千年难得一遇的傻子和大发横财的机会。 彻底点燃流风镇的商户热情,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组团去恒城进货。 他这动静,自然也引起江敖等四大粮商的注意。 “他这是做什么?” 江敖几人完全看不懂。 “莫非,他在故意炫富,向咱们展示他的实力?等我们上钩与他合作?” 赵寒猜测道。 钱员外则冷笑道:“管他作甚,就让他闹腾,看他能有多少钱!” 好主意! 几人纷纷点头,一动不如一静。 夜幕降临。 姜修远包了一家客栈,命令掌柜的今晚不许关门。 掌柜的见到银子,乖巧的听从吩咐。 而后,姜修远命小关将一盏画着白月莲花印的灯笼挂在客栈门口。 “七爷,咱们这是要引白月教的人来?” 小关好奇的问道。 姜修远微微点头,他决定培养一番小关。 古代,一个忠心又有能力的太监,可是完全比得上一个能臣大将。 不久,第一批白月教众小心翼翼的进了客栈。 一眼看到一身贵气,面相不凡的姜修远。 特别是姜修远手中把玩的白玉令牌,这可只有教中方主之上才可拥有。 “在下恒城盛月堂座下流风方主马湖,不知阁下是圣教哪殿哪堂哪方兄弟?” 马湖谨慎的询问。 姜修远把白玉令牌丢给马湖。 马湖连忙半空抓住,低头一看,赶紧跪下行礼道:“属下马湖,拜见辉月堂顾堂主。” 没错,这白玉令牌就是辉月堂堂主顾友明的。 马湖虽然知道辉月堂的堂主名叫顾友明,却并未见过。 见姜修远有这令牌,又不知道顾友明的死讯,自然把姜修远认作是顾友明。 顾友明被杀后,小关从他身上淘到令牌,觉得以后或许有用就留下来,并向姜修远禀告过。 恰好,今日用到了。 只不过没想会被认为是顾友明,姜修远也不纠正,大大方方的借用顾友明的身份。 “起了,无须多礼,我且问你,流风镇现在共有多少本教教众。” 姜修远傲慢的询问。 马湖赶紧回答道:“回顾堂主,流风镇共有本教教众一百三十七人,皆是本方教众。” “你可知流风镇钱,江,赵,卫,四大粮商。” 姜修远淡淡问道。 马湖自然知道。 “这四家,你今晚随便挑一家,将其洗劫一空。” 姜修远吩咐道。 马湖却犹豫道:“顾堂主,洗劫流风镇不难,却有一人不好对付。” “民团蒋教头?” 姜修远一猜就准。 “他,我会处理。” 姜修远自负道。 马湖一听,顿时放下心,对姜修远保证道,只要蒋教头不出手,流风镇今晚就是白月教的天下。 “行了,你回去准备,今晚三更边动手。” 姜修远挥手敲定。 马湖欢喜的带人离开,他早就想对流风镇动手,不过碍于蒋教头的武力,如今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马湖前脚刚走。 后脚,蒋教头就带着几个手下找上门。 “七爷,夜深了,外面可不太平,还是早点关门休息吧。” 蒋教头眯着眼走到姜修远面前坐下,话里有话的提醒道。 他刚巡逻到附近。 看到客栈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不由起了疑心才来查看。 却并没有看到早走一步的马湖几人。 “蒋教头,我有个泼天的富贵机会,不止蒋教头有没有兴趣。” 姜修远挑眉笑道。 “哦?我倒有兴趣,七爷请说。” 蒋教头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乐呵呵的问道。 “此物,蒋教头可认得?” 姜修远再次丢出白玉令牌。 蒋教头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剧变。 第二十五章 破局 砰! 蒋教头忽然奋起,一刀极快抽出架在姜修远脖子上。 “你果然有问题,却不想还是白月教逆贼!” 蒋教头冷哼道。 “放肆!还不快放下刀,你可知...” 小关吓得厉喝。 却被姜修远抬手拦住他的话。 再抬眼一笑,丝毫不在意脖子上明晃晃的长刀。 依旧平静无比的笑道:“蒋教头是聪明人,应该分得清楚我是不是白月教的人。” 蒋教头眯着眼,盯着姜修远看了许久。 把刀收回,重新坐下。 “白月教都是一群鼠贼,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招摇撞市,七爷既然不是白月教逆贼,为何会有白月教堂主令牌?” “莫非七爷还杀过白月教的堂主?” 蒋教头一番分辨,暂时放下怀疑,同时调侃道。 小关诧异,竟然被猜到了。 蒋教头说完这一句,发现不对劲。 姜修远淡定的表情和身旁随从的惊诧反应,好像真如他说的那般,杀过白月教的堂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白月教堂主级,实力完全不弱于江湖二流高手。 连他遇到了都要避让三分。 姜修远看着白白嫩嫩,比起商人,更像是读书人。 岂会有实力能击杀一位堂主级高手? “蒋教头,这茶趁热的口感最好。” 姜修远轻笑道。 捏着茶杯,品味着。 其实吧,姜修远喝茶,是品不出什么好坏。 但,的确是一种很适合装逼的方式。 蒋教头犹豫不定。 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眼前这个不知身份底细的青年会掀起一场席卷流风镇的巨大风波。 坐下,等于要参与进这场巨大的风波中。 他屈身此地,只想给家人一个安定的地方落脚。 似乎看出蒋教头的犹豫。 姜修远淡淡笑道:“流风镇是个好地方,可惜了,东境将乱,再好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在乱境中独善其身,不论是地方,还是人。” 这一句,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刃,深深扎进蒋教头心里。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短暂的安稳,让他生出一丝奢望。 “你究竟是谁?” 蒋教头死死盯着姜修远。 能不能合作,至少要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本宫是武朝七皇子!” 姜修远很欣赏蒋教头,此人能把一个小镇的团练训练出边疆虎狼之士的气势,虽然只是外表像,但也足以说明此人的才能。 他赈灾之后,就要北上抗敌,最缺的就是中高层的将领。 所以,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你?!七皇子?!” 蒋教头眼珠子都瞪出来。 他想过姜修远的身份,可能是某个勋贵权臣的子弟。 但万万不敢往皇子身上想。 “我很少许诺别人,不过我很欣赏你,你若愿意向我效忠,我可以保证你三年内封爵。” 姜修远淡淡笑道。 封爵? 三年内? 这是所有武将至高的梦想。 信?或不信? 蒋教头咬牙决定赌一把,当下噗通跪下。 “小民蒋无病叩见七皇子,愿今后效忠七皇子,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蒋无病!’ 名字很不错。 “今晚,我先送你个小富贵,你可召集团练,等到四更天出动,到时候就知道如何做了。” 姜修远心情大好,走到蒋无病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关子,今晚你跟着蒋教头,学点统兵的本事。” 又对小关子吩咐道。 小关子心中一喜,立马挺胸抬头,大有一种被重用的得意姿态。 “行了,今晚就看你们的,我困了,先打个盹,希望我醒来时,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姜修远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往楼上走。 而楼上房间内。 林轻雨早早让大小乔堵在门口。 今晚她可不会让姜修远再欺负她。 然而,姜修远走到房门,听大乔说林轻雨今日身体不爽,不能服侍他。 他只是笑了笑,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就这么轻易信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林轻雨竟感到怅然若失。 夜幕越深。 一更,二更,三更。 当三更敲响。 安静的镇子上,上百个白月教教众戴着白月莲花印的臂章,涌上街头,与马湖汇合后,朝着钱员外的大宅杀去。 躲在屋顶之上的蒋无病惊诧不已。 流风镇有白月教的人,他是早就知道,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若不是今晚这些人倾巢而出,而是等到外敌包围,再忽然发作,恐怕流风镇顷刻间就会沦落。 不一会儿,钱家大宅传出一阵阵哭喊声,喊杀声,哀求声等等。 火光更是冲天。 “教头,咱们快去救人啊!” 一名团练兵连忙催促。 可蒋无病却不动如山。 既然,姜修远吩咐了要四更动,那就只准四更动。 马湖肆意的狂笑,果然蒋无病没出来,这让他紧绷的心彻底放松。 “孩儿们,东西都守好,咱们接着去下一家。” 他吆喝着,浩浩荡荡率领教众杀向江,赵,卫三家。 很快,整个流风镇都陷入恐慌。 团练兵都是流风镇本地人,各个慌张,愤怒,就要前去阻拦杀敌。 “兄弟们,白月教逆贼杀的是奸商,我们在等等,等他们放松戒心,我们在一举将他们拿下。” 蒋无病安抚着。 众人一看,也的确如此。 既然杀奸商,他们反而乐于看戏。 很快,四更时间到。 蒋无病忽然起身,大声喝道:“正是时候,兄弟们跟我冲杀逆贼,杀一人赏十两!杀贼首,赏百两。” 说着,自己第一个冲杀出去。 早就憋着一股劲的团练兵一听,心中怒火呼啸而出,跟着蒋无病杀出去。 而白月教的教众,刚抢了许多金银珠宝,根本无心恋战。 被蓄势已久的团练兵一冲,瞬间溃败。 一场大胜,轻而易举的落入蒋无病的口袋。 杀戮声,一直到天亮。 等到天亮,蒋无病提着马湖的脑袋,站在大街上。 团练兵们各个收获满满,喜笑颜开。 白月教教众,死一半,降一半。 这场大胜,只要上报朝廷,少不了厚赏。 除了被屠宅的钱家外,江家,赵家和卫家虽然伤亡惨重,好歹保住了根基。 “该收网了。” 姜修远睁开眼,自言自语的笑道。 第二十六章 收局 一场大胜,杀敌百人,斩杀贼首。 这可是流风镇前所未有的功绩。 镇长来了。 镇上的地主豪绅,举人老爷,致仕官员全都来了。 召开了一个盛大的会议。 明明是最大受害人的江敖,赵寒和卫修三人却像个喽啰一般,只配在外面等候。 商人,再有钱,也不过是权贵眼里的贱民而已。 “蒋教头,快快,快坐下,昨晚可是辛苦你了。” 镇长异常热情的招呼着。 蒋无病是他招募的团练教头,就单单一个举荐招募之功,足以让他捞到一份不小的功劳。 蒋无病平淡的入座。 若是之前,为了家人,他还会委屈自己去应付这些贪婪又腐败的权贵。 现在,有了七皇子当靠山,自然不再瞧得起他们。 “蒋教头,昨夜之功,我等已经拟定了一份名单,你在上头签个名,我等即日就发送上京,呈报兵部。” 作为致仕官员中,曾经担任过三品官职,位列在场众人之首的姚立新乐呵呵的笑道。 镇长恭敬的亲自将名单取来给蒋无病签字。 都不需要蒋无病的确认和同意。 蒋无病扫了一眼,除了教头这个职务,他们不敢抹去外,其他伍长,什长全换成了他们子嗣的名字。 至于兵卒,也全都换成他们这些世家权贵族人的名字。 好一份名单,上面除了他,竟没给团练兵留一个名额。 当真吃像恶心。 蒋无病毫不客气的当场将名单撕烂。 “大胆!蒋无病,你敢撕毁名单!” 姚立新勃然大怒。 其他权贵纷纷怒起训斥。 “蒋教头,不得无礼,诸位大人莫急,蒋教头一定是想着与团练兄弟们的恩情,才一时冲动。” 镇长连忙打圆场。 又对蒋无病半是威胁半是收买的说道:“蒋教头,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影响了蒋氏一族在流风镇的生计。” “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兄弟,放心,我等也非强取豪夺他们的功劳,已经筹备了一万两银子,犒赏他们。” “何况,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就算得了朝廷的奖赏,也不过混个小校当当而已,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对么?” 镇长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按照当下的世道,一个平头百姓,除非真有本事,否则这次的奖赏,最多给他们封个小校,里正之类的小官。 将来很容易就被排挤,而成为边缘人物。 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 但,如今他有七皇子当靠山。 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镇长的好意,蒋某心领了。”蒋无病淡淡笑道。 一转头,蒋无病轻蔑的扫过这些权贵们丑陋的嘴脸,冷笑道:“今日蒋某就辞去这教头之位,也不稀罕你们的臭银子,你们想如何拟这份名单,都与蒋某无关。” “但想让蒋某抛弃兄弟,独享富贵,蒋某做不到,镇长,蒋某告辞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开。 “放肆!” “简直狂妄!” 背后一阵谩骂。 蒋无病却感到无比的畅快,不比再委曲求全的感觉真好。 这都是七皇子给他的底气。 然而,他回到团练营地,几个以姚立新之子姚承祝为首的权贵之子就将蒋无病挡在门口。 “蒋无病,你不是请辞教头之位了,还敢回来?” 姚承祝讥讽道。 他背后的团练兵听到动静,纷纷围上来。 “都听着,今日起,蒋无病将不再是团练教头,本人姚承祝将接任教头职务,谁若不服,都可以站出来,跟蒋无病滚出营地。” 姚承祝嚣张得意的呵斥着。 团练兵陷入死寂,才打了一场大战,奖励还未封赏。 若是现在离开,可就没得奖励了,这一点让大部分人犹豫不定。 也只有三人还有些骨气,愿意跟着蒋无病离开。 姚承祝一阵狂妄的大笑,随即嘲讽道:“滚吧,回头别哭着喊着回来求我,特别是你,蒋无病,你若是想回来求我,就得乖乖给我跪下,从我胯下爬过去,或许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蒋无病无视姚承祝的狗叫。 直接带着三个兄弟直奔姜修远包下的客栈。 这可是他唯一的靠山了,可别是骗他的。 赶到客栈,听说姜修远一早就退了房,蒋无病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慌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心惊,心怒,心急,几百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大怒的一把揪起掌柜。 “蒋教头饶命,小人还没说完,七爷说了,若是您来了,让我传达一句,七爷在镇外等您。” 掌柜赶忙把话说完。 蒋无病心头一喜,立马丢了掌柜,带着三个兄弟直奔镇外。 镇外。 姜修远慵懒的靠在马车上,两百多个流匪静静的站成几排。 当看到蒋无病急冲冲的赶来。 姜修远嘴角几分玩味。 “蒋无病,叩见...” 蒋无病刚要行跪拜之礼,就被姜修远丢出的一把横刀堵住。 “这是我京城带出来的,还算不错,就赏给你,以后见我不需要跪拜,也只叫我七爷就行。” “这两百多流匪,从今日起就是你的部下,给你十天时间,将他们训练出战斗力,至少能够对付十倍的流匪。” 姜修**易近人的笑道。 这把横刀,可是皇宫侍卫专用。 市面上一把,至少值五千两,这还是有价无市。 蒋无病抽刀一看,一下就看上眼了。 “七爷放心,不需要十日,五日内,蒋某就让他们不输团练兵。” 蒋无病大为感动,当下承诺。 “很好,现在你率领这些流匪回到镇上,把团练尽数缴械,再将昨夜白月教虏获的财宝都收回来,你可敢?” 姜修远淡淡问道。 蒋无病毫不犹豫的领命。 虽然流匪现在的战斗力不强,一大半连兵器都没有。 但蒋无病很自负,他一个人就能震慑团练,再缴了团练的兵器武装流匪。 有了人数上优势的流匪威慑,昨天四大粮商的财宝,被吞的都给乖乖吐出来。 “去吧,我在明月楼等你好消息。” 姜修远说完,示意小关子驾车前往明月楼。 “驾!” 小关子其实很想跟着蒋无病,不过没敢提议。 而蒋无病,率领二百多流匪,浩浩荡荡杀向团练营地。 流风镇的风波,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七章 为民除害 流风镇,团练营地。 姚承祝上任第一件事,将团练的六个什长,十二个伍长,副团练使全都撤职。 换上了世家子弟。 副团练使被杀,六个什长降为副什长,辅佐世家子弟。 “姚团练使,蒋无病杀回来了,带了好多人杀回来了。” 一个什长慌张的跑回团练营地。 “蒋无病还敢回来?” 姚承祝冷笑。 喝令全团集合,上百个团练兵拿上兵器。 姚承祝换上铠甲,本身模样就俊朗,此时更有几分名将气派。 起初还有几分忌惮。 等看到蒋无病领着一群衣服破烂,手里只有锄头,镰刀,甚至只是木棒当武器的流匪。 姚承祝笑得张狂,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蒋无病,我还以为你长能耐了,结果从哪挖出的一群乌合之众?” “本使今天心情好,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立刻跪下来求我,否则,我一声令下,将你和你这群乌合之众都砍成肉泥。” 狂。 很狂! 蒋无病回头看了一眼流匪。 流匪眼里各个流露紧张,害怕的目光。 流匪,还只是流匪。 “杀你,我一人足矣!” 蒋无病淡淡说道。 缓缓拔出长刀,目光凝缩,眼中自有一人,那便是姚承祝。 “杀!” 疾如火,快如风。 脚下尘埃四起,如猛虎扑向姚承祝。 姚承祝眯眼不屑,他可是拜师烈火刀门,学得烈火刀法的大侠。 抽出大刀,姚承祝见长刀劈来,横刀抵挡。 砰! 刀与刀的撞击,火光四溅! 蒋无病静静看着倒退三步的姚承祝,眼里有一丝诧异。 竟能挡得住他一刀。 冷笑。 不过也就一刀。 再举刀,蓄势。 姚承祝瞳孔一颤,刚才的一刀,只是一刀就让他道心崩塌。 我不是他的对手。 再来一刀,我会死! 这种恐惧的念头萌生,瞬间让他丧失勇气。 他丢到烈火刀,连滚带爬的往后逃,并慌乱的大喊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快上!” “都给我冲上去。” 几个世家弟子色厉内荏的厉喝。 一众团练兵惊慌后退,哪敢与蒋无病为敌。 一人,威慑百人! “还真是一群废物!”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几道人影缓缓出现。 为首一人,正是京都邢家——邢不莘。 他鄙夷的瞥了流风镇的士族子弟,尽是不屑。 “杀了他。” 邢不莘淡淡吩咐。 身后一刀客走出来,一言不发,挥刀冲向蒋无病。 蒋无病脸色一沉。 高手。 至少是二流刀客。 他连忙收刀后退几步,等刀客大刀劈下,他躲开后,长刀连刺带削,与之战成一团。 一时,不分胜负。 邢不莘却有几分不悦。 对付一个小镇上的团练教头,都如此费事。 “你去。” 又下令,身后又一个剑客走出。 左剑客,右刀客。 没有任何配合,纯凭招式的狠辣。 短短几个呼吸,蒋无病就被伤到好几处,岌岌可危。 无耻! 无论是团练兵,还是流匪,都不禁暗骂。 可没有一个敢上去。 ‘砰!’ 蒋无病一个猝不及防,手中长刀被大刀劈飞。 小腹也被长剑刺伤。 又被刀客补一脚,狠狠踹倒。 他败了。 蒋无病捂着小腹,面无惧意,只是可惜了,没能杀了姚承祝。 家人的话,七皇子应该会照顾好。 想到这,蒋无病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谁允许你死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 随之,是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小关子驾着马车。 姜修远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几颗碎银子。 蒋无病惊喜的睁开眼,是七皇子。 可是... 七皇子身边并无高手。 “此人与蒋无病勾结白月教逆贼,昨夜杀害钱氏一家,又残害江,赵,卫三家,罪该万死,我等为民除害,今日将这几个恶贼杀于流风镇。” 邢不莘阴阴冷笑。 七皇子姜修远既然要装其他身份,他就假装不认识,趁机杀了。 二皇子知道这喜讯,一定会大大的奖励他。 “还愣着干嘛,都杀了!” 邢不莘喝令。 身后两个门客,加之前的刀客,剑客齐齐出手。 刀客挥刀,准备先砍了蒋无病。 另外三人直扑姜修远。 姜修远面无表情的望向邢不莘,这人,口气很大,可不像是流风镇的人。 待会拿下了,逼问一下。 人不动,手中银子如子弹般飞射出去。 砰砰砰! 第一颗,打落刀客劈向蒋无病的大刀。 剩下两颗逼退冲过来的三个门客。 再忽然起身,脚下一踏,飞速冲向三个门客。 一剑,一鞭,一枪。 姜修远夺剑,劈鞭,斩枪。 只是三招。 他平静的站着,身后三人齐齐倒地。 而他,像没事人一样,走向蒋无病。 “为将者,应该先以全局观审时度势,再统御部众布阵杀敌,而不是把自己当做英雄。” “真正的战场,没有英雄,也不需要英雄。” 姜修远慢吞吞的对蒋无病说道。 剩下的刀客心惊,心一狠,挥刀劈向姜修远。 姜修远甩出飞剑。 剑如破竹,一声破空。 刀客惊疑的低头,胸口已经被长剑刺穿。 “你...不可能...你究竟是...” 话还没说完,刀客就咽气,不甘的瞪着眼倒地。 姜修远看也不看,只是走到蒋无病身边,将他一把拉起来。 “他交给我,剩下的你负责。” 姜修远望着邢不莘,对蒋无病说道。 蒋无病点头,这次没有一个人傻乎乎的冲,而是喝令两百多个流匪一道冲锋。 因为姜修远的恐怖实力和霸气的斩落。 流匪士气大涨,各个哇哇大叫,兴奋的冲向团练兵。 而团练兵,本就不想和蒋无病为敌,现在看到对面气势汹汹,更是吓得四散而逃。 “我是京都邢家,你不能杀我。” 邢不莘慌了。 步步后退,一个不小心,忽然摔倒。 姜修远走到他面前,只是冷淡的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邢不莘抿嘴恐惧,可不敢回答。 更怕说出背后的主子是二皇子。 “回去告诉我二哥,若是他就这点本领,那做弟弟的会很失望。” “等我回到京都,一定会狠狠抽他屁股。” “滚!” 最后冷冷吐出一字。 邢不莘连滚带爬的狼狈逃走。 第二十八章 委任状 掌控了团练,流风镇就像没穿衣服的女人,摆在姜修远面前,任由他摆布。 除了几个世家子弟逃走。 团练其他人都投降,被关到一处看押着。 蒋无病得到姜修远的第二道指令,封锁流风镇,搜刮物资。 “凡是世家所有的金银,珠宝,首饰,细软,粮食,盐,油,各种活物,我都要。” 姜修远这般说道。 一路上,看到从东境各处前往京城和安城的流民。 说明东境现在的灾情很严重了。 对缺钱的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蒋无病也不客气,半天时间,就搜刮了整整三十五大车的物资。 “该去恒城了,赵佑奇估计都到了。” 姜修远盘算了一番。 留下之前的团练继续守着流风镇,让蒋无病统领流匪,押送三十五大车物资前往恒城。 他则跟在大部队后,和林轻雨欣赏着路上的风景。 “若不是水灾,这一路游山玩水,倒也不错。” 姜修远感慨道。 林轻雨深以为然的点头。 一路,蒋无病又遇到好几拨流匪,全都打趴下,再将其收编。 姜修远曾经给他吃过一颗定心丸,他能收编和招募多少手下,姜修远都能养得起。 蒋无病可不客气,快到恒城前,手下队伍人数暴涨,从两百多人,涨到八百。 “七爷,前面就是恒城三里铺,到了三里铺,离恒城就剩三里路了。” 蒋无病亲自过来禀告。 “那就停下休息,今晚不入城。” 姜修远看了一眼天空,虽然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 不过,恒城会不会欢迎他,还是个问题。 果然... 在三里铺驻扎下来,很快就有来自恒城的官府来人询问。 “在下恒城都尉霍跋武,奉恒城都督之命,前来探查,你们可有路引?” 霍跋武直奔蒋无病,警惕的问道。 他一眼看出蒋无病身手不错,更有将帅之风。 而在一旁和林轻雨嬉笑聊天的姜修远,在他眼里,就是个纨绔而已,不需在意。 身份? 路引! 这些东西,还真没有,蒋无病回头看向姜修远。 看到两人聊得正欢,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扰,会不会惹恼姜修远。 还好,小关子这时过来。 “蒋校尉,你刚才忘了拿路引了。” 小关子恭敬的送上路引。 看来,姜修远不想有人打搅。 蒋无病看懂了,将路引转递给霍跋武。 霍跋武接过路引,上面印着东境巡督的大印,还有安城知府,东境巡按三重印章。 他脸色微变。 特别是路引底下,是一份委任状。 上面写着:东境巡督,七皇子姜修远之令,任蒋无病为东境巡督大营校尉,总领巡督大营军权事宜。 “下官霍跋武,见过蒋校尉。” 霍跋武连忙行礼。 他这个都尉,属于地方都尉,不过七品。 而蒋无病的这个东境巡督大营校尉,是五品官,和安城知府,恒城都督一个级别。 蒋无病自己都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校尉?’ 他错愕的从霍跋武手里接回路引,这才发现路引下面还有一份关于他的任命状,也就是委任状。 不远处,姜修远似乎冲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惊喜么? 蒋无病顿时挺直腰板。 如今,他可也是五品的中等官员了。 “霍都尉客气,还请霍都尉回去禀告恒城都督一声,蒋某要在三里铺驻扎一些日子,如有打扰,还请勿怪。” 蒋无病客套的笑道。 霍跋武哪敢,连忙点头,带着几个骑兵部下赶紧回去禀告。 望着霍跋武离去。 蒋无病纠结一阵,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打搅姜修远的兴致。 他需要请示姜修远接下来的指示。 “你就安心驻扎在三里铺,流风镇的粮食,财物都留给你,你看着扩充营地,尽量加快让他们形成战斗力。” “我则继续隐藏身份,先去恒城里探探底。” “另外,若是有个叫周离的找上门寻求帮忙,你看着尽力相助。” 蒋无病拱手领命。 姜修远为了不让林轻雨在野外过夜,被蚊子咬,因而决定趁天没黑前入城。 入城。 找了一间客栈。 没想,一进客栈,就遇到了熟人。 “姜公子,又相见了。” 一个腰间缠着一柄青色剑鞘的中年乐呵呵的上前,主动招呼道。 嵩云剑宗,林远纵! 姜修远一眼认出,他给自己的印象很深。 也是姜修远除了那几个隐藏的大内高手外,出宫后,见到的两个高手之一。 “林宗主,是又相见了,林宗主也住这?” 姜修远笑道。 “我等比你早到恒城一日,对了,姜公子,我正好有一事要问你,不止姜公子现在可否方便。” 林远纵点头道,说着发出邀请。 “稍等。” “小关子,你先开好房,告诉雨姑她们先去房间休息,我晚上再上去。” 先让小关子去安顿好。 这才跟着林远纵来到大厅靠窗的地方坐下。 林远纵点了几道下酒菜,等酒上来,喝了三杯才问道:“姜公子还记得之前那村落无辜惨死的百姓吧。” 姜修远点头。 林远纵叹了口气说道:“我与师门众人寻迹追踪,但在一处丛林见到那群凶手命丧他手,死亡的时间,就在姜公子到达村落前不久。” “所以,想问问姜公子一路上,可否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 姜修远脑海闪过九妙道姑几人。 不过,林远纵并不知道,那群白月教的逆贼,是死在他的手里。 他自然不会蠢得说是自己做的。 正好,让林远纵帮自己探探九妙道姑的底细,特别是那个萝莉脸的小妞。 “林宗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在之前的竹林,遇到过两个一老一少的道姑带着一个少女。” “不过,想来她们都是弱女子,应该不可能是她们动的手。” 姜修远故意分析道。 林远纵却眉头一紧。 道姑! 江湖行走,最忌讳得罪和尚,道姑,乞丐,道士之类。 “爹,你怎么在这?快去救师兄,师兄和一个恶少争执,被他们抓了。” 忽然一个少女急冲冲的跑进来。 之前在村落见过,不过这少女都没看姜修远一眼,拉着林远纵就要往外走。 第二十九章 你别乱点啊! 有趣! 有热闹看了。 姜修远眼睛一亮,还未见过这个世界的江湖争斗,正好去瞧瞧。 随后也跟上去。 “姜公子,若是待会我照顾不住,还请你替我看护小徒一二。” 林远纵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是姜修远,他恳切的请求道。 姜修远错愕,林远纵对他好像很看重啊。 是哪露出破绽了。 “师父,我才不要他看护,我能照顾好自己。” 辜涯嵋努嘴不悦,不喜欢师父总把她当做小孩子。 何况,她瞥了姜修远一眼,心里越发轻视。 就这个看着纨绔,散漫的家伙,不知道师父怎么看上的。 “你待会最好躲远点,别见点血就吓哭了,本女侠可没空保护你。” 她小声的警告。 ‘吓哭?’ 姜修远不由好笑,忍不住打量了一眼。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辜涯嵋呲牙咧嘴的装出凶恶的可爱模样威吓着。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的。” 姜修远嬉笑道。 这么可爱的小妮子,不调戏一下,多可惜。 “你!你说谁没胸没屁股!” 气得辜涯嵋差点把剑把姜修远扎个洞。 两人一路拌着嘴,很快到了地方。 只见数百个百姓围观着,正中间,几个嵩云剑宗的弟子被拿下,中间一个弟子正与另一人恶斗。 再旁边,几个华贵装扮的公子哥在数十个小厮与门客簇拥下,兴致勃勃的看着打斗。 “住手!” 见状,林远纵飞身震开恶斗中的两人。 “师父!” 见到林远纵出现,被擒拿的弟子纷纷惊喜。 “呦,打了小的,老的终于肯出来了。” 金边玄袍的华贵公子哥戏谑笑道。 “东少,我看这老家伙也就一般,估计您的门客一剑红稍微出手,就能把这老家伙的骨头打散了。” “那是,东少的门客一剑红可是我东境第一剑客,在东境,谁能一战?” 几个士族公子纷纷吹捧。 那叫东少的金边玄袍公子哥眉色之间越发得意。 “就这老家伙,哪用得到一剑红出手,我手下三狼,随意一个都可以废了他。” 东少极度自负的冷笑道。 这话,又引得一众小弟纷纷吹捧。 而这时,已有个满脸虬髯的粗狂大汉走出来,甚是狂妄的挥挥手,刚才出站的门客恭敬的退下。 “你就是嵩云剑宗的宗主,我看也就一般,还不快给你铁狼大爷跪下磕三个响头,再跪着求东少原谅,免得本大爷将你嵩云剑宗连根拔了。” 铁狼狂妄至极,全然不把林远纵放在眼里。 林远纵眉头微皱。 对方的气势,应该走得是硬功,不用兵器,更可能是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气功。 普通剑客,最怕这等刀枪不入的硬功。 而一流剑客,反而最看不上练硬功的。 “嵩云剑宗林远纵,讨教了。” 林远纵拱手。 “忒~” 铁狼不屑唾弃,挥拳横扫而至。 “师父,加油!” 辜涯嵋大声给林远纵加油。 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引得诸多人侧目。 特别是东少,见到她,眼睛一亮,低声吩咐几句,便有几个门客偷偷靠近。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姜修远暗暗摇头,目光盯着交战的林远纵和铁狼。 ‘这铁狼的功夫,倒是很适合将士所用。’ 他暗暗想着,如何把这功法搞到手。 到时候建一支刀枪不入的铁血军,岂不无敌? 就这幻想的片刻。 身旁的辜涯嵋竟然就被抓走了,连个屁的动静都没有。 姜修远无奈扶额。 罢了,这功法,回头再想办法。 他左右扫了一眼,很快发现被掳进小巷内的辜涯嵋。 小巷内。 “你刚才张牙舞爪的,这会儿怎么乖得像只小猫。” 姜修远戏谑调侃道,将小巷口堵住。 “呜呜...” 辜涯嵋呜呜的快哭了,两眼通红,身体却动弹不得。 看来被点穴?还是做了什么手脚。 “小子,别多管闲事,小心把命留下。” 绑架的三个门客恶狠狠的威胁。 姜修远点点头,故作害怕的模样转身后退。 “哈哈哈,还以为遇到英雄救美,原来不过是个银枪蜡头。” 三个门客大笑。 辜涯嵋急得快哭了,没想到姜修远一句话就被吓跑。 但,姜修远又转身回来。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他慢吞吞的说着。 一个门客大恼,提着刀,凶神恶煞的走来。 但走着走着,忽然无声倒地。 剩下两个门客和辜涯嵋都惊得瞪大眼。 这什么情况?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倒头就能睡。” 姜修远戏笑道。 “是你搞的鬼!告诉你,我们可是靖王府门客,你敢和靖王作对?!” 门客怒斥。 “哦!” 姜修远恍然点头。 忽然爆发,一个身影极快,突然闪到两个门客面前。 砰砰! 两人毫无反抗的倒地。 “啊!” 辜涯嵋没了支撑,直挺挺的倒进姜修远的怀里。 姜修远连忙举起双手,一副受惊的模样撇嘴道:“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可没有碰你哦。” 辜涯嵋羞得咬唇。 “你快替我解开!” 她气呼呼的催促。 还真是点穴? 这个,他真不会。 “我试试?” 姜修远将辜涯嵋扶正,靠着墙。 抬手在她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你到底会不会啊!” 辜涯嵋急得很想跺脚,偏偏全身动不了,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一定扎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剑。 “那我点了。” “啊,你点哪,不是那!” “你别乱点,哪里不是,别碰那。” “你住手,我不要你点了!” 连点了好几处,没有一处是对的。 辜涯嵋又气又羞,甚至怀疑姜修远就是故意吃她豆腐。 “算了,你待着,我去找你师父。” 姜修远也满头大汗,说着转头就走。 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辜涯嵋呜呜的哭泣声。 罢了。 姜修远回头,扛起辜涯嵋往外走。 “师父!!!” 刚走出小巷,就听到嵩云剑宗的弟子悲愤疾呼。 透过人群缝隙,看到林远纵倒飞摔倒,猛吐了一口血。 第三十章 不小心进去了 林远纵败了。 他赢了铁狼,也赢了另外三狼之一的风狼。 可连斗两局,片刻喘息都没有。 就被一剑红出手逼得方寸大乱,一着不慎,被剑气击飞。 剑气! 一流剑客之上的专属。 内劲外放,以器御气,才算一流高手。 剑道上,就是能使出剑气。 林远纵也是一流剑客。 可他前两场恶斗,不想伤人,反被耗了大量内力。 再等一剑红出手,他已使不出剑气。 “咳咳!” 林远纵面露苦涩,今日嵩云剑宗莫非要完了。 “一剑红,杀了他!” 东少残忍的狞笑。 一剑红得令,手中饮血剑微颤,又一道剑气直取林远纵性命。 ‘砰!’ 不知何处飞来一块银子,竟能将堂堂一流剑客的剑气化解。 围观的看不懂。 唯有三狼和一剑红震惊。 齐齐看向人群外围,那个扛着一个女孩的少年。 怎么可能是一个少年?! 但,银子的轨迹方向,又只有他。 “阁下何人?出自何门何派?可敢报上名来?” 一剑红心中警惕,脸上谦谦询问。 岂料,姜修远懒得理他。 扛着辜涯嵋走向人群,人群识趣的让出一条道路。 他来到林远纵身边,把辜涯嵋像一根木桩一样竖着放下来。 “老林,你会解穴不?教教我?” 姜修远很是好奇,很有一副好奇上进的读书人模样。 “咳咳,姜公子好内力,是林某眼拙了。” 林远纵欣喜,这下有救了。 “小子,问你话,你到底是谁?敢管靖王府的事情?!” 铁狼冷怒叱喝。 一剑红却收起剑,温雅的旁观。 姜修远依旧懒得理会,而是追问道:“老林,要不这样,你这里有四个弟子,外加你的女徒弟,还有你,一共六个人。” “我都救下,这样,你总可以教我怎么解穴了吧?” “这可是一笔好生意,你肯定不会吃亏。” 姜修远絮絮叨叨。 其他人却是心急如焚。 林远纵犹豫片刻,虚弱的点头道:“今日姜公子若能救我宗门几人,便是我嵩云剑宗的恩人,不过是区区门中解穴之术,林某愿双手奉上。” “合作愉快!” 姜修远一听开心不已。 谁不曾幻想能点穴!? “小子狂妄,今日你大爷就拧成麻花,看你还狂否。” 几番被无视,铁狼勃然大怒。 大步朝姜修远狂奔而来。 脚重,而身沉。 典型的力大无穷,却行动不快。 姜修远脑海闪过一阵判断,只是微微摆头,就躲开铁狼暴力一拳。 一拳不中,铁狼又一拳直冲腰间要害。 隐隐有破空之力。 怕能把一匹马给活活打死。 姜修远却没有躲,而是抬手一掌捏住拳头。 “什么?” 一剑红和风狼齐齐瞳孔一颤。 众门客和嵩云剑宗众人更是骇然。 一米九,将近两米,虎背熊腰,像座小山的铁狼,全力轰出的一拳,被一米八的小个子轻而易举的挡住。 他们可是深知铁狼力量的恐怖。 嵩云剑宗的弟子几乎都是被铁狼打废,没了战力的。 “给我死!” 可最震撼的,是铁狼。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看错,他一个虎扑,积蓄全身力量撞向姜修远。 这次,姜修远躲开了。 还不忘拽着倒地的林远纵一起躲开。 砰! 铁狼重重砸在地上,石板的路面被砸得稀碎。 好暴力! 姜修远抹了抹额头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 好假! 围观的人心里嘘声一片。 “混蛋,老子要把你生吞活剥,撕成两半!” 铁狼忿恨的爬起来,如坦克般冲来。 ‘啪!’ 姜修远抬手就是一巴掌。 众人愣住。 这也可以?! 这一巴掌把铁狼打懵了。 打得他头晕目眩,狠狠甩了几下脑袋才缓过劲。 他愣愣的摸了摸脸,随即反应过来,暴怒之下,满脸狰狞。 ‘啪!’ 但又一巴掌。 这一巴掌,铁狼哇一声,吐出满口的牙齿。 震惊! 这恐怖的力量!!! “你...” 铁狼震怒的瞪大眼,一个字吐出,忽然两眼一黑,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看傻了。 姜修远目光冷淡的瞥向东少。 这一眼,差点让他跳起来,他一阵头皮发麻,直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弄死他,一剑红,弄死他。” 羞耻的怒火,东少不顾风度的咆哮。 一剑红不得已,往前一步,拔出饮血剑。 剑上的血迹,似乎像流水般,能动。 “阁下不是嵩云剑宗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累及家人。” “靖王的势力,不是江湖门派能惹的,阁下若现在离开,我保证东少不会怪罪,并愿意替阁下引荐给东少当门客,共享荣华富贵,如何?” 一剑红善意的提醒,向姜修远抛出橄榄枝。 “有道理!”姜修远深以为然的点头。 一剑红嘴角上扬。 “嵩云剑宗丢的面子,自然要他们自己赢回来。” 姜修远说着,走到辜涯嵋身后。 “想不想为你师父,为你同门师兄弟报仇?” 他贴着辜涯嵋的耳边问道。 好痒。 辜涯嵋后背一紧。 “想!” 辜涯嵋用力点头。 “想就行!” 姜修远轻轻拎起辜涯嵋,将她两条腿踩在自己腿上,在左右抱住她的两条手臂。 “老林,我可不是在吃你徒弟的豆腐,要怪只能怪我不会解穴。” 他还不忘回头向林远纵解释。 林远纵哭笑不得,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他怎么还有心情说笑。 “姜公子尽管放心,林某并非迂腐之人,涯嵋,你要相信姜公子。” 他信任的点头,又不忘提醒自己徒弟。 “一剑红,你愣着干嘛?本少每年供奉你的十万两银子还有何用?” 东少恼怒的催促。 一剑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阁下这是非要与在下为敌了,那就莫怪在下手中剑无情了。” 说罢,一剑红挥剑出手。 饮血剑血光大作,仿佛有赤光缠绕。 一剑,又一剑。 剑剑刺向...姜修远怀前的辜涯嵋。 阴险! 辜涯嵋吓得闭眼。 可身体忽然飘起来,后背盯着一具结实的胸膛,安抚着她惊怕的心。 乒乒乓乓。 两剑交错,一剑红剑法凌厉,招招致命,而姜修远顶着辜涯嵋,身法飘逸,宛若游龙。 只是,剑的差距。 砰一声。 辜涯嵋手中的剑断了,还险些被一剑红刺中。 “姜公子,用我的剑,涯嵋,接剑!” 林远纵惊喜的使出最后一分力将手中镇宗宝剑丢出。 他已经看出姜修远的实力,远超一剑红。 “啊!” 辜涯嵋接过剑,或是说,姜修远接过剑,再塞进她手里。 可她贴在姜修远的怀里。 这接剑的姿势,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屁股后面顶进去了。 “你什么东西顶了我!” 屁股夹紧! 辜涯嵋难受得很,扭着屁股询问。 第三十一章 天外飞仙 姜修远老脸一红。 没想自己一个老手,会被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妮子也撩出火来。 为了不当众丢人。 他决定速战速决。 “我教你一招,这招叫天外飞仙!” 姜修远收手,移到辜涯嵋的屁股上一推,辜涯嵋整个人腾空。 他在双腿一蹬,抱着辜涯嵋跃空三五米高。 一个倒灌回落! 手中利剑发出剑鸣刺向一剑红。 一剑红瞳孔一缩,想出招,可脑海有个声音在恐惧的发颤道:‘挡不住,要死了!’ “不可能!” 一声低吼着,一剑红全力灌入饮血剑内。 饮血剑爆发刺眼的血红剑芒,刺向辜涯嵋二人。 难以自信的不甘愤怒。 一剑红充血的双目,死死盯着半空中的两人。 剑气碰撞! 卷起满地尘埃。 围观的人吓得纷纷后退。 等尘埃落定,碰撞的剑气意外的冲破了辜涯嵋身上的穴道。 她紧抓着手里的宗门至宝。 另一头,刺进了一剑红的胸口。 ‘啊!’ 她尖叫一声,撒了剑就跑。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败!” 一剑红低头,看着刺穿胸膛的剑。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败就是败,承认败了,会很难么?” 姜修远淡然的说着,替辜涯嵋拔出宝剑。 剑要归还林远纵。 不过,一剑红手里的饮血剑,却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姜修远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剑被抢,一剑红轰然倒地。 “我数三下,滚,或死!” 姜修远弹了弹饮血剑,清脆如鹰鸣。 是把好剑。 可没忘了,从一剑红腰间扒走剑鞘。 擦拭一番,别在腰间,还别提,很是搭配。 见东少一伙愣着不动,姜修远随意的一个眼神撇去。 吓得风狼背起东少狂奔而逃。 其他人见状,慌乱逃走。 街上的围观者都吓得纷纷离开。 “师父!” 这时,嵩云剑宗的其他人也赶来。 姜修远得了宝剑,悄悄的也走了。 回到客栈,小关子早在大厅等着,见到姜修远归来,立刻领着他去房间。 “房间都满了,我打听了,因为恒城最近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还有行商的车队被困在恒城,所以现在恒城的客房很抢手。” 他絮絮叨叨的汇报打听来的消息。 姜修远有些意外,小关子还有收集情报的意识。 越发让他欣赏了。 “七爷,雨姑还吩咐了,说您回来了,让您再出去一趟,替她买些胭脂水粉,最好要细腻些的,另外再买些干果瓜子和茶点。” 小关子又转达道。 得,看来还得出门。 “回去告诉雨姑,我这就去,保准她满意。” 掉头出门。 恰好和嵩云剑宗的人前后脚错过。 他来到街上,逛着街,很快看到一个摆摊的农家女,摊位上的果干和瓜子之类,看着很干净。 “公子,您要买些吃的么?价格都很便宜,保证都是足称的。” 农家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有种早熟的沉稳。 “都要十斤。” 姜修远摸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个十两。 农家女惊喜,更是热情的给打包。 不但足称,还分别又抓了一把。 很会做生意,是个用心且大方的,若是有个平台,没准能成一代女总裁。 “滚开!都给虎爷滚开!” 忽然,不远处几个横行霸道的流氓出现,拳打脚踢的凶出一条路。 周围的商贩纷纷低头,看来很怕这几个恶霸。 农家女更是脸色一变,害怕的赶紧收拾摊位。 然而,几个恶霸今天的目的就是她,很快将她围住。 “花姑娘,今儿个被我们哥几个逮住了吧,怎么样?是交钱,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那虎爷淫荡的目光肆意的游走。 就差流口水了。 农家女的姿色不错,身段也还行。 碰上恶霸强抢民女了? 姜修远不由饶有趣味的在一旁围观。 可没想,那农家女机智得很,立马跑到姜修远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喊道:“夫君~” 又得意的昂首冲虎爷叫嚣道:“虎爷,这可是我夫君,想欺负我,你得问我夫君答不答应。” 说罢,松开姜修远的手臂,转头加快收拾好东西,装成一担子。 在虎爷几人眼睁睁中溜走。 “小子,就你敢跟虎爷我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虎爷大怒,快到嘴边的小娘子这就跑了。 气得对姜修远一阵怒骂。 “废了这小子,再去花家找花姑娘,今天我非要她从了我不可。” 虎爷骂骂咧咧的命令手下。 几个手下露出狰狞表情,将姜修远围住。 正要动手之时,忽然一个手下眼尖的瞧见姜修远腰间的饮血剑。 “别动手,误会,误会!” 他慌忙喊道。 “小六子,你想死不成,谁让你喊停手的!” 虎爷瞪眼怒斥。 小六子赶紧跑过去,对虎爷的耳旁低语几句。 虎爷先瞪眼,再惊疑的盯着姜修远腰间看了几眼,猛然瞳孔一颤。 “误会,误会。” 虎爷立马变脸式堆着笑脸。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大侠是一剑红的人,还请大侠原谅,小人这就带着兄弟们滚蛋。” 虎爷也光棍,毕恭毕敬的道歉,身段放得很低。 赔着笑,一步步后退。 “让你走了?” 姜修远淡淡一句。 虎爷几人立马哭丧着脸,却不敢走了。 “刚才那女子住哪你们知道?” “知道,知道,大侠是看上花姑娘了,小人现在就带您去花家,保证让花家乖乖的把花姑娘交给大侠您。” 说着,屁颠屁颠的带路。 女人被抢,竟然看不出半点不满和怨恨。 呵。 有点意思。 姜修远背着手,悠闲的跟着虎爷几人一路直奔花家。 刚才买的干果瓜子之类,自然是虎爷的手下,那名叫六子的拎着。 绕了几条街,来到一处脏乱差的巷子。 恰好刚才那农家女出门口出来,当一看到虎爷和姜修远几人,脸色刹那煞白。 砰一声,逃回院子,把门关紧。 虎爷拍着胸口保证道:“大侠您等着,看我撞开门,将花姑娘给您揪出来。” 说罢,带着冲过去。 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小巷内的其他人惶恐散开。 ‘恶霸的感觉,还行。’ 姜修远玩味一笑,漫步走过去。 第三十二章 劳务合同 踏入花家,满地的狼藉。 花姑娘愤怒的拎着一根扁担指着虎爷几人。 花姑娘的背后,是个小男孩和一个瞎眼的白发老头。 “花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将来富贵荣华,也比你整日抛头露面,日晒风吹要好,何况,也能让你家瞎眼的老不死和弟弟以后有个依仗。” 虎爷摆出老好人的口吻劝说。 “滚!”换来的是花姑娘羞愤的驱赶。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可就别怪虎爷手黑了,动手。” 虎爷瞬间变脸,冷笑着下令。 几个小弟狞笑着围上来。 就当花家三人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看来,我好像还是不适合当恶霸!” 姜修远踏入花家,目光一扫。 虎爷立马谄媚的赔笑道:“七爷您稍等,小人马上就搞定了。” 对这种货色,姜修远连动手都觉得羞辱。 “滚!” 淡淡的吐出一字。 虎爷脸色一变,眼里一抹而过的怒气。 可立马低头,乖乖的带着几个小弟麻溜的逃走。 见到虎爷等人离开,花家依旧警惕和害怕盯着姜修远。 他则坦然的接受花家的目光,玩味的打量着破旧,却很干净的花家。 看得出,花姑娘很精心的维护这个破烂的家。 ‘这,大概就是家的意义吧。’ 姜修远感慨着。 目光收回,他望向始终拎着扁担对准他的花姑娘,开口道:“以后跟我混,我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和你的家人。” 花姑娘不屑的下达逐客令。 “不需要,请你离开。” 很强硬的举着扁担往前一步,再走一步,扁担就会戳到姜修远。 他明白花姑娘的不信任。 “这是我的诚意,我住在南风楼,应该还会住个十天半月,你考虑好了,就来找我。” 说罢,丢给花姑娘一袋碎银子。 也没有过多纠缠,转身就走。 他没走出多久,花姑娘就抓起袋子跑出来,喊着不会要他任何东西,就把钱袋子丢还给他。 钱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碎银子散落一地。 周围的贫民都看傻眼了,各个如狼似虎的死盯着白花花的碎银子。 唯独,姜修远头也不回的走远。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一群早已迫不及待的贫民一拥而上。 花姑娘慌了,跑上来大喊不能捡。 可任由她争抢,呼喊,最后只抢回一枚拇指大小的碎银子。 ‘完了!’ 花姑娘脸色苍白。 姜修远忽然想到一个棘手的事情,那几袋干果什么的,好像还在虎爷手下手里。 “七爷,您的东西。” 没想,一个看着很伶俐的瘦弱少年跑过来,恭敬的奉上几袋干果瓜子。 正是虎爷的手下小六子。 “跟我去南风楼。” 姜修远瞥了一眼,淡漠的吩咐。 小六子却大为欢喜,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 刚到南风楼,门口就见到嵩云剑宗的弟子苦等着。 他们一看到姜修远,立马惊喜的围上来。 “我等嵩云剑宗弟子,奉家师之命等候七爷,还请七爷赏脸,家师有请。” 几个弟子感激的请求。 姜修远救了嵩云剑宗宗主和弟子,还助辜涯嵋保住嵩云剑宗的体面,如今可是嵩云剑宗的大恩人。 “劳烦带路。” 姜修远也有心结交门风不错,为人也不错的江湖门派,自然笑着答应。 而六子看到江湖人士,他心虚胆怯的后退一步,不敢跟这,只能在南风楼的门口等着。 六子的谨慎,都让姜修远忘了他还跟着自己。 林远纵请客的地方,就是南风楼的后院小院。 南风楼,在恒城属于高档客栈。 除了前面的三层主楼外,后院还有七八个小院。 可惜,姜修远一行人来晚了一些,所以只能住在主楼的客房。 而嵩云剑宗靠着名气,又有预定,所以住进了小院。 进入小院。 林远纵等二三十个嵩云剑宗门人齐刷刷的给姜修远下跪。 连带路的几个弟子这时也同时下跪。 “嵩云剑宗跪谢七爷大恩,日后七爷有任何不违背公义,不违反律法的要求,嵩云剑宗上下必定竭力相助。” 林远纵带头感恩道。 姜修远扫了一眼,从容的接受。 林远纵等人欣喜的纷纷起身,将姜修远请到上桌。 “我对江湖不太了解,既然林宗主说要报恩,正好替我了解一下如今的江湖格局。” “另外,再教我点穴之术。” 林远纵满口答应。 这点小事,比起姜修远的大恩,完全不在话下。 武朝的江湖,共有九宗九门九山九派,都由武帝钦点,为武朝的正统武林门派,也叫名门正派。 名额就三十六个,也叫三十六名门。 其他门派或外来门派都是不被允许建宗,只能以家族传承,或个人名义进入江湖。 这些人,也是要登记,离开户籍之地,还需要得到当地官府签证的路引,否则不允许携带兵器。 想要开宗立派的唯一渠道,只有能在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上获得状元,这也叫武状元,才有资格。 三十六名门每年都必须出一定名额的弟子到军中效力,或护卫将帅,或刺探军情,或护送粮食等等。 听林远纵介绍完江湖格局,姜修远不禁赞叹,武帝还真厉害,把不安分的江湖人士变成武朝控制的利器。 这也是武朝江湖的特色。 而凉国,漠国之类的江湖,则根本不受朝廷控制,甚至危害朝廷法度。 “七爷,这就是本宗的点穴之术。” 介绍完江湖,林远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秘籍。 之前,姜修远就提过一嘴,他则记下,来报答姜修远救命之恩。 “多谢,这就算你们已经报答了我的恩情。” 姜修远大方接受,并笑道。 林远纵一惊,很快明白姜修远的意思。 “七爷大德,林某佩服!” 林远纵惊叹道。 姜修远只需要这些回报,而没有携恩勒索。 “林宗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林宗主可否愿意。” 姜修远请求道。 林远纵心里默然,原来还是要勒索更多好处。 但姜修远只是指着辜涯嵋说道:“我有家眷随行,想借林宗主门下弟子一些日子,护卫我的家眷。” “我称之为保镖,工资嘛,按照一个月一百两,外加工伤及各种补贴,这个我稍后会整理一份劳务合同,林宗主若是看过,觉得没问题,咱们就签合同。” 合同? 林远纵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别说他,其他嵩云剑宗的人也是各个一头雾水。 第三十三章 奸诈的姜修远 看来需要费点口舌解释? 偏偏,姜修远是个懒人。 于是,他把林轻雨找来,一边复述,一边让林轻雨写下来。 武朝的第一份劳务合同诞生了。 “七爷,这劳务合同...有点像仆役契约,但更自由,报酬更丰厚,又有点像商贾合约。” 林轻雨惊奇的说道。 这样的契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觉得自己也该和姜修远签一份合同。 哼,她可不像天天让这家伙白嫖。 拿到劳务合同的林远纵大为震惊,将合同递给辜涯嵋后。 他脸上挂起笑容,笑呵呵的询问道:“七爷,您看本宗还有不少弟子身强体壮,乖巧听话...” 林远纵像一个推销弟子的人贩子。 脸上的笑容,怎么看着有点谄媚。 姜修远嘴角抽搐了一下。 “哇,一百两?我愿意!” 辜涯嵋两眼冒着星光,恨不得立刻签合同。 要知道,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平时看着潇洒自在,可其实花销极大,几乎都是入不敷出。 其他弟子纷纷伸长脖子,好奇的盯着合同。 辜涯嵋干脆得意的抓着合同读起来。 什么一个月一百两银子。 工伤补贴,比如按照受伤程度报销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等。 死亡的话,可以得到一次性三万到五万的补贴,并且以后家人每个月都能领到三十两的补助。 还有高温补贴,住房补贴等等。 这一大堆福利,简直闻所未闻。 整个宗门的弟子都羡慕死了,一个个眼神发光的望着姜修远。 要不是宗门规矩教养,他们恨不得毛遂自荐了。 别说他们,连林远纵听到这么多福利,心跳都狠狠荡漾了几下。 签完合同。 辜涯嵋兴高采烈的收拾行囊去了。 等她收拾好,一点留恋都没有的跟在林轻雨身旁,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姜修远则赶紧带人离开小院。 他的确很像把嵩云剑宗都拉拢过来给他打工,可他没那么多钱养着他们。 离开小院,在主楼的大厅寻了空桌坐下。 姜修远感受到小关子,大小乔和林轻雨眼里的热切。 按照身份,小关子和大小乔都是姜修远的奴仆,生死也只是姜修远的一句话。 “雨姑,你回头按照刚才的合同再抄录四份。” 姜修远淡淡笑道。 没想,小关子扑通跪下。 “七爷,小人不要,小人生是七爷的人,死是七爷的鬼,小人的一切都是七爷的。” 小关子反应激烈的拒绝。 随后,大小乔也反应过来,纷纷下跪说不要签合同。 他们想得很明白,一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二是,签了合同,反而和姜修远生分了。 他们的立足之本,就是姜修远的信任。 “行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 姜修远点头道。 几人怪异的举动,可引起不小的注意。 特别是辜涯嵋,怪异的看着几人,皱着眉开始怀疑起姜修远的身份。 就当这时。 忽然一个人冲进来。 “这是还给你的,剩下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赚了给你!” 是花姑娘,将一枚碎银子放在姜修远面前,又放下背上的一大袋干果瓜子。 林轻雨眼里满是疑惑和不悦,她盯着姜修远。 “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 她很不满的打抱不平。 看花姑娘很是不合身的衣服,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女孩。 别说她了,连辜涯嵋也露出鄙夷的目光。 姜修远无语的看向花姑娘。 好像,他给的是一袋银子。 还一枚碎银子,还有一大袋干果,这算什么? 旁边越发多的人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们。 姜修远似乎被当成欺负人的纨绔子弟了。 ‘砰!’ 一个白衣剑客看不下去,一拍桌子,提着剑走过来,不满的冷喝道:“小姑娘别怕,有本少侠在,我给你做主。” 这立刻引来一众围观者的鼓掌附和。 “对,还有我们,都会给你做主。” “小子,别嚣张,小心爷把你揍飞!” 一些性情豪放的江湖人士,更是纷纷仗义执言,对姜修远恶语威胁。 越发的像他是个欺压良家的坏蛋了。 姜修远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望着这些朝他威胁叫嚣的江湖人士。 花姑娘一看情况不妙,连忙红着脸解释道:“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把钱还给他。” 可大伙都不信,反而觉得花姑娘是害怕姜修远的报复才这么说。 “小姑娘莫怕,有何冤情你尽管说出来,有我们在,一定替你找回公道。” 那个白衣少侠大声喊道。 “对,别怕,尽管说出来。” “有我们在,看他敢不敢欺负你!” 众人再度纷纷附和。 “不是这样,真没有冤情啊。”花姑娘百口莫辩,都快急哭了。 偏偏这时。 姜修远一副轻蔑的样子,傲慢的说道:“想主持正义,得看有没有本事。” 说罢,将腰间的饮血剑抽出来,插在木桌上。 对,直直的插进桌子。 “小子,你休要狂,本少侠可是...” 白衣少年开口冷笑,但话还没说完... 忽然有人认出来,惊呼一声:“这是一剑红的饮血剑!?” ‘一剑红?’ ‘饮血剑?’ 场面瞬间死寂,刚才还仗义执言的人纷纷盯着饮血剑,吓得不敢说话。 连那个白衣少年都脸色煞白,把剩下的话硬吞回肚子。 花姑娘还不知道饮血剑的威力。 她见大家不说话,赶紧解释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真的是他的钱。” “七爷,你放心,剩下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花姑娘信誓旦旦的发誓,却没有解释剩下的钱,其实是被邻居抢走了。 “还?” 姜修远眼皮微抬,目光扫向花姑娘。 “那袋银子一共有六七十两,你这袋果子全卖了,也不过三五两。” “算你一天能把这一袋子都卖完,想还完钱,也须至少二十日,算上利息,算你二十五日。” “你二十五日后,能把钱还清?” 姜修远慢慢开口,算起账来,颇有一副咄咄逼人的奸商模样。 花姑娘眼神黯淡。 那一袋果子,三天都未必能卖完。 就算卖完,扣去成本,一袋果子能赚一两银子就很不错了。 而她一家三人的吃喝花销再一扣,这六七十两银子,怕是半年都换不清。 众人看着姜修远咄咄逼人的模样,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 饮血剑的威力,或说一剑红的恶名,足以见之恐怖。 第三十四章 卖身? “喂!你别太过分啊!我替她还!” 林轻雨可不怕他,气呼呼的站起来。 “你有钱?” 姜修远讥笑道。 林轻雨顿时语噎,她哪有钱,有钱也被她之前心软的豪气全花光了。 “我欠着不行啊,反正我会还你,但你不许欺负她。” 林轻雨气恼的怒怼。 大有一副非帮不可的气势。 花姑娘感动得快哭了。 辜涯嵋也第一次充满崇拜的望着林轻雨,让她感动的决定挺身而出,也怒气冲冲的瞪着姜修远说道:“我替她还!你扣我工资。” 得,计划失败了。 本想趁机逼迫一下眼前的花姑娘,让她当自己手下。 结果,林轻雨和辜涯嵋这么一捣乱,反而更坐实他霸凌人家小姑娘的事实了。 有点头疼。 姜修远冷冷拒绝道:“我不接受!” 气!好过分的家伙! 众人同仇敌忾的怒视着姜修远。 “谢谢大家!”花姑娘感激的拜谢。 再咬牙决绝的看着姜修远,悲愤的跪下。 “你不就想要我,好,我给你,但你必须再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便卖身给你!” 卖身? 花姑娘也是迫不得已,虎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何况,那么多钱,她也换不清。 那就卖身吧,断了恶人们危害家人的理由,也能给家人留下一笔钱。 五百两,足够让爷爷和弟弟过好日子了。 花姑娘咬着唇,艰难的做出抉择。 “不行,姜修远,你不可以这样,我不允许!”林轻雨气得直呼姜修远的名字。 姜修远眉头一皱。 幸好,七皇子姜修远的名字,没多少人知道。 “雨姑,回头抄一份合同跟她签了,以后她就跟着你,她不会认字,就有你教她。” 姜修远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不然这小妮子,早晚把他的底子都给穿破了。 “啊?!” 林轻雨愣了。 这才反应过来,姜修远是要签下这个小姑娘。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看上人家姑娘的美貌,想霸占她。” 林轻雨赶紧尴尬的解释。 姜修远越发无语,自己在林轻雨眼里,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他目光狠狠的剐了林轻雨越发饱满的胸脯一眼,冷笑道:“晚上洗干净了等我。” 唰一下,林轻雨的脸通红无比。 说罢,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拔回桌上的饮血剑,黑着脸往外走。 吓得刚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人纷纷避让出一条路。 走出南风楼。 小六子连忙恭敬的上前问候道:“七爷好!” 姜修远瞥了一眼,小六子还抱着那几袋干果。 “瞧见那女的没,把东西给她,再去那棵树下找我。” 姜修远没好气的吩咐道。 小六子心里一惊,连忙点头,跑进客栈。 把东西交给林轻雨,告诉是七爷买的,又跑出来,直奔那棵树下。 到了树下,看到姜修远,他恭敬的束手等着听吩咐。 这举动,不禁让姜修远有些奇怪。 小六子看着不像是街头的混混,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厮。 也许,有他的故事。 “你可知道恒城哪家青楼最出名?” 姜修远问道。 小六子立马回道:“七爷要去青楼,那应去五凤楼,这是恒城最出名的青楼,因有五个花魁,故而叫五凤楼,其中凤首冰冰,更是恒城四美之一。” “走,带路。” 姜修远来了兴趣。 只是,小六子尴尬的提醒道:“七爷,现在才中午,青楼还没开张。” “那就去赌庄。” 有些扫兴,那就换个地。 “好咧,七爷,您跟我走。” 小六子欢快迎合,在前面带路。 <金月阁> 来到一处装潢大气,气势磅礴的楼宇下。 一路,小六子贴心的讲解,对恒城大小事都极为了解。 进入赌庄。 立马足有足球场的大小,几十张桌子都围满人,那叫一个人声鼎沸。 各种牌类,骰子,转盘,生肖玩法等等。 眼花缭乱。 武朝的赌类,还真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银子,之前都丢给花姑娘了。 不过还有银票,总数是一万两。 姜修远随意补了个空位,也不管什么玩法,只管往赌注最少的阁子放。 他耍了个心计,将银票捏成团,看着很不起眼。 “开!中了龙。” 随着荷官一声大嗓门的吆喝。 姜修远还真中了。 这时,荷官才注意那团银票。 可打开之后,他脸色一下变了。 姜修远淡淡说道:“该给钱了。” 荷官的脸色异常难看。 那可是整整一万两,他哪敢赔。 “这位少侠稍等。” 荷官挤出一个笑,又连忙暗示一旁的暗保快去喊人。 这时,桌上其他赌客似乎察觉不对劲,纷纷后退。 只剩下姜修远和小六子。 小六子也大感不安,金月阁可是有很深的背景啊。 “七爷,咱们要不认个错,把本钱拿走就算了吧。” 小六子慌张的提议。 “回去?敢在我金月阁耍诈,还想走?!” 一个锦衣大汉冷笑着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大波凶神恶煞的打手。 “刀爷,就是这小子耍诈,卷了一万两银票想骗银子。” 荷官见到锦衣大汉,立马大声诬告道。 叫刀爷的锦衣大汉接过荷官手里的银票,一共两张,每张都是五千两。 银票的面额,最大的就是一万两,其次就是五千两。 一张银票大约手掌大小的尺寸,很薄。 叠加揉捏起来,也就一个拳头的四分之一大小,看着不小。 但在赌桌上,跟一堆碎银子和一大串一大串的铜钱一比较,就变得很不起眼。 “怎么,偌大的金月阁,是输不起么?” 姜修远蔑笑,缓缓解下饮血剑,丢到桌面上。 刀爷一看饮血剑,瞳孔猛缩。 “小子,你以为拿着一剑红的饮血剑就想吓唬我,谁不知道一剑红昨日败了,成了废人,早就被东少丢河里去了,想拿饮血剑吓我,你还嫩了点。” 刀爷忽然阴狠的讥笑。 姜修远却诧异,一剑红不是被自己一剑扎穿心脏了。 没死? 那就是心脏长偏了? “你猜,是谁废了一剑红?” 姜修远淡然一笑。 “呵,整个恒城谁不知道一剑红被嵩云剑宗的辜涯嵋女侠废了,不然还能是你不成?” 刀爷无情嘲讽。 姜修远默然,好像也对。 “哼,还愣着干嘛,把这小子废了,看谁敢在我金月阁找死!” 刀爷认定姜修远怂了,冷哼一声下令。 一众打手哇哇叫着扑向姜修远。 第三十五章 黄狮陈逻 出大事了! 赌徒们疯抢着逃出金月阁。 随后,金月阁的打手一个个被当垃圾般丢到街上。 “去告诉你上面的人,从今天起,金月阁归我所有。” 姜修远张扬跋扈的作出单方面决定。 刀爷捂着肿成猪头的脸,连滚带爬的逃到街上,冲姜修远撂下狠话:“贼子,你够狠,你有本事别走,给我等着。” 姜修远只是丢出饮血剑,精准的扎在刀爷的两腿之间。 只差半掌,就能让他断子绝孙。 刀爷瞳孔一颤,不敢再说话,带着一众打手抱头逃窜。 小六子无比崇敬的望着姜修远。 “七爷,要不要我回去喊嵩云宗门的支援。” 他迫切想表现的请示。 以为姜修远是嵩云剑宗的弟子,否则哪敢动刀爷这等地头蛇。 只不过,姜修远淡漠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小六子赶紧低头,惊觉自己多嘴了。 很快... 刀爷带着更多打手回来,其中一架四人抬的座椅上,坐着一个鹰钩鼻,剑眉,黄发的男子。 “堂主,就是此人,将我等打伤,还嚣张狂妄的要霸占金月阁。” 刀爷指着姜修远愤慨控诉。 黄发男子睁眼,目光如利剑,冷厉的盯着姜修远。 “你可知金月阁是我金狮陈逻的地盘?” 陈逻冷厉质问。 姜修远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银锭。 “找死!弄死他,本尊赏银五千两。” 陈逻目光一冷,冷喝下令。 上百个打手挥刀,舞剑,冲向姜修远。 小六子吓得双腿发颤,勉强抓着一把刀,但颤颤巍巍的,随时可能丢了刀就跑。 小六子的不堪,更让打手们兴奋,露出狰狞的恶笑。 却见这时,一大股人马朝这边冲过来。 巨大的声势,惊得打手们纷纷惊疑的停手。 “七爷,周离来迟,还请七爷勿怪!” 为首一人,正是被姜修远派去护卫赵佑奇的周离。 他与六个禁卫冲在最前面,身后是赵佑奇调遣来的千牛卫。 千牛卫可是正规军,实力在武朝十八卫里,拍得进前十。 “都听令,将这些乱民统统拿下。” 周离转身,挥刀指向打手们下令。 场面,一下变成一场巨大的混战。 陈逻脸色微变,局势对他忽然不利,他惊疑的盯着姜修远。 此人到底什么来历?能调动官兵进城? 其实,姜修远也很意外周离的忽然出现。 “赵大人到恒城了?” 姜修远问道。 周离点头,汇报起这些日子的行踪:“我等护着赵大人一路东行,路上碰到几次白月教的逆贼,发现白月教正在大肆打造兵器,招兵买马,意图造反。” “故而奏报陛下后,陛下特遣千牛卫支援,受赵大人节制调遣,我等今日也才进城,恰好就在这与七爷您撞上了。” 原来如此。 姜修远恍然,微微一笑道:“既然撞到了,倒也是你的好运,瞧见那黄毛没,他应该是白月教的堂主,将他拿下,可就是大功一件。” 听到姜修远这么说,周离顿时两眼放光。 他迫不及待的拔出刀,杀向陈逻。 在千牛卫强大的攻势下,金月阁的打手很快败下阵来,开始溃逃。 陈逻惊怒,又见周离杀来,他眼中杀意起,纵身一跃,反握长柄横刀劈向周离。 才交手,周离手里的长刀就被崩飞。 周离骇然的翻滚好几下,才躲开陈逻追劈的一刀。 “卧槽!二流高手!” 周离狼狈的抓起地上一把刀,又眨眼被陈逻打得脱手崩飞。 才几招,就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顿时大汗淋漓,惶恐异常。 “呵!” 陈逻一丝狞笑,猫捉老鼠般戏虐了几刀,便没了兴致,缓缓抬手,准备一刀了结。 但刀落! 一柄飞剑袭来,将他的横刀撞飞! “谁允许你动我的人!” 姜修远慵懒的开口。 周离心中一喜,趁机远远退开。 陈逻扫了一眼脚下的饮血剑,转身阴冷的看向姜修远。 “你就是暗算了一剑红的姜七!” 暗算?! 姜修远蹙眉,狠不喜欢这个形容。 “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陈逻狞笑,快步提刀冲向姜修远。 姜修远淡漠的任由陈逻逼近,等到他到了三步之内,这才忽然一闪。 砰! 地面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地板碎裂击飞! 陈逻一击不中,并不意外,反手一道横扫。 预判姜修远会出现在他身后。 果然... 姜修远就在他身后,饮血剑不知何时又在他手里。 一剑挡下一刀。 剧烈的反震,让陈逻心中暗惊。 “好剑!” 姜修远看着饮血剑,这么强烈的碰撞,对方还是势大力沉为主的横刀,竟没有崩个缺口。 陈逻脸色却微变。 横刀主打霸道,前三招气势如虹,而后力衰势竭。 三招劈不赢,就再无胜算。 “姜七,你等着,与我圣教为敌,定要你粉身碎骨!” 撂下一句狠话。 陈逻丢出几枚烟雾弹,抛弃一众打手独自逃走。 “追!” 周离这时拎着长刀冲进烟雾里,根本寻不到陈逻的踪迹。 想命令千牛卫追击。 被姜修远拦住。 “别追了,你追不上。” “把其他人带回去交给赵大人。” 姜修远拦住周离,说罢,他反而要了一匹马,朝着东城的方向追去。 “呀,七爷!!!” 周离喊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姜修远绝尘而去。 “哼,不让我追,反而自己去追!” 他很小声的嘀咕一句,转身踹了投降的打手一脚,大喝道:“全都带回去!” 姜修远一路朝东,追出了城外。 果然,在追到一处竹林路口,追上了逃走的陈逻。 “你到底是谁?非要与我圣教为敌?” 陈逻见逃不掉,气得提刀质问。 姜修远拉紧缰绳,控制马儿缓缓靠近。 陈逻瞳孔一颤,紧攥刀柄,随时准备反击。 忽然,这时,竹林传出一阵悠扬的笛声。 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人从天而降,身体轻盈的落在一颗竹子上。 陈逻见到此人,脸色瞬间惊喜。 “金月堂堂主陈逻,拜见神使!” 神使? 姜修远微微抬头望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目光清冷的也望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 第三十六章 神使很白 “神使大人,此人极其阴险,属下被他算计,丢了金月阁,我部精英尽数被官兵围攻,属下拼死奋战才得以脱身,请神使诛杀此人,为属下复仇!” 陈逻悲愤乞求。 神使冷漠的扫了陈逻一眼,吓得陈逻立马闭嘴。 看得出,陈逻惊怕的原因,无非是神使的地位,或神使的实力。 或,两者都有。 姜修远默默拔出饮血剑。 “乱我圣教者,杀无赦!” 神使冷煞宣判。 动如飞舞,几个穿插,数十根竹子齐齐倒落。 落到一半,数道剑气袭来,将竹子削成竹枪,密密麻麻刺向姜修远。 姜修远微微诧异,心里惊奇道:‘好飘逸的身法!好俊俏的武功!’ 他挥剑在前,速度极快,一道道残影。 片刻之间,将袭来的竹枪尽数劈断。 身体周围密密麻麻的破竹,将他围在中间。 他则毫发无伤。 神使见状,目光微凝,飞身卷起漫天竹叶,疾风骤雨般席卷而至。 比竹枪更密,更多,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厉害!’ 姜修远越发惊叹。 没有丝毫犹豫,转头逃进竹林内。 ‘想走!’ 神使轻视冷笑,飞身追击。 只剩陈逻惊骇的愣在原地。 “以前只听过神使厉害,今日一见,才真的惊为天人!” 他震惊无比。 姜修远一路逃,神使一路追。 身后,源源不断的竹枪,竹片,竹叶袭击不断。 然而,姜修远身法灵活,每次都能恰好的躲开。 追击十几分钟,神使渐渐恼怒,招式也越发狠辣。 “呵。” 姜修远故意回头,露出一个极具挑衅的讥笑。 神使大怒。 不再留余力,全力出手。 数百根竹枪快若箭雨,发出破空声刺向姜修远。 听到身后恐怖的爆破声。 姜修远忽然急刹,一个转身,运气劈剑。 将十几根竹枪劈开,双腿一蹬,扑向神使。 神使瞳孔一缩,没想姜修远会突然反击,一时猝不及防,被姜修远逼近。 她心头一慌,连忙抓住一根竹子想后退。 ‘晚了!’ 姜修远一丝笑意,忽然爆发,速度极快的扑抱住神使。 神使大惊,挥掌劈向姜修远,被姜修远反手捏住。 另一只手反击,又被姜修远捏住。 两手失控,被姜修远抱着急速掉落。 眼见要砸到地面。 姜修远忽然坏笑,双手齐齐松开,转而两手分别抓住神使的衣领和腰带。 ‘他要干嘛?’ 神使惊疑,但此时姜修远胸口露出破绽,她毫不犹豫的双手全力拍在姜修远胸口上。 结果... 一阵撕拉声,身上的衣服和腰带全部落入姜修远手里。 “啊!” 神使惊呼一声,落地翻滚一圈,双手死死捂住胸口。 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肚兜。 尽管双手死死护着,还是暴露边缘的乳白。 姜修远落地,朝神使晃了晃手里的衣服,故意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 才将撕扯下来的衣服丢到脚下。 ‘混蛋!’ 明显的调戏和羞辱行为,恨得神使牙痒痒。 刚才神使的双掌袭击,只打在他胸口的铁片上。 这铁片,是他从林远纵口中知道武朝还有类似唐门一样的暗器刺客后,留了一手,以防有人突然袭击。 看着姜修远掏出铁片。 神使气得瞪眼。 “原来白月教的神使,扒了衣服,也只是一个弱女子!” 姜修远无耻的肆意戏笑。 神使羞愤无比,恨不得杀了姜修远。 可她只能后退,死死护着胸口,免得让姜修远这奸猾的家伙占便宜。 一步步逼近! 神使的脸色开始惊慌,哪还有之前的冷傲。 “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她慌张的威胁,却显得那么无力。 姜修远一丝坏笑,忽然加速。 点穴之术。 食指点在神使的腋下。 神使闪躲不及,被定住穴道后,瞪大眼,惊恐的看着自己被姜修远扛着跳上竹林之上。 风,有点冷。 姜修远扛着神使,故意让她看到底下追上来的陈逻。 可陈逻在底下找了半天,除了一地的狼藉外,并未发现头顶的异常。 ‘往上看啊!这贼子在上面。’ 神使内心呐喊。 突然,神使感觉身体一晃,整个人以奇怪的姿势,掉到姜修远的怀里。 姜修远此时像蹲着马步一样,两腿分开,踩住两根竹子。 而神使双腿被岔开,面对着姜修远,一屁股坐在姜修远的小腹上。 只要稍微往下溜,屁股就会坐到姜修远的胯上。 如此羞耻的姿势,可身体偏偏动弹不了。 “你不想此时被你的手下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告诉我白月教的情报,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姜修远低声提出交易。 神使恨恨怒视,一副便是死也绝对不会背叛的视死如归。 杀? 一边是清白,一边是信仰。 她该如何抉择。 “好一个为了圣教,可以牺牲自己清白的神使。” 姜修远佩服赞誉。 然后更邪恶的冷笑道:“就是不知道白月教的教众看到他们敬畏的神使大人现在不堪的画面,会是什么表情!” 此时,竹林下面,陈逻身边多了七八个白月教的教众。 四周搜寻一遍后,又汇聚到姜修远与神使藏身的下面。 听到这一句,神使彻底慌了。 宁死,也不能被看到。 她的眼神,终于露出哀求。 “我说!” 她眼眶通红,佯装一副害怕的模样。 “你先解开我,我才会告诉你!” 她目光一闪而过的怒意,但掩饰得很快。 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模样,令每个男人见到都会心生怜悯。 姜修远嘴角上扬,仿佛松懈下来,就准备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然而,姜修远忽然故意装作没踩稳。 一个身体晃动,两个人上下一通摇曳。 “你!!!” 神使气得发抖。 “失误,失误。” 姜修远微微一笑,稳住身形,抬手再次准备解穴。 第三十七章 白月教神使 解开了她的穴道,神使立刻反击。 意料之中的反击,姜修远向前更进一步,两人贴的越发近。 瞬间,神使身体僵住,不敢再动。 余光瞥见姜修远嘴角的坏笑,她羞恨的想要逃脱,却被按住肩膀。 逃不了!!!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可就不是这样!” 姜修远冷漠的警告。 无奈,神使绝望了,妥协的点头,开始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 她叫沐雪,白月教三殿之一,岳华殿的六大神使之一。 地位仅次教主和圣母。 但六大神使的身份,除了教主和圣母外,连她们彼此都不知道,包括性别,实力等等。 神使直属于教主,负责刺杀,和惩罚教众叛徒。 唯一能证明神使身份的办法,只有神使的令牌。 令牌? 姜修远摸出之前扒掉沐雪衣服时,搜出的那块令牌。 她这次出来,是受了教主的命令,刺杀武帝派遣的钦差赵佑奇。 “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你快放了我!” 说完之后,沐雪乞求着。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沐雪惊慌低呼。 她绝会让底层的教众看到她现在羞耻的模样。 而这,也让姜修远肆无忌惮的放纵。 直到,陈逻等人找不到沐雪和姜修远,终于放弃寻找而离开。 许久,沐雪恢复几分力气,她忽然出手,点了姜修远的穴道。 可她并没有趁机杀了姜修远。 只是冷恨的看了姜修远一眼,卷起他的外套离开。 那一眼,是哀怨,是怨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这点,让姜修远感到错愕和意外。 身体一震,便解开了穴道。 望着消失不见的沐雪,他莫名有种亏欠感。 ‘不好!’ 猛然想起沐雪说过刺杀赵佑奇的事。 沐雪的刺杀被自己巧合的破坏,可不代表白月教会就此放弃。 他赶紧往城里赶。 没想,刚赶回城里,迎面就碰到周离等人。 “七爷,您怎么在这?” 周离惊奇的问道。 姜修远越发不安,连忙追问赵佑奇的下落。 “赵大人啊,他正与恒城都督王守山一道巡查给流民安顿之用的驻地。” “驻地在哪?” “七爷,发生什么事情了?赵大人和王都督在一块安全得很呢!” “驻地在哪!快说!” 姜修远冷声催促。 周离这才意识不对劲,赶紧命手下让出一匹马,带着姜修远直奔驻地。 驻地在场外涂狐山,离恒城三里之外。 此时,赵佑奇专心的检查驻地的帐篷,饮用水源以及各种物资。 王守山这一切都做得很好。 赵佑奇欣慰又赞誉的夸道:“王都督用心了,赵某回去之后,一定会上书为王都督请赏。” 王守山欣喜,连忙谦虚的表示都是恒城官民上下一心的功劳。 就当这时,几个劳工不断的靠近。 因为驻地的建设,征召了周边不少劳工,几个劳工也没有引起周围护卫的注意。 猝然,那几个劳工掀开衣服,抽出短刃冲向赵佑奇。 “大人小心!” 一个护卫惊呼一声。 却已经晚了,一把短刃狠狠刺向赵佑奇。 赵佑奇惊慌躲闪之下,腹部还是被刺中。 “有刺客,快救大人!” 周围几十个护卫连忙扑救。 刺伤赵佑奇的劳工被王守山一脚踹开。 可另外几个劳工刺客也逼近,齐齐出手刺向赵佑奇。 就当这危机时刻,数道飞箭袭来,精准的将几个劳工刺客尽数放倒。 正是匆匆赶来的周离和姜修远两人。 而护卫们不认识姜修远,怕他也是刺客,纷纷出手阻拦。 “我是赵大人身边的亲卫,你们还不退开!” 幸好周离及时大喊,才制止护卫们。 姜修远飞驰到赵佑奇身边,纵身落马,检查赵佑奇的伤势。 “赵兄别动!幸好只是伤到小腹,没有伤到要害,我先给你止血。” 检查一番,姜修远松了一口气。 “快叫大夫!” 一旁的王守山也催促道。 还好,王守山之前想到驻地接收流民之后,会用到大夫,所以特意召集了几个备着。 及时的治疗,稳住了赵佑奇的伤势。 “这里不安全,先送回城里。” 姜修远对王守山吩咐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安排!” 王守山恭顺的听令。 可等安排好了,才意识不对劲,旁边这个少年,竟敢差使自己这个都督,自己还偏偏下意识的听从了。 他开始怀疑姜修远的身份。 “周离,与我护送赵兄回城。” 姜修远却没心情理会他,而是吩咐着。 望着姜修远把赵佑奇带走,王守山越看越觉得惊疑,便立刻叫来几个亲信,让他们分别回城里,去安城调查姜修远的身份。 回到城里,暂时不用担心白月教的下一波刺杀。 命周离贴身守护。 姜修远赶回客栈,一个周离的护卫,可挡不住白月教的高手。 如果下一次出手的是神使级的刺客,赵佑奇怕躲不过。 他想到请林远纵去保护赵佑奇。 “七爷!” 巧合的是,刚到客栈,就遇到嵩云剑宗的弟子。 嵩云剑宗的弟子对姜修远极为崇敬,纷纷如同见长辈般行礼。 “林宗主何在?” 没想,林远纵偏偏这时候被五行宗的人邀请去了。 “五行宗,可知道去了哪?” 姜修远微微蹙眉。 问到地址后,他立刻上马前往。 “雨姑,我刚看到七爷了,他怎么不上来,就又走了?” 大乔将看到的姜修远的事情告诉林轻雨。 林轻雨在屋里待着闷了。 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好你个姜修远,天天在外面风流快活,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问。” “大小乔,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叫上小关子,咱们也出去风流快活去。” 大小乔本来也觉得闷,这下兴高采烈的收拾一下,跟着林轻雨出门。 她们三女一男,在街上转了一圈。 很快,就被一个人盯上。 “东少,那女子好生标致,比咱们恒城四美都好看上一万倍。” “哦,在哪?” 东少闻言,转头一看,瞬间如遭雷击般,一动不动的盯着林轻雨。 第三十八章 霸道 五行宗,与嵩云剑宗都属于九宗之一。 两者可以说是盟友。 路上,听着嵩云剑宗弟子的介绍,姜修远大概了解了五行宗的基本情况。 “七爷,前方就是鹤云楼,师尊就在上面。” 闻言,姜修远抬头一看。 鹤云楼外,聚集着数十个江湖打扮的人士。 “咦,七爷,好像还有百色门,飞勾宗以及万林派的弟子。” 嵩云剑宗的弟子惊奇道。 两人来到鹤云楼外,却被拦住。 “诸位师兄,在下嵩云剑宗弟子郝绍冲,与本宗客卿大人前来寻找本宗宗主,还请行个方便。” 郝绍冲客气的自报家门,请示通过。 然而,负责守卫大门的山羊胡中年却轻蔑的瞥了姜修远一眼,傲慢的拒绝。 “嵩云剑宗何时有了一个客卿,我等可不清楚,现在鹤云楼内都是各派掌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郝绍冲连忙解释道:“这位师兄,七爷是...” “行了,什么七爷八爷的,我不认识,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的,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此人不仅不听解释,反而用力推了郝绍冲一掌,态度恶劣的叱喝。 引得旁边等待的各派弟子纷纷嗤笑。 郝绍冲急得面红耳赤,还想上去争辩。 但被姜修远拦下,将他拉到身后。 随之,漠然的无视这个看门的,只管往里走。 “嘿,找死!” 那人见状不怒反喜,挥手朝姜修远重拍。 隐隐呼啸的掌力,一般人被拍中,怕得吐血。 可惜,姜修远不是普通人。 砰! 一掌拍在姜修远的肩膀上。 “啊!” 一阵骨裂的脆响,那人痛得立马缩手回去,才发现手肿得像猪蹄,里面的骨头都碎了。 “你敢打我!?” 他又惊又怒,惊的是姜修远是怎么把他弄伤,明明什么也没看见。 怒的是,在众多门派弟子门前丢了脸面。 “诸位师兄弟,此人不顾蔡某劝告,硬要闯入鹤云楼,定是想对楼内掌门们不利,还请诸位师兄弟联手将此拿下。” 他摸不清姜修远的实力,不敢随意出手。 但他眼睛一转,立刻愤慨的倒打一耙,诬陷起姜修远。 看戏的哪会不知道什么猫腻,几乎都在一旁隔岸观火。 而他的同门见状,纷纷朝姜修远出手。 “七爷小心!” 郝绍冲慌忙提醒。 但刚脱口而出的提醒,下一秒就愣住了。 看到姜修远忽然出手,只是几个晃手,那几个冲上去的人纷纷倒地。 震惊! 惊诧! 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个看戏的瞪大眼,努力眨了眨眼睛,想确认这是真的? 淡漠的扫了左右一眼,姜修远大步走进鹤云楼。 众人这才敢窃窃私语此人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霸道。 郝绍冲暗暗得意,却不敢表露,他可没有七爷这么霸气。 鹤云楼共三层,楼上绝对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等姜修远踏上三楼,果然里面五六个人齐齐看过来。 “七爷,您如何来了?” 林远纵蹭一下起身,恭敬无比的行礼作揖。 他这举动,惊得其他人一阵惊疑。 眼前这个少年什么身份,能让堂堂九宗宗主之一的林远纵如此谄媚。 对,他们眼里,林远纵的恭敬,简直就是一种谄媚。 “诸位掌教,这位是本宗客卿姜修远姜七爷,乃是嵩云剑宗的救命恩人。” 林远纵大大方方的介绍,毫不避讳被救的事实。 众人又是一惊。 一宗的救命恩人,那得是多厉害? 可姜修远只是个少年啊! 他有本领?! 姜修远却懒得理会其他门派掌教,直截了当的对林远纵请求道:“林宗主,我有一事相求。” 相求? 林远纵赶紧表态:“七爷何必如此客气,您有何吩咐,林某定竭力相助。” “林宗主可知陛下钦定的东境巡察赵佑奇赵大人,白月教预谋刺杀他,我想请林宗主即刻去贴身保护他,等我处理了白月教,再向朝廷上报林宗主的功劳。” 姜修远也不客气的直接说出来。 林远纵一听,心里一喜,也不在乎刚刚几个门派聊的大事,问了赵佑奇现在所在,再朝其他人拱了拱手,说了一句下次赔罪,就匆忙赶了过去。 这事搞定,姜修远也转身就下楼。 好狂!!! 好嚣张!!! 眼里竟没有半分他们这些掌教!!! 整的剩下几个门派的掌教一愣又一愣。 “诸位可有知道此人身份的?” 五行宗宗主黄道白惊奇的询问。 结果众人纷纷摇头。 几人都是一宗执掌,心里不满,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而楼下,一群各派弟子看着姜修远上去才片刻就出来,一点事都没有的带着郝绍冲就走了。 他们更震惊,对姜修远的身份,产生巨大的猜测。 现在心里没了负担,不用记挂着赵佑奇,姜修远决定先找周离,再找蒋无病。 把周离手里的千牛卫和蒋无病的八百流匪都召集一处,准备攻打白月教的总坛。 从沐雪口中知道白月教最近的安排,刺杀赵佑奇之事,不管成功与否,白月教都会在恒城内发动叛乱,攻打都督府和仓库等地方。 与其坐等白月教叛乱,不如先发制人,掌握主动。 没准,还会因为突然袭击,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们!” “小关子,你没事吧!” “小乔,我没事,你们快带雨姑走,我拦住他们!” 忽然,前面一阵骚乱。 听声音,像是大小乔和小关子的声音。 姜修远眉头一紧,不是让她们待在客栈别乱走,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他双腿一夹马腹。 马儿发出一声长啼,吓得前面围观的路人纷纷让开。 “七爷!七爷来了,我们有救了!” 大乔转头一看,看到姜修远,顿时惊喜大呼。 那几个骚扰的人却还在动手动脚。 姜修远脸色一沉,纵马冲过去。 这才吓得那几人惊慌的连滚带爬的逃开。 姜修远猛拉马缰,马儿双蹄站立,极其威风的姿势停住。 “姜修远,他们敢欺负你的女人,你知道怎么做?” 林轻雨满肚子的怒火,气呼呼的质问。 姜修远懂了,直接挥鞭暴揍那几人。 “又是你!” 这时一声怒斥,东少领着一群人出现,怒指着姜修远。 第三十九章 鞭策靖王之子 “又是你坏我好事!” 东少盛怒异常,指着姜修远咆哮。 “你是谁?” 姜修远眉头一挑,一丝疑惑。 就是这也是疑惑,直接让东少气得跳脚。 “你还装不认识我,给我弄死他!我奖励一万两!” 东少怒不可遏的喝令。 他的身后,一剑红不在,却多了几个黄袍和尚。 血狼和风狼两人默默后退一步。 他们中间一人也想动手,被他们两个死死拽住,往他耳旁嘀咕几声,那人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那几个黄袍和尚听到奖励一万,瞬间血热沸腾,朝着姜修远攻来。 几个黄袍和尚,一个攻马,一人左攻,一人右攻,一人跃身中攻。 ‘都有林远纵的实力,这江湖高手还挺多!’ 除了刚才鹤云楼上的几个掌教,又蹦出这几个高手。 姜修远踏马而起,一边躲开四人攻势,一边心中赞叹。 四个和尚没想姜修远这么果决的弃马,立刻变幻攻势,两人在下,两人在上,再度猛攻。 姜修远反身落下,双掌对击,与上面两个和尚交手十几下。 一个翻身落地,落到林轻雨几人身前。 此时才注意到小关子和辜涯嵋都受了不轻的伤势。 姜修远目光一冷。 那四个和尚翻转之间,站成一排,与姜修远对峙。 “你行不行啊!快点搞定这几个秃驴!” 林轻雨一旁催促。 她被这几个恶心的流氓气得不行,若是在宫里,岂会受这种气。 当下对姜修远自然没好气。 秃驴?! 姜修远还没生气,几个和尚可忍不了了,勃然大怒,纷纷狠厉出手。 四人围攻,一时真让姜修远有些棘手。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饮血剑出鞘,剑起剑落。 四个和尚的衣服全被划破,手上,胸口和腿都被割伤。 “滚!” 一字冷喝。 四个和尚心知姜修远已经留手,饶了他们一命,他们齐齐拱手,转头就走。 这可把东少气得不行。 一脚踹在血狼屁股上。 “混蛋,你们三个废物还不快给我上!” 骂骂咧咧的命令三狼动手。 没想,血狼反手一巴掌抽在东少脸上。 “我们兄弟不是你养的狗!再狗叫,我们先砍了你!” 血狼恶狠狠的怒骂。 转而恭敬的向姜修远赔罪道:“七爷,我三兄弟从此与靖王世子再无瓜葛,还请七爷允许我们三兄弟离开。” 姜修远目光一扫,微微点头。 三狼毫不犹豫的离开。 剩下几个靖王府的奴仆不敢走,一咬牙纷纷不要命的扑向姜修远。 这些奴仆,都不需要姜修远出手,赶来的郝绍冲就将他们打趴下。 只剩东少一人。 他脸色惨白,惊怒的寻找帮手。 可,哪还有?全都被姜修远打跑,或吓跑了。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我爹是靖王,东境的王,你敢碰我一下,我爹一定将你满门抄斩,株连三族!” 东少厉声尖叫。 姜修远不由冷笑。 杀,倒是不会。 不过,羞辱一番,替林轻雨出出气,却不会心软。 正好看到前面的街口石门,他直接拎起东少,几步来到石门下。 从一旁买了绳索,将东少扒光,吊在石门上。 任凭东少不停咒骂。 姜修远都无视。 回到林轻雨身旁,淡淡问道:“如此可解气?” 林轻雨羞耻的瞥了一眼,轻哼一声,算是认可这种处罚。 “走吧,该回去了。” 郝绍冲将马牵回来,姜修远翻身上马,再挥手将林轻雨提到后面坐下。 让郝绍冲从附近商铺买了一辆马车,带着大小乔和小关子他们直奔都督府。 都督府内。 赵佑奇躺在床上,他此时的安全,都有林远纵和嵩云剑宗的弟子护卫。 周离收到赵佑奇受伤的消息,立刻调集了千牛卫,将都督府里三层,外三层守护起来。 见到姜修远到来,赶忙迎上来。 “安顿好他们,在找几个大夫。” 撂下一句,就疾步踏入都督府。 “是,七爷,你,还不快给七爷领路去见赵大人!” 周离一边领命,一边催促六个禁卫之一。 恰好,碰到了恒城都督王守山。 之前才见过,王守山对姜修远印象极深。 可姜修远看到他,连招呼都不打,跟着带路的禁卫直奔赵佑奇的卧室。 “真不把我这个都督放在眼里啊!” 王守山嘀咕道,心里猜测发生何事,便默默跟上来。 可到赵佑奇卧室外,他反而被拦了下来。 是林远纵,拱手客气道:“王大人勿怪,林某也是奉命行事。” ‘等等,奉命?’ “奉谁的命?赵佑奇,还是刚才那少年?” 王守山心里有几分不悦。 “怎么?本都督在自己府里,还需要听从别人安排?” 三番五次之下,他也有几分不满了,开口训斥。 林远纵面露为难,正不知该怎么办时。 姜修远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出来:“让他进来。” 林远纵这才往旁边一退,让王守山入内。 王守山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踏入房门。 结果,床上的赵佑奇一开口,就把他吓得后悔了。 “王大人,你既然进来了,赵某就替你引荐一下,这一位就是当朝七皇子姜修远!” 啥?! 王守山瞳孔一颤。 眼前的少年,竟然就是当今武帝的七皇子?! 别人或许不在你七皇子的身份,可他却察觉到一丝朝局的变动,特别是知道七皇子负责主导东境救灾,就特意写信询问朝中的同僚,了解七皇子的事迹。 得知七皇子颇具诗才,更语出惊人之后,心中更不安等待这位七皇子出现在恒城。 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会这么突兀的见到。 “微臣王守山叩见七皇子!” 王守山慌忙下跪。 门外,林远纵等人全都震惊了。 姜修远姜七爷竟然是七皇子!!! “起来吧!”姜修**淡的扫了一眼,便继续与赵佑奇商议正事。 “白月教预谋叛乱,时间就在明日,故而我想今夜行动,来个先发制人。” 姜修远说出自己的决议。 第四十章 再遇九妙 “七皇子可有几分胜算?” 赵佑奇忧虑询问,若先发制人不成,反而打草惊蛇,却怕危害更大。 姜修远思考片刻。 胜算的变故,就是白月教中尚且不知实力如何的教主和圣姑。 他能对付一个,另一个却会成为影响整个局势的变数。 姜修远将心中的顾虑说出。 众人沉默。 顶尖武林高手的恐怖,就像超级将领,能在百万敌中来去自如。 “不过,我也有一个计策,便是我拖住一人,另一人定会为了胜局,前来刺杀赵兄。” 姜修远缓缓说道。 赵佑奇秒懂,他淡然一笑道:“七皇子想让赵某当诱饵,设下陷阱,诱杀此人?” 见姜修远点头,赵佑奇一阵爽朗大笑。 “哈哈哈,七皇子都不顾安危与贼首奋战,赵某岂会安于人后,七皇子尽管安排,若是赵某不信死于贼手,也是天命,反而成全了赵某名声。” 众人闻言,大感敬佩。 “林宗主,赵大人的安危,就靠你了。” 离开前,姜修远格外叮嘱一句。 林远纵深知厉害,表示嵩云剑宗上下势必会拼死守护赵佑奇。 出了都督府。 周离调遣了三千牛卫,分作六队,分别由六个禁卫:张天,赵地,王飞,马钰,吴双,郑立各领五百人。 又有城外三里铺,蒋无病的八百流匪。 随时等候姜修远下令。 “这几处是白月教聚集之地,等二更,你们依照布局,同时攻入。” 把林轻雨描绘的恒城布防图分下去。 “遇高手,可放过,主杀下层教众。” 又叮嘱一句。 没了教众,剩下一些白月教骨干,就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行了,都去吧,小心行事。” “是,七爷!” 周离,六禁卫,蒋无病等人纷纷领命而去。 夜幕,渐渐降临。 姜修远独自坐在街边的夜宵摊旁,点了一碗馄饨。 热气滚滚的馄饨。 几名小乞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但姜修远冷漠的自顾自一口一个,馋得几个小乞丐直咽口水。 “你这人,不施舍他们,为什么还馋他们,真是可恶!” 忽然,三道人影出现在前面,其中一个俏丽的少女不满的鄙夷道。 “小朋友们,过来,姐姐请你们吃混沌!” “老板,上十碗馄饨,他付钱。”她很是大方的招呼小乞丐们过来,结果一转身,指着姜修远,说由他付钱。 “姜少侠,小徒冒犯了,还请勿怪,穆盈,不许胡闹。” 又一中年道姑微微训斥,转而朝姜修远道一声歉。 姜修远淡然一笑,丢给老板一块碎银。 “无妨,老板,都算我的。” 他说完,继续低头吃着馄饨。 这三人,就是九妙,穆盈三人,之前被屠村的村子见过。 不想,又在这见到。 姜修远余光瞥见了站在中年道姑身后的青年道姑袖口一闪而过的白月莲花印。 ‘是神使?还是堂主级?’ 姜修远并未点破,也没出手。 那少女穆盈热情的招呼小乞丐们吃着馄饨,丝毫看不出邪教份子的模样。 “佘执,你也坐下吃点,今晚的夜,会很漫长。” 九妙让青年道姑坐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目光却望着姜修远。 姜修远眉头微皱。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此处百米外埋伏的官兵,是你调遣的吧。” 九妙没有动面前的馄饨,而是对姜修**静道。 果然... 姜修远抬眼与九妙对视。 却不知,九妙如何看破他的身份,还知道附近的伏兵。 白月教其他人呢? 是否知道? “贫尼想请姜少侠三思,圣教并不想谋反,只是贪官奸商不给百姓活路,故而圣教才决意处罚他们,将他们对百姓剥削的财物,归还百姓而已。” “姜少侠若能今晚停手,贫尼可向教主引荐姜少侠,教主定然会欣喜姜少侠的加入,便是让姜少侠成为圣教大神使,执掌圣教三殿之一,也未必不可。” 九妙试图劝降姜修远。 一,是为民。 二,是高职重用。 见姜修远不为所动。 九妙将穆盈叫过来,继续道:“姜少侠觉得小徒如何?若肯归附圣教,贫尼便做主,将小徒嫁于你。” “师父,您说什么?我不愿意!” 姜修远错愕之余,穆盈又惊又羞,连声拒绝。 “住口,几时有你说话的资格。” 然而,九妙冷声斥责。 穆盈委屈得快哭出来,却不敢再出声。 只能忿恨的怒视姜修远,全然怪上他。 一旁的佘执默默安抚穆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呦!” 街口,打更人敲响一更天。 气氛微冷。 姜修远正好吃完一碗馄饨,他平淡的笑道:“圣教,原来也做皮肉买卖?” 这轻蔑,而极具嘲讽的话语。 九妙三人脸色齐齐一变。 佘执率先出手,以掌作剑,劈向姜修远的脖子。 姜修远淡然,抬手一抓,便捏住佘执之手,再反手一推,便将她击退。 佘执还想再上,结果惊疑的发现自己手腕通红胀痛,已经涨肿一倍。 好厉害的铁手! 九妙伸手让佘执退下。 “姜少侠好狠厉的手上功夫。” 九妙目光一沉。 姜修远实力越强,对白月教越是不妙。 为了圣教,九妙心中已有一丝杀意。 一个老乞丐出现,在不远处呼唤了几声,那几个小乞丐谢过穆盈,蹦蹦跳跳的离开。 姜修远瞥了一眼老乞丐。 隐约觉得老乞丐有些怪异。 而就是这时,九妙忽然起身,冷冷说道:“姜少侠,你是决心与我圣教为敌了?” 姜修远目光收回,淡淡点头。 九妙见状,不再犹豫,出手推掌。 姜修远也是推掌。 两人掌力相对,心里齐齐一震。 两人的力量,相差不多。 此番情况,让穆盈和佘执都是一惊,紧张的观看。 足足对掌许久,九妙渐渐冷汗冒出,反观姜修远,只不过脸色微红,气息依旧沉稳。 “风干物燥,小心火烛!二更天咯!” 打更人再敲锣,吆喝声回荡在街头小巷。 不远处埋伏的蒋无病精神一振,立刻率领八百流匪杀出,朝着破庙冲去。 破庙内,数百个白月教教众横七竖八的躺着,并未察觉异常。 等到八百流匪杀入,片刻之后,破庙内杀声震天,哀嚎不断。 第四十一章 规矩 火光四起。 这一刻,恒城陷入恐慌和杀戮。 姜修远漠然的望着远处的火光,和越来越杂乱的哭喊声。 九妙想要出手。 姜修远一步挡住她。 “你不动手,我也可以不动手!”他淡淡说道。 九妙脸色一沉,默然的接受姜修远的提议。 她心知姜修远的实力,超越她,也许唯有教主才能压他一头。 蒋无病的八百流匪狠厉的剿灭了破庙内的白月教教众,甚至杀红眼,对几个惊吓的乞丐动手。 几个乞丐毫无反抗之力的倒在血泊里。 姜修远眉头一皱。 饮血剑脱鞘而出,化作一道红龙,扎穿一名流匪的胸膛。 流匪错愕的低头,看到赤红的饮血剑,不甘的倒地而亡。 这吓坏了另外几个流匪,慌忙解释道:“七爷,我们是您的人啊,不是白月教逆贼,您杀错人了!” 语气很委屈,带着抱怨和气恨。 他们可是姜修远的兵,姜修远竟然杀了刚刚立下大功的自己人?! 杀错?! 姜修远冷笑着,一步步走到几个流匪面前,一拳轰飞一人。 那流匪重重砸到墙柱,猛吐一口血,落地气绝而亡。 “七爷,饶命,饶命,我们错了,别杀我们!” 剩下两个流匪惶恐下跪求饶。 “错?告诉我,你们错在哪?” 姜修远冷怒质问。 两个流匪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原因。 姜修远目光一冷,无情的拧断两个流匪的脖子。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杀出破庙的蒋无病和一众流匪看到。 流匪们哗然,纷纷拔刀,怒视着姜修远。 “七爷,我们兄弟为你卖命,你却杀我们兄弟,今日若不给我们兄弟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兄弟便是拼了,也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对,为兄弟们报仇!” 一时众人义愤填膺,忿忿不平。 姜修远目光一扫,看着一个个目光凶狠的流匪。 “好,今日我给你们一个理由,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下一次,便是杀光你们。” 姜修远冷漠的收回饮血剑。 “我收你们,因为你们虽然是流匪,但手上干净,没有沾上无辜百姓的血。” “这便是我杀他们四人的原因,我的兵,便是死,也决不能杀无辜之人,不抢百姓之财。” “你们想要发财,想要女人,想要权势,我都可以给你们,但胆敢奸淫掳掠,作奸犯科,滥杀无辜,欺凌弱小,便是立下滔天功劳,我姜修远也立杀无赦!!!” 字字掷地有声,字字凌厉冷煞。 静! 死寂! 八百流匪静默。 他们成为流匪之前,也是良善百姓,若非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怎么会甘愿去做流匪。 可,世上有真正为民的官僚么? 他们不信,所以要为自己博开一片天,哪怕变成残忍无情,罪孽深重的流匪。 蒋无病感动不已,浑身发颤。 这岂不是自己苦苦追寻等待的明主!!! “我等今日起誓,忠于七爷,宁死不滥杀无辜,宁死不夺百姓之财,若敢奸淫掳掠,作奸犯科,滥杀无辜,欺凌弱小,必杀无赦!!!” 蒋无病愤慨高呼! “我等今日起誓,忠于七爷,宁死不滥杀无辜,宁死不夺百姓之财,若敢奸淫掳掠,作奸犯科,滥杀无辜,欺凌弱小,必杀无赦!!!” 八百流匪激昂大吼,振臂高呼。 这一刻,他们的流匪气质升华了,第一次有了兵魂。 身后,九妙,穆盈,佘执三人看呆了,愣愣的望着姜修远的背影。 夜宵摊的老板,逃出来的百姓,受惊的乞丐,都全震惊的望着姜修远,莫名的内心震撼。 “即日起,你们不再是流匪,而是我姜修远的兵,是修正兵,修正这世道不公的正义之兵!” 姜修远大喝。 声音极具穿透力,惊破夜空。 “蒋无病!” 姜修远冷喝。 蒋无病踏前一步:“蒋无病在!” “我命你领八百修正兵,巡街督查,凡有入百姓私宅者,杀!” “凡有欺凌妇女者,杀!” “凡有杀人放火者,杀!” “凡有叛乱不降者,杀!” 姜修远厉声连道四个杀! “蒋无病领命!杀!杀!杀!”蒋无病怒喝。 “修正兵领命!”八百流匪,不,八百修正兵怒喝。 “杀!杀!杀!” 杀声冲天!!!浩浩荡荡,气势如虹杀向城中。 姜修远漠然,也不看九妙三人,直奔都督府。 九妙的威胁解除! 白月教最可怕的战力,拜月教主却未现身。 他想要改变战局,唯有刺杀官府名义上的最高掌权者——赵佑奇。 当姜修远赶回都督府。 府外,尸横遍野,有府兵,有亲兵,也有嵩云剑宗的弟子。 姜修远脸色阴沉,快步冲入都督府内。 府内的尸体更多。 “你们快带赵大人走,我拖住贼首!” 他听到林远纵虚弱的低吼。 姜修远心中一震,几下跳上屋顶,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老头一掌击飞林远纵后,便要追杀赵佑奇,林轻雨几人。 “退!” 姜修远暴喝一声,第一次全力扑向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脸色微变,感应背后不亚于他的恐怖威压,立刻放弃追杀赵佑奇,转而挥掌反击。 砰! 两人推掌对轰! 一声爆裂炸响! 姜修远倒退三步,胸口一闷,喉咙一甜,一丝血溢出嘴角。 而白发老头,后退三步,脸色微红,神情惊怒的盯着姜修远。 “好一个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 白发老头表面镇定,内心却震撼不已。 他苦练揽月吸魂大法六十年,才堪堪成为绝顶高手。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就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若是再过几年,岂不是要称霸江湖。 此刻,白发老头心中无尽的杀意。 姜修远冷漠的抹去嘴角的血,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受伤。 穿越之后,他发现自己脑海多了一篇深邃奥妙的功法,稍微修炼,便让他体质突飞猛进,短短几日就达到第一阶练气凝神。 但之后无论如何修炼,始终都卡在第一阶段。 刚才与白发老头的交手,竟然隐隐有突破迹象。 “再来!” 姜修远龙吟一声,暴起扑向白发老头。 第四十二章 奇妙飘渺决 骇然!!! 小关子,林轻雨,及林远纵,辜涯嵋等一众嵩云剑宗门人,都震惊骇然的望着半空中如天人乱斗的两人。 恶斗数百招! 最后又是一招对掌碰撞。 白发老头落到屋顶上,姜修远退到地上,两人上下对视。 “小子,今日坏我好事,他日必将尔千刀万剐!” 白发老头恨恨撂下一句咒骂,飞身逃走。 “噗!” 等白发老头离去,姜修远脸色忽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七爷!” 众人纷纷围上来。 “我无碍,王大人,城中局势还需有人坐镇,便交给你了。” “轻雨,扶我到屋中,不许其他人入内。” 交代完两句,姜修远便靠在林轻雨身上,差点把她压垮。 幸好大小乔及时左右抱住姜修远。 望着姜修远极度虚弱的模样,赵佑奇拍了拍王守山的肩膀。 “王大人,辛苦你了!” 赵佑奇沉声说道,若非自己重伤,无法动弹,他定会亲自坐镇。 王守山拱手一拜,转身带着府兵前往震慑全城。 屋内。 姜修远躺到床上,便进入入定状态。 脑海中,那篇奇妙缥缈决浮现,体内的真气开始缓缓运转,修复受伤的经脉。 身上,一丝丝白雾腾起,体温也急速上升。 林轻雨见状心慌不已,连忙小心上前,将姜修远的衣物褪去。 “你们两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入内。” 又吩咐一句,亲自把毛巾浸湿拧干后,为姜修远擦拭身体降温。 擦拭之间,姜修远健硕的身躯,炽热的体温,无一不冲击着林轻雨狂跳的心脏。 “你在想什么?不知羞耻!” 林轻雨轻咬嘴唇,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时间缓缓过去。 不知换了多少盆凉水,直到夜幕渐渐降临,姜修远身上可怕的炽热才稍稍减缓。 恒城内的骚乱也稳定下来,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 床上,姜修远忽然睁开眼。 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这一次恶斗,不但让他修为精深了许多,还险些突破第二阶凝神化虚。 但也给了姜修远一分思路。 只剩时间的打磨,就能突破。 目光一转,看到累得趴在桌上打盹的林轻雨。 姜修远心头一软。 最初,他不过是强迫林轻雨,与之合作。 如今,他与林轻雨的羁绊,似乎无形之中,超越了合作。 小声走到林轻雨身边,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林轻雨慵懒的翻个身,美美的睡着。 姜修远不由好笑,俯身在她额头低吻一下。 再起身,去到屋外。 他不知,当他走出房门,林轻雨缓缓睁开眼,眼中复杂而脸庞羞红。 “别去打扰雨儿!” 他叮嘱一句。 大步来到外面。 天色黝黑,经历昨夜和白天的动荡,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唯独偶尔巡逻的官兵。 就当他为躲避一队巡逻官兵而躲进一旁的小巷内。 忽然,一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莫怪我心狠。” 有些熟悉的声音。 姜修远余光一瞥,认出了这个挟持他的人。 “原来是与我在竹林恩爱的神使大人。” 姜修远嘴角上扬,毫无羞耻的提及此事。 这可是沐雪此生最恨的羞耻之事,气得她差点劈死姜修远。 但,她不能。 “哼,无耻,立刻跟我走,否则我杀了你!” 沐雪冷冰冰的命令。 没想,姜修远忽然一个转身,将她反压在墙壁上。 根本无视脖子上的利剑,将鼻子凑到沐雪额头上,深吸了一口。 “你用了花胰子,好香。” 毫不吝啬的赞美。 沐雪又羞又恼,这人不仅无耻,还不怕死不成。 手中利剑一紧,刮破了姜修远的脖子。 一丝刺眼的红色。 没把姜修远吓到,反而自己慌得想收回利剑。 “不舍得?要不,再来一次。” 姜修远戏谑的讥笑。 沐雪瞳孔一颤,正要躲开。 怎料,姜修远抬手将她双手按在头顶,用一只手按住。 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从衣领钻入。 “混蛋!放开我!” “放开,但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修远戏谑道,手上微微用力。 沐雪浑身一颤,呼吸猝然急促。 这时,外面巡逻的官兵,跑到小巷口撒尿。 沐雪不敢再出声,连呼吸都憋住。 “呼,憋死我了!” “就是,那些白月教的逆贼,害得咱们兄弟一天一夜了都还要在街上乱转。” 几个官兵尿了半天都不走。 沐雪越发心急,姜修远手上可丝毫不老实。 男人炽热的呼吸,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心底的防线。 羞愤的眼泪又一次哗啦啦的流淌。 “走走走,待会都尉又该训斥咱们了!” “该死的白月教!” 几个官兵终于走了。 而姜修远的攻势也终于放开。 “放开我!” 沐雪羞愤难当,恨不能咬舌自尽。 姜修远邪恶的坏笑,直到看到女人眼眶发红这才松开桎梏。 “你...几番羞辱我,为何不杀了我!” 强烈的羞耻,她忿恨而幽怨的怒视。 “杀你,我可舍不得,等这边事了了,你便留在我身份伺候吧。” 姜修远拉起沐雪,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你将我绑着去见你们的教主。” 他淡淡笑道。 “什么?” 沐雪震惊,不可思议的瞪着姜修远。 他这又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若不放心,可将你白月教的毒药喂我吃下,我的性命就在你手里,便不用担心我会骗你。” 又说道。 淡然的等待着毒药。 “哼,想骗我!” 沐雪气性起,掏出圣教毒药塞进姜修远口中。 本以为姜修远会害怕的吐出,却不料,他竟直接嚼碎了吞进去,还张嘴让她确认。 “你!!!你为何吃了?” 沐雪反而慌乱。 “因为,我信你不会杀我。” 他自负的微笑。 第四十三章 政治,只是一场交易 武朝太和殿! “北境河西总督何文廷奏报,凉国任命上柱国司徒璧为三军统帅,屯驻二十万大军于我北放国境,何文廷请求朝廷尽早派遣援军。” “西境贵西总督尤璞奏报,漠国近日在西境蠢蠢欲动,为以防万一,尤璞请求朝廷允其必要时征兵备战。” “南境十三省突遭水灾,十三省总督联名上书,乞求朕今年宽减税赋。”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武帝冷厉的读完一封奏报,便丢一封。 众朝臣低头惶恐,冷汗不止。 “好好好,朕莫不是要成亡国之君了?武朝三十六省竟无一道奏折能让朕省心?” 武帝近乎自嘲的冷笑。 偌大的太和殿,只有武帝快爆发的极冷声音。 他目光一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气,被看到的臣子不由佝偻腰背。 “呵,老二,你可有好消息,让朕听听?” 没人开口,那他便点名。 二皇子脸色一白,惶恐跪下,不知该说什么? 叶九重心底无奈,只得踏出启奏道:“陛下,天佑武朝,此等皆是宵小乱窜而已,只需陛下大军开拔,必可震慑北凉与西漠。” “另,二皇子昨日向臣讨教,欲往南境赈灾,为陛下分忧!” 叶九重声音沉稳,缓缓道来。 两句话,化解了看似困国的危机。 二皇子闻言,精神一振,连忙也表示道:“父皇,儿臣正...正准备向父皇奏请南下赈灾。” 武帝这才冷脸稍稍缓和。 他目光瞥了右丞相张道明,仿佛在告诉他,该你开口了。 张道明原本还想等等,但看这局势,得站出来。 他堆起笑脸,乐呵呵的恭贺道:“恭贺陛下,天佑武朝,臣昨日收到东境奏报,陛下派遣的钦差赵佑奇大人,恒城都督王守山,安城知府张鲁以及七皇子事先察觉白月教图谋叛乱,于前日先发制人,诛杀白月教逆贼三千六百余人,重伤白月教教主血无痕。” “另,赵佑奇大人与东境四省二十七城共同赈灾,妥善安置灾民,已经东境灾情稳住,不日便可让灾民返回家乡。” 张道明一通奏报,仅提了七皇子姜修远一次。 “赵佑奇还算能吏,与东境诸臣也算尽兴补救,倒是今日朝会让朕愉悦的事情。” “老七也能不添乱,倒也让朕颇为欣慰,他在东境也有十数日,待东境的灾情再稳固些,便让他不用回京,直接北上参军。” 武帝满意的点头,宣布让司礼监拟一份嘉奖名单,交由中书商议嘉奖内容后,再上奏由武帝亲自审批。 “退朝吧!” 朝会结束,随着太监一声鸭公嗓的尖嚎。 武帝离开,众臣对今日朝议议论纷纷,几乎讨论的话题都离不开东境赵佑奇,以及七皇子姜修远。 张道明余光见到二皇子黑着脸,气呼呼的离开,心中暗乐。 “右丞相有个好女婿了!” 叶九重从他身旁路过,似笑非笑的赞了一句。 张道明同样笑脸说道:“叶兄说笑了,七皇子是皇子,张某只是臣子,岂敢叫皇子女婿,不过君臣而已。” 君臣? 叶九重眼眸深处无尽冰冷。 两人又笑谈几句,分别后,脸上都是瞬间冷漠。 而在恒城。 赵佑奇又修了一封奏章,详细描述了七皇子姜修远的功绩,这是钦差的特奏,可以直达武帝,而不经过中书。 “七皇子,莫怪赵某失约,实乃此番功劳都是七皇子你所应当,让赵某如此窃取功劳,赵某实在心中难安。” 原来是,姜修远之前就对赵佑奇说过,东境赈灾,镇乱等一切功劳,只需提他一笔就行了,其他人就当作赵佑奇与东境诸臣的功劳。 赵佑奇其实也不算失约,联名奏章上,的确只是提了一笔。 但他心中很是不明白,姜修远如此做的目的? 难不成,真的淡泊名利,只求为国为民?! 赵佑奇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苦想不明。 此时的白月教教主血无痕也很想不透,姜修远竟然主动送上门?! 恒城百里之外的阴风山内。 一处隐蔽的庄子中,在恒城大败的白月教逃出后,隐匿在这里。 血无痕心中正恼大计被破坏,就听到神使沐雪把姜修远擒住了? 他可是与姜修远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岂能如此轻易被擒拿? 然而,他正要命沐雪将姜修远带上来时,有人急冲冲进来禀报。 “教主,京都云月堂堂主顾盼盼与二皇子特使求见!” 二皇子? 血无痕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将特使请到内室。 “血教主好快活,不在恒城待着,倒跑到山里来了。” 特使一进来就阴阳怪气。 血无痕眉间微恼,现在谁不知白月教还没举事就夭折。 “属下惶恐,此事若非有人蓄意破坏,岂会失败,当请特使转告二皇子,此人已被属下抓住,等属下休养生息数年,必可以再次卷土重来!” “数年?你当真二皇子是好戏弄的?再过数年,等二皇子登基了,还需要用到你?” 特使一听,冷笑叱呵。 血无痕只能低头赔笑。 “哼,我这次来是转达二皇子的话,二皇子说了,举事不利,算赵佑奇厉害,并不怪你,亦愿意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命你集结全力,将七皇子姜修远杀死,决不可让他活着离开东境。” “此事若还办不成,可别怪二皇子不念往日的旧情,派兵剿灭你这小小的白月教。” 特使傲慢的威胁。 血无痕连忙表示必定不会让七皇子姜修远活着离开东境。 “行了,我还要回去向二皇子禀报,就不逗留了。” 特使说完,不耐烦的离去。 等他离开,血无痕恨恨然,将石桌拍成粉碎。 但很快恢复理智,转而柔声对一旁的顾盼盼说道。 “顾盼盼,你也回京城,好好伺候好二皇子,将来本尊登基,却不会亏待你!” 顾盼盼施礼,领命而去。 “哼!” 血无痕心头还有几分气性,于是冷声命令:“让沐雪将姜七跌带上来。” 心头恨,他决定先找姜七跌发泄发泄。 第四十四章 义父? 月光微凉,自有一股幽幽阴煞之气。 深山,孤庄。 姜修远被五花大绑押送到血无痕面前。 血无痕端坐在大院台阶的太师椅上,身后四个高挑侍女。 左边一把空椅,位置稍低。 台阶之下,左右分别站着五个白衣神使。 神使之下,又左右站着各堂主及各方主,又东,南,西三个方向聚拢上百个白月教教众。 见到姜修远被推上来,白月教上下各个都目光痛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若非上头脸色阴沉的血无痕没发话,否则他们早就扑上去了。 “是你自己寻死,莫怪我!” 沐雪低语着,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回到神使该去的地方站着。 姜修远嘴角微微上扬。 傲然站立,目光无惧,反而像审视他们这些人,毫无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跪下!见到本教圣主大人,还不跪下!” 一堂主见姜修远如此傲慢,顿时大怒叱喝。 “跪下!” “快跪下!” 众教徒纷纷怒斥。 一时,怒气冲天。 姜修远直直与血无痕对视,血无痕目光一冷,抬手之间,众人瞬间死寂。 “呵呵,今日再见,我为刀俎,你是鱼肉。” 血无痕几分得意。 “你若愿意臣服,跪下叫本尊一声义父,本尊不但饶你一命,还可命你为圣教三殿之一,神使殿之大神使,掌管本教刑罚。” 他威仪说着,对姜修远的无礼,倒也不恼。 小小少年,实力能与他一战,虽然最终自己赢了,也足以证明姜修远的天赋,以及背后深不可测的背景。 或许,还是隐世的绝世高人。 笼络了姜修远,便等于给圣教赚了两个,甚至更多的高手。 血无痕不傻。 “义父?哈哈哈,这天下除了生我者变不了外,何人配当我父?”姜修远一阵无情嘲笑。 狂! 狂妄! 一堂主忿恨,站出来恭请道:“圣主,此人太狂,完全不将圣主你和本教放在眼里,更杀了本教不知多少弟子,若不杀此人,怕教众难安。” “属下叩请圣主,将此恶贼千刀万剐。” 他话音一落。 各个堂主纷纷跳出来附和,要求将姜修远千刀万剐。 “将此贼千刀万剐!!!” 众教徒义愤填膺,忿恨至极。 “都住口!”血无痕恼喝一声。 众人不敢再说话。 他才看向姜修远阴沉道:“本尊念你年幼,不知本尊的手段,先押你三日,你好好想想,三日后,若不臣服本尊,就别怪本尊狠辣。” “沐雪,他便交给你看管,你寸步不离盯着他。” “姜七,本尊在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剧毒,为本教独有,除非本尊手中的解药,否则绝无他解。” 又点了沐雪,让她带姜修远下去。 这偏僻的庄园,内部花团锦簇,幽静淡雅,很有山水山庄的意境。 沐雪将他带到一处冷阁,装饰比较素雅,清冷。 “这是我的住处,这三日由你在这住,但不许随意乱动我的东西。” 沐雪冷淡的警告。 姜修远却不管,将这当作自己家似的,打量了几眼,直接几步往床上一躺。 身上的绳索都没有解开。 沐雪眉头本能一紧,但忍着气。 不一会儿。 有人送来饭菜。 姜修远闻着饭香,有些意外,厨艺很不错,甚至光闻味道,就能察觉其中的美味。 “吃饭!” 沐雪冷声催促。 姜修远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沐雪对面,望着她,眼中几分戏谑,再缓缓张开嘴。 “作甚?”沐雪又皱眉。 还想让自己喂他不成? “你的教主可说过,让你看管我,我现在被捆得结结实实,你不喂我,是要违反教主之命,将我饿死不成?” 姜修远微微笑道。 沐雪眯眼,不甘不愿的喂饭。 “喂,那是鼻孔!” “你看着点,再往里点。” “我要喝汤!” “那肉来一块!” 毫不客气的指使着沐雪,一顿饭吃得他那叫一个舒坦。 “擦嘴!” 吃饱喝足,还让沐雪擦拭嘴巴,气得她恼火又无奈。 舒舒服服的又躺会床上。 这才看到沐雪竟然就这他的剩饭,剩菜吃了起来。 “你不嫌弃?” 姜修远诧异道。 “嫌弃!” 沐雪冷冰冰的回答。 “圣教规矩,每个人的衣食都有定量,不得多食,不得浪费。” “你不是神使?” “除教主与圣姑外,其他人都是如此。” “那你没有啥奴婢什么的手下?” “圣教上下平等,除教主与圣姑外,都需亲力亲为。” 一问一答,姜修远对白月教还真多了几分诧异。 也许,还真不一定是邪教。 他想着,有几分之前绞杀白月教教众的愧疚感。 夜幕降临。 沐雪瞥了他一眼,坐到窗边的位子闭目养神。 “要不,你过来一起睡,放心,这次我又中了毒,又被捆绑着,决不会对你如何!” 他扫了一眼房间,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更别提躺椅什么的。 让一个女孩子坐一个晚上,可不是男儿所为。 沐雪冷冷看了他一眼。 竟然没有拒绝的走过来,姜修远还以为会被拒绝,赶忙往里挪动。 等沐雪在他身边躺下,一股清幽的香气,让人十分惬意。 沐雪余光一扫,姜修远闭着眼,乖巧的不像话。 时间过得缓慢。 沐雪起初还警惕着,却不知为何,在这个屡次侵犯自己的家伙身边,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慢慢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平缓的呼吸声,姜修远睁开眼,身上的绳子已经脱落。 他飘飘然翻身下床,轻如鸿毛。 身上的毒,根本没有对他有半点作用。 《奇妙缥缈决》的益处,全然不用惧怕毒,反而可以将体内的毒收集到一处,可排除体外,也可存于一处备用。 摸上屋顶。 整个山庄寂静祥和,除了几处巡逻的灯笼,只有月光照明。 连教主,圣姑住的地方,都幽静幽黯。 这反而让他分不出教主会住哪? “怪哉,这个白月教,还真有点东西!” 他暗暗惊奇着。 忽然,他听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声音,仿佛从地下而来。 地下? 姜修远眼睛一亮,飞身落地,匍匐在地。 果然,地下传出了一阵很微弱的声音。 声音,似乎在后面。 第四十五章 地下奢靡宫 姜修远一路悄默默的来到山庄后院的假山外。 地下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入口,就在假山之内。 他轻轻敲打着假山,靠着虚实之间的回声变化,找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入口。 从入口入内。 地下十米之深,地道弯弯绕绕,直到一个转口,视野豁然开阔。 “好地方!” 一处开阔的大地穴,好似一个宫殿,比山庄的朴实幽静,这地下简直是如同皇宫。 墙壁上都镶嵌着各色珠宝,黄金。 好是金碧辉煌。 又有水池,假山,金丝楠木的桌椅,布置文雅又奢华的书阁。 之前听到的声音,就从这前堂的后面传来。 姜修远小心翼翼摸过去。 又让他震惊了。 前堂后面又有四条通道。一条通往宝库,堆满了金银财报,数不胜数。 一个通道又往地下十米,里面阴冷幽闭,关押了不下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精神萎靡,听到有脚步声,也不抬头看一眼。 他退回来,朝第三条通道走去。 里面更加奢华明亮,无数女人穿着暴露,靡音媚舞,唯有一个男人,惬意的躺在几个女人怀里,快活自在。 那男人,一头很容易分辨的白发。 姜修远一眼认出,那就是白月教的教主血无痕。 他在退,准备去第四条通道看看。 可发现,第四条通道被铁门挡着,想打开,恐怕会惊动血无痕。 今晚,只能探查这些了。 姜修远退出地下宫殿,回到沐雪的房间。 但才翻回屋里,一把散发寒气的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骗我?你根本没中毒,你故意让我抓住,就是为了来这里?”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还想谋害本教不成?” 沐雪冷恨质问。 姜修远丝毫不惧脖子上的剑,而是望着沐雪,淡然反问:“你以为的圣教是什么样的?” “哼,圣教代天行公道,凡入我圣教者,皆我兄弟姐妹,不分高低贵贱,不分男女老幼,专门诛杀你们这些奸商贪官,作奸犯科之辈。” 沐雪骄傲的昂首表示。 “哦!” 姜修远淡漠的哦了一句,随意的挑开沐雪的剑,自顾自的躺回床上。 沐雪气恼,他还没交代清楚。 立刻追上去,又剑指脖子质问:“立刻交代你的意图,否则我杀了你,再向教主认罪。” 看来,被洗脑得不轻。 姜修**淡的说道:“明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便会知道你眼中的圣教,真正的样子是什么!” 说完,无视沐雪的威胁,闭上眼假寐。 沐雪又恼又恨,很想一剑扎下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犹豫的下不去手。 “躺!” 姜修远睁开眼,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沐雪轻哼一声,乖巧的躺下。 “明晚,你若再骗我,我定亲手杀了你!” 闭上眼之前,她恶狠狠的威胁。 “好!”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回应。 却让沐雪一整夜都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来见姜修远。 “沐雪拜见圣姑!” 沐雪慌忙的从床上爬起来,快步打开房门。 九妙就站在门外,左边是佘执,右边是穆盈。 “姜七呢?” 九妙嘴上问着,脚已踏入房间。 目光一扫,姜修远正躺在床上,一脸睡意朦胧。 “你们昨日睡在一张床上?” 九妙轻描淡写的顺嘴问了一句。 沐雪浑身一颤,慌忙跪下解释道:“属下与此贼并无什么,只是...” 可,解释好像解释不清楚。 “师父,你看,我就说过这个家伙是个淫贼,沐雪姐姐定是被这个淫贼胁迫的。” 穆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给姜修远扣帽子。 “住口,出去等着。” 岂料,九妙竟然是训斥她。 穆盈不甘不愿的跺脚,气鼓鼓的瞪了姜修远一眼,边低声暗暗咒骂,边退出房间。 “你们也都在外面等着!” 又对佘执与沐雪吩咐道。 沐雪紧张的瞥了姜修远一眼,低头不安的出去。 九妙一挥袖,房门紧闭。 穆盈,沐雪,佘执三人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九妙才开门走出来。 也不与她们解释什么,就带着佘执与穆盈离去。 沐雪心惊不安,快步回到屋里。 只见姜修远衣衫不整,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 她不敢乱想,毕竟,那可是白月教代表圣洁的圣姑。 可...姜修远那脸上意犹未尽的表情,她经历过两次,都是那羞羞的事后,露出这般可恶的模样。 “你!!!” 嘴边又冒出一个你,却总是不敢问出她害怕的问题。 “你想问,我和圣姑有没有...”姜修远故意戏谑的说到一半又停下。 沐雪急得瞪眼,又想拔剑威胁。 姜修远就是故意气她,等她急得逼近。 忽然一个快步,躲开沐雪迟缓的拔剑动作,从背后定住她的穴道。 沐雪瞪大眼,感受到背后脖子上的呼吸,她身体一紧。 那熟悉的,被欺辱的感觉又来了。 “你别乱来,这里是圣教圣地,你乱来的话,一定会被知道,将你砍成碎尸万段。” 沐雪羞恼警告。 可,身体骤然一轻,已被姜修远横抱起来,转眼又落到床上。 两眼一黑,姜修远邪恶的坏笑出现在眼前。 “你想知道和我圣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就是和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样。” 说罢,伸手在她腰间一扯。 腰带出现在姜修远的手中,他还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不要!” 沐雪慌的不行,又惊怒姜修远的大胆。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怎么还敢?! “不想我欺负你,你乖乖闭上眼休息,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想,姜修远忽然往她身边一趟,竟这般轻易的放过她了。 “闭上眼,睡觉!” 就当她惊疑不定时,姜修远搂着她,低沉的命令。 可是... 大白天啊!!! 被逼无奈,加上昨晚其实她都不敢睡太沉,精神紧绷着。 “呼呼...” 他怎么还打呼噜?! 沐雪心道嫌弃。 却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困意,她真的沉沉的睡去。 整整睡到天黑。 她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姜修远不在床上。 她惊慌的握住床边的剑,才发现姜修远端坐在桌边。 “饿了不?” 姜修远扭头,冲她温柔一笑。 第四十六章 破教 又一日夜幕降临。 姜修远望着窗外,看得有些出神。 他的眉目之间,似乎有丝丝的忧愁。 “他在想他的心上人么?” 沐雪默然的望着,心中莫名几分酸楚。 静! 如外面的寂静,屋里亦是如此。 她忽然心虚的低头,因为姜修远转头看向她。 “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修远柔声道。 沐雪下意识抓住剑柄。 “你们的教主,只是让你对我寸步不离,并未不许我乱走,对吧。” 一句话,让沐雪鬼迷心窍般,被姜修远带到后院的假山旁。 当姜修远打开假山的通道,她愣住了。 假山?通道? 自幼在这个庄子长大,她竟从不知道地下还有通道。 一丝不安,一丝紧张。 她紧紧跟着姜修远进入通道。 当通道幽暗,她下意识的贴在姜修远的后背,仿佛只有这般,才能让她安心。 姜修远嘴角轻笑,反手握住沐雪的手。 “莫怕,有我在。” 这一句,如同吃了定心丸。 前面转口,豁然开朗,一间从未见过的奢华大厅出现眼前。 姜修远松开了她的手。 她第一时间,不是诧异庄子下面,还有个地下宫殿,而是低头看向自己已出汗的手心。 “我昨日与你说过,带你见到白月教真正的样子。” 姜修远说罢,忽然一掌拍向旁边的假山。 砰一声! 假山崩塌。 几条通道冲出几十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纷纷提着剑。 而后,这些女子左右让开,只见教主血无痕一丝不挂的走出来。 “啊!” 沐雪惊羞低头。 “沐雪,你胆敢背叛本尊?” 血无痕一见两人,脸色一惊,再一沉,冷怒质问。 沐雪双腿一软,想跪下。 然而,一只有力的手掌抓着她的手臂,硬是让她站直。 “你去看看,看看这个地方,藏着多少你不知道的肮脏。” 姜修远淡淡丢下一句,飞身冲向血无痕。 血无痕目光一冷。 身边几十个女子齐齐冲向姜修远。 然而,姜修远身法如同游龙,轻易穿梭其中,指尖连点。 片刻之间,几十个女子都被定住。 血无痕大怒,推掌出手。 姜修远浑然不惧,挺身向前,两人刹那间,交手十几招。 沐雪愣愣的看着,犹豫片刻,奔向那几个通道。 第一个通道内,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她心头一慌,这许多珠宝,都见过,是她们杀了东境诸多奸商,贪官所得。 教主说过已换成粮食,衣物等,赠送给了百姓,可现在全都在这? 为什么? 她又去了另一条通道。 里面关押着上百个犯人,许多,她也见过,又曾经对教主出言不逊的,又教中叛徒的子女,还有曾经以为战死的教众。 在最里面,她震惊的发现上一任教主。 也就是圣姑的父亲,同样是将她养大的教主爷爷,如今被砍断双腿,像狗一样被铁链锁着。 为什么? 她想救下教主爷爷,可她手中的兵器,根本砍不断。 她又来到第三条通道,铁门紧锁,无法入内。 而第四条通道,是奢华淫欲的寝宫,又关押着不少美貌的女子。 她的世界观崩了。 等她出来,看到姜修远嘴角流血。 教主血无痕则得意大笑。 然而,姜修远面色却如常。 “姜七,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臣服,要么死!” 血无痕狞笑道。 姜修远轻轻抹去嘴角血痕,再度爆发,主动出击。 “找死!” 血无痕大怒,势要杀了姜修远。 砰! 又一次恐怖的对拼内力。 姜修远再度倒飞,落在沐雪身旁。 而血无痕,比之前狼狈一些。 “你怎么可能还能挡我三招?” 血无痕眼中震撼。 姜修远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越打,气势越强,反而自己,渐渐虚弱。 “再来!” 已经兴奋起来的姜修远可不管,又一次爆发,再度主动出手。 血无痕瞳孔一颤,他害怕了。 又一次,感觉到恐惧。 上一次,让他恐惧的人,是上一任的教主,他费尽心思才将那个老不死的废掉。 “去死,都给本尊去死!!!” 血无痕怒吼咆哮。 一掌对轰,猝然死死抓住姜修远,撞向天花板。 砰一声。 十米厚的土地被撞破,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而巨大的声响,也惊动了整个山庄的所有教众。 他们赶到后院,看到半空中恶斗的两人,纷纷拔出兵器,随时准备攻击姜修远。 “你们何不到这地下看看!” 九妙缓步出现,对众人淡然说道。 几个神使对视一眼,率先跳下窟窿。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下去。 “九妙,你也背叛我!!!” 半空中,见到这一幕,血无痕勃然大怒,一掌击退姜修远后,裹挟无尽怒火扑向九妙。 九妙是上一代教主之女。 杀了她,就算教众知道他的真面目,又如何? 他们敢反抗自己不成? 然而这时,姜修远忽然从后背加速,将他抱住。 “滚!撒开!” 血无痕惊怒异常,咆哮挣扎。 噗! 但,一柄通体赤红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你!!!” 血无痕不甘,一把拔出血剑,反手刺向九妙。 九妙脸色一变,这一剑,竟无法躲避。 眼见自己要死在剑下,她释然的闭上眼。 但,并未等到死亡。 而是剑刺到眉心,就停下。 片刻,听到剑落地的脆响。 姜修远从背后,拧断了血无痕的脑袋。 恰好,这一幕,被沐雪,神使等人看到,他们发现地下宫殿的异常,再见到上一任教主后,知道了血无痕的真面目。 想出来诛杀血无痕,但被姜修远抢先一步。 姜修远淡漠的丢掉手中的脑袋,将饮血剑捡起,递给九妙。 “此件可以削铁如泥,去救你的父亲吧。” 九妙闻言,抓起剑,纵身跳下窟窿。 姜修远抬头望着天空。 白月教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是无恶不作的邪教,反而是一群愚蠢而单纯的理想主义者。 只是,被血无痕利用而已。 这样的邪教,他没了必须铲除的理由。 那... 该离开了。 就当他准备离开。 “慢着...” 九妙抱着上一任教主飞出窟窿,她喊住姜修远。 姜修远缓缓转身,莫非,九妙不肯放他走? 他们,拦得住自己? 却没想九妙忽然跪下,大喊道:“九妙拜见新教主!” 众人一愣。 姜修远也是一愣。 而后,所有人齐齐跪下:“我等拜见新教主。” 第四十七章 二皇子的阴谋 “新教主?” 姜修远几分诧异,几分不解,几分无语。 “让你继任教主,是我的意思。” 佝偻着,靠佘执和穆盈左右搀扶着,才能勉强挺直身子的上一代老教主说道。 “你若不答应,老夫便让他们一个个自裁于你面前。” 就当姜修远迟疑间。 老教主阴狠的说出这句话。 唰~ 众教徒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一个个拔刀提剑拎枪,毫不犹豫的对准自己的脖子。 包括沐雪。 其他人无所谓,但自己的女人,他绝对不能无视。 姜修远冷笑一声,一道内劲外放,将沐雪手上的剑打落。 沐雪惊愣之间,被姜修远提到自己身旁,定住穴位。 “你的命,从这一刻开始属于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决定你的生死,包括你自己。” 他冷冷警告沐雪。 沐雪瞳孔一颤,不知所措间,又内心被某种怪异而从未有过的情绪填满。 “还有,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姜修远冷漠的说着,准备带着沐雪离开。 九妙见状,飞身挡在姜修远面前。 “你不能走!” 她焦虑的喊道。 姜修远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 恐怖的压力如同巨山扑面而来,九妙心头一惊。 ‘怎么可能,他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实力怎能如此快的突飞猛进?!’ 她骇然。 前几日,街边交手,虽然不敌,但她笃信自己拼死之下,也能重伤姜修远。 可如今才不过短短几日。 他的实力,已经让九妙产生一种遥不可及的恐惧。 “让开!” 姜修远不耐烦的命令。 怒而威慑。 九妙紧绷的身子,仿佛随时会被迫出手。 “若你愿意接管白月教,我可以将白月教的至高神功邀月仙决以及诡月剑法交给你。” 此时,老教主再度开口。 这一次,言语中带着乞求和示好。 功法!? 姜修远的确心动了。 他不缺顶级内功心法,《奇妙缥缈决》足以碾压任何内功。 但,他缺少武功招式。 嵩云剑宗的点穴术,很好用。 除此之外,姜修远现在的手段,几乎就是靠暴力和蛮力应敌。 “好!” “但,若要我掌管白月教,那从今以后白月教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若有违反我定下的规矩,莫怪我手上无情。” 他转身,淡漠的望着老教主说道。 老教主乐呵呵一笑,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欣喜。 他需要的就是姜修远这般霸道,且独断的绝世高手,如此才能盘活白月教如今的死局。 “老夫都答应,你们还不跪在迎接教主!” 老教主点头,又对众人吩咐。 “叩见教主!” 众人再度纷纷下跪。 这次,姜修远淡然的接受。 而后,他抱着老教主进入房间,接受老教主的传授。 白月教的顶级至高心法与剑术。 不久,忽然一道血光剑气破开屋顶,冲天而起。 黑夜中的白月,似乎都被这血光剑气染红。 惊! 骇然! 白月教众人各个脸色煞白。 若之前,姜修远杀了血无痕,他们只是害怕,此刻却是敬畏。 “拜见教主!” 当他走出房间,众人再度跪拜。 这一次,心服口服。 “你们即日起,不得对外宣称自己是白月教徒,没有命令之前,不得离开庄子半步。” 姜修远颁布第一条规矩。 “二,即日起,九妙作为圣姑,代我掌管教主之职,并请老教主为本教大长老,向本教忠心尚学之辈,传授本教高级功法。” “三,沐雪即日起升任神使殿大神使,余众神使皆听从沐雪号令。” 几道命令颁布。 姜修远将白月教众留在庄园,并命令他们将散落在外的教众都聚拢回来。 这些人,将会成立一个新的体系,成为他将来插手和掌控江湖武林的秘密手段。 甚至,姜修远想过,以后或许可以从白月教众中,挑选一部分人组成最恐怖的特种小队,专门负责敌后刺杀,搞破坏等。 也或者,以白月教为基础,建立一个类似锦衣卫的机构。 不过,目前只是想法。 他还需要很长时间去考验和挑选适合的人。 白月教的威胁,算是告一段落。 他带着沐雪为首的五个神使离开,其他人则由九妙掌管,留在庄子。 “教主,还请将小徒穆盈和佘执带上,她们对江湖和人心人性了解不多,日后怕会吃亏,所以想请教主将她们带在身边,调教一番。” 离开前,九妙请求道。 姜修远瞥了一眼对他又惧又有几分不服的穆盈。 玩味的点头同意。 便这般,他带上五个神使,加穆盈,佘执七人回到恒城。 恒城没了白月教的暗中作乱,在赵佑奇的施展下,越发稳固。 但,另一个巨大的危机,也即将淹没恒城。 东境四省的灾民,即将到达恒城。 那可是数量超过百万人的灾民,一旦失控,将会造成席卷整个东境的暴乱。 也将会成为二皇子和叶九重攻击他的最佳理由。 所以,一回到恒城。 姜修远就被赵佑奇请去。 进入恒城都督府议事堂,他便察觉到一股怪异的氛围。 赵佑奇带伤坐在左首位置。 王守山等人坐在左边一排。 而右边,一个似曾见过的男子坐在右首,以及右边一排陌生的官员。 看职务,这些官员都是和王守山一样,一城之都督。 “七皇子,您终于回来了,这位是户部郎中马孟超,陛下钦点的巡检。” 赵佑奇提点道。 啊! 姜修远恍然,难怪有些眼熟。 之前朝堂上,见过一次,但当时没人对他感冒,他也没认真打量这个马孟超。 “卑职马孟超见过七皇子!” 马孟超起身鞠躬行礼,礼节刻板而标准,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我等参见七皇子!” 而后,马孟超所带来的四城都督齐齐行礼。 与赵佑奇,王守山等人形成两个集团,互相之间,泾渭分明。 “坐!” 姜修远淡然挥手,以七皇子之姿态,傲然的坐在主位。 “说说吧,今日的议题!” 他学着武帝上朝经常说的话,说完,平淡的等着。 赵佑奇嘴角微微上扬,起身恭顺禀报:“七皇子,如今灾民洪流将至,恒城物资短缺,我等方才正商议如何处理此事。” 第四十八章 十大方针 灾民。 姜修远先让赵佑奇汇报灾民的情况,和恒城如今的物资情况。 “本宫了解了。” 姜修远微微点头,看向马孟超。 “马大人可有何提议?” 他询问道。 马孟超拱手恭顺,却只是表示道:“七皇子,卑职惭愧,此行去了阳城等地,虽然略有薄功,却依旧无法阻挡灾民步伐,这才前来恒城求教赵大人及七皇子。” 说了,等于没说。 看来,这个马孟超,并不会是自己人。 姜修远心中了然。 “今日议事就到这,王都督,恒城是你的地盘,你今晚辛苦一些,安排一个酒宴,本宫要招待恒城所有官员及地主绅士,豪绅大商。” 他吩咐道。 王守山起身领命。 议事散去,马孟超等后续来到恒城的官员都离开。 而赵佑奇等人,还坐着,似乎知道姜修远会召开二次会议。 “派人将周离,蒋无病,林远纵都叫进来。” 姜修远淡淡吩咐。 接下来,开的就是内部会议,都是他可信任之人。 留下的,也不过六七人,包括赵佑奇,王守山,安城知府张鲁,安城首富蒋荣几人。 “你们都是我在东境可信任之人。” 开局第一句,姜修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刻让众人精神一振。 仿佛立刻有了心腹的自觉。 “故而,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今日起,东境救灾,本宫只信你们,也只重用你们。” 第二句,告诉他们,他不仅仅信任他们,还会重用他们。 等于,让他们有动力赚取功劳,升官发财。 “本宫这几日,思量了十条方针,也正好要你们的相助。” 第三句,重点开启。 众人纷纷坐直,恭敬等待这十条方针。 “一,兵权,乱世无兵权,只能为他人鱼肉。” “因而,本宫第一道方针,周离,蒋无病听令!” 被点名的周离,蒋无病立刻挺身站出。 “本宫命周离为东境指挥使,统领东境各城守备,护城等,你可令张天,赵地,王飞,马钰,吴双,郑立携带本宫及赵大人手谕,调遣各城守备,护城三分之一兵马,到恒城集合,由你统一管理。” “周离领命!” “蒋无病,本宫命你为东境剿匪威武将军,你即日起,以八百修正兵为基础,从各地来的灾民中挑选精壮,组建八千人的修正兵团,你为兵团长。” “蒋无病领命。” 兵权,有周离和蒋无病,相信不用担心。 “本宫的第二道方针,就需劳烦赵大人了,本宫欲组建东境临时总管府,由赵大人当然副总管,执掌政务,调节东境各城。” “臣赵佑奇领命。” 政务,稳固局势。 第三道方针,以蒋荣为主,组建商会总局,调度各城物资及采买。 蒋荣惊喜不已,连忙磕头谢恩。 这对蒋家,对他蒋荣而言,将是一步登天,若能成功平定灾情,他将一跃成为东境商界第一人。 第四道,卫生及医疗。 第五道,灾民居住及治安。 第七道...第十道。 十道方针,各有十余个负责人,分别负责各个领域,又相互沟通协助。 当最后一道方针下达。 众人如同从未见过姜修远一样,惊诧震撼的望着他。 ‘不是说七皇子只是略有文采,怎么会如此缜密,事事条理清晰,简直一人堪比一个朝堂?!’ 姜修远今日会议的表现,让他们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从此死心塌地跟随着七皇子,有没有可能跟着七皇子冲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挥手让众人都去办事。 独独留下林远纵。 “江湖之人,都不喜欢被法度管制,我今让你督查东境江湖,怕你应付不来,所以给你找了几个帮手。” 姜修远说着,一招手。 沐雪带着四位神使出现。 林远纵一见到这五人,瞳孔顿时一紧。 单单从这五人的气势上,林远纵便察觉这五人都不弱于他。 他骇然,姜修远又从哪找了这么五个一流高手。 但又一想,姜修远可是七皇子,调几个一流高手,也算正常。 “沐雪,你们五人今日起,协助林宗主都管东境江湖,特别是恒城附近,若有江湖人士作奸犯科,违法乱纪,可当场斩杀,有任何后果,都有本宫承担。” “是!” 沐雪等五大神使齐齐领命。 “去吧!” 微微颔首,命他们行动。 整个都督府的人都高速运转起来。 而他,似乎成了最悠闲的那个人。 他带上穆盈和佘执两人,去见林轻雨。 十条方针中,有一条,需要林轻雨的帮忙。 当来到都督府后院,只有林轻雨,大小乔,小关子,小六子和辜涯嵋几人。 王守山猜测到林轻雨和姜修远的关系后,立马将都督府后院腾空,举家搬迁到外面租房子住,把后院留给姜修远当行宫。 “哼,还知道回来!” 一见到姜修远,林轻雨不由欢喜,可下一秒就冷声冷语的嘲讽。 特别是,看到姜修远身后跟着两个倾城倾国的女子。 “我这不是想你了!” 丝毫不顾及其他人在场,姜修远霸道的将林轻雨揽入怀里。 这忽然的举动,羞得林轻雨刹那面红耳赤。 也让穆盈,佘执和辜涯嵋三人心跳加速,又羞耻又好奇的想看又不敢看 “哼,果然是无耻之徒。” 穆盈低语咒骂。 一旁的辜涯嵋听到,仿佛找到了知己。 “他就是个无耻流氓,好色卑鄙!” 辜涯嵋当即小声附和。 穆盈眼睛一亮,看向辜涯嵋,瞬间看对眼了。 而这两人第一次的见面,也为后面她们组建的反抗恶霸姜修远的女大联盟有了雏形。 “走,让我看看这几日我不在,你是不是不乖了。” 直接横抱起林轻雨,大步走向卧室。 林轻雨急了,拍打着姜修远。 这要是当众被带走欺负,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这人,怎么和饿鬼一样,动不动就耍流氓啊! 林轻雨心里无语的疾呼。 “快放我下来!” 她咬着唇乞求。 毕竟,她还是皇后咧。 望着林轻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姜修远似乎看穿她的想法。 点头将她放下,正色道:“正好,我有个忙要你帮。” 第四十九章 武帝突临 “我?你找我帮忙?” 林轻雨甚是诧异。 上次,姜修远让她管理安城蒋荣给的二十万银子,结果被自己霍霍一空。 她都以为以后姜修远不会再让她帮忙。 “对,此事除了你,没有更适合的人选。” 姜修远淡笑道,似乎看穿林轻雨的想法。 林轻雨往后默默移开一步,警惕的盯着姜修远。 “你不会想让我又摆什么奇怪的姿势吧?” 她羞耻脸红的反问。 姜修远脸上的笑容凝滞,甚至有几分尴尬。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他就那么好色不成? “我准备成立一个妇女联合会,专门负责保护妇女,孕妇和女童的组织,同时提高女性的待遇,让她们能得到更公平的环境。” “另外,提高一下妇女生育的安全性,培养专业的助产师和儿童病专家,确保更多孕妇能够顺利的生产以及婴儿的存活率。” 姜修远尴尬的咳嗽几声后,说出自己找林轻雨的真正目的。 妇女联合会? 保护妇女得到更好的待遇,更公平的对待。 林轻雨瞪大眼,脑补着姜修远话里的内容。 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嘴里能说出的话? 连大小乔,辜雅湄,佘执和穆盈几人都惊诧不已。 因为,从未有过任何一个男人会在意这个! “我想让你当这个联合会的主席,并让她们五个协助你,你有任何需求和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我会下令让所有人协助和配合你开展工作,包括我,赵佑奇赵大人在内。” “并且,每年会从各地的税收中拨出一部分银子给联合会使用,当然,这个还需要奏请父皇答应,在这之前,联合会需要的银子,我会另外给你。” 银子,自然是从白月教发现的财宝里取出。 姜修远一边侃侃而谈,其他人一边默默听着,眼神越发敬佩和怪异。 七皇子?为何如此怜爱妇女? 他的目的是啥? 就当林轻雨犹豫要不要应下此事时,周离匆匆赶来。 “七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周离一板一眼的行礼。 七殿下?还有这生疏刻意的动作。 有问题! 而且,问题很严重。 姜修远微微颔首,望向林轻雨说道:“你考虑一下再回复我,相信你会愿意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博几分公平,公正和解脱。” 说罢,也不等林轻雨反应,就示意周离出去谈。 一路走着。 周离神情紧绷,确认左右无人偷听,他才小心翼翼的低声道:“七爷,陛下来恒城了。” 什么? 姜修远眉头连跳。 武帝?在恒城? 一股不详的预感,武帝忽然出现在恒城,肯定不会只是来游玩。 跟着周离,脚步匆匆来到望月楼。 还未到,就已看到望月楼外上百个或暗或明的禁卫。 “七皇子来了,陛下在上头等您呢。” 武帝身旁的安公公乐呵呵的笑道。 安公公说话间,不着痕迹的朝姜修远微微点头,似乎在告诉他,武帝找他不会有大事。 姜修远自然不会无视安公公伸出的善意,也投桃报李的点头一笑以示回应。 踏入望月楼。 三楼。 武帝端坐如松,缓缓将茶水浇灌在一尊形如佛塔的茶宝上。 一行一举,都有莫大而无形的威严。 一旁,是静默的二皇子和五皇子。 另一旁是左右丞相叶九重和张道明。 另外一些没资格,但地位也不低的官员,禁卫统领等,稍稍站在远处。 二皇子瞥见姜修远露面,他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阴笑。 “儿臣拜见父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修远快步跪拜,高呼万岁。 万岁? 武朝臣民见到武帝,向来都是一句武朝威武,武帝威武。 姜修远这忽然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引得武帝惊奇又暗爽。 做皇帝的,特别是有权有势的天子。 最喜欢被奉承的话,大概就是不死不灭了。 “呵,来了东境不过短短半个月,便有这等阿谀之言?” 武帝心头喜欢这句,脸上却讥讽道。 二皇子一看,暗暗嘲笑:拍马屁拍马腿上了吧,活该! 可不止只是嘲讽,他更想让武帝惩罚老七。 “父皇,七弟目无尊长,竟胡说八道,不赞我朝威武,父皇威武,应该严斥七弟,以儆效尤。” 二皇子立马跳出来指责。 武帝淡淡瞥了一眼。 哦?所以,武帝威武,而不能万岁万万岁了? 姜修远虽低着头,却仿佛长着眼,能看到武帝此时眼里的不悦。 和二皇子这个蠢货不知死活的得意。 “目无尊长?二哥何出此言?” 姜修远故作不解的抬头反问。 二皇子刚准备开口,姜修远可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立马朝武帝解释道:“父皇,儿臣蠢笨,不知如何才叫威武,但儿臣感念父皇疼爱,更从父皇让儿臣到东境后,知晓我武朝百姓对父皇的崇敬和爱戴。” “故而奢望父皇能永远是皇帝,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万万年的疼爱儿臣,护我武朝江山和百姓。” 言之恳切,真情流露。 众人闻言,无不敬佩和错愕。 这他妈才叫拍马屁啊! 叶九重深深看了姜修远一眼,再看向二皇子,心里一阵无语,幸好,他不过表面支持二皇子,实则暗暗培养九皇子,将叶氏一族的兴亡压在九皇子身上。 “臣赞同!” 张道明挺身而出。 “臣亦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道明倒头就跪,疾呼万岁。 同时,不着痕迹的冲姜修远露出一个赞誉的眼神。 武帝面无表情,可周围哪个不是在武帝手底下混迹多年而不倒,岂会没有一点眼见力。 别看武帝面若冷霜,心底却不知道多高兴。 大好的拍马屁机会,他们哪能错过。 纷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怕马屁可以,就怕不跟着跪,等于不想武帝万岁,那不是找死? 眼睁睁看着众人都跪下,连叶九重都跪下。 二皇子才有些慌了,最后一个噗通跪下。 “行了,朕这次只是微服私访,不可惊扰了百姓。” 武帝淡淡开口。 众人齐齐起身。 唯独姜修远依旧跪着。 叶九重见状,心中叹息又佩服道:‘好个七皇子,只是跪了句万岁,就破解了老夫和二皇子设下的鸿门宴。’ 第五十章 武帝问责 “老七,你眼中朕是否老糊涂了?” 武帝再度开口,就像一枚炸弹,惊得众人精神一紧。 姜修远平静从容的摇头。 “父皇乃千古一帝,绝不会糊涂,更不会老。” 姜修远眼睛透亮,目光纯净的望着武帝。 那正而八经的模样,让人十分相信姜修远的一言一行都出自肺腑。 武帝眼神凝视。 才短短半个月,姜修远像换了一个人。 之前太和殿上的激昂少年,慷慨愤然而不惧生死的九皇子,如今怎么有点油滑。 他目光瞥向叶九重。 叶九重临危受命,往前一步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 武帝淡然点头。 叶九重看向姜修远,冷声问道:“七皇子,老臣近日听闻,七皇子到了东境,可干了不少大事,却不知是真是假,还请七皇子解惑。” 姜修远微笑点头:“叶丞相尽管询问。” 毫无惧意,且一副来则不拒的模样。 叶九重微微眯眼,暗暗惊异。 “七皇子,老臣听闻,你可在流风镇纵容一个叫蒋无病的团练教头,肆意残杀当地世家子弟,掠夺百姓钱财?” 叶九重大声喝问。 姜修远平静听完,不急不躁的反问:“叶丞相,何为残杀?何为掠夺?” “七皇子,你莫要再装傻充愣,老臣手中可有人证物证,断不敢妄言。” “陛下,请允许老臣传唤人证物证。” 叶九重转而拱手请示。 武帝微微点头。 叶九重一拍掌,几个禁卫将三人带上来。 这三人,还都是姜修远在流风镇的老熟人。 一个是江敖,一个是赵寒,流风镇之前的四大商人之二。 最后一个,正是被蒋无病杀死的姚承祝之父:姚立新。 姚立新一见到姜修远,立刻悲愤的扑跪乞求道:“陛下,您要给小人做主啊,小儿的命,就是被七皇子帐下的蒋无病害死的。” 叶九重暗暗得意,开口质问:“七皇子,此事,现在可明白了?” 这事,虽然不能直接扳倒姜修远,也足以让姜修远乱了阵脚。 这,也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然而,姜修远从容的扫了一眼,开口道:“父皇,儿臣也有奏。” 武帝淡漠点头。 “父皇,儿臣要奏请父皇将此三人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姜修远一句话,众人一愣。 叶九重更是皱眉,感觉不对劲,姜修远为何不慌,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莫非?这其中还有自己不了解的内容。 他冷冷看向姚立新几人,若是真敢隐瞒重要内容,那这几人就算姜修远不杀,他也容不得。 “为何?” 武帝一抬眼皮,倒要看看姜修远为何如此自信,又有什么招破此刁难。 姜修远答道:“父皇,此三人乃勾结白月教,图谋造反的逆臣贼子,臣正要命蒋无病将他们三人缉拿,却晚了一步,让他们跑了。” “胡说八道!” “冤枉啊,陛下,七皇子他血口喷人!” 江敖,赵寒,姚立新三人一听,慌忙喊冤。 嘈杂之声,惹得武帝眉头微皱。 察觉武帝不悦,叶九重连忙厉喝道:“都闭嘴!” 转而冷声质问姜修远:“七皇子,此乃人命关天,你可有证据?” 姜修远似乎就等着这一句话,嘴角上扬,轻笑道:“我还真有。” “父皇,还请允许儿臣召见一人。” “准!” 得到武帝允许,姜修远转身请禁卫统领毛二虎去都督府,将一个叫卫修的人请来。 卫修? 听到这个名字,赵寒三人齐齐一惊,变得慌张不安。 这行为,更让叶九重心头一紧。 很快,毛二虎的手下将卫修带来。 卫修起初还茫然,但与姜修远对视一眼后,他心头了然。 原来,在不久前,姜修远在白月教的庄子见到了卫修。 他才知道卫修是白月教的人,而流风镇之所以能让白月教横行,就是因为流风镇上下不少人被白月教收买,早已和白月教同流合污。 “父皇,此人便是白月教的教徒,不过如今已向儿臣投诚,也为儿臣铲除流风镇和恒城的白月教逆贼提供不少情报。” 卫修不蠢,趁机跪下,将自己如何投诚,如何协助姜修远识破赵寒几人的身份等等。 武帝面无表情的听着。 叶九重则越听脸色越黑。 张道明是越听,越开心,对姜修远也越发欣赏和认可。 “二虎,将此三贼拖下去,如老七所奏,秋后问斩。” “卫修是吧,按功论赏。” 武帝淡淡开口。 叶九重眯着眼,心头的不安和恼怒越发强烈。 从开局的马屁,再到流风镇的事情,姜修远都处理的太好,让他根本无法攻击姜修远。 反而,更凸显出姜修远的能力。 他立马甩眼色,示意二皇子跳出来。 二皇子早就等不及了,立马跳出来,大声控诉道: “老七,流风镇的事,算你立了功劳,那恒城的事,你如何解释?” “你私自组建军队,殴打东境靖王之子,当街杀人,又在恒城滥杀无辜,至百姓于不顾,至父皇于不顾。” 二皇子厉声念出姜修远的十条罪状。 武帝脸色一沉。 拥兵自重,可是犯了大忌。 这就是他为什么亲临恒城,要再不来,姜修远岂不要在东境称王称霸,再举兵谋反? 这可是武帝的逆鳞。 谁碰谁死! 姜修远却不慌。 他淡淡笑道:“二哥,蒋无病的确收留了不少流民,不过他们并非士兵,而只是工匠而已。” 转而对武帝解释道:“父皇,儿臣一路从安城到恒城,见到不少流民,儿臣于是心中不忍,才听了蒋无病的建议,收一些强壮的流民,让他们协助官府搭建流民收容所等。” “的确,儿臣心急之下,收了不少流民,但儿臣发誓,这些都是工匠,此时应该都在城外的工地上干活。” 工匠? 二皇子一听就炸毛,恼怒的呵斥道:“老七,你当父皇是好骗不成?我手下的邢不辛便可作证,他亲眼所见,蒋无病率领流匪攻打流风镇团练营。” “对,那都是流匪,根本不是老七口中的流民。” 武帝冷目一扫,阴沉的问道:“老七,可如老二所说?” 第五十一章 领兵出征 流匪! 这点,的确让姜修远最为头疼。 流民和流匪,虽然一字之差,结果却天差地别。 一旦将蒋无病的修正营定性为流匪,二皇子和叶九重一定会利用这种身份,逼着武帝将他们处斩。 哪怕不杀,也会流放各地。 修正营,乃是姜修远尝试建立的一个兵权,丢不得。 何况,还会牵连他目前最看好的将领:蒋无病。 “二哥,何为流匪?何为流民?” 姜修远冷声问道,却再一次不给二皇子开口的机会。 “百姓因天灾人祸,被迫流离失所,在生死之间,他们只能选择饿死,或抢一些富商的粮食。” “如此便是流匪?修远无法将他们认为是匪!” “父皇!诸位大人,若是当官的无法让百姓吃饱,他们为了活着而抢吃的,他们能算流匪么?” “不,他们只是算一个个鲜活且迫不得已的苦命人。” 姜修远即悲愤,又愤慨。 叶九重脸色阴沉,没想姜修远如此能言善道。 二皇子有些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叶九重见状,更是心中气恼。 他恨不得自己跳出来,但他意识到姜修远没有以前那么简单后,他决定转到幕后。 武帝听闻姜修远的解释,脸上的冷意才稍减一些。 特别是,姜修远说那些人只是抢了富商,那便不是大事。 士农工商,在武帝眼里,富商都是奸诈之辈,低贱乱民的祸源,抢了就抢了,便是杀了,也无妨。 “父皇,老七乱说,什么富商,明明都是百姓,还有官绅。” 二皇子终于在叶九重暗暗的提醒下,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立马继续叫嚣起来。 官绅,百姓? 武帝目光一冷,如利刃般盯着姜修远。 “老七,北征的日子也快到了,北境总督何文廷那也多次向朕请援,也该给他派些人。” “便由你率领这些流匪即日北上,替朕守住北境。” 武帝淡淡吩咐。 张道明心惊,武帝这是要借北境凉国灭了姜修远的兵权。 叶九重虽然不满,但这个结果,总比让姜修远继续留在东境要好。 “父皇,儿臣相信七弟定能大败北凉,护卫北境安定。” “为了不让七弟路上担忧东境之事,儿臣愿意替七弟留在东境,为七弟好生收拾残局。” 五皇子忽然站出来,主动请缨。 这突然的打断,惊起叶九重,张道明,二皇子和姜修远四人的诧异,震惊和恼怒。 恼怒的是二皇子,原本这该是他的话。 什么叫残局? 东境一切都快完美结束,这明明是来抢姜修远的功劳,还是张嘴就能吃到的功劳。 “陛下,臣反对,东境之事,乃是七皇子苦心经营,方有如今的大好局面,贸然换人,或引起新的变故。” 张道明立刻站出,提出反对。 好歹也是自己的未来女婿,岂能让别人这样骑着脸输出。 叶九重同样站出反对:“陛下,臣亦反对。” 不过,叶九重可不是为了姜修远,而是为了二皇子。 “臣以为五皇子虽然有心帮助七皇子,但比较从未来过东境,更不知如何处理东境之事,应该换作更为出众的二皇子,才能妥善处置东境的后续残局。” 残局! 叶九重与五皇子同样用残局形容东境的现状,也是在否定和打击姜修远的功劳。 二皇子哪会傻等,立马跳出表示自己愿意代替姜修远收拾残局。 局面,看似分成了三个阵营。 姜修远有张道明。 二皇子有叶九重。 五皇子忽然崛起,目前就自己一人。 武帝目光一扫,心中已有分明。 “老五,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武帝只是一句,就掐定了结果。 二皇子心头不爽,极度不爽,走前,冷冷看了五皇子一眼。 又看向姜修远,当见到姜修远落寞的神情,忽然对他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之前还以为老七会挡我的路,没想是老五!” 他心头气恼的暗骂。 然而,姜修远是故意如此。 五皇子跳出来,吸引二皇子的仇恨,他可十分乐意,免得自己出征北境,还要防备二皇子在背后使坏。 三足鼎立,可操作的空间,那就更大了。 几人走出望月楼。 姜修远故作烦闷,一言不发的离开。 张道明见状,赶紧快步追上去,要好好安慰一下姜修远,免得此事让他从此颓废。 而叶九重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五皇子这次随行,就是一个很不对劲的苗头。 然而,二皇子表现更直接,对叶九重抱怨道:“哼,老五敢跟我抢东境的功劳,休想,他敢抢,就别怪我了!” 叶九重点头道:“决不能让五皇子窃取了东境的功劳,否则他定会与二皇子您争夺太子之位。” 两人决定找个地方,好好商量如何对付老五。 另一边,张道明终于追上姜修远。 他一把拉住姜修远,并未急着安慰,而是愧疚又关切的问道:“七皇子,你可知小女如今的下落?” 这倒让姜修远错愕了。 “张小姐不在京都?” 姜修远一脸不解的反问。 张道明顿时脸色一变,他还以为张轻茹跟在姜修远身边。 他急忙将张轻茹离家出走,来找姜修远的事情说出来。 姜修远更错愕了,没想张轻茹这么大胆。 可,他的确没在东境见到。 “张大人莫慌,我这边命人寻找张小姐的下落。”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御赐未婚妻,若出了什么意外,影响的就是他的名声。 何况,张轻茹可是他与张道明能站一条战线的核心纽带。 姜修远立刻找来周离,蒋无病,让他们分头暗中寻找。 同时又让辜雅湄回白月教的庄子,让白月教也暗中寻找。 而他,则要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北征。 一日过去。 武帝下了圣旨,传达到都督府,命令七皇子姜修远统率修正营即刻开拔,前往北境。 即刻!!! 在**虎的监视和震慑下,姜修远和修正营不得不立刻开拔。 **虎,可是武帝身边最信任的手下,类似锦衣卫大指挥使一样的存在。 第五十二章 北境遇伏 北境,武朝最北端,边境常年处于战乱或对峙状态。 因为北境之民,民风彪悍,极具崇拜侠士之风,武朝三十六名门,便有一半位于北境。 姜修远翻看着收集到的北境情报,越看越有趣。 “北境果然有点意思,可比东境有趣多了。” 他戏谑调侃。 然而,偌大的马车内,只有他一人。 这辆马车,是他当初去东境坐的那辆,足是正常马车的两倍大。 可惜,这一路北上,有**虎和上百名锦丰卫盯着,他是半点得空都不能。 蒋无病更是个闷葫芦,一路上与姜修远谈了不到十句话就彻底不爱开口了。 “无趣啊,无趣!” 姜修远翘着腿,忽然格外的思念林轻雨。 若有美人相伴,这一路岂不快哉。 正想着,忽然,他闻到一丝清甜的香味。 ‘好香!’ 姜修远精神一振,跳坐起来,将窗布扯开一些。 “停!” **虎低喝一声,上百名锦丰卫立刻散开,四面八方拱卫着马车。 蒋无病与八千修正营起初还无异常,等到听见**虎的喝醒,才纷纷停下,疑惑的左右张望。 这就表现,**虎眼中添了几分轻蔑。 ‘果然只是一群流匪草莽,不足为虑。’ “哈哈哈!” 前方丛林中传来一阵肆意大笑。 片刻间,风吹草动,无数落叶卷风而起。 数道人影出现,挡在前面。 这几人,一红袍,一绿袍,一蓝袍。 三人长相一模一样,竟分不出区别。 “马车里坐的可是武朝的七皇子?” 其中红袍高声问道。 “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武朝皇子!” **虎冷喝一声,催马上前。 路过蒋无病身边时,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勒令道:“带着你的人退到一旁,莫害了我等。” 被如此轻蔑,修正营众人纷纷怒视。 但蒋无病一脸无所谓的点头,顺从的吩咐修正营全体后撤。 “头,他就这么看不起咱们,咱们还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修正营四排长萧绽恼恨抱怨。 修正营一共有四个连,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每连又有四个排,一排是五百人。 一排又分四个大队,每个大队一百二十五人。 每个大队下,又有五个小队,每个小队二十五人。 蒋无病瞪了一眼,萧绽才瘪嘴,不甘的闭嘴。 “你可是武朝皇子,若不是,便是好狗不挡道,我等非是找你,莫要自讨没趣,待会挨了苦头,哭哭戚戚的,甚是烦人。” 那蓝袍不耐烦的咒骂。 **虎脸色一沉,除了武帝,在武朝还没人胆敢对他这个武帝手下第一鹰爪无礼。 “放箭!” 他冷喝一声。 百名部众自分出十人,搭弓上弩,十根利箭破空而去。 “好犀利的虎弩,不愧是武朝的杀人利器!” 没想,那三人竟然认得。 更知道虎弩的厉害,齐齐飞身躲开。 “刀盾手上!” **虎再下令。 百人中又分出二十人,四人为一组,杀向三人。 三人一阵嬉笑,身法飘逸,穿梭丛林中,将那二十刀盾手戏耍得心浮气躁。 **虎脸色一沉,没想出师不利,还没进北境,就遇到这等麻烦。 “虎弩漫射,骑兵预备!” “飞刀手,大斧手上!” 又几声命令,百人又分出五十人出动围攻。 他周边只剩下不过二十人。 然而,就当这时,那三人边走边退,将八十锦丰卫都引入丛林内。 忽然,丛林中雾气迷茫,那进去的八十锦丰卫纷纷惨叫。 片刻,丛林一片死寂! **虎瞳孔一颤,中计了。 他在京都横行多年,从未失手,竟在这北境边吃了这么大一亏。 他岂能隐忍,立马率领剩余二十人杀入迷雾中。 一旁的蒋无病看不下去,叹息摇头。 **虎猛则猛矣,可惜,不懂智谋,只能算一个莽夫。 若是他。 他目光一扫,不知敌人埋伏多少,他会火攻,逼对方出来一战。 “你想火攻?” 不知何时,姜修远出现在他身后,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笑道。 蒋无病一惊,又佩服不已。 心里暗暗道:‘不愧是七爷,与我所见相同。’ “七爷,若不用火攻,可还有其他办法?” 蒋无病虚心的讨教。 姜修远抬眼扫了一圈前方的复杂地形,淡然开口道:“此地左右环山,前方是深深丛林,一眼便看得出是埋伏之地。” “对方既然做了充分准备,还懂诱敌深入,如此,要么以力破之,要么火攻,要么,掉头换路。” 蒋无病错愕。 以力破之,他懂,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冲破对方埋伏。 可是掉头换路? 会不会有损皇子的颜面。 姜修远漠然瞥了一眼,打战可不是顾面子的事。 “七爷,那这些锦丰卫?” 蒋无病倒是同意绕路,可陷进去的锦丰卫,那是武帝安排来护送的,这要不去解救,武帝怪罪下来,可是大罪。 但,他明显低估了姜修远的胆识。 “护卫不利,死了正好,还少了掣肘!” 姜修远冷漠的说道。 命令队伍掉头,换道。 丛林内。 三胞胎久久不见姜修远带人冲进去,不由疑惑心急。 “大哥,武朝皇子莫非怕了?” “再等等,武朝的丞相可说过,七皇子是个愣头青,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三人交谈着。 根本无视被他们擒拿的**虎。 然而,几人一直等到天黑,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绿袍老三终于等不住,跑出去一看,外面哪还有人,分明是逃跑了。 他把消息带回来。 红袍和蓝袍都气得火冒三丈。 “万万没想武朝皇子竟是个怂包,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杀出去。” 气得蓝袍后悔跺脚。 “大哥,那他们怎么办?” 绿袍指着被俘虏的**虎和只剩不到三十人的锦丰卫。 “哼,这些都是武帝的鹰爪,杀了不知多少吾族子民,便杀了他们,祭奠族人。” 红袍冷冷说道。 这得到另外两人十分的赞同。 三人下令,将剩余的三十几个锦丰卫都押出来,带到外面的空地上。 再搬出族人的石碑,立再高处,准备焚香祭拜。 可就在这时,忽然大地一阵颤动。 “杀!” 蒋无病第一个纵马杀出,身后上千修正营呼啸而至。 第五十三章 葡萄城 “不好,中计了,该死的!” 红袍脸色一变。 连忙命人台上石碑,立刻撤退回丛林内。 然而,右边又有数千修正营杀出。 左边也有数千修正营杀出。 三面合围,在他们逃回丛林前,将他们围困住。 “放箭!” 蒋无病冷喝一声。 箭如雨下。 三胞胎的部族顷刻间死伤过半,剩下不到百人勉强抵抗。 “杀!” 蒋无病毫不留情的下令。 不远处的小山包上,姜修远静静的欣赏着蒋无病的统兵御敌的能力。 三胞胎压根没想武朝人回埋伏。 眨眼之间,部族几乎团灭,只剩下他们三兄弟苦苦支撑,最后与十几个存活的部族都被俘虏。 “卑鄙!” “无耻!” 三胞胎愤恨的冲蒋无病一阵唾骂。 他们完全忘了,明明是他们先设下陷阱的。 “来人,快替毛指挥使解开。” 蒋无病对这些不痛不痒的辱骂一点都不感冒,而是命人松开毛二虎。 毛二虎一被解绑,立刻夺过一把刀,眨眼就捅杀除三胞胎外的其他俘虏。 远处,姜修远微微蹙眉,有几分不喜毛二虎的暴虐残忍。 若是两军交战,杀人如麻也就罢了。 但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俘虏,显得气度狭隘。 “慢!” 蒋无病想阻拦,但也晚了。 就当毛二虎杀红了眼,要杀了三胞胎替手下报仇时。 忽然丛林内射出十几枚烟雾弹,瞬间爆炸,迷雾迷茫。 “都小心!立刻以小队为单位,报数自卫!” 蒋无病连忙大喝。 迷雾中,修正营起起伏伏的报数。 等到烟雾散去。 毛二虎被砍断一只手和一只耳。 而那三胞胎消失无踪。 “武朝皇子,今日之仇,我岩族记下了,他日必十倍报之。” 一个粗狂愤恨的声音从丛林中荡出。 ‘高手!’ ‘不亚于血无痕的顶尖高手。’ 姜修远在心中默默评价。 但这岩族是什么来头? 姜修远却从未听过。 恰好一匹没了主人的马溜达到他旁边,他纵身一跃,上马来到毛二虎旁边。 “毛指挥使,看来北上之路,不需要毛指挥使陪同了,就请你回去替我向父皇禀报,儿臣此番北上,定会斩杀凉国上柱国司徒壁。” 说罢,姜修远将马肚一夹,冲入丛林。 蒋无病一看,连忙带着修正营也冲进去。 不过并无危险,林中的陷阱,被毛二虎等破坏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只需清扫就足够。 除了这个波折外。 后面几日倒是平平安安的到达了北境南边的第一个城池:葡萄城。 听闻七皇子到达。 葡萄城都督应政正赶紧亲自率领都督府上下来到城外迎接。 “微臣应政正,恭迎七皇子殿下!” “恭迎七皇子殿下!” 数百人齐声高呼。 然而,蒋无病挥手之间,左右散开,只有一辆无人驾驶的超级豪华马车缓缓上前。 这奇怪的行为,引得葡萄城众人诧异又茫然。 马车的马好像通人性,距离十步便停下。 姜修远的声音轻飘飘的悠悠传出。 “都散了吧,本宫此番乃奉父皇之命北上御敌,若无事,除了日常补给外,便不打扰沿途各城。” “这...” 应政正这下为难了。 该顺从呢? 还是该继续恭请呢? 万一,七皇子只是客套一下,自己真这么干了,岂不是得罪了七皇子。 就当应政正忐忑不安时。 马车忽然掉转方向,朝着城外走去。 蒋无病傲然的睥睨扫视,胸中一股傲气萌生。 这才是他要跟随的主子,而被万人仰视,也是他所追求。 “进!” 蒋无病厉喝一声,八千修正营继续绕城前进。 “命!” “修正营北上御敌,一,不得劳民伤财,二,不得袭扰百姓,三,不得欺凌妇女,四,不得勒索豪绅,五,不得踩踏作物,六,不得...” 一共十条,蒋无病声若如雷,回荡之声久久不绝。 葡萄城众人听得愣神,这是?武朝的兵? 直到看见修正营掀起的尘埃散去,七皇子和修正营慢慢远去,他们才相信。 夜幕渐渐降临。 姜修远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将行军全权交给蒋无病负责。 蒋无病自然全力,派出一队人马左右前后巡逻值守,其他各连以大队为单位,就地安营扎寨。 当烛火升起。 忽然有一大队人马朝这边靠近。 “将军,有商旅来人,乞求见将军。” 正好是萧绽轮值,他匆匆赶来禀告。 又偷偷瞄了马车一眼,心道:‘七爷还真啥也不管啊!’ 蒋无病瞥了一眼,看穿萧绽的小心思,但未点破。 “允!”他淡淡应允。 片刻,一个三分臃肿的商人快步跟着萧绽过来。 “小人葡萄城酒商明世远,拜见...” 明世远恭维的准备跪下,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位是咱修正营营长,御封勇武将军蒋无病蒋将军。” 萧绽一旁提点。 明世远感激道谢,再拜道:“拜见蒋将军。” 蒋无病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萧绽,看出萧绽有意帮助明世远。 “嘿嘿,头,他说想跟着咱们后面去三色城,愿一路负担咱们的酒肉,此番还想献上三万六千斤羊肉,五百坛好酒,作为咱们护送的报酬。” “嘿嘿,咱们兄弟一路北上十几天,可都还没碰荤腥,要不就答应他了。” 萧绽赶紧说道。 难怪,会帮明世远说话,原来是嘴馋了。 蒋无病脸色一沉,就要开口训斥。 但马车里,姜修远淡淡说道:“若不影响,吃些酒肉也行,不用过于苛刻。” 蒋无病只能吞下说到嘴边的训斥,转而无奈道:“既然七爷准了,就收下,不过各连轮流饮酒吃肉,你最后吃,不得松懈。” “谢头!” 萧绽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有酒肉吃,啥时候吃都行,又少不了他的。 明世远更是感激不已,连连拜谢。 但下一秒,姜修远吩咐道;“该多少钱,记得付钱,今日的伙食,就从未来三月里扣减。” 就这一句,瞬间让萧绽的脸垮了下来。 这不是就成放纵一口,挨饿三月嘛。 蒋无病嘴角上扬,这才是七爷。 第五十四章 狼牙关 里面是篝火美酒,肉香肆意。 外面却森严,凌厉,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压迫感。 明家商队数千人见到这种情景,窃窃私语,惊奇赞叹。 等明世远归来,他脸色并不好看。 “都闲着作甚?还不快吃饭去!” 气恼的训斥几声,吓得他们纷纷缩回脑袋,他才快步来到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前。 恭恭敬敬的汇报道:“大小姐,恕小人办事不力,未能见到七皇子,更没能将礼物送到。” 他话语刚落。 蒋无病便亲自带着百名修正营将士和一辆马车过来。 “这是酒肉钱,按照京都的价格,共计需要给两万三千两,七皇子殿下说了,若是少了,尽可命人过去取。” 蒋无病说罢,命人将银子都放下。 转身带着将士离去。 明世远脸上的苦涩更浓了。 “罢了,也不怪你,七皇子既然不收,就当做了一桩买卖。” 马车内,幽幽的女子柔声道。 “是,大小姐。” “只是,京都的物价要高于葡萄城三倍,咱们是否要将差价送回去?” 明世远小心翼翼的询问。 马车内静了几个呼吸后,那女子柔声说道;“不用,就当七皇子入股咱们明家商铺,回头做个记录,将账本送到七皇子手上。” 七皇子想分明清楚,可她,偏要与七皇子扯上关系。 一夜过去。 蒋无病特命萧绽领其帐下的一个排在明家商队后面护卫。 “我们七爷,不,七皇子说了,既然承了你们的恩,就送你们一路安全到达三色城。” 萧绽傲然的说道。 俨然与他们见过的任何兵都不一样。 商队上下因为一夜安稳,和蒋无病的表现,对这个修正营有了前所未有的好感和安全感。 “劳烦这位将军替小女子回去谢过七皇子,日后若有任何需求,只需七皇子言语一声,明家商行必定倾囊相助。” 一阵悦耳轻柔的声音,惊得萧绽抬头一眼,差点把眼睛看掉了。 ‘好美!’ 他吞了吞口水。 ‘这么美的娘子,不得给咱们七爷当老婆!’ 心头一想,他立马表示道:“放心,我这就命人把姑娘的意思禀告给七皇子殿下。” 萧绽迫不及待的离开。 很快... 姜修远就听到汇报。 “一个长得和仙女似的女人?” 姜修远皱着眉,这都什么汇报? “边去,让萧绽滚过来。” 蒋无病都听得一阵头大,一脚踹倒那传令的,气恼的骂道。 被踹的传令兵摸了摸屁股,一点都不疼,还格外得意的屁颠屁颠回去传话。 不一会儿,萧绽一脸淫荡的跑过来。 那是一个春风满面,眉飞色舞的讲起来。 蒋无病越听脸色越黑。 这他么是他带出来的兵? 他心虚的瞥了姜修远一眼,幸好姜修**静着,没有生气。 “明家,行,本宫记住了,把本宫的意思告诉她。” 姜修远淡淡说道。 出门在外,行军打仗,少不了采买补给和军饷。 既然有个大商人主动送上门,姜修远倒也有不少商业上的合作想聊聊。 不过,还不是现在,而是等到了三色城,摸清了情况再考虑。 又过半个月的行军。 这一路,再无波折的到达三色城外。 明家派明世远道谢,商队分出,进入三色城。 而姜修远等,还需要再城外,等待身为北境总督的何文廷的公文允许后,才能前往营地。 但... 何文廷明明知道统帅是当朝的七皇子,却毫不重视的派出一个军中祭酒前来迎接。 军中祭酒。 相当于何文廷的秘书助理,连正式体系都算不上。 何文廷就派出这么一个人前来传达消息? 蒋无病脸色几分不悦。 修正营上下,怕是除了他之外,连姜修远在内,都不明白何文廷这个做法,几乎是在当面羞辱姜修远。 “七皇子殿下,总督大人军务繁忙,故而无法抽身前来迎接七皇子殿下,特命小臣带文书交给七皇子殿下。” 吕洋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笑道。 姜修**淡的瞥了一眼文书,便丢给蒋无病。 “既然何文廷没空,本宫就在此地安营扎寨,也不需要牵动了。” 一眼,就看到何文廷的文书上,让他去离三色城外的姑苏山驻扎。 而只让姜修远携女眷入城。 这摆明把他当作纨绔,都懒得应付的那种。 好一个下马威。 姜修远可也不惯着何文廷,他是皇子,哪怕这次来,名义上何文廷可以管着他。 但他是皇子! “七皇子殿下,如今北境外战况焦作,不过总督大人已有应对之策,七皇子殿下相比第一次来北境,总督大人的意思,是让殿下到处转转,见识一番北境的风土人文,也不枉来北境一趟。” 吕洋微笑回应。 目光清澈而无惧。 是个人才。 难怪何文廷敢让他一个人来。 姜修远倒有些欣赏,不过,这话,更直接告诉姜修远,让他别捣乱,好好玩就行了。 回头自然会分给他功劳。 “既然何文廷总督请本宫到处转转,本宫倒也愿意,你回去告诉何文廷,本宫这便去狼牙关,见识见识北境的风土人情。” “蒋无病,下令出发。” 姜修远淡漠的说道。 “是!” 蒋无病冷漠的看了吕洋一眼,转身下令。 吕洋脸色微变。 狼牙关在北境最北边,外面可有十万凉国先锋威逼,大战一触即发。 姜修远这时候跑过去,万一凉国人知道了,还不立刻猛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劝阻,姜修远已经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杀向狼牙关的方向。 “这不知死活的皇子!来这作甚!!!” 吕洋跺脚抱怨,赶紧回去禀告何文廷。 若是皇子死了,或被抓了,北境的局势可就要变天了。 武帝的盛怒,也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大军行进。 蒋无病迟疑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七爷,狼牙关很凶险,临凉国大军不过一步之遥,咱们要不改道吧。” 姜修远只是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就当是回答。 蒋无病无奈,只能想着到了狼牙关,希望不会把七皇子到的消息泄露出去。 更暗暗决定,要加快训练这些流匪。 第五十五章 攻城 三色城外,狼牙关中。 狼烟起而凶煞将至。 狼牙关守将牧临德脸色凝重,如今北凉十万大军发起攻城,而城中不过三千守兵,根本无法抵挡。 若狼烟熄灭前,三色城还无援军,恐怕三千守兵都将命丧于此。 “传我令,皆轻装上城,今日便是我等以死效国之时。” 牧临德悲壮而无惧无悔。 “以死效国,无惧无悔!” 三千守兵慷慨赴死,亦无惧意。 呐吼之声,破开云霄,悲壮之情,天地动容。 “哼,蚍蜉撼树,自找死路!” 北凉前军大将司徒烈轻蔑冷笑,抬手举弯刀如月。 成千上万的骑兵入潮水般功向狼牙关。 “杀!” 杀声震天。 狼牙关上,三千守兵脸色紧张,瞳孔凝缩。 “杀!” 当北凉兵攻至城下,牧临德勒令放箭。 骑兵顿时急停,纷纷左右散开,亦以弓箭回击。 箭如雨下,两边很快出现伤亡。 或坠马,或掉落城墙,场面越发血腥。 “攻!” 司徒烈狰狞低吼。 又万人攻城步兵,以刀盾为先锋,登云梯为中,杀到城下。 牧临德立刻命守兵准备火油,等敌军攻到城下,立刻以火御敌。 “杀!” 无论城下,还是城上,杀声,嘶吼声,起此彼伏。 几十里外。 姜修远与蒋无病的八千修正营正缓缓前进。 忽然,几个骑兵斥候匆匆赶回禀告:“七爷,蒋头,前方狼牙关外,有北凉大军攻城,狼牙关似乎要守不住!” “再探,探清敌方人数!” 蒋无病立刻下令。 又十几骑斥候飞奔而去。 “七爷,咱们是否加快行军?” 蒋无病扭头问道。 姜修远淡淡道:“我说了,这一路由你统帅,你要如何,便如何!” 有了姜修远这一句话,蒋无病立刻命令全营急行军。 十几里路。 当赶到三里外,北凉军已险些攻上城头。 或说,已经攻上去几次,但都被守军顽强的抵挡,并击退。 但此时,城上的守军剩下不到千人,再有几次冲锋,恐怕就受不住了。 “将军,何时会有援军!?” 若有活路,谁愿赴死? 一个小旗悲愤的询问。 牧临德内心苦笑,狼烟将灭,援军迟迟未来,恐怕不会再有援军。 “兄弟们,今日无论是否有援军,我牧临德都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共赴国难,无惧无悔!” 牧临德望向一个个守兵的面庞,决然咆哮。 守兵心知,怕是没有援军了。 但狼牙军,岂会贪生怕死,退缩逃跑?! “共赴国难,无惧无悔!” 剩下千人奋力呐喊,再度众志成城,气势高昂。 又将敌军击退一波。 北凉军中,司徒烈脸色铁青,不过三千守军,竟让他十万先锋攻城一日都攻不下。 “再派万人军,若还攻不下,就让万夫长提头见我!” 司徒烈冷怒喝令。 又万人军出动,浩浩荡荡杀向狼牙关。 牧临德目光凝视,握紧大刀。 这一次攻城,怕就是城破,人亡了。 “报!回蒋头,敌人约有十万之众!” 斥候回来禀告。 众人脸色都是一沉。 十万人!!! 他们才八千人,看守兵也不可能超过万人,如何能敌? 何况... 他们这八千修正营,半个月前还只是流匪,几个月前,更只是农夫。 都毫无作战的经验。 他们一个个脸色惶恐不安,甚至已有人心里打了退堂鼓。 蒋无病心知修正营将士的心态。 他骑着马,漠然审视着一个个将士,他高声道:“今日,是证明我修正营之日,我知道敌人很多,很强,但绝非不可战胜!” “今日若能胜,便可打出我修正营的气质军威,日后,将再无人敢当我们是流匪,再无人敢小瞧我们,欺凌我们!” “我向你们保证,这一战若胜,七爷定会重重有赏!” “你们看,那些是敌人么,不,那些都是咱们的战利品,是稻草,是竹子,我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将他们都砍掉!” ‘统统砍掉!’ 蒋无病用极其粗鄙且易懂的话语激励修正营的每一个将士。 “统统砍掉!” 修正营将士一个个眼中坚定。 若是敌人,他们会惧怕。 但若是稻草,是竹子,那都是银子,砍了他们,升官发财。 “统统砍掉,升官发财!” 蒋无病呐吼出他们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统统砍掉,升官发财!” 八千修正营顿时气势如虹,杀气腾腾。 一旁的姜修远暗暗欣赏,对蒋无病越发喜欢,自己当真是见到一个大宝贝了。 他飞身上了一匹马,自信且傲然的笑道:“走,七爷带你们砍稻草去!” 蒋无病适合当帅,而不是冲锋的将。 现在,姜修远手中没有猛将,也不能让蒋无病当猛将,若有损失可不好。 那就...让他来当将! 为蒋无病的名帅之路,甘做他的第一个踏脚石。 “杀!” 姜修远暴喝一声,单骑杀向十万北凉军。 众人被这勇武震惊,纷纷咆哮着冲上去。 不过,这只是一个连。 蒋无病命二连砍树,挂在马后拖拽,掀起漫天尘埃,假装有千军万马,让北凉军分不出他们有多少人。 再让三连从左咆哮,四连从右咆哮,左右出击,制造全军出击的凶猛之势。 而一马当前的姜修远已冲到北凉军五百米外。 “报,大将军,武朝援军来了!” 一个军司马慌张跑到阵前,惊恐喊道。 与此同时,城上的牧临德也看到援军,顿时大喜。 “援军来了!” 他惊喜大呼。 剩下千人守兵一听,扭头一看,果然是援军来了,纷纷惊喜欢呼。 爆发的士气,瞬间将又一次的万人攻城击溃。 然而,很快,牧临德察觉不对劲。 援军气势很大,很猛,可冲出的两千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杀!” 北凉军分出五千骑兵阻拦姜修远的两千步兵。 望着对面黑泱泱的骑兵呼啸而至,一连两千人的势头瞬间被熄灭。 但只见姜修远单骑杀入。 片刻间,七八个骑兵惨死倒地。 这凶猛威武之势,瞬间重塑自信,两千人按照大队,小队阵型,迅速布阵。 第五十六章 退敌 “杀!” “杀!杀!” 姜修远肆意的挥舞手中的长刀。 觉得长刀丝毫不够痛快,恰好一个北凉小将提着一把偃月刀朝他杀来。 姜修远一眼看上偃月刀,立刻加速冲锋。 两人交错而过。 北凉小将轰然落马,手中偃月刀易主,落在姜修远手中。 “可惜,还是轻了点!” 姜修远淡淡叹息着,出手却越发凌厉,每一刀横斩,都有三两敌军落马。 一人如同千军万马,左右冲锋,不知道多少次进,多少次出,将五千人骑兵如破纸般,砍了好几个通关。 他异常凶猛的势头,立刻引起三方的注意。 “此人是谁?怎如此勇猛?我武朝十大猛将之中,却未有如此年少的。” 牧临德惊异不已。 北凉军,司徒烈惊怒不已,看到姜修远又将一个北凉偏将劈成两半,他顿时怒不可遏。 “杀!谁能杀他!” 司徒烈怒喝道。 一个姜修远,竟让整个战场都停下,只围观他一人突袭五千骑兵。 甚至,杀得一路尸横遍野,吓得三米之内,没有一个骑兵敢靠近。 “末将霍都兀愿斩他首级!” 前军左先锋霍都兀跳出,一身横肉,如同肉山一般。 “好,待你杀了此敌将,这一战,我立你首功!” 司徒烈大喜,立刻许诺道。 霍都兀更是欢喜,跳上马,手持两把铁锤,冲向姜修远。 “不好,那是北凉四兽之一的霍都兀!” 城头上,牧临德脸色剧变。 北凉四兽,各个有万人敌之勇,能于万人军中,取敌将首级。 不知道杀了多少武朝和草原勇士,才浇筑出的凶名。 而再看姜修远,一副文弱的模样,如何能挡得住霍都兀。 “威武!” “七爷威武!!!” 修正营一连两千人只顾欢呼,趁机移动阵型,收割被打散的骑兵。 “小贼,受死!” 霍都兀压根不将姜修远放在眼里,一骑杀到姜修远眼前,拍锤就想将姜修远砸成肉泥。 望着,对面如山一般的巨大身躯。 姜修远惊诧不已。 “好大,好肥的一头猪!” 姜修远冷笑道,挥刀劈向铁锤。 嗡一声! 巨大的刀锤撞击声,连三里外都能清晰的听见。 好恐怖的力量! 无论是北凉军,还是守兵,还是修正营,都震惊骇然这恐怖的撞击力。 刀,与锤定在半空。 第一招,两人竟然没分出个胜负。 “痛快,再来!” 姜修远抬刀一震,将大锤震开,豪迈大笑。 霍都兀却心惊骇然:若是他人,早就被自己一锤砸成肉泥,此人怎会有如此力气,能挡我一锤! “来就来,给我死!” 打平手,对他简直来说是耻辱,霍都兀盛怒,再度全力猛砸。 轰! 又一次刀锤相撞,依旧不分胜负。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人?!” “怎么可能?霍都兀可是咱们北凉四大凶兽之一,武朝小身板,怎么能挡得住。” “好勇猛的将军,我武朝何时出了如此厉害的小将?” “七爷威武!七爷威武!” 三方阵营,各是反响不一。 要知道,霍都兀的体型,足足比姜修远高了两个头,更是体格大上三四倍。 两人相比,如同大象和猛虎。 而姜修远,挡了两锤之后,震的他手臂都有些发麻。 但也看得出,这个北凉巨山,只会蛮力。 “可惜了!” 姜修远第一次对敌人感到惋惜。 “你可惜什么?” 霍都兀恼怒质问。 姜修远没有回答,而是偃月刀一转,全部功力注入。 霍都兀见姜修远不回答,更是大怒,挥舞左右大锤,同时拍向姜修远。 “倒!” 这正中姜修远想要的。 他全力一劈! 轰一声,爆裂炸响。 两把大锤竟被恐怖的力量崩飞! 而更可怕的是,姜修远挥出的一刀,硬生生将霍都兀从脑袋劈到坐下马匹。 风... 忽然都凝滞了! 只见姜修远提着刀,从霍都兀的身边骑过。 而后,霍都兀身体裂开两半,内脏,脑浆,红的,白的,黑的,散落一地。 “吸!!!” 所有人都骇然的倒吸一口寒气。 他们望向姜修远的目光,如同看到一个神,一个战神。 北凉人都如此。 更可怕的是,这个战神,这个恐怖的战神,正骑着马,朝着他们开始提速狂奔。 擒贼先擒王! 姜修远目光锁定敌帐中的司徒烈。 司徒烈瞳孔一颤,脸色煞白! “挡住他,挡住他!” 他吓得尖锐的尖叫。 数万人立刻蜂拥而至,团团堵截。 “好机会!传我令,全军出击!” 远处,蒋无病异常惊喜,没想姜修远以一己之力,将十万北凉惊乱。 这正是杀敌之时。 他喝令连出,自己也率领百名亲卫冲入战场。 “杀!!!” 八千修正营化作豺狼虎豹,杀入北凉军中,如碾肉机,无情的收割北凉敌军。 “传我令,所有人出城杀敌!” 城头上,牧临德岂会错过北凉军大乱的机会,立刻下令守军倾巢而出。 原本就被姜修远杀得胆颤的北凉军,猛听到左右都有敌人杀来的嘶吼声。 乱! 更乱了! “娘啊!快跑,武朝有十万援军杀来了!” “爹啊,武朝二十万援军杀到了。” “救命啊,长生天,武朝百万大军来了,快逃命!” 北凉大军瞬间溃败,十万人,如潮水般溃逃。 被八千修正营和一千狼牙军追着砍。 而在战场中心,姜修远如猛兽般,势如破竹的快杀到司徒烈百步之外。 司徒烈慌了,立马骑上马逃走。 “百步穿杨!” 姜修远挥刀劈死一个长枪敌将,将他枪夺过来。 看到逃跑的敌方大将,甩枪瞄准射击。 长枪如龙,从万千北凉将士头顶掠过,众人都惊恐的看着长枪追上百米外的司徒烈,将他扎了个透,狠狠栽倒在地。 “大将军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北凉军彻底乱了,全面溃败。 “杀!” 蒋无病豪气冲天,冲锋在前,和牧临德左右杀入北凉败军,一路追杀,直到杀到快天黑。 这一战,几乎杀了北凉先锋三万人。 夜幕渐渐降临。 蒋无病和牧临德齐齐命令收兵,又在狼牙关下汇合。 “在下狼牙关守将牧临德,敢问将军是?” 牧临德敬佩询问。 “七皇子帐下修正营营长蒋无病!” 蒋无病淡然微笑。 第五十七章 危机未止 七皇子?! 皇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牧临德并不相信。 直到,姜修远出现在他面前,那张和年轻的武帝有着七八分像的脸。 还有那只有武帝才拥有的冷漠气势。 ‘扑通!’ 牧临德立马跪下:“末将狼牙关守将牧临德拜见七皇子!” 嗡! 整个狼牙关剩余的千名狼牙军哗然。 “七皇子是谁?” “我此生竟然还能见到活着的皇子!” “皇子都来救我们了,我们没有被抛弃,我们没有被抛弃!” 上千人因为一个名字,抱头痛哭。 莫名的悲凉,悲壮之情,让八千修正营看得沉默,望着一个个浑身血迹,枯瘦虚弱的守将,默然的献上无声的敬意。 姜修远翻身下马,在上千狼牙军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城头。 他面色凝重的取下代表狼牙军的军旗,小心翼翼的折叠好。 “他要干嘛?!” 狼牙军惊疑,甚至微怒,那可是代表他们荣誉的旗帜。 若非姜修远的皇子身份,此刻怕早被扎成刺猬。 “狼牙关的将士们,你们辛苦了,也累了,接下来,就有我,武朝七皇子姜修远,替你们守住这座关卡,替你们守卫边疆,誓死不让北凉踏入狼牙关半步!” 姜修远厉声宣誓。 蒋无病瞳孔一颤,夺过修正营的旗子,飞奔到城头。 “还有我,修正营营长蒋无病,你们辛苦了,现在让我们替你守护狼牙关,誓死不让北凉人踏入狼牙关半步!” 他大声吼着,奋力将修正营的旗帜插上。 “你们辛苦了!” 八千修正营齐吼! “让我们替你们守护狼牙关!誓死不让北凉人踏入狼牙关半步!” 八千怒吼,汇聚成滔天怒火军魂,冲破云霄。 牧临德老泪纵横。 当姜修远将狼牙关的旗帜交给他,他重重磕头,接过旗帜。 “蒋无病!” 姜修远大喝一声。 “末将在!” 蒋无病挺身而立。 “换防!” “末将遵命!” 蒋无病转身大吼:“换防!” 八千修正营齐步踏入狼牙关,登上城头,怒视远方。 半个时辰后... 姜修远召开狼牙关第一次会议。 一张北境疆域图铺在破旧的木桌上。 “七殿下,图上标注的红点,就是目前北凉大军的驻地,共有三部,分别是司徒壁的中军,于百里外浅龙滩,第二部,司徒豪所领的前军,共有十万人。” “以及最后刚被我们击退的司徒烈部十万前锋。” 牧临德详细的介绍敌军的情况。 “我们这次击溃司徒烈部,斩杀了司徒烈,恐怕已经惹怒了北凉军,司徒豪势必会更猛烈的攻击狼牙关。” 蒋无病沉思片刻,面色沉重的判断。 “狼牙关此时还有多少人,多少粮?” 姜修远询问道。 牧临德一脸苦涩。 “回七殿下,狼牙关此时可作战将士不到千人,粮食早已断了三日,今日若非七殿下救援,我等早已城破人亡。” 牧临德的话,让蒋无病和姜修远都齐齐皱眉。 人少,无粮。 哪怕狼牙关再易守难攻,也挡不住。 “眼下之际,先修复城墙,再拖延北凉报复的时间,另一方面再向三色城求援,求物资。” 姜修远冷静的分析出狼牙关此时破解困境的三个短板。 他又看向地图。 忽然,他指向地图上一处山谷地,那是北凉来犯的必经之路。 “这是何处?” 姜修远问道。 牧临德一眼就道出此地的情况:“回七殿下,此处是怒风口,以前还是咱们控制,现在已落入北凉之手。” “把这打下来,能挡住北凉军多久?” 姜修远又问。 牧临德有些诧异,七皇子好大胆,此时还敢想着主动出击。 但他压住心里的质疑,答道:“怒风口地势险要,只有三处崖台可驻扎,可容纳的人不会超过三千,想攻下三千人死守的怒风口,至少需要十倍兵力,不惜一切代价猛攻才行。” “如此,伤亡过半,或许能攻下。” 姜修远听完,微微点头。 “牧将军预测北凉多久会再犯?” 姜修**静问道。 “三日!” 牧临德很笃定的给出一个时间。 “牧将军,多谢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我就行,来人,送牧将军回去休息。” 牧临德迟疑片刻,想说什么,但最后忍住,拱手离开。 等他离开,蒋无病询问道:“七爷,你想攻下怒风口?” 姜修远却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连你刚听了怒风口,都知道难攻,咱们这八千人岂会容易攻下。” “反正北凉再犯还需三日,不急,不急。” 姜修远的话,蒋无病听得云里雾里。 “你先领那些猴崽子们修筑城墙,缺粮的事,很快会有人给咱们送上门。” 蒋无病更迷惑了。 等他走出威武堂,脑袋还是一片浆糊。 “这荒郊边境,哪会有人给咱们送粮?” 就当他暗暗嘀咕时 萧绽屁颠屁颠的从他身边跑过。 “站在!慌慌张张,什么事情这么急?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冷喝一声,将萧绽拦住。 “嘿嘿,头,好事,大好事,有个长得和仙女一样的娘们给咱们送粮来了。” 萧绽满脸的骚样,笑得嘴巴都快咧开。 “啥?真有人给咱送粮了?” 蒋无病震惊道,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威武堂。 七爷还会算命了? 一刻钟后,狼牙关外。 蒋无病亲自带着警卫排,尽量隆重的迎接送粮的大善主。 “小女子明家明月嫦奉上粮食三千担,求见七皇子殿下。” 明月嫦款步走向前,脆声道出目的。 好一个美艳佳人。 蒋无病自诩不近美色都有些看得失神,何况那些没见过啥世面的家伙。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自己那些亲卫各个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溢出嘴巴。 “咳咳!” 他冷咳几声,恼怒的横扫一圈,见他们纷纷低头,这才堆着笑容恭迎道:“明姑娘里面请,七爷正在威武堂内等您。” 说着,亲自领着明月嫦来到威武堂外。 只许她一人入内。 当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迈入威武堂,便是娇躯一震。 姜修远竟然一把将她搂了过去。 “七...”她慌张的开口。 却被姜修远霸道的堵住她的嘴,那男人厚重的气息和霸道入侵的舌头,她睁大圆润的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第五十八章 超越时代的武器 胸口被或轻或重的玩弄,她很快恢复清醒。 “七皇子请自重!” 明月嫦奋力推开姜修远,又气又恼的后退一步,严肃的警告。 然而... 姜修远轻笑着,再度欺身将她逼到门边。 门关着,无处可逃! “你几次主动示好,不就是为了给你明家找个靠山,与其这么费劲,不如做本宫的女人,把本宫伺候舒服了,来得更容易。” 姜修远在她耳旁讥笑。 明月嫦慌乱不已,明家的情报上,不是说七皇子只是略有文采,且愤青无脑。 正因为对这个情报的判断,她才觉得七皇子可以利用。 却没想,情报错了,还错的这么离谱。 七皇子那是愤青无脑,明明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明月嫦的呼吸急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几个呼吸,她冷静的望着姜修远笑道:“小女子相信七皇子不会为了一时女色,不顾万千将士的安危,更不会寒了明家诚心的投靠。” ‘有点意思!’ 姜修远瞥了一眼明月嫦,后退一步,转身走到一旁坐下。 “本宫这人不喜欢被算计,说吧,你,或是说你明家想要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又能给本宫什么?” 姜修远淡漠的询问。 明月嫦一愣,姜修远的变化,仿佛有好几个面孔。 如传说中的愤青,如刚才的色中饿狼,如眼前的面无表情,老奸巨猾。 她轻步走到姜修远对面。 “明家看好七皇子,想助七皇子得到七皇子想要的,明家可以提供钱,物资和人才。” “明家则希望将来七皇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能让在七皇子能照拂的地方,做明家的靠山,给予明家最大的支持。” 作为商人,她很早就学会,不要将话说得太直白。 聪明人,绝对会听得懂。 她确信,七皇子是聪明人。 “你们投资的倒很早,让本宫想起一个叫柳如烟的人。” 姜修远似笑非笑道。 “柳如烟?不知七皇子说得是何人?小女子也算走南闯北多年,却从未听过此等名号之人。” 她皱眉道。 她不喜欢这样未知的人或事,总让她多疑和不安。 姜修远余光打量着,已经看出一些明月嫦的性格。 “你知道什么是火药么?” 姜修远忽然话锋一转。 “火药?七皇子还懂术士的炼丹之术?” 这忽然变化的话题,明月嫦差点没跟上。 他不关心眼下狼牙关的危急,难不成要逃走了? 炼丹之术。 姜修远眼睛一亮,这个世界果然有火药,狼牙关有救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来破解眼下狼牙关被大军压境的危急,想来想去,除非有武朝大军支援外,也只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才能破解。 火药,则是当下最优。 “明小姐,明家能在三日内,替本宫找到硫磺,明家想要的交易,本宫便允了。” “七皇子需要多少?” 明月嫦追问道。 “越多越好!” “本宫很忙,便不送明小姐了。” 姜修远说完,看了明月嫦一眼,往威武堂外走去。 威武堂内,只剩下明月嫦一人。 她心中思绪起伏得厉害。 ‘难道只是巧合!?’ 她这次的商队,偏偏就有上百斤硫磺。 北境多蛮荒,蛇虫鼠蚁诸多,且多有剧毒,因而硫磺很畅销,也算是明家比较固定的热销产品。 回到明家商队,明月嫦就找到明世远问道:“三叔,你可知道柳如烟这个名字?” “柳如烟?不曾听过!” 明世远想了想,毫无印象,他摇头道。 明月嫦皱着眉,难道是姜修远故意编造的一个名字。 “对了,三叔,咱们那一车硫磺可还在。” 想不通,她决定晚上再试探一番。 “在的,小姐要硫磺做什么?狼牙关内并无蛇虫,若是驱鼠,车上还有鼠药。” 明世远越发迷糊,怎么小姐见了七皇子一趟,回来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将那车硫磺都带上,晚上咱们再去拜见七皇子。” 明月嫦眯着眼,冷哼道。 “萧绽!” 姜修远并没有把希望全寄托在明月嫦身上。 萧绽听到姜修远叫他,赶紧屁颠屁颠跑过来。 “你率领本部将狼牙关内所有潮湿处泥墙,岩石上的白色粉末都刮下来收集起来。” “是!” 萧绽得令便要动身。 “记住,厕所的别忘记。” 姜修远淡淡补充一句。 “啊!” 萧绽一下脸色垮了,还要去厕所刮? 这传出去,他可要成笑话。 但这是姜修远的命令,他哪敢不从。 于是他哭丧着脸,带着二连二排的弟兄开始到处搜刮。 “嘿,萧绽,听说你最近抽了疯,整天往厕所跑,刮墙上的灰,不知道这玩意味道如何啊!” “嘿嘿,我瞧着肯定不错,不然萧排长怎么会连猪圈的厕所都不放过。” “哈哈哈!以后咱们可不敢叫萧排长,高低得尊称一声萧所长!” 几个排长肆无忌惮的嘲笑。 气得萧绽差点把他们的嘴给撕掉。 “你们等着,迟早有点,让你们知道厕所灰的厉害。” 他只能气得牙痒痒的咒骂。 一天时间。 萧绽搞到了上百斤白灰,脸色阴黑的找到姜修远完成任务。 狼牙关并不大。 萧绽被嬉笑的事情,姜修远哪会不知道。 “你放心,回头本宫准让你狠狠的威风一把。” 姜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许诺。 这一听,萧绽立马满脸绽放笑容。 “今晚,烧火烤肉。” 姜修远留下几人提炼硝石,再让萧绽传达他的吩咐。 硝石有了。 木炭很简单。 唯独硫磺比较不好获取。 不过,他之前询问明月嫦时,留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她那应该有。 果然... 晚上篝火烤肉时,明月嫦不请自来。 “七殿下好个闲情逸致,大敌当前,还有此等心情烤肉吃。” 明月嫦听着像夸,实则挖苦的调侃。 她似乎变得大胆了许多,竟然直接在姜修远身旁坐下。 姜修远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烤肉递过去。 明月嫦也不客气,接过后,撕一小块放入口中。 好吃!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手中的肉。 ‘七皇子还会烤肉?!还如此恰好好处的滋味?’ 第五十九章 炼丹之术? 姜修远继续烤肉。 一旁几个瓶瓶罐罐,不过半个拳头大小,上面的盖子有许多小孔。 还有一罐油,插着一把柳树枝做成的刷子。 明月嫦惊异的望着姜修远一边烤肉,一边刷上油。 等到烤肉滋滋冒油,他才像方士一般,拿着一个个瓶瓶罐罐往那肉上洒白色粉,红色粉,黑色粉。 ‘七皇子喜好炼丹之术?’ 明月嫦心中猜测。 这时,一个人影屁颠屁颠的溜达过来。 “嘿嘿,七爷,您这烤肉咋这么香?” 是萧绽,他不停地咽着口水,两只眼睛都快掉进姜修远手里的烤肉上。 其他人哪会没留意到萧绽的举动。 纷纷暗暗紧张起来。 姜修**日不苟言笑,虽然不暴虐易怒,可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生人勿进的恐怖气场,令人生畏。 别说其他人了,就算蒋无病,每每见姜修远都是谨言慎行。 还从未有人敢像萧绽这般拎不清的。 偏偏,姜修远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就淡漠的说道:“都拿走,自己研究去。” 萧绽顿时喜上眉笑,毫不客气的把瓶瓶罐罐都抱走。 而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暖意:原谅七皇子其实很亲和,只是他们不敢。 明月嫦更是诧异。 ‘这人,怎么好几副面孔,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 “你来送硫磺。” 是肯定的语气,姜修**淡的说道。 明月嫦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七殿下如何得知?” 姜修远没有解释,他修炼‘奇妙缥缈决’后,五官都异于常人。 那一大车的硫磺,刺鼻的味道,他想猜错都难。 “三日后,我请你看一场烟花。” 姜修远难得心情大好,慢条斯理的吃着烤肉,还带着玩味的口吻说道。 “烟花?” 那又是什么东西? 明月嫦有些头疼,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些未知的东西。 篝火烤肉,另一个目的,是安抚和释放大战将至前,将士们紧张压抑的情绪。 一夜过去。 第二天,姜修远只带着萧绽的本部,在狼牙关划出一块地方。 “将军站住,七爷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入内。” 连蒋无病有事找姜修远,都被阻拦。 俨然,萧绽的二连二排成了一个独立且特殊的存在。 “劳烦通报一声,说蒋某有要事求见七爷!” 蒋无病倒也不生气,而是规矩的请示。 他治军,本就讲究一个严令执行。 守卫飞奔着去通报,很快回来,结果只让蒋无病回去,他待会过来。 无奈,蒋无病只能先回威武堂。 此时,威武堂内,聚集着修正营所有排长级的中高层。 只见到蒋无病一个人归来。 原本就躁动的威武堂顿时一片喧哗。 “营长,七爷怎么还不来,北凉的军队已经快到怒风口,明日就会攻到城下啊!” “咱们再不想法子,就要被困在狼牙关,就咱们这八千人,可撑不住几天。” “营长,要不咱们跟七爷建议,放弃狼牙关算了。” 众人纷纷不安的说道。 蒋无病脸色一沉,冷声道:“都住口,敌人还没打到,你们就这般自乱阵脚,万一真攻城,还要你们何用?” 威武堂内,瞬间寂静。 蒋无病心里也火急,不然不至于急着去见姜修远。 与此同时。 距离怒风口外二十里。 浩浩荡荡的北凉大军卷土重来,北凉上将令狐淌率领五万大军,前来为司徒烈复仇。 “报!” “将军,二十里外,怒风口守将叶桐传来情报。” “讲!” “叶桐校尉禀报,狼牙关这几日封关,未有一兵一卒出关,城头也仅有百名守军,防备松散,疑是关中守家要弃关逃走。” 令狐淌嘴角冷笑。 他可不是司徒烈那个蠢货,十万人被八千人打败。 “再探!” 他冷声下令。 “狼牙关地势高,易守难攻,但有一缺陷,关中格局狭长,喜好用巨石,巨木砸击攻城敌军,因为多在城内存储木条石头,现下气候干燥,若以火攻,则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攻破狼牙关。” 令狐淌身旁,一个武朝人谄媚的献计。 北凉人多是草原游牧,而武朝人多农垦,两者一看,很容易区别。 “郭先生可确定?” 令狐淌再三确认。 “将军放心,小人以性命保证,火攻之计绝不会错!小人愿意以商人身份潜入狼牙关内,等将军攻城之际,在城中放火,助将军破城。” 郭强发誓保证。 令狐淌冷冷盯着郭强,将他看得后背发凉,冷汗直流,才淡淡说道:“那边辛苦先生。” “先生出发前,本将军提醒一句,先生若是敢背叛北凉,本将军亦可不用先生也能攻破狼牙关,届时若再抓住先生,便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 郭强浑身一颤,连连发誓,誓死效忠令狐淌,绝不敢背叛。 等郭强带着十几个武朝人离开。 令狐淌依旧挂着嘴角冷笑。 “大哥,咱真信这个武朝人?” 一旁的令狐鲜皱眉问道。 令狐淌轻蔑道:“武朝人不可信,不过以重利许诺,则可利用之,何况,我破狼牙关,靠的不止是他。” 令狐淌回头看了一眼,那被黑布盖住的几辆车。 若不是不想太早暴露黑布下的利器,他哪会用郭强。 “大哥,要不我再领一队人马,绕过狼牙关,将其退路截断,也可阻断其粮草补给。” 令狐鲜自荐道。 令狐淌一听,欣慰的点头:“你也算长进了,能想到这一点,便允了你,让你领五千精锐去。” “谢大哥!” 令狐鲜大喜,踌躇满志的率军而去。 狼牙关内... 蒋无病虽震慑住喧哗的众将,可姜修远迟迟不出现,对军心和士气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七爷来了!” 忽然,门外亲卫一声通报。 众将精神一振,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姜修远漠然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萧绽。 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参见七爷!” 众将齐齐敬礼。 姜修远淡然的走到帅位坐下,目光一扫,看出众将脸上的忧虑。 他淡淡说道:“不过区区五万北凉军,便将尔等吓破胆了?” 这句话,可刺激到众将的自尊,纷纷拍着胸口表示不怕。 “牧某怕!” 没想,这时威武堂外,牧临德闯进来,冷怒的喊道。 第六十章 诡城 “牧将军?!” 众人一愣,牧临德怎么忽然进来了。 牧临德冷冷看向姜修远,悔恨痛骂道:“牧某看错了你,原以为七殿下大义,救我狼牙关,可牧某这几日只见到七殿下玩物丧志,追求炼丹之术,枉顾我狼牙关万千将士。” “牧将军放肆!” 李吉阳厉声喝道。 虽然他们这几天不知道姜修远在干嘛,但觉不可能会玩物丧志,更不会不顾狼牙关的生死存亡。 “牧某便放肆了,如何?” 牧临德毫无惧意,怒视姜修远。 “好好好,来人,将牧临德推出去砍了。” 姜修远冷漠下令。 “七爷三思!” “七爷不可啊,牧将军只是心急,绝非故意冒犯。” 蒋无病,方酰,程枕几人纷纷求情。 “牧林德顶撞本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杖责三十,若还有再犯,立斩不饶!” 姜修远阴沉道。 萧绽狞笑着,将牧临德拖出去,当着狼牙关诸多将士的面,杖责三十,屁股开花,最后送回去。 狼牙关一时,暗潮涌动。 狼牙关地处边境,关隘狭长,虽然危临大敌,城中却并不荒凉,反而除了八千修正营,一千狼牙军外,还有几万边关百姓,一些胆大的商旅。 又过一日。 巡城的三连连长易三奇惊骇发现城外三里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蜂拥而至。 “敌袭,敌袭!” 易三奇立刻命令部众敲击钟鼓,警示城中。 “敌袭!!!”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狼牙关,城中百姓和商旅看到七皇子率领修正营众将急匆匆的赶往城头。 “大家准备收拾东西跑吧,城外有北凉五万大军逼近,狼牙关要守不住了。” “不是有七皇子坐镇么?” “七皇子?一个皇家贵胄,你真以为他会为了狼牙关,为了咱们这些老百姓拼死?等城破,跑的最快的就是他了。”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一时人心惶惶。 在人群中,乔装潜入的郭强露出阴险的笑,目光与几人对视。 那几人立刻散开,在城中各处继续散播谣言。 狼牙关城头上。 姜修远淡漠的望着城外的敌军。 “城外敌军围而不攻,似乎别有所图?” 蒋无病片刻后,判断道。 姜修远冷冷笑道:“这次的敌将,有点心机,他在玩攻心。” “攻心?” 蒋无病一听,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向城内。 城内的乱象已出迹象。 “想玩阴的,就陪他玩玩。” 姜修远自信淡笑。 “吩咐下去,严守北门,放开南门,城中百姓想走,皆可离开。” 等姜修远这道命令一出。 城中百姓更加慌乱,一些商旅与百姓开始外逃。 街边一茶肆内,一身商旅打扮的郭强很快得到手下的汇报,探听到牧临德养伤之处。 “可确认?” 郭强还有几分怀疑。 手下再三肯定道:“大人放心,我等确认过,牧临德的确被七皇子杖责三十,昨日许多百姓商旅都亲眼所见。” “而且这几日七皇子沉迷炼丹之术,从城中百姓家里抢了不少东西。” “好,七皇子是吧,自寻死路,活该我等立下次大功。” 郭强再也压不住欢喜,兴冲冲的前去劝降牧临德。 当来到牧临德养伤处,门房破旧,院中荒凉。 郭强更肯定牧临德顶撞七皇子,被杖责弃用的事实。 他示意手下准备好银子,敲响了房门。 “滚!回去告诉七皇子,我牧临德绝不屈服,他日必定会上书弹劾七皇子!” 牧临德愤恨骂声不断传出。 “牧将军,良禽择木而息,你不过小小边关守将,能斗得过堂堂七皇子?” “郭某有一条康庄大道,不知道牧将军愿不愿意走。” 郭强推门而去,爽朗笑道。 手下同时站成一排,展示手中白花花的银子。 不久之后,郭强得意离开。 夜幕渐渐降临。 狼牙关死寂一片。 城外,令狐淌营帐,火影闪烁,戒备森严,看着大军都在营内。 “活里南,本将命你今晚率五千精锐,偷偷埋伏狼牙关外,等关内起火,立即猛攻北门。” “末将领命!” 活里南得令,悄默默率领五千里从北绕行,潜伏到狼牙关外。 北风起。 吹得城头旗帜哗啦啦作响。 威武堂内。 “七爷,北凉军果然动了。” 易三奇惊喜的回来禀告。 “好,众将听令。” 姜修远嘴角上扬,随即下令。 “末将在!” 修正营营长蒋无病,一连长程枕,二连长周义,三连长李吉阳,四连长易三奇。 警卫排长邵离,独立排长萧绽。 七人齐齐起身领命。 “周义,李吉阳,你二人领本部,于北门埋伏,等城门开,敌军入城过半,左右出击,关门打狗。” “末将领命!” “程枕,你领一连骑兵从南门绕行北上,等城中敌军溃败回营之时,趁势攻入。” “末将领命!” “蒋无病,你坐镇城头,统领警卫排,四连守城,待北凉营地大乱,便率军掩杀。” “末将领命!” 几人都有了任务。 却独独萧绽被撩到一旁。 “七爷,我呢?我呢?” 他着急的询问自己的任务。 “你可是本次战役的核心,我另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姜修远神秘道。 夜幕渐深。 城中十几人偷偷摸摸来到城门口。 “郭大人,城门守卫森严,那牧临德还没动静,就咱们这些人,可拿不下城门啊。” 一个手下怯懦的说道。 郭强冷恼的瞪了一眼。 他心里也急,但不能表现出来。 “噔噔噔!”一阵打更声。 “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打更人吆喝提醒。 话音刚落,城中好几处地方火光四起。 “着火了,着火了!” 几个百姓冲出来大喊。 很快,整个关内乱作一团。 北门的守卫不得不分出一半前去帮忙救火。 “牧临德,你还不出现?” 郭强握紧拳头,此时就是最佳破城门的时机。 就当郭强以为牧临德不守诺言时,牧临德出现了,率领数百个狼牙军出现。 “来了!” 郭强大喜,立刻带领十几个人与牧临德汇合,杀向北门。 “站住,你们什么人?!” 北门守卫惊怒质问。 “杀!” 牧临德大喝一声,连射三箭,放倒三人。。 剩下十来个守卫,也被牧临德手下精锐干翻。 片刻后,北门大开! 郭强大喜,立马冲到门外,大声疾呼道:“北门已破,速速攻城!!!” 第六十一章 破敌 “北门已破,速速攻城!” 狼牙关下,北门口,十几个人大声疾呼。 声音打破城外宁静。 忽然,一阵火起,活里南一马当前,率领五千北凉精锐杀入北门。 “活里将军,快跟我来,我知道七皇子所在!” 郭强大声呼喊,被活里南一把拎到马背上,冲入城内。 身后五千精锐半数入城。 “杀!” 这时,城门内左右两侧,杀声四起! “北凉贼寇,你爷爷李吉阳在这恭候多时!” “还有你爷爷周义在此!兄弟们,放箭,给我杀!” 两边杀出四千多人。 瞬间,北凉军惶恐不已。 “中计了!郭强你敢背叛将军!” 活里南惊怒,一把摔下郭强,掉转马头喊道:“撤!快撤出去!” “晚了!” “狼牙军结阵!关城门!” 牧临德厉喝一声,数百狼牙军忽然暴起,将北凉军从城门截断。 “冲进去,救将军!” 被堵在城外的北凉军疯狂的反扑。 狼牙军顷刻间,损失数十人,但死守城门。 然而,狼牙军夹在五千北凉精锐当中,如一叶扁舟。 这时,萧绽脸上露出狞笑:“终于到我了,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残忍,给我砸!” 随着他一声令下。 十几个黑包丢入城下。 ‘轰!’ “轰!” “啊!” “什么东西,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救命啊!” “天雷,是天雷,上天怒了,惩罚我们了!” 十几声巨响,砸碎了五千北凉军的胆,看到一个个昔日的战友在自己面前被砸的四分五裂,砸的断手断脚。 这从未见过的残暴手段,骇然惊吓住他们。 北凉军崩溃。 连易三奇,李吉阳等修正营将士都惊骇的望着爆炸的地方。 “关城门!关城门!” 牧临德虽被爆炸震惊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大喊道。 牧临德等人奋战下,终于将城门关上。 城内的三千北凉军,很快在修正营左右夹击下,溃败投降。 城外剩下的上千北凉军朝着营地惶恐溃逃。 城头,蒋无病震撼无比,不可思议的看向一旁的姜修远和萧绽。 “七爷,这就是您这几日研发的利器?” 蒋无病又惊又喜。 惊,这利器的恐怖杀伤力。 喜,有了这利器,狼牙关再无危急。 “嘿嘿,那可是,这才是开胃菜而已,待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恐怖。” 萧绽异常的得意。 “七爷,我去了!” 萧绽迫不及待的请命。 见姜修远微微点头允许,萧绽飞奔着率领独立排,开门北上。 而在城外,早已等待许久的程枕,看到城中爆炸,火光四起,心里惊忧不已。 等看到北凉军溃败逃回,他才军心安定。 “杀!” 眼见北凉军要逃回营地。 程枕立马大喝,率领两千骑兵杀出。 北凉营地内。 十几个巨响,令狐淌惊得手中酒碗一颤,酒水溅洒出来。 “怎么回事?” 令狐淌不安,大声喝问。 “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活里南将军大败,五千精锐只剩不到一千逃回,活里南将军被困城中,不知生死。” 探子慌张禀告。 令狐淌脸色惊变,快步冲出营帐。 当看到溃逃的千人,以及背后掩杀而至的两千武朝骑兵。 ‘决不能让武朝骑兵杀入营地,否则后果不堪!’ 令狐淌心头一紧。 “关营门,勒令他们退后,不许回来,否则格杀勿论!” “弓箭手准备,但有靠近营地者,不论北凉还是武朝人,尽数射杀!” 令狐淌残忍下令。 营地数万人飞快集结,数千弓箭手更是列阵,蓄势待发。 当千人溃逃到营门,发现进不去,大哭大喊的哀求,结果等来的却是无情的射杀。 “停!” 程枕惊怒不已,没想北凉敌将这么狠,连自己人都射杀。 他连忙喝令骑兵停下。 望着紧闭的营门,严阵以待的北凉大营,心想怕是攻不进去了。 就当他准备下令撤军时。 “程连长别急,我萧绽来也!” 这时,萧绽兴冲冲的赶来,身后还有五百独立排的将士,个个都背着一个个黑袋子。 “程连长,看我们的表演!” “全体都有,集火砸开营门!” 萧绽大喝一声,一百大力手站成两排,齐齐甩出上百枚黑球。 黑球划过夜空,砸落在营门内外。 “轰!” 一连串的巨响,本就临时搭建的营门,顷刻间被炸成一堆废渣。 “这是!!!什么妖术!?” 程枕震惊不已,双眼瞪大,呆呆的盯着被炸开的营门。 “全体都有,自由投掷!” 萧绽再一声呐喊。 五百独立排将士散开,以小队为单位,不断逼近敌营,同时不停丢出黑球炸弹。 这超越时代的武器,根本超乎北凉人的想象。 不过几轮轰炸,死伤就超过千人。 而且还都是最精贵的弓箭手。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令狐淌两眼无神的望着,无法接受这种诡异方式的失败。 “杀!” 这时,反应过来的程枕兴奋的咆哮一声,率领两千骑兵在萧绽炸药的掩护下,冲入敌营。 杀! 肆意的杀! 势如破竹,如狂风扫落叶。 敌营火光四起,哭喊不止。 “杀,全军出击!” 城头上,蒋无病见机下令。 城门轰然打开,早已等不及的易三奇,李吉阳,周义等疯狂的冲出,杀向敌营。 一整夜! 足足杀了一整夜! 等到天亮,战局已定,进入到收尾的残局。 “这交给你了!” 姜修远拍了拍蒋无病的肩膀,淡然的转身而去。 “七爷?你去哪?” 蒋无病一愣,连忙询问。 “三色城!” 姜修远的声音飘然而至,而他,已漫步下城。 狼牙关的南门。 明家商队早已等待在南门外。 明月嫦和姜修远约定过,敌军若攻城,明家商队便提前躲到南门关外。 若北凉赢了,城破之时,明家商队立刻放弃姜修远,逃离狼牙关。 若是姜修远赢了,明家商队等姜修远到来,进行交易的第二步。 “大小姐,关内好像消停了,不知道是谁赢了。” 明世远小心翼翼的嘟囔。 明月嫦面色紧绷,目光紧盯着南门。 忽然,南门出现一匹马,一个人。 是他! 七皇子赢了! 明月嫦两眼一亮,差点欢呼出声。 一人一马慢悠悠来到明月嫦面前,他说道:“明大小姐,该走了!” 第六十二章 半路遇匪 “七殿下,其实商队中另有马车,可供七殿下休息。” 望着硬挤入自己马车的姜修远,明月嫦委婉的下逐客令。 姜修远目光一扫,直接坐下。 “本宫觉得这不错。” 他淡淡说道,一点都不客气的吃起旁边的小点心。 别说,古代的点心,无论是口味,还是精致度,完全不弱于现代,甚至工艺方面,更胜一筹。 明月嫦眉头微微抽动。 好无礼的皇子。 她只敢在心里暗暗腹诽一句。 马车摇曳着,前往三色城,马车内只有她与姜修远两人,孤男寡女的,氛围显得略有些尴尬和沉寂。 “七殿下,狼牙关大捷,朝廷和陛下定会有封赏,七殿下此刻应该留在狼牙关等候嘉奖才是,怎么这么急去三色城?” 无奈,明月嫦只好找找话题,带着恭维的语气询问。 也有几分试探姜修远去三色城的目的,或许明家能从中获取一分利益。 姜修远微抬眼皮,不见喜怒的望着明月嫦。 明月嫦莫名心一紧,身子往后靠了一些。 ‘她在害怕?’ 姜修远嘴角微微上扬,如死水般说道:“找人,找钱,找关系。” 明月嫦愣住。 但很快想通两点。 “小女子斗胆一问,这找人,想必是七殿下要人才,找钱也好理解,明家在三色城也有分店,或能协助七殿下一二。” “但这找关系,七殿下可是堂堂的皇子,还需要找关系?” 明月嫦略有兴趣道。 与美人闲谈,倒也有趣。 可有人偏偏不让,姜修远耳朵竖起,听到许多杂乱的声音靠近。 “明家商队有多少护卫?” 他忽然问道。 “什么?”这话题转的明月嫦一愣,但还是答道:“此番有于教头带队,共有三十七名护卫。” “七殿下为何忽然问这个?” 明月嫦好奇问道。 不用姜修远回答,外面的明世远给出了答案。 “大小姐小心,有贼人挡道。” 明世远提醒完,护在马车旁。 “前后马向中间靠拢,围成一圈,护卫上马车准备应敌,商队伙计,都拿起家伙,若有贼人爬进来,不要怂,一起上将贼人打出去。” “外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匪,打死了勿论,若是心软,害得就是咱们的命。” 于教头骑着马,来回奔跑呼喊。 在他的指挥下,商队迅速缩紧,形成一个以马车为护栏的防守圈。 听着,挺有章法。 “于教头是明家高价请的黑虎卫老兵,这几年对明家的护卫多有功劳。” 明月嫦捕捉到姜修远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似得意,又似炫耀,展示明家的实力般介绍道。 很快... 外面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 明月嫦看着镇定,但微微发颤的身子,暴露她的紧张。 “小心,那有贼人进来了。” “左边也有,快挡住。” 明世远疾呼的声音,和越发临近的打斗声,惨叫声。 明月嫦脸色微白。 这时,姜修远起身,掀开帘布出去。 “别怕,有我在。” 他出去前,柔声一句。 明月嫦莫名察觉自己安定了许多。 ‘怪了!’ 她小心撩起马车窗户的帘布一角,恰好看到姜修远随意踢飞一名靠近的贼人。 于教头的防御工事差点意思。 或许是贼人的人数众多,打开了几个缺口,冲击来十来个贼人。 这让商队的内部一时混乱,出现了伤亡。 不过,姜修远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 姜修远如游龙般,徒手穿梭在人群中,一掌,一脚都有贼人倒地,再被商队伙计扑上来制服。 片刻,就清理了攻入的贼人。 再纵身跳上马车,打落几人贼人后,他看清外面的情况。 上百个贼人四面八方围攻,不远处还有七八个贼人冷眼旁观,看着应该是贼首。 擒贼先擒王。 姜修远飞身落地,击退两个冲上来的贼人,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向贼首。 “大王,那人好勇猛!” 旁观的几个贼人见状吃惊。 贼首狰狞冷笑,提着大刀冷喝一声道:“他不过一个人而已,想逞英雄,老子一刀劈了他。” 贼首说罢,率先冲向姜修远。 剩下贼人小弟一看,赶紧跟上去。 ‘砰!’ 一把大刀劈来,姜修远随意抓过被他打退的贼人手中的刀横劈。 两刀碰撞。 贼首手里的大刀险些脱手。 “你是什么人?怎有如此力气!” 贼首惊呼道。 姜修远懒得回答,往前一步。 “去死!” 贼首大怒,又一刀劈向姜修远。 但没想姜修远的刀速更快,直接削向他的手腕。 “啊!” 贼首手断刀落,惨叫一声,倒退好几步,一个呼吸间,已是满脸冷汗,脸色惨白。 “大王!” “休伤我大王!” “快带大王撤退!” 七八个贼人一拥而上,两三人护着贼首撤退,另外几人扑上来阻挡。 姜修远冷目一扫,手中刀出手凌厉。 几个贼人瞬间倒地。 但这伙贼人很鸡贼,一看贼首大王重伤,便全都麻溜的后退逃走。 只是山贼。 姜修远并没有费力去追。 他将刀随意丢掉。 刚转身,于教头便恭敬的迎上来感激道:“多谢少侠相助,若非有少侠,今日我等怕要遭这贼人之手。” 谁想,姜修远很是高冷,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向明月嫦的马车。 于教头眉头一皱,心道:好无礼,好狂妄的少年。 明世远连忙上前,在于教头耳旁嘀咕几声。 于教头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姜修远进马车的背影。 明家商队虽然去了狼牙关,但知道姜修远身份,和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商队收拾了一番,加快前进,争取在天黑前,找到驿站落脚。 马车上。 明月嫦三分讨好,七分感激的道谢:“七殿下武艺非凡,小女子代明家多谢七殿下出手相助。” 然而没想,姜修远忽然凑上前,与她的距离,几乎鼻尖对准鼻尖。 “我出手,不是为了明家,而是为了你。” 姜修远戏谑道。 明月嫦紧张的抿嘴。 可爱的模样,姜修远啄了一下她的嘴唇,调戏完,退回去坐下,假装闭目养神。 第六十三章 替美人搓背 明月嫦愣愣的摸了一下嘴唇。 那一闪而啄的速度,仿佛幻觉。 天黑前,马车安全到达了驿站,不过驿站被另一伙人占了,明明还有空房,偏霸道的不许其他人进入驿站。 明世远去交涉一番,当听到对方的身份,他默默的退回来。 除非那位出面,否则今晚明家商队只能在驿站外的荒地扎寨了。 明世远偷偷瞥了一眼,几乎一路都和大小姐待在一辆马车内的姜修远。 “为何?” 明月嫦微微皱眉,奔波了一日,她身上出了些汗,很不舒服。 “回大小姐,是何家的人,说不喜外人打扰,不许其他人进入驿站。” 明世远小声汇报,又故意耍了个小心眼,恰好能让姜修远也听得到。 何家! 明月嫦妥协了。 何家可以说是北境的霸主,比起北境传统的四大家族更有势力。 这一切,都因为北境总督是何文廷,武朝六大总督之一。 在北境,几乎权势滔天。 “你跟我来。” 姜修远睁眼开,半是命令的说着。 下了马车,直接走向驿站。 明世远心头一乐,等明月嫦跟上去了,他也快步跟上去。 明家是商贾,虽然家大业大,也经常这样吃瘪,今天也算有机会一吐恶气了。 “站住!又是你明家的?听不懂人话,还是想找事?不知道今晚何家征用了驿站,赶紧滚蛋,否则惹恼了我家夫人和小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何家家丁嚣张的骂道。 指着姜修远的鼻子骂。 “啊!” 忽然,家丁惨叫一声。 “我的手,我的手指!!!” 等他定睛一眼,那根手指没了,血哗啦啦的往外冒。 “你敢对我何家动手,快来人,快来人。” 另一个家丁惊怒不已,后退一步,大声呼叫。 很快,驿站内冲出十几个家丁,以及一个管事的。 “放肆,明家好大的胆子,敢动我何家的人,将他们拿下,敢反抗,打死了事。” 管事的凶狠的怒骂。 十几个家丁纷纷动手。 这时,可不用姜修远在动手,明世远很有头脑的对于教头喊道:“于教头,还等什么,拦住他们。” 于教头也不管什么何家,马家,只听东家的。 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护卫,眨眼间把何家的家丁统统拿下。 管事的惊了,愤怒的厉喝道:“明家要造反?想抄家灭族么?” 明世远心头一颤,连忙看向姜修远。 姜修远摘下腰间的令牌丢到管事的怀里,冷笑道:“让你家主人出来拜见本宫。” 管事眼睛一瞪,好嚣张狂妄的家伙。 拿起怀里的令牌一看,上面四个大字:‘皇族亲临’。 背面是:武朝七皇子,姜修远。 ‘七皇子?!’ 眼前冷傲的少年是七皇子姜修远? 不管真假,他是怕了,连滚带爬的回去禀告。 片刻之后,何家二老爷,极其家眷全都惶恐的跑出来,衣服都没穿整齐。 “下官何文进叩见七皇子!” 何文进飞快扫了一眼,一眼分辨出姜修远是那皇子,赶紧跪下。 身后十几个家眷,仆人齐刷刷跪下。 姜修远冷冷笑着,戏问道:“若不来北境,还以为北境的皇帝是姓何。” 这淡淡的一句,却如惊雷,吓得何文进脸色刹那惨白。 “下...下官惶恐,七皇子莫听信小人污蔑,何家上下绝不敢造次。” 何文进冷汗如雨下,惊恐不安。 “造次?” “就跪着想清楚明天怎么回我。” 姜修远丢下一句,拉起明月嫦的手,大步走近驿站。 明世远等人愣住,他们呢?该不该进去啊!? 好歹,给句话啊!!! 驿站,只有一层,分内外两进,每进又分左右两厢。 内进左厢最好,专门招待来往的官员。 “晚上你就在这歇着。” 姜修远淡然说着,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明月嫦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点被照顾的暖意。 她推开门,闻着有些味道。 于是,转到姜修远的房间门口。 “我能不能让...” 她才说道一半。 姜修远懒散的同意了:“把这当自己家,爱如何,你做主。” 这一句,如同给了她皇子的尚方宝剑。 明月嫦也不客气了,让明家的商队都进了驿站,两个跟随的婢女也过来伺候。 把屋里重新收拾了一下,撒上香水,铺上自带的被子什么的。 连洗澡的木桶,都是马车上搬下来,重新组装。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她才躺进温度适宜的木桶中泡澡。 “你们去伺候七殿下。” 泡了一会儿,明月嫦忽然想到姜修远几次对自己的欺负,她对两个婢女吩咐道。 ‘若是你们被宠幸了,也算我给你们找了个好去处。’ 她自我安慰道。 然后... 几分钟后,姜修远很生气。 他躺着很舒服,忽然跑进来两个婢女,就要给他脱衣服,伺候他睡觉。 一问,是明月嫦的意思。 姜修远命令两个婢女在他屋里待着。 他则脸色阴沉的推开明月嫦的房门,又反手带上。 然后来到木桶后面,看着眯眼泡澡,很惬意的明月嫦。 “是绿娆回来了,还是青烟?” 明月嫦虽然听到脚步声,但只听到一个,便问道。 姜修远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放在明月嫦的肩膀上。 很滑,很嫩,也很白。 削圆般的肩头,很丝滑,毫无一丝赘肉的美背。 也很白。 “嗯~” 手掌的触碰,温热的温度,与泡澡水很相宜,明月嫦还没察觉不对劲,惬意的嗯了一声。 “帮我搓搓背。” 明月嫦舒服的半起身,抱趴在木桶边上。 露出整个姣好雪白的后背,和潜在水下,若隐若现的美臀。 很圆,很饱满。 姜修远玩味的欣赏着,伸手为她擦背。 “嗯~” 明月嫦越发舒服,今天不只是绿娆还是青烟,手法进步了许多,令她很舒服。 力道也是极好。 “何时偷学了手艺,也不说?” 整个背擦拭完,水温也降了一些。 明月嫦才翻过身,但还闭着眼,享受泡澡松懈的惬意,悠悠问道。 姜修远差点被这忽然的香艳点燃浴火。 他恶作剧般的笑道:“那要不,以后我都替你搓背。” 是男人的声音。 明月嫦猛然睁开眼,看到姜修远杵在木桶外,离她不过一步之遥。 第六十四章 夜袭 “啊!你出去!” 被看了。 明月嫦躲进水下,只露出一个头,气恼的命令姜修远出去。 姜修远竟然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她紧张的盯着姜修远,直到他走出房间,才松一口气。 可又听到脚步声。 “你还不走?” 明月嫦气羞怒斥。 “小姐,怎么了?” 进来的是绿娆和青烟两人。 明月嫦又气又恨,偏偏说不出刚才受羞辱的一幕。 只得借故训斥了两婢女一顿。 夜幕渐深... 驿站外,鬼影重重,丛林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在月光下,悄悄摸近。 “伤了大哥的人就在这里面?” “二大王,小人亲眼盯着他们进了驿站。” “那跪在驿站门口的是什么人?” “二大王,好像是何家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何跪在外面,难不成是何文廷在驿站内?” “哼,管他,我们与何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杀伤我大哥之人,何家若是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都听好了,等火起就杀入驿站内,凡身上有明家印记之人,一个不许放过。” 几人接头交耳,杀意四起。 驿站门口。 何潇倾终于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爹爹,我想躺下,呜呜。” 才十岁的何潇倾带着哭腔说道。 何文进自责又悲愤道:“乖,都是爹不好,连累了你们母女,回头爹一定求大哥替咱们出口恶气,你们再忍忍,莫给七皇子借口再羞辱我们。” 跪在一旁的管事阴险道:“老爷,七皇子咱们得罪不起,但明家还不任由咱们揉捏,等回到三色城,我便带人砸了明家的店铺。” “闭嘴,何时轮到你说话,此事先告诉大哥,再做决议。” 何文进瞪他一眼。 何家三兄弟,他最胆小怕事,也最规矩,才得何文廷的信任,将很多何家琐事,杂事交给他办。 “老爷...” 管家忽然脸色惊变。 “闭嘴,不是让你闭...” “老爷,是有贼人!” 管家连忙提醒。 何文进这才转头看去,见到一伙蒙面人,足有二三十之多,朝驿站围过来。 “我们今晚行事与何家无关,最好莫要多管闲事。” 一蒙面贼人冷声警告。 “好,好,都捂住嘴,不许出声。” 何文进连连点头,回头警告家人仆役。 何家人惊怕的躲到一旁,看着蒙面人左右上下摸进驿站内。 然而,就当蒙面人分作两组,分别杀向左右两厢时。 明家护卫有三四个人值守,却被贼首几个飞镖轻易放倒。 “快醒醒,有贼人!” 何潇倾突然跳起来,稚嫩的童音大喊道。 ‘惨了!’ 何文进脸色惊变,惶恐的捂住女儿的嘴。 左右两厢内的都被惊醒。 眼见暴露,贼首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何家人一眼,大声喝道:“杀!” 其他蒙面人也不再小心翼翼,全都露出狰狞模样,冲入左右两厢。 “有贼人!快抄家伙!” 于教头本就没睡沉,当下提起大刀冲出来,迎面撞到一蒙面人。 “小庆,你们留下,阿东,你们跟我去救大小姐。” 于教头分辨出贼人不过二三十人,便喊着,率先冲向左厢。 此时的左厢,只有姜修远,明月嫦和那两个守门的婢女。 绿娆被惊醒,见到如狼似虎般,拿着明晃晃的刀冲进来的蒙面人,吓得拉起青烟躲进屋里,抵着对明月嫦惊呼道: “大小姐,不好了,有贼人杀进来了。” 明月嫦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道:“把桌子推上去堵门。” 但话音刚落,砰一声,绿娆就被撞开的门撞倒。 青烟惊吓过度,呆愣在原地。 冲进来三五个贼人。 “嘿,都是娘们,还是个大美人,把她们带回去,供兄弟们享受享受。” 贼人狞笑着,几下就将三女抓住,带出房间。 “放开大小姐!” 于教头带人冲过来,一边对付几个贼人,一边惊怒叱喝。 “怎么了?怎么了?” 才醒来的明世远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来,等他看清外面的情况,大惊失色。 “快,快去保护大小姐啊!” 等到他带着人冲到左厢,只见到贼首领着七八个人,挟持了大小姐,和于教头对峙。 右厢的十余个贼人,先伤杀了几人,就被醒来的护卫,伙计们围住,形成另一个对峙局面。 “哼,都退后,把杀我大哥的凶手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们大小姐。” 贼首没想明家护卫也有点手段,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但也擒住明家大小姐,于是威胁道。 明世远慌忙道:“这位大哥,是不是误会,明家只是商人,岂敢杀人。” “呸,还敢狡辩,今日落沙坡,就是你们杀了我大哥!” 贼首恼怒骂道。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贼首是和白天的山贼是一伙的。 可,明世远和于教头都知道杀山大王的是七皇子,哪敢说出来? ‘咦?七皇子呢?’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外面打得这么热闹,七皇子怎么没有出现? 不会...死了吧?! 明世远冷汗如雨下,要是七皇子真死了,明家可惨了。 比眼下大小姐被挟持还要严重万分。 幸好,这时一个声音从屋顶传来。 “人,是我杀的。” 姜修远懒散的站在屋顶,起初也没察觉有人摸进来,是那小女孩的叫唤,他才知道。 等他回过神时,下面已经是对峙的状态。 ‘我走神了。’ 姜修远心里默然道。 他刚才睡不着,跑到屋顶发呆散心,被月亮莫名勾起回忆而失神。 “是你!我要为我大哥报酬!” 贼首大怒,将明月嫦交给手下,自己飞身上屋顶,一边甩飞镖,一边逼近距离,挥刀劈向姜修远。 唰唰~ 数道飞镖都被姜修远轻易接住。 再侧身躲开劈来的刀,反手一掌,又将贼首打下去,落回到地上。 贼首大惊,又甩出几道飞镖。 然而迅速回到明月嫦身边,将她挟持着,对再次躲开他偷袭的姜修远怒喝道:“快束手就擒,不然我弄死明家大小姐!” “不要!” 明世远惊慌哀求。 第六十五章 初见根骨 “好!” 姜修远飘然落下,束手就擒。 几个贼人迅速扑上来,将姜修远死死拿捏。 贼首恨不得立马杀了姜修远,但他余光瞥见于教头和明家的护卫,心知直接动手,他们也会损失惨重,逃不脱几人。 “明家人听着,都退后,等我们安全了,自会放了明家大小姐!” 贼首冷喝道。 挟持着明月嫦,抓着姜修远,两拨人汇合,朝着驿站外撤退。 “都别冲动,冷静!” 于教头大声呼喊,带着几十个护卫慢慢跟着。 “小子,等到了落沙坡,我要你给我大哥陪葬。” 贼首痛恨骂道。 贼首忽然甩出几枚飞镖,另有几个贼人也甩出飞镖暗器。 “小心!” 于教头手疾眼快,挺身打落飞镖暗器。 但这一个迟缓,贼首一伙飞快退入漆黑的丛林。 于教头带头追进来,却追丢了。 贼首带着明月嫦,姜修远回到落沙坡,坡下放着一局尸体,就是被杀死的山贼大王。 “大哥,今天我为你报仇了!” 贼首悲愤祭拜后,提刀走向姜修远,就要将他杀了。 “别杀他,你要多少钱,明家都可以给你!” 明月嫦慌忙阻止。 然而,贼首痛恨无比,阴狠道:“等我杀了他,有你在手,要多少钱,明家也必须给我。” 说罢,继续动手。 姜修远丝毫不慌,反而从贼首身上,感觉一丝熟悉。 很像东境遇到的血狼,风狼几人的功法招式,他正愁没合适的修炼功法给修正营的将士修炼。 这才是他愿意束手就擒的原因。 但看来,这贼首并没有其他同伙了。 ‘砰!’ 眼见贼首刀落。 姜修远体内气劲爆发,挣断身上绳索,反手捏住刀刃。 贼首一惊,想抽刀,结果发现刀被捏着,如同钢铁嵌住一般。 “都愣着干嘛,砍死他!” 贼首怒骂。 十几个贼人叫嚣着扑向姜修远。 姜修远砰一声,拧断大刀,捏着断裂的刀刃,几个呼吸间,就将十几个贼人抹了脖子。 贼首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到底是谁?是九宗九山九派九门哪个的高手?” 贼首怒问。 原来有江湖背景。 姜修远丢下断刃,缓缓走向贼首。 “交出你学的功法,我可饶你一命。” 他冷淡的说道。 然而,贼首冷笑一声,使出一招同归于尽的招式。 姜修远皱眉,只能拧断贼首的脖子。 恰好,贼首身上掉下一块令牌,他捡起一看,是一块青铜令牌,写着:‘青峰会,七山堂主。’ 青峰会又是什么组织? 一旁的明月嫦都看傻眼了。 “可吓腿软了,要我抱你回去?” 姜修远玩味道。 “不要...我自己能...啊...” 明月嫦果断拒绝,刚想逞强,可走了两步,脚下一软,朝地上摔去。 幸好,姜修远及时将她抱住。 也干脆不问她同不同意,直接横抱起立,大步往驿站走。 “你...你放下我,我能自己走。” 明月嫦羞涩的挣扎。 忽然,屁股被姜修远重重抽了一下。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你再乱动,可别怪我色欲薰心,把你当场给办了。” 姜修远淡冷的警告,吓得明月嫦一下都不敢动,任由姜修远抱着。 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在前方见到火光,是于教头他们前来救援。 姜修远这才将她放下,顺势捏了捏她圆滑的屁股道:“手感比看着更饱满许多。” “你!!!” 明月嫦又气又羞又恼,瞪圆了双眼怒视着姜修远。 这混蛋,还没忘偷看自己洗澡的事。 “大小姐在这!” 有人发现两人,一声欢呼,众人快步围上来。 回到驿站。 明家商队整理着伤亡情况。 驿站官吏事后才跑出来,也不忘去三色城报官。 这一折腾,天色快亮了。 姜修远回到驿站,冷漠的杵在何家人面前。 何文进吓得满头冷汗,想解释什么,但百口莫辩。 “若不是你女儿方才叫了一声,你何家死上三回都不过分。” 姜修远冷漠的说道。 望向胆怯的何潇倾,才十岁的女孩,都比何家其他人勇敢。 “你叫什么?” 他问道。 “我...我叫何潇倾!” 何潇倾怯怯的回答。 “你不错。”姜修远摸了摸何潇倾的脑袋,对何文进提了一句:“好好培养你女儿,没准将来她会救你何家一族。” 何文进一愣,听得云里雾里。 其他人也如此,包括明月嫦等人。 只有姜修远,他因为修炼‘奇妙缥缈决’的原因,意外看到何潇倾身上的灵性。 或者说,就是道家所说的‘根骨’。 这还是姜修远穿越这个世界以来,唯一一个见到异象的人。 忽然,大地微颤。 几百米外,数十个骑兵呼啸而至。 距离驿站十米外,领队的纵身下马,快步跑到何文进面前单膝跪下:“属下蔡棕,奉总督之命,前来护卫大人。” 何文进连忙往姜修远身后一退。 “蔡校尉,这是七...” 何文进刚准备介绍姜修远的身份。 就被姜修远打断,他平淡的说道:“何大人,刚才救你,全是明家护卫的功劳,与我无关。” 说罢,慢慢走到明月嫦身后,像个护卫一般站着。 何文进哪还会不懂,七皇子这是不想暴露身份。 “蔡校尉,贼人都已经被明家护卫处置了,你有任何问题,可以询问明家大小姐。” 同样,姜修远无声的举动,在告诉他,明家有七皇子撑腰。 何文进不傻,顺势示好道。 心里已然决定,回到三色城,要将这事禀告大哥何文廷,与明家,也可以多多来往。 当然,如何决策,他听大哥何文廷的。 “明家?明家大小姐!” 蔡棕扫了姜修远一眼,总觉此人身份不简单。 又看向明家大小姐,明月嫦,果然人如其名,美若貂蝉仙女。 “明大小姐,在下蔡棕,可否请明大小姐详谈一番贼匪之事。” 蔡棕忍不住有点小心思。 “蔡校尉客气,昨夜贼人之事,我三叔与于教头更清楚一些,三叔,于教头,你们两个配合蔡校尉调查。” “蔡校尉还请勿怪,昨夜贼人凶残,小女子有些受到惊吓,想休息一番。” 明月嫦温婉大方的笑道,又借故准备离开。 蔡棕虽然遗憾,但一旁还有何文进,以及这么多人,他也不敢强求,便只能拱手体谅。 第六十六章 三色城 经历昨夜惊吓,又加上何文进相邀。 明家商队顺势跟在何文进的车队后面,再官兵的护卫下,到了三色城。 一路再无波折。 三色城城门口。 何文进恭顺的来到明月嫦的马车外,十分恭维道:“明大小姐,今后若在三色城遇到麻烦,随时欢迎来何家说一下,何家定会相助。” 姜修远不愿暴露身份。 所以,何文进这句话,看似对明月嫦说,其实是对姜修远说。 “多谢,小女子得空,一定亲自上门拜谢,还望届时引荐何总督,已让小女子一览何总督的风采。” 明月嫦温雅的声音柔声道。 “呵呵呵,好说好说,何某先告退了。” 何文进温和爽朗的大笑,毕恭毕敬的离开。 这一幕,可让城门口不少人感到稀奇。 “那不是何大人,咦,那不是明家的马车,何大人贵为五品通路,又是总督大人的亲弟弟,为何对明家的马车如此恭敬?” “明家马车内,究竟是哪个贵人?” “贵人岂会坐商贾的马车,啊,莫非,马车内坐的是明家大小姐,我曾听闻明家大小姐美若天仙,有古之美人貂蝉之貌,才有贵人屈尊?” “啊!这道说了通了,不过是哪位贵人?北境有何家,公孙,马,蔡,孔四大家族,也有燕王,益忠侯几家,但能让何家何三大人如此恭敬的,可不多啊。” 路旁许多人窃窃私语,暗暗揣测。 但有一点,明家似乎出风头了,还是一个大风头。 明家也有派人来迎接。 是明家三色城的负责人,明世远的大哥明世清,听得旁人的议论,他又惊又喜又困惑。 大小姐要来三色城,他是知道,可没说车上还有大人物啊? “明世清携三色城七家掌柜恭迎大小姐。” 想不出,明世清也不敢耽搁,带着七个掌柜的快步上前迎接。 “二叔辛苦了,劳烦二叔带路,咱们先回别院再说。” 明月嫦柔和又冷傲的声音传出。 “是!” 明世清点头,和明世远对视一眼,转身领路。 明家在三色城,有七家铺子,涉及药铺,酒铺,粮铺等,都是民间生计热卖商品。 明家嫡系,每年都会来三色城巡察一番。 故而,再三色城也有一栋别院,供明家嫡系巡察时入住。 别院在东城五道外,算僻静,但不偏远。 商队进了车,分八部分,大部分去了相关的七个铺子卸货交接,只有三辆马车,进了别院。 明世清,明世远两人跟着入别院的大厅。 早有奴仆烧好水,准备了点心,水果等三色城的特色食品。 但明世清一直期待,马车中那位贵人是谁? 结果,明月嫦下了车,带着绿娆,青烟两人进了大厅,马车上,就只下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气度不凡,面冷眼傲,如剑匣内的宝剑,藏住了锋芒,但威仪自在。 可...应该还没成年吧?! 北境这等年纪,莫非是燕王世子?或是益忠侯的三儿子? 明世清心里猜测着。 姜修远走进大厅,扫了一眼,往主位一坐,毫不客气的挑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二叔,三叔,你们先下去休息,今日我累了,明日再见各铺子的掌柜。” 明月嫦看了一眼姜修远,对两人说道。 明世清一愣,被明世远拉走。 绿娆和青烟则把其他下人也以各种理由屏退。 然后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七殿下,三色城到了,七殿下不去见何总督或燕王么?” 燕王,是武帝的弟弟,三色城的藩王。 当然,武帝登记之后,各地的藩王已没了兵权,也没行政权,只是替皇家名义镇守,受封地恩养而已。 但,总归是一个姓的自家人。 “我懒得应酬,你晚上住哪?” 姜修远淡然的问道。 明月嫦眉头一挑,听这口气,是要住在明家别院? 打听她住哪? 敢情还想跟她住一间不成。 “既然七殿下赏脸明家,是明家的体面,绿娆,你吩咐一声,将北厢收拾出来,你亲自细细检查一番,等收拾好了,带七殿下去。” “七殿下,小女子刚到三色城,还需做些安排,七殿下自便,明家别院就是七殿下的家,小女子先告退了。” 她故意装没听见姜修远的询问。 飞快的一番安排后,赶紧找借口出去。 “青烟,你留在这伺候七殿下。” 连自己不经常离身的婢女都留下伺候七皇子,也算变相的盯着他。 姜修远微微一笑。 又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盏茶。 等绿娆收拾好来请示,他跟着来到北厢,还算满意的躺下,休息片刻。 绿娆和青烟见状,留下一人候着。 另一个人快步去禀告明月嫦。 “他躺下了?” 明月嫦再三确认。 绿娆点头,如亲眼所见。 明月嫦这才松一口气。 七皇子赖在明家别院,也是好事。 身为商人,又执掌了明家好几年,她可得想想,如何利用七皇子的身份,再三色城的商场上,多讨点好处。 前提是,莫要再让这个七皇子欺负自己。 她今年都二十四,比七皇子大了不少。 因为家族嫡系男丁只有一个弟弟,还小,她便没嫁娶。 原本,是想寻个入赘的,后来因为意外而没成,也就耽搁到现在。 思绪莫名的飘走。 三色城,总督府。 何文进匆匆来找何文廷。 没想,何文廷正在招待几个贵客,他浅浅扫了一眼,奇怪燕王家的林大总管怎么来了? 还有北境四大家族中的孔家二爷。 “此事,就这么定了。” “何大人,那老奴告辞了。” “何大人,孔某也告辞了。” 片刻,燕王家林大总管和孔二爷都离去,何文廷才让何文进进来。 “何事?可严重?” 一看自己亲弟弟的脸色,何文廷就猜到有事。 何文进赶紧将遇到七皇子的事情禀告。 “七殿下不在狼牙关,跑三色城做什么?” 何文廷眉头一皱。 “他现在何在?” “好像去了明家别院。”何文进恭敬的回答。 “明家?商贾?既然七殿下没亮身份,咱们就当不知道。” 何文廷思量片刻,淡然的说道。 第六十七章 再遇张轻茹 三色城的夜晚,会额外奇幻。 北方的夜空,会有三道迷离虚幻的蜃光,宛如彩带般,直到次日朝霞出而散。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三色城的夜空,会有这等奇观。 但,三色城的确因此得名。 极光而已。 姜修远知道,并不奇怪。 他走在三色城的街头,欣赏着北境与京都和东境都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北境的百姓,更奔放,开朗一些,女性的衣着也相对大胆。 姜修远孤冷又俊朗,自带一股贵气。 走在街头,时不时就有大小姑娘冲他抛媚眼,大胆些的还挥手,吆喝几声。 姜修远倒也不介意,自顾自的逛着。 直到,他瞧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周离?” 东境,他因为被武帝催促,匆匆带着八千修正营踏上北境之路。 不得已,和周离他们分开。 “七爷!真是你啊!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周离蓦然回首,见到姜修远的那一刻,惊喜的冲开人群。 除却周离外,张天,赵地,王飞,马钰,吴双,郑立六人也跟随而来。 “七爷!小人终于又见到您了。” 另一个矮上一个头的小六子哭诉道。 “就你们八人?” 姜修远左右扫了一眼,没有见到那道倩影。 他,对林轻雨是有感情的。 从姜修远的神情,猜到什么,周离别扭的取出一份书信递给姜修远。 “七爷,这是雨妃娘娘跟陛下回宫前,命我交给您的。” 周离小心翼翼的说道,也有提醒之意。 雨妃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姜修远眼中一抹寒意。 街上,灯光不够明亮。 周离借机道:“七爷,这人多,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姜修远冷漠点头。 周离感觉吩咐小六子去。 很快,小六子挤着人群回来,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处档次上佳的酒肆。 北境,酒比茶畅销。 或许因为北境更奔放的风土人情和习俗。 上档次的酒肆,自然有小厮护卫在门外护着,门前清出一块空地,免得达官显贵,豪绅富甲往来受影响。 张天,赵地两人开路。 左右跟随周离,小六子两人,身后又有王飞,马钰,吴双,郑立四人护卫。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有权有势。 门口小厮热切邀请带路。 “要一间临街,安静,灯光透亮的包厢。” 周离说着,丢出一块银子。 小厮更加热情,恭维道:“爷来的真巧,三楼恰有一间合适的,爷楼上请,小人这为您叫倩娘去。” 进了包厢。 果然不错。 “爷,妾身红绸,给几位爷请安,不知道几位爷想喝点什么?是妾身给您介绍一番,还是爷有心仪好酒。” 倩娘红绸妩媚妖娆的接待。 后来才知道,倩娘不是名字,而是三色城特有的职业。 上等酒肆里,专门负责伺候贵客的女子,就叫倩娘。 姜修远格外多看了一眼,只因这名红绸的倩娘,裙摆上有个不太明显的白月莲花印。 北境,三色城也有白月教的人。 姜修远略有几分诧异。 “谁敢占了冬字号?让他滚出去,今晚冬字号,本世子要定了。” 门外,忽然一阵喧哗。 不等屋里几人疑惑,就有一个贵公子踹开门,进来之后,跋扈的喝令道:“你们几个,赶紧滚,这本世子要了。” 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姜修远脸色一沉。 他心情可不好。 世子? 周离起身,傲然的拦住此人。 北境敢自称世子的,也就只有燕王家的世子,姜修远的堂兄弟。 姜修远可是皇子,地位比他们爹只高不低。 “燕王世子?瞧你年纪,想必是燕王二世子吧,不巧了,这包厢今天还真让不了。” 周离戏笑道。 燕王二世子两眼一睁,在北境三色城,除了何家,四大家族及益忠侯家的人外,还有人敢不给自己面子? 他先一愣,等扫了一眼,都不是那几家的。 他又嚣张起来,指着周离威胁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么?燕王二世子,你敢和我争?” “知道!所以,还真就争了。” 周离一点都不怂的挑衅。 燕王二世子真就愣住了,往后一退,对门外的人抱怨道:“钦哥,里面有人闹事,敢不给咱们面子。” 门外,还有高手? 周离抬眼一看。 又一个身形修长,目光冷厉,一举一动颇具上位者威严的男子走进来。 周离见状一惊,但看了姜修远一眼,顿时挺起胸膛,自有底气。 “在下益忠侯府蓝拓,今日与几个好友相聚此处,几位若肯让出包厢,蓝拓自当感谢。” 这男子目光无视周离,落在姜修远身上,微微道。 他说罢,身后一黑甲仆从奉上一袋银子。 益忠侯府,蓝拓。 周离默然,是他的话,的确有资格无视他。 益忠侯蓝崭,当今武帝从龙的八大功臣之一,授封益忠侯,统领北境三十万黑甲骑兵,镇守北境。 如果是,何文廷是北境文官之首。 那,蓝崭就是北境武官之首。 “周离,太吵了,把他们赶出去。” 姜修远面无表情,冷冷命令。 蓝拓脸色微变。 燕王二世子,及身后几个贵公子齐齐恼怒,纷纷动手。 “好大胆,敢不给我们面子!” “揍他们丫的,让他们知道别在三色城狂!” 他们叫嚣着冲上来。 周离几人也不怂,与那几人打作一团。 这几个贵公子,竟然和周离几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时分不出输赢。 姜修远和蓝拓齐齐皱眉。 恰好目光撞上,蓝拓体内的内劲忽然被挑衅到,他不由出手攻向姜修远。 姜修远坐着不动,反手一掌接住。 砰! 一声巨响,桌子四分五裂。 原本混战的几人齐齐停下来,骇然的看着忽然狼藉满地的桌子。 “七皇子?你怎么在这?” 当这时,门外一个声音惊奇的问道。 她一身女侠客的打扮,走进来,惊奇的打量着姜修远。 “张大小姐!” 姜修远也微微一惊,眼前这江湖打扮的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左丞相张道明的长女:张轻茹。 而她的一声七皇子。 也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蓝拓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姜修远身上。 第六十八章 北境第一纨绔? “他?七皇子?” 燕王二世子一脸懵逼。 “蓝拓,姜守真,还有你们,还不快见过七皇子。” 张轻茹催促道。 还真是,张轻茹是左丞相之女,他们世家故交,她的话,自然不会骗他们。 蓝拓几人连忙纷纷行跪拜礼。 “参见七皇子!” 几人齐齐喊道。 周离早习惯姜修远不爱暴露身份,所以带着张天几人快速出去守着。 “都起吧。” 姜修远随意道,没什么心情应酬。 不过,他没忘了对张道明的承诺。 于是以长辈的口吻对张轻茹说道:“你爹到处找你,他可知道你来北境了?” 张轻茹本来因为上次在家里见识了姜修远的文采,稍微有些好感。 现在一听,姜修远对她的口吻,这么不客气,她不开心了。 “哼,我爹知不知道,还不用你管。” “蓝拓,姜守真,咱们已经拜见过七皇子了,就别打扰七皇子享乐,咱们走。” 她轻哼一声,招呼几人离开。 可忽然,眼前一晃,姜修远鬼魅般的拦在她面前。 “我答应过你爹,见到你,将你送回去。” 姜修远冷淡的说道。 这下,那几分好感可全没了。 她虽欣赏有文采的,可更爱江湖儿女的洒脱,也拜师武国境内唯一全女性宗门的紫薇山门下,一手紫薇剑法也不差。 既然姜修远这么过分,她也不客气了。 “哼,那看你有没有本事将我送回去。” 她冷哼一声,以掌代剑,突袭姜修远。 她这点功夫,对姜修远而言,还不如小朋友过家家。 轻易就被姜修远捏住手腕。 “你,你放开我!” 她羞恼的命令。 然而,姜修远冷漠的没有半点动容。 “蓝拓,你们都愣着干嘛,快救我!” 她无奈,气得向另外几人求助。 可那几人现在知道姜修远是七皇子,也知道是张轻茹的未婚夫,哪敢帮忙。 唯独蓝拓,他道了一声歉后,出手。 “七皇子见谅,蓝拓无礼了。” 蓝拓出手,拳掌虎虎生风,隐隐有破空之象。 他刚才与姜修远交过一手,知道姜修远的实力,所以出手便没有留情。 姜修远一手依旧捏着张轻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松的挡住蓝拓的攻势。 蓝拓是越打越心惊。 刚才交手第一招,他知道姜修远比他厉害一点,但自己也不会太差。 现在交手几招,他心里骇然,自己根本不是姜修远的对手。 若不是他没把自己当回事,他早就该败了。 “我打不过你!” 蓝拓认清现实,很干脆的后退一步,直接认输。 “蓝拓你!!!怕他干嘛,咱们人多一起上啊!” 张轻茹气得不轻,大声催促。 蓝拓苦笑道:“姐,不是我怕,是我们一起上,也打不过他。” 蓝拓的话,让众人一愣,他的实力,在北境,甚至京都的官二代里,都算一等的。 至少,前十是绝对没问题。 而蓝拓一向也高傲,在北境几乎没朝谁低过头。 今天竟然主动认怂了,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你这么厉害?!” 张轻茹一脸难以置信,还有几分不服,几分不爽。 姜修远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拽到包厢里,轻轻推到一旁的座位上。 “这几天你在我身边待着,等明家商队回京都,你跟着回去。” 姜修远霸道的没有半点允许她拒绝的口吻命令。 张轻茹瞪眼,目光向蓝拓几人求助。 结果这几人尴尬的低头。 等姜修远目光一扫,他们纷纷恭顺的逃走。 抛下了张轻茹。 这下,张轻茹对姜修远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没了,气嘟嘟的瞪着他。 姜修远直接无视,掏出那封林轻雨给他的信看起来。 “姜郞,我身份被武帝发现,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妹冒充我的皇后身份,但现在,我成了我妹,武帝逼我入宫,封了我雨妃的名分。” “我本想逃走,或为你守身自尽,但武帝言语威胁,为了家族,我不得不屈从。” “而我也想通了,你如今即得武帝重用,也受武帝猜忌,一个人怕无法支撑,那就让我留在宫里,为你做个依靠。” “或许,我们以后不能再亲近,我会怀念与你度过的日日夜夜。” “见信之后,为了你我的安全,务必亲手销毁,你曾经的雨姑绝笔!” 姜修远看完,信在他手中忽然化作粉碎。 雨姑绝笔,这四个字,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雨姑这个身份。 而是武帝的雨妃。 姜修远眼色骇然的可怕。 一旁被惊吓到的张轻茹见到他那恐怖的眼神,吓得脸色发白。 “周离,让那红绸上酒。” 许久,姜修远恢复冷静,面无表情的吩咐。 周离连忙将红绸叫上来。 包厢内震碎的桌子,也被迅速换上新的,打扫过后,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很快,好酒好菜,北境特色菜也上齐。 姜修远一个人独饮。 ‘咕噜!’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是张轻茹,捂着肚子,她饿了,抿着嘴,不时偷看桌上的美味。 “想吃就吃。” 姜修远冷漠的说道。 张轻茹有点畏惧他了,可看他一副冷傲,看不起人的样子,心里反倒来了气,也来了勇气。 “哼,我就吃。” 她气呼呼的坐近一些,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大口吃喝。 当姜修远准备夹那块,她偏偏故意不让他得逞,也去抢。 抢到了,得意洋洋的瞥了姜修远一眼,挑衅的吃到嘴里。 一而再,再而三的抢。 姜修远也不气,反而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张轻茹吃。 起初,张轻茹还没什么感觉,可被一直盯着她,她脸一红,气鼓鼓的质问道:“你看什么看?” 姜修远这才将目光移走,望向外面的热闹街景。 张轻茹见状,才偷偷摸了摸嘴边,没有东西,才放心的继续猛塞。 ‘哼,我都吃光了,让你没菜配酒,喝死你。’ 她心里暗暗得意。 可等她终于硬撑着吃完一桌。 姜修远敲了敲桌子,外面候着的红绸就带着几个倩娘进来,将桌子收拾干净,又上了一桌满满当当的菜。 这一幕,张轻茹瞪大眼。 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瘪了。 第六十九章 谋划 狼牙关如今在姜修远手里。 虽然,打退了北凉两次的进攻,但危机依旧没有解除。 唯有发展经济,增加人口,将狼牙关打造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才能安心。 目前,缺钱,缺人,也缺物资。 姜修远这次来三色城的目的,就是解决狼牙关目前的三个问题。 他为此特意在明家的别院,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出席的有姜修远,明家大小姐明月嫦,周离和透明人张轻茹。 之所以称张轻茹为透明人,一是,姜修远没想让她帮忙,二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知道点情况也好。 “七爷,咱们能不能请求陛下和朝廷给咱们拨款,征调百姓?” 周离率先提议道。 但很快,他从姜修远嘲笑的目光和明月嫦怪异的目光中,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外援,就别想了。” “父皇不会允许,朝廷也不会支持,对他们而言,狼牙关随时可以放弃。” 姜修远淡淡说道。 从朝廷和三色城没有支援狼牙关,任由牧临德自生自灭,就不难猜出答案。 这反而是他为什么非要得到这块地盘的原因。 比如,之前去东境,他做得再好,武帝一句话,功劳便是别人的。 而狼牙关,如今几乎一无所有,他若能发展起来。 哪怕他以后离开狼牙关,狼牙关的根还是他。 “那还怎么发展?就狼牙关那破地方,我没去过都知道那穷山恶水,北凉还时不时以狼牙关为踏板,说难听点,狗都不去啊!” “七爷,咱们要不换个地方,北阳关不挺好的。” 周离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狼牙关就是个烂地方。 干脆想叫姜修远换个地方。 姜修远摇头无视了他,让他参加会议,也不过凑个数而已。 否则,他和明月嫦,张轻茹两个女人窝在一间房里,那可就热闹了。 “七殿下,明家可有什么能帮到七殿下,七殿下尽管开口。” 明月嫦主动提出。 她今日带着明世远,跟着明世清巡查了整个三色城的七个铺子。 形式很严峻,总结一句话,就是明家在三色城的商业怕是要待不住了。 而三色城作为北境中心城市,一旦退出三色城,等于宣布明家退出北境市场。 唯一的转机,是另辟一个稳固的,长期的,有深度合作的基地。 而狼牙关处在百业待兴的废墟状态,若姜修远能够站稳。 狼牙关不仅会成为明家扎根北境的堡垒,更可以借机打通北凉与武朝的渠道。 赌一把! 明月嫦难得独断专行一次,没有与家族商议。 “开荒,建厂,修路,建立中立贸易区。” 姜修远等的就是明月嫦这句话,他也丝毫没有隐瞒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开荒,是人口增长的基础。 建厂,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的核心。 要致富,先修路。 修路能够促进开荒,加快工厂运输,对军事,也有提高兵力调度等好处。 姜修远简单的解释这三方面的好处。 唯独建立中立贸易区,目前很难。 北凉和武朝正在大战,通商,很容易被冠上谋反的罪名,需要得到朝廷或武帝的支持。 “七殿下想要建什么厂?” 明月嫦对开荒,修路不感兴趣,而是眼睛一亮,很关心建厂的内容。 “水泥厂,瓷砖厂,玻璃厂。” 姜修远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才决定先发展这三个工厂。 钢铁,酒,其实市场更好,但一个涉及朝廷禁区,一个竞争太多,也不利于当下缺粮的情况。 “明家若有兴趣,这三个工厂,可以给明家五成的股份。” 姜修远淡然道。 “五成?七殿下,明家出人,出钱,只有五成,不知道七殿下能给明家什么?” 明月嫦微微皱眉,觉得姜修远的胃口太大。 除非... “不过,七殿下若能将那日狼牙关的天雷之法...” 明月嫦大胆的想索要炸药的配方。 还没说完,就被姜修远直接拒绝。 炸药的配方,是姜修远立足狼牙关,甚至未来争霸的核心技术。 “三日后,我会回到狼牙关,届时,会制作出第一批水泥,瓷砖和玻璃。” “到时候,明家可以优先参观,在考虑是否合作。” 姜修**静道。 这也是他的计划,来三色城寻找资金。 明家是最优选择,但不是唯一。 “好。” “明家在三色城还有些产业,七殿下若有需要,凭此令牌,皆可调度明家在三色城的任何产业。” 明月嫦点头,并示好的递出自己的令牌。 姜修远不客气的收下。 “大小姐,门外有个倩娘,想求见七殿下。” 门外,明家别院的管事通报道。 倩娘? 明月嫦奇怪的瞥了姜修远一眼。 “哼!”张轻茹轻哼一声。 “明小姐,借你客厅一用!” 姜修远微微笑道。 明月嫦很懂,是借,也是请她先离开。 明月嫦带着明家的仆人都退出去。 由张天,赵地几人守在外面。 红绸妩媚的走进会客厅,先余光打量着,看到厅内有三人:姜修远,周离与张轻茹三人。 她望着姜修远嬉笑道:“奴家给七殿下请安。” “这里都不是外人!” 姜修远淡漠道,将代表白月教教主的令牌丢给红绸。 这个世界的人,很喜欢用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无论黑道,白道,还是世家,商贾。 一见令牌,红绸瞳孔一缩。 “属下三色堂堂主红绸,拜见教主!” 红绸没想堂堂七皇子,会是新教主,她连忙磕头行礼。 “北境有多少圣教弟子?” 姜修远问道。 红绸如实答道:“北境共有三色堂与青峰会两部,三色堂主要在三色城,城中倩娘多为圣教弟子,共有三百七十八人。” “青峰会独立于圣教八堂三十六坊之外,直属教主之命,所以属下并不清楚青峰会的情况。” 青峰会? 姜修远愕然,他取出一面令牌。 “这可是青峰会的令牌?” 姜修远又丢一面令牌给红绸。 红绸一看,肯定到这是青峰会的令牌。 ‘原来,我整死了自己人。’ 姜修远默然,也只能怪血无痕独立弄的分部,怪不得他杀错了人。 第七十章 情报机构 姜修远没有继续说关于青峰会令牌的事。 红绸自然不会傻的去追问。 “三色堂掌握了这么多北境的情报?” 红绸将她们掌握的北境情报交给姜修远,又让姜修远震惊一回。 红绸为首的倩娘,进出都是高档酒楼,青楼及世家名流的宴会,自然能轻易探听到不少内幕消息和秘密。 这让姜修远想到,何不借机成立一个情报机构。 “你做得很好,你替我传令回东境总坛,命圣姑,五大神使将教中财宝最快速度迁移到狼牙关。” “是,属下领命。” “你且先回去,日后有遇到麻烦,或需要什么帮助,尽可去狼牙关寻我。” 与红绸交代完,姜修远吩咐周离将红绸亲自送回去。 并让红绸明晚准备一席酒菜,他会以七皇子的身份光临。 一则,为她掩护身份。 二则,给她扬名,同时,让三色城的名流权贵知道他七皇子来了。 来都来了,不收点钱,他不就白来三色城了。 相信那些世家权贵不会不懂人情世故,更不会不知体面,送些不值钱的东西。 一旁的张轻茹,看得那是一个云里雾里。 姜修远,还是一个邪教的教主? “你不怕我知道这些,将你告发了?” 等会客厅只剩她与姜修远二人,张轻茹故意激怒道。 “随意。” 姜修远玩味道。 “哼,我这就写信给父亲,让他知道你的为人,到时候我父亲必会求陛下解除我们的婚约。” 张轻茹得意轻哼,说着说着,眼睛一亮。 然而,姜修远忽然凑近,吓得她一跳。 “你尽可试试,不如赌一把,我赌左丞相会将你骂一顿,再告诉你,当陛下下旨你我婚约的那一刻起,我与你们张家就彻底捆绑到一处。” “这辈子,你生是我姜修远的人,死,也只会是我姜修远的鬼。” 姜修远说完,捏了捏张轻茹的脸蛋。 很弹,很嫩。 胶原蛋白很饱满。 “你!不许捏我!” 张轻茹气鼓鼓的拍掉姜修远的手。 她不信了,气呼呼的去写信。 “张天,赵地,你们二人即日起跟着张大小姐,她去哪,你们就去哪。” “若跟丢了,或让她跑了。你们两个提头来见我。” 姜修远冷冷的话语。 张天,赵地两人浑身一颤,赶紧追着跟上张轻茹。 “别跟着我!” 听到张轻茹暴跳如雷的声音,姜修远不由好笑。 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七皇子姜修远莅临三色城的消息,忽然成了满大街都热议的话题。 “你听说了没,七皇子来到三色城,就为了水月楼的一名倩娘。” “真的假的,这名倩娘难道长得美若天仙,举世无双不成?否则怎会让一个堂堂皇子不远千里而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七皇子奉命来北境镇守,恰好看上那位倩娘。” “如此,当真可谓英雄配美人啊!” 燕王府内... 燕王姜洸柏那叫一个忐忑不安,也是坐立不安。 “这七皇子怎么忽然就来了三色城了呢!” 他想喝茶,可端起来,又放了回去。 反复了好几次,就是没喝一口。 嘴里,不停的重复那句:“咋就来三色城了呢!” 这给燕王那几个儿子看得莫名其妙。 “父王,不就是个七皇子,他来了就来了,咱最多给他个面子,主动去拜见他就是了。” 大世子不解的问道。 武帝的皇子,足足有十三个。 这个七皇子,一向名声不显,也就最近冒出头来,那也比不得二皇子,三皇子。 “你是不懂啊!陛下那人,一向疑心病重,断然不会轻易让皇子离京,一旦离京,也不会随意让皇子与藩王来往。” “今儿,七皇子到了三色城,咱们的封地,万一朝廷和陛下知道了,将来出点什么事,咱们的爵位就得丢啊!” 燕王哭丧着脸。 他是见识过武帝的厉害,当初,也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皇子。 那时,燕王可比当初的武帝威风多了,差点都有机会往那个位子去挤挤。 谁想,武帝忽然就开了窍,一路立战功,开疆拓土,掌握了兵权。 偏偏巧合的事发生了,所有能威胁到武帝皇位的皇子,要么癔症了,要么被圈了,要么就莫名其妙没了。 等武帝登基,燕王受高人指点,主动跑到北境燕地。 那些还逗留在京都的皇子,那可叫一个惨,几乎没有能活过中年的。 武帝的手段,让你瞧不见,摸不透,可刀扎在身上,疼得能叫人生不如死。 他来了燕地,兵权一点不敢碰。 财政,政务,也丝毫不敢沾边。 便是北境四大家族和历**督踩到他头上,他也装作瞧不见,安心窝在燕王府里过太平日子。 本以为这样,武帝总算不会看见他。 可这次,七皇子的到来,还跑到三色城,可把他吓惨了。 “父王,我去替你会会这个七皇子,看他是不是如你说的那样可怕!” 大世子说着就走。 燕王慌忙喊他,可大世子早就忍不了他爹的窝囊,非要在七皇子身上,找到燕王的体面。 “父王别急,我去看着大哥。” 二世子连忙说道,快步跟了出去。 他是见过姜修远,也被姜修远的手段震慑到。 与大世子不同,他想的是,七皇子来到三色城,也许就是他的机遇。 燕王的王爵,是大哥的。 他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半个时辰之后,水月楼外。 除了公孙,马,蔡,孔四大家族以及何家,益忠侯府,燕王府外。 三色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我瞧七皇子也不过如此,三色城那七家一个都没来。” “嘘,你小声点,这好歹是个皇子。” “呵,笑死,当年燕王不也是个皇子,现在还不是三色城出了名的窝囊废。” 就当水月楼外,那些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时。 一声吆喝:“何文进大人,代表北境总督何文廷大人,前来拜见七皇子。” 又一声吆喝:“益忠侯府,小侯爷蓝拓前来拜见七皇子!” 刹那,众人瞬间安静。 三色城军政***都派了代表来了,还都是除了本尊外,最具代表的二三号人物。 第七十一章 北境第一媚娘 “什么,你说什么?何文廷的亲弟弟何文进去了,益忠侯府的小侯爷也去了?!” 公孙家内。 家主公孙阙喝着茶,享受着十四岁妙龄女子的服侍。 忽然,他二弟公孙悦匆匆来报。 “立刻替我换一身隆重些的礼服,我要亲自去水月楼拜见七皇子。” 公孙阙惊厥道。 “大哥,你可是咱们公孙一族的家主,亲自去,会不会太屈尊,让其他人笑话?” 公孙悦质疑道。 “你懂个屁,就因为我是族长,才必须亲自去,你觉得公孙一族的族长有益忠侯家的小侯爷尊贵?” “最重要的是,益忠侯和何文廷都给了体面,说明这个七皇子不简单,咱们去了也是荣幸,不去,将来七皇子要是受陛下宠幸,咱们就等着吃苦头吧。” 公孙阙边说边换上衣服,匆匆出门。 又停下,吩咐道:“去,把库房那件白玉佛带上,我要亲自奉上给七皇子。”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马家,孔家。 唯独蔡家,早已投靠二皇子。 “公孙氏族长公孙阙,送上白玉佛一尊,求见七皇子!” 这边刚吆喝。 那边又想起更亮的声音:“孔氏族长孔明亮送上夜明珠十颗,求见七皇子!” 紧接着又一声通报:“马氏族长马腾安送上千里马一匹,紫金光明甲一副,求见七皇子。” 水月楼内。 姜修远慵懒的靠在太妃椅上,听着红绸弹奏小曲。 听到外面一声比一声大的通报求见。 红绸暗暗震惊,她不过一个倩娘,在北境游走了快三年,却一直接触不到北境这几家顶流。 不愧是,七皇子,是教主。 一来北境,就有如此风光。 “今晚之后,你将会是北境第一媚娘。” 姜修远淡淡笑道。 红绸一愣一惊,恍然又明白,为什么姜修远要让她摆酒听曲。 还特意让她消息散播出去。 原来,都是为了她出名。 “红绸多谢教主栽培!” 红绸感激道。 “请他们上来吧,菜可要凉了。” 姜修远似乎话里有话。 红绸琢磨不透这句话,但顺从的亲自出去请那些顶流大人物。 片刻... 何文进,蓝拓,公孙阙,马腾安,孔明亮五人齐齐进了包厢。 见到姜修远,五人齐齐行跪拜之礼。 “既然来了,都坐吧,红绸娘子,你继续弹奏,此夜美妙,可少不得你的小曲。” 姜修远完全一副纨绔的模样,哼着曲,晃着头。 那五人暗暗对视,不知道姜修远是真就为了听曲,还是带了武帝的特别任务。 一曲罢。 姜修远鼓掌。 五人哪敢不给面子,纷纷鼓掌。 “赏~” 姜修远微微一字。 小六子快步取出一枚龙眼大的宝珠。 这宝珠,还是狼牙关时,杀了司徒烈,从他身上得来的战利品。 “此宝珠,名叫晶刹白龙珠,原是北凉司徒七子之一,司徒烈头盔上的珠子,本宫帐下大将蒋无病杀了司徒烈,将此宝物交给本宫。” “本宫也是喜爱,时常放在身上把玩,今日听得红绸娘子一曲妙音,甚是喜欢,宝物赠美人,更妙也。” 姜修远爽朗的笑道。 众人一听,心里一惊。 北凉司徒七子的大名,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过。 司徒七子,就是北凉上柱国司徒壁的七个儿子,各个骁勇善战,屡次打败武朝军队。 狼牙关大捷的消息,还没传到三色城。 他们还不知道司徒烈的死。 “让开!我乃燕王大世子姜莫南,谁敢拦我!” 这时,楼下一声冷喝。 水月楼的伙计自然不敢阻拦。 周离他们,则早听姜修远吩咐过,今晚除非是刺客,否则谁来找麻烦,都放进来。 “还真有来找死的?” 周离惊奇道。 姜莫南大步流星走上三楼,进了包厢。 看向姜修远,傲慢的讥笑道:“七皇子,身为皇子,为何不懂礼节,来了三色城,为何不先去见我父王?” 何文进等人见状,齐齐默然,等着看笑话。 燕王大世子,这是要给燕王长脸? 还是丢脸?! “你便是本宫的堂哥,燕王大世子姜莫南?” 姜修远目光一扫,玩味道。 “原来你还知道辈分,既然知道,为何不主动去拜见我父王?却要我父王来拜见你不成?” 姜莫南以为姜修远这是认怂了,他咄咄逼人道。 心里暗暗得意,七皇子果然如传言那般,只是个窝在宫里的皇子,没啥本事。 “呵呵,看来是本宫不知礼数了?” 姜修远嘴角上扬。 敲竹杠的机会来了。 “那明日,本宫定早起,亲自去燕王府拜见六叔。” 姜修远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何文进五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姜莫南。 若是世家,姜修远为侄,去拜叔父,的确合情合理。 可姜修远是皇子,成年之后,授封的爵位是亲王。 燕王的爵位,是郡王。 亲王拜见郡王,勉强点,也能接受。 然而,每个朝代,几乎都是最忌讳的就是藩王与皇子来往,也忌讳藩王之间走私。 回头,朝廷大理司知道,必定要弹劾。 七皇子还没成年,最多以一个年少不懂事,就可以糊弄过去。 燕王可就惨了,本来当个缩头乌龟挺好的,吃好喝好。 姜莫南这么一闹,以武帝的性子,这事,就可大可小咯。 姜莫南还洋洋得意。 “七殿下,刚才我也听了红绸娘子的小曲,七殿下都赏了此等宝物,我等若不奉上宝物,可显得我们不懂礼数,也冒犯了红绸娘子了。” 这时,蓝拓主动起身笑道。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此乃怀山宝玉,温润透亮,配之冬暖夏凉,愿宝物赠美人,还请红绸娘子赏脸收下。” 蓝拓这一开口,有主动向姜修远示好,爱屋及乌。 也是看在姜莫南的弟弟,燕王二世子姜莫东的份上,拦一拦姜莫南这个蠢货,免得把气氛弄得太尬。 他这一开口。 何文进,公孙阙,马腾安和孔明亮哪能不动声色,纷纷也取出身上带的配饰宝玉之类。 都属于贵重,但又不会压过他们送给姜修远的见面礼。 而经过送礼这么一个环节缓和。 包厢内的氛围就热闹了许多。 “红绸娘子,诸位都如此赏脸,你尽管收下,再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姜修远望着蓝拓,微微颔首,对红绸又笑道。 第七十二章 肥皂与燧发枪 三色城的极光很美。 姜修远听着红绸的小曲,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时代,存在方士。 但对火药却一点都不重视,连烟火都没有。 冷兵器的发展,却是很极致,比如他夺自一剑红的兵器‘饮血剑’。 被他杀死的司徒烈所使的白凤长枪等。 【燧发枪的结构简单,材料简单,工艺也简单,搭配传统的爬,蹲,站三排阵型,很适合对付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又不会太过逆天。】 姜修远越想,眼睛越亮。 弄出燧发枪,加上投掷弹,狼牙关的防御更加稳如泰山。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翻阅过燧发枪的结构和原理,以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完全能制作符合的零件。 “我下去转转!” 他对红绸说道。 不等众人反应,他一个纵身翻阅,直接跳出窗外。 “小心!” 这可吓得何文进,孔明亮,公孙阙几人惊慌的冲到窗户,结果下面人来人往,没有半点影响。 也瞧不见七皇子的踪影。 蓝拓与姜修远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三层楼来去自如。 红绸则完全信任姜修远,否则,也不能是教主了。 三色城,很多兵器铺和铁匠铺。 他随意找了一家,和店老板刚描述几个小零件的图纸形状。 忽然,他敏锐的察觉有人在窥视他。 “老板,刚才的都不要了,替我打一把剑。” 说完,丢给老板一锭银子,转身便离开。 果然,那窥视他的人跟上来,还让另一个同伙去店里询问姜修远做了什么。 【什么人会这么重视我?】 姜修远蹙眉。 他故作闲逛,进出几个米店,绸缎庄等等。 再一个不起眼的转角,一晃身爬上屋顶趴着。 “人呢?!” “我不知道啊,忽然就消失了。” 转角那几个跟踪的人急恼对话几句,分头寻找姜修远的下落。 姜修远冷冷看着,瞧瞧落地,顺势将一间窗户外挂着的衣服取走。 落地,披衣。 在人群中,几个游龙。 他头上多了一顶帽子,又往嘴里塞了几颗也是顺手摸来的红枣。 乍一眼,是认不出他就是姜修远,除非是很熟悉他的人。 他利用反跟踪,一路跟着跟踪他的人。 一路,跟踪到总督府外,他才停下脚步。 【总督府,何文廷,他监视我的目的是什么?】 姜修远心中起疑。 不了解总督府的布局,他不敢贸然进入,而是离开。 回到别院,恰好遇见正在大厅内翻看账本的明月嫦。 明月嫦又恰好看了许多,抬头伸着懒腰。 于是,和姜修远双目对上。 “小女子给七皇子请安!” 明月嫦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请安。 姜修远瞥了一眼刻意表现恭顺的明月嫦,不客气的坐在她刚才的位子上,随意翻开一本账本。 明月嫦眉头微微一皱。 “你还用这么落后的记账方式?” 姜修远扫了一眼,便随手把账本一丢。 这动作,又让明月嫦皱起的眉头更深了几分。 她不服,认为姜修远一个皇子,哪懂记账。 “这茶不错!” “对了,替我派个人去一趟水月楼,让周离他们回来。” 桌上唯一的茶杯,不用想都知道是明月嫦喝过的,他还直接拿起就喝。 喝完,傲慢的吩咐。 “是!小女子这便差人传话。” 明月嫦继续隐忍着,恭顺的转身去办。 姜修远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弹腿,从座位上站起,悠哉的离开。 等明月嫦回到大厅,没见到姜修远,她才放下脸色。 “哼!过分!若不是因为你是皇...” 明月嫦冷哼一声,将那姜修远碰过的茶杯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可她万万没想,姜修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皇什么?” 突然的出声,差点明月嫦浑身一颤。 连忙转身惶恐的跪下请罪:“小女子失言,请...呜呜呜...” 话音未落,姜修远猛将她拉起,重重的吻在她唇上。 明月嫦瞪着眼,失神了三秒,才猛惊醒,奋力将姜修远推开。 “这便是你嫌弃本宫的惩罚,下次...本宫就将你就地处罚了。” 姜修远戏谑的调戏完明月嫦,转身就走。 留下明月嫦一个人愣愣的望着。 直到好久,她才气得跺脚。 姜修远确实喜欢明月嫦的精明干练和胆识,也需要一个商业上的支持。 古代,最稳固的关系,一个是江湖的歃血为盟,另一个就是联姻。 正妃是不能了。 平妃的话,也算是高抬了身为商贾出身的明月嫦。 或许对明月嫦不公平,但他需要这样的盟友,他会给予明月嫦很多身份自由的补偿。 此刻起,姜修远已经心中将明月嫦看做他的人。 回到别院不久,周离几人匆匆赶回来。 姜修远画了几张燧发枪的结构零件,又画了几张假的零件,打乱之后,让周离几人分别去城中的铁匠铺都打制出来。 制作的量,是三把遂发手枪。 吩咐完这些,他安稳的入睡。 第二天。 周离便将他需要的零件都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你们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姜修远吩咐道。 随后将零件按照记忆中的步骤组装。 火药的配方,在三色城很好寻找,从明家的铺子上就能取到。 他还是按了个心眼,多买了几种材料。 包括猪油,石灰,一口大铁锅。 没错,这就是制作肥皂的技术。 这个世界,也有肥皂,不过是一种花草液调配制作的添香去味的香水,并没有清洁的功效。 组装好三把燧发手枪,姜修远把玩了一番。 他满意的点头,再让周离进来生火,制作肥皂。 制作方法很简单,炼油,冷却后与草木灰中的碱按照比例,不停的搅拌,直到出现皂化反应,形成肥皂液。 在之后,装出肥皂液,放入食盐搅拌,加速凝固。 最后倒入模具,就能形成各种图案的肥皂。 “让开,我非要进去,你们谁敢拦我!” 院门口,张轻茹气愤的冲开王双,马钰几人的阻拦,闯进了别院。 一见到姜修远,就愤怒的质问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第七十三章 给你的彩礼之一 面对张轻茹的质问。 姜修远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逼近,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吓得张轻茹闭上嘴。 “张天,赵地,夫人若要出去,不许拦着,只跟着就行。” 姜修**淡的说道。 转身又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周离,冷声命令道:“继续搅拌,今天这里的油全都搅拌完。” “啊!” 周离一听,顿时哭丧着脸。 刚才那一锅,他可足足搅拌了一个时辰,才出半盆的肥皂液。 “小六,把凝固的肥皂带上,跟我去见明家大小姐。” 姜修远忍着笑意,带着小六子离开。 周离望着足足一百多斤的肥猪肉,这得熬到何时? 熬完了,又要搅拌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马钰,王双,你们两别看着啊,帮帮忙啊!” 周离哭求道。 马钰,王双两人立马后退一步,齐声道:“这是七爷的吩咐,我们可不敢违抗。” “你们...啊...七爷,我不敢了啊!” 周离的惨叫,回荡在别院,久久不散。 “哼!” 张轻茹心头不爽,姜修远竟然无视她,去找别的女人。 心里不得劲,她立刻跟着追上去。 明月嫦还在大厅,她为了尽快看完账本,熬了个通宵。 正又要伸懒腰,忽然瞧见无耻的姜修远又进来,她立马缩起腰。 “送你个礼物!” 姜修远摆摆手,不让她再客气的行礼。 并示意小六子将凝固的肥皂脱模,递给明月嫦。 一丝淡香。 明月嫦疑惑的拿起一块,三分透明的方块。 因为姜修远用了模具,方块的肥皂上,又简单的花纹。 “这是何物?” 明月嫦凑到鼻尖闻了一下,味道很奇怪,有些熟悉,又说不出是何种味道。 花香? 不是。 更像是一种树脂,油脂的香味。 “肥皂,可清理衣服,洗澡。” 姜修远简短的解释,又当着明月嫦的面,端起她喝过的茶。 这人... 明月嫦眉头一跳。 但忍住了,她吩咐绿娆,青烟弄块手绢,用肥皂试试。 当肥皂沾水,抹在手绢上,起来的泡沫,很快将手绢上的污渍洗得干净。 “哇,小姐,洗得好干净,还有一丝香味,很好闻。” 绿娆惊奇道。 明月嫦快步接过手绢一看,果然干净如新,她震惊的望向姜修远。 “此物肥...” “肥皂!” “肥皂竟有如此功效,是否什么材质的衣服都能清洗出如此干净的效果?” 明月嫦激动的追问。 如果是,她已经能预测这个叫肥皂的东西,将会引起多大的效益。 姜修远微微点头,目光却落在茶杯上。 茶杯上,又唇印。 明月嫦瞳孔微缩,也看到了。 这人...能不能正经点... 若不是因为姜修远是皇子,她真会生气。 “此物加上花香,可变幻许多香味,也容易定型,制作出不一样的形状。” 姜修远淡淡说道。 一句话,再度打开明月嫦的思绪,她惊喜的已脑补到各种精美图案的肥皂,能够在上流层的女眷中掀起怎样的时尚浪潮。 “七...” 她刚开口,准备求姜修远将此物的配方卖给她。 或,与明家合作。 但刚说一句话,姜修远便打断,并说道:“此物的配方,在这,送给你!” 姜修远停下笔。 纸上,就是肥皂的配方和工艺。 明月嫦激动的上前,离姜修远很近,她拿起配方一看,顿时愣住。 没想,刚才那熟悉又闻不出的味道,会是猪油? 真的,假的? 她瞪大眼,望向姜修远,模样有几分可爱。 “这便当作我给你的彩礼之一。” 姜修远戏谑的继续调戏。 说着,又取出一把燧发手枪,强硬的塞入明月嫦的手中。 明月嫦如受惊的小白兔,往后退了一大步。 但姜修远一步紧逼,不给明月嫦再后退的机会,将她从背后抱住,抓着她的手,握着燧发手枪。 “这东西叫手枪,十步之内,一流高手以下,不死也重伤。” 说罢,教明月嫦开了一枪。 ‘砰!’ 一阵淡淡的烟雾。 枪的子弹射入大厅的柱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巨大的声音,吓得大厅内的都惊异的盯着遂发手枪。 “一枪一弹,开完再装上,子弹我留给你六颗,应该够你用。” 姜修远说着,才松开明月嫦。 没想,明月嫦慌张的差点把手枪给丢了。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姜修远,忽然察觉姜修远口中的彩礼,可能是认真的。 “哼!” 这一幕,都被张轻茹看到。 她吃醋了。 冷哼一声,快步走进来。 “七皇子好雅致,好闲情,一大早就与红颜知己倘若无人的谈情说爱。” 满是醋意的嘲讽。 眼睛可紧盯着明月嫦手中的遂发手枪。 她一向向往江湖,结果刚才听到姜修远说,这么一个大大的暗器,就能十步内重伤一个一流高手? “连这等无价之宝都轻易送出去,果然是情真意切哦。” 越发不爽的讥笑。 明月嫦已经知道张轻茹的身份,堂堂左丞相之女。 明家得罪不起,她也得罪不起。 “张大小姐千万别误会,刚才七殿下不过是让小女子试试,小女子岂敢奢望此等宝物。” 明月嫦连忙解释,说着就要将遂发手枪还给张轻茹。 然而,刚迈出半步,就被姜修远一把拽回怀里。 “记住,本宫给你的,就是你的,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没资格从你这拿走。” 一句话,霸道又无耻。 明月嫦莫名感觉心跳加速,脸颊泛红。 “姜修远!!!你!!!” 这一句,也彻底让张轻茹炸毛,她气愤的叫出姜修远的名字,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去。 “七殿下,您快去追啊!” 明月嫦慌忙催促。 姜修远却不慌不忙,淡淡说道:“明日,我就回狼牙关,需要你替我采购一些东西,以最快的时间送到狼牙关。” “钱,几日后,会有人送到别院。” 明月嫦无语,只能恭顺的表示:“七殿下愿将肥皂这等神物交给明家,明家岂敢收七殿下的钱。” “这是彩礼!” 结果姜修远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噎得明月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七十四章 写诗离别 次日,姜修远已在三色城逗留了五天。 如今已是三色城第一倩娘的红绸率领九个或美艳,或清纯,或清冷,或英气的各色倩娘美人齐刷刷的来到西城门送别姜修远。 姜修远骑在一匹白马上。 回头冷傲又深情的回眸望着红绸等十位美娇娘。 他突然拔出饮血剑,纵身踩着城墙,一直冲到十米处,一剑刺入墙体,挂在半空。 “匕首!” 他回头轻喝一声。 七皇子今日离城,前往狼牙关的消息,早在明家和三色堂分别暗中推波下,引来不少人围观。 当他们见到七皇子如此凌厉的身手,和奇怪的举动,纷纷惊叹不已。 红绸不明所以,还是解下腰间的短刀,甩给姜修远。 那是她贴身的兵器。 这并不奇怪,北境尚武,很多上流女子,都喜爱佩戴装饰精美的匕首。 姜修远接到匕首,以牙咬住刀鞘,迅速在城墙上刻下一首诗。 《遣怀》 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宿长杨。 头小妇鸣筝坐,遥见飞尘入建章。 驰道杨花满御沟,红妆缦绾上青楼。 金章紫绶千馀骑,夫婿朝回初拜侯。 落笔-----赠红绸。 这首,王昌龄的诗,写的很适合戎马抗敌的姜修远,及青楼倩娘出身的红绸。 多少人默默念着。 红绸和其他九位美娇娘低语默念。 “他日再回!” “走!” 抽剑,落地,又飞身上马。 姜修远潇洒的留下一句他日再回,卷起尘埃,带着二十余装满粮食,药品,布料,铁器的马车出发。 “英雄,美人!” 此刻,一个个看客脑海只浮现这一对形容词。 “哼!花心大萝卜!” 马车内,张轻茹气得用力绞着手绢。 姜修远离去。 红绸的第一倩娘,更加富有故事和色彩。 而与红绸一起送行的九位美娇娘,也很快和红绸一起,被冠以‘三色城十美’。 “驾!” 忽然,十几位少年骑马飞驰而来。 “红绸娘子,七殿下何在?” 为首一人,正是蓝拓。 他才得知姜修远要远赴狼牙关,继续抗击北凉的入侵。 身为男子汉,岂能不建功立业。 他偷偷溜出来,恰好遇到了同样溜出来的燕王二世子姜莫南。 两人一合计,干脆喊上平日交好的十几个世家子弟,汇合后,追出来。 结果完了一步。 等红绸说姜修远刚走快一个时辰,又看到墙上的诗。 蓝拓越发坚定跟随姜修远的决定,带着十几个小弟追上去。 “七爷,你这白马写诗,怕是要把三色城的小姑娘,小媳妇给迷迷糊了。” 周离嬉笑道。 “等回到狼牙关,你继续熬肥皂。” 面对周离的调侃,姜修远微微一句话,瞬间让周离脸色的笑容僵住。 “七爷,我错了,不敢了。” 周离哀嚎着。 后面一辆马车上,明世远有趣的望着周离和姜修远。 能见到姜修远冷傲之下,一丝恶趣味的活泼,反而让明世远心里放心了不少。 他是奉了明月嫦的命令,协助护送二十几车的物资,前往狼牙关。 顺便,考察一下狼牙关的开垦条件,建厂条件等。 肥皂,让明月嫦意识到跟着姜修远,明家会发达,狠狠的发达。 她想要的不只是肥皂,而是姜修远口中更赚钱的玻璃厂。 那是真的可以让明家变得富可敌国。 “七爷,前方不对劲。” 周离为了将功补过,往前探路。 还真让他发现立功的机会,连忙回来禀告姜修远。 前方,一处隘口,左右都是山脉,中间是一条只够五匹马并驾齐驱的管道。 很适合埋伏的地方。 姜修远也察觉出前方的问题。 【山贼?青峰会?】 姜修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之前遇到过的山贼。 很可能还是青峰会掌控的山贼。 “你去通知明三掌柜,让他们停下警戒。” 姜修远撂下一句,催着白马往前。 白马,还是蓝拓,或益忠侯府送的宝马。 当他单枪匹马走进隘口,果然听到不少呼吸躲藏在斜坡上。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 姜修远冷喝一声。 但周边一片安静,无人回答。 姜修远缓缓抽出饮血剑,往地上一扫,几颗石头快如飞箭般破空而去。 “啊!” 接连几声惨叫。 “杀!” 见真被识破,一个银甲将军怒喝一声。 隘口两边斜坡出现上千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 他们身上穿的,竟然是北凉士兵的服饰。 【北凉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狼牙关出事了?】 姜修远脸色一紧。 “小子,还挺谨慎,不过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还能逃出本将军设下的陷阱。” 银甲将军冷夸了一句,又得意道。 身后大地微颤。 姜修远回头,看到左右分别冲出数百骑兵,将外面的车队团团围住。 就现在目光所及,北凉的步兵,骑兵数量就超过三千。 【狼牙关?真被破了?】 否则,不可能会在关内,出现这么多北凉兵。 一想到八千修正营和蒋无病可能已经死在北凉人手里,姜修远的心中就冒起无尽的怒火。 那是他现在唯一的基业。 就这么没了。 他满是杀气的眯眼盯着银甲将军。 “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放箭,将他射杀!” 银甲将军冷冷命令。 数十个射手齐齐射箭。 姜修远抽出饮血剑,将飞来的箭雨尽数扫飞。 “有两下子,难怪敢这么狂,可惜,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银甲将军微微诧异,随之露出残忍的狞笑。 又一声令下。 数百个射手万箭齐发。 便是姜修远如今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奇妙缥缈决’第二重,也是江湖的顶级高手之列。 也不得不纵马逃走。 然而,其中竟然还有强弩。 被逼无奈,姜修远只能跳马,翻滚到一旁的石头下。 白马一声凄惨的嘶吼。 跟着姜修远不到两天,就惨死在万箭之下。 姜修远眼中杀气更浓。 然而,这时,外面的骑兵已经开始攻击马车。 并听到了明家护卫的惨叫声。 无数箭雨,不停的击中他躲藏的石头。 那银甲将军肆意放浪的大笑,回荡在隘口内,更显得嚣张刺耳。 第七十五章 复合弓 “七皇子在哪?贼人莫要嚣张,北境益忠侯府蓝拓前来相救!” 一匹飞骑而来,杀入北凉骑兵中,片刻之间,就斩落三五人。 “北境燕王二世子姜莫南在此,前来助阵!” “北境蔡氏子明在此!” “北境泰永...” 紧随其后,十几骑健将冲入蓝拓撕开的缺口,勇猛异常,宛如千军万马,杀得数百骑兵阵脚大乱。 “益忠侯!!!” 银甲将军恼恨的提及这三个字,眼里尽是恨意。 近二十年,北凉兵死在武凉相争中,杀他们北凉兵最多的就是益忠侯和其麾下的黑甲骑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银甲将军爆喝一声:“北凉令狐鲜在此,姓蓝的休要狂妄,且看我劈了你!” 他纵马冲下山坡,笔直的朝蓝拓杀去。 而这一缓冲,对姜修远遮天蔽日的射杀也停歇下来。 他准备退回去,与马队汇合。 “七爷莫慌,修正营骑兵连程枕来也!” 狼牙关方向,马踏如雷霆,两千骑兵如洪流般杀入碍口。 “快,放箭,放箭,阻止他们。” 隘口两处高地上的北凉将校疾呼,数百弓箭手齐齐转身,发射密密麻麻的箭雨。 猝然之间,修正营骑兵猛扎落地面十几人。 程枕大惊,怒喝道:“一排,二排左右分开,三排,四排弓箭反击!” 然而,高低的差距。 修正营的骑兵发射的箭雨,还没威胁到高处的北凉兵,就力竭而落。 一时之间,程枕的两千救兵,迟迟不能突破碍口。 看到这一幕,姜修远眉头一皱。 弓箭的劣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来,得早点把复合弓弄出来!】 姜修远暗暗道。 复合弓其实不难,将弓的两翼变成移动式,增加两道牛皮筋,就能让复合弓的威力大增,难度下降。 这个世界的弓,也是按照石来计算。 一石,约等于一百二十斤。 三国演义中,张飞的五百斤弓,差不多是四石弓,已经是一流高手的极限。 普通士兵能开一石弓,已经是水准之上。 而能开两石弓的,都是万中无一的神射手。 如果使用复合弓,则可以让一个普通将士,立刻变身成神射手,开两石弓。 【若能制造出复合弓,我岂不是拥有一支神射手大队,相当对这个时代的火力覆盖。】 现在,根本没人注意姜修远。 对于只有一个人的姜修远,北凉兵完全不放在眼里,认为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改变战局。 然而,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姜修远,实力无限临近江湖顶级高手。 一个顶级高手,可能对付不了千军万马。 但想要骚扰数百弓箭手无法专心对敌,还是轻轻松松。 只见姜修远随意抓起十几个石子,在他手中堪比两石弓打出的爆发力量。 只要被击中的北凉兵,无一例外的丧失战斗力。 转眼之间,便让几十个射手倒下。 隘口两边的射手瞬间大乱。 “是七爷!是七爷!!!” 一个骑兵认出姜修远,兴奋的大叫。 “杀!!!为了七爷,冲呀!!!” 程枕见状大喜,率领修正营两千骑兵冲入碍口。 里面有楚凌的骚扰,程枕的骑兵涌入,破了隘口的防御。 “快逃!” “救命啊!” 隘口的北凉兵大败,往马队那边逃亡。 马队这边,明家的护卫死伤大半,靠着周离,张天九人苦苦支撑。 若不是蓝拓等人突然出现,稳住局势,恐怕早就沦落了。 但局势对他们也不利,面对数量超过几十倍的骑兵,就以为要命丧此地时。 程枕率领的骑兵终于冲出隘口,席卷向北凉骑兵。 一边是越战越勇。 一边是久攻不下的躁动和步兵败溃引起的惶恐。 胜势已定。 “撤,撤!!!” 与蓝拓交手几十个回合,不相上下的令狐鲜见状,愤怒恼火,也只能无奈的高呼退兵。 “穷寇莫追!” 姜修远捡了一匹马,骑着过来,让程枕停止追击。 众人一番修整。 “你们怎么这么及时出现?” 周离好奇的问道。 姜修远,蓝拓几人也是好奇,齐齐看向程枕。 程枕连忙解释道:“我们之前不是宰了司徒烈,又杀了破了令狐淌的大军,本该安全了,可好几次见到来狼牙关的商队被袭击。” “蒋营长便让我们探查,这一查,才知道北凉还有五千骑兵跑进关内,营长就让我们领兵前去三色城,接应七爷。” 原来如此。 蓝拓,姜莫南等人震惊。 姜修远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竟然真的杀了北凉司徒七子之一的司徒烈,还大败另一个北凉有名的智将令狐淌。 七皇子的实力,如此厉害么? 几人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这次的决定正确,跟随七皇子,定有出息。 接下来,一行人再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 平平安安到了狼牙关。 姜修远让周离负责与蒋无病交接物资,他马不停蹄的把自己关在上次研究火药的实验室里。 “七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应该啊,一路上很正常啊!” 姜修远怪异的举动,引起蒋无病,周离等人各种猜疑。 唯独一人,萧绽他眼睛一亮,七爷肯定又要搞出什么好东西。 他偷偷溜走,然后带着部众将实验室封锁,不许其他人入内,他则屁颠屁颠的跑进去。 “七爷,小的来给您打下手了。” 萧绽贱兮兮的笑道。 “正好,去替我找些木头,任何材质的都可以,铁也弄些来。” 姜修远正好需要帮手。 萧绽很有眼见力,行动力也强,他便吩咐道。 “好咧,七爷,交给我您放心!” 萧绽欢欢喜喜的干活去。 接下来的三天,姜修远吃住都在实验室。 “七爷什么时候有空啊!” “我有事情找七爷!” 蒋无病,周离,张轻茹,蓝拓等人纷纷来找姜修远。 很奇怪的一个现象,原本姜修远不在狼牙关的时候,事情都能运作的很好,他在不在好像并不重要。 可他回来之后,忽然之间,他不出现,什么事情就变得复杂。 “七爷忙着呢!你们别打扰。” 萧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嘚瑟道。 第七十六章 科技创新 “萧绽,你别嚣张,快替我们通报!” 程枕气恼的就差动手了。 “嘿嘿,诸位可别怨我,我这也是听七爷的吩咐。” 萧绽嘿嘿坏笑。 不过,看众人快要暴走,他怂了。 “别急别急,都别生气嘛,我马上给你们通报,马上,马上。” 赶紧跑进去,差点撞上刚出关的姜修远。 萧绽两眼发光,紧盯着姜修远手里的复合弓。 “七爷,那神器成了?” 萧绽恨不得亲自上手试试,他这几天一直在姜修远身边帮忙,已经知道这玩意叫复合弓,威力巨大。 若是搭配他的火药,弄成弓箭射火药。 哇哇哇,萧绽甚至心脏狂跳,已经想到自己率领独立排大杀四方的威风场面。 姜修远淡淡瞥了萧绽一眼。 这家伙,看似狡诈,实则心机一眼就能看穿。 “让他们进来。” 姜修**淡的吩咐。 萧绽立马跑出去,很快带着众人进来。 当他们进来,看到姜修远手持一把很奇怪的弓。 ‘这就是姜修远这几天不见人搞出来的东西?’ 众人对视一眼,很好奇姜修远会弄出什么东西。 有了看客,姜修远不急不慢的搭弓上箭。 唰~ 一箭快的几乎看不到影子,眨眼间,扎穿了五十米外的土堆上的石头。 石头砰一声,爆裂好几块。 “好厉害!” “如此惊人的臂力,恐怕至少有三石弓!” 身为武将的蒋无病和蓝拓最为震惊。 但此时,他们还以为这是姜修远的臂力惊人,没想到这把造型奇怪的弓上。 “萧绽,你试试!” 姜修**淡的将复合弓丢给萧绽。 萧绽早就渴望试上一试,他迫不及待的学着姜修远的姿势。 一箭! 砰! 射空了! 整根箭深深扎入土里一半。 “怎么可能?!” 蒋无病,程枕几人深知萧绽的实力,这家伙,武力值一般,但很狡猾,也很圆滑,卑鄙无耻的像条泥鳅,所以才会成为独立排的排长。 “我试试!” 程枕冲上去,夺走萧绽手里的复合弓。 唰~ 一箭破空而去。 砰! 五十米外,拳头大小的石头爆裂。 “好弓!我最多能拉一石半,可此弓的威力,至少两石半,甚至可能是三石。” 程枕震惊的评价道。 “我试试!” 蓝拓看得心痒痒的,也上前。 这次,一箭破空,射中百米外的大树。 听不到箭射中的声音,但远远看着箭尾发颤,足以见其威力。 这下,剩下的人全都跃跃欲试,纷纷出手。 连张轻茹都上手。 当所有人看到张轻茹,一个弱女子都能在五十米外命中石头,将石头打爆。 他们意识到这把复合弓的恐怖。 简直是冷兵器时代的最强远程兵器。 “我准备量产。” 姜修远淡然的说道。 “什么?这神兵可以量产!” 蒋无病瞪大眼,惊呼出声。 “量产!若是一支军队都配上复合弓,那该多恐怖!” 蓝拓骇然。 “我的骑兵要是都有这神器,那日隘口,岂会被挡住!” 程枕如此想。 “量产!七爷,一定要给我的独立排先配置啊,我保证一百米外把北凉炸成土渣子!” 萧绽扑到姜修远脚下,无耻又大胆的请求。 众人鄙夷又很想学,又碍于面子和自尊,不敢。 “你的部队,我另有打算,复合弓形体太大,适合骑兵和步兵。” 姜修远的话,如同一盆冷水,顿时让萧绽脸色哭丧。 程枕则大喜。 骑兵,岂不是就是他的骑兵连。 “周离,这是材料单,你亲自带着明家三掌柜回三色城一趟,按照上面的材料,有多少采购多少。” 姜修远将一份材料递给周离。 又将一个箱子也交给他。 箱子里装着他这几天顺便研发出来的新物件,所拥有的商业价值,丝毫不亚于肥皂。 箱子内有一封信,是给明月嫦的。 “这材料单和箱子很重要,你亲自送到明家大小姐手上,中途不许任何人触碰,若遇到有人抢,就直接引爆。” 姜修远严肃的叮嘱。 “七爷放心,周离便是死,也绝对保证将东西送到。” 周离带着六大护卫即可出发。 “七爷,需要我派兵护送么?” 周义,程枕两人同时开口。 “不,人越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姜修远摇头道。 那支关内的北凉骑兵,程枕一直在寻找,暂时也不会跑出来。 “无病,我之前让你寻找的工业园基地,你可有地方?” 姜修远转而询问蒋无病。 “狼牙关的西南侧,恰好有一处谷地,地势平坦,有水源,环境封闭。” 蒋无病回答道。 姜修远拍了拍蒋无病的肩膀,无声的表达赞许。 “传我令,发布狼牙关招工令,只要愿意到狼牙关打工者,一个月工资二两银子,包吃包住,可携带家眷。” 姜修远忽然对未来很有自信。 两天后... 周离一路快马加鞭,比预期早了一日赶到三色城。 一入城,他便一路狂奔,直奔明家别院。 “明大小姐,七爷有东西给您!” 周离冲进来,大口喘息道。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壶,痛快牛饮。 身后跟进来的张天六人气鼓鼓的看着,周离都给喝完了。 “绿娆,去吩咐后厨泡七壶水上来,再做一桌好酒好菜。” 明月嫦奇异的看着周离几人,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赶。 她打开箱子。 里面一封信,三包粗布包裹的东西。 飞快的读完信,她愣住,震惊的打开第一包东西:琉璃,也就是后世的玻璃。 对着外面的光线,半个拳头大的琉璃映出璀璨的七彩光芒。 ‘这宝贝,竟然是姜修远几天内弄出来的!!!’ 明月嫦内心震撼,若能量产,再控制产量,足以让任何人富可敌国。 再打开第二包东西:水泥。 水泥的重要性,可以修路,建房。 给明月嫦的震撼,并不如琉璃。 第三包,是一壶酒。 ‘酒?’ 明家可是酒业大户,在武朝不说第一,也是前三的存在。 然而,当壶中的酒到处,晶莹剔透。 闻之,清香。 她抿了一口,甘烈如烈火,回味无穷。 她眼睛瞪得老大,这等佳酿,价值甚至超过刚才的琉璃。 第七十七章 蓬勃发展 “七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明家会最快时间内为七殿下准备好所有物资送往狼牙关。” “啊!” 明月嫦肃然道。 周离却一脸懵逼。 很显然,周离没看过信的内容。 所以,这是只有她和姜修远才知道的秘密。 明月嫦莫名心动。 时间一转,又是七天过去。 周离在三色城待了七天,知道明月嫦将第一批材料凑齐,送往狼牙关。 与周离同行的,依旧是明世远。 以及,从东境赶到北境的圣姑九妙,穆盈,佘执,沐雪为首的五大神使,及白月教五大堂,三十方的数万教众。 只剩下金月堂及金月堂管辖的六方教众留在东境。 当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出现在狼牙关南门,吓得收关的将士还以为北凉绕关攻城了。 “白月教数万教众到了!” 姜修远第一次因为激动而失态的流露不属于平日沉稳,孤傲的气质。 而他,恰好在与张轻茹,蒋无病两人喝茶。 喝茶,是他和蒋无病谈论北凉的局势。 张轻茹是被迫参与。 “此真乃天助我也!” 蒋无病不由惊叹道。 因为几天前,他们刚收到一个惊天的好消息,北凉的太宗皇帝皇甫奕死了。 北凉陷入了内斗。 为了稳固政局,司徒壁不得不退兵,带着三十万北凉大军回去维护皇权。 没了外敌的威胁。 又多了几万百姓,简直是上天给了狼牙关绝佳的发育时间。 姜修远带着蒋无病,张轻茹两人亲自到南门迎接。 “参见教主!!!” 浩浩荡荡,密密麻麻,如雷霆般,数万人齐呼参见教主。 如此震撼的场面,让修正营将士,张轻茹,蓝拓,周离等人都瞠目结舌。 ‘什么时候,姜修远偷偷成了教主?’ “圣姑,他们的开荒,就请您帮忙负责了,有任何需要,尽管向我,向无病开口,我们绝对满足。” 在九妙圣姑面前,姜修远从不自称本宫。 “教主放心,您让我教数万教众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他们岂敢不用心。” 九妙圣姑恳切感谢。 白月教的教众,除了少数千人习武外,其他基本都是灾民或没有土地,没有一点资产的流民,乞丐和佃户。 此时能够开荒获得土地,并且姜修远承诺过,他有生之年内,永不收税。 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 姜修远虽然是教主,但他在普通教众的眼里,威望远不如九妙圣姑。 “劳烦圣姑了!” “无病,立刻命令全军煮饭,把关内的肉,粮食都取出来,扣掉全军三日的粮食外,其他全部分给白月民。” 姜修远豪横的命令。 “教主万岁!!!” 数万教众惊喜不已,纷纷高呼。 对白月民的安顿,倒是让蒋无病等人一阵忙活。 幸好,之前姜修远做了充足的准备。 现在没了外敌的威胁,姜修远将修正营将士全部临时变成工兵。 一连骑兵连全部进入兵工厂,负责制作复合弓。 二连进水泥厂,全力生产水泥。 三连负责挖土烧砖。 四连负责伐木,制作木碳,并协助白月民伐木建造临时的住所。 警卫排,独立排保留不变,负责狼牙关的巡逻,警戒和治安。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而这其中,姜修远发现了姜莫南竟然是个管理人员,对内政极其有天赋。 跟随蓝拓而来的十几个世家子弟,也全都各有才能,有精通律法的,有精通工部事宜的,有精通户籍管理的。 人才!!! 姜修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直接给他们安排上重要的岗位。 反而使得身份最高,实力最强的蓝拓,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你可喜欢打战?” 姜修远一日,找到蓝拓单独聊天。 蓝拓当下就表示道:“七爷,蓝某想当骑兵,率兵杀敌!” 姜修远其实早就猜到。 “领兵打战,可不是儿戏,你的实力我认可,不过战场上,武艺高强并不代表领兵能力。” “这样,你去找程枕,他是骑兵二连连长,你先跟着他,做个大队长,日后立功了,我再给你晋升。” 姜修远这么安排。 蓝拓却摇头。 “我想加入独立排!” 蓝拓竟然意外的看上萧绽带领的独立排。 姜修远意外,又点头允许。 独立排的未来,是特战旅,会慢慢转变成特种作战,以蓝拓的实力,如果能融合,将会成为特战旅的一把尖刀。 “行,你去找萧绽,那小子奸猾得很,他若收你,你就留在独立排,他若不留,你还是去骑兵二连。” “好!我肯定能留在独立排!”蓝拓极为自负的说道。 望着蓝拓的背影。 姜修远暗暗开心,一员猛将加入,对他未来的攻伐,将有巨大的提升。 他漫步在狼牙关,登上了关城头,俯瞰着整个狼牙关。 到处都在火力全开的建设,每一天,都能看到狼牙关不一样的变化。 “这,就是我的基业!” 他低语道。 九妙圣姑的到来,还为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九妙圣姑这次给他带了不少江湖秘籍和功法,他准备接下来闭关几日,探索出一道适合军队使用的功法。 这是,目前军备武器提升之后,另一个提升将士战斗力的方面。 ‘兵贵强,而不贵多。’ 这是姜修远未来要走的一条路。 以超越时代的武器和科技,打造一支武力值远超普通军队的超级特种兵团。 若能成,他势必可以争一争这个世界的至尊之位。 时间很快。 转眼三个月过去。 修正营四大连队恢复将士的身份,投入全新的训练。 兵工厂,由白月民中选出忠诚,有家庭的人,加入兵工厂。 兵工厂交给沐雪负责。 萧绽的独立排,驻扎在兵工厂附近,负责兵工厂的保卫和保密工作。 水泥厂,砖厂,琉璃厂也纷纷交接给明家派来的管事和姜莫南为首的狼牙关政务局,商务局,工务局联合负责。 并由穆盈,佘执训练孤儿基本的武艺和识字,他们将会衔接三色堂,建立一个扩散向整个武朝,北凉,漠国等的情报机构。 人才! 姜修远眯着眼,对人才的渴望,越发的迫切。 “是该请一个当时大儒到狼牙关,建立教育系统了!” 姜修远自言自语道。 第七十八章 北境十三望族 开会! 姜修远在狼牙关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首先,将军政分离,立法与执法切割。 军事上,成立狼牙关军委司,由姜修远担任军委司总司长,蒋无病担任军委司总次长。 修正营进行扩编,该营为军,姜修远为军长,蒋无病为副军长。 骑兵一连扩充成修正第一骑兵团,由程枕担任团长,目前兵力三千。 二连改编成第二山地游击团,由周义任团长,目前兵力四千。 三连改编成第三步兵团,由李吉阳任团长,目前兵力三千五。 四连改编成第四步兵团,由易三奇任团长,目前兵力三千八。 警卫排升级为警备团,由蒋无病兼任团长,目前兵力一千五。 独立排升级为独立特战团,由姜修远兼任团长,萧绽任副团长,目前兵力八百人。 一番扩军,狼牙关此时的总兵力达到一万八千多人。 狼牙关的人口,多了三万白月民和北境,东境迁徙而来的五万流民,乞丐等,人口数量直逼十万。 政务上,成立狼牙关政务司,由姜修远担**司长,任命九妙圣姑为白月民副司长。 政务司下辖:财务局,卫生局,教育局,人事局等等,暂时由姜莫南等世家子弟任职。 组建法院,都察院,公安局,形成三权分立的司法架构,暂时从白月教抽取沐雪等人担任。 建立情报机构‘红叶’,以穆盈,佘执,红绸三人负责。 “七爷,咱们人手远远不足啊!” 又一次,听到他们来找姜修远索要人手。 姜修远皱着眉,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古代的农民造反,一开始对士族杀伐果决,后期又妥协。 完全因为封建时代教育资源的匮乏,他们想要管理庞大的地盘,不得不向士族妥协,才能坐稳江山。 “人才!” 姜修远在纸上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呵,没想到你的字写得还行!和京都的举人进士相比,就勉勉强强了。” 一旁的张轻茹见字,眼睛一亮,可她傲娇的故意贬低的评价道。 姜修远并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描绘地图。 古代的题图,只有平面,而没有等高线,对森林,河伯,道路,山脉等的标准也极为潦草。 用于基本形容是够了。 但用于军事上,就显得不够详细。 他准备对比以前的地图,加上亲近的因为开垦荒地的勘探结果,重新绘制地图。 更为以后制作沙盘准备。 “哼!闷葫芦!”见姜修远丝毫不受影响,张轻茹不乐意的翘着嘴。 就当这时,周离急吼吼的跑进姜修远的书房。 “出事了!” 姜修远漠然的瞥了一眼。 “七爷,陶家在登奉岭附近遭到山贼的突袭,被困在山上,一个逃出来的陶家小厮来咱们这求咱们出兵解救。” 周离飞快将情况汇报。 ‘陶家?’ 姜修远淡漠的让周离去找蒋无病。 军事上的事情,他都已放手让蒋无病全权负责。 “等等,你说陶家?北境十三望族之一的陶家?” 没想,张轻茹竟然听过陶家。 姜修远略有几分诧异的望向张轻茹。 张轻茹一下得意起来,终于有机会在姜修远面前展示自己的见识,她故作卖弄道:“你身为皇子,竟然没听过北境十三望族。” “北境十三望族,原本应该是燕国的十八个大士族,后来燕国被武帝派益忠侯灭国,北境也成为武朝的王土。” “武帝提拔了当初主动投靠的十八士族中的四家:公孙,蔡,孔,马,又以总督府,益忠侯及燕王府,文武皇族三方镇守,才有了如今的北境七大势力。” “北境十八士族,也慢慢因为没落,剩下十三士族,在武帝第二次对北境封赏中,成了北境十三望族。” “可以说北境上流是七大势力,那中坚力量,就是十三望族,九成的北境读书人或多或少都是与十三望族有关。” 张轻茹的最后一句,点醒了姜修远。 这不是就他想要的人才渠道!!! 狼牙关一直被视作北境蛮荒之地,哪怕开出多丰厚的薪资,都没有读书人心动投靠。 但若能以陶家为点,打开与北境士族的关系,没准就能给狼牙关带来各方面的人才。 “周离,你去传我命令,让萧绽点三百特战队,由蓝拓率领,在南门等我。” “我要亲自为陶家解围。” 姜修远露出一丝笑意。 “我也去!” 张轻茹立马表示。 “我在这里快闷死了,而且,我爹可是左丞相,当年还是和陶家家主陶正是同窗。” 为了让姜修远带上自己,她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更搬出自己老父亲的关系。 “好!” 姜修远这才点头。 萧绽一脸的不乐意,他憋着嘴,终于等到姜修远出现。 “七爷,凭什么不让我去,让蓝拓那面瘫去?” 萧绽分外不服的控诉。 蓝拓这个无论出身,武艺,还是能力都超越他,这么一个大威胁出现。 萧绽立马紧张起来。 何况,这次还让蓝拓领队,他越发感到危机。 “你的军体拳练到几重了?” 姜修远淡如水的一声询问。 顿时让萧绽哑口无言,军体拳是姜修远结合军体拳,江湖功法揉搓而成的一种简单高效,适合军人修炼的初级内功心法。 因为懒得取名字,或者说,军体拳这个名字就很贴切,也就继续沿用。 “等你练到第七重,再来见我。” “出发!” 姜修远轻喝一声,带着蓝拓,周离,张轻茹及三百特战队浩浩荡荡出发。 “哼!七爷,我一定会突破第七重的!” 萧绽在背后大声宣誓。 姜修远微微一笑,不给这个家伙一点压力,整日吊儿郎当的属实可惜。 一行人全速行进了三个小时。 终于赶到登奉岭。 “七爷,陶家的人还在坚守!” 周离欣喜道。 姜修远眺望而去,登奉岭上,只剩十余人苦苦支撑。 “蓝拓,此战由你指挥。” 姜修远淡然吩咐。 蓝拓脸上一喜,即可命令三百特战队一分为三,一部埋伏西侧,另外两部南北两面攻上登奉岭。 第七十九章 七皇子真文采 只是寻常的山贼,三百特战队一出手,连埋伏的第三部都不需要动手,南北攻山的特战队便全数搞定。 或杀,或降。 蓝拓志得意满的押着二三十名山贼,来找姜修远邀功。 “七爷,蓝拓不辱使命,已经山贼尽数拿下。” 原本以为姜修远会夸他一句。 没想,姜修远只是淡淡点头,纵身从他身边上山。 “小蓝侯爷,这些山贼就是个屁,连武器都不全,打了可有啥得意的。” “兄弟们可别这么说,好歹这也是咱们的小蓝侯爷第一次领兵打战呢。” 几个特战队刺头小队长笑嘻嘻的调侃。 蓝拓小脸涨红,可他目光所及,一个个特战队都松垮垮的,根本没有半点打胜仗的喜悦。 这一战,对他们而言,好似就出门溜达一圈。 他暗暗一惊,这些特战队心里素质如此之强。 难怪刚才姜修远对他如此冷淡。 原来,特战队上下,压根没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 此时... 登上岭峰的姜修远飞身下马,快步来到陶家人面前,拱手道:“姜修远救援来迟,还请诸位勿怪。” 陶家十余人还心有余悸,纷纷感谢姜修远的解救。 “等等,你是七皇子?” 其中一中年虎躯一震,惊疑的盯着姜修远。 见姜修远微微点头。 中年立马招呼所有人跪下,他亦跪下,恭敬又激动的高呼:“下官陶爽叩谢七皇子解救之恩!” 姜修远敛去习武的气质,以温雅态势,亲自将陶爽搀扶起来。 “陶大人快请起,修远奉父皇之命守卫边疆,是朝臣,而非皇子,陶大人若不嫌弃,称呼修远一声七公子便可。” 姜修远温和笑道。 他的官面上职务是北境督军指挥使,兼北境巡察使。 这点,北境的官员也都多少知道一些。 陶爽并不顽固迂腐,听出姜修远有示好攀交之意,他暗暗欣喜,也顺势起来。 “下官陶爽见过七公子。” 这次,不是跪拜,而是拱手,行官场上下礼。 “陶大人,你们的伤势,还需尽快处理,恰好我所带之人有精通医术,陶大人不嫌弃的话,可让他们为你们处理一下伤势。” 姜修远关切道。 陶爽越发感动,连连道谢:“如此,陶爽多谢七公子。” “陶叔叔!” 这时,张轻茹也爬上来,有些娇喘吁吁。 “轻茹侄女,你怎也在此!” 陶爽一惊,错愕道。 “轻茹,是轻茹姐姐么?” 而在陶家十几人拱卫的中坚,一个与张轻茹年纪相仿的女孩欣喜的走出来。 “阿姣妹妹,你也在这,一定受惊了吧!” 张轻茹大喜,竟然还遇到了闺蜜。 两女一番欢喜拉手,蹦蹦跳跳,脆甜娇美的声音,仿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 “七公子,小女当年曾与其母在京都借住过张家几年,因而小女与轻茹侄女关系极佳,如同姐妹。” 陶爽乐呵呵的笑着解释。 虽然陶家这次遭遇山贼,死了不少仆役护院。 但陶家人,却一个没死,连伤都只是小伤。 姜修远恍然,望着开心如小孩般的张轻茹,意外觉得这才是她的真正性格。 他回头望着登奉岭。 地上的血迹,很是刺眼,在这拉拢士族,显得操之过急。 “陶大人,此地离狼牙关颇近,不如先到关中修整,等几日来往商队成行,由关中骑兵护卫,在顺道同行。” 姜修远邀请道。 陶爽点头欣允。 一行人撤下登奉岭,北上归狼牙关。 陶家人休息了几天,姜修远并未出现,而是让周离用心照顾。 等到陶家提前告辞,说第二天要走。 前天晚上。 姜修远以家宴的形式,邀请了陶爽,陶姣,陶爽的两个儿子陶醒,陶悟两人。 当然,没忘了让张轻茹作陪。 几人吃喝着,恰好此时下了雨。 这场雨,对狼牙关而言,可是极好的。 开垦新种的农作物,有了这场雨,兴许就会是一场丰收。 姜修远举杯走到院中,望着雨落,他感慨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陶爽,陶姣几人惊奇不已,才知道七皇子姜修远竟然会写诗。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好,好个润物细无声!” 陶爽拍桌惊叹。 陶姣惊艳而看,两眼注视着姜修远,隐约几分爱慕。 又是英雄救美,救了她,及她的家人。 又会写诗,富有文采。 如何不叫她心动。 这可让一旁的张轻茹莫名醋意,她轻哼一声:“你这诗虽不错,可太短了。” 她本想挑些刺,但竟挑不出来,气恼下,以四句诗太短为由发难。 “非也,七公子这诗虽然仅有四句,却韵味十足,当是佳作。” 更让她生气的是,一向和她穿一条裤子的姐妹,还替姜修远说话,毫不吝啬的夸赞。 “哼,他的文采可不止于此,当初我爹请他,他连作好几首,我爹都夸他写诗好,如今请你们吃饭,就做四句诗,就是看不起你们。” 张轻茹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挑拨。 “哦!七公子在道明兄前写过诗!” 陶爽却极为震惊。 张道明恰好也是写诗的高手,文采更是斐然,竟然夸了姜修远。 “七公子,不知可否在做几首,让我等见识见识。” 陶爽厚着脸皮请求。 他,亦是爱诗之人,可惜诗性一般,写不出好作品。 姜修远回眸瞥了张轻茹一眼,看出张轻茹的挑衅,他微微一笑。 转身又吟道: “玄武湖中玉漏催,鸡鸣埭口绣襦回。 谁言琼树朝朝见,不及金莲步步来。 敌国军营漂木杮,前朝神庙锁烟煤。 满宫学士皆颜色,江令当年只费才。” 这首唐朝诗人李商隐的南朝,写的是旧朝破落,文人流落。 恰好,陶家曾是燕国顶流,如今只是武朝二等。 陶爽,陶醒,陶悟三人,纷纷面露悲伤。 “唉!” 淅淅沥沥的雨声,总是容易勾起忧愁。 姜修远忽然想起了此时应该已回到宫中的林轻雨。 他幽幽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最后一句,怎一个愁字了得。 陶爽惊觉拍掌道:“七公子,真文采也!” 第八十章 陶爽入政 酒尽兴。 姜修远依旧没有趁机邀请。 余光瞧见陶爽脸色几分落寞和欲言又止,姜修远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压住。 不急! 太过着急,就破了他经营的温雅气质和人设。 “陶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修远明日还需巡察开垦,安置投奔的流民,这些政务,实属让修远头疼,得早些时候休息。” 姜修远话里透露自己不善政务。 陶爽心里os:七公子,你不擅长,我擅长啊。 但文人的傲骨,他不能太主动。 陶爽几人回到姜修远安排的小院,小院周围种上了竹子,院中竹藤桌椅,假山鱼池,格外有几分悠闲淡雅的格局。 下人烧了水,为主人泡茶。 陶爽抿了一口茶,暗暗点头。 “父亲,这是七公子今日刚送来的茶叶,听闻是武帝刚赏给燕王的老君新茶,燕王又转赠给七公子。” 陶醒提醒道。 陶爽疑惑的望向儿子,他是如何知道的。 一旁的陶悟接过话道:“父亲,您不知道,这几天我和大哥在周围逛了逛,本以为狼牙关是一片荒芜,没想却异常的热闹繁荣。” “父亲,您要是亲眼去看看,定会震惊,那田园沟壑,如同世外桃源,百姓安居乐业,各个精神抖擞,是儿子在北境其他地方从未见过。” 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对狼牙关如今新面貌的极力赞美。 陶爽一愣。 他这些日子都在院中,几乎没有出门,所以并不知道狼牙关的情况。 “当真?” 陶爽惊奇的问道。 见两个儿子连连点头,他忽然也想去瞅瞅。 “明日暂且不去三色城,你们带为父转转!” 陶爽肃然道。 次日... 姜修远命人送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又装了琉璃,肥皂等狼牙关新出的产品。 由周离亲自送来。 “陶大人,这些都是七爷吩咐我尽心挑选的上等佳品,希望陶大人不要嫌弃。” 周离恭敬的笑道。 陶爽只是看了一眼,心中更是触动。 士为知己者死,姜修远待他,已然是以国士之礼。 “请周大人回去禀告七公子一声,陶某还想多逗留几日,在这附近转转。” 陶爽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离眼中带笑,哪会拒绝,连忙笑道:“陶大人尽管随意,七爷几日前就交代过我们,若是陶大人想看,狼牙关任何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 陶爽越听,越羞愧。 原来,七皇子早等他去看,而他,却躲在院中。 当真是不应该。 当下,陶爽就让两个儿子带着他好好转转。 此时,姜修远正在临时的政务局大厅处理这些日子呈上来的各种琐事。 因为大建设,很多皮毛蒜皮的小事。 不处理,却会有很多隐患,比如邻里间的嫌隙,白月民和流民之间的小争端。 看得姜修远那是一个头大。 “七爷,陶爽带着两个儿子在关内转起来了。” 沐雪汇报道。 她最近负责巡察都管各处有没有作奸犯科,贪赃枉法,仗势欺人等行为。 “好!” 姜修远精神一振,若是能让这位当过郡守的陶爽留下,他来处理这些政务,那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他现在迫切很需要这样的大才。 希望,他做了这么多,能让陶爽看到狼牙关的蓬勃发展后,有心留下。 若陶爽还想走。 他就不得不用另一招了。 “我知道了,吩咐下去,陶大人想去哪,都不许阻拦,更要保护好陶大人的安全。” “是!” 沐雪恭敬领命。 等她转身要走,姜修远又补了一句:“晚上,你来找我。” 沐雪浑身一颤,停留片刻,快步离开。 她明白,姜修远这句话的意思,那是要她侍寝。 陶爽在狼牙关转了大半天,直到中午。 “七公子现在在哪?” 陶爽询问道。 “陶大人,七爷应该在政务厅处理政务,陶大人,时间不早了,七爷吩咐过给您准备酒菜,都已做好,就等您过去了。” 周离笑道,又请陶爽移步去吃饭。 陶爽却摇头,让周离待他去政务局。 当他迈入政务局,偌大的大厅,按区摆放着各种文档,但处理政务的人,却寥寥无几。 姜修远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是在一张不起眼的小桌前,啃着肉夹馍,喝着肉汤,埋头处理政务。 陶爽错愕,又恍然。 “七公子身为皇子,平日也这般朴素亲和否?” 陶爽笑着走到姜修远面前调侃道。 姜修远心里一喜,脸上却淡然道:“皇子,百姓,其实并无区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修远不过也是这扁舟而已。” “好!说得好!” 陶爽大赞。 他伸手抢了姜修远手中的案卷,只是瞄了一眼,看了一下姜修远的批注。 再随即从旁边的十几摞中,随即挑选了十几分。 无一例外,都是姜修远亲笔批阅,不是装模作样。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缺乏人才,姜修远不得不自己顶上。 “七公子处理一些矛盾,还是欠了一些火候,如白月民与流民的土地之争,并不需要分个明白,而是可左右交错,只要两者都服,才是真的平息矛盾之法。” 陶爽乐呵呵笑道。 姜修远第一次露出苦涩的笑。 的确,他对人性和小民之争,很不擅长。 “七公子,让个座。” 陶爽不客气的把姜修远赶开,然后坐下。 接下来一幕,让姜修远惊为天人,只见陶爽眼睛一扫,就写下判决。 他拿起一看,判决的处理方式,全都比他老练老辣。 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父母官的老手。 “陶大人,修远有个不情之请。” 姜修远决定了,更主动一些,请求陶爽留下。 结果陶爽微微抬头道:“陶醒,将东西拿出来。” 姜修远一愣。 结果陶醒递过来的名单,看到上面有几十个名字,他更加不解。 “上面乃是陶某之前的同僚,或因犯了事被辞官,或不喜陛下的一些决策而退隐,或如今不如意,碌碌无为,七公子若是不介意,陶某可修书,请他们过来协助七公子。” 这是陶爽对姜修远最后的试探。 犯事的,反对武帝的,但有才的,姜修远敢不敢收。 第八十一章 战事又起 “七公子敢否?” 陶爽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你,敢不敢收这些明面上犯了事的罪臣。 张轻茹余光偷窥姜修远的神情,心中戏谑道:‘武帝之霸道独断,天下无人敢触其逆鳞,看你敢应么?’ 姜修远的沉默,如无声之雷。 陶爽心中暗暗叹息。 看来,自己那些旧朋好友,是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这时,小六子匆匆前来禀告一则急报。 “七爷,北凉又起兵了!” 小六子脸色凝重。 小六子如今已经是姜修远身边最得力的传令兵。 狼牙关如今局势一片大好,发展如火如荼,此时若遭遇外敌,恐怕一切都会被摧毁。 陶爽,张轻茹几人亦是脸色微变。 唯独,姜修远蹙眉道:“你那些好友,可有犯谋逆,杀人,凌辱妇人之罪?” “什么?” 陶爽,张轻茹,小六子几人齐齐懵逼。 “七公子,如今战事在即,且不论他们,七公子若缺人才,陶某再细细给您寻找便是。” 陶爽比他还急的建议。 然则,姜修远却对外敌一脸淡然,甚至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说道:“北凉总该会来,来了便打就是,何须惊慌?” “若能得人才相助,方乃大事,陶先生,你若能保证他们不犯谋逆,杀人,凌辱妇人这三罪,我姜修远向你保证,他们若来为我姜修远办事,修远必庇佑他们及家人一世太平。” 字字落地,掷地有声。 陶爽心头一振,竟从姜修远身上看到传言中的帝皇之气。 “好!陶某向七公子,不,向主公保证,他们绝无谋逆,杀人,凌辱妇孺之罪。” 陶爽肃穆起誓。 主公二字,代表陶爽今日起效忠姜修远。 “哈哈哈,好,周离,你留下协助陶先生,从今日起,陶先生便是我琅琊光政务司总次长,一切政务之事,陶先生皆可决断,不必问我。” “陶先生,等杀退了北凉小儿们,再来摆酒欢迎陶先生加入狼牙关。” 姜修远豪迈大笑,意气勃发。 转而带着小六子步伐轻快,直奔军委司。 军委司内,因为北凉又起兵的消息,早已聚集了一众将领。 以蒋无病为首,修正军四大团长:程枕,周义,易三奇,李吉阳四人。 外加萧绽,蓝拓几人。 “七爷!” 见姜修远入内,众人齐齐敬礼。 “念!” 姜修远大步坐上主位,示意众人都坐下后,一字利落命令。 “七爷,此番北凉统兵之人,便是司徒七子之一的司徒傲,率领七万飞鹰卫直奔咱们狼牙关。” “按照探子回报,司徒傲一日后就会达到怒风口,一旦北凉攻下怒风口,将会对关外开拓新土造成不可估算的危害。” 蒋无病汇报目前的情况。 怒风口。 上次令狐淌溃败之后,就被蒋无病趁胜攻下,如今成为狼牙关防守北凉的第一线。 位置至关重要。 “怒风口,咱们便在此与北凉决一胜负。” 姜修远拍着怒风口的位置,冷淡的决议。 “此战敌军七万,正好验证一下咱们的新式武器与军阵,这一战,也是你们扬名的起点,都放手去干,让武朝,让北凉,让天下都听到你们的名字!” 姜修远鼓舞道。 蒋无病还好,那周义,程枕,易三奇,李吉阳四人眼中发光,哪还有对北凉的怯懦,现在只有熊熊的战意。 “杀!” 四人齐声咆哮。 “无病,这一战,由你全权指挥,我在关中摆酒等你们归来,为你们庆功。” 姜修远微微笑道。 众人一愣,姜修远竟然不去? 但蒋无病立马明白,姜修远这是要消除自己的影响,完完全全的把这次战功让给他扬名。 “七爷,蒋无病定斩司徒傲,拿他首级回来庆功。” “众将听令!” “在!” “出发!” 随着蒋无病一声令下,两万修正军自装备燧发枪,火炮之后,第一次面对强敌。 北门,姜修远摆桌,坐在城头。 目送蒋无病率领修正军浩浩荡荡出发。 “你一点都不担心?还是害怕,不敢领兵出征?” 张轻茹一如既往的打击姜修远。 不知为何,她最近格外想看到姜修远吃瘪,措措这个家伙傲慢的气焰。 明知这般想不对,可这家伙总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实在太过臭屁。 “谁说我不出征!” 姜修远戏谑道。 “你...那你不是让蒋将军全权负责,你又坐在这?” 张轻茹被这反问,弄得cpu都干烧了。 “别忘了,关中还有一支北凉的骑兵,北凉再起兵,他们岂会安分?” 姜修远嘴角上扬。 张轻茹脸色骤变,惊慌的问道:“那你还将修正军都派出去,万一那支骑兵趁机攻打狼牙关怎么办?” “那可是足足有五千人!!!” 张轻茹急得冲姜修远喊道。 姜修远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更让她气急败坏,这不是拿关内将近十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夫人莫慌,七爷早有应对之策。” 一旁,萧绽嘿嘿坏笑道。 结果,张轻茹朝他瞪眼道:“谁让你喊夫人,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萧绽吓得立马捂住嘴巴。 “小六子,传我令,今晚城中不宵禁,所有商店打五折,奖励关中百姓这些日子的辛苦劳作。” “是,七爷!” 小六子领命,匆匆而去。 “你!!!哼,我不管了,我可回去告诉陶姣,让她收拾好行李,免得到时候跑不了。” 张轻茹气鼓鼓的甩头而去。 萧绽见状,小心翼翼的凑到姜修远身边嘀咕道:“七爷,你不追啊!” 他脸上,一副听八卦的狡猾模样。 “去,还不快准备去!” 姜修远直接一脚踹在萧绽屁股上。 萧绽连滚带爬,拍了拍屁股,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嘿嘿笑着离开。 这家伙,皮是很皮。 不过,也是整个狼牙关,唯一一个表面上不疏离他皇子身份的人。 城头,除了被气走的张轻茹,去准备干战的萧绽。 还有一人。 沐雪负责关内的巡察,也在姜修远身边候着。 她不免也有些担忧道:“主子,咱们真不用担心那五千骑兵么?” 主子,极少数人对姜修远的称呼。 如白月教五大神使,和各堂堂主。 第八十二章 狼牙关的城镇化 沐雨略有担忧的询问,姜修远却更留意沐雨的穿着。 “你又大了几分。” 姜修远忽然耍流氓的话,顷刻让沐雨大为羞耻。 这人... 都不看场合的么? “我很期待今晚!” 姜修远嘴角上扬,戏谑道。 沐雨耳根都红了,心慌的借口道:“主子,属下忽然想起该去巡视关外的开垦情况了。” 她慌不择路的逃走。 “哈哈哈哈!” 姜修远一阵快意大笑。 而他的笑声,城下不少人都看到,听到。 其实,狼牙关内外,早有人散播北凉七万大军卷土重来的威胁。 之所以一时之间还未出现骚扰,一半是对狼牙关最近飞快发展和修正军每日在关外训练的景象树立的信心。 另一半,则是姜修远一直在城头喝茶,没有半点惊慌,让他们感到安心。 “你说,北凉七万大军要来攻打咱们,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咋看七爷一点都不慌张?” 七爷,是关中百姓跟着修正军的叫法。 “当然是真的!”一个早在关中的百姓傲然的肯定。 “那你一点都不怕?!” 这让后来的百姓不解,好像白月教的白月民和之前的老关民,全都不慌不怕的样子。 “你可知道司徒烈和令狐淌?” 那老关民得意的炫耀起来。 几个后来的百姓纷纷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那司徒烈,号称北凉司徒七子之一,在北凉那都是比肩益忠侯那般的大人物,可那又如何?领了十万大军,一天不到就被七爷杀了!” “再说那令狐淌,虽然不如司徒烈有名,也是北凉有名的智将,结果又如何?还不是被七爷打得屁滚尿流,连头发都被砸秃了,狼狈的逃回去。” “这次不过七万而已,我可亲眼见识过咱们修正军的燧发枪,那是百米之外,杀人于无形,又有百斤重炮,可在百米内令敌人粉身碎骨,又此等神兵利器在手,岂会怕区区的七万北凉小儿?” “可惜啊,我体质不过关,当不成修正军,否则也定要领上一支枪,让那北凉小儿见见本大爷的威风。” 老关民骄傲的炫耀着姜修远之前的战绩,宛如是他自己打赢了一般。 可不止他,关中许多地方,都有老关民用各种版本,说辞讲述姜修远的战绩。 另外还有说书人,在关中的茶馆,酒肆,街头树下,都在讲诉。 因为这些人的传播,关中刚有一丝人心骚扰,就被浇灭。 而这... 其实都是成立不久的‘红叶’立下的功劳。 舆论战,姜修远岂会不掌控这个利器。 为此,他已经成立了报社和对报纸的设计,等这次大败北凉的消息传回来,就是报纸面世之时。 对报社的总编负责人。 姜修远也有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不过,得第一期发行之后,才会用到她。 夜幕渐渐降临。 关内外开荒的百姓,工厂下班的工人,都结束一天的辛勤劳作,纷纷来到关中的夜市,招呼三五个朋友,喝酒吃肉,犒劳一日的辛苦。 也有拖家带口,游玩关中的各种娱乐。 也有单身一人,在关中食堂吃饱一顿,再躲回宿舍,美滋滋的盘点一天的收入。 姜修远为了迎合狼牙关的前期开拓,定下了几个规定。 如:建立食堂,每日提供早午晚三餐,早饭,粥,面,管饱,中午,晚饭都是三菜一汤,按照一荤两素。 凡是开荒和工厂上班的百姓,都可以凭每日发放的票去食堂免费吃饭。 如:建立宿舍,极大的利用土地,宿舍又分两室一厅的家庭式楼房,一室一厅的八人间,六人间和双人间,免费分配给管理层和劳工层。 又开放夜市宵禁,允许小商小贩沿街摆摊,不收取任何费用。 同时,又招募了老年人,妇人清理街道。 几乎,在整个狼牙关,只要想找工作,无论是男女老弱,都能被合理分配。 温饱和住。 是姜修远前期重点发展和投资的方向。 在找一些街头耍戏的,说书的,猜灯谜,花灯等等娱乐,弥补百姓的精神。 如此一来,将每一个投奔狼牙关的百姓,商贩,都牢牢捆绑在这,给他们归属感和建立主人翁的意识。 当然,费用也是巨大的。 白月教血无痕几十年收敛的巨大财富,也在飞快的消耗。 幸好,明月嫦和姜修远合资开办的各种工厂已经陆陆续续出产肥皂,琉璃等产品,等这些商品稳定下来,就能提供给狼牙关源源不断的收入。 “主公好兴致!” 没想,陶爽竟然也跑到城头来。 他还以为姜修远带兵出征了,然后就听到张轻茹和陶姣的对话,得知姜修远在城头出风头。 出风头? 陶爽细细一想,就明白姜修远的目的。 姜修远这是以身作则,让全关的百姓安心。 于是,他看完几个案卷,剩下的交给自己两个儿子,让周离带路,也来城头凑凑热闹。 而这前来城头的一路上。 陶爽才算真正见识到狼牙关的繁盛,便是与京都比,也有七分比的繁华。 谁能想,这只是姜修远到狼牙关仅仅不到几个月的成果。 若是三五年,狼牙关岂不成北境,不,整个武朝最发达,最富裕的城市? 他不免越看越激动,越发觉得跟对了人。 于是,登上城头,看到姜修远悠然品茶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陶先生来了,坐,你来得正巧,我这壶茶刚泡好。” 姜修远亲和的起身,邀请陶爽入座。 两人坐下。 陶爽闻了闻茶香,精神一振。 “好茶!” 刚准备喝一口。 萧绽匆匆赶来。 “七爷,果然如你所料,那令狐鲜知道北凉来犯,偷偷带着他那五千骑兵分三路想偷袭咱们。” 萧绽兴奋的说道。 兴奋,因为他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放肆一番,把复合弓和火药结合的飞炮玩个痛快了。 “什么?五千人突袭?” 陶爽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吓出去。 他惊慌的看向姜修远。 姜修远却淡定无比的对陶爽微微一笑道:“先生在这稍等修远片刻,修远收拾这五千小儿,再来与先生喝茶。” 说罢,姜修远与萧绽轻盈大步而去。 第八十三章 那一枪的魅力 令狐鲜的五千骑兵,分三路,左右两路想攀上狼牙关左右的高地,在居高临下杀入关中。 狼牙关的布局,是处在左右两边的山脉中建立的峡谷关隘。 所以正面突击,极为难。 而如果左右两边高地被攻下,敌人就能居高临下,攻入关内。 令狐鲜则亲自率领中路,攻打狼牙关南门。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全在‘红叶’的情报侦查下。 ‘红叶’现在的人手,一大半都是白月教中习武的教众转变过来。 白月教,又本是藏于民众当中。 所以,令狐鲜这些日子躲藏在关内深山老林中,也需要盐,药等东西,于是和一些奸商交易。 这些奸商当中,就有‘红叶’的密探。 此外,‘红叶’也有不少假扮猎户,百姓,散布在狼牙关的东,南,西三侧。 再将各处密探的情报罗列分析,就能轻易的推算出令狐鲜的五千骑兵的动向。 “七爷,你真要自己领一队人马啊!” 萧绽有点不放心。 特战团,目前的兵力只有八百,目前一半装备燧发枪,一半装备复合弓。 按照敌人的分兵,萧绽也作出应对。 一百特战兵守左边山脉高地,一百特战兵守右边山脉高地,加上火炮,地雷,手榴弹等利器,挡住两路没问题。 重点就是剩下六百人,如何挡住令狐鲜亲率的三千骑兵。 原本,萧绽是让姜修远和蓝拓各带一队。 他负责中路主战场。 结果,姜修远要抢他的主攻位子。 “七爷,这可是咱们特战团第一次单独作战,能不能让我指挥啊!” 萧绽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乞求。 就差给姜修远跪下咯。 然而,姜修远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萧绽便委屈的瘪嘴,无奈任命的带着一百人去左边山脉。 路上,一个排长调侃道:“团长,你咋不敢跟七爷干一战。” “滚犊子!” 气得萧绽狠狠踹了排长屁股一脚。 他竟然也有一天被人调戏。 夜幕更深! 狼牙关内,灯火通明,隐隐能听到关内百姓的欢声笑语。 令狐鲜面露狞笑。 笑吧,笑吧,等他杀入关中,定要满城哀嚎。 “动!” 他冷冷挥手,左右两个副将分兵,各率领一千人攻左右高地。 左边高地! 蓝拓手心有些虚汗,目光紧盯着高地下方。 一百人,抵挡一千人。 按照以往武朝和北凉的单兵作战比,几乎不可能。 但现在地势优势,又手持燧发枪,复合弓等等优势,还有地雷陷阱。 几乎毫无压力。 他之所以紧张,因为他突发奇想,抽调了五十人,与他埋伏在山腰。 他想全歼这一千人,好好在萧绽面前出口恶气,那家伙的嘴巴太臭了,必须打打他的脸。 “来了!” 当看到一个个黑影朝山上摸来,他精神一振。 很快,这千人分作三波,先派一波人试探,第二波是主力,第三波接应和殿后。 看来对方也不蠢。 第一波试探的敌军,快摸到山顶。 山顶上防守的五十人,几乎能在隐约的月光下,看到北凉人的脸。 他们异常紧张。 可蓝拓的指令还没发出,他们只能继续等待。 轰! 右边忽然爆炸接连响起,火光冲天。 萧绽防御的右边高地爆发战斗了。 攻山的敌军显然出现一丝慌乱。 “冲!” 这让左边领兵的副将开始着急,命令第二波主力加快登山。 这一下加快进入蓝拓挖的陷阱内。 “开炮!” 蓝拓心里一松,激动的咆哮。 山顶的五十人终于不用再忍,纷纷开枪,开弓,狠狠打击第一波敌人。 轰! 陷阱引爆! 炮火飞天! 第二波主力瞬间被炸的七零八落,左右上下狼狈溃散。 而快到山顶的第一波,不过百人,在山顶五十名特战兵三轮的火力倾泻下,直接崩溃了,只剩下不到三十人逃下山。 结果,又进了陷阱区。 “撤!快撤!” 副将大惊失色,被炮火吓蒙了,一个敌人都没见到,自己就死伤惨重。 而且,火炮,地雷,还有百米外杀人于无形的燧发枪。 从未见过的恐怖火力,让他仿佛面对无所不在的可怕怪物。 他慌忙勒令撤退。 第三波殿后的北凉兵赶紧接应。 然而这时,蓝拓率领五十人冲出来,大声咆哮道:“兄弟们,跟我冲!让北凉人见识一下咱们特战兵的厉害!” “一个都不许放过!” “杀!” 突如其来的埋伏,和杀出的特战兵。 北凉人瞬间惊乱,就算有一部分人惊慌之余,组织反抗。 可看着对方提着一根根棍子,或一把把古怪的弓箭,隔着三五十米,就把身边的伙伴杀死。 这威力悬殊的兵器,他们刚组织起来的抵抗,就瞬间溃败。 “杀!” 蓝拓宛如杀神,提刀杀入敌军。 他还是喜欢用冷兵器。 而短兵相接,第二波,第三波北凉人终于汇合,以为终于可以公平交手。 然而,当特战兵一个个掏出冷兵器陌刀,各个力大无穷,刀法凌厉,更让他们崩溃了。 这哪里是人,明明是恐怖的天兵天将。 特战兵,可都是必须达到军体拳五重,才能不被刷下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 副将骇然,又绝望的哭喊。 “杀!” 蓝拓冲杀过来,一刀将其脑袋斩落。 胜! 蓝拓傲然举起副将的首级。 此时... 令狐鲜亲率的三千骑兵,也发起攻势。 姜修远带着六百特战兵,平静的望着敌人乌泱泱,如潮水般杀来。 “列阵!” 他冷喝。 一百人趴下,一百人跪下,一百人站立,这三百人持燧发枪。 另外三百人,以百人为一排,在后准备,这三百人使复合弓。 “放!” 枪声如鞭炮! 飞箭如雨点。 冲锋的第一波骑兵,如麦子一般,齐刷刷的落下倒下。 令狐鲜惊怒,他没见过这古怪的兵器和阵型。 但他知道,骑兵的优势是近身。 对方只有六百多人,而他有三千,只要冲到十步之内,骑兵的优势将无限大,对方倒是就是待宰的牛羊。 “冲!” 他厉声喝令。 剩下两千多骑兵不顾一切的冲锋,杀向姜修远。 姜修远依旧淡然。 “放!” 燧发枪和复合弓的强大射程,三千骑兵傻愣愣的冲锋,简直就是送死。 但他意外的是,令狐鲜竟然毫发无损的躲开接连不断的子弹和箭雨,杀到了五十米内。 诧异归诧异。 姜修远还是面无表情的举起燧发枪,枪口无情的对准令狐鲜。 ‘砰!’ 枪响! 令狐鲜猝然胸口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他引以为傲的银甲被击穿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不...可能!” 他瞪大眼,想抬头看看是谁杀了他。 可还没看到,便两眼一黑,直接栽倒落地。 第八十四章 为什么不一样! 令狐鲜的死亡,也意味着北凉对狼牙关的第三次进攻以失败落寞。 姜修远骑着战马来到令狐鲜身前,看到令狐鲜不甘瞑目的眼神。 姜修远冷漠的下令:“扒光他们,挖坑焚埋!” 自此,姜修远多了一个残暴冷血的外号‘剥七爷’。 剥,是指残忍行为。 七爷,又是对他的敬畏和地位的认可。 “七爷,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萧绽瞥了蓝拓一眼,抢先问道。 这一战,蓝拓可出尽了风头,成为三路中唯一一个全歼一路的将领。 他的找回点场子。 一共俘虏了七百八十八人。 人口,这可是目前狼牙关最稀缺的资源。 “让蒋总建个洗孽营,今后关中俘虏,罪犯皆关入洗孽营,按照审判期限,接受劳动改造。” 姜修远淡漠的吩咐。 蒋总,全称是蒋无病总军务司次长,简称蒋总。 “我去!蓝拓,你留下收拾战场。” 萧绽再一次抢下活,带人把俘虏押解进关。 蓝拓并无怨言,平静的带领那左路的百名特战兵收拾战场。 望着这一幕,姜修远脸上几分玩味的笑意。 蓝拓,已经开始展露良将的品质。 果然,不愧是名将世家出身。 “报!七爷,大喜,大喜,蒋总大败司徒傲,将其活捉!又俘虏三万北凉降兵,收获粮草,辎重无数,现已得胜,搬师回关。” 传令兵大喜来报,一路高呼。 满关欢喜,无数百姓涌上北门,迎接大胜之军归来。 相比南门的战斗,显得寂寂无闻。 姜修远看出特战兵们脸上露出的落寞,他却没有宽慰。 特战兵的荣耀,和肩负的特战属性,注定他们很少会站在聚灯光下。 “特战兵全体都有,今日起全体休假三日。” 姜修远轻喝一声。 “七爷万岁!” 特战兵全体欢呼。 留下蓝拓继续处理战场,姜修远赶回北门。 北门外,数万百姓排成两边,欢呼着。 陶爽,姜莫南,张轻茹,陶姣等人在城头,静默的望着如此热闹的一幕。 这是夜晚。 忽然,数百枚烟花射入夜空,绽放出白耀般的光芒。 红色,蓝色,黄色,银色,紫色。 无数色彩在夜空璀璨绚烂。 “这是什么?好美啊!” 张轻茹痴痴的仰望着烟花绽放。 这是,这个世界第一次诞生烟花。 连蒋无病等得胜归来的将士,都痴迷的望着狼牙关上空的烟花。 “将士们,这是七爷在欢迎我们得胜归来,大家加速,咱们回关中吃香的,喝辣的。” 蒋无病激动的大喊。 “吃香的,喝辣的。” 两万将士咆哮,激昂呐喊,气势如虹。 被囚禁在马车木笼内,司徒傲惊疑的听着修正军的咆哮呐喊。 当来到北门,看到军民同乐,交融如水般的关系,他错愕又迷茫。 这... 这是武朝的地方? 世上还有如此欢迎以杀戮为目的的军队? 他们口中的七爷?就是那武朝的七皇子姜修远? 就当他猜想姜修远会是七尺虬髯大汉,虎背熊腰的形象。 姜修远出现了,骑着战马,穿着战甲,却是一副书生模样,有些太过显白了。 ‘我竟然摆在这样一个小白脸手中!’ 司徒傲恼恨不已。 “欢迎回来!” 姜修远微微笑道。 蒋无病,周义,易三奇,李吉阳,程枕,五人齐齐翻身下马,朝姜修远敬礼。 也是关内外百姓,第一次见到全体将士行军礼。 而不是下跪!!! 就这一个举动,被所有人深深记住。 “这便是主公口中自称钢铁纪律的铁军么?” 陶爽喃喃自语道。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想到了曾经燕国的军队,和武朝不可一世的黑甲骑兵。 “哇,姐姐,七皇子的兵,好...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好激动!” 陶姣激动得小脸涨红,莫名的感觉到自豪。 张轻茹嘟着嘴,看向姜修远的背影,心里百种滋味。 说不清,道不明,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哼,瞧他嘚瑟的劲!” 最后硬挤出一句不爽的话。 姜莫南痴痴的望着:‘我何时也能如此威风!’ 蒋无病激动汇报: “七爷,我等不辱使命,大胜而归。” 声音微微发颤,竭力嘶吼出来。 让全关的百姓,都听到他的声音。 今夜之后,他蒋无病,已步入名将之列。 “好!都辛苦了,关中已备好酒席,今晚全关不醉不归!” 姜修远高高举手,手中一条特制的烟花。 砰! 烟花腾空,再一次绽放! 七彩的绚烂,照在姜修远身上。 照在蒋无病等两万修正军身上。 照在关内外近十万百姓的身上。 胜!!! 一夜狂欢,第二天,全关休假一日。 除了沐雪管辖的巡察大队,还在坚守岗位。 “大人,凭什么大家都在休假,我们却还要辛苦的执勤!” 沐雪手下一名巡察卫不满的抱怨。 沐雪目光一冷,凌厉的盯住这名说话的巡察卫。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吓得低头。 沐雪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只能以强权镇压。 “因为,你们身上肩负着全关上下十三万军民的最后一道安危。” 这时,姜修远缓缓走来,淡淡说道。 “参见七爷!” 众人慌忙齐齐敬礼。 “你们心中有怨,我知道。” 姜修远示意他们把手放下,又让他们放轻松后,微微笑道。 “你们可有父母,妻子,兄弟姐妹或子女在关中?” 姜修**静的问道。 “回七爷,小人全家七口都在关中。” “七爷,小人与妻儿三人。” “小人是父母和兄弟姐妹。” 巡察卫们一个个说出自己家的情况。 姜修远颔首,目光缓缓看过每一个巡察卫的面庞。 其实,他是特意让沐雪挑选有家室,有家人,并有武艺功底的白月民担任巡察卫。 所以,这一句,是明知故问。 但,他们并不知道。 “好,那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休息,而你们还要辛苦的执勤。” “因为军人在外保家卫国,而你们则是军人不在时,关中百姓最信赖的守护者,也是你们家人,你们的妻儿,兄弟,可以安心玩闹,安心睡觉的保证。” “他们可以不用担心有坏人伤害他们,进入他们的家,抢他们的钱,因为他们知道,你们在默默地守护着他们。” 第八十五章 让我们干吧 姜修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穿透每个巡察卫的心灵。 他们原本抱怨,疲倦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明亮,坚定。 “你们的辛苦,也不是没有回报,你们的长官,沐雪督察长,已经向政务司申请,给予你们补贴,或许不多,也是她对你们这些属下的关爱,护持。” 姜修远最后指着沐雪说道。 沐雪表情一愣,她并没有。 但她很快明白,这是姜修远为她建立威望,修复部众的不满。 果然,之前还心存不满的巡察卫,一个个愧疚的低头。 “好了,你们继续巡逻,今晚,我也会与你们一道,坚守在第一线。” 姜修远最后拍了拍其中一个巡察卫,由心笑道。 巡察卫们纷纷敬礼,昂首挺胸,继续巡察。 沐雪被姜修远留下。 “你跟我来。” 他说道,带着沐雪来到城头。 城头上,陶爽,张轻茹等人已经下去,与将士们同乐。 此时,城头除了几名轮岗值班的将士外,只有姜修远和沐雪两人。 沐雪有些紧张,不安。 脑海闪过之前在政务大厅,姜修远悄悄对她说的那句话:‘晚上,你来找我!’ “你怕我?” 看着沐雪微微发颤的身子,姜修远淡淡问道。 沐雪连忙摇头。 以前,或许是气恨和恐惧。 现在,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是恨,更不是害怕。 “我的修为卡住了。” 姜修远接着说道。 沐雪微微一愣,她的内力,勉强算二流。 姜修远却是一流,甚至顶尖的超一流宗师。 和她说这个干嘛? “我的功法中,有一种依靠阴阳双修之法,来突破境界。” 阴阳? 双修? 沐雪耳根一下通红,她岂会不懂。 “你可愿意助我?” 姜修远柔声问道。 男性的气息,很近,很浓,她的心,跳的好重,好快。 “嗯!” 她声音小如蚊蝇。 其实,她平时是个极其高冷,孤傲的人。 可惜,今晚是不成了。 他刚在巡察卫面前承诺,今晚与他们一起坚守。 所以,姜修远将抄录的‘奇妙缥缈决’记录的一部阴阳双修法决‘九阴心经’传给沐雪。 “你按照这个心法修炼,不用担心,有我在一旁为你护持。” 姜修远柔和的声音。 沐雪没有半点迟疑,当下盘腿,在他的守护下,开始逆转自己的经脉。 江湖心法,一般是不能混杂修炼。 除非,是同属性,更高深的功法,进行覆盖。 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而逆转经脉,而是相当于自废武功。 “噗!” 没有半点犹豫,沐雪自废了武功,忍受着筋脉反噬的痛苦,强行按照‘九阴心经’路线运转内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 她睁开眼,惊喜的发现自己快突破二流的界限。 “主子,我成功了!” 沐雪迫不及待的和姜修远分享喜悦。 “这两天,你的筋脉不稳,还需好好稳固,就留在我身边。” 姜修远说着。 沐雪乖巧的点头。 等姜修远带着她下城头,步行在街上,她又恢复平日冷傲的气质。 姜修远心里好笑的摇头。 大概,这就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皮。 街上,很冷清。 一夜的狂欢,满街残留着各种垃圾,仿佛还能看到昨夜百姓和将士们有多放纵。 但很意外。 负责清理的环卫工,陆陆续续的上班,清理这一夜的痕迹。 姜修远微微蹙眉,拦下一名环卫工,一个满头白发的六旬老妪。 “本宫不是下令关内所有人休息一日,是谁让你们干活的。” 姜修远冷声质问。 吓得老妪扑通跪下:“七爷,没有人逼小人我老婆子,是老婆子我自愿的。” “不止是我,大家都是自愿的,您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老妪惊慌的解释。 姜修远将老妪扶起来。 他本没想吓她,只是生气了。 这边的动静,将这条街上的环卫工都吸引过来,他们有老,有残,有妇人。 “七爷,的确是我们自愿的!” “杨大人说让我们休息的,可我们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在这,有这么好的生活,每天有肉吃,有饭吃,还有干净的房子住,我活五十六岁了,只有到了这里,才感觉自己是像人一样活着。” “七爷,您还给我们这么简单的工作,让我们活着有奔头,没人欺负我们。” “七爷,您就让我们干吧!” 另一个大爷老泪纵横的喜泣道。 “是啊,七爷,您让我们干吧,不然我们睡不着的。” “是啊,是啊!七爷,让我们干吧!” 一个个淳朴的脸上,都露出感激之情。 姜修远默然,只能无奈点头。 环卫工们都不会阿谀奉承,只知道姜修远是大人物,给他们饭吃的大善人,他在旁边看着呢,要更努力的干活。 “主子,我忽然想哭!” 沐雪眼眶红红的。 “会变丑的。” 姜修远深吸一口气,戏谑的调侃。 沐雪一下情绪被打破,变得哭笑不得。 两人继续巡察在街道上。 而在不远处,张轻茹和陶姣默默看到这一幕。 “姐,我也想哭!” 陶姣抽着鼻子,情绪饱满的忍着。 “会变丑的!哼!” 张轻茹气呼呼的学着姜修远的话。 不过,那个哼,是她自己加的。 “姐姐!!!” 陶姣娇羞的表达不满。 “行了,真哭了,可就不好看了,那你还要不要去见蒋总。” 张轻茹只好安抚道。 原来,两人一夜没睡,聊了很多。 陶姣吐露心声,看上蒋无病了,但一个人害怕,要拉着张轻茹一道。 张轻茹无奈,才带着她出来。 “姐姐,这么早,蒋总会不会还没睡醒!” 走到修正军的营地门口,陶姣又怯怯不安的询问。 张轻茹无语的翻白眼。 “那你还催着我来?” 张轻茹气鼓鼓的反问。 “谁!” 结果两人动静太大,被执勤的守卫听到。 一声冷喝,吓得两人掉头就跑。 蒋无病错愕的走出营门,只看到两个逃跑的有些狼狈的倩影。 “好像是陶先生家的女儿。” 一旁的周义猜测道。 “行了,别乱猜,继续执勤。” 蒋无病故意摆出黑脸叱喝。 昨夜的狂欢,和将士放一天假。 蒋无病却命令全军排长以上,不许休息,代替将士执勤。 倒也没有任何一个排长级以上的有任何怨言。 因为,姜修远在巡察,蒋无病在看门。 第八十六章 封赏 又过半个月。 朝廷,已经知道狼牙关三败北凉的消息。 整个武国上下都震惊,陷入热议和欢喜中。 修正军的威名,第一次出现在武国,凉国,漠国等的朝野中。 并有许多说书人,仿佛亲眼所见般,在北境各城讲述修正军三场大战,以及狼牙关如今繁盛的景象,并扩散向西境,东境和京都。 与此同时,武帝和朝臣商议过的封赏,也到达狼牙关。 “圣旨到!!!” 曾经与姜修远又过一面之缘的凌公公提着圣旨。 以姜修远为首,陶爽,蒋无病左右分立。 周义,蓝拓,萧绽,周离等众人跪着。 “奉承天运武帝之诏曰:狼牙关修正军勇武将军蒋无病,攻伐有度,三破北凉,坚守狼牙关有功,特赏赐黄金五万两,绸缎五千匹,各式珠宝,玉石等五千件,晋封为狼牙关总兵,授勇忠子爵。” “狼牙关修正军果勇校尉周义,程枕,易三奇,李吉阳,萧绽五人,守关退敌有功,皆赏赐黄金万两,绸缎一千匹,各式珠宝,玉石等一千件,晋封五人为狼牙关前后中左右五郎将,授五人勇义男爵。” 一道圣旨,授封完毕。 有名有姓的赏赐是六人,其他则以修正军的名义封赏之后,由蒋无病自行分配。 “诸位,恭喜了!” 凌公公白嫩的脸,堆着公式化的笑容,灿烂的恭贺几人。 然后,传第二道圣旨。 这时,只剩姜修远,蓝拓,姜莫南,以及原狼牙关守将牧临德几人没有提及 “奉承天运武帝之诏曰:七皇子姜修远,益忠侯嫡次子蓝拓,燕王二世子姜莫南,皆有功劳,即日进京,另有封赏。” “另,原狼牙关守将牧临德,守关不利,致使狼牙兵损失惨重,即日夺其狼牙兵偏将一职,狼牙兵全体解除兵职,由狼牙关总兵蒋无病派兵押解到三色城,交由北境总督何文廷处治。” 众人一惊。 牧临德怎么会被解除官职,还有那剩下的一千狼牙兵都要被押解到三色城,交给何文廷处治? 什么情况? “愣着干嘛,抓人!” 凌公公微微一瞥,随行的禁军如狼似虎,将牧临德拿下。 姜修远正要开始阻拦,就被凌公公打断。 凌公公嬉笑道: “七殿下,陛下说了,让您圣旨传达之日,就与蓝小侯爷,二世子与老奴一道进京。” “陛下可在京都等着您呢,咱们还是别要耽搁,早点赶路。” 凌公公催促道。 姜修远脸色一沉,感觉这其中定有阴谋。 “凌公公,可否让本宫与蒋大人说几句话。” 姜修远敛住愤慨,对凌公公询问道。 凌公公自然不会拒绝如今名声鹊起的七皇子,乐呵呵的表示可以,只是请七皇子快些。 姜修远走到蒋无病几人面前叮嘱道: “陛下将你任命为狼牙关总兵,又封爵位,应该不会调动修正军。” “我回到京都后,会全力向陛下提议给狼牙关设立郡级,并让陶先生担任郡守。” “所以,我回京的日子,你要替我守好这里,不许任何人破坏,也告诉陶先生一声,请他务必坚守,替我管理好狼牙关。” “另外,陛下让你押解狼牙兵去三色城,你一路上不可欺凌狼牙兵,再去找明家大小姐,从她那取一些银子,上下打点,尽量想法子让何文廷将狼牙兵送回狼牙关,由你处治。” 姜修远林林总总,交到了很多事情。 蒋无病肃穆领命。 “你们五人,要好好替本宫守住本宫的基业!” 姜修远再对周义,萧绽等五人叮嘱。 五人齐齐领命。 “七殿下,该上路了。” 凌公公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统领禁军的首领,再度催促道。 似乎很急的样子。 无奈,姜修远只能踏上回京的路。 不过这次,允许他带上各式随从。 他将周离,张天等六卫,张轻茹都带上。 包括沐雪。 他与沐雪的双修,还差一点火候,他就能突破到‘奇妙缥缈决’第二重。 一行人上路,坐着舒适的马车。 唯独,牧临德被关押在囚笼中,还捆上铁链。 姜修远看不惯,正要出手管一管,被凌公公拦下。 “七殿下,牧临德是逆臣冯骁的旧部,您还是少管为妙。” 凌公公提醒道。 姜修远却不懂。 冯骁是谁? 蓝拓见状,将他拉到一旁,低声给他解释。 “七爷,您有所不知,冯骁曾是征北大将军,庆国公,如今的北境,几乎都是冯骁所攻下。” “我父亲虽为益忠侯,当年也只是冯骁的八健将之一。” “可惜后来冯骁谋反,被我父亲与武帝所灭,因而狼牙兵成了北境最不受重视的边军,若不是您恰好出现,恐怕他们早就被北凉所杀。” “这其中涉及诸多隐秘之事,更是陛下最忌惮,连我父亲都缄口,所以,七爷,您还是少参与其中。” 蓝拓苦口婆心的劝诫。 却不料,姜修远听完之后,并没有半点嫌隙。 反而在凌公公和那位禁军统领的注视下,直接走到囚笼旁。 ‘砰!’ 饮血剑出鞘,劈开囚笼。 又一剑,斩断铁链。 “七殿下,您可不敢啊!” 凌公公惶恐道。 那禁军统领抽刀对准姜修远,其手下二十余人齐齐抽刀。 在禁军眼中,皇子,只是皇子。 敢违抗武帝的旨意,皇子也是该杀之人。 “陛下当初传旨,只说将牧将军押解回京,可并未说过要羞辱他,将他囚禁又上锁链。” “对吧,凌公公,和这位统领大人。” 姜修远冷傲的质问。 凌公公尴尬的看向那位统领。 那统领脸色一沉,却并未反驳。 “今日,本宫为牧将军作保,他一路若有任何逃跑或自杀迹象,本宫愿为他承担一切后果。” 姜修远话音落下。 也不等其他人同意与否,就将牧临德扶到自己的马车上。 “蠢货!!!” 张轻茹心底暗暗骂道。 可不知为什么,却隐隐生出几分佩服。 蓝拓几人默然,没有说话,但纷纷上车,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罢了,褚统领,陛下的确没有说过,不若就此可否?” 凌公公问道。 褚厉山眯了眯眼,最后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第八十七章 回京的暗杀 回京的路,没有武帝的特殊旨意,或天灾人祸,基本上是不允许私自改变。 沿途,所经历的驿站,府郡县,都会进行登记交接。 这是武朝特有的制度。 为了防止一些重要的人犯,官员,贡品或更重要的辎重物资被调包或出现意外。 按规矩,受召见的功臣或封疆大吏入京,也是该遵循此条法规。 然则... 一路上,对七皇子最多是礼遇。 登记的对象,却是牧临德。 这诡异的现象,姜修远暗暗留意。 很快,一行人到达翩州。 翩州是北境最南的郡县,过了翩州,就到了京都。 按照上面那条特殊的法规,需要在翩州城外十里处的驿站,做最后的停留。 翩州驿站,会上报翩州豪衣卫卫所。 豪衣卫,是武帝最新修订暗卫职能,将暗卫从暗转到明处,改换的称谓。 姜修远暗暗讥讽:武帝这也是穿越了么?搞起了锦衣卫的套路。 “七殿下,今晚咱得在这委屈一晚了,您可莫要怪罪咧。” 凌公公乐呵呵笑道。 回京路上这半个月的相处,凌公公看得出姜修远虽然面上冷傲,心底却很温和。 几番示好之后,也稍微敢和姜修远调侃一两句。 “无妨!” 姜修远微微颔首道。 而这时,褚厉山却沉着脸走来。 “七殿下,明日便到了京都地界,还请七殿下别再为难我等,将牧临德交给我们处理。” 他压着怒火,请求道。 这一路,牧临德舒舒服服的坐着马车。 毫无败将罪臣该有的处罚。 褚厉山知道,回到京都,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这在京都外还好点,若回到京都地界,还如此放任,他受到的处罚,可就不止一点两点了。 眼下,正是豪衣卫改革初期,犯了如此大忌,以后想升迁,便很难。 姜修远目光一冷。 “你在教我做事?” 姜修远冰冷的一声质问。 褚厉山脸色惊变,连忙跪下道:“小人不敢!” “不敢?既然不敢,又何必来问我?” 姜修远丝毫不给褚厉山好脸色看。 如此咄咄逼人,一旁的张轻茹都有些看不过去。 蓝拓和姜莫南更心里惊疑,莫非这个褚厉山哪里得罪了七皇子不成? “七殿下!这一路牧某多谢了,接下来的路,就让牧某自己走吧!” 还是牧临德开口为褚厉山求情。 姜修远望着牧临德,沉声道:“牧将军,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自狼牙关之后,我却知晓你多年守关的忠诚。” “你是个顶好的军人,不该被牵连。” 这也是姜修远为什么一路会庇佑牧临德。 狼牙兵的作战实力,丝毫不弱号称北境第一军的黑甲骑兵。 他想要得到牧临德这个人才。 如果说蒋无病是帅才,牧临德就是大将之才。 如今的狼牙关,能再得牧临德这员大将,将会更加固若金汤。 更重要的一点是,张轻茹曾经和他说过,狼牙军还有许多人才隐姓埋名,或流落海外。 这是一股潜力深不可测的势力。 姜修远更想得到,哪怕会因此惹怒武帝。 武帝想利用他玩权衡之术,那他自然得收点好处,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一路庇佑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牧临德。 “七殿下,有您这一句,牧某此生也足矣!” 牧临德眼眶湿润,仿佛多年的委屈都被理解。 “但牧某不想连累了您,就让牧某安心的走,只求七殿下尽可能的护持北境那最后的一千狼牙兵。” 牧临德请求。 姜修远重重拍了拍牧临德的肩膀,决然道:“你,我要保,北境最后的一千狼牙兵,我亦会保。” 铿锵有力的许诺。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他疯了吧,武帝会盛怒的。’ 张轻茹心里恼怒。 尽管她不愿承认,可事实是,她张家和姜修远已经是铁板定钉的关系。 “你不走,是要本宫请你?” 姜修远转身,冷煞威胁。 一股无形的气势,如巨山般压向褚厉山和二十余名豪衣卫。 顿时让他们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浑身冒出冷汗。 ‘好可怕的内力!’ 褚厉山等人内心骇然。 “是,小人告退!” 褚厉山慌忙带人后退,仿佛再晚一些,姜修远就会动杀心。 他们,挡不住!!! 一行人入住驿站,褚厉山恼恨的将怒火发泄在驿站驿丞身上。 “都滚出去,今晚不许任何人留在驿站!” 他带着豪衣卫冲入驿站,连驿丞在内都驱赶。 再封锁整个驿站。 一行人的晚饭,由豪衣卫的人亲自弄。 姜修远淡漠的带着牧临德几人选了最好的房间住下。 夜幕渐渐降临。 褚厉山守在牧临德的屋外。 而当到了三更之时。 几道黑影掠上屋顶,褚厉山耳朵一颤,察觉到异常。 褚厉山发出一声类鸟的鸣叫。 二十余个豪衣卫纷纷冲出,身上的衣服全都没脱。 五人跳上屋顶。 十余人分散拱卫。 剩下的人全都聚拢到牧临德屋外。 “啊!” “有刺客!” 屋顶的五名豪衣卫很快遭遇突袭,只是几招交手。 两名豪衣卫便惨死,从屋顶栽倒落地。 另外三人贴背疾呼。 刺客!!! 蓝拓穿着白内服,提枪冲出来。 姜莫南睡得老死。 张轻茹也提剑出来。 意外的是,姜修远的修为最高,却没出房间。 屋顶的几名刺客见暴露了,索性直接动手,踏破屋顶,掉进牧临德的房间。 “牧将军,我们来救你了!” 其中一名刺客亮出一枚狼牙军校尉军牌后,冲牧临德喊道。 然而,牧临德却摇头拒绝道:“诸位兄弟,你们何苦来救牧某,你们快走,莫要赔了性命!” “牧将军,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刺客逼迫道。 “想走!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砰一声。 褚厉山带着人踹门冲进来,十几个豪衣卫立刻将四名刺客和牧临德都堵在里面。 “就算死,也要救牧将军离开!” 刺客大喊道,三人不要命的扑向褚厉山等人。 剩下一人拽着牧临德,跳上屋顶的缺口,想趁机逃走。 第八十八章 谁是七夫人 然而,那名刺客刚带着牧临德跳上屋顶。 屋顶上早有数名豪衣卫等着,见他跳上来,立刻挥刀扑杀。 “砰!” 屋顶下,房间内的三名刺客分离厮杀。 最终还是被褚厉山等人围剿致死。 只剩屋顶那名实力最强的刺客,拼着重伤,杀死三人,杀退两人,带着牧临德冲出驿站,逃进黑夜里。 “追!决不能让牧临德逃了!” 褚厉山脸色怒变,冷喝一声,带着剩余的豪衣卫紧追不放。 驿站内,除了死去的尸体。 只剩下蓝拓,张轻茹,和终于被吵醒而惊慌失措的姜莫南三人。 “七爷呢?” 蓝拓推开姜修远的房门,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三人对视一眼,再冲进牧临德的房间。 除了五个豪衣卫和三个刺客的尸体,并无姜修远的身影。 “混蛋,这家伙丢下我们跑了!” 张轻茹气得咒骂。 “跑?七爷不是这样的人啊!” 姜莫南疑惑的为姜修远辩解。 结果,脑袋被蓝拓抽了一下。 蓝拓苦笑道:“七夫人的意思不是七爷跑了,而是七爷丢下咱们,早就暗中跟上去了。” 姜莫南这才恍然。 张轻茹却瞪眼恼怒的反驳道:“谁是七夫人,再乱叫,别以为你是小侯爷,我就不敢削了你的舌头。” 说完,她怒气冲出的跑出房间,按照猜测的方向追上去。 “七夫人危险!” 蓝拓见状,赶紧拽着姜莫南也追上去。 黑夜中... 受了重伤的刺客带着牧临德一路逃逸。 可因为伤势,终于跑到一处破落的土地庙外,无力的栽倒。 “兄弟,你何苦呢!” 牧临德心痛不已,将刺客搀扶着,逃进破庙内。 “牧将军,你别管我了,你快逃!” 刺客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强撑着催促牧临德逃走。 牧临德岂是弃兄弟而不顾,独自逃走的小人。 他左右搜寻,却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情急之下,他夺过刺客手中的兵器,削了自己的衣服,给刺客包扎。 恰好,刺客的军牌掉落。 当他刚拿起军牌时,门外,褚厉山等人也追上来。 “围住,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褚厉山冷喝道。 手持阴冷寒光利刃的豪衣卫四散开,将破庙团团围住,步步逼近。 “牧将军,今日我们怕是要命丧于此,可惜,我也在见不到冯公的后人了。” 刺客悲苦愤然。 牧临德脸色微变。 “兄弟,你是狼牙军何部何领的校尉?” 牧临德忽然问道。 刺客一副愕然,不解牧临德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难受的回答道:“牧将军,属下是白牙部三齿领白敢将军的部下。” 牧临德一听,往后退一步。 “呵呵,牧某差点上当了!” 牧临德冷笑道,砰一声,将军牌拍碎。 “牧将军,你这是何意?” 刺客大惊,一副屈辱的质问。 “何意?你休想从牧某口中问到任何话语,你想杀牧某便杀!别演什么苦肉计!” 牧临德越是讥笑道。 刺客皱眉,全然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暴露? 他扯下脸上的黑布,从地上爬起来。 他很是费解的疑问道:“牧将军,在下自认为伪装极好,也有狼牙兵的军牌,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刺客起身之后,身上并无伤势。 可是一个血包,他将血包丢到牧临德脚下。 此时,破庙外的褚厉山恶也率人冲进来。 “贼子,今日休想再逃!” 褚厉山狞笑道,抓到牧临德的同党,他之前的过错不但消了,还能立一个大功劳。 刺客脸色冷怒的掏出一枚令牌。 “豪衣卫九处千户郑柯!” 褚厉山一愣,刺客是自己人? 他不信,举火把靠近令牌,令牌是真的。 “属下豪衣卫三处百户褚厉山拜见郑千户。” 褚厉山慌忙下跪。 众豪衣卫见状,纷纷下跪。 “你们都先退出去,没我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郑柯冷喝。 褚厉山看了一眼牧临德,心有不甘,也只能带人退出。 “头,咱们就这么退了?” 褚厉山的手下愤愤不平的问道。 “那能怎么办?他是九处的人,还是千户!九处对其他八处有生杀之权,你不怕死就留下?” 褚厉山一脸晦气和惊怒。 九处... 其他豪衣卫似乎也想起九处的可怕,各个默然的退到外面,等着。 破庙内。 郑柯对牧临德渐渐没了耐心的盘问。 始终问不出一个字。 他眼中冷意越甚,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插满了银针。 “牧将军,郑某很是佩服你的。” “也不想对你用酷刑,你还是早点交代,免得出苦头。” “想必,你应该也听过暗卫九处的厉害。” 郑柯狰狞的冷笑压迫。 牧临德瞳孔微缩。 狼牙军不知道多少硬汉,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暗卫九处的手里。 “哦,郑某忘了,现在应该叫豪衣卫九处。” 郑柯慢悠悠的说着,抽出最细长的一根银针,缓缓走向牧临德。 牧临德面色凝重,紧盯着让人恐惧的银针。 “说吧,不然等我这废血银针术用在你身上,便很难再取出。” “一旦银针入体,便会游走你全身筋脉,每日早中晚三次,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 郑柯阴笑着,银针即将刺入牧临德的身体。 就当这时... 一道飞影无声出现在郑柯身后。 当影子投在郑柯脚下,他浑身一颤。 “谁!” 郑柯惊喝一声,甩出手中银针。 却万万没想到,银针被那黑影轻易夹住。 “废血银针术?” “我很感兴趣,你把用法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黑影趣味的威胁道。 郑柯怒骂一声:“休想,去死!” 他话音未落,已挥刀劈向黑影。 破庙外,褚厉山等人猛听到破庙内的动静。 “不好,出事了!” 褚厉山立刻带人冲回去。 等他带着人冲进来,破庙内只剩下牧临德一个人。 郑柯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头,现在咋办?” 手底下的人询问道。 褚厉山眼珠一转,对手下冷喝道:“今晚,咱们没有遇到袭击,牧临德也一直在驿站,其他人的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后因为驿站着火,我们不得不带着牧临德赶路会京都。” 说罢,褚厉山提起牧临德,阴险的坏笑道。 手底下人的却茫然。 褚厉山猛踹了手下一脚。 “你,去烧了驿站,其他人跟我回京。” 第八十九章 武帝秘史 昏暗的荒野孤坟,郑柯忽然惊醒,他惶恐的四下张望。 幽暗,冷寂的环境。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恐惧慢慢爬上心头。 “你,你是谁?” 郑柯惊疑的质问。 人影缓缓转身,一张半阴半阳的面庞,冷漠的望着他。 郑柯没见过姜修远,所以没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当今武帝的第七个儿子。 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他想起来了,自己本来在破庙想逼迫牧临德交代狼牙军的内密。 就是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将他敲晕。 “你究竟何人?敢与暗卫为敌?” 郑柯凌厉呵斥。 姜修远依旧不言不语。 郑柯偷偷蓄力,又故作示弱道:“你是来救牧临德的!你是狼牙军余孽?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装作今日的事没有发生。” 姜修远目光冷漠的没有一丝波动。 郑柯的神经紧绷着,当姜修远走近那一刻。 “去死吧你!” 郑柯猛甩出手中的银针。 “哈哈哈,小子,你已经中了我的废血银针术,银针已进入你的筋脉,游走全身,世上除了我,便绝无他人能解!” “立刻跪下乞求我饶你一命,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见银针中了,郑柯立马嘚瑟起来。 叮! 一声脆响。 银针落地! 郑柯惊疑的盯着闪着寒光的银针,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明明瞧见你中了银针。” 他羞恼的质问。 姜修远只是目光冷漠的看着。 居高临下,睥睨蔑视的目光,深深刺激着郑柯的自尊。 他怒不可遏的扑上来。 砰! 一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脚。 踢翻了郑柯,在一脚踩在他脸上。 “我的耐心有限,接下来我问,你答。” “答错,或让是我不喜欢的答应,我就废掉你一只手,再是一条腿,直到把你削成人彘!” 姜修远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渊的低语。 “你敢!啊!!!我的手!!!你砍了我的手!!!” 郑柯刚开口怒斥,就听到自己手臂被一剑削飞! 他撕心裂肺的尖叫。 姜修远只是再缓缓举起饮血剑,郑柯的尖叫堵在喉咙,不敢在出声。 “武帝让你刺杀牧临德的目的!” 第一个问题。 郑柯瞳孔猛缩,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直接。 一旦回答,无异于出卖了武帝。 而出卖武帝的结果,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啊!我的脚!!!” 片刻没回答,姜修远冷漠的再一剑,削去郑柯的一条腿。 恐惧! 绝望! 崩溃! 郑柯自诩在曾经的暗卫,如今的豪衣卫,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 可与眼前恶魔的狠辣一比,自己连个屁都不是。 “我说,我说,这是豪衣卫九处指挥使沈悦的命令,他命我假意解救牧临德,趁机从他口中探出冯骁后人的下落。” “因为狼牙军中流传一句话,冯骁的后人知道一个关乎武帝地位正统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就会威胁到武帝的皇位。” “我就知道这么多,真的,其他的只有牧临德知道。” 郑柯满头冷汗,苦苦哀求。 从他的眼中,姜修远知道他没骗自己。 第二个问题。 “交出废血银针术的功法!” 这个,也让姜修远很感兴趣。 一种类似武侠小说中的生死符。 他可以不练,但必须知道解法,以防将来身边人被控制。 郑柯一听大惊。 废血银针术是他的傍身之术,一旦外人知道如何破解,他在暗卫再无立身之处。 可当姜修远又抬起饮血剑。 他怂了。 乖乖的交出废血银针术的功法。 等姜修远在他身上一番实验,痛得生不如死的郑柯,终于解脱了。 滴血的饮血剑! 和残留余温的尸体。 饮血剑入鞘,姜修远转身而去。 郑柯的尸体,在几天后才被路过的砍柴人发现,并报官。 天色破晓前。 姜修远回到驿站。 驿站几乎化作废墟,蓝拓,张轻茹,姜莫南三人苦守在废墟外。 “七爷!你终于回来了!您可知道快把我们吓死了,还以为您出事了!” 凌公公惊喜的喊道。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张轻茹一看到姜修远,就气得冲上来,抬起一巴掌就要抽他。 被姜修远轻易拿捏住。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们快担心死了?” 张轻茹愤怒的脸上,眼里泛着泪。 他松开手,让张轻茹的巴掌落在他脸上。 不过,张轻茹还是留手了,最后巴掌只轻轻落在他脸上。 “混蛋,下次再不告而别,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她恨恨威胁。 等几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 蓝拓告诉姜修远,牧临德被豪衣卫的人偷偷换路线押解回京了。 姜修远只是平淡的点头。 蓝拓几人错愕。 之前,姜修远可是一副宁与武帝闹翻,也敢护牧临德的决绝。 怎么忽然一夜之间,态度大变? 他这一夜去哪了? 又发生了什么? 几人很想知道,又不知怎么开口询问。 继续赶路。 几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说不出的隔阂。 半日后... 京都西门外。 一骑豪衣卫疾驰而来。 “陛下有旨,宣七殿下即刻入宫见驾,其他人等先去朝云院休息,静候旨意。” 一刻不停。 豪衣卫带着姜修远入宫。 张轻茹有些担忧的看着姜修远的背影。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玩味调侃:“没想,我这打小男人婆的妹妹,也会记挂一个男人。” 张轻茹先恼怒,一回头,却欢喜。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口中的哥,正是张道明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张轻淞。 “丫头,你长大了。” 张轻淞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 “你放心,你的心上人立了大功,就算回来路上犯了点小错,陛下最多也只是苛责几句。” 张轻淞宽慰道。 张轻茹小脸刷一下红透,心虚反驳道:“谁,谁说他是我心上人。” 这娇羞的模样,惹得张轻淞哈哈大笑。 “对了,哥,你不是在紫云山修道,怎么忽然回京了?” 张轻茹忽然想到什么,惊奇的问道。 张轻淞嬉笑道:“我这次是奉旨下山,准备和你的心上人去干一件大事!” 第九十章 北凉使臣 太和殿。 满朝的文武齐聚,热闹像菜市场。 姜修远略有些诧异,印象中,武帝很不喜欢喧哗。 今日,似乎有大事发生? “陛下,七殿下奉旨召见!” 一句七殿下,太和殿内瞬间安静,满朝文武齐刷刷看向太和殿的大门。 “哈哈哈,吾儿终于归来了,宣!” 紧接着是武帝爽朗的大笑。 姜修远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宣!七殿下觐见!” 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吆喝。 姜修远迈入太和殿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莫名的死寂,和诡异的氛围,越发怪异。 太和殿文武左右站立,中间本该空出三米宽的空间。 此时却有一群北凉官员打扮的人,与叶九重,张道明,二皇子,三皇子等人对峙而立。 两边,似乎刚经历什么争论一般。 “儿臣拜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修远跪下提声高呼。 “免了,起来吧!” 武帝看到他,似乎心情很不错。 “这位便是武朝七皇子姜修远?” 这时,北凉那群人中,走出一个白脸官员,一边打量着姜修远,一边轻蔑的问道。 语气,很挑衅。 姜修远目光淡然一扫,没有理他。 “哼!”那人冷哼一声,开始嘲讽道:“听闻武朝七皇子文采过人,今日一间,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我看武朝文坛,也不过如此而已。” 嘲讽完姜修远,又狂妄的嘲讽起整个武朝。 这般嚣张,武朝的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人跳出来反驳。 武帝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姜修远心里越发好奇,往后退了一步,恰好退到张道明身边。 “这位是北凉第一才子呼云谪仙,师从天下第一文圣独孤憬,你来之前,他已连胜了我朝文人六局。” “你在狼牙关三败北凉,还杀了北凉几员大将,北凉内乱刚平,知道再起兵争,打不过吾朝,于是想利用文斗,压咱们一头,好再谈和谈。” 张道明低声解释眼下的情况。 原来如此。 难怪这些北凉人见到他如同杀父仇人一般。 “武帝陛下,看来武朝文坛已小仙敌手,小仙便请退下了。” 呼云谪仙傲慢道。 一口一个小仙,很是招惹仇恨。 偏偏,比口才,文采,又干不过人家,气得武朝的文武大臣们心里牙痒痒。 “慢!” 呼云谪仙刚一转身,二皇子就跳出来阻止。 “北凉小儿别太嚣张,谁说我武朝文坛没人了,我七弟文采斐然,亦有前朝谪仙之才,之前我七弟不在,如今我七弟归来,岂能再容你嚣张?” 二皇子大声呵斥,一副迷弟的姿态吹捧起姜修远。 二皇子这极具挑衅的话语,特别是那句‘亦有前朝谪仙之才’成功为姜修远来到了仇恨。 呼云谪仙停下脚步,回头轻蔑的瞥向姜修远。 “呵,只怕你口中的谪仙之才,不敢与我比试!” 呼云谪仙轻哼道。 “我七弟岂会怕你,今日我七弟若是再输,就承认你北凉文坛比我武朝强!” 二皇子这一句,彻底将姜修远架上火炉。 姜修远眉头一蹙,老二果然不安好心。 武朝文武皆是担忧。 刚才连比六场,上到状元之才的礼部侍郎,下到前年的新科状元,都不是呼云谪仙的对手。 姜修远虽然之前展露过一些诗才。 可终究没有其他更多文采建树。 二皇子最后那斩钉截铁的话,把武朝文坛最后的体面都压在姜修远身上。 他输了,就是承认武朝文坛输了。 武帝这般好面子的人,自诩文治武功,七皇子输了,一定会惹得武帝不喜。 二皇子,好毒的心。 “好,那小仙就再比一场!” 呼云谪仙自负道。 武帝脸色一沉,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老七。 “老七,你就代表武朝文坛,与他比比。” 武帝开口道。 姜修远不得不迎战了。 他淡淡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眼里的阴笑一闪而过。 既然要比,那就比吧。 姜修远漠然走出,波澜不惊的望着呼云谪仙。 “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姜修远淡漠的一句话。 整个太和殿一片哗然。 好嘛,七皇子竟然比呼云谪仙还狂! 张道明摸着胡子,差点惊的把胡子给拽下来。 姜修远想的其实很简单,既然被推出来了,索性玩大点。 反正他之前是写了几首诗,有点文采,但没人觉得他行。 而他北境打了几场胜仗,有这个战绩傍身,大不了以后转武功便是。 “你!好个狂妄,对付你,本仙足矣!” 呼云谪仙气得冷哼道。 姜修远微微点头,平淡的问道:“所以,我赢了你,他们也都认输?北凉文坛也承认比不过我?不会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再比试?” 呼云谪仙大恼。 “你若能赢我,北凉也无人能赢你!” 呼云谪仙不耐烦的冷喝道。 他现在迫不及待要狠狠打姜修远的脸,让他知道谁才能狂。 北凉的使臣们对视一眼,没有反驳。 的确,呼云谪仙的文采,除了他的师傅,文坛第一人独孤憬外,再无敌手。 “好,那就开始吧。” 姜修远散漫的挥手示意。 丝毫不将呼云谪仙放在眼里的狂傲。 “哼,听说你会写两首诗,今日本仙就与你比试,只要你能写出一首让本仙心服口服的诗,本仙便认输。” 呼云谪仙轻蔑的开口。 姜修远心里笑了。 比什么不好,偏偏比背诗,不,写诗。 这不是撞枪口上来了。 今天,他高低得装个逼了。 “笔来!” 姜修远清喝一声。 却没人回应,直到武帝点头。 太监才匆匆递上武帝用的笔,并有几人迅速搬好桌子,铺好纸。 “酒来!” 装逼,岂能无酒! 武帝眉头一锁,依旧让太监送上去。 姜修远咬开软塞,狂饮一口,道一声:“好酒!” “你到底写不写!” 呼云谪仙恼怒催促。 竟遇到个比他还装的人。 姜修远只是瞥了他一眼,手中笔旋转几圈,一个抓住。 落笔! 第一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古今第一律诗。 登高! 这诗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第九十一章 文韬武略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张道明走到姜修远身后,念出第一句。 很寻常。 虽有比喻,也有意境。 但别说北凉,就是武朝的诸多才子,也能写出。 呼云谪仙嘴角冷笑,就这? 二皇子面上着急,心里却冷笑:老七,别怪我心狠,只怪你在北境做的太好,已经威胁到我了。 再饮一口,酒已去了半壶。 落地,第二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叶九重也走到姜修远身旁,与张道明左右分立。 他提声念出第二句。 此时,众人神情一紧。 特别是北凉使臣,听到这一句时,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若是第一句,很多人都能写出。 第二句,就像一把古朴的钝刀,狠狠劈开第一句的意境,又砍出全新的高度。 一个无边,一个不尽。 仿佛看到那漫天落木,与滚滚江水。 气势如虹也。 文臣们还在意境中。 武将们则纷纷抓耳挠腮,要不是顾忌现在没人开口,他们高低得问一句:到底写的咋样,倒是出个人说一句啊。 武帝微微眯眼。 好一个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看来,老七去了一趟北境,胸中天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咕噜!’ 第三次豪饮。 酒空了。 姜修远将酒壶丢到太和殿外。 一声碎响,第三句,第四句一气呵成。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笔落! 姜修远闭上眼,仿佛穿过历史,看到那位写登高的杜甫。 体内的‘奇妙缥缈决’竟在此时,滚滚而动,开始冲击第二重。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一个声音从姜修远身后响起。 熟悉的声音! 张道明,叶九重齐齐往旁边退开。 是武帝,听完两句,从龙椅下来。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武帝瞳孔微颤。 百年多病,那是叹恨武朝百年的孱弱么? 武朝,原本只是东境一隅的小国。 是他,登基之后,与冯骁,顾浒三人北破燕国,西灭旧秦,南定楚夏。 才有如今武朝的四境之地。 但... 立下如此不世基业,也是冯骁,顾浒两人的落幕而亡。 ‘老七去了北境狼牙关,莫非见了什么人?’ 武帝冷冷凝视着姜修远的后脑勺。 心中杀意起伏不定。 “噗!” 恰好此时,呼云谪仙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不,不可能,你,你怎能写出如此音律的诗!!!” “绝不可能!” 呼云谪仙捂着胸口,血喷到了武帝的脸上。 也让武帝清醒过来。 “呵呵,看来吾朝赢了!” 武帝心事片刻收敛,换上乐呵呵的笑,痛快的走回龙椅上。 北凉众人慌忙搀扶着呼云谪仙。 这诗,好不好,他们自然清楚。 呼云谪仙的反应,也足以说明。 他们只能借口呼云谪仙身体不适,匆匆告别。 “恭贺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道明转身跪下高呼。 恭贺什么? 他没说,但也说了。 叶九重眯眼,目光杀意辗转,但一转身,也跪下高呼:“恭贺陛下,武朝今出谪仙,彰显陛下文治之功,吾皇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叶九重将张道明该说未说的话道出来。 众文臣,武将,不管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 全都跪下高呼万岁。 二皇子眼中大恨,低头握紧拳头。 ‘他怎能打败呼云谪仙,他怎能!!!’ 心里咆哮,大怒。 却老老实实跪下。 三皇子看了看老二,嘴角讥笑,更早一步的迎头跪拜高呼。 唯独,姜修远闭着眼,一动不动。 “老七?” 武帝目光一冷,呼唤一句。 姜修远猛然睁开眼,眼中一道精忙一闪而过。 破了! 他心中大喜。 第二重,竟然就这么突然的破了。 他和沐雪双修半个月,都始终无法突破。 没想,突破,来的这么简单。 等等?! 武帝叫他,语气似乎有一丝不悦。 姜修远目光收回,想到一个好主意,直接身体绷直,直挺挺的倒地。 “啊,七皇子倒了!” 旁边的太监慌忙扑过来,伸手往姜修远鼻子一探,立马松了口气。 “陛下,七皇子他...醉倒了!” 醉倒?! 众人齐齐转头,愕然的看向姜修远。 醉了? 武帝信又不全信。 “老七今日立功,该有奖励,等他醒了,与北退敌军之功,一道奖励,来人,将老七送回宫内休息。” 武帝最后一句。 太监们赶紧小心翼翼的将七皇子送往后宫。 南院... 太监们将姜修远小心的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后,都退到屋外,将房门带上,在外面候着。 屋里无声时。 姜修远睁开眼,眼眸清明。 后宫,青秀宫。 林轻雨坐在院中发着呆。 听闻,姜修远就要回来。 不知,他们有机会见上一面么? “哎,娘娘又在想七爷了。” 小乔叹了口气道。 “嘘,你胡说什么?也不瞧瞧如今这是何处,这种杀头的话也敢说,你自己寻思就罢了,别害了娘娘。” 大乔冷声叱喝。 小乔赶紧闭嘴。 “娘娘,娘娘,大喜,大喜事啊!” 小关子急匆匆的跑进来,边喊边报喜。 林轻雨呆呆的转头,喜?她能有什么喜? “七皇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太和殿呢!” 小关子飞快说道。 真的? 林轻雨目光一下有神。 可下一秒又恢复黯淡。 “他回来了又如何?我倦了,你们别烦我。” 林轻雨低落的命令,独自走回屋里。 可刚进屋,她就被人捂住嘴巴。 “呜呜呜...” 她正要反抗。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软。 “啊,不要...” 那人忽然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将她抱起来。 他又... 这可是皇宫啊! 林轻雨想提醒,嘴巴就被堵上。 身上的衣服,像抹了油般,被随意一剥就全掉了。 忽然的凉意,紧接着就是滚烫的气浪。 这家伙,实在太欺负人了。 第九十二章 西郊狩猎 后宫几乎是所有人的禁区。 除了那个男人外,其他人想踏入,除非那个男人允许。 或,往那里切一刀。 而姜修远,却是一个例外。 他整夜都在青秀宫度过,在破晓之前,姜修远终于意识到该回去了。 他起身,也让林轻雨身上的被子滑落。 洁白如雪的美背... 一夜的疯狂,佳人寐语,嘴角的笑意,看来是个好梦。 姜修远轻缓下床,给她盖好被子。 穿好衣服后,飞身上屋顶,在破晓的那一刻,回到南院。 他如今的修为,已破二重炼气凝神之境,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有半分影响。 次日,辰时。 也是七点到九点之间。 姜修远被外面的嘈杂惊扰。 南院的宫女,太监,由皇宫十二监之一的司礼监派遣而来,并非姜修远的心腹。 “七弟怎么还未起来,若是父皇知晓了,可会责骂的。” 二皇子乐呵呵的调侃道。 “二哥,你这么说可不对了,七弟昨日为我朝扬眉吐气,狠狠打了北凉人的嘴脸,醉写惊世之作‘登高’,今早宿醉不醒,也合情合理,父皇知道了,也会体谅七弟的。” 三皇子微微笑道,为姜修远开脱。 “三弟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七弟,又怎么会怪七弟呢!” 二皇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心里却冷骂道:‘好你个老三,就你会说好话是吧!瞧给你能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姜修远的屋外。 正准备敲门。 姜修远便打开门,惊得二皇子和三皇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呵呵,七弟原来醒了,不知道是刚醒,还是被我们两位哥哥吵醒的。” 二皇子呵呵干笑几声,有些心虚的问道。 怕自己刚才那句话,被姜修远听到,有负面情绪。 “二哥,三哥,不知寻我何事?” 姜修远脸色淡然的反问,没有理会二皇子。 这冷淡的表情。 二皇子脸色尴尬,摸了摸鼻子,掩饰眼里的怒意。 “哈哈哈,七弟,是这般,咱们兄弟多年来都没怎么好好聚聚,正好今日城西外有狩猎,北凉使臣也会参与,父皇便让我们三人负责这次狩猎,故而才来打搅你。” 三皇子客气道,十分谦虚有礼。 狩猎? 北凉使臣也会参与? 三人负责。 短短一句话,将事情大概交代清楚。 三皇子示好的意图很明显。 姜修远微微点头道:“稍后,我换身衣服!” 说完,转身将门关上。 如此的不客气! 二皇子眼里的怒火更浓。 三皇子则微笑着,丝毫没有半点不悦。 片刻,姜修远再次走出房间,换上皇子们出门常穿的常服,制式也都大同小异。 三人出了宫,来到了城东。 一路上,二皇子与三皇子时不时说笑斗嘴,唯独姜修**静且漠然。 “老七去了一趟北境,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 东城头,森严的禁卫。 三个中年男人同时望着出城的三位皇子。 中间的武帝淡淡说道。 “呵呵,如此都是陛下慧眼识珠,方有七皇子北境三破北凉之功。” 右边,叶九重恭维道。 左边,张道明微微一愣,不一样的不止七皇子。 还有叶九重和二皇子,自从七皇子殿前醉诗,这两人的态度一夜之间转变。 这其中,极有可能是叶九重又在暗中谋划什么? ‘回头得提醒一下七殿下了。’ 张道明心中暗暗谨记。 “对了,老七再过几个月该成年了,到时候张家的女儿,也该嫁了。” “张爱卿,此时就由你亲手操办吧。” 三位皇子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武帝才恍然,回头对张道明吩咐道。 成年... 便是皇子开府授封的时候。 “皇子们也都长大了,该给他们封封号,送到地方上锻炼锻炼了。” 武帝紧接着的一句话。 让张道明和叶九重惊疑的对视一眼,武帝这话里有话,似乎直指太子之位? 两人很快移开目光,掩饰内心的骇然。 武帝登基二十余年,可从未有立太子的心思。 偏偏这次,先提了七皇子姜修远该结婚,又再隐约暗示立太子。 难道... 武帝想立七皇子为太子?! 叶九重低着头,不停眯颤的双眼,预示着他内心多复杂。 日头渐高。 三位皇子来到城东十里外的大营。 营地早已由九门提督领兵封锁一大片山地,又放置了许多鹿,猪,羊等大型且不伤人的畜生。 “恭迎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 踏入营地,各世家子弟纷纷迎上来。 唯有北凉使臣团一行人,冷漠的看着。 特别是看到姜修远时,眼里的怒火和恨意,那是谁都看得出。 “七弟,看来北凉人很痛恨你啊!” 三皇子戏谑道。 二皇子则一阵诡笑道:“痛恨方有实力,二哥,记得你与北凉倒是关系不错啊!” 二皇子一句话,便引得三皇子脸色一沉。 关系不错,因为这些年,都由他负责礼部与北凉的外交。 但近两年两国关系恶化。 二皇子这句关系不错,传出去,影响就可大可小了。 这两人,一路上还真爱争锋相对,言语交锋。 姜修远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骑着马,从簇拥的人群中穿过。 倘若无人的坐上席坐。 二皇子,三皇子见状,对视一眼,齐齐扭头,再吩咐众人入座。 二皇子年长,自然坐中间主位。 三皇子心里很不爽,两人母妃地位相当,只因二皇子早出生半年,多年来就稳稳压他一头。 “诸位,今日奉父皇的旨意,在西郊狩猎,更为欢迎北凉使臣,也是两国友好交流,为此,父皇特有旨意,本次西郊狩猎拔得头筹者,赏九牧云甲!” 二皇子起身威仪笑道。 众人一片哗然。 九牧云甲!!! 天下四大战甲之一,曾是燕国无敌上将潘龙所穿。 这骚乱的反应,姜修远终于感到兴趣,抬头看向被几名禁军推上来的九牧云甲。 第一眼,姜修远就心动了。 “我北凉此番,必得头筹!” 北凉一白面武将站出来傲然宣誓。 武朝世家子弟们纷纷炸毛。 第九十三章 封锁寿云山 “诸位,多说无意,不如猎场上见真章!” 三皇子温和笑道。 “七弟,此番狩猎,三哥终于可以见识一番七弟大败北凉时的威风了。” 又对姜修远赞誉道。 “出发!” 二皇子见不得姜修远与三皇子过多交集,开头打断两人的对话。 刹那... 万马奔腾,数百个世家子弟如下山的狼,冲入猎场。 北凉那白面小将也不甘示弱,朝姜修远挑衅的看了一眼,带着几个北凉武士冲入前方。 姜修远无视北凉的挑衅,不急不慢的追入猎场。 “三弟,可惜你不会骑术,二哥就不陪你了。” 二皇子得意道,终于狠出一口恶气,肆意的纵马而去。 三皇子温和微笑的眼里,一抹怒意一闪而过。 猎场内。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喝彩声。 看来有人收获一头不错的猎物了。 姜修远一边打量着环境,一边直奔寿云山脚,那边的猎物应该更好。 与他一个想法的,还有更早一步的北凉白脸小将。 两人在四下无人的山脚下碰见。 “姜修远!” 白脸小将见到姜修远,眼里浓浓的恨意。 “就是你杀了我四哥!” 白脸小将提枪指着姜修远,咬牙切齿的怒斥。 杀? 姜修远微微蹙眉,很快,他想明白了。 “你姓司徒?” 姜修远淡漠的询问。 果然,白脸小将听到司徒二字,脸上的怒火越甚。 “今日,我就要为我四哥报仇!” 白脸小将爆喝一声,杀向姜修远。 姜修远连兵器都懒得掏,侧头躲开一枪。 两人骑马交错而过。 白脸小将握枪反刺,一招回马枪刺向姜修远后背。 砰! 姜修远飞身而起,一脚踢飞长枪,也将白脸小将从马上击落。 “啊!我杀了你!” 没想,落地之后,白脸小将性情越发暴躁,赤手空拳扑来。 姜修远今日并不想伤人,只是接连的躲闪。 但白面小将咄咄逼人的狠辣招式,很快惹得姜修远心头不快。 砰! 一脚,将白脸小将踹倒。 恰好,白脸小将倒在他的长枪旁,他一喜,握住长枪一甩,一刺。 可他愣住了。 姜修远毫无花里胡哨的动作,一抬手就捏住枪头。 锋利的枪头,如嵌入铁里,不但没伤到姜修远,反而被捏的死死的。 砰! 枪崩断! 白脸小将骇然,失神的看着姜修远倒刺而来的长枪。 “七皇子手下留情!” 此时,北凉使臣团匆匆赶来。 “还请七皇子勿怪,这位是北凉司徒壁的六子司徒银,还请七皇子看在两国相交不杀使臣的份上,饶了他。” 为首的使臣首席急忙说道。 司徒银? 司徒烈的弟弟? 难怪,看他如杀父仇人。 姜修远冷漠的瞥了司徒银一眼,淡漠的说道:“想找我报仇,再多练几年!” 他说罢,弃下长枪,傲然的翻身上马,继续朝山脚而去。 北凉使臣团七八人默然的看着傲慢而去的姜修远。 ‘武朝有此等文武双全的皇子,我北凉危也!’ 北凉首席鲜于畴心里苦涩道。 “今日狩猎,我们认输吧,把司徒小将军搀扶回去。” 鲜于畴叹了口气道。 文,斗不过。 武,胜不了。 武朝,怎会出这等妖孽! 北凉使臣团黯淡的离开猎场,准备第二日面见武帝后,还是回北凉吧。 姜修远可不知自己已造成北凉使臣团多大的心里阴影。 他来到寿云山脚。 周围异常的安静。 他嘴角微微上扬,山中死寂,意味着猛兽出没。 他傲然的坐在马上,如同雕塑一般,等待暗处躲藏的猛兽。 看谁有耐性。 忽然,风动了。 一道黑影从左侧一闪而过。 姜修远余光瞥见,依旧不动如山。 畜生,倒是会战术,想让他恐慌,进而露出破绽。 不远处... 此次狩猎的安保负责人,九门提督宫猛匆忙而来。 “三皇子,大事不妙,寿云山内困住的那只黑煞跑出来了。” 宫猛神色紧张的禀报。 “什么?怎会让这畜生跑出来,快下令让所有人撤出来,封锁整个寿云山。” 三皇子脸色惊变。 “啊!” 恰好此时,寿云山方向,一声惨叫惊破天际。 ‘出事了!’ 宫猛和三皇子对视,眼中都是惶恐。 两人赶紧点上数百九门将士,朝声音处追去。 “啊!” 一声惨叫。 姜修远同样听到。 他面色一沉,这惨叫声,怕是出大事了! 就当他情绪一分波动时。 那潜藏的黑影动了,快若一道黑色闪电,从右侧朝他扑来。 蓄势一圈轰击! 破空的拳头,姜修远使出了三分力,足以破金碎石。 他对自己这一拳很自信。 碰撞! 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黑影的脑袋上。 一阵撞击钢铁的闷响。 姜修远瞪大眼。 那黑影嗷呜一声,一眨眼消失不见。 却没留下半点血迹。 ‘好硬的脑袋!’ 姜修远差点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 “七皇子!” “七皇子!” 远处,不少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催动马儿,朝声音处走去。 数百人围在一处,里面几个受了伤的世家子弟,其中一人胸口中箭,怕是凉透了。 死人了! 宫猛的脸色极其难看。 确认是有人行凶! 现在死了一个伯爵的家的儿子,伤了三人,却连是谁动手的都不知道。 未知的刺客! 身为安保,让刺客潜入狩猎营地,还杀了人,这后果,宫猛难辞其咎。 “二哥呢?” 当三皇子见到姜修远后,左右张望,都没看到二皇子的身影。 又一个更坏的消息。 二皇子失踪了。 宫猛心里惨淡一片,二皇子要是也出事,怕要诛九族。 “安庆,你留本部,护送众人离去。” “其他人跟我前往寿云山,寻找二皇子!” 宫猛面色凝重,沉声下令。 决不能让二皇子出事。 其他世家子弟心知危险,全都乖巧的在九门将士护卫下撤离。 三皇子却要跟宫猛一道寻找二皇子。 “三哥,外面还需你坐镇,我去寻找二哥便可。” 姜修远将三皇子拦下,淡淡说道。 三皇子无奈道:“七弟,二哥就靠你了。” 也知自己体弱,三皇子不在坚持,而是语重心长的希冀。 姜修远与宫猛兵分两路,左右绕着寿云山寻找。 可在半小时后... 姜修远和宫猛两队人马,都遭到猛烈袭击。 第九十四章 狼牙余孽 寿云山脚! 忽然的袭击,九门将士猝不及防间,伤亡惨重。 “保护七皇子!” 副将余忠尖声疾呼,剩余的二三十名将士团团围住姜修远,如临大敌般四处寻找敌人踪迹。 第一波突然的袭击之后,是十几分钟的死寂。 余忠神色不安,对方胆敢在狩猎之日埋伏偷袭,说明对方早有预谋。 如今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且不知道敌人数量,而己方有个绝不可以出事的弱点——七皇子。 余忠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惜一切代价,护送七皇子安全离开。 “七殿下,此地凶险,待会下官留下殿后,七殿下伺机冲出此地,与三皇子汇合。” 余忠低声说道。 周围的九门将士心里明白,他们的命,在此刻,只是牺牲品。 七皇子的命,高于一切。 只要七皇子安然无恙的离开,他们死了,也能给家族和家人留下许多好处。 而逃跑,或七皇子死在这,他们将会给家族和家人带去毁灭性的灾难。 然而... 姜修远只是平淡的吩咐道:“将弓箭给本宫!” 余忠错愕。 “七殿下,此地凶险...” 余忠最怕的一点发生了,七皇子非要逞强,不肯撤退。 “弓箭!” 姜修远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余忠心里凄惨,不觉得七皇子能改变什么? 还是听令将弓箭递给姜修远。 躲藏暗处的敌人,依旧很有耐心的潜伏着,等待九门将士们出现破绽。 密密麻麻的丛林,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姜修远一手持弓,一手放在箭筒上,屏息凝神。 几个呼吸后... 世界忽然间都安静了,风吹草动的声音,将士们紧张急促的呼吸。 还有几十米外,若隐若现的几道呼吸。 ‘找到了!’ 楚凌依旧闭着眼,忽然猛然动手,速度极快的抽出三根箭,如子弹般射出去。 “啊!” 三声惨叫! 三箭齐中。 “找到了!都提起精神!” 余忠又惊又喜,万万没想七皇子箭术如此高超,更是敏锐惊人。 甚至,余忠此时都不知道七皇子是如何发现敌人。 惨叫很快嘎然而止。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强忍着剧痛不出声,另一种是,对方被自己人杀了。 再度陷入死寂的僵局。 闭着眼的姜修远却嘴角微微上扬,对方看似无声,可呼吸更重了。 他们慌了。 又接连射出七箭,将箭筒都射空了。 ‘啊!’ “他发现我们了!” “救我,我不想死!” 这一次,六个声音,从左上,右上,中间都有。 惨叫声,此起彼伏。 “箭!” 姜修远冷漠的一句,立刻有七八个将士高举自己的箭筒。 这一幕,让隐藏的刺客彻底坐不住。 “杀!” 他咆哮一声,七八处丛林冲出十余人,疯狂的扑向姜修远一伙。 “列阵!杀!” 敌人终于出现了,余忠心里反而镇定下来,厉喝一声。 九门将士齐齐列阵,与刺客拼杀一处。 但有一刺客头目,隔着几十米外,迟迟没有动手。 他不是不动,而是不敢。 姜修远的箭,正对准他,仿佛被锁定了一般,他的额头冷汗直流,不敢动弹半分。 ‘好可怕的威慑力!’ 头目心里骇然,脸色渐渐发白。 十余分钟的交战,余忠等人仗着人数和装备的优势,很快将刺客杀败,剩下五人被团团围住。 “放下兵器投降,否则杀无赦!” 余忠冷声厉喝。 头目心知自己这边的任务失败,他悲呼一声:“以身殉教,长生不死!” 那被围的五人,忽然之间,狠辣暴涨,齐齐高呼:‘以身殉教,长生不死’后,不顾一切的扑向余忠等人。 死! 五人惨死乱刀乱枪之下。 那头目却趁势逃走。 姜修远射出一箭,穿其肩膀而过,那头目闷哼一声,逃得更快。 “追!” 余忠兴奋的大喝一声,带着一众没受伤的将士冲了过去。 全然忘了刚才的对七皇子的顾忌。 俨然,在他们心中,七皇子是绝顶高手的膜拜已成。 七皇子无恙,立功自然也成了首要。 受伤的将士纷纷撑着身体,检查是否有活口。 片刻,余忠兴奋的抓到了逃跑的头目。 “七殿下,人抓到了,是漠国的黑喇嘛!” 余忠欢喜得意。 这次,他可立大功了。 当然,他没忘了,这功劳,是跟着姜修远才混到的。 “黑喇嘛?” 姜修远眼中几分疑惑。 头目手脚都被捆绑死死的,眼神愤恨的怒视着姜修远。 “七殿下,您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黑喇嘛?”余忠几分诧异,但立马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显得很失礼冒犯。 赶紧认错道:“七殿下,俺这破嘴,请您责罚。” 看着跪下认错的余忠,姜修远淡漠的摆摆手,示意无妨。 余忠越发敬畏佩服,赶紧爬起来,向姜修远解释道:“七殿下,这黑喇嘛是漠国第一教‘黑莲密宗’的护法,一向仇视我武朝,常在西境残害我国百姓官员,实属罪大恶极。” “今日行刺,必有更阴险的内幕,幸好这秃驴怕死,让咱们抓到活口,这可是大功一件。” 余忠解释了一大堆。 姜修远听懂了,黑喇嘛一向不惧生死,比白月教还邪教的存在,对教众极深的洗脑。 “不好,着火了!” 就当余忠等人还在庆喜大功时,另一边的寿云山却起了浓浓大火。 余忠等人脸色惊变。 “你们留下收拾。” 姜修远拉动缰绳,双腿一夹马肚,便绝尘而去。 余忠见状,赶紧留下一半将士收拾,勒令另一半追赶姜修远。 当,姜修远冲到火光之处。 看到宫猛领着几十将士,和另一伙人隔着火带对峙。 而让姜修远惊奇的是,那伙人,竟然绑架了二皇子,才让宫猛投鼠忌器,不敢冲进火带。 一,二,三...狼牙军一共七人。 “参见七殿下!” 见到姜修远出现,宫猛心里一慌。 被抓了一个皇子,又来一个皇子捣乱,要是再被抓,可彻底要绝了他的活路了。 “七殿下,小心这些狼牙余孽,下官先派人送您出去。” 宫猛与余忠一样的想法,乞求道。 第九十五章 二皇子被擒 姜修远扫了宫猛一眼,没有理他。 却看向宫猛口中的狼牙余孽。 他们? 出现在这?莫非和漠国黑喇嘛合谋刺杀? 因为狼牙关之战,和一路与牧临德的相处,姜修远对狼牙军很有好感。 也稍微有些了解,按道理,狼牙军不该和敌国势力有染,这不符合狼牙军的军魂和冯骁治军的宗旨。 因为,心中有这个疑惑。 姜修远并未离去。 他望向火带对面的狼牙军,淡淡说道:“本宫姜修远,武朝七皇子!” 众人一愣,无论是宫猛等九门将士,还是狼牙军和二皇子,都不解姜修远这是什么意思。 “放了本宫的二哥,本宫愿束手当你们的人质,并保证,让你们离开此地!” 他说着,跳下马,举着双手,表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威胁。 同时一步步走向火带。 “七殿下,不可!!!” 宫猛慌了,心里那是一个破口大骂。 找死,也死远点啊,来害他作甚? 他赶紧带人冲上去阻拦。 狼牙军的人更惊恼的挟持着二皇子往后退。 姜修远仿佛成了人人忌惮的瘟疫。 “退!” 听到身后脚步声,姜修远只是回头冷冷吐了一个字。 宫猛等人如遭雷击,纷纷被迫停下脚步。 ‘那是!!!’ 宫猛心里震撼,姜修远那目光,竟和武帝一半骇人。 更可怕的是,那无形施压过来的迫力,硬生生将他们拦住。 ‘七皇子的修为,竟然是宗师之境!?’ 宫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但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宗师,那狼牙军就没了威胁,或许能成为唯一救下二皇子的希望。 “本宫认识牧临德!” 姜修远回头,望着狼牙军众人,一边走向火带,一边淡淡说道。 火带炽热的火焰,在姜修远踏入之时,诡异的左右分开。 这离奇的一幕,令狼牙军众人心头惊异不安。 一晃眼。 姜修远已经跨过火带,距离他们不足十步。 “站住!不许再过来,否则我杀了二皇子!” 一个女人的声音厉喝。 声音,很不错。 姜修远望着这个出声的蒙面女子,只是看到一双银亮的眼眸,就确认这个女人的颜值绝对不低。 “七弟,你可别乱来,二哥的命可在他们手里。” 二皇子也慌了,赶紧劝说。 姜修远微微一笑道:“二哥,父皇的强势,你也知道,从不受威胁。” 这一句,二皇子脸色微变,似乎猜到姜修远想说什么。 “天下人都说,二哥你与父皇最像,想必也如父皇那边,宁死也不受辱威胁。” “二哥放心,你若死了,我保证让他们全都下去给你陪葬。” 说到这,姜修远都忍不住扬起嘴角。 二皇子慌了。 宫猛傻眼了。 一众狼牙军更恼,更慌。 姜修远竟然如此狠绝么?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不顾了? “站住!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杀二皇子!” 那女人大慌道。 抵住二皇子的匕首,都颤抖着,刺破了二皇子的脖子皮。 二皇子更是哭丧着脸,悲愤道:“七弟,你别开玩笑!我要死了,父皇可不会轻饶了你!” 姜修远仿佛因为听到父皇二字,有些顾忌。 狼牙军七人纷纷往后退一步。 彼此眼神交流,想法子离开。 “退后!!!” 另一个狼牙军大汉恼喝道。 见姜修远不动如山,他更恼了。 “不要!” 女人惊呼。 但晚了,那大汉突然暴起,冲向姜修远。 看似凶猛,招式却避开姜修远的要害,刺向他的小腹。 姜修远淡漠。 等到长刀就要刺到小腹,他才面无表情的捏住刀刃。 “死!” 大汉咆哮一声。 刀刃,始终卡在一寸之间,无法伤及姜修远分毫。 这怎么可能? 大汉又惊又怒又疑。 二皇子更是瞪大眼,见鬼般看着姜修远。 从未有人知道姜修远的武力,如此恐怖,能空手接白刃。 但下一秒,姜修远忽然松手。 长刀刺入姜修远小腹半寸。 大汉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向姜修远,被他挑着长刀,一个闪身突到姜修远身后,也莫名其妙的把刀架在姜修远脖子上。 姜修远被挟持了?! 二皇子这才心底冷哼:‘原来只是纸老虎,还以为老七是个绝顶高手。’ 可大汉心里炸毛般惊恐。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就挟持了姜修远。 “我与牧临德交好,你们可以挟持我与二皇子退入山中,我再寻机会带你们逃出去。” 姜修远低声道。 大汉怪异的瞪着姜修远。 姜修远的眼眸真诚,坦荡,不像骗人的样子。 莫名的心底产生信任,大汉于是对宫猛喊道:“都退出去,不然我杀了二皇子和七皇子!” 眼下,两个皇子被擒。 宫猛再蠢,再冲动,也不敢不听。 “狼牙军余孽听着,你们若敢伤了二皇子和七皇子半根汗毛,定叫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宫猛嘴上撂下狠话。 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人后退。 狼牙军见状,趁机裹挟着两个皇子,退入山中。 但当到没有追兵的一场山中溶洞外,大汉松开姜修远,拱手道谢:“在下狼牙军上都尉祝武,多谢七皇子援手。” 他这举动,可让其他六人和二皇子都摸不着头脑。 见众人疑惑,祝武赶紧解释道:“大家别害怕,七皇子和二...” “闭嘴!” 但话没说完,就被女人厉声打断。 她冷冷盯着姜修远说道:“七皇子,今日我等欠你一个人情,现在你可以走了。” 无情的逐客令。 一副绝不愿与姜修远过度接触的意思。 却独独放了他,还留着二皇子。 似乎,与二皇子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修远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他愿意帮他们,但几次拒绝,他也仁至义尽,算对得起牧临德。 将来他们的死活,就与他无关。 可刚转身... 身后几声惊慌的叫喊。 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突然从溶洞冲出来,眨眼之间扑到三个狼牙军,又消失在丛林间。 姜修远闻声转头,恰好看到那黑影消失在丛林。 ‘是它?!’ 他一眼认出那黑影,正是被他一拳打跑的那种猛兽。 第九十六章 异兽黑煞 “小心!” 女人惊声提醒。 然而,黑影太快,又两个狼牙军被扑倒。 刹那间伤了五人,而五人中了伤,伤口瞬间黑化,失去行动能力。 只留下女人和祝武,两人左右将二皇子护在中间,紧张的左右张望。 这局势,还护着二皇子。 果然,他们之间有问题。 姜修远淡漠的坐下,丝毫不惧那未知的,恐怖的黑影猛兽。 相比姜修远的淡定,女人,祝武和二皇子都是惊慌不定。 见状,更是惊疑。 “七皇子,这是寿云山的异兽黑煞,极其凶残厉害,不如咱们联手将其击退如何?” 祝武恍然想起刚才的一幕了。 自己分明就是被姜修远引导着才将他胁迫,逃了高猛等人的围捕。 说明,姜修远并无伤害他们之心,反而想救他们。 于是壮着胆子请求。 女人本想呵斥,可现在的局势,她只能咽下吐到嘴边的话。 二皇子很是赞同道:“七弟,黑煞是被父皇囚禁在寿云山,当年可是出动了九宗九派九山九门的三十六位掌教高手与大内二十四龙卫,才将它制服。” “虽然黑煞被困多年,消磨了许多功力,也绝非咱们单枪匹马都挡得住,不如联手,先将其赶走。” 姜修远瞥向二皇子。 忽然之间,他发现二皇子似乎并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么急躁,没脑子,反而自有城府。 ‘果然,身为腹黑阴冷皇帝的儿子,岂会是蠢货!’ 姜修远心里暗暗冷笑道。 “本宫倒是无所谓,就怕某人不愿意!” 姜修远戏谑的瞥了那女人一眼。 这女人从头到尾对自己摆着臭脸,好似他对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 女人没想,这个时候,姜修远如此记仇。 “哼,他有何本事,还能降住黑煞不成?不要他,我们也能冲出去!” 女人一时傲起,对姜修远轻蔑冷嘲道。 这一句话,让祝武苦涩无奈,让二皇子眉头一挑,眼中几分不悦。 姜修远就等这一句话呢。 他颔首道:“本宫的确没什么本事,就不影响你们开心了。” “哈~跑了一天,这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姜修远打了一个哈欠,恰好头顶的树杈不错。 他翻身爬山树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的闭上眼睡觉。 睡觉? 他是如何看出这里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明明阴森恐怖好吧! 明明还有一个恐怖的怪物,躲在未知的地方,随时能把他们撕烂了。 ‘咕咕!’ 偏偏这时,黑暗中,传出异兽黑煞骇人的低吼。 二皇子,祝武和那女人齐齐精神紧绷,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咕咕!’ 黑煞缓缓从黑暗中踏出,在幽幽的月光下,两只油绿的眼瞳,甚是渗人。 它一步一步走向姜修远,发出低吼的警告。 这一幕,又让三人又惊又奇又怪。 黑煞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只有姜修远。 特别是,他们甚至看出黑煞对姜修远的忌惮和恼怒。 这一人一兽之间,似乎有什么古怪的过节。 静! 他们三人此刻就只想一个事情,尽量不要呼吸,千万别引起黑煞的注意。 “你想吃他们就吃,本宫与他们并无瓜葛!” 姜修远淡漠对冲他低吼的黑煞说道。 ‘咕咕!’ 黑煞低吼一声,忽然转身,贪婪的盯着二皇子三人。 三人瞬间头皮发麻。 姜修远?能和黑煞沟通? 女人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因为,这黑煞曾是她父亲的坐骑,也是宠物。 她的父亲,就是武朝的三位缔造者之一,狼牙军主帅,开国封为庆国公的冯骁。 这世上,除了她父亲外,从未有其他人能与黑煞交流。 哪怕是当今的武朝皇帝也不例外。 ‘咕咕!’ 黑煞忽然猛扑。 二皇子惊恐跌倒。 女人被黑煞扑倒,按在地上。 “畜生,她是你主人的女儿,快放开她!” 祝武愤怒的咆哮。 冲上去才一秒,就被黑煞一巴掌拍飞。 胸口被划破,迅速黑化,毒素席卷全身,无法动弹。 二皇子见状,不敢逗留,撇下两人,惊慌逃走。 女人悲痛绝望的看着黑煞。 黑煞却根本不认她,张开血盆大口准备饱餐一顿。 女人绝望的闭上眼。 可忽然,黑煞丢开她,惊怒的转身对着姜修远咆哮。 姜修远也不知何时从树上跳下来,浑身散发无形的寒气,一步步走向黑煞。 黑煞咆哮,仿佛在怒骂姜修远不守承诺。 气急败坏的它,率先扑向姜修远。 姜修远运转二重修为,双腿蓄力,双手极快的抓住黑煞扑来的双爪。 一人,一兽在角力! “吼!” 黑煞咆哮着,张牙舞爪的扑咬。 可始终差一寸,任它如何使劲,都无法再进一步。 姜修远黑着脸。 “你很臭,你知道么?” 他极其鄙夷嫌弃的猛将黑煞腾空拎起来,抓着黑煞的两只爪子,一顿猛旋转。 足足转了几十圈后,一个飞甩,将黑煞重重砸到溶洞的洞口上。 砰一声。 黑煞重重落地。 但立马翻身起来,匍匐在地,低吼不止。 姜修远很清楚自己二重真气全力施展的力道有多大,绝对能把一头成年大象拍死。 黑煞竟然只是受了点内伤。 好厉害的猛兽。 姜修远都不禁错愕。 心里也起了征服的欲望。 他踏步冲向黑煞。 黑煞蓄势再扑。 这一次,被姜修远摁在地上,对着它的屁股一顿猛抽。 黑煞傻眼了,痛的龇牙咧嘴。 女人傻眼了,这姿势,这动作,为什么会有种羞耻感。 祝武等六个失去行动能力的狼牙军旧部傻眼了。 把黑煞当成狗一样暴揍,这家伙,还是人类么? “呜呜呜!” 足足打了几十巴掌,黑煞怂了,委屈的发出求饶声。 “这不就对了,以后,你就跟着本宫。” 姜修远起身淡淡笑道。 “不过黑煞这名字不好听,就叫小黑吧!” 姜修远觉得小黑更加霸气。 黑煞呜呜反对,遭到姜修远又一顿暴揍,只能无奈任命。 旁边七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地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你们的毒,溶洞里有果子能解,但别多吃,吃多了一样死。” 姜修远丢下一句。 冲黑煞喊了一声:“小黑,咱们走!” 夜幕月光下,七人呆呆的看着渐渐离去的姜修远。 第九十七章 冯骁遗物 夜幕下,月光皎洁。 一人一兽行走在丛林中。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细细的脚步。 忽然,前方匆匆的脚步,密密麻麻如疾风骤雨。 “咕咕!” 黑煞停下脚步,发出低吼的警告。 姜修远也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出现的密密麻麻,如萤火虫般晃动的火把。 “前面有人!” “散开散开,警戒!” “张盛,你带一队去看看。” 对面发现了一人一兽,他们大声疾呼。 一支十二人小队迅速以四四四的阵型包围过来,为首的队长张盛紧张的逼近。 ‘是七皇子!’ 他一眼认出月色下,那张酷似武帝的冷傲面庞。 “是七皇子!” 张盛欢喜的惊呼道。 “七皇子,是七皇子!” “参见七殿下!” 一瞬间,张盛十二人下跪行礼。 其他人迅速围过来,将姜修远团团护在中间。 一旁的黑煞低吼着。 “这是?” 宫猛盯着姜修远脚边的全黑色猛兽。 通体黝黑,双目油绿,似豹,似虎,尾巴却是一条鳄鱼鞭。 爪子锋利如鹰爪。 “七殿下小心,那是异兽黑煞!” 宫猛惊吓提醒。 “黑煞!异兽黑煞!” “堪比宗师的异兽黑煞,大家小心!” 一时,众人慌忙后退,惊疑的盯着姜修远脚边的黑煞。 果然一脸凶相! 然而... 七皇子低喝一声小黑,那恐怖如斯的黑煞异兽竟然匍匐在地,乖巧的如同一只家猫。 这一幕,把众人都看傻眼了。 “七...七殿下,这...这是异兽黑煞?您怎么收服它的?” 宫猛惊叹道。 姜修远却并未回答,而是跨上黑煞的背,拍了拍黑煞。 黑煞低吼一声,驮着姜修远跳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你们往东面寻找二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说罢,黑煞带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东面? “走!” 宫猛只是愣了一秒,立即率众往东面而去。 再他们相仿的方向,寿云山山腰的溶洞入口外。 女人从溶洞里找到了解毒的果实,给祝武六人吃下后,六人很快恢复了行动能力。 “大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祝武询问道。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九门将士,很可能连禁军都出动了。 是往山外突围? 还是继续躲在山里,伺机行动? 女人却不知道,她没想到狼牙军余部寄托希望的二皇子,会丢下他们逃走。 “大小姐,要不咱们顺着刚才七殿下离开的方向找找他,或许...” 祝武话还未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我冯小蝶便是死,也不会求那个混蛋!” 冯小蝶咬牙切齿的咒骂。 “是么?” 偏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幽暗的丛林中响起。 一人,一兽出现。 冯小蝶受惊后退,转身看到让她更气愤的一幕。 曾经高傲到只许父亲骑的异兽黑煞,如今被姜修远骑在胯下。 那黑煞,不仅仅只是父亲的坐骑,更是狼牙军的图腾。 她不理解,为什么黑煞会臣服? 这个混蛋,凭什么? “七殿下!” 相比冯小蝶的厌恶抗拒,祝武却是惊喜不已。 “兄弟们,七殿下来救咱们了!” 祝武笃定的喊道。 “他会好心救咱们,祝武,你何时变得如此轻信别人,他可是武帝的儿子!” 冯小蝶讥讽,并质疑道。 祝武张了张嘴,本想说那咱们不是还信了二皇子,结果他就这样背弃了咱们。 但最后还是不敢说出。 “你们是选择相信武帝的儿子,还是信我?” 冯小蝶冷声询问。 其他五人犹豫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们不用信我!跟不跟我,也随你们意!” 姜修远淡漠的说着,任由黑煞驮着他走向溶洞。 溶洞内,又一件好东西。 他这才回来。 也,只是顺手救救狼牙军的余部。 他做的这些,已经对得起牧临德。 看着姜修远消失在溶洞内。 几人的脸色复杂。 “这边!快!” 远处传来九门将士的吆喝声。 祝武急了,他求道:“大小姐,眼下不是意气之争了,我们死则死已,可您要是落到武帝手里,其他兄弟定会不顾一切的就您,到时候我们还如何为大帅翻案,洗脱罪名!” 祝武的话,让其他五人纷纷动容,齐齐跪下请求冯小蝶。 冯小蝶脸色难看,最后只能羞恨的点头。 祝武大喜,赶紧与众人簇拥着冯小蝶躲进溶洞内。 溶洞很深,很黑。 几人取出身上的火折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进到溶洞深处。 深处,是个骤然宽阔的大溶洞。 一条地下河缓缓流淌,姜修远真在溶洞内挖取一个匣子。 几人进来时,姜修远恰好挖出匣子。 他没有避讳几人,当着他们的面,将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封信,一本书以及一枚令牌。 “那是我父亲的东西!” 冯小蝶冲上来争抢。 黑煞咕咕低吼一声,把她吓得脸色煞白的后退,无法靠近。 姜修远扫了冯小蝶一眼,把那封信都给她。 他则翻看那本书。 书分上下两册。 上册是记录着冯骁所修的‘啸月心决’,以及狼枪十三式。 下册是冯骁多年总结的兵法,阵法以及狼牙军所修炼的枪阵。 这倒是好东西。 他飞快翻阅一遍,心里是很想要。 令牌是狼牙军总帅令,携令可号令狼牙军各部。 “这条地下河,或许能通往京郊外的通天河。” 姜修远收走了下册,将上册和令牌放回匣子,丢到冯小蝶的脚下。 再来到溶洞地下河边,寻找一株最粗壮的火离果树根,将根心挖出。 这东西,种在狼牙关,能养活的话,可是好东西。 火离果,可解百毒。 狼牙关地处北境荒野之地,多毒虫猛兽,有这火离果,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能规模种植,也是一项不错的收益。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理会几人,骑着黑煞离开溶洞。 恰好,溶洞外。 宫猛找到了二皇子,又奉二皇子之命,将溶洞围住。 “就你一人?与你勾结的狼牙军余孽何在?” 二皇子质问道。 声音传入溶洞内,祝武几人脸上露出不快,甚至有几分怒意。 唯独冯小蝶眼中带喜。 第九十八章 陛下的用意 寿云山,火离溶洞外。 “二哥,此话何意?” 姜修远淡冷的望着二皇子。 “哼,你问我何意?你身下那异兽就是逆贼冯骁的坐骑,天下谁人不知,异兽臣服于你,今日狼牙军余孽又现身在此,你敢说与你无关?” 二皇子冷笑质问,推理的很有道理。 宫猛等人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这可是两个皇子之间的斗争。 他们,最好别掺和。 “二哥说是就是,本宫自会到父皇面前解释。” 姜修远淡漠如水的回应。 二皇子盯着姜修远,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如此底气? 难道他抓到自己与狼牙军私通的证据了。 “张盛,你带人进溶洞,若见狼牙军余孽,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二皇子冷绝下令。 张盛领命,立即率领部众就要进入溶洞。 但黑煞的几声低吼,骇得他们不敢靠近。 二皇子更急了。 “姜修远!你拦着,是真要护着狼牙军余孽?” 他大声怒斥。 此刻,他必须杀了溶洞内的狼牙军,将私通狼牙军余孽的帽子给姜修远扣上。 否则,等他揭发,又有人证,势必对自己不利。 “宫提督,你还愣着干嘛?姜修远与狼牙军余孽私通,想要护着狼牙军余孽,你要与姜修远同流,莫非你也是要护着狼牙军余孽。” 见张盛他们突破不过黑煞和姜修远。 二皇子恶狠狠的威胁宫猛。 宫猛脸色微变,他心里暗骂:‘你二人争斗,拉我下水作甚?’ ‘今日看来必须要得罪一个皇子了。’ 宫猛气得不行。 狼牙军余孽,这五个随时可能要人命的东西,他不敢冒险。 “七殿下,劳烦您给让个路,莫让微臣难做!” 他只能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请求道。 姜修远看了一眼溶洞,夹紧黑煞的肚子。 黑煞低吼一声,驮着姜修远离开。 张盛见状,立马率众冲杀入溶洞内。 然而,等他们冲进来,溶洞内早就没了任何人影。 望着地下河岸边的脚印,心知狼牙军余孽怕是从地下河逃走了。 他连忙出来,跑到二皇子身边,低声禀报道:“二皇子,那些狼牙军余孽从地下河逃走了。” 逃走了? 二皇子脸色一变。 所以,刚才狼牙军的余孽真的躲在溶洞内。 自己方才说的话,他们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他不能赌! “废物!既然知道从地下河逃走,还不快追!抓不到他们,你就提头来见!” 二皇子暴躁的怒吼。 张盛红着脸,赶紧命手下并分两路,一路从地下河追击,一路从河流方向追击。 宫猛脸色一沉。 张盛是他九门提督府管辖的人,竟然无视他这个顶头上司,只听从二皇子的命令。 而且,还是几十人听令。 二皇子的手,伸得很长啊,都伸到他的眼皮底下了。 心里有怒,他也只能忍着。 “报!陛下有旨,宣二皇子,七皇子即刻回宫见驾!” 就当这时,宫中禁军前来传旨。 二皇子心里一惊。 姜修远面色寻常。 跟着禁军一路直奔皇宫。 此时,已经是深夜,武帝竟然还没睡。 来到皇宫外,并非去太和殿,而是御书房。 御书房内,三皇子早就恭顺的低头待在一旁。 里面,只有面无表情的武帝,和三皇子,以及叶九重,张道明,这两位丞相。 “参见父皇!” 二皇子与姜修远齐齐下跪。 黑煞,姜修远没有带出寿云山,怕它出入人多的地方,万一受惊,暴起伤人。 它的实力,堪比宗师。 倒也不用担心。 武帝微微泰动眼皮,扫了两人一眼。 把手里的奏章丢到桌上,说道:“寿云山,豪衣卫已经汇报给朕,漠国黑喇嘛和狼牙军余孽的事,朕也知晓。” “不过,朕要听听你们三个怎么说?” 怎么说? 二皇子率先跳出来。 “父皇,儿臣今日狩猎,不慎被狼牙军旧部俘获,此事都怪儿臣太过轻敌,没有料想到狼牙军余孽如此大胆,胆敢在狩猎之地埋伏。” “不过儿臣也探听到狼牙军余孽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逆贼冯骁的遗物,极有可能就藏在寿云山内。” 二皇子说完,竟然没有趁机诬告姜修远与狼牙军勾结。 这点倒让姜修远略有些意外。 “老三,你说!” 武帝听完,几分不满,指着三皇子点名。 三皇子紧张的站出来,说了简单的经过:“父皇,儿臣体弱,不善骑射,一直待在大营内,直到听说有刺客才知道,后来忙与宫猛将军一道前往查看。” 三皇子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而武帝,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老二和老三身上。 目光冷厉的落在姜修远身上。 老七才是关键。 黑煞都被他臣服,这可是他都做不到的事。 “老七,你说。” 武帝眯着眼盯着姜修远。 姜修远目光纯净,毫无慌张,淡然的回道:“儿臣于寿云山脚,偶遇北凉司徒银,后遭遇黑喇嘛,擒获一名黑喇嘛。” “而后,听到二哥被狼牙军余部挟持,前往相救,巧合进了火离溶洞,收服了黑煞。” 既然,二皇子没有提及后面与狼牙军的事情。 他也不提。 这事,武帝知道了,或不知道,谁提就得谁自证清白。 二皇子不傻。 他更不傻。 武帝嘴角几分冷笑。 “朕的儿子,都长大了!” 武帝似笑非笑道。 都长大了,都会糊弄他了。 当他糊涂了? “老二冒进,罚奉三月,禁足一月,老三统筹不善,罚奉一月,禁足一月。” “都退下吧!朕乏了。” 武帝显露出几分疲倦,摆了摆手,就这般吧。 这只罚了老二,老三,却提都不提姜修远? 姜修远皱起眉头。 几人都被武帝赶了出来。 他留了一步,等张道明上来。 二皇子,三皇子和叶九重都看了两人一眼。 姜修远淡漠,张道明坦然。 他们是未来的女婿与岳父,凑近了,也无妨。 “七殿下是想询问老臣,陛下为什么对你不罚不赏?” 张道明想也不用想的就猜到。 不等姜修远反应,他意味深长道:“明日,你就会知道陛下的用意。” 第九十九章 出使北凉? 姜修远眉头越发紧缩。 他忽然有点不喜欢这种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感觉。 他知道,继续问,张道明也不会说。 “我送您出宫!” 毕竟是未来岳父,该有的礼节总是要的。 姜修远说着,与张道明并肩而走。 “小女与你北境一行,回来成长了不少,嘴上虽说不喜欢你,可在家里句句都离不开你。” 张道明聊起了家常。 最适合聊的内容,自然是姜修远的未婚妻张轻茹。 “她很不错,这次若非父皇急招我归来,我倒准备让她负责报社一事。” 姜修远轻笑道。 他对张轻茹的印象挺好。 这样一个未来的王妃,倒也能镇得住场子,只是得多磨磨。 “报社?” 张道明甚是好奇,这报社是何意? “我准备在狼牙关弄一份将关内外大小事情,无论是朝廷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物价小事,都记录在纸上,供百姓,官员及商旅们阅读的邸报。” “并让轻茹担任报社的总编,负责报纸的设计,排版,印刷,发行和销售。” 姜修远大致描述了一下报纸和报社的内容。 张道明眼睛一亮。 “这个报纸听着倒是很有意思,老夫都跃跃欲试了,不过,七殿下如此信任小女,认为她能担此重任?” 张道明反而怪异道。 连他这个父亲,都觉得让张轻茹当总编负责人不太靠谱。 姜修远却如此信任。 看来,七皇子是真喜欢自己的女儿了。 张道明心中甚是愉悦和满意。 “对了,今晚来家里吃饭,不然又不知何时才能都坐下吃饭,晚上是家宴,你顺便见见内人和小儿。” 到了宫门口,张道明邀请道。 姜修远没有理由拒绝,便点头应予。 目送张道明离开。 姜修远心头有些莫名的燥热。 天快亮了。 他回到南院,轻睡了一觉。 还没睡上三个时辰,凌公公奉旨而来。 “七殿下,陛下有旨,让您早点起来,到太和殿候着。” 凌公公轻轻拍响房门。 同时余光打量着南院的情况。 南院一共有八个大小宫女和六个太监服侍。 这待遇,和二皇子,三皇子也相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宫女,太监,看着不像是七皇子的心腹。 ‘七皇子身边没得心之人。’ 凌公公心里暗暗开始盘算了。 房门打开,姜修远一身正装,神情饱满,略带几分冷傲。 “奴才凌九拜见七殿下!” 凌公公赶紧行礼。 “行,本宫知道了。” 姜修远微微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往太和殿而去。 路上,凌公公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道:“七殿下,再过三个月,您就要离宫开府,不知道身边是否有可用的奴才?” 姜修远瞥向凌公公。 凌公公赶忙解释道:“七殿下别误会,是因为奴才认了一个干儿子,还没有差事,在司礼监候着名字,奴才便想替他寻个好去处。” “行,我身边正缺个办事的,回头让他到南院报道。” 姜修远微微点头。 两人说话间,也到了太和殿外。 此时,正是大臣们上早朝。 姜修远早早的一个人站在太和殿内,显得格外的显眼。 这不禁让进来的大臣们纷纷诧异,又好奇。 一晃眼的功夫。 太和殿已有上百个朝臣。 以往都会来上朝的二皇子,三皇子因为禁足,没来上朝。 五皇子在东境。 四皇子,六皇子皆有事,都外出京都。 大皇子则因为多年前的事故,落下残疾,双腿无法走路,在泰阳山静养。 于是,今日的早朝,只有一个皇子。 片刻,张道明,叶九重两位左右丞相也到来。 “陛下到!” 一声吆喝。 武帝威严踏入,众臣跪倒。 等武帝入座,允众臣起身,众人才纷纷起身。 “宣北凉使臣上殿!” 凌公公再度吆喝。 北凉使臣团,共十七人,纷纷入内。 但独独缺了两人。 一个是被姜修远气得吐血的呼云谪仙。 另一个是狩猎落败的司徒银。 北凉与武朝是同等地位,北凉臣子只需九十度鞠躬行礼,而不用下跪。 “北凉使臣鲜于畴向武朝皇帝请辞!” 鲜于畴俯身恭敬请示。 “陛下,所谓两国来往,礼尚往来,北凉既派使臣而来,我朝也应该派使臣北上,以示两国友好。” “臣请陛下择我朝才德兼备之人,随北凉使臣一道前往北凉。” 张道明站出启奏。 “臣附议!” 叶九重亦是出来附议。 众臣附议。 姜修远听到这,他恍然了。 今天这个早朝,原来是为他。 难怪,凌晨时,张道明会那般说。 “朕允,诸位爱卿觉得何人可为使臣?” 武帝问道。 张道明正准备开口。 姜修远一步站出,抢先道:“父皇,儿臣愿往。” 众人一愣。 特别是武帝,张道明和叶九重。 三个老狐狸都想好剧本,该如何顺理成章的让姜修远出使。 可万万没想,姜修远会主动站出来,这一下,打乱了三人该有的剧本。 鲜于畴脸色微变。 而其他北凉使臣则恼火的看向姜修远。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先北境三败我北凉,又太和殿内,急吐了北凉第一才子呼云谪仙。 如今,还如此嚣张的要去北凉嘚瑟? 真当北凉无人? 面对北凉使臣团一双双弑人的目光。 姜修远面色如常,平淡如水。 “吾儿既然愿往,朕便允了。” “令七皇子姜修远为武朝特使,再由礼部与左右丞相挑选其余使臣,明日与北凉使臣一道北上。” 武帝微微笑道。 这道旨意之后,北凉使臣先行退下。 姜修远也随后退下,去收拾行囊。 顺便,去见见母妃。 领路的,还是凌公公。 姜修远的母妃,原本只是菀贵人,因为姜修远三败北凉,武帝特晋封其为菀嫔。 ‘母妃!’ 姜修远心里莫名的抵触和几分怪异。 菀嫔,只是七皇子原本的母亲。 而非他的。 他上辈子,本是孤儿,从未有过母爱。 该如何面对,这个母亲,他还真不知道。 “七殿下,秀灵宫到了。” 凌公公低声提醒道,唤醒了走神的姜修远。 姜修远抬头看了一眼秀灵宫,三个字,深吸一口气踏入宫门。 第一百章 母弱,则子刚 秀灵宫! 姜修远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他踏入了宫门。 “娘娘,娘娘,七殿下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欢喜的呼唤。 “参见七殿下!” “参见七殿下!” 一路,十余个宫女,太监纷纷下跪。 姜修远微微一扫,秀灵宫的环境不错,花开得很艳,草木也都打理得很好。 第一印象,让他心里一松。 原身的生母过得不错,他心里也少了几分愧疚。 屋内,一个神情紧张与激动的妇人穿着华丽的衣服坐着。 左右两边,是老嬷嬷,和大丫鬟。 “儿臣姜修远,给娘请安!” 姜修远生硬的跪下。 娘,是凌公公路上叮嘱过的称呼。 因为菀嫔只是一个嫔,不是妃。 母妃就不合适。 母亲,则是皇子对皇后的独有叫法,其他妃子若是敢叫母后或母亲,那就是犯忌讳了。 “好,好,好,快,快起来!” 菀嫔开心的要起身。 旁边的老嬷嬷轻咳几声,菀嫔尴尬的赔笑,老实的坐好。 菀嫔的坐姿有些局促。 似乎,也并非他第一印象看到的那么美好。 姜修远面色淡然,平静的问道:“娘在宫中过得可好?” 老嬷嬷,大丫鬟和菀嫔都是一惊。 这一句,于是犯了忌讳。 皇帝的妃子,岂能在宫中过得不好? 哪怕不好,也不能明说。 “七殿下,娘娘是陛下的妃子,奴才们的主子,在宫里自然过得好。” 老嬷嬷插嘴道。 “是是是,娘过得很好呢。” 菀嫔也连忙点头附和。 反倒像是老嬷嬷是主子了。 姜修远嘴角一分冷笑,他冷冷瞥向老嬷嬷,语气冰冷的警告:“我与娘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老嬷嬷赶紧赔笑道:“七殿下,奴才自然不敢插嘴,只是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辅佐菀嫔宫里的规...” “滚出去!” 姜修远眼神更冷! 冷冰冰的目光,不怒而威。 老嬷嬷顿时直觉脚底一股冷意直奔头顶,不知为何,心虚胆怕,慌张的行礼退了出去。 姜修远再一瞥。 “你们都滚出去!” 其他宫女也全都敬畏的退出屋。 连菀嫔都被吓到了,不安的望着姜修远。 “娘,以前儿臣不孝,自顾自己孤僻发闷,忘了要护着娘,以后请娘放心,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姜修远沉声说道。 菀嫔愣了,呆呆的望着姜修远。 她盼了很久,如同一个行走在后宫的孤叶,有什么,只能忍着。 在姜修远没有夺了原身之前,很是孤僻,只会闷在南院看书,就算被宫女太监欺负,也都忍着。 皇子如此,他的生母,更是如此。 若不是姜修远领了几次功,在武帝面前有了印象,只怕菀嫔现在还只是个贵人。 宫外那些宫女,太监,应该这几天才被安排过来。 草木的修理,还能看出新痕,大概也是最近才打理。 他第一眼时,还以为是菀嫔喜欢整齐,时常打理的原因。 刚才那老嬷嬷一口一个皇后,更说明菀嫔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娘,中午我就在这吃了。” 姜修远淡淡说道。 菀嫔心里欣喜,刚准备答应,忽然想到宫里的规矩,苦涩道:“娘没用,皇子想要留宫中用膳,除非妃子品位以上,否则是需要皇后同意的。” 姜修远缓缓起身。 菀嫔连忙也起来,以为姜修远不开心了。 她怯懦的赔笑道:“要不,娘给你泡壶茶。” 姜修远眯着眼,菀嫔对他这个儿子,都要赔笑。 他笑了。 笑得很冷。 “娘,你坐着,不是要皇后娘娘许可么?我这便去替娘请示。” 说罢,他大步离开。 凌公公在外愣了一下,这么快? 果然,七皇子与菀嫔极少往来,所以,才会如此生疏吧。 “七...” 凌公公刚准备行礼,结果一晃眼,姜修远已经走远。 “七殿下,您走错了,那是去翊坤宫的位置...” 凌公公急忙边追,边喊。 可他哪追得上姜修远,等他快追上,是姜修远故意停在翊坤宫门口。 因为,皇后,她出来了。 刚才那被他赶出来的老嬷嬷,正在旁边告状呢。 “儿臣姜修远,见过母后!” 姜修远生冷的行礼。 林轻雪冷眼盯着姜修远,阴阳语气道:“七殿下如今立了功劳,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本宫派过去指教你那下贱的娘规矩,七殿下为何将她赶回来?” 一字一句,都是轻蔑不屑。 姜修远的脸色越发阴沉。 “娘娘,您可得给奴婢做主,菀嫔和七殿下赶了奴婢,那就是打了您的脸。” “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们,日后娘娘如何在后宫立威!” 那老嬷嬷趁机夹恨告状。 ‘啪!’ 结果话语刚落,姜修远的一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啊!你敢打我?” 老嬷嬷难以置信的捂着脸。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还崩掉了她几颗老牙,说话都漏风了。 “姜修远!!!你敢在本宫面前打本宫的人!” 林轻雪盛怒的发出尖锐的叱喝。 姜修远冷笑着扫了林轻雪一眼,猛将老嬷嬷提着脖子拎起来。 “啊!救命,娘娘救命啊!” 老嬷嬷吓得哗哗乱叫,加上漏风流血的嘴巴,叫喊着喷了林轻雪一脸的血沫子。 林轻雪脸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母后,您宫里的奴才说话太放肆,儿臣这是为了替母后教训不懂规矩的奴才!” 姜修远冷声笑道,猛然手上一用力。 一阵骨头爆裂的声音。 老嬷嬷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在姜修远手里。 姜修远如同丢弃垃圾一般,将老嬷嬷丢到林轻雪脚下。 并冷漠的盯着林轻雪说道:“母后,父皇最厌恶的就是奴才越界,儿臣也是为了母后着想,日后后宫不管是谁宫里的,但凡敢不懂尊卑,我姜修远还会这般管教。” “快吃午膳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后用膳,顺便和母后请示一下,儿臣今日要在娘的宫里用膳。” “儿臣告退了!” 姜修远说罢,转身就走。 身后的凌公公都看呆了。 许久之后... 林轻雪才愤怒到极致的发出尖叫:“姜修远!!!” 第一百零一章 严惩 前脚刚回到秀灵宫,还未坐下。 后脚,皇后身边掌事的大太监就傲慢的带着人冲进秀灵宫。 “七殿下,陛下有请!” 大太监阴笑着,眼里那是一个幸灾乐祸。 一道冲进来的五六个太监,各个凶神恶煞。 “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我儿冒犯了皇后娘娘,我这里给您配个不是,您代我向皇后娘娘求个情” 一旁泡着茶的菀嫔慌了,连忙习惯性的赔着笑。 “面子?!菀嫔,这回您的面子可不够!” “七皇子惹了大祸了,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把皇后娘娘身边的管教嬷嬷给杀了。” “陛下知道后盛怒,让奴才即刻请七皇子过去讯问,七皇子,您也别耽误了,敢动手杀了,也该有胆子去见陛下。” 王公公轻蔑的嘲讽,几句话吓得菀嫔脸色煞白。 她惊吓不已,姜修远刚才不是才出去没一会,怎么回来就杀了一个人。 那可是杀了一个人。 姜修远一贯的性格唯唯诺诺,只会躲在宫里读书,怎么会杀人。 “王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儿他自幼胆...” 菀嫔还想极力解释。 却被王公公不耐烦的打断:“菀嫔,七皇子胆小,这天下可没有更大胆的人了。” “七皇子,走吧!” 又催促道,皇后宫里的人可都等着看好戏,看他还看冒犯皇后,杀皇后的人。 “娘,你在等等,茶,我回来喝!” 姜修远起身柔声说道。 菀嫔脸上浓浓的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看着姜修远被带走。 一路又回到翊坤宫,此时翊坤宫外几十个禁军严守。 数十个宫女太监跪在左右两侧。 宫内大殿,武帝端坐中间,皇后坐在一旁。 见到姜修远进来,皇后眼里迸发出弑人的目光。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姜修**静的像没发生过事情一般行礼。 武帝亦是平淡的看着姜修远。 “起来吧!” “皇后说你大不敬,擅闯翊坤宫,还当着你母后的面杀了她的人?你说说怎么回事?” 武帝语气淡漠的询问。 林轻雪皱起眉头,武帝的态度,未免太平淡了。 姜修远淡淡回道:“儿臣愿受责罚!” 没有半点狡辩,大大方方的承认。 林轻雪心头恨意更甚,立刻起身来到前面跪下,乞求道:“陛下,七皇子已承认大不敬,求陛下严惩七皇子!” “若不能严惩七皇子,以儆效尤,日后臣妾该如何治理后宫,日后要再有皇子擅自闯入嫔妃宫中,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陛下后宫任由皇子淫乱作坏?” 林轻雪字字珠玑,恨意不掩,定要狠狠处置姜修远。 武帝扫了一眼林轻雪,微微颔首。 “皇后说的极是,朕看后宫最近的确没了规矩。” 武帝冷声道。 林轻雪脸色大喜,回头恨恨盯了姜修远一眼,这回你完蛋了。 然而,姜修远依旧平静淡漠,波澜不惊。 “传朕旨意,七皇子擅闯翊坤宫,惊扰了皇后,罚其俸禄三月,以儆效尤。” 武帝威严下旨。 林轻雪先喜后愣,瞪大着双眼,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陛下...七皇子他杀了臣妾身边的嬷嬷...” 林轻雪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未说话,武帝只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吓得林轻雪不敢再说话。 “皇后不满朕的处罚?” 冷冷的一句反问。 林轻雪小脸煞白,哪敢不满,慌忙恭顺低头道:“臣妾不敢。” “你身为皇后,应当引导后宫妃子和睦而处,管教奴婢们知尊卑,受宫规,而不是让一个老东西仗着是你身边的人,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不敢? 武帝目光渐渐冷厉,语气越发严苛的训斥。 宫外跪趴的翊坤宫众人心惊胆战,越听越不对劲。 不应该是严惩七皇子么,怎么陛下竟教训起了皇后。 “朕看皇后最近的确松懈了规矩,就让雨贵妃先帮衬你管一管后宫,你就好好在翊坤宫反思反思哪里做错了。” 武帝最后沉着脸宣布。 林轻雪大惊,难以自信的抬头。 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陛下,雨贵妃求见!” 宫外,凌公公小声禀告。 武帝点点头,允了。 很快,林轻雨迈着雍容的步伐,缓缓走进翊坤宫。 目光总是在武帝身上,直到走上前,才看了林轻雪一眼,似笑非笑的行礼道:“臣妾林轻雪拜见皇后姐姐。” 林轻雪如遭雷击。 “雨妃起来吧,朕刚宣布了,今后由你负责协理后宫。” 武帝见到林轻雨时,眼中才有几分柔情,微笑着,让林轻雨坐到自己身边。 而坐下,半依靠在武帝身上后,林轻雨才看向姜修远。 她的眼神复杂,似调皮,似歉意,似快意。 “陛下,雨妃她是臣妾的姐姐!” 林轻雪终于回过神,惊怒的盯着武帝身边的林轻雨,愤声道。 “姐姐,您是不是糊涂了,您是姐姐,我是妹妹啊,我的皇后姐姐!” 林轻雨嬉笑道。 身上不禁流露出少女的调皮。 这味道,越发让武帝享用,他毫不遮掩喜爱的将手放在林轻雨的腿上。 姜修远眼里一丝不悦。 原本,是林轻雪冒充了林轻雨,将她囚禁,顶了她的皇后身份。 现在,林轻雨逃了出来,还跟着姜修远去了一趟东境,后来意外又遭遇了武帝。 武帝又将其封为雨贵妃,带回宫里。 不过,林轻雪只知道武帝在外封了一个雨贵妃带回来,却并不知道这雨贵妃就是她的姐姐。 而林轻雨,是知道自己回不去皇后的身份,索性当了妹妹,冒充起林轻雪来。 两人的身份对调,除了她们两人外。 只有姜修远知道。 “看来,皇后的确在宫里待太久,都有些糊涂了。” 武帝亦是淡淡说道。 “行了,朕还有公务,留你们两姐妹好好叙旧!” 武帝起身,往外走。 走到姜修远身边时,停下脚步,淡淡吩咐道:“朕准备加封你娘为菀妃,以后你就可以留在你母妃那吃饭。” “你是皇子,后宫是朕的地方,你再不满,也不该杀后宫的人。” “这次,朕轻饶你的罪行,以后记住要守宫里的规矩!” 似警告,又似奖励。 说罢,武帝踏出宫门。 第一百零二章 东阿阿胶 秀玲宫中。 武帝旨意,晋封菀嫔为菀妃。 当这道圣旨与姜修远前后脚相隔不过几分钟,菀嫔,不,菀妃傻眼了。 “儿啊,娘没听错吧?”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修远淡淡笑道:“恭喜母妃!日后这宫里,母妃不必再那般小心翼翼的活着,记住,你有个儿子,会为你撑腰!” 记住,你有个儿子,会为你撑腰! 这一句话,菀妃泪流满面。 两侧的宫女,太监越发恭敬的挺起腰。 菀妃或许可以不重视,但不敢不听姜修远的话。 他可是会活生生掐死老嬷嬷的恐怖存在。 代价,只是区区的三个月的月俸。 “母妃,儿臣吃饱了,晚些时候还要去左丞相张大人府上赴宴,儿臣先告辞了。” “日后母妃有什么需求,尽管去找雨贵妃,她与儿臣有些交情,必定会为母妃满足。” 交代一句之后,姜修远在菀妃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出了皇宫,已是晌午之后。 姜修远在街上寻了一圈,却找不到满意的礼物。 既然如此,那便动动脑子。 恰好,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牵着一头驴,在街边与一家酒楼老板讨价还价。 姜修远的脑袋灵光一闪。 东阿阿胶! 他脑中闪过东阿阿胶的功效,在《神农百草经》中记载:“阿胶为治疗吐血,衄血,血淋,血尿,肠风下痢,女人血痛血枯,经水不调,无子,崩中带下,胎前产后诸疾……圣药也。” 没有女人能抵挡阿胶的魅力。 “胡掌柜,您再看看,求您再涨涨价,若不是为了救命钱,我绝不会舍得卖它的。” 老汉苦苦哀求。 胡掌柜脸上也是同情,无奈的苦笑道:“李老头,不是胡某压价,而是如今生意难做,我也是没有办法,胡某知道你有难处,那这般,我再给你涨十文钱,真的没法再多了。” 老汉咬了咬牙,一狠心定了。 看着胡掌柜要将驴牵走。 他攥着手里的三百文钱,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一下被抽了灵魂。 “等等!” “五两银子,驴,我要了!” 姜修远开口。 五两?! 老汉瞬间精神,仿佛一下活了过来。 胡掌柜脸色一沉,阴狠的回头瞪了姜修远一眼。 阴鸠之气,扑面而来。 五百文才换一两银子。 五两,那就是两千五百文,足足比胡掌柜给的三百文多了八倍。 明显是砸场子的。 “小子,哪个裤裆里把你漏出来,敢和胡爷抢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胡爷的身份?小心有命花钱,没命回家!” 胡掌柜阴冷的一番咒骂威胁,转而又对李老头警告道:“李老头,莫要为了一个平白无故的人,坏了规矩,你可知道坏了规矩的人,在京城是活不下去的。” “小的们,都出来,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不长眼,敢跟胡爷我虎口夺食!” 一声吆喝,店里冲出十来个膀大腰圆的伙计。 李老头吓坏了,慌忙对姜修远苦笑道:“后生,这驴我卖给胡掌柜了,你快走吧。” 姜修远淡漠的丢出五两银子。 “我的钱,给出了就不收回,要么买驴,要么看病!” 好一句傲慢的话。 胡掌柜大怒,喝令手下伙计动手。 “小子找死!” “活得不耐烦了把你,敢招惹胡爷,兄弟们,废了他的腿!” 伙计一个个凶神恶煞,狰狞叫嚣着冲过来。 姜修远纹丝不动。 那些伙计冲过来,一个个连姜修远的动作都没看到,便接连的倒地。 “有鬼!” 剩下七八个伙计吓得拔腿往后逃。 “你们都他娘的吃屎的啊,给我上!” 在胡掌柜的怒骂下,伙计们只能硬着头皮再上。 姜修远一顿眼花缭乱的抽嘴巴子。 七八个伙计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各个牙崩脸肿。 这一幕,吓得胡掌柜一个踉跄倒地,惶恐的尖叫道:“我是张侯爷的人,你敢打我,你就死定了!” 张侯爷? 姜修**淡的一脚踹在胡掌柜的腰上,淡淡说了一句:“谁?不认识!” “借你个地盘用用,你要不服,尽管喊人来!” 姜修远说着,骑着驴走进酒楼,一路直奔后厨。 片刻,酒楼后厨跑出七八个人,看似被吓出来的。 不远处,两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瞧着。 左边那女孩惊疑道:“师傅,那人的功夫好快!” 右边年纪稍大的点头道:“此人身手怕不下一流,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两人交谈间,看到胡掌柜派人离开。 想必去喊人了。 “走,去提醒一声。” 右边女人说道,带着左边女孩走进酒楼。 进了后厨,两人齐齐愣住。 不知何时,那驴已经被宰了,她们两人进来时,恰好看到姜修远施展庖丁解牛般的刀法。 一整张驴皮从驴身上扒下来。 又丢在火上烤。 这举动,属实让人费解。 “喂,你不快跑,他们可去叫官府的人来咯?” 女孩善意的提醒道。 姜修远扭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埋头刮去驴皮上的毛。 再几刀,便将驴皮削成几百段小块。 “嘿,你这人,我们好心提醒你,你咋不领情,可别怪我们提醒你,这家店的背后可有人罩着!” 女孩见状,有点不开心的警告。 姜修远微微一笑:“巧了,我背后也有人!” 说罢,瞧着灶台,不怎么会用。 “你,会烧火么?” 姜修远回头问道。 “谁要帮你烧火?” 女孩气得瞪眼。 没想旁边的女人殷殷笑着道:“我会!” 女孩急了:“师姐,你干嘛帮他?!” 可女人已经取出火折子帮忙。 火,烧起来了,温度却一般。 这般熬制,怕是没两三个时辰是搞不定,那可错过张家的晚宴。 “劳烦让一下!” 姜修远笑道,等女人让开,姜修远运气一沉,双掌推出炽热功力。 呼一声。 火势暴涨。 “好浑厚刚猛的内劲!” 两个女人都惊得傻眼。 而这时,外头一阵骚乱,并有一声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 话语未落,外头就冲进来十几名粗壮军汉。 “七...” 为首那人气势汹汹冲进来,结果一看见姜修远,瞬间像息了火的蔫了的鸡,惶恐的跪下磕头。 第一百零三章 冰火两重天 “去搬些柴火!” 姜修远不等张盛跪下,便冷淡的命令。 张盛麻溜的爬起来,恭顺的点头哈腰道:“是,属下这便去搬。”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搬柴!” 叱喝一句,手下前一秒还凶巴巴的军汉们,下一秒变得憨厚的跑出去搬柴。 “张侯爷,您可千万要给奴才做主啊!” 胡掌柜此时一瘸一拐的跑进来。 结果,一下懵圈了。 他仰仗的张侯爷,像个蛤蟆狗模样,舔着脸帮那个伤他的人添柴烧火。 那人则双手推掌,把灶台弄得呼呼作响。 迎面而来的驴骚味和炽热的火浪。 再一看,张侯爷的手下,各个憨实的搬柴火,忙得热火朝天。 “混帐!滚出去,老子回头找你算账!” 胡掌柜还没搞清楚状况,下一秒,张盛就狠抽他几个嘴巴子,把他踹了出去。 一旁的两女越发惊疑。 姜修远浑厚内力加持下,驴皮很快软化,融进水中。 锅里的汤水变得浑浊,慢慢有了胶状。 “去,找几个精细的盒子与瓶子!须好看些的。” 姜修远淡然吩咐。 张盛领命,屁颠屁颠的带着一众手下出去办事。 姜修远则扫了一眼后厨,没想看到了几件眼熟的东西——琉璃制的碗盘。 再一看,巧了。 这些琉璃碗盘,竟出自狼牙关的琉璃厂。 ‘明家印制,狼牙关品。’ 碗底八个透明倒模出的字,不细看,还真不一定看见这透明的字。 “明月嫦的手,伸得挺快!” 他暗暗惊奇。 驴皮胶纸炼好,姜修远挑出胶纸,放置进精美的琉璃碗中。 内力翻转,炽热的内力瞬间转变成阴寒的内力。 琉璃碗内的胶纸,极速降温,凝结着胶体。 这紧紧只是开始。 姜修远脑海闪过‘奇妙缥缈决’中记载的一篇淬炼之术。 以冰火九重之法炼制,能提纯出最精纯的五行之精华。 ‘奇妙缥缈决’更像修仙之法,而不是武林功法。 “好厉害,冰火两重,这已经是宗师之境!” 大点的女人骇然道,不可思议的望向姜修远。 这等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高深修为? 难不成,是返老还童的百年老妖不成? “师姐,他好像和咱们师尊一样厉害。” 那小女孩也惊奇道。 两人如同看客,她们没走,姜修远也没驱赶,而是完成最后提炼,将一旁晶莹剔透的阿胶精华揉成一枚枚水晶般的丹丸。 “七殿下,东西属下给您买了来了。” 瓶子,是琉璃瓶。 盒子,是檀木盒。 两者,价格在市面上都不低。 张盛显然是在讨好他。 “七殿下!就是他!” 两女脸色齐齐一变,没想她们来京都要寻的七皇子,竟然就是眼前人! “东西我收下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姜修远说罢,将琥珀阿胶丹装入瓶内,又放进盒中。 琥珀阿胶丹,姜修远脑海一闪而出的名字。 一瓶有三十六颗。 一共两瓶。 这礼物,倒也拿得出手了。 再抬头,天色已有一分黑。 该去张府了。 姜修远提着金丝绸缎线捆绑的两个红檀木盒子,从容轻盈的走出酒楼。 张盛恭敬的俯身,将姜修远送走后。 他看了两女一眼,眼中几分惊艳,但很快低头收敛。 这两女人身上似有凌厉之气,不像是普通人,又在这与七皇子处了这么久,身份肯定不一般。 虽然不认识,也不敢得罪。 “师姐,咱们怎么办?” 女孩问道。 “跟上去看看。” 女人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偷偷跟上姜修远。 一路跟着,直到姜修远进了张府。 两人商量片刻,便在外面等着。 “呵呵呵,恭迎七殿下大驾光临!” 张道明乐呵呵的亲自领着张府上下百人迎接。 他身后是张道明的夫人申氏,以及张轻茹和一个道士打扮的青年。 “张叔父,修远上回不是说过,我们已是一家人,非在外头,只管叫我修远便可。” 姜修远微微笑道。 目光瞥向张轻茹,张轻茹傲娇的昂着头。 “是是是,老夫的不是,快,酒菜都备好,我们入席说,入席说!” 张道明笑得越发灿烂。 亲手牵着姜修远入席,让姜修远坐在自己身边,又让张轻茹坐姜修远身边。 更是一番介绍。 姜修远这才知道那道士打扮的青年,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张轻淞。 “修远,你明日就要与北凉使臣团前往北凉,一路又要你替老夫多照顾照顾小女和小儿了。” 饭吃到中段。 张道明乐呵呵笑道。 姜修远疑惑望去,张道明解释道:“此番北凉使臣南下,又是文斗,又是武斗,接连让武朝险些失了颜面。” “陛下何等傲然,岂会容忍,便让紫云山的仙师派个精通道法之人,与我武朝使臣一道北上,与北凉道教论道。” “老夫也是等小儿下山进了京,才知道他领了师命,受命北上论道。” 一番解释,姜修远才明白。 至于,张轻茹为什么一道去,张道明肯定会有借口。 姜修远没多问,而是表示道:“叔父与叔母放心,修远必会照顾好轻茹和大舅哥。” 如此不要脸的回复。 “哼,谁需要你照顾!”张轻茹羞耻恼喝。 张道明几人含笑不语,笑吟吟的看着。 “你笑什么笑,也好意思,上了门吃饭,连个礼物都没有?” 张轻茹更见不得姜修远的笑,好似在笑自己,她越发羞恼的鄙视道。 “茹儿不许胡闹。” 申氏赶紧打断她,这般,可就失礼了。 这时,一旁的亲哥哥张轻淞竟然替姜修远说话:“小妹,方才我可看到修远是提着礼物来的,小妹可不要毫无理由诽谤人家咧。” “你!哥,你到底站哪边啊!” 张轻茹气得差点被噎住。 “哦,方才没注意,不知修远你送了什么礼物?” 张道明又帮衬着姜修远,故意问道。 张道明这么问,自然是相信姜修远不会送些普通俗气的礼物。 之前接过礼物的老管家又十分配合的把红檀木盒子捧着上来。 姜修远打开后,微微笑道:“此乃琥珀阿胶丹,最是女子补气调养,亦可滋阴养颜,女子每月不爽之日,服用之,可去除痛疼。” 最后那一句,是望着张轻茹笑而说道。 张轻茹刹那满脸通红。 好家伙,竟当人父母兄长的面,说这等羞丑之事。 第一百零四章 横渠四句 “我听闻七公子擅长吟诗,文采在我朝无人能出其右,今日不知可否请七公子吟诵一首。” 适时,张轻淞开口笑道。 缓解了张轻茹羞耻的情绪。 诗? 果然很适合古代混出名堂。 姜修远颔首一笑,举杯起身,踱步来到台阶处。 众人都是望向姜修远的背影,便是那些粗鄙的男仆都瞪大眼,兴奋的期待,更何况那些怀春望月的婢女们。 静... 很静... 连呼吸都静下来,只等姜修远开口。 而在一处屋檐上,两女匍匐着。 “师姐,那家伙在那干嘛?好装的模样!” 女孩鄙夷道。 “嘘!莫出声,七皇子这怕是要吟诗!” 女人痴迷的望着,食指堵住了女孩的嘴。 抬头仰望,今晚月明星稀。 有了... 姜修远淡淡开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吟罢,姜修远将杯中酒饮一半,倒一半。 静... 太静... 众人目光莹莹,望着姜修远,仿佛他们眼中,此刻姜修远便是那诗中放荡不羁,只与酒从的豁达仙人。 “好!” 张道明长道一声好! 打破了众人的瞎想,纷纷鼓掌赞叹。 张轻淞更是起身,恭恭敬敬的替姜修远倒了一杯酒。 “此诗此境,非常人能道,便是山中道人,脱俗红尘,亦不如七公子,小道佩服佩服。” 张轻淞惊叹着。 姜修远却望向张轻茹,缓缓说道:“我知你一直对我有些偏见,不知可否邀你出去走走,一起聊聊?” 每当,姜修远写诗时。 他身上的气质就会猝然一变,不那么冷傲,不那么杀伐果决。 张轻茹眼神一晃,竟不知不觉应了下来。 其他人自然不会阻拦,反而嘴角洋溢着笑容,望着姜修远将张轻茹带出张府。 京都的街道,临近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 路上的行人还不少。 离京都宵禁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 两人男才女貌,走在街上,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但走着走着,张轻茹渐渐清醒过来,发现姜修远将她带到贫民区的巷子中。 “这是哪?你带我来这干嘛?” 张轻茹倒不怕姜修远敢对她不轨,而是不喜贫民区的味道和脏乱。 “来了便知!” 他率先走进一间破落的小院。 院中煎熬着草药,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倒是散去了不少臭味。 下午见到的李老头端着药,忽然瞧见两个富贵人家打扮的一男一女闯进自己的小院,惊得后退一步。 “你这药,治标不治本,给你儿子服下,不出三日,他必疾病更重。” 姜修远淡淡说道,走向屋里。 他在李老头身上留下了火离果的气味,十里内都能寻见。 张轻茹蹙眉望着,不解姜修远的意图。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干净的地方,也进了屋。 屋里的味道更冲,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破旧厚重的床上,床边趴着一个小女孩。 还有个老妇人,在另一张床上,靠着微弱的油灯,勾着麻衣。 麻衣,是穷苦人穿的衣服,卖不了多少钱。 李老头神色不安的跟进来。 姜修远也不多说,而是扶起男人,腿掌运功,将他体内的伤势治疗。 这个世界的武侠内力,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姜修远还没想通内力的原理,但内力的妙用之一,就是内力足够浑厚的前提下,可以替人治疗很多非致命伤和病。 “咳咳!” 男人猛咳几声,哇一声吐出一大口淤血。 但吐完之后,脸色恢复几丝血色。 “这里是五两银子,下午买你驴的银子。” 当时没有直接给,而是事后再找,纯粹因为考虑到胡掌柜那种人,会事后算账。 哪怕他是七皇子的身份。 屋里李老头一家的欢喜。 姜修远带着张轻茹出来,再破旧的小院,他问张轻茹:“你猜武朝有多少人家如此,又有多少人家不如如此?” 张轻茹摇摇头。 她知道有很多,但很多,明显不是答案。 他又问道“你可知道这天下诸国,又有多少人家如此,又有多少人家不如如此?” 两个问题,问的张轻茹哑口无言,不解不明又因而生出几分羞恼。 “你是想羞辱我不知天下苍生疾苦么?那很好,你办到了!” 张轻茹以为是这样,气恼的说道。 姜修远却望着她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我荣辱一体,我羞辱作甚?” 这忽然的表白,给张轻茹整不会了。 姜修远继续道:“天下苍生疾苦,原因诸多,但归结而言,是民智不开,只得攀附权贵而生。” “想要掌握命运,就必须让自己学的更多,懂得更多,一步步走上高位,才知道什么是命运。” “原本,我在狼牙关时,就该找你谈谈,可惜,各种事情的牵绊,才现在和你说。” “天下之大,我现在还改变不了,但幸好,我还有一处地方可以做主,那就是狼牙关。” “我希望你能回到狼牙关,替我建起报社,发行报纸,推广教育,使民智开化,修正世道不公。” 姜修远的声音很轻。 张轻茹却听痴了。 屋里那男人咳嗽的声音都强压住,满脸震撼的透过破口的窗户,望向月光下,那个笔挺身躯的青年。 “我曾有个梦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姜修远沉声低语着。 骤然回头,望着张轻茹柔声道:“你可愿意与我共赴,而不畏艰辛,不惧辛苦。” 张轻茹沦陷了。 “我...愿意!” 她扑倒姜修远怀里。 第一百零五章 通背妙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好一个圣人野心!” 破落小院外,竟响起一阵惊叹。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院外走进院中。 此人极其怪异,双手垂下,竟然能到膝盖,如同猿人,而眼光灼灼,似有精光流动。 “内劲外放,此人乃是宗师!” 院外的墙角下,偷听的姐妹二人组中,师姐骇然道。 其实,她二人一路尾随,姜修远知道,只不过不在意而已。 那似猿人的中年也知道,也不在意而已。 “在下通背妙手江青鹤,受钱财之托来杀你,你是个好皇子,也许还会是个好皇帝,可惜,今日要死在这了。” 江青鹤惋惜道。 张轻茹大惊,挡在姜修远身前,惊慌说道:“我挡住他,你快跑!” “噗,小姑娘,你别闹,我不杀女人的。” 江青鹤噗呲一笑。 目光略过她,看向躲在女人背后的姜修远。 “听闻你的实力不错,来试试,今晚你逃了,可以躲在皇宫里,只要一辈子不出来,我就杀不到你了。” 江青鹤戏笑道。 言语中,江青鹤很自负,又带着调侃和轻蔑。 因为,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你的父皇一样,一辈子不出皇宫。” 这一句,姜修远目光一沉,眼前这个中年杀手,似乎还和武帝有关系。 “茹儿,你等我!” 姜修远轻柔的将张轻茹揽到身后。 目光淡然的望着江青鹤。 杀气,无形的蔓延。 动了! 两人同时出手,三步之间,两人速度极快,留下一道道残影,在碰撞! 这眼花缭乱的攻势。 看得张轻茹又紧张,又震惊。 姜修远的实力,竟然这么深。 砰! 两人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忽然一声闷响。 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江青鹤呼吸微微急促,一脸惊奇道:“怪了怪了,你这小怪物,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小小年纪,竟然有宗师之力?” 姜修远呼吸平缓,面色如常。 但他的眼神,透露出几分兴奋,被他压制着,不想表现出来。 “呦,还挺高冷,拳脚咱们谁也赢不了谁,不如试试兵器。” 江青鹤怪叫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软剑轻薄如纸片,却异常锋利。 随着江青鹤甩手一抖,发出一阵嗡鸣声。 好剑! 姜修远没有托大,拔出饮血剑。 再动! 剑光闪烁,碰撞火光带闪电。 片刻后,两人再度默契的停手。 “怪物,真是小怪物!” 江青鹤倒退几步,跳上屋顶。 “小怪物,今日我先放了你,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再来杀你!” 说罢,江青鹤干净利落的消失在夜空中。 这莫名其妙的刺杀,姜修远没有去追。 一则,江青鹤的实力,是宗师,他虽然可以打败江青鹤,却需要废点时间。 二则,担心还有其他杀手,会对张轻茹不利。 何况,还有两个小尾巴,一直跟着。 “出来吧,跟了一路!” 姜修远淡淡开口。 ‘还有人?’ 张轻茹紧张的左右张望。 躲在墙角的两人尴尬的走出来。 “在下飞云宫弟子如烟与师妹如雪,见过七皇子!” 女人拱手道。 身后那女孩则如临大敌。 七皇子的实力,竟然是宗师,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飞云宫? 三十六名门,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皇子出手。 即不是威胁,姜修远也懒得理会。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考虑考虑,是否愿意接受报社总编的工作。” 姜修远柔声道。 “好,你...明日就要去北凉了。” 张轻茹点头,又纠结道。 今晚,姜修远让她认识到一个心怀天下的大男子汉,而不是以前那种不好的印象。 她心动了。 可刚心动,姜修远就要北上。 她去了狼牙关,就要和姜修远分开。 “我们可以一路。” 姜修远微微笑道。 一路,张轻茹心头微颤。 忽然,姜修远握住了她的手,冲她一笑。 她心跳加速,任由姜修远牵着,将她送回去。 “师姐,他又无视咱们了!太过分了!” 如雪气恼道。 如烟却羡慕不已,如此男人,如此男才女貌,真是让人羡慕。 张府门口。 张轻淞守在门口,远远看到姜修远牵着自家妹子,他连忙躲起来。 “我到了!” 张轻茹见到家门,莫名害怕被家人看到,想挣脱开。 却被姜修远紧紧握着。 他俯身,忽然亲了张轻茹的额头一下,才松开手笑道:“好!我走了!” 张轻茹一愣,刹那脸红。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当街亲自己。 羞煞!!! 张轻茹慌了神,掉头逃似的跑回府里。 躲在角落的张轻淞闭上眼,暗道:‘罪过罪过!’ 姜修远嘴角上扬,似有恋爱的甜味。 他转身而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武帝旨意,七皇子姜修远即日随同北凉使臣团北上回访。 北凉使臣团在北门等待着。 武朝的使臣团也都在北门等着。 北凉使臣团等得不耐烦,开口冲武朝使臣团的副使抱怨道:“罗大人,七皇子未免太过怠慢,他还要我们等多久?” 武朝使臣团副使,礼部左侍郎罗达直尴尬又苦恼,只能赔笑道:“诸位稍等,七皇子应该只是耽搁一下下,马上就来。” 心里又祈祷:“七皇子啊,时辰快到了,您老人家快点出现吧。” 也许是诚意上达了天意。 姜修远出现了,单人单骑,缓缓出现在城门口。 “哼!” 他一出现,就惹的好几个人不爽的冷哼。 一个是呼云谪仙,一个是司徒银。 最后一个,则是刚才抱怨的北凉使臣鲜于畴。 “七殿下,您终于来了,快,奏乐,启程!” 罗达直整个心一下放下,赶紧催促启程。 两国使臣团终于踏上北上的路。 姜修远瞥了一眼北凉使臣团,骑马来到一辆奢华的马车旁。 “你故意来晚了?” 驾车的张轻淞好奇的问道。 马车内,张轻茹竖起耳朵听。 姜修远第一次露出恼意的说道:“昨日半夜回去,又碰到江青鹤,早上出宫又碰到了。” 江青鹤? 张轻淞一愣:“通背妙手江青鹤?你怎么招惹了这个狗皮膏药?” 第一百零六章 花毒 “你怎么招惹了这个狗皮膏药?” 张轻淞苦笑道。 姜修远略有几分不解的看向他。 张轻淞解释道:“七公子应该听说武朝的江湖有九门九宗九派九山吧。” 见姜修远点头,张轻淞继续道:“这三十六名门之上,其实还有八位宗师,或出自三十六名门,或来自大内皇宫,或个人修行。” “八位宗师当中,有德高望重,有淡泊名利,唯独通背妙手江青鹤例外,此人性情亦正亦邪,行事更乖张随性,不收徒,无家人,以杀手为职业,若被他缠上,便是不死不休。” 这等怪人。 一旁的张轻茹听得惊奇不已。 “哥,你咋知道这么清楚,你去紫云山是修道,还是干啥坏事了?” 张轻茹惊奇问道。 张轻淞戳了张轻茹的脑袋一下,没好气道:“你忘了小时候,师傅带我回京一次,那次就是为了助武帝对付邪王行刺。” “便是那次,师傅和通背妙手交过手,受了轻伤,才与我说的。” “啊!我记起来了,难怪那次你在家里住了好久,以前和后来都是只住几天就走了。”张轻茹恍然。 但又更好奇的追问道:“哥,邪王不是死了么,那江青鹤刺杀陛下,怎么还敢在京都如此招摇的出来,不怕豪衣卫和大内高手的追捕?” 张轻淞摇了摇头道: “追捕?当初我师傅他们也想过,可江青鹤所修炼的功法极其怪异,便是天罗地网也抓不住他。” “江湖甚至流传,武帝不敢踏出皇宫,就因为害怕江青鹤的刺杀。” 这句话,让姜修远和张轻茹同时想起江青鹤昨夜说过的那句话。 ‘可以躲在皇宫里,只要一辈子不出来,我就杀不到你了。’ 这句话,似乎就是在嘲笑武帝的胆怯。 一个江湖宗师,竟能把堂堂的武帝逼到这种地步? 姜修远脑海闪过武帝桀骜狠辣的做派,心里却并不相信。 或许,宫外真有武帝害怕的东西。 但绝非一个江青鹤就能做到。 只是,武帝具体在忌讳什么?姜修远隐约感觉和已故的冯骁有关。 “七殿下,前面北凉使臣团的人出事了!” 就当几人聊着江青鹤的事情时,宫猛急吼吼的跑过来。 心里早骂翻了天。 ‘该死的北凉贼子,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选在出了城,老子护送的途中生病。’ ‘这不是要害老子?!’ 宫猛晦气又卑微的望着姜修远,希望他能帮忙出个头。 姜修远瞥了扫向北凉使臣团。 “可清楚是什么事?” 他淡淡问道。 宫猛左右看了张轻茹兄妹一眼,迟疑着。 但见姜修远眉毛一挑,他赶紧如实道:“是北凉使臣团昨夜有人去了东巷坊,着了花毒。” “本没啥事,可那家伙,着了花毒也就罢了,还硬吃了红枣糕。” “这不发了毒性,现在嘴唇发黑,浑身无力,再不救治,怕是要出事。” 宫猛一顿解释加鄙夷。 “七殿下,北凉使臣在武朝地界出事,您得过去看看,正好小道略懂医术,或许能帮忙。” 一旁的张轻淞提议道。 “张家小道儿,呸,张公子会医术,太好了,你快过去帮忙看看。” 一听张轻淞会医术,宫猛大喜。 要不是姜修远在一旁,他都要强拽着张轻淞过去了。 “七哥,大哥,你们快去看看吧。” 连张轻茹都紧张的催促。 对,昨夜之后,张轻茹就一概往日的排斥,对姜修远变得亲近,并亲切的喊他七哥。 姜修远这才点头。 两人跟着宫猛前去北凉使臣团那边。 北凉使臣团,共有大正使一人,副使两人,特使一人,协理十四人。 外加护卫三百,婢女,男仆若干。 使得北凉使臣团的队伍极其冗长,排出的马车队都有三百多米。 当姜修远出现,并进入北凉使臣的队伍,便是迎来诸多不善的目光。 北凉使臣此番原本顺顺利利,一路高歌猛进,压着武朝蹂躏,结果忽然蹦出一个七皇子,瞬间将他们的骄傲踩在脚下。 也让他们这次的任务失败,回去北凉,还不知道要受到何种层次的处罚。 “你来作甚?!” 一个白甲小将气势汹汹的挡在姜修远三人面前。 看他哀怨气恼的目光,指不定姜修远对他做了什么? 张轻淞心底好奇的这般想到。 “司徒银,我们可是来帮你们救人的,这位张轻淞张公子,师承紫云山,紫云山的道术天下独一,所谓道医不分家,张公子的医术也是高明的。” 宫猛一顿冷斥加吹捧。 司徒银压根不信宫猛的鬼话,之前可没少被他忽悠。 司徒银抬枪横立,便是死活不让三人入内。 宫猛就因为司徒银的阻拦,进不去才去请姜修远帮忙。 “司徒公子,让他们进来。” 最后,还是鲜于畴开了口,司徒银才不甘心的放三人入内。 “七殿下,宫将军,三位这边请。” 鲜于畴不温不火的带路。 来到一辆马车前停下,一个婢女小心的掀开帘布。 里面躺着三个呼吸虚弱,嘴唇发黑的男人。 看情况,这三人不太妙。 “张公子,你可有办法救他们?” 随着宫猛的询问。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张轻淞。 唯独,姜修远微微蹙眉,花毒是什么玩意? 竟然能一夜之间,患上这种迅猛厉害的毒性。 张轻淞谦虚道:“小道不敢说一定可就,但会尽量相助。” 说着,他登上了马车,为三人把脉,查看中毒的情况。 北凉使臣团本就有太医出身的协理随行,可他,也是三个中毒的人之一。 鲜于畴等人不好意思将这话讲明,否则更丢人了。 “此毒可解,但需要几味不太好寻的药材,幸好此地距离京都不远,应该来得及救治。” 张轻淞神情轻松的笑道。 鲜于畴脸上不温不火的表情这才动容,赶紧让人拿来纸笔,让张轻淞写下之后,派人去购买。 “这事就交给我,我的部下脚程比你们快!” 宫猛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想早点打发他们,抢了这个活,派出得力的部下去办。 第一百零七章 火离果根 往返京都买药,大概需要大半个时辰。 这时间,那三个毒化的北凉使臣,可未必能顶得住。 “鲜于先生,还请多喂他们清水,保持他们的清醒。” 张轻淞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 先生,是对老师的尊称。 同样,也是对敌国或盟国的年长者,高位者的称呼。 不然,武朝的人一口一个敌国人大人大人,就显得卑微且不知羞耻了。 “好,多谢张公子!” 鲜于畴难得和善的对武朝人露出笑容。 但看向姜修远和宫猛,鲜于畴的脸色再度绷直。 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啊! 宫猛心里鄙夷一句老匹夫。 等待的时间,鲜于畴将三人邀请到一旁饮茶。 不喜,是一回事。 无礼,又是一回事,特别是使臣之间,若是无礼,则是失了两国的体面。 然而,意外突起。 一名清秀貌美的茶侍才将茶水烧好,旁边照顾三人的婢女就惊慌的尖叫一声。 出事了! 鲜于畴急忙赶过去。 没想,还有一个人影比他更快,是宫猛,神情异常紧张的扑到马车边。 “如何,如何?发生何事了?!” 宫猛激动的询问。 婢女惶恐的答道:“不好,慕容大人没气了!” 慕容大人,恰好就是那名太医出身的协理。 “没气?!” 宫猛惊得发出女人般的尖锐叫声。 “宫将军,你不懂医术,还是退到一旁吧!” 鲜于畴黑着脸驱赶。 宫猛回头一看,北凉使臣团的人一个个冷恼的盯着他。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往后退开。 鲜于畴再请张轻淞帮忙治疗。 张轻淞欣然应予,可上了马车之后,他脸色一沉。 而他这脸色一沉,也让马车外的北凉众人心头一凉。 “这位慕容大人气息纤弱,命悬一线,若再不解毒,怕大罗金仙下凡也难救其命。” 张轻淞语气沉重的说道。 鲜于畴等人更加不安。 “完了,完了,此去京都买药的人还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回,回来了还要熬药,岂不是凉透了。” 宫猛又不合时宜的惊呼脱口。 北凉众人对他更加恼恨。 司徒银攥紧长枪,恨不得把宫猛扎个一枪两洞。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寻一个一流高手,以内力为慕容先生续命,没准能熬到药来。” 张轻淞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对鲜于畴说道。 一流高手... 北凉有不少,偏偏,北凉的使臣团怕带上高手,引起武帝的不悦,因为并未携派。 武帝当初遭遇邪王等六大刺客暗杀的事情,天下谁人不知。 以至于武帝以雷霆手段,杀伐整个江湖,几乎屠了百余门派,只留下宣誓忠于朝廷的三十六名门。 从那以后,一流高手以上进京,都需要向京兆尹报备。 张轻淞望向姜修远。 若姜修远出手,以他宗师之境,压制毒性,不要说太容易。 他之所以没有开口,是以防万一慕容被姜修远内力压制后,还出事,姜修远就说不清关系了。 鲜于畴脸色阴沉。 司徒银忽然走到姜修远面前,别扭又羞耻的请求道:“七...七皇子,我知道你有一流高手修为,请你救慕容大人。” 他的话,顿时引起众人一惊。 七皇子姜修远竟然有一流高手的修为? 宫猛神情一下傲然,仿佛说的就是他一般,嘚瑟道:“那是,七皇子文武双全,乃我武朝第一俊杰,有一流高手的实力,有何稀奇。” 姜修远漠然的扫了高猛一眼。 高猛赶紧低头,两手食指绕圈圈。 “七皇子,可否请您出手相救,北凉必会感激不尽。” 鲜于畴旁边的副使淳于厚紧忙开口请求。 “感激?” 本以为姜修远应该爽快应予,毕竟,北凉使臣在武朝京都附近出事,身为皇子,自当挺身而出。 可众人都万万没想,姜修远还有另一副无耻的面孔。 “感激值几两银子?” “想本宫出手也行,你们觉得他的命值多少金,便给本宫多少金,本宫便出手。” 姜修远冷漠的说道。 无情的话语。 让北凉众人对姜修远和宫猛的憎恶达到了极点。 “呸,无耻,身为武朝皇子,竟如此挟命贪财!” “我等必会向武朝皇帝与我国皇帝弹劾奏报!” 北凉使臣纷纷恼怒愤慨。 姜修远却一脸波澜不惊。 宫猛在一旁都心惊胆战,但看姜修远如此平静,心里更是敬佩:“不愧是七皇子,此等厚脸皮,真乃吾辈楷模。” “好!慕容大人体重一百一十斤,便给你一百一十金,请七皇子出手相救!” 鲜于畴咬牙挤出这句话。 姜修远却淡漠的扫眼说道:“立据为证!” 这四个字,更加激起北凉使臣团的滔天愤恨。 “都闭嘴!” 鲜于畴快把牙齿咬碎了,硬忍着怒意,让随从捧来笔纸,龙飞凤舞的匆匆写下一份字据。 哪怕是匆忙夹怒而写,鲜于畴的字,依旧好看。 甚至,别有风骨。 但姜修远还计较的冷淡道:“盖上使臣团大正使的印,本宫怕北凉届时反悔!” “太过分!” “我要和你单挑!” “有辱斯文,简直不配为皇子!” 北凉使臣掀起更高的怒浪,纷纷破口大骂。 鲜于畴都气得没去阻拦他们。 “诸位大人,别吵了,慕容大人快不行了,咱们答应他便是!” 淳于厚苦涩的劝解。 众人才压着怒火,看着鲜于畴快喷火的目光,在字据上盖上印章。 一百一十金,兑换白银,是一万一千两。 算一笔不大不小的横财了。 姜修远毫不客气的收下,又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则断一截根。 “这气味,这颜色,七殿下,此物莫非是解毒圣药火离果的根?” 张轻淞震惊道。 解毒圣药? 淳于厚关切问道:“张公子,此物可解花毒?” 张轻淞科普到:“火离果乃世间四大奇果之一,属风火水土之火属,可棼驱几乎天下所有剧毒,小小花毒,有这一小块根须,不禁可解毒,还能让慕容先生精气大补。” 众人恍然点头。 但很快意识到,姜修远既然有此等圣物,竟然不早拿出来。 反而要挟之后,才用。 七皇子! 当真卑鄙,无耻!!! 第一百零八章 入北境 买药的人回来时。 慕容逸早已没事,更是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丝毫看不出半点中毒迹象。 另外两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靠着张轻淞配比的药方,慢慢熬养了。 北凉使臣可不敢再找姜修远,一个慕容逸的命,就花了一百一十金,还被迫签了字据。 已经很伤北凉众人的自尊,要再来两次,他们可受不了。 那就只能苦了两人。 三人的毒已经稳住,姜修远三人也该离开北凉使臣团。 三人出来时。 北凉使臣对三人的态度,那可是一人如天,两人踩地。 对张轻淞,是感激不尽,各种礼物相送。 对宫猛和姜修远,冷眼怒视,恨不得一脚驱赶。 不过,宫猛和姜修远,一个没脸没皮,一个冷傲漠然,都不在意。 张轻茹因为担心,守在武朝使臣团的接应处。 看到这一幕,她一脸错愕。 等三人回来,她实在没忍住好奇的询问道:“哥,这咋回事?” 张轻淞哭笑不得的解释。 张轻茹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无语,看着姜修远,实在想不出姜修远这是为什么? 他那狼牙关的几间工厂,可是很赚钱的。 她曾买过一些琉璃品什么的送人,可花了不少钱,让她心疼了好一阵的。 所以,她着实想不出姜修远会贪财的目的。 除非,是故意刺激北凉使臣。 可这样也不该啊,他就将到北凉出使,得罪了北凉使臣,等到了北凉,还不被刁难惨了? 姜修远回到马车上,闭目假寐。 张轻茹两兄妹也不好继续追问。 接下来的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北境边缘。 宫猛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屁颠屁颠的来到姜修远面前,恭敬的感谢道:“七殿下,属下多谢七殿下,前方就是北境,属下的任务只送到这,接下来会有北境益忠侯府的将领来交接。” “七殿下,他日您出使归来,属下一定隆重恭迎。” 对于宫猛的示好。 姜修远睁开眼,丢给他一面狼牙关的琉璃牌。 琉璃牌是拇指大小,姜修远专门让工厂炼制的客卿牌,用来赠予一些人。 “此乃狼牙关的琉璃牌,拿着此牌去明家任何一家铺子购买狼牙关出品的商品,都可以打八折。” 姜修远淡淡说道。 宫猛一听,顿时欢喜。 这琉璃牌他听过,曾有人得到过,那可是相当的有面子。 没想,自己竟然也得到一块了。 宫猛心里对姜修远越发的敬佩亲近了。 他欢欢喜喜的离开。 北境交接的人,是益忠侯府八大副将之一,名叫安赛奇。 过了北境。 安赛奇恭敬的来到姜修远所在的马车外,拱手询问道:“七殿下,末将益忠侯府副将安赛奇,奉侯爷之命,想询问七殿下可否知道小侯爷在京都如何了?” 安赛奇没提到蓝拓,姜修远还真有点忘记了。 但总不能说自己没关注,不关心。 幸好此时,张轻茹开口了。 “安将军放心,陛下对小侯爷很是喜欢,将他留在京都,想让他在宫中担任侍卫,历练一番后,再让他回北境效力。” 安赛奇闻言,看向张轻茹,目光有些失神。 但很快意识自己的失态,他赶忙干咳了几声,向两人道谢后,匆匆离去。 他这等常年在兵营的将士,很少遇到张轻茹这样的大美人。 张轻茹小脸微红。 不是因为安赛奇,而是因为姜修远身边时,被其他男人看。 姜修远反而不介意。 他也盯着张轻茹,越看越喜欢。 张轻茹的小脸更红了。 “你...你看什么?” 张轻茹被看得心跳狠狠加快,羞耻的低着头,手足无措。 “啊!坐累了,我下去走走!” 气氛不对,张轻淞果断下了马车。 马车内,只剩下姜修远和张轻茹,气氛更加暧昧。 姜修远从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他直白的将张轻茹的脸捧起来。 “你很美,我很开心这辈子能娶你为妻。” 说罢,霸道的吻上张轻茹的小嘴。 舌头攻城略地,手更肆无忌惮的探入衣服内。 抓到那柔软而慢慢变硬的温热,他吻得更热烈。 “不...不要了...” 张轻茹浑身瘫软,无力的呻吟。 如火般的感觉,快烧着她的意志。 这吻,怎么能这么霸道且让人痴迷。 姜修远停手了,没有继续侵犯。 “等我们大婚!” 这一句低沉的话,所暗指的内容,羞煞了张轻茹软下来的心。 她夹着双腿,不只是期待还是害怕。 到了北境,由益忠侯府的副将和将士一路护送,很快穿过葡萄城等,在三色城的岔路口停下。 到这里,张轻茹和姜修远将要分别。 姜修远要去三色城,做最后的修整后,踏上北凉之路。 而张轻茹则西行,去到狼牙关,开始她的报社总编工作。 北凉使臣团可不愿意等姜修远,巴不得赶紧离开远点,加紧脚步,前往三色城。 武朝使臣团则默契的停下,让姜修远骑着马,送张轻茹一段路。 早得到消息,蒋无病让萧绽,周离率领亲卫前来迎接。 “我走了!” 张轻茹眷恋不舍的离开姜修远的怀抱。 踏上了西进的路。 而与此同时,狼牙关也派出十人的护卫队,跟随姜修远北上。 这十人,便是周离,张天,赵地,王双,马钰,吴双,郑立六人,加上沐雪,以及另外两名白月教的神使:白铜,黑柳。 “走吧!” 姜修远凝视着离去的张轻茹,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调转马头,与周离等人与使臣团汇合。 可刚汇合,距离三色城还有二三十公里处。 一个青袍中年就挡住了路。 “小怪物,老夫这回终于想出如何破解你那手法的方式了,你快过来,和老夫比较一番。” 那青袍中年就是通背妙手江青鹤。 “江青鹤!” 张轻淞如临大敌,炸毛一般,挡在姜修远身前。 他这反映,立刻引来周离,沐雪等人的连锁反应,将姜修远团团护住。 “江青鹤是谁?” 周离惊疑问道。 武帝被刺杀的流言飞起,但都知道是邪王,却不知道通背妙手江青鹤。 因为,邪王被杀了,可以说。 江青鹤跑了,还动不动在京都乱闯,自然不能说。 第一百零九章 北凉十三属 “江青鹤是谁?” 周离惊奇的询问。 沐雪,张天,赵地等人亦是茫然,没听过此等人的名号。 张轻淞想了想,解释道:“他刺杀过武帝。” “什么?” 周离七人惊呼。 沐雪三人不动神色,刺杀武帝的事,她们当年也想过。 几人听着张轻淞聊及江青鹤的事时,姜修远已然催马上前。 “小怪物,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赶紧陪老夫打一架!” 江青鹤迫不及待的催促。 姜修远望着江青鹤,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江老鸟,自昨日起,你便和本宫斗了三回,三回你都未能杀得了本宫,你当本宫的时间与你一般,随意浪费的?” 姜修远冷傲的语调,言语轻蔑道。 这话一出,江青鹤如烫到脚般,跳起来,指着姜修远喝道:“小怪物,你别太狂咯!前三次那都是老夫大意,这次定要杀了你!” 姜修远却不理他,而是转身抽离。 “小怪物,你别走,老夫没让你走,你站住!” 见状,江青鹤使出移形换影扑向姜修远。 姜修远不躲不闪,好似并未察觉。 “主人小心!” 沐雪几人观战,见此大惊失色,纷纷飞身去救。 但她们哪快得过江青鹤,他雷霆一掌出现在姜修远背后,距离不过一掌之隔。 可,姜修远依旧浑然不觉。 眼见厉掌要落下,他还无反应,江青鹤惊得赶紧收掌,再腾空翻转,将掌力化去后,跳到姜修远身前挡住他。 “小怪物,你想死不成?为何不动?” 江青鹤气呼呼的破口大骂。 这时,沐雪三人也飞身来救。 江青鹤只一掌,就把冲来的三人击飞十米开外。 退而无伤,江青鹤留手了。 或者说,他还不屑杀几个无名之辈。 姜修远只是居高临下,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轻拽马绳,从旁绕过。 这下越发的让江青鹤暴跳如雷,再度腾空翻转,将姜修远拦住。 “好好好,小怪物,老夫怕了你了,说,如何才肯和老夫继续比试?” 江青鹤恼火的妥协,甚至带着几分请求。 姜修远这才拉住马绳,淡淡说道:“本宫奉命前往北凉,再归来复命之前,本宫是绝不会与你动手!” 江青鹤皱眉。 “你要去多久?” 他恼恼的追问。 “不知!” 姜修远只丢下两个字,便从容的从他旁边离去,与沐雪几人汇合。 江青鹤咬着牙,想了一阵,扭头喊道:“小怪物,你想拖延时间,找机会跑路,你休想,老夫就今天起就跟着,你的命是老夫的,休想逃脱。” 说罢,气呼呼的追上姜修远。 姜修远上马车,他就跳上车顶。 姜修远下车,他就吊在后面跟着,如同一道狗皮膏药。 “原来如此!” 周离恍然,难怪叫这江青鹤是狗皮膏药,当真是没叫错,那是打也打不过,甩也甩不掉。 进入北凉之前,也就多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中途又行军半个月,到达三色城。 简单的补给之后,继续北上,又行了十日左右。 到了北凉与武朝的边境,一处关隘兵峰。 兵峰是一座城,名叫兵峰,驻扎着十万武朝黑甲骑兵和二十万屯田兵。 驻扎的将领,位列益忠侯府八大副将之一的蓝瞰。 蓝瞰是蓝拓的大哥,益忠侯府大世子。 他早早的领着黑甲骑兵精锐在关内口等候。 “末将兵峰城总兵蓝瞰,恭迎七殿下,恭迎使臣团!” 蓝瞰骑在马上,身姿挺拔,面容刚毅,如一把利剑宝刀,令人望而生畏。 使臣团副使礼部左侍郎罗达上前交接。 蓝瞰交接之后,单骑来到姜修远的马车前,见到车顶的江青鹤,他略显几分疑惑。 但很快隐藏好情绪,对马车内的姜修远拱手道:“七殿下,末将蓝瞰多谢七殿下对二弟的扶持之恩,特送上骧蓝宝弓一副,还望七殿下收下。” 说罢,飞身下马,将一副蓝纹弓奉上。 车上护卫的沐雪掀开帘子。 姜修远俯身而出。 “好弓!!!” 姜修远目光落在骧蓝宝弓上,不由目光一凝。 好一声赞,他将骧蓝宝弓抓在手中,恰好头顶一行飞雁而过。 姜修远兴致而起,以银子做箭,朝空中射出一箭。 ‘嘎!’ 飞雁惨叫,落羽纷飞,一头往山中栽倒。 “好箭术!!!” 蓝瞰眼睛一亮,亦是称赞。 “切!” 唯有车顶的江青鹤不屑轻哼,一脸攀比模样,不知哪里摸出一块石头,朝空中一弹。 又一头大雁惨叫落空。 见自个以更高明的手段击落飞雁,江青鹤得意且挑衅的瞥了姜修远一眼。 却不料,姜修远目不斜视,瞧都不瞧他。 江青鹤气得龇牙咧嘴,又无可奈何。 蓝瞰目光骇然,如此惊人的臂力和准度,怕非宗师而不能。 “七殿下,看来末将多虑了,殿下身旁有此等高手,想必北凉之行,不会有意外。” 蓝瞰宽心道。 但话里有话,姜修远听出来了,目光望向蓝瞰。 蓝瞰也不遮掩扭捏,直接说道:“七殿下有所不知,末将父亲偶然得知朝中有人与北凉阴山宗邪魔勾结,欲要在北凉加害七殿下。” “父亲命我在此等候七殿下到了,提醒七殿下一句。” 蓝瞰的话,引得沐雪大为警觉。 “多谢侯爷关心!修远会多加谨慎!” 姜修远颔首道谢。 话已带到,蓝瞰也不在纠缠,上马亲自将使臣团护送出境。 而在境外... 一群蛮族打扮的刀手,静静在使臣团毕竟之路上等候着。 “六将军,我们擅自出营,要是大帅知道,定会砍了咱们脑袋的。” 旁边的副将苦苦相劝。 但为首的小将却主意已定。 “砍便砍,今日我司徒乘无论如何,也定要杀了姜修远,为我兄长报仇!” 司徒乘咬牙切齿道。 副将心中叫苦,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主将。 无奈只能求大营早点发现司徒乘消失,派人来阻拦。 否则,擅自出营,攻击他国使臣,还是他国皇子,这罪名,大咯!!! 另一侧... 武朝使臣团浩浩荡荡出兵峰关,一路往北。 行军不到半日,探路的护卫便汇报,前方发现埋伏。 “埋伏?” 姜修远不由玩味,武朝使臣团才出关半日,就遭遇埋伏。 会是谁? 第一百一十章 北凉第一傻子? 埋伏?! 还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对付他? 一向冷傲的姜修远都不禁被逗乐了。 “那就陪他玩玩,周离,你们护好罗达大人他们,别鹰啄了眼睛,闹出笑话。” 他先吩咐了周离一句。 “好嘞,七爷您放着心吧,有我们哥几个在,保管没人能碰到罗大人他们。” 周离爽快应下。 “张天,赵地,你们两个去左边,王双,马钰,你们两个右边走起,郑立,吴双,咱们三个上车顶,都把眼睛瞪圆了,别漏了空隙!” 他吆喝着,七人迅速归位。 武朝的使臣团,人数也不少。 除了姜修远与手下的十人,还有张轻淞外,罗达领衔的八位协理特使,三十六女婢随从以及三百护卫。 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般人是不敢劫道的。 姜修远一骑当先。 “六将军,他们来了!” 副将连忙提醒。 “哼,终于来了,都给我提起神,谁能杀了姜修远,我司徒乘大大的奖励他。” 司徒乘提升鼓励。 手下五百将士如狼似虎,各个盯着即将靠近的车队。 “不对,他们怎么停下了!” 眼见武朝使臣团就要进埋伏圈,怎么忽然就停下来。 难道哪里漏了陷? 司徒乘左右张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六将军,咱们要不撤了吧!” 副将斗胆再劝一句。 司徒乘瞪眼抽刀架在副将脖子上:“你再敢乱我军心,我非杀你不可!” “哼,既然被看破,那就硬上!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姜修远死!” “郎儿们,都跟我冲!” 司徒乘豁然跃起,率先冲杀出去。 “杀!护好六将军!” 副将苦笑一声,紧跟而上,喊的却是另一个意思。 五百人骤然出现,拉弓,横枪,将前路挡得死死的。 “武朝七皇子姜修远何在,给本将军滚出来!今日我便要为我五哥报仇!!!” 司徒乘傲慢冷喝。 目光是直接跳过姜修远,看向身后的马车。 ‘不认识我!’ 姜修远愕然,寻仇的不认识仇人。 倒也有意思。 姜修远玩味的望向司徒乘,慢悠悠道:“你们从哪蹦出来,也敢和我抢姜修远的命?你们可问过我了?” 司徒乘一愣。 “我杀姜修远,凭什么需要问你?” 司徒乘冷喝道。 姜修远面露恨意,愤慨道:“我与姜修远有不共戴天之仇。” “此人无比卑鄙阴险,害我家破人亡,我发誓此生必杀了姜修远!” 姜修远深恶痛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与姜修远真有血海深仇。 “你也与姜修远有仇?” 司徒乘闻言大喜,好似找到知己一般。 一旁的副将都看傻眼了。 “六将军,你莫要被这小人骗了,他明明是与姜修远一伙的!” 副将赶紧提醒。 “闭嘴!你在质疑本将军?他是不是与姜修远一伙,本将军难道看不出来?” 司徒乘恼喝一声。 副将无奈闭嘴。 司徒乘毫无防备的上前,冲姜修远拍了拍肩膀道:“兄弟放心,我也与姜修远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你我二人联手,将姜修远斩杀复仇。” 望着司徒乘真诚的目光。 姜修远差点都有些愧疚了。 “好!多谢大人!” 姜修远强忍笑意,与他拱手道谢。 “客气!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你就是我司徒乘的朋友!” 司徒乘豪爽道。 副将再忍不住又开口:“六将军,他一定是武朝人啊!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司徒聪,你闭嘴,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司徒家的旁支庶系,别以为父亲看重你,将你提拔为副将,你就能在我面前三番两次冒犯,再敢以下犯上,我先将你处死!” 司徒乘大怒叱喝。 副将司徒聪脸色顿时尴尬,又羞耻不已。 旁边的五百北凉将士更是用讥笑的目光瞧他。 他心里苦涩,便再无言语。 北凉重世家尊卑嫡庶之分,他努力杀敌百人,立下大小功劳十几件,也不过小小副将。 而司徒乘,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只因他是司徒壁的嫡出,就能独领一军。 他几番劝说,都因为报答司徒壁的提拔赏识之恩。 既然司徒乘蠢笨寻死,他也不再努力。 “哼,这位兄弟,让你看笑话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 司徒乘冷哼一声,转眼又对姜修远真诚亲热的询问。 也不管前方的武朝使臣团都布好阵型,错过了最佳的攻击节点。 “在下姜七!” 姜修远嘴角上扬,悠悠道来。 “姜七?你是庶出?” 司徒乘一听,脸上的亲热顿时散去许多。 北凉,果然门阀观念严重。 “司徒聪,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上!” 他一下态度大变,回头冲司徒聪冷喝道。 似乎是为了掩盖刚才对姜修远这个庶出之人的过于热情。 司徒聪默然,领着五百人冲向武朝使臣团。 长枪在前,刀盾左右,弓弩在后。 阵型有几分讲究,看来司徒聪有点本领。 “何方贼人,胆敢攻击武朝使臣团,还不速速退下,否则别怪你周爷爷手段狠辣,将你们统统砍了脑袋。” 周离站在车顶上,威风凛凛的怒斥。 他的身前,是从马车内出来的张轻淞,一身青衣,身姿修长,容貌俊美。 司徒乘一眼将他认作是姜修远。 “司徒聪,那就是姜修远,我命你立刻将他杀了!” 司徒乘大喜喝令。 司徒聪无奈,只能下令进攻。 “蠢货!” 周离讥讽一声,厉喝道:“枪阵,开枪!” 刹那,马车后面涌出一百手持燧发枪的将士,一连串的齐射。 “啊!” “救命!” “是枪!是狼牙关的怪枪!” 几十声惨叫。 又参加过狼牙关三次进攻的老兵一眼认出狼牙关的夺命利器燧发枪,他尖叫一声,脸色惨淡的转头就跑。 五百人的攻势,眨眼之间被打的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一下成溃败之势。 司徒乘傻眼了。 司徒聪则震惊不已。 “小心!” 一个隐藏的老六瞄准了司徒乘,朝他开了一枪。 姜修远不知为何,就是心中一念动了,迅速抽刀精准的劈碎射来的子弹。 第一百一十一章 演戏 “上!降者不杀!” 周离得意的纵身而下,跳上马背,率领两百将士一阵冲锋掩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修正军将士纷纷叫喊。 五百北凉兵,杀了五十多人,逃了五十多人,剩下三百多人尽数被降。 连带司徒乘和司徒聪。 以及...姜修远。 “七...” 周离没想姜修远还成俘虏了,他飞身下马,想敬礼。 姜修远忽然抢先一步,猛然撞开周离,从他身边冲过去时,甩下一句:“做好掩护。” 周离一愣,并不明白。 等姜修远冲到张轻淞身前十米,对他冷声喝道:“姜修远!今日我非杀你不可,你杀我兄长,奸我兄嫂,烧我祖宅,杀我族人,我与你不共戴天之仇。”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这一阵冷骂。 把张轻淞整懵逼了。 把整个武朝使臣团的人都整懵逼了。 “七爷?再装别人是七爷?” 周离脑海一片空白,忽然,他灵光一闪,猜到了姜修远的目的。 “大胆姜七,本以为七殿下仁义,饶你一次又一次,你竟然还敢刺杀七殿下。” 周离迅速反身扑上去,将姜修远擒拿住。 “七爷,得罪了!”小声嘀咕。 又大声冲张轻淞喊道:“七殿下,此人着实太可恨了,属下再也忍不了,求七殿下将其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周围一片死寂。 周离是姜修远的属将,武朝使臣团的护卫统领。 他怎么能认错七皇子? 还能把七皇子给拿下了,他莫非是失心疯了?!! 终于,沐雪也反映过来。 当初,她可就是被姜修远忽悠过,假意投降之类。 “大胆小贼,竟敢对七殿下无礼!” 沐雪轻喝道,抽剑指向姜修远。 同时朝张轻淞眨巴眨巴眼神暗示。 张轻淞老脸一红,心跳加速,心里默念一声:“无量天尊,无量天尊!静心凝神!万般自然!” 沐雪错愕,咋就把这小道士给整害羞了? 自己也没干嘛啊! 张轻淞这不成器的样子,看得周离直摇头。 ‘小张道爷难不成还是个雏不成?’ 周离忽然暗暗好笑道。 姜修远黑着脸,扫了周离一眼。 周离赶紧挺胸抬头,拿刀顶着姜修远厉喝道:“七殿下,是否将此人就地处决?!” 也朝张轻淞眨巴眨巴眼神,催促他赶紧接活啊。 不然咋演下去。 反应迟钝的张轻淞终于是懂了。 “此人阴险,卑鄙,无耻,狂妄,我...本...本宫本该将其砍了,不过本宫仁厚,不予此等小人计较,就且先先饶了他的小命,将他关起来。” 张轻淞蹩脚的学着姜修**日的样子。 但,沐雪,周离等人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甚至,严重怀疑张轻淞前面骂的几句,是不是就是心里话。 姜修远淡漠的朝张轻淞望去。 那波澜不惊,如秋水深邃般的眼眸,看得张轻淞后背一股寒气。 ‘咕噜!’ 张轻淞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暗道:‘糟糕,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小子该不会记仇吧!’ “是,七殿下!” 周离大声领命,转而对张天,赵地两人喝令道:“此人罪不可赦,然七殿下宅心仁厚,饶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将他带到后面杖责三十,免得玷污了七殿下的眼睛。” “是!” 张天,赵地二人亦是人精,哪会不懂这在演戏。 两人一左一右带走姜修远。 片刻之后,就有一人的凄厉惨叫传来,响彻天际。 那声音...很像姜修远。 实则是张天的模仿,这是张天的一个技能,擅长口技,模仿他人声调。 也是周离吩咐他去的原因。 张天的惨叫,听得被俘虏的三百多北凉兵和司徒乘脸色煞白,胆战心惊。 唯独司徒聪,看得分明,那就是在演戏。 然而,他更明白,他说什么,司徒乘都不会听他的。 演完这戏,目的自然是冲北凉的领头人而去。 刚才周离在马车顶上都瞧得清清楚楚,北凉的领头人是白脸的司徒乘。 他一脸奸笑的走向司徒乘。 还不时发出淫荡邪恶的怪笑。 别说本就受惊的司徒乘,就连沐雪,吴双,张轻淞等人听着,都恶心不已。 “桀桀桀,小子,你就是刚才叫嚣着要弄死七殿下的贼首?” 周离恶狠狠的抽出一把小刀。 刀很锋利,他更故意拿着小刀在司徒乘脸上比划一番后,狠狠一戳。 “啊!爹!救命啊!” 司徒乘吓得发出尖叫。 “噗!哈哈哈哈!小子,你不会给大爷我吓尿了吧,哈哈哈哈,笑死本大爷了。” 周离肆意大笑,无情嘲讽。 北凉兵一个个脸色悲愤,又羞耻无比。 堂堂北凉的将军,竟然被吓的尿裤子。 “住手!士可杀不可辱,武朝人难道不懂这等规矩,如此羞辱我北凉将士,莫非当真欺我北凉无人!” 关键时候,司徒聪盛怒起身,怒视周离而无惧。 这豁然起身,让此时悲愤卑微的北凉将士仿佛找到主心骨,纷纷勇敢怒视。 周离啧啧称奇。 “呦,原来是北凉将士!” 周离狞笑一声。 司徒聪脸色剧变,暗道不妙,自己竟然说穿身份了。 “呵呵,北凉将士无故攻击我朝使臣,莫非北凉是要与我武朝宣战?” “这就是你北凉所谓的大国行径?” 周离可是个极其会唬人的主,抓到一点鞭子,岂能不揪着不放。 但只是这几句话,司徒聪还勉强能找个借口。 比如,司徒乘挟私恨,为兄报仇。 就算闹到北凉皇庭,也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可接下来,周离的一句话,彻底让司徒聪慌了神。 “好好好,好一个北凉大国,本大爷记得不错的话,北凉新帝登基,对上柱国司徒壁可是非常忌惮。” “司徒壁手握北凉百万将士,在北凉可谓只手遮天,传闻司徒壁早已觊觎皇位久已。” “莫非,是司徒壁暗中命你们截杀我武朝使臣团,进而诬陷是北凉新帝所为,引起两国交战,司徒壁就能借势比北凉新帝退位,他自己当北凉的皇帝不成?” 这几句话,可真是字字诛心。 听得司徒聪头皮炸裂,惊恐不已。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价勒索 “住口!你休要污蔑上柱国大人!” 司徒聪惊恐怒骂。 这罪名,若是被北凉与司徒壁对立的恭亲王他们听到,将会对司徒壁产生多大的影响。 “急了,你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周离怪叫一声,往后一跳,指着司徒聪大叫。 张轻淞震惊的看着周离表演,这家伙,今后得小心点,防着点,太坏了。 “司徒聪,你这个废物,竟敢泄露身份,你到底何居心!” 此时,司徒乘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对司徒聪一顿怒骂。 “大人,大人,我是司徒家嫡子,本无意截杀你们,都是...都是因为小人听信了此人的谗言,受其蛊惑,才猪油蒙了心,妄图加害七皇子殿下。” “小人现在知错了,求大人绕过小人一命,小人家族一定会重金感激!” 司徒乘趁机将一切责任推到司徒聪身上。 这时,他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和豪爽,妥妥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周离鄙夷的躲开一些。 “如何处置你,可非本大爷能做主,而是要听七殿下的指令。” “将他们都捆起来,等候七殿下发落。” 周离冷喝一声,转头走到张轻淞面前,装模作样的请示道: “七殿下,这些北凉降兵该如何处置?” 张轻淞哪里知道? 他目光往后飘。 这时,张天从后面走出,拍着手,一副刚执行完的模样。 顺势带话道:“七爷的命令,只留司徒乘一人,将其他人都放了。” 周离蹙眉不解。 放了? 也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不过,姜修远的命令,周离等人向来都是奉若圣旨般执行。 张轻淞咳嗽一声,继续蹩脚的学着姜修远的口吻,冷冷下令:“传本宫指令,念尔等都被蒙蔽,本宫便饶了你们。” “但为本宫及使臣团以后一路的安危,本宫需留一个人质,若北凉再有冒犯,就拿此人祭旗!” 周离领命,转身再度来到司徒聪和司徒乘面前。 “尔等可听清了,七殿下仁德,愿轻饶了你们,但要留一人质,你们二人谁该留下?” 周离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进一步激发两人之间的矛盾。 实则,他知道七殿下要留的人,只会是司徒乘。 “大人,大人,您放了小人,小人回去一定向父亲禀报七殿下的仁慈之举,我父亲也一定会感激七殿下,护七殿下在北凉的安全。” 司徒乘卑微谄媚的乞求。 如此恶心的态度,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 北凉兵心中讥讽恼怒。 司徒聪冷眼盯着周离,他将武朝人的把戏都看得分明。 所以面对周离的故意戏弄,司徒聪冷哼一声,不屑理睬。 ‘呦!’ “还挺有脾气,本大爷此生最喜欢硬骨头,就放你离开。” 周离可太清楚如何对付这种硬骨头的人了。 他故意说给司徒乘听。 然而转而阴笑道:“既然他是硬骨头,是个刺头,留着膈应人,能走,那你这个软骨头就得留下。” 司徒聪惶恐不已,哭得稀碎的哀求。 “拖走!” 周离冷喝一声。 张天,赵地两人一脸凶相的走来。 想到刚才那个姜七被带走后的惨叫,司徒乘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无色。 “放他们走,不管你是不是装硬骨头,都恭喜你,能走了。” 周离这最后一句,更是诛心。 司徒乘死死盯着司徒聪,笃定司徒聪就是故意装这般有骨气,才让周离选了他,而不是放了自己。 “司徒聪,我若不死,我定要你全家去死!” 司徒乘骂出最恶毒的话。 司徒聪脸色惊怒。 武朝人,非要逼死他不成?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 司徒聪心中愤怒不已,被武朝护卫持枪逼退。 眼下,武朝势大,他只能隐忍,率领幸存的三百余将士狼狈逃走。 望着逃走的北凉兵,和吓晕过去的司徒乘。 周离对缓缓走出的姜修远敬礼。 “七爷,这家伙怎么办?” 周离好奇的问道。 留这么一个废物,有何用? “此人有大用,司徒家不止是北凉兵权最盛一族,更是北凉最大的地主之一,有的是钱。” 姜修远微微一笑。 周离后背一凉。 ‘怪了,七爷最近的笑越发的看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阴啊!’ 周离心里暗暗吐槽。 “继续出发!” 姜修远懒散的摆手,回到马车上,舒舒服服的躺下。 张轻淞瘪了瘪嘴,掏出道书翻看。 武朝使臣团继续北进。 另一边... 司徒聪带着三百败军狼狈的逃到一处谷地。 忽然前方大地一阵颤动,紧接着数千赤甲铁骑出现。 赤甲铁骑! 司徒聪瞳孔一颤,这是司徒壁的亲卫,也是北凉最精锐的骑兵。 可... 赤甲铁骑,非大事不出。 司徒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止!” 数千赤甲铁骑将三百多溃兵围住。 为首的将领,佩戴着司徒家的家徽,一朵金菊花。 “擅出军营,攻伐使臣,罪不可赦,杀!” 将领冰冷的下令。 瞬间万箭齐发。 三百多溃兵无一存活。 唯独司徒聪,被将领挥枪画地护住而没死。 “司徒聪,大帅饶你一命,允你将功补过,命你三日后,携带重礼前去救六公子。” 话落,地上那些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 地上,连血迹都见不到。 干净利落,如秋风扫落叶,便是赤甲铁骑的风格。 “司徒聪领命!” 司徒聪默然,接过一面令牌,那是司徒家的铭牌,可凭牌调拨各旁支的资源。 三日后... 按照武朝使臣团的脚程,应该会到下一个城市:楼溟城。 而楼溟城,恰好是司徒家管辖的范围,在那救下司徒乘,可以将此番攻击使臣团的影响降到最低。 三日后... 武朝使臣团缓缓出现在楼溟城外。 “七爷,前方有古怪!” 周离警觉的提醒。 也让整个使臣马队停下。 楼溟城外,竟空无一百姓,明明偌大的城市。 而城门处,停靠着十辆很重的马车。 马车前,只有一人。 此人穿着朴素,执手等待。 “七爷,那不是咱们前几日放走的人?” 周离更认出那人,就是司徒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司徒家的馈赠 楼溟城外。 “七爷,那不是咱们放走的家伙!” 周离惊奇道。 “你们看着办就行,到北凉元大都前,大舅哥,你便是七皇子。” “北凉使臣团不少人见过我,能认得我,故而你尽量在马车内别露面,有事就吩咐周离,沐雪他们,会替你办妥。” “真有棘手搞不定的事,我自会出面。” 姜修远淡然交托。 张轻淞一脸苦相。 “七公子,我这要装多久啊!” 他是很不想装姜修远啊,整天板着一个脸,冷冰冰的,他是真吃不消。 道家,讲究的是松弛感,道法自然嘛。 这都违背道心了。 “你的性子太过跳脱,真好磨砺磨砺。” 姜修远淡淡说道。 张轻淞错愕,这话...师傅他老人家经常挂在嘴边。 要是七皇子和师傅老人家在一块,肯定能聊得来。 张轻淞心中暗暗腹诽。 姜修远换上一套粗布衣裳,将头发盘起,打扮如普通的百姓。 “啧啧啧,七爷,你这就算穿上再破再烂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你的气质啊!” 周离啧几声,不是很看好的评价。 张天,赵地,王飞,郑立,马钰,吴双六人齐齐点头,以他们在京都多年磨砺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姜修远的不寻常。 沐雪亦是微微点头。 “主人,您的气质太高冷傲贵,特别是眼神,别说对视,单单看您一眼都心中敬畏了,您要不,还是别扮普通人了吧。” 沐雪的评价,再度引得周离七人疯狂点头。 行吧! 姜修远微微蹙眉。 忽然,他将目光望向张轻淞。 “别看我,你...你想干嘛?!” 张轻淞浑身一紧,口干舌燥的往后退一步。 姜修远嘴角几分邪恶上扬,跃上马车,将张轻淞扯进车内。 外面的周离,沐雪等人瞪大眼,眼中各种不可思议的情绪。 风起... 片刻,姜修远换上一套道袍,青衣长袍。 面色清冷的立在马车上。 风吹在他身上,犹有几分古道仙风,清幽傲骨的姿态。 而后,张轻淞换上一套华贵的淡黄色长袍,亦有几分富贵逼人。 “这般,赞!” 周离惊叹道。 众人纷纷点头。 旁边过来请示的罗达见状,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皇子这一路的荒唐儿戏,若是被知道,武朝的体面何在。 他只敢心里嘀咕几句不满,脸上可不敢表现。 “七...” 他想告诉姜修远,前面那人等了很久了。 姜修**淡的指着张轻淞道:“罗大人,他才是七皇子,现在我只是闲云野鹤,紫云山中一道人。” 姜修远说罢,晃晃悠悠的往后走。 车顶上的江青鹤见状,纵身而下,屁颠屁颠跟着。 “小怪物,你现在到了北凉了,该有空和老夫切磋了吧。” 他一路追着询问。 甚是,带着几分谄媚。 姜修远直接无视,急得江青鹤就差跪下求他了。 罗达无奈的扶额,转而看向张轻淞,只能按照姜修远的吩咐:“七殿下,前面的北凉人,该去交涉一下了。” 张轻淞往马车里躲。 同时不耐烦的说道:“罗大人,七公子说过,让我少露面,那些事,你们看着安排吧。” “对了,要有人见我,就说我病了,很重,到达北凉元大都之前,我不见任何访客。” 张轻淞脑瓜贼亮,眨眼想出一个主意。 装病! 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的在马车内舒舒服服的看书。 “好想法!” 周离等人纷纷点头。 “罗大人,与北凉的交涉,就交给您了。” 周离嬉笑道。 罗达无奈,只能带着几个协理上前。 楼溟城下。 司徒聪终于等到武朝使臣团派出使臣来交涉。 并非那日的卑鄙将军和无耻的皇子,是一位模样敦厚的大臣。 司徒聪恭敬行礼。 罗达客气回礼。 “在下司徒聪,奉我国上国柱司徒大人之名,送上十车珠宝黄金,绫罗绸缎,美酒等,求七皇子念在司徒六公子年少不知轻重的份上,饶其一命。” 司徒聪看出罗达只是名义上的使臣,真正能拿主意的是那位无耻的七皇子。 司徒聪也不绕弯子,直接提出诉求。 罗达果然做不了主。 “司徒小先生稍等,此事还需向七殿下请示。” 罗达尴尬道。 转身让一名协理特使回去询问七皇子的意思。 协理特使回到七皇子的马车外,向马车内的张轻淞禀报。 “行了,你等着,七殿下知道了。” 周离一旁开口道。 一个眼神示意,将司徒乘和姜修远都带了出来。 “七殿下的意思,养着这两个家伙,也是浪费朝廷的粮食,既然司徒家愿意赎回,就允了。” “不过,这可不是随便就能赎回,司徒家给的价格太低了,七殿下并不满意,让司徒家的回去好好想清楚,究竟该出多少价,再回来赎人。” 协理特使无奈,只能继续带话。 与此同时。 吴双,马钰两人故作狠辣凶恶的模样,将姜修远推进关押司徒乘的囚笼内。 “臭道士,敢耍咱们七殿下,若不是七殿下仁慈,早就将你千刀万剐,这回你又想谋害七殿下,死路已定,那就等着明日受刑吧!” 两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姜修远身上道袍凌乱,隐隐能见到其身上的伤痕。 看来是被严刑逼供过了。 司徒乘一旁纠结着。 一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这个朋友只是一个庶出,只有一个叫姜七的名字,若是他与之来往,将来被其他人知道,指不定如何笑话他。 他虽然跋扈嚣张,却也知道维护家族的名声。 “无量天尊,今日我姜七怕要死在歹毒残暴的七皇子之手,可惜,我还未能还了师尊的心愿,传承我紫云山的道统。” 姜修远故作悲愤绝望。 ‘紫云山!道统?!’ 司徒乘听到这两处,眼睛猛然一亮。 紫云山在武朝,只是区区的三十六名门之一。 可在北凉,漠国,倭国,南越等十余个周边国家,那可都是顶尖级的道家门派。 这下不同了! 姜七竟然是紫云山高徒,地位一下拔高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来是道家 道家的地位,在这个十八国纷乱的朝代,是有多高呢? 按照北凉国教第一人,大天师太乙真君的话来说。 道,是天! 天子为道天之子,授奉天尊之命,为人间帝王。 故而,天子才有奉天承运,君权天授! 每一个国家的君主登基之前,都要建造祭祀天堂,告慰天地祖宗。 紫云山,则是天下道家三法传承之一。 而且是三法传承的正统之一,地位在道教内极高。 所谓,道家三法,即:符箓,金丹,隐修三种。 北凉以符箓为尊。 漠国以金丹为首。 武朝则是隐修为主。 虽然各国都有不同,对道家那都是崇敬的。 因此,司徒乘一听此话,顿时精神一振,若能结交紫云山的高徒,无异于脸上贴金。 “姜兄,刚才是小弟失礼,还请姜兄勿怪。” 司徒乘赶紧起身,以半师礼行拜。 姜修远默然。 司徒乘见状,连声道:“姜兄且宽心,不日我父亲必会来救我,到时候我把姜兄身份告知父亲,也一定会竭力救姜兄出去。” 司徒乘信誓旦旦的保证。 北凉,是最信道教。 恰好,司徒家信的是隐修一脉,和主掌国师府的大天师太乙真君是相抗势力。 司徒壁一直想迎紫云山掌教天师将整个紫云山搬迁到北凉卧虎山。 可惜,因为各种缘故而不得。 现在有这么一位紫云山高徒在此,若能带回去见父亲,他这次不但无过,还能有功。 想到这,司徒乘更加亲热,甚至谄媚的示好。 “当真?” 姜修远故作半信半疑状。 司徒乘拍着胸口保证。 恰好这时,周离出现,乐呵呵的嬉笑道:“司徒六公子,恭喜恭喜,你们司徒家派人来赎你了。” 司徒乘一听,顿时大喜。 “姜兄,你看,我父亲派人来救我了,你放心,等我出去,一定想办法将你也救出去。” 司徒乘激动的说道,起身就要走。 却被周离一把推了回去。 “你干什么?我父亲不是派人来救我!” 司徒乘恼怒道。 周离一脸狠笑道:“你家是派人来赎你,本来是一桩好买卖,可你们谁不派,偏偏派个小气的,就给一点金银绸缎和酒,就想让我们放你出去!” “这不是打发叫花子,羞辱我们武朝?” “七殿下很生气,准备砍你一条手臂,让司徒家的知道知道该出什么价!” “司徒刘公子,那就委屈你一下,选左手还是右手,我好砍了回去向七殿下交代。” 周离边说,边狰狞冷笑着拎刀走进来。 那手中的刀,又大又粗又宽,看着甚是骇人。 特别是那刀刃一闪而过的寒光,足见这把大刀的锋利。 ‘咕噜!’ 司徒乘吓得双腿发软,口干舌燥。 “看来咱们的司徒六公子被吓坏了,做不了决定,张天,赵地,你们两个帮一下司徒六公子。” 周离邪恶的坏笑。 在司徒乘惊恐的目光中,张天,赵地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擒拿住。 周离则狞笑着摇晃着大刀。 “啊!不要!不要砍我的手,我父亲一定会加钱的,你们让我写信,我写信给父亲,保证父亲会给你们更多钱,千万不要砍我。” 司徒乘哭得稀里哗啦,苦苦哀求。 周离几人看着差点原地爆笑。 这时,姜修远登场了。 他愤慨的冲上来,一把撞开周离,夺过刀,左一刀,劈倒张天,右一刀,砍翻赵地。 再救下司徒乘后,挟持周离。 “不乱动,否则我砍了你脑袋。” 姜修远威胁着,又冲司徒乘喊道:“六公子,你快跟我冲出去。” 司徒乘此时六神无主,姜修远成了他眼里的光。 对他的话,更是奉若圣旨,赶紧跟着姜修远闯出去。 等两人都出去,装死的张天,赵地两人睁开眼相视一笑。 外面,王飞,吴双,马钰,郑立四人各领着人马配合演戏,一路围着姜修远和司徒乘两人,来到楼溟城外。 而此时,司徒乘看到了司徒聪。 他联想刚才周离的话,一定是司徒聪贪墨了父亲来赎他的钱,才导致他差点被砍了手臂。 新仇旧恨,司徒乘对司徒聪的怨怒达到了极点。 “好你个司徒聪,你想害死我不成?拿着几车破东西来赎我,你究竟贪墨了多少银子?” “我若活着回去见父亲,一定要向父亲告状,将你和你那贱货娘一起杀了!” 司徒乘大怒漫骂。 司徒聪咬牙恼怒。 他哪有贪墨?这十辆马车的财物,都是楼溟城司徒分支凑出来的。 足足有十万两的价值。 都够楼溟城百姓吃喝一年,这一笔巨款,谁想武朝七皇子还不满足。 还有,司徒乘明明好好待着,武朝人不但不敢伤他,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他,为什么非要上当中计往外逃。 这不是给武朝七皇子狮子大开口找理由?! 司徒壁那般英雄人物,怎会生出这等蠢笨的儿子?! 司徒聪心里气得想杀了司徒乘。 更是因为司徒乘戾气很重的说了要杀他和他娘的话,还骂他娘是贱货。 司徒聪心中,已有杀司徒乘的杀心。 “姜兄,咱们快冲去楼溟城下,就得救了。” 司徒乘满是希冀的对姜修远说道。 姜修远却在此时,忽然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手里的大刀也无力的脱手掉地上。 “姜兄,你怎么了?” 司徒乘惊慌失色,大声疾呼。 周离趁机反扑,一脚踹倒司徒乘,并拾起刀抵在司徒乘脖子上。 “把这两个混蛋抓起来,今天我要当着楼溟城的百姓,将他们一刀一刀剐了。” 周离阴狠的咒骂。 司徒聪脸色一沉。 明知对方不敢,可对方有恃无恐。 他们还想如何? 只见,周离露出狞笑,召集了三十余个大嗓门的护卫。 “跟着我喊:北凉司徒乘,阴谋截杀武朝使臣,今日将其擒住,千刀万剐于楼溟城外,以儆效尤!” 周离大声吆喝。 “北凉司徒乘,阴谋截杀武朝使臣,今日将其擒住,千刀万剐于楼溟城外,以儆效尤!” 三十余个中气十足的大汉,爆发出惊天的呐喊。 声音汇聚如龙吟虎啸,穿透了厚厚城墙。 楼溟城内,已有百姓听到而惊疑,纷纷往城门而来。 “不好,快拦住,不许任何人靠近,谁敢靠近,杀无赦!” 楼溟城内,司徒世家楼溟城旁支分家家主司徒益大惊失色,连声喝令。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乃歹人也 ‘好歹毒的阳谋!’ 司徒聪惊怒的盯着周离。 司徒家费劲心思才将城门清空,此举让司徒世家的楼溟城分支一脉承受了莫大的责任。 可周离等人的这一嗓子嚎叫,彻底打乱了司徒聪的计策。 若是消息走漏。 司徒家势必会引起其他敌对势力的疯狂撕咬。 如今的北凉,新帝登基,朝局动荡将将稳定,是以大天师太乙真君,上国柱司徒壁以及太后三方势力的相互妥协而成。 三股势力,处在极其微妙的关系。 一旦被打破平衡,北凉的国势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内乱一起,南有虎视眈眈的武朝,西南有漠国,西北有瓦剌,东北有乌桓,皆会趁机入侵。 北凉将危矣。 司徒聪强撑着怒意,恨恨然望向一身破烂道袍打扮的姜修远。 此七皇子,当真歹毒。 “七皇子殿下需要多少银钱,方可放了六公子!” 司徒聪咬牙切齿道。 如今,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吞,也得救出司徒乘。 谈钱。 周离兴奋了,他可从姜修远身上学了不少技巧。 “我们七殿下不爱财,也不喜欢财,收你们钱,不过是为了让双方都安心。” 周离胡扯道。 不爱财? 一旁的罗达等人嘴角扯了扯。 还不爱,都快把狮子口张到人家脸上去了。 一个世家子弟,十万银子都不够。 真黑! 幸好,这次本朝的皇子,而不是敌人,否则,该头疼死了。 “是,七皇子仁义,还请周将军回去禀告一声,我们最多只能再出十万。” 司徒聪咬牙将价格翻倍。 他心知七皇子的无耻卑鄙,若一点点加价,不知要耗到何时。 不如干脆直接一口价,让他们满足,尽早交人。 ‘二十万?!’ 周离瞠目结舌,都被这巨款吓到。 他回头假模假样的看了司徒乘一眼,实则是向姜修远求意见。 姜修远淡漠的眨了一下眼。 定了。 “好,稍等!” 周离淡淡道,派了王飞回去,假装禀告。 很快就回来,带回肯定的答案。 两方谈好。 司徒乘被放走。 意外的是,他竟然还真的没忘了姜修远。 “你要带走他?” 周离故作震惊。 司徒乘甚是义气的凌然道:“姜兄几番救我,我岂能弃他不顾,今日我必须带走他。” 周离就等他这一句。 故作不屑的瞥了姜修远一眼,轻蔑道:“一个破落道士,给你就是,小子,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等抓到,就是你的死期。” 厉声罢,让手下放人。 司徒乘亲自搀扶着姜修远离开。 司徒聪快气炸了。 ‘这个蠢货!’ 但很快,他眼睛一亮。 ‘若将计就计,将七皇子扣下,武朝使臣定然大乱,上柱国或许可以利用七皇子,谋取武朝疆土或物资,进而赢得国内更多名望。’ 他心中一动,外面不动声色。 然而,他估算错了一个人。 司徒乘一解脱困境,立马暴露睚眦必报的性格,狠狠一巴掌甩在司徒聪的脸上。 “我道他们敢拿刀砍我,原来是你贪了十万银子!” “司徒聪,你等着,这事没完,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我要你和你的贱货娘,死无葬生之地。” 司徒乘阴毒的咒骂。 司徒聪低着头,眼里寒光一闪。 姜修远瞥了司徒聪一眼,此人如此隐忍,是个劲敌。 幸好,北凉重出身,限制了这个庶出的旁支,否则让他有机会施展,没准又是另一个上国柱司徒壁一般的人物。 楼溟城大开。 司徒益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 赶紧率领楼溟城的众多旁支前来恭迎司徒乘这位司徒家的嫡子。 明明年长一倍,司徒益还要行跪拜之礼。 而旁支的长老,族老更是白发满头,也要对司徒乘半跪。 这就是北凉刻进骨子里的规矩。 司徒乘此刻重获新生,焕然一新,趾高气扬的带着姜修远傲然入城。 随后,武朝的使臣团也入城。 楼溟城的百姓目光复杂中带着仇恨的盯着武朝使臣团的马队。 武朝七皇子姜修远三败北凉大军,进而差点导致北凉内乱。 又听闻他气吐北凉第一才子呼云谪仙。 他已成为北凉所有百姓心中最理想的仇敌。 恨! 大恨!!! “七殿下,你可得小心,别露脸了,我看北凉人的眼神,那是要将你生吞活剥啊!” 周离戏谑的调侃。 马车内装病的张轻淞一听,脸都黑成锅底。 此刻,心里早把姜修远骂了个透。 武朝使臣团进了使馆,由当地官府派兵保护。 倒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刺杀。 司徒旁支府邸,一片热闹,来迎接司徒乘的归来。 但私底下,各个咒骂不已。 赎司徒乘的二十万银子,差点掏空了楼溟分支的家底。 还得咬牙拿钱充排场,深怕落了司徒家嫡子司徒乘的面子,让他记恨。 “喝!姜兄,到了我司徒家的地盘,就当这是紫云山,你尽管开口,有我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司徒乘意气风发的拍着胸口保证。 姜修远故作一副惊叹。 司徒乘看姜修远惊叹的表情,更是得意。 司徒乘喝醉了。 他让姜修远随意,而后去尿尿。 但不久后,忽然后院一阵尖叫。 整个司徒旁支府邸大乱。 唯有姜修远和司徒聪一动不动。 趁当下就两人。 司徒聪愤恨的怒视着姜修远道:“七皇子当真好演技,尔如此歹毒卑鄙,岂是皇子所为?” 面对司徒聪的苛问。 姜修远淡漠道:“无量天尊,小道听不明白。” “不明白?你心中明白!”司徒聪冷笑讥讽。 “我劝你记住,这里是北凉,不是你的武朝,你若再用歹毒计谋,意图霍乱我北凉局势,定会有人取你性命。” 司徒聪冷冷警告。 姜修远眼皮一抬,目光冷清无情的看向司徒聪。 司徒聪被看得心神一颤,但立马决然怒怼,毫不示弱。 姜修远都不禁有点欣赏他了。 “不好了,六公子他...他把蔡姨娘杀了!” 忽然,后院一声通报。 府邸彻底大乱了。 事后,姜修远才知道,司徒乘这个蠢货,竟然趁酒劲,想要霸占司徒益的三姨太。 三姨太自然不肯,司徒乘大怒,将其杀死。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就一道士 司徒乘杀了司徒益的姨太太?! 司徒聪气得脸色发青。 太放肆了! 简直无法无天,不可饶恕!!! 司徒聪阴沉着脸,来到后院,看到司徒乘手持一把带血的剑,脸上竟无一分慌乱和愧疚。 反而叫嚣道:“你们都看着我作甚?是这个贱女人想勾引我,我才被迫抵抗,不小心将她杀了!” “哼,这个贱人,杀了就杀了!” 毫无悔意。 司徒益的脸色极其难看! 偏偏司徒乘是司徒嫡亲,司徒一族族长司徒壁的亲儿子。 死一个侍妾姨太太而已,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侍妾去为难嫡亲出身的司徒乘。 这个亏,司徒益只能咬牙吞下。 “司徒乘!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人!你太放肆了!” 司徒聪听不下去了,愤怒的斥责。 司徒乘本有几分不安慌张的,只是一直强装着,但当司徒聪敢骂他,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 “司徒聪,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只是我司徒家养的一只旁系的狗,你敢对我大声说话?” “我告诉你,把我惹恼了,我连你一块砍了!” 司徒乘盛怒,挥剑指向司徒聪。 众人一惊,却没人敢劝,包括身为楼溟城司徒分支一脉的家主司徒益。 谁敢上去,万一司徒乘发狂,将其砍了,那就是白死。 连个赔偿都不会有。 因为,世家嫡亲,地位尊贵,旁支不过是奴仆,杀了就杀了,绝不可能让他们底下高贵的头。 眼见司徒聪和司徒乘的矛盾激发到极点,随时可能爆发更可怕的冲突。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姜修远开口了。 “六公子,你喝醉了!” 姜修远上前,抬手握住剑刃。 众人一惊,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姜修远竟然这么水灵灵的就抓上去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就一道士,怎敢如此?! 司徒乘吓了一跳,连忙撒手。 “是,我喝醉了!今晚的事情,都是我喝醉才误杀了,对,就是这样。” 司徒乘大声说道。 众人默然。 最后还是司徒益忍辱负重,以大局为重,开口道:“都愣着干嘛?没听到六公子说他醉了,你们两个扶六公子进去休息,其他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有了司徒益的话,气氛缓和了许多。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哼,别以为是你救了我,我司徒聪不惧生死!” 没想,身后的司徒聪竟然冷哼道。 姜修远回头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仿佛当他是傻子般的眼神,只把剑往他脚下一丢,傲慢的离去。 “你!!!” 大感受辱,司徒聪恨恼的冲上来揪住姜修远的手臂。 “站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到底有何目的?你想对付司徒一族不成?” 司徒聪愤怒质问。 姜修远淡漠反问:“有问题么?” 司徒聪被这一句反问弄懵了。 有问题么? 姜修远是武朝皇子,司徒一族是北凉的擎天柱。 司徒一族倒了,对武朝而言可谓天大喜事。 有问题么? 安全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如何苛问姜修远时。 姜修远早就走开,不知去了何处。 司徒聪找寻了半天,终于在前院的屋顶上,看到了姜修远。 他竟然在对月饮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姜修远独自饮酒作诗。 只一句,就让满是怒容的司徒聪动容。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作罢,姜修远仰天痛饮,整壶浊酒入腹。 静! 洁白的明月照在姜修远青色的道袍上,隐隐几分古道仙风,飘然而去的空灵意境。 司徒聪看愣了。 ‘此人当真是卑鄙无耻的七皇子么?他...怎么写出如此荡气回肠的诗?’ 这一刻,司徒聪迷茫了。 ‘怪了怪了,这个小怪物武功这么高,怎么还会写诗?难道真是个小怪物?’ 不远处的屋顶,江青鹤也躺着,喝着喝着,忽然手里的酒变味了。 明明都是喝酒,咋他就喝出一首好诗。 自己喝了一个寂寞。 除了这两人,还有一个无心睡眠的女子,在旁边的走廊下,听到了姜修远诵吟的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低声复念,心竟被柔化了,目光莹莹望向屋顶的男子。 静! 姜修远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随性的仰天望月而眠。 一夜而过。 次日,司徒乘忽然酒醒,昨日的记忆涌现,他脸色几分惊慌。 他杀了司徒旁支家主司徒益的侍妾。 不是怕杀了人,而是怕此事传回家族,被父亲知道。 他前番才犯了大忌,去突袭使臣团,偏偏还被擒拿,刚被救回,又杀了旁支家主的侍妾。 以父亲司徒壁的性格和行事风格,绝不会轻饶了他。 ‘怎么办?’ ‘司徒聪那个混蛋,肯定会落井下石!’ 越想越后怕,司徒乘心里越慌张。 忽然,他想到有个人能救他。 ‘姜七,对,姜七,他是紫云山的弟子,他若肯帮我说话,父亲就是看在紫云山的面子,也不会太过严惩我!’ 想到这,司徒乘心中燃起希望。 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他匆匆跑到外面,见到一个婢女恰好路过,他一把将婢女拽住。 婢女吓得两腿发软。 要知道司徒乘昨日杀了家主的侍妾,屁点事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杀了,连看都不用看。 幸好,司徒乘此时这关心姜修远在哪。 “快告诉我,我昨日带来的道人在哪?!” 司徒乘用力抓着婢女的双臂摇晃。 婢女哪里知道姜修远在哪?她吓得花容失色。 “六公子,可是在找姜道爷!” 恰好此时司徒益出现,恭顺有礼的询问。 司徒乘见到司徒益,起初心里一慌,但看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心里的慌张瞬间消失。 “你知道姜兄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司徒乘大喜,毫不客气的命令。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会写诗的道爷 司徒一族,以嫡亲鹫渊一脉为尊,又迁徙而分迁出一十三旁支。 鹫渊,是北凉四大古原之一。 司徒一脉发家之地,也是祖宅和宗祠所在。 楼溟旁支,就是司徒一十三旁支中,最弱的几支之一,建立不过三十年。 上一代的家主司徒鉨,是现任家主司徒益的父亲,司徒一族族长司徒壁的庶叔。 所以,司徒益从辈分上来论,应该是司徒乘的叔叔。 但眼下的地位,司徒益更像司徒乘的老奴一般,卑微的领路。 踏入大堂,姜修远正在一位婀娜女子的服侍下,喝着新茶泡的茶水。 “姜兄,昨夜你可睡得安稳!?” 司徒乘一入大堂,就喧宾夺主,代替身旁的司徒益,大声笑着询问。 司徒益脸上挂着笑容,没有半分不满。 “有酒有茶,可谓舒坦。” 姜修远慢悠悠道。 看来很满意,司徒乘心里一宽,快步走到姜修远对面坐下。 “姜兄,你既然到了北凉,此地离我司徒一族的祖地鹫渊不过百里,恰好我父亲上柱国也在祖地祭拜先祖,你不若跟我回鹫渊如何?” 司徒乘迫不及待的邀请道。 姜修远淡然饮茶,没有半点意动。 反而是旁边的司徒聪和司徒益瞳孔微缩。 司徒家的祖地,除嫡亲可以随意往来外,其他人非请误入。 哪怕是他们这些有着血缘联系的旁支,包括司徒益这个一脉家主,都不能。 也就每年的大祭,才有少数庶出旁支可以进入。 可这邀请,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司徒乘的口中说出。 司徒聪和司徒益心中皆有几分惨淡。 家人,不若外人。 “姜某多谢六公子邀请,以及昨日的盛情款待,不过姜某今日就要启程,前往元大都。” 姜修远淡然拒绝。 司徒乘连连极力邀请,甚至都有些带着乞求的意味。 “姜某,你就随我回去一趟呗,我父亲一向很敬仰道家隐修一脉,你去了,我父亲一定很高兴。” 司徒乘知道自己没什么说服力,不断搬出自己上柱国的父亲。 上柱国司徒壁! 北凉的顶梁柱,武朝的大敌。 姜修远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老英雄人物。 只不过,他稍早一些,收到周离的信号,武朝的使臣团今日要继续北上。 他不能脱离使臣团太远,以为张轻淞身边暴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六公子,他日有机会,姜某一定亲自拜访上柱国。” 姜修远起身,与之告别。 “别,姜兄,你去元大都,我也去!” 司徒乘可不敢一人回去见司徒壁,他得抱住姜修远这根救命稻草。 “六公子不是要回祖地?” 姜修远故意这般问道。 司徒乘赶紧否决道:“姜兄一定是听错了,我是说要去元大都,姜兄,咱们正好顺路,不如一道,我也好为姜兄做个导游,领姜兄见识一下北凉的风土人情。” 不得不说,司徒乘其实也有几分口才。 他的话,说服了姜修远。 司徒益巴不得司徒乘早点离开,确认两人要走,他立刻吩咐管家给两人准备一辆豪华马车,又咬牙挤了一笔银子和一些珠宝之类的礼物。 司徒府邸门口。 司徒乘冷声对司徒聪命令道:“司徒聪,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替我赶马车。” 不容拒绝的语气。 司徒聪也无法拒绝,只能默然的服侍司徒乘上车。 等到要服侍姜修远,姜修远却摆手道:“我不喜欢别人伺候!” 说罢,便纵身一跃,上了马车。 不喜欢别人伺候?! 这一句,如同雷击。 司徒聪愣了一下,直到司徒乘坐进车厢内,见司徒聪发呆,顿时开骂:“你还愣着干嘛,等我请你?” 司徒聪才反应过来,忍气跳上马车。 驾着马车缓缓朝北门而去。 看着司徒乘这个小祖宗终于走了,司徒益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道倩影从司徒府门款款走出。 司徒益见状,上前拱手道:“花使大人,昨日之事让您见笑了,楼溟城的花务都已备齐,请您稍等片刻,下官带您过去盘点。” 司徒益对他口中的花使大人很是恭敬。 花使,北凉特有的官职,并非朝廷体系,而是太后管辖的百花仙姆宫下的职务,专门负责替太后收集各地的百花材料。 但,花使,并非仅仅只是替太后收集百花材料。 而是随着太后的势力壮大,花使也开始掌控监管,调查之职。 这种性质,很像明朝的东厂。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的负责人是太监出身,另一个的负责人是宫女出身。 “无妨,司徒大人的尽忠职守,本使都看在眼里,自会在太后面前替你说话。” 花使上官釉微微笑道。 她离开前,意味深长的对司徒益说了一句:“司徒大热,太后曾不知一回在颐宁宫夸过您,说您办事干练,颇有良相之风,若非受限身份,未必不能为一部主官。” 说完,上官釉坐上马车,带着一众花卫离开。 花卫,全都是百花仙姆宫从北凉各地精心挑选出的幼女,经过十余年训练而成,每一个战力都不若军中精锐。 曾被戏称北凉四大军卫。 而四大军卫之一,就是司徒壁的精锐亲卫——赤甲铁骑。 虽说是戏称,但也足以说明花卫的实力。 上官釉的马车,慢慢跟在姜修远与司徒乘的马车后面。 她的手中,是一张写了一首诗的纸。 上面的那首诗,就是昨夜姜修远诵吟的苏轼的《水调歌头》。 “会写诗的道爷,有意思!” 上官釉玩味道。 姜修远和司徒乘的马车,又慢慢跟在武朝使臣团的车队后面。 三者,相隔都是数百米。 “嘿嘿,小怪物此去元大都,还需要七八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打一架如何?” 忽然,车顶一沉。 江青鹤的声音从车顶传来。 “放肆,何...” ‘啪!’ “你敢打我?!” 司徒乘当即叱喝,可话还没说完,就吃了江青鹤一巴掌。 司徒乘甚至都不知道江青鹤如何从车顶抽了他一巴掌。 马车上就四人,司徒聪在驾车,姜修远不可能打他,只能是车顶的江青鹤。 “小怪物,你说如何?” 江青鹤懒得理他。 姜修远则懒得理江青鹤,只是轻飘飘的擦了擦手,似乎刚才扇了什么脏东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 静海城 第118章摆下阵来 武朝使臣团的路线,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向北凉的三大势力汇报。 北凉,元大都。 皇城后宫,颐宁宫内。 “武朝的使臣团到静海城了?” 太后赫连氰缓缓问道。 抬手捏花指,由旁边的侍女官跪着为她修剪指甲。 赫连氰虽是太后,年纪却不过三十出头,乃是北凉新帝宇文斌的嫡母。 嫡母非生母。 宇文斌的生母,在他登基的前一夜,便无端跳进了。 宫里给出的解释是,新帝生母感念先帝恩情,自愿殉情,陪先帝而去。 但事实如何,那就不清楚了。 “回太后,是的,据静海城的花使飞鸽来报,武朝使臣团的确到了静海城。” 跪在前塌的左长使恭敬的回道。 “听闻国师的首徒长阳真人就在静海城,他一向痛恨武朝人,可得让人看紧点,莫让天师府的人与武朝使臣团起了冲突,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赫连氰淡淡说道,看似关心,实则暗有所指。 左长使听出太后话外之意。 “太后请放心,天师府向来低调,想必长阳真人应该知道武朝使臣团的安危关乎两国和平,定会保证武朝使臣团安然离开静海城。” 左长使轻笑道。 赫连氰满意的颔首,继续闭目养神,享受侍女官的服侍。 左长使恭敬起身,倒退到了宫门,才转身迈出宫门。 到了外面,手底下的风雨雪月四大花使齐齐俯首听令。 “雨花使,你去一趟静海城,寻几个武朝浪人假扮成武朝使臣团的护卫,闹点动静出来,挑拨天师府与武朝使臣团的矛盾,若有必要,弄几条人命也可。” 左长使淡漠的吩咐。 在雨花使转身准备执行命令时,又不忘叮嘱一句:“记住,绝对不可让人知道此事与百花仙姆宫有关,更不能牵连到太后。” “是,属下明白。” 雨花使得令,匆匆而去。 “你们三个也别闲着,把陛下那盯紧了,陛下见过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若是漏了什么,莫说太后怪罪,我也定会先严惩不怠。” “是!属下明白!” 风,雪,月三位花使肃然而去。 左长使盘点一番,觉得应该没有错漏,才返身往宫内百花仙姆宫的官邸走去。 百花仙姆宫的总部,就在后宫。 她们的命令,在皇宫之中,除了太后之外,比任何人都好使。 数百里之外。 静海城。 武朝使臣团缓缓穿过城门。 “周哥,你瞧这街上,好些浪人。” 张天冷笑的说道。 浪人,是北凉,漠国等对出走武朝的武朝人的统称。 这些武朝人不服武帝的统治,又受到武朝的通缉,不得已背井离乡,去往其他国家,故而被称为浪人。 这些浪人,要么投靠某些世家,大势力。 要么独立一派,干着一些灰色产业。 所以,武朝浪人在北凉的名声很差,很受鄙夷,更有诸多的限制,比如,不能当官,当兵,当衙役,也不能从商,不能买地,不能买房。 无论吃饭睡觉,还是洗澡上厕所,都必须佩戴官府颁发的胸牌。 所以,是不是武朝浪人,只要看一眼胸前有没有别着狼人胸牌,就能辨认。 像周离,张天这些京都禁军出身,根正苗红的武帝拥护者,对浪人可谓非常痛恨。 “这些无君无国的臭老鼠,等有机会,好好扁他们一顿!” 周离阴险的冷笑道。 武朝使臣团招摇的穿过闹市,到了外国使馆。 负责招待的官员丢下一句:“诸位,静海城不同北凉其他地方,此地比较混乱,诸位若是无事尽量不要离开使馆,有需要,则向使馆的辅丞申请,他们会尽量办到。” 说完就冷着脸离开。 不喜欢的态度,摆得很明显。 周离几人满不在乎,也不当回事。 “张天,赵地,你们两个一组,王飞,马钰一组,郑立,吴双一组,你们三组分早中晚三班,接管使馆的保卫工作,咱们可别让一些老鼠钻了空,坏了武朝的体面。” “另外,没有我,罗大人与七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随意离开使馆。” 周离大声宣布。 说完拱手看向副使罗达,笑嘻嘻的问道:“罗大人,末将这般安排可妥当。” 罗达很满意的点头道:“周统领安排的很稳妥,老夫也就放心了,七殿下那边,还请周统领带个话,七殿下有任何事情,老夫等会随时听令。” “罗大人放心,七殿下病着呢,不会有事,你们尽管休息。” 周离依旧笑嘻嘻的说道。 病? 罗达心知肚明,装病正好,省了很多麻烦。 罗达放心的带着一众协理特使进了使馆。 使臣团按照计划,是会在静海城待上两天,进行最后的修整。 之后便是全速赶路,到达元大都,拜见北凉新帝和太后,开始两国访问及外交事宜。 当,武朝使臣团都进了使馆。 司徒乘,姜修远和司徒聪三人也到了使馆外,他们并非使臣,是进不去的。 “姜兄,我知道你痛恨姜修远,但这一路,武朝人的谨慎森严,你也看见了,路上我们尚且没机会,到了静海城,更不可轻举妄动啊。” 司徒乘苦口婆心的劝说。 生怕姜修远一个冲动,杀进使馆,反而自寻死路。 一旁的司徒聪听着,很想翻个大白眼。 这个蠢货,何时才会认清眼前的道士,就是他心心念念想杀的武朝七皇子? 然而,他不能说,也没得说。 反正,司徒乘那个蠢货是不会听的他,他又何必自讨没趣找骂? 司徒聪现在只希望早点到元大都,想必那时候司徒壁也该从鹫渊回到元大都,他就能摆脱这个蠢货。 他是一刻都不想和这个蠢货待在一起。 也想念元大都的娘亲了。 “我知道,你寻个客栈,我们住下。” 姜修远淡漠的吩咐。 司徒乘听话的像个书童,见姜修远听进去自己的话,开开心心的去找客栈。 很快,在使馆相隔五十米处,找到一间名叫‘悟净客栈’。 两间上房,一间大铺。 三人前脚刚住下,后脚,上官釉也带着人住进‘悟净客栈’。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挑衅 ‘悟净客栈’ 东厢上贵房,有外室,中居和后卧三间。 房门四个花卫守卫,房内四个花卫或清理,或检查,或服侍着上官釉。 “那个道爷派人盯着,调查清楚他的身份。” 上官釉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对旁的属下吩咐着。 “是!” “去准备热水,走了两三日了,都没好好泡个澡。” 上官釉慵懒的伸着懒腰,露出雪白的腰身。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倦怠,但不失妩媚。 夜幕降临。 房间内丝丝雾气弥漫,上官釉露着香肩,趴在木桶边,让两个贴身的花卫为她轻柔的擦拭后背。 美背如雪白,丝滑而紧实,没有一分赘肉。 “嗯~” 恰好好处的水温散发着热浪,舒服得让上官釉忍不住呻吟。 “清韵,我渴了。” 上官釉眯着眼,低声吩咐。 没人回应? 上官釉渐渐不满,眉头竖起。 “清韵?我的话你没听到?” 上官釉的声音微冷,已说明她有些生气了。 等等? 忽然,上官釉后背泛起一点点鸡皮疙瘩。 房间内死寂无声,仿佛除了她之外,便没有任何人。 ‘有高手!’ 她惊疑的作势要跃出木桶,扑向前方的衣架。 可她的身子刚从水里出来一截,一只修长细嫩的大手就按住她的肩膀。 “别乱动,小心春光乍现!” 玩味又冷淡的声音响起,是这只手的主人。 是男人! 上官釉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一个可怕的高手,还是一个男人,在她洗澡的时候闯入。 这意味着什么? 根本不需要多想!!! 上官釉惊怒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擅闯花使房间,可是死罪!” 她希望能吓退未知的敌人。 心里又清楚的知道,对方怕是不惧她的身份。 果然... 那个人缓缓走到上官釉面前。 “是你!!!” 上官釉惊呼道。 眼前的男子,就是她在楼溟城司徒旁支家见到的那个道士。 “你见过我?” 姜修远蹙眉,凝视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 他怎不记得他见过这个女人。 不过,也有可能,他是武朝七皇子,之前那么出风头,被有心人记下样貌,也很正常。 认出眼前的男人是那日的道士。 上官釉忽然轻松起来,还故意扭动了一下上半身,将那两处酥软和雪白晃得人眼花缭乱。 “嘻嘻,原来是你这个吃酒肉的道士,怎么还想破色戒么?” 上官釉妩媚妖娆的嬉笑。 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否则又怎能坐上百花仙姆宫的花使,还是地位最高的右长使。 男宠,她也养过。 何况,眼前的道士,长得俏美冷峻,身姿挺拔,气质高冷中又带着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 她怎会不喜欢。 姜修远眉头紧紧收紧。 这个女人,有点放浪。 “我今日不想伤人,你为什么派人调查我?你是谁的人?” 姜修远不喜欢这种被调戏的挑衅行为,他冷声逼问。 “嘻嘻,你这小道士有趣。” 上官釉闻言更放浪的嬉笑,竟毫无羞耻的从水中站了起来,任由娇滴滴的酮体暴露在空气中。 房间里,其实还有几个人,是她的四个花卫。 被姜修远定了穴。 水滴,细细密密的从身上滴落。 姜修远眉头锁得更深,面色淡漠的打量着。 从艺术的角度,这个放浪的女子,的确有其骄傲的资本。 他来这个世界之后,碰过几个女人,与之比起,都丝毫不逊色。 如林轻雨,如沐雪。 “小道士,难道姐姐的身材不好么?” “若是让姐姐觉得舒服了,姐姐带你体验一下人间极乐如何?” 攻守之势转变,上官釉嬉笑着,一个高抬腿从木桶中胯出来。 整个人逼近姜修远的身前。 素手自然的攀附在姜修远的肩膀上,身体前倾,爆满的红唇离姜修远的下巴,不过三寸。 姜修远缓缓后退一步。 上官釉见到小道士如此,眼中笑意盈盈,更肆无忌惮的逼近一步,将她眼中有些惊慌无所的小道士逼到了床边。 “小道士害怕了?” “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上官釉肆意的坏笑,一个轻推,将姜修远推倒在床上,在缓缓俯身,爬到姜修远身上。 夜越深了! 不知多久,上官釉直觉前所未有的舒服和畅快。 “小道士,没想你一个出家之人,这般厉害,家伙也比其他人强许多,要不是姐姐我练过功夫,怕要被你折腾死。” 上官釉满意的夸赞,手依旧不安分。 没想,姜修远这么经不起撩拨。 “你...怎这般快恢复!” 上官釉惊呼一声。 怎料,姜修远忽然邪魅一笑,翻身转变攻势。 “刚才你玩够了,现在该我了!” 小道士的气质骤然一变,变得霸道无比,强势无比。 “小...” 上官釉心里一慌,刚想开口。 但姜修远早已突破围城。 “小道士你……”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釉黏在姜修远身上,对他异常的满意。 为了让姜修远心甘情愿沦为她的男宠,上官釉毫无防备的讲了很多事情。 包括她出自百花仙姆宫,是太后的人。 上官釉爆出的许多隐密之事,让姜修远大开眼界,对北凉的许多人物和事情有了深切的了解。 渐渐,天色亮起。 劳碌了一晚,终于沉沉睡去的上官釉,像个婴儿般。 姜修远起身穿上道袍。 回头看了一眼上官釉,也许,将来的后宫可以多一个了。 他飞身离开前,弹出四枚铜币,解开了四个花卫的穴道。 闪到外面,亦是如此的解开了门外守卫的四个花卫的穴道。 第一百二十章 司徒乘又惹祸了 姜修远刚出房间,就见到司徒聪急急忙慌的往外走。 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司徒聪平日可是个稳重之人。 又没在客栈见到司徒乘,姜修远似乎猜到肯定又是司徒乘惹祸了。 反正也无事。 姜修远慢悠悠的跟在其后面。 但看似慢悠悠,实则速度丝毫不慢,转眼间就超过几个路人。 司徒聪一路匆忙,来到一处清冷的街道。 街道有些凌乱,像是昨夜狂欢过的模样。 司徒聪来到一栋名为‘别客居’的楼外,被几个大汉围着进了去。 姜修远打量了几眼,准备跳上一旁的屋顶,从阁楼的窗户进去,没想刚准备动,江青鹤就现身挡在他面前。 “小怪物,你昨晚干了什么坏事,我可一清二楚,今天你要不跟我比一场,我就把你昨晚在人家小姑娘房间里干的事情大声说出去,到时候,整个北凉可都知道你这个九皇子干的荒唐事。” 江青鹤阴笑着威胁。 “你威胁我?” 姜修远挑眉望向江青鹤。 无形的寒气,掺杂着杀气,铺天盖地的卷向江青鹤。 江青鹤瞳孔一缩,兴奋得老脸都红了。 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的和小怪物打一架了。 江青鹤迫不及待的往后跳开一大步,摆出随时招架的态势。 然而,等他满心欢喜等待姜修远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时,姜修远忽然收敛气势,如若常人般,纵身跳上面前的屋顶。 “喂!小怪物!!!你怎么跑了?!” “你不跟我动手,可别怪我真的把你的丑事告知天下啊!” 江青鹤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然而,姜修远却懒得理他,听着里面的声音,隐约像是司徒乘。 ‘别客居’内。 十几个蒙脸的恶汉将几十个客人,包括‘别客居’的伙计,掌柜和女人围在中间。 司徒聪拎着一包,正和蒙面恶汉的首领交涉什么? 司徒乘似乎极度不满且张扬的叫嚣道:“司徒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这么晚才来!” “还有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拿了钱,赶紧立刻放了我!不然我回头一定让你们好看。” 这个蠢货! 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徒聪心里暗恼。 连蒙面贼首,一众被挟持的顾客,‘别客居’的人都忍不住对司徒乘感到厌恶。 “司徒六公子,稍安勿躁嘛,等我们钱拿到手,自然会放了你!” 蒙面贼首知道了司徒乘的身份,不敢对他如何。 也因为这样,才会独独派人去通知司徒聪拿钱赎人。 不过,也的确厌恶这个纨绔又跋扈脑残的世家二代,便故意抖动手中的大刀,进行恐吓。 见到散发寒光的大刀,司徒乘喉咙一紧,才稍稍消停一些。 “这位兄台,你要的钱我都给你了,可以放了六公子了吧!” 司徒聪催促道。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逗留,跟着司徒乘,着实太过丢脸了。 “好说!把司徒六公子放了!” 蒙面贼首傲然的摆手让手下放了司徒乘。 他之前可从未想过可以从世家弟子手中捞一笔巨款,何况还是北凉五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 这件事,足以让他今后吹嘘一阵子。 获得自由的司徒乘蛮横的左右退开两个蒙面匪徒,几步上前,一脚将司徒聪踹倒。 “混蛋!这么晚才来赎我!?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贱骨头!老子迟早砍了你!” 将司徒聪当着众人的面暴揍一顿,再在一阵破骂,往其脸上极度羞辱的吐了一口老痰。 这种羞辱,连蒙面匪徒们都看不下去。 司徒聪却默然的起身,仅仅只是擦拭掉脸上的老痰。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 司徒乘更嚣张的咒骂。 当他走到门口,忽然外面一阵马蹄声,几十个青袍骑兵率领数百个灰袍道兵蜂拥而至,将‘别客居’团团围住。 “我乃是静海城天师府大弟子长阳真人,尔等贼寇竟敢在我静海城行凶,还不速速出来受降,否则今日定要尔等全都命丧于此!” 一骑当先的蓝袍道士长阳真人冲‘别客居’内冷喝。 刚走到门口的司徒乘脸上一变,连忙退回‘别客居’内。 天师府与司徒一族势如水火,若被看到司徒家的人被区区几个蒙面劫匪绑架,还被迫交了赎金,将会成为司徒一族洗不掉的笑话。 “滚开!废物!” 不巧又撞上身后步步紧跟的司徒聪,司徒乘大怒,一把推开司徒聪,往旁边的楼梯跑去。 与此同时。 听到外面的厉喝声,里面被困的人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反倒是那些蒙面匪徒并不惊慌,仿佛早料到会有道兵围捕。 蒙面匪首将手下召集过来,耳语了几声。 恰好,姜修远的修为大涨,将真气灌注于两耳,听到蒙面贼首的话。 “你们都听着,待会等外面道兵冲杀进来,便动手随便杀几个,再将准备好的尸体丢出来,我们再撤!” “是!” 蒙面贼首说完,挥手让手下都去准备。 ‘阴谋!’ 姜修远立刻猜测到,只是,他还没联想到这场阴谋与武朝使臣团有关。 “嘿,小怪物!我想好了,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但你得答应跟我比试。” 忽然,身后一只手重重拍在姜修远的肩膀上。 是江青鹤,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姜修远心中一紧,暗暗警告自己下次在全神贯注时,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否则,刚才江青鹤若是朝他出手,他此时已是一具尸体。 就当他分神之际。 长阳真人懒得等‘别客居’内匪徒的投降,直接勒令道兵围剿。 数十二流高手实力的青袍道尉率先攻入‘别客居’内,随后数百灰袍道兵涌入。 “动手!” 蒙面匪首厉喝一声,一众匪徒如狼似虎般冲入被绑的人群中大开杀戒。 顷刻间,七八人倒地,血染满地。 “走!” 蒙面匪首再喝一声,驱赶被绑的人挡住杀进来的道兵,他们则迅速撤向后院的天井。 天井下面,是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退路。 可当他们刚跑到天井。 一声巨响,天井被炸了。 ‘炸弹!’ 姜修远脸色一沉,他可确认过,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火药,更别提炸药。 除非,是狼牙关走私出来的。 姜修远的眼神一片冰冷,走私火药炸弹,已经触及他的逆鳞。 第一百二十一章 嫁祸 天井突然爆炸!! 毫无防备的蒙面匪徒瞬间被炸飞一大片,七八条手脚残肢在空中乱飞。 “混蛋!花间钥,你竟敢骗我!我孟轲若今日能逃出去,来日一定要你血在血还!” 蒙面匪首孟轲盛怒大骂。 “头,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一个手下惊魂未定的求助。 “从上走!” 孟轲飞快扫了一眼,只有往楼上的路还未被围,他大喝一声,带着剩余的七八人冲上楼。 外面的道兵涌入,顺着楼梯追杀。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很快,蒙面匪徒只剩下孟轲一人。 正当他绝望之际,他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司徒乘。 “司徒六公子,原来你还没走,哈哈哈,天助我孟轲今日命不该绝!” 孟轲仰天大笑,一把将司徒乘擒拿在前。 “都给我退后,我手里可是司徒家的嫡亲司徒乘,你们不想他死,就放我离开。” 孟轲挟持着司徒乘,对围攻而来的道兵咆哮。 司徒乘! 司徒家的嫡亲! 这显赫的身份,让身份底下的道兵颇为忌惮,不敢再贸然上前。 “蠢货!!!” 另一侧找了半天没找到司徒乘的司徒聪闻声赶来,见到这一幕,气得他很想破口大骂。 他现在对司徒乘的恼恨已经达到极点。 但为了司徒家的颜面和荣誉,以及司徒壁对自己的提拔之恩,他不得不去解救司徒乘。 “司徒氏的嫡亲?我倒要看看是哪个?” 得到消息,长阳真人顿时一乐,没想一个普通的剿匪,还牵扯出司徒氏的嫡亲。 这里面可大有文章能做。 要是利用得当,未必不能给司徒氏和司徒壁添个大麻烦。 他当即命手下封锁整个‘别客居’,不放任何一人离开,再亲自大步而来。 见到一个蒙面匪徒手里高举的家徽,长阳真人眼睛一亮,果然是司徒氏的嫡亲。 像他这等地位,一眼就能认出每个世家家徽的不同以及每个世家家徽的嫡庶尊卑区别。 ‘糟糕!’ 见到长阳真人,司徒聪脸色一变。 天师府与司徒氏水火不容,而这其中,除了大国师太乙真君外,便是长阳真人最恨司徒氏一族。 他若故意借机使坏,司徒乘的性命恐怕不保。 思绪急转,司徒聪猛然一醒。 有了。 他立刻大声喊道:“长阳真人,我家公子乃是司徒氏嫡亲,上柱国司徒壁之嫡六子司徒乘,今日察觉有贼人欲在静海城内行凶,故而与我一道暗中探查,却不料被贼首察觉而意外失手被擒,还请长阳真人念在大家同朝为臣,相救我家六公子!” 司徒聪大声的呼救,恰好能够让外面被惊动的围观百姓听到。 如此这般,就能保证长阳真人投鼠忌器,不敢妄动谋害之心。 阁楼上,姜修远暗道一声:‘好聪明,当真是个人才!’ 随着相处的日子越长,姜修远对司徒聪这个人越发的欣赏和喜欢。 若非他是北凉人,姜修远定要将他收入帐下。 司徒聪这一声大喊大叫,也成功让他吸引了长阳真人的怒意。 “你也是司徒氏的人?!” 长阳真人冷眼一扫,阴沉的问道。 一流武者的强大气场朝着司徒聪施压而来。 司徒聪不卑不亢,拱手淡然笑道:“末将司徒聪,乃司徒槐阳一脉,见过长阳真人。” “好好好,司徒氏倒是又多了一个狡诈的人物。” 长阳真人讥讽道。 如今,外头已经知道司徒乘被匪徒挟持,还是为了帮静海城而失手被擒。 长阳真人身为静海城的城主,若救不下司徒乘,反而是他的失职。 “放了司徒乘,本真人可饶你不死!” 长阳真人深深看了司徒聪一眼,将他记住,再转而对孟轲喝令。 放了人,只是饶你不死! 也就是说,未必会让他离开。 孟轲大怒,刀狠狠抵住司徒乘的脖子,皮被割破,流出血来。 “少给我废话!你们都退出去,再给我一匹快马,等我安全出了城,我就放了司徒乘,否则,我就弄死他,杀一个够本!” 孟轲也是凶性大发,毫不退让的怒喝。 局势僵住。 司徒聪正要开口,以司徒氏的权势向长阳真人施压。 然而,偏偏这时,一支飞箭忽然出现,精准的刺入司徒乘的额头。 司徒乘被爆头了!!! 箭羽击穿司徒乘的脑袋,连箭羽都没入司徒乘的头颅内。 ‘还有高手!!!’ 见到司徒乘死在眼前,司徒聪愣住了,一脸的难以自信。 孟轲也惊住了,司徒乘死在他手里,哪怕不是他杀,他也逃不脱干系。 今日,他必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明明说好我们听你们的安排,会保我们安然离去!” “出来,快出来,否则我一定将你们的身...” 孟轲发狂的怒骂咆哮,正要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又一箭袭来,精准的命中孟轲的脑袋。 如司徒乘一样的死法。 “谁?!” 长阳真人大怒,司徒乘死在他眼前,司徒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他不怕司徒氏的刁难,但对他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长阳真人愤怒的喝令:“找,把‘别客居’拆了,也把这个人找出来!” 数百道兵立刻四散寻找。 司徒聪呆呆的走到司徒乘的尸体旁,忽然整个人无力的瘫软。 ‘毁了,一切都毁了!’ 他的心一片凄惨,一直以来的忍辱负重,都化作乌有了。 姜修远也没想‘别客居’内还藏着一个暗器高手,等司徒乘死了,他才看到那个隐藏许久的高手。 高手又杀了孟轲后,立即逃走。 姜修远莫名赶紧此人关系重大,于是跟在其身后追踪而去。 “喂,小怪物!别走!” 江青鹤一看,大叫一声,也追了上来。 原本,那高手并不知道有人跟上来,结果被江青鹤这一嗓子,让那高手知道。 那高手立刻改变策略,冲入人群中逃跑。 而他这一嗓子,不仅惊醒了那个高手,也引来长阳真人的察觉。 “想走!” 长阳真人怒喝一声,撞开木墙,也追了出来。 于是,静海城的街头,出现四人接力追逃的戏码。 第一百二十二章 消失的护卫 静海城,外邦使臣馆。 周离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使臣团护卫队有人失踪了。 护卫队的组成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狼牙关调遣而来的一百名燧发枪手,受周离直接管辖。 另一部分,是禁军抽调出来的两百精锐,听令于禁军协统王戎。 而失踪的四个护卫队,全是禁军的精锐。 周离眯着眼,要么,是使臣团有人勾结了外人,要么,是有高手在守备森严的使臣馆,偷袭了四个护卫。 无论是哪种,都预示着一场针对使臣团的阴谋。 “七爷有消息了么?” 周离询问道。 自从姜修远假扮张轻淞道士的身份,与使臣团的联系变得断断续续。 只有姜修远主动联系他们时,他们才知道姜修远的下落。 “我们只知道七爷也进了城,具体在哪却无从得知。” 张天苦笑道。 “周哥,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寻找?还是...使用那件东西?” 另一旁的赵地提议道。 “那件东西!的确可以让七爷知道我们有事,可毕竟是我们不得已才用的手段,此时还太早。” 周离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此时还不清楚那几个护卫的去向,我们先别乱了阵脚,张天,赵地,你们两个伪装一下,就在使馆周围散播七殿下重病的消息。” 周离思量片刻后,想出一个让姜修远知道使臣团出事的最好办法。 “啊!” 张天一愣,之前就装病,现在还要重病。 万一,七殿下回头知道了,还不揍他们? “啊什么?快去!” 周离瞪了一眼,抬腿作势要踹。 张天这才逼不得已的听令。 而在另一边,姜修远一路追踪那个高手,却在一处大宅外,丢失了高手的踪迹。 “嘿,小怪物!你跑这么快干嘛?!” 身后,江青鹤追上来。 姜修远有些头疼了,难怪被叫‘狗皮膏药’,当真有几分甩不掉的恼怒。 打吧,能打过,可只是勉强打过。 杀吧,杀不死。 逃吧,逃不掉。 只能任由他的骚扰。 姜修远选择无视江青鹤,开始利用上一世的知识,寻找失踪高手的下落。 眼前,是一处十字路口。 路口东西两边,都是闹市,南北则是住宅的巷子。 姜修远从东边追过来,在路口不见那人踪迹,那极有可能在南北两侧的院子内。 “小怪物,你打不打,给句话啊!” 江青鹤急不可耐的催促。 姜修远忽然眼睛一亮,身边有个高手,要是不用,岂不浪费。 “你想和我打也行,不过,你得先帮我找到刚才逃走的高手,抓到他,我就同意再和你打一场。” 姜修远淡淡说道。 江青鹤想都没想,满口答应。 “嘿嘿,这等小事,根本难不倒老夫,你就等着回头和老夫好好比一场。” 江青鹤拍着胸口,得意道。 “不过,你得替我拦着后面那条尾巴,不然惹恼了老夫,把他杀了,可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江青鹤戏笑道。 长阳真人此时也追上来。 江青鹤说的是他?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姜修远淡然道。 江青鹤也不客气,纵身直接掠向南边的巷子,穿过前两栋,直接跳进第三间大院。 ‘难道他真有办法?’ 姜修远不禁惊奇道。 “大胆贼子,敢在我静海城放肆!可知道我是静海城长阳真人,识相的让开,将你的同伙交出来,本真人或可饶你一命。” 长阳真人追上来,被姜修远拦住,他盛怒而傲慢的呵斥。 姜修远淡漠的瞥了一眼。 轻蔑的态度,十分明显。 “自找死路!” 这轻蔑的眼神,狠狠激怒了长阳真人,他勃然大怒,当街飞身杀来。 招式狠辣,直取姜修远的脑袋,势要废了姜修远。 上品一流高手,出手果然不凡。 可惜,他面对的敌人,是姜修远。 在姜修远眼中,长阳真人的招式看似狠辣凌厉,却处处露出破绽。 一指! 足以! 姜修远竖起食指,朝着长阳真人轻轻一点。 跳上半空中的长阳真人顿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仿佛见到一根粗大的手指往他眉心戳来。 他惊恐的连空中强势变换身位,这等身法,已经超越百分之九十的一流高手。 而然,一点用都没有。 姜修远的食指,始终牢牢锁定他的眉心。 “噗!” 长阳真人被迫撤回攻势,宁可拼着深受重伤,也要撤掌。 一口老血喷出。 长阳真人倒飞十几米,重重摔到一个路人身上。 那路人猝然不防,被砸出重伤。 “咦,那不是城主大人?!”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敢伤城主大人!” 静海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堂堂的城主大人长阳真人。 见到长阳真人吐血倒地,更是大惊不已。 议论纷纷,哗然四起。 姜修远可不想被围观,当猴看。 转身一个健步,消失在人群当中。 “都滚开!!!” 长阳真人盛怒的一掌击飞七八个人,疯魔一般冲出来。 可再也找不到姜修远的踪迹。 “小怪物,你躲在这里作甚?” 躲在屋顶的姜修远,刚准备离开,没想一转身,就遇见江青鹤。 他眉头一皱。 但很快被江青鹤手里拎着的一个人吸引目光。 是那个身法极快的暗器高手。 江青鹤竟然真的抓到这个高手了? 姜修远不由对江青鹤诧异,佩服。 “嘿嘿,小怪物,这下见识到老夫的厉害了吧,就这点微末伎俩,也想瞒过老夫这双火眼金睛。” 江青鹤得意非常,第一次在姜修远面前这般威风。 这感觉...太爽了! “小怪物,人,我交给你,你答应我的事,该承诺了吧!” 江青鹤把人往姜修远脚下一丢,迫不及待的催促。 “到了元大都再说!” 姜修远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拎起那高手,纵身而去。 江青鹤一愣。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姜修远给耍了。 “小怪物!你给我等着,敢耍老夫!老夫跟你没完,你不要跑!” 江青鹤气呼呼的追上去,一路大呼小叫。 “在那!” 这怪叫声,引来追捕的道兵注意,十几个青袍道长飞身上屋顶追来。 街上,更是有数百名灰袍道兵紧追不舍。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方势力 姜修远拎着高手,准备回使臣馆,找个安全的地方盘问这个暗器高手。 ‘嗯?’ 他还未靠近,就警觉的发现使臣馆外出现数十个一二流高手,将使臣馆所有人出路封锁。 使臣馆出事了? 姜修远换个方向,想回客栈。 不料,客栈也被围了。 司徒聪被高高的绑着,挂在客栈门口的一根木桩上。 而绑他的人,搬了一条椅子,坐在客栈门口。 门口前,摆放着一副棺材。 棺材内,装的正是司徒乘的尸体。 “本侯是司徒嫡亲,先帝亲封上将,勇毅侯,司徒颇。” “本侯亲弟无故枉死静海城,若天师府三日不给本侯,不给司徒氏一个交代,本侯就砸了静海城的天师府!!!” 坐在椅子上的司徒颇冷声喝道。 周围上百名白银甲士威严耸立,宛如一尊尊杀神,惊得周围的百姓不敢靠近。 这可苦了客栈内的客人,害怕的根本不敢出去。 使臣馆回去。 客栈也回不去。 姜修远蹙眉,手里还拎着一个麻烦。 恰在这时,姜修远见到客栈内十几个花卫出现。 “奉侯爷之命,客栈内所有人,不管是谁,一律不得离开!” 守门的白银甲士冷喝道。 十几个白银甲士如同两扇铁门,将客栈出口堵得密不透风。 “滚开!本使乃是百花仙姆宫右长使上官釉,谁敢拦我!” 上官釉微怒训斥。 一众花卫手下齐齐抽刀与白银甲士对峙。 两方人马,一触即发! 局势变得紧张。 “司徒颇!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声爆喝! 上千道兵蜂拥而至,又将客栈内外的两方人马团团围住。 一名蓝袍道人骑着马缓缓走出。 却不是长阳真人,而是天师府的七弟子玄阳真人。 玄阳真人阴着脸,恼怒的盯着司徒颇。 “呵,今日倒是都齐了!”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对手包围,司徒颇丝毫没有半分惊慌,反而蔑笑道。 北凉的最强三大势力:太后的百花仙姆宫,司徒氏一族,以及天师府。 一些好事者不敢凑近,却在远处大为惊叹。 眼前的三方对峙,如同北凉现在的朝野局势,就是三大势力的博弈。 小势力,根本不敢凑合。 稍微一个不慎,都会被巨大的漩涡卷死。 ‘有点意思!’ 姜修远静静看着。 加上客栈斜对面的武朝使臣团,今日的静海城,还真是热闹。 “玄阳,少拿天师府压我,我司徒颇今日敢带着一百白银甲士踏入静海城,就不惧你天师府。” “我亲弟死在静海城,就是你天师府的责任,本侯给你三日的时间。” “三日之后,若交不出凶手!” “本侯便率十万怒风卫血!!!洗!!!整个静海城!!!” 司徒颇狰狞暴虐的宣布。 “报!!!玄阳真人,大事不好了,外面忽然出现许多兵,将整个静海城都围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此时,一个传令兵满头大汗的匆匆来报。 “什么?!” “司徒颇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屠城?!” “完了完了,三日后交不出凶手,咱们就完了!” “他凭什么敢?!我们可都是北凉的百姓!” “他凭什么?就凭他是司徒氏的嫡亲,号称‘西夷人屠’的司徒颇!!!” “什么是‘西夷人屠’?” “你们竟然不知道‘西夷人屠’司徒颇,他可是三年前血屠了整个西夷国,杀了三百万西夷人的‘西夷人屠’啊!就因为西夷国王拒绝投降,所以当西夷城被破之后,司徒颇下令屠城百日,将整个西夷国夷为废土!!!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一个去过西夷的客商面无血色的绝望悲呼道。 刹那,前一秒还哗然的人群骤然安静。 司徒颇嘴角上扬冷酷的狞笑。 玄阳真人的脸色铁青。 因为他知道,司徒颇他真敢屠城。 三日之内,必须抓到凶手!!! “司徒颇!你别忘了,这不是西夷,这是北凉静海城!” 玄阳真人咬牙切齿的警告。 司徒颇却面无表情的盯着玄阳真人,冰冷的下达最后的通牒:“本侯知道这是北凉的地方,否则,本侯就不会给你三日时间。” “玄阳,本侯劝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耗,不如早点将凶手交出来,三日的时间,可是很快!” “你也别想随便找个人糊弄,把本侯惹恼了,便是你与长阳,本侯亦敢杀!” 司徒颇冷笑道。 玄阳真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司徒颇的势大,外面还有十万怒风卫。 怒风卫是北凉四大军卫之一。 司徒氏之所以能够成为北凉最强世家,就因为司徒氏掌控着除了司徒壁亲自统帅的赤甲铁骑外,还有司徒颇手里的十万怒风卫。 这一刻,玄阳真人甚至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将司徒颇杀死。 但他很快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司徒颇,是北凉十大宗师之一。 他一人,就能灭了静海城的天师府。 硬来,根本不行。 玄阳真人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向司徒颇妥协,同时,暗中派人掏出成,向朝廷和天师总府禀报。 “司徒颇,你不是要凶手?” 玄阳真人冷声说道。 司徒颇目光寒光一闪,阴沉的质问道:“你知道谁是凶手?!” 玄阳真人并没有直说,而是指向五十米外的使臣馆。 “贫道虽然不知道谁杀了司徒乘,但贫道相信杀死司徒乘的人,定在使臣馆内。” 玄阳真人笃定的说道。 “使臣馆?” 司徒颇目光顺势一扫,但见到使臣馆外挂着武朝的旗帜,他眼神一眯。 “玄阳,你以为本侯是傻子?你想祸水东引?” 司徒颇不蠢,一眼看穿玄阳真人的意图。 玄阳真人也不辩解,而是命人将‘别客居’所杀的蒙面劫匪的尸体都搬出来。 以及,被姜修远打成重伤的长阳真人。 “你这是何意?”司徒颇冷眼一扫,疑惑质问。 “司徒颇,这些尸体就是今日劫持司徒乘的劫匪,他们的身份都是武朝浪人,其中还有四个武朝使臣团的护卫。” “另外,还有一个未知的高手躲在静海城,就是他将我大师兄长阳真人打成重伤。” “我师兄的实力,想必你也清楚,若非宗师之上,绝无可能重伤我大师兄。” 司徒颇的解释很合理。 司徒颇脸色一沉,冷冷看向使臣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危急开始 “武朝!!!” 司徒颇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可不管什么使臣团,但胆敢谋害他弟弟的性命,便是武朝的皇子,他亦敢杀。 “立刻将使臣馆围住,本侯要亲自搜查使臣馆!” 司徒颇阴冷的命令。 但他还没失去理智,左右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右长使,玄阳,两位也别看热闹,就跟我一道搜查武朝使臣团!” 玄阳真人没有拒绝。 上官釉思量片刻,也没拒绝。 便这般,司徒颇带着百名怒风卫的白银甲士和上官釉,玄阳真人几人,一并来到使臣馆大门。 守在门口的张天和赵地,原本开开心心的听着八卦。 正兴奋之时,没想局势突变,三方对峙变成三方联手,朝着他们来了。 顿时两人如临大敌,立即下令:“全体集合,列阵警戒。” “站住!这是我武朝使臣团驻地,未经七皇子许可,任何人不许入内,否则杀无赦!” 张天大声警告。 同时怒喝一声:“列阵!” “杀!” 三十名燧发枪手眨眼间列阵,齐齐举枪对准逼近的司徒颇等人。 “燧发枪!” 见到三十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自己。 狼牙关的燧发枪,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可于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 玄阳真人和上官釉齐齐脸色微变,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而司徒颇却轻蔑的扫了一眼。 对宗师而言,百步之外,或许可能被燧发枪所伤。 但十步之内,他绝对可以顷刻间灭了这三十个燧发枪手。 “武朝人是越来越放肆了!” 司徒颇眼神晦暗,眼中杀意滚动。 “记住,这里是北凉,不是武朝,更不是狼牙关。” “话,本侯只说一遍,回去告诉你们七皇子,今日要么乖乖让本侯进去搜查,要么本侯杀进去,一个个确认谁是凶手!” 司徒颇傲慢霸道的命令。 张天脸色一怒,正要怒怼。 身后传来周离的嬉笑声:“呦呦呦,我道外面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有好几条狗在乱吠!” 狗? 乱吠!? 刹那,司徒颇浑身冒出一股寒气,如九渊寒潮,铺天盖地的卷向周离。 周离前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骤然脸色惊变。 眼中,司徒颇变得宛如地狱爬出的血色恶魔,恐怖而庞大的身躯如一座巨山朝他压来。 周离惊恐瞪眼,想逃,浑身却无法挣扎。 ‘要死要死,这次真破嘴害人命了!’ 周离后悔万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七爷,救命啊!’ 濒临死亡的恐惧席卷而上,周离灵魂都在尖叫,根本没想到司徒颇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定!” 身后一声清喝。 如涛涛碧水,化作一条青龙,盘踞在周离头顶,冲着司徒颇施压的气魄咆哮。 是张轻淞出手! 但只抵挡不过一秒,青龙就哀嚎一声,碎裂万片。 “噗!” 张轻淞脸色骇然,嘴角溢出内血。 ‘好恐怖的实力,这就是宗师么!’ 张轻淞内心震撼。 虽然他的师尊是宗师,姜修远亦是宗师,但他并未与宗师交过手。 这一次,只是意念气魄的碰撞,就险些让他魂飞魄散。 “呵!隐修!” 司徒颇一眼认出张轻淞身怀隐修修为,更是不屑蔑视。 原本还留了三分的气魄,彻底释放,如滔天怒火,势要将张轻淞的神魂震碎。 张轻淞惊怒不已。 他与司徒颇不过才见面,之前从未有过任何谋面,此人竟然就对他下了如此杀心。 竟如此残暴狠辣! 司徒颇狞笑着,踏前一步! 周离,张轻淞,张天,赵地及三十名燧发枪手齐齐浑身一颤,全都倒退吐血,精神瞬间萎靡。 一旁的上官釉和玄阳真人,长阳真人都是瞳孔一颤! 他们身后都有宗师。 但他们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宗师动了杀心!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义上见识了宗师的恐怖实力,根本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司徒颇很狂! 很残暴! 但他,的确有这样的实力去狂! “死!或交出凶手!” 司徒颇再踏一步。 周离,张轻淞等人齐齐跌倒!,面对如此恐怖的宗师,整个武朝使臣团毫无招架之力。 司徒颇傲视睥睨! 目中毫无人性!更无丝毫仁慈! 眼见,司徒颇以一人之威,要灭整个武朝使臣团的威风。 姜修远岂能允许! “你再踏前一步,本宫就便废你一条腿!” 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众人震惊!还有高手? “七爷!” 周离等人大喜!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身姿缥缈,宛如天外飞仙! 却见他面若冷霜,眼眸深邃而淡漠,气质悠扬又冷冽,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此等风采! 此人是谁?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视着姜修远,不敢用力呼吸。 “是你杀了我弟弟!” 唯独只有一人轻微受到影响,那便是司徒颇。 司徒颇见到比自己将近年轻了一倍,修为却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少年出现。 司徒颇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杀意! 如此年轻就有宗师之力,若再让他发展几年,岂不要成为绝世大宗师?! 此人,今日必杀之! 司徒颇冷声狞笑。 姜修远却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抬手。 周离等人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纷纷欢喜的爬起来。 “七爷,你可算来了,这家伙太过嚣张,你可要狠狠杀杀他的锐气!” 周离第一个不服,向小孩般告状。 “本侯问你,是你杀了司徒乘!” 司徒颇冷怒,再度质问。 姜修远这才正对着司徒颇,波澜不惊的语调,淡漠的命令:“你伤了我的人,跪下向他们赔罪,再赔付他们一人十万,我便轻饶了你。” “噗!哈哈哈!” 明明是两个宗师的对峙,可姜修远这一句话说出。 竟有人敢笑出声。 是谁?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笑出声的人。 那人,刹那脸色飘红,惊羞的闭上嘴,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你找死!” 是上官釉的笑,司徒颇暴怒,愤恨出手! 滔滔杀气,如滚滚巨浪,呈翻天覆地之势杀向姜修远!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背剑人 上官釉的笑,司徒颇暴怒,愤恨出手!!! 滔滔杀气,如滚滚巨浪,呈翻天覆地之势杀向姜修远!!! 众人骇然! “七爷小心!” 张轻淞惊骇提醒。 “小道士小心啊!” 上官釉只知姜修远是紫云山的道士,却还不知道姜修远就是七皇子。 见心上人有危险,她慌得脱口而出。 玄阳真人便瞥了她一眼,隐约察觉到上官釉与眼前道士的关系匪浅。 但此时他没余力去多想,正紧盯着开打的两人。 面对司徒颇的攻击,姜修远淡然而从容。 万般攻伐,在他眼里变得如同数字般简单。 他朴实无华的抬起一只手,蓄全身真气于掌心。 ‘破!’ 一掌推出。 硬生生扼断了司徒颇滔天气魄。 “轰!” 两人脚下齐齐爆发一阵巨浪尘埃,将周围十米内的人纷纷震退。 “你究竟是谁?!” 司徒颇脸色凝重,死死盯着姜修远,一字一句的质问。 “是你!是你将我打伤的!” 地上,躺在担架上的长阳真人忽然认出姜修远,愤愤痛恨,将他指出。 听到长阳真人的指认,天师府众人愤慨怒视。 “司徒颇,你不是要找杀你弟弟的凶手,此人便是你弟弟死后,从‘别客居’逃出的人,你弟弟就算不是他杀的,也与他有必然的关系!” “你今日只要杀了他,日后静海城随你出入!” 长阳真人阴笑着,对司徒颇说道。 向来睚眦必报的长阳真人对姜修远怨恨无比,为了杀他,都不惜向司徒颇低头。 玄阳真人听后脸色微变。 但碍于长阳真人话已说出口,又是天师府首徒,无论权势还是地位都比自己高,他也不得反对。 “杀他?!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他可是武朝堂堂的七皇子姜修远!杀了他,是想挑起北凉与武朝的战争么?” 就当这时,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众人纷纷抬头一看。 只见一个背剑之人立在高高的屋顶上,饶有兴趣的笑道。 “背剑人薛盖乞?!” 玄阳真人惊疑的道出此人的身份。 “背剑人!狼牙军副帅薛盖乞!” 上官釉仿佛想起这么一个人的资料,不由惊奇的喊出来。 狼牙军!!! 北凉国所有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狼牙军当年威震天下,以三战出名。 第一战,燕国灭国。 第二战,鲁国灭国。 第三战,险些让凉国灭国,幸好,当年武帝十二道金牌急召,将狼牙军主帅冯骁召回京都,才让北凉缓过一口劲。 而后,冯骁就莫名失踪。 让北凉心惊胆战,夜不能寐的狼牙军也顷刻间土崩瓦解,从此武朝对北凉的攻势逆转,只守不攻。 才不过短短十余年而已。 北凉人对狼牙军的恐惧,对冯骁,对背剑人的恐惧,依旧刻在灵魂中。 背剑人,是狼牙军中,极其特殊的一支队伍。 相当于特种兵,每个将士都背负一把大剑,行走在各种险地,因而被冠以背剑人的名号。 薛盖乞,就是背剑人的统领,也是狼牙军的副帅。 薛盖乞的实力,更是十多年前就踏入宗师之境。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颇眯眼盘算:眼前的小道士,他已应付不暇,若在加个背剑人薛盖乞,自己绝非对手。 “呵,原来你便是七皇子,那又如何,杀我弟弟之仇,我司徒颇不报不罢休。” “三日后,不交出凶手,静海城内,别想留一个活口。” “我们走!” 司徒颇冷呵狞笑。 撂下一番狠话,带着一百白银甲士愤然离去。 路过客栈时,司徒颇冷冷扫了被吊在柱子上的司徒聪一眼。 “我弟死了,你也别活着,下去继续给我弟当牛做马,生生世世伺候他!” 说罢,司徒颇卷起一旁白银甲士的马刀劈向司徒聪。 ‘砰!’ 但眼见司徒聪要死在马刀之下。 一声脆响。 一枚银子射来,将马刀弹飞。 马刀被弹飞轨迹,狠狠扎在客栈招牌上,发出嗡嗡的颤鸣。 又见一道身影飞身而至,落在柱子上,淡然的说道:“他,我保了,谁杀他,我便杀谁!” 这人,正是姜修远。 ‘又是你!’ 司徒颇眯眼大恨。 但他知道眼下再与姜修远纠缠,只会对自己不利。 他转而对司徒聪怒骂道:“贱骨头,你敢背叛司徒氏,你就等着给你那个贱货娘收尸吧,走!” “不!不要!!!” 司徒聪大惊,想喊住司徒颇。 然而,之前被暴揍一顿,他现在尽管分离嘶吼,也不过只是虚弱的低吼而已。 根本没几个人听得到。 司徒聪绝望的挣扎,只是垂死的无力抵抗。 “你想救你娘!” 姜修远低头望向司徒聪。 司徒聪抬头怒视。 若不是姜修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换做其他人,已经死了。” 姜修远淡淡说道。 飞身落下,不见他任何动作。 司徒聪身上的束缚便解开。 姜修远提着司徒聪落地。 “记住,现在我是唯一能救你娘的人!” “你愿意做司徒氏的狗,还是当我姜修远的兄弟,由你选!” 姜修远说罢。 将司徒聪交给赶过来的周离几人。 “我离开一趟,不出意外,两日内会赶回来。” “今日一战,只要你们不出使臣馆,没人敢碰你们。” 姜修远对周离交代道。 “七爷!你去哪?” 周离惊疑的低声追问。 姜修远淡漠的回头看了一眼。 周离识趣的闭上嘴。 “把他带回去,养好了伤,是走是留都随他!” 离开前,姜修远又瞥了司徒聪一眼,平淡的交代。 “是!七爷放心,只要他不死,小张道爷应该都能治好。” 这点,周离倒是不担心。 便这般,姜修远直接往城外走去。 但走了几步,那屋顶上的背剑人薛盖乞就飞身落地,将他拦住。 “你碰过冯骁遗物!” 薛盖乞拦住说道。 不是问。 所以是笃定的语气。 是某个人告诉他的。 姜修远脑海闪过冯骁的女儿——冯小蝶。 “小怪物!你别想跑,今天必须和我打一架!” 身后,也有堵截之人。